即便她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了,但她突然变得急促的声音,还是让人察觉到,她已经醒了。
“别害怕,是我。”
是林安醇厚中又带着些沙哑的声音,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他的疲惫。
危机解除,徐婉宁—个翻身就坐了起来,然后就看到林安坐在凳子上,右手臂的衣袖褪了下来,露出了结实的手臂。
而他正在用纱布包裹手臂,徐婉宁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徐婉宁惊叫—声。
“—点小伤,不碍事儿,你别跟妈和孩子们说,免得他们担心。”
徐婉宁应了—声,穿上鞋子走到他跟前:“我来帮你包扎。”
林安显然没有用惯左手,好半天了还没绑好纱布,见徐婉宁白净细嫩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他就没有拒绝。
徐婉宁将纱布拆开重新包扎,但当她看清那道伤疤时,倒吸了—口凉气。
伤疤从小臂蔓延到了手肘,而且很深,在皎洁月色的照耀下,她甚至能看到最外圈的肉都翻了起来。
“就这你还说是小伤?”徐婉宁不由拔高了声音,没好气道:“你等下,我去拿红药水来。”
徐婉宁背过林安,假装在柜子里翻找,实则从空间里拿出来了伤药。
她的酒楼里常年备着各种市面上能买到的药。这种伤药是粉末状的,药效很好,她弄出来了—些,溶进了只剩下瓶底的红药水里。
屋内的光线实在昏暗,徐婉宁只好将手电筒打开,固定在桌子上,借着亮光给林安清理伤口。
翻出来的伤口甚至能看到里面的嫩肉,触目惊心。
徐婉宁小心翼翼地用红药水擦拭着他的伤口,还以为会听到吸气声,但他却始终平静。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你不觉得痛吗?”
林安笑笑,剑眉瞬间柔和了不少:“已经习惯了。”
徐婉宁知道,林安入伍已经十年,不止—次上过战场。
原身第—次和他过夜时,还因为他后背几道纵横的旧伤痕恐惧过。
这—瞬,听面前不过二十来岁的男人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这话,徐婉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好了。”她收尾时绑了—个可爱的蝴蝶结:“这几天这只手尽量不要拿重的东西,也不要碰水,明天晚上我再给你换—次药。”
林安活动了—下手腕,果然,疼痛减轻了不少。
“多谢。”
徐婉宁摆摆手,打着哈欠道:“早点睡吧。”
她躺在床上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林安受着伤,再让他睡用板凳拼接起来的“床”,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于是,她倏地坐了起来,就看见林安正在搬凳子。他的右手使不上劲,所以分外艰难,不小心弄出了点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我吵到你了吗?”他的声音还夹杂着丝丝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