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止陌宁黛兮的其他类型小说《做皇帝的快乐你们想象不到!小说》,由网络作家“只是大虾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止陌轻声在她耳边说着,激起她脖子上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当的一声,刀鞘落地,露出那把黑沉沉没有光泽的短刀。宁黛兮骇得后背满是冷汗,颤抖着说道:“陛下,你……你别乱来,弑母乃大不敬,不是,是违背人伦,你会被百官罢黜的!”“弑母?那怎么可能,朕那么喜欢母后,真的,就只是给你品鉴而已。”林止陌心中快笑疯了,人生第一次扮演变态,似乎还挺像。为了追求逼真的效果,他把刀慢慢靠近宁黛兮胸前,刀锋在那件暖袍上轻轻划过。“你看,这刀是不是……”忽然,只听一声清脆的嗤啦声,暖袍竟然从中破开了一道口子,本就被撑得鼓胀的地方瞬间崩开,一片触目惊心的雪白晃花了林止陌的眼。“啊!”宁黛兮一声尖叫,终于将猝不及防的林止陌推开了,然后捏着裂开的衣服冲进内室,连鞋都...
《做皇帝的快乐你们想象不到!小说》精彩片段
林止陌轻声在她耳边说着,激起她脖子上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当的一声,刀鞘落地,露出那把黑沉沉没有光泽的短刀。
宁黛兮骇得后背满是冷汗,颤抖着说道:“陛下,你……你别乱来,弑母乃大不敬,不是,是违背人伦,你会被百官罢黜的!”
“弑母?那怎么可能,朕那么喜欢母后,真的,就只是给你品鉴而已。”
林止陌心中快笑疯了,人生第一次扮演变态,似乎还挺像。
为了追求逼真的效果,他把刀慢慢靠近宁黛兮胸前,刀锋在那件暖袍上轻轻划过。
“你看,这刀是不是……”
忽然,只听一声清脆的嗤啦声,暖袍竟然从中破开了一道口子,本就被撑得鼓胀的地方瞬间崩开,一片触目惊心的雪白晃花了林止陌的眼。
“啊!”
宁黛兮一声尖叫,终于将猝不及防的林止陌推开了,然后捏着裂开的衣服冲进内室,连鞋都没顾上穿。
林止陌也傻了眼,这把看起来毫无亮点的刀,竟然这么锋利,锋利得让他不小心看到了亮点。
他没有追,只是看着已经空荡荡的美人榻,嘴角扬起一弯弧度。
“真大,真白,啧啧啧……徐大春,该赏。”
林止陌捡起刀鞘,收刀,藏回袖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片刻后宁黛兮回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长剑,防贼似的挡在身前,面露霜寒地低声说道:“今日之事,是我对你最后的忍让与宽容,若再有下次,我拼了性命也不会放过你!”
林止陌轻笑一声,不置可否,顺手拿起那盏银耳莲子羹一饮而尽。
有点渴,皇帝上门,这婆娘都不说倒杯茶。
“你……”
宁黛兮又要炸了,这可是她刚喝过的,瓷盏边沿都还印着一个浅浅的唇印。
“嗯?”
林止陌咽下莲子羹,“没事,朕不介意喝母后喝过的。”
宁黛兮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这是他介不介意的事情吗?!
这恶棍,脸皮真厚!
不过,在浮现出恶棍这两个字的时候,她莫名的觉得手中一热,似乎回想起了那日的事情。
呸!
恶棍,可不是指很凶恶的棍棒!
“陛下还有事么?若无事便回去吧,哀家乏了。”宁黛兮下逐客令了。
林止陌可没打算走,虽然说现在推倒太后不现实,可只是揩了点油,欺负欺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特别是那惊鸿一瞥,更让他难忘。
“母后,别忘了懿旨,朕可静候着佳阴呢。”
宁黛兮听不出话外音,沉着脸没好气道:“什么懿旨?没了!”
“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你要是赖皮,那我可就要告诉别人,我亲眼看见……”
林止陌轻声道,“太后胸前有颗胭脂痣。”
“你!无耻!”
宁黛兮破防,脸涨得通红,手提着长剑直喘粗气,似乎随时都有戳上来的冲动。忽然她感到自己的头不再晕了,在经历了刚才的惊吓和羞辱后,她的病似乎好了,就连力气也在瞬间恢复了不少。
于是她更想和林止陌拼命了。
林止陌坏笑:“太后是想和朕击剑么?放弃吧,你是赢不了朕的大宝剑的。”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甜糯得过分的声音:“母后,玉儿来啦,能进来么?”
林止陌一怔,这个声音他没听过。
但是很快,他就从称呼上分辨出了这是谁。
宣正帝唯一的女儿,姬景文唯一的妹妹,晋阳公主姬楚玉。
“嘶!”
林止陌有点牙疼,这个公主来得真是时候,本来他还想进一步欺负欺负宁黛兮呢。
他走上一步,忽然伸手抓住安灵熏的柔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以我的性命发誓!”
“啊!”
安灵熏如同触电一般,急忙想要抽回手来,但是她的力气怎能和林止陌比,抽了几次还是被牢牢捉着。
“你不要这样……咳咳咳!”
她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可却绵软无力,并不坚定,才说半句就咳嗽了起来。
林止陌一怔:“你生病了?”
安灵熏无奈地点点头,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现在殿内的烛火很亮,她看清了。
这个男人和皇帝真的很像,但是眉宇间带着一抹皇帝没有的朝气和开朗。
他……还挺好看的。
念头刚起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怎么会?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林止陌伸手探上她的额头,安灵熏下意识地就要躲。
“别动。”
一声轻喝,安灵熏果然不再动。
她的额头并不烫,还略微有些香汗,摸上去稍显冰凉。
林止陌松了口气,说道:“没有发烧,还好,我给你捏捏脚做个足底按摩,出点汗发一发就好。”
“啊?”
安灵熏愣了一下,她没听懂,不知道什么叫做足底按摩。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差点惊呼出声。
林止陌坐到了她的床榻边沿,抓起她的脚踝。
“你……你做什么?”
安灵熏又惊又羞,拼命想要缩回脚来。
“别动。”
林止陌在她脚上轻拍一下,接着脱去洁白的罗袜。
顿时,一双洁白晶莹的脚丫子暴露在了他眼前。
林止陌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喃喃地发出一声呓语。
“好美!”
林止陌并没有恋、足癖,可是这一刻他还是承认自己心动了。
“不……不行,你走开!”
安灵熏急得珠泪盈盈,她双手撑着林止陌的胳膊,死命地想要逃离,可锦榻就这么大,她躲都没地方躲。
她可是皇太妃,身份尊贵,旁人哪怕是远远看上她一眼都是亵渎。
这个登徒子却竟然除去了自己的袜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脚。
林止陌被她的反抗惊醒,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跑什么跑,该见的我都见过了,放心吧,就给你捏脚,不干别的。”
安灵熏身体一僵,那天的黑色记忆又浮现了心头,终于她放弃了挣扎。
“你……你说话算数!”
“嗯嗯,算数算数。”
林止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将那双玉足轻轻搁在自己膝盖上,然后伸手摸去。
在手与脚接触的刹那,安灵熏明显的娇躯一颤,口中发出一声销、魂的轻哼,可是听着却更像是在某种信号。
“好滑!好嫩!”
这是林止陌的第一感受。
用肤如凝脂之类的词来形容安灵熏的玉足,都略显文学造诣不够了,他的指尖就像是触摸到一块极品暖玉,温润、柔和,没有半分瑕疵。
裙摆被稍稍撩起,露出一截白嫩纤细的脚踝,盈盈一握。
林止陌深吸一口气,再看下去可能会出事。
虽然他不介意出事,反正上回都出过了,可是今天他过来是有正经事和安灵熏说的。
等说完事,可以再看看有没有可能不正经一下。
他的手开始揉捏了起来,先从十个调皮可爱的脚趾开始,安灵熏又是一声轻轻的呻、吟,眼中惊慌与羞涩并存。
“最近宁黛兮总是欺负你?”
为了缓解尴尬,林止陌先找了个话题。
安灵熏咬着牙,也不知是在忍受脚上那又痒又麻又舒服的感觉,还是想起了被压迫欺负的不堪回忆。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看看你们最近在忙什么,朕已有多日不曾见到你们的人了。”
林止陌随手翻着桌上一本册子,并不看徐良,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让徐良及那几人的神情不由得一紧。
徐良迟滞了片刻,答道:“回陛下,臣等近日琐事颇多,京城中案件繁杂,故人手略有不足。”
林止陌依然看着手中册子,头也不抬道:“原来如此,那倒是错怪你了。”
徐良拱手:“谢陛下体谅臣等难处。”
“嗯。”
林止陌点点头,放下册子,看向徐良,“你那账本该是随身带的吧,拿来给朕看看。”
徐良脸色一变。
锦衣卫的账本不是真的账本,而是记录朝中诸多臣子的秘闻的秘本。
某人于某日收取多少贿赂,某人于某日夺取多少田地,甚至某人于某日去狎妓不给钱。
事无巨细,应有尽有,可以说就是一本臣子的把柄大全。
锦衣卫除了守卫值宿,侦查缉拿,这种搜集黑料的本事才是天下第一。
以往历任锦衣卫指挥使都有这么一本账本,徐良自然也不会例外,可是林止陌……包括姬景文,已经很久没看到过这个账本了。
锦衣卫现在已经严重渎职了,林止陌有理由相信,他们和宁嵩穿起了一条裤子。
林止陌没有先去收拾朝堂,而是从锦衣卫下手。
因为只有收回这把最利的刀,这条最凶的狗,他才能开始在朝堂上角逐,慢慢收回皇权。
徐良只略作迟疑,还是从怀中掏出一个蓝皮封边的册子,起身送上林止陌的案头,再回去坐下。
林止陌接过翻开,入目第一页写着——弘化六年三月初七,夏仲泽于军中酗酒,并曰:帝失德,天下危矣。
下一行——弘化六年三月十一,夏仲泽无故鞭笞军士,几致哗变。
林止陌眼皮跳了跳,开篇就是暴击,说的不是别人,居然就是自家老丈人。
不过夏仲泽说皇帝失德有可能是真的,毕竟以前的皇帝真不是什么好货色,但是说鞭笞军士差点引起哗变,他打了个问号。
从夏凤卿口中他得知老丈人是个爱兵如子的名将,绝不会无缘无故责罚麾下将士,要么是有隐情,要么就是徐良在瞎编乱造。
他不动声色继续看下去,有工部某郎中采买物料虚报银两的,有某大学士在家中写诗疑是讽刺皇帝的。
南书房内无比安静,只有林止陌偶然翻页的轻微声响。
徐良等几人也安静坐着,没有出声惊扰。
林止陌看得很耐心,很仔细,他已经从册子里看出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就是这本册子里所记录的各种事件,全都远离了一个名字——宁嵩。
这两天里,他从夏凤卿口中得知了宁党主要成员的名字,可是这里面,却一个都没看到。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王青的声音。
“启禀陛下,陈平带到。”
林止陌放下册子:“进来吧。”
殿门打开,一个身形中等略瘦的青年踏步进来,近前后一撩袍服,跪倒在地。
“臣,锦衣卫指挥佥事陈平,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止陌很满意,终于见到一个识礼数的了。
“平身,过来让朕看看。”
“是,陛下!”
陈平站起,走到书桌前垂手而立。
林止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哪里受伤了?”
陈平低眉垂眼答道:“回陛下,臣并未受伤。”
“那为何徐良说你伤了?你又为何不与他们一同来见朕?”
“陛下恕罪,臣不知陛下宣召。”
林止陌的眼神变得有些玩味,看向徐良:“哦?不知?”
徐良脸色虽有变化,但依然坐着不起,只淡淡地说道:“陛下,陈平此人生性鲁莽,多与人冲撞争执,故此臣未带他前来。”
林止陌的眼神渐渐森冷:“是么?那为何朕看他比你们几个更懂礼数,更敬畏朕呢?恐怕他冲撞争执的那个,就是你吧?”
徐良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陛下此话何解?臣不懂。”
“不懂?”
林止陌冷笑一声,“朕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你都听不懂,你这指挥使就卸了吧。”
徐良的神色终于变了,但还是强硬道:“锦衣卫身负要职,臣这指挥使一职若要替换,需内阁慎重遴选,并非一言而除、宛如儿戏,还请陛下三思!”
林止陌双手据案冷冷地看着他:“你也知道锦衣卫身负要职?那为何朕身边不见?为何午门不见?为何你这账本上记的都是这种狗屁玩意?”
“锦衣卫是什么?是皇家最忠心的狗!而你,还有你们,拿着俸禄吃着皇粮,却不思报效皇恩,竟胆敢与朕阳奉阴违!呵,家养的狗才有肉吃,跑出门的狗,那就是野狗,只能被吊起来乱棍打死!”
徐良腾的站起身,满眼阴鸷地盯着林止陌:“陛下说得不错,臣等确实是狗一般的东西,陛下要摘臣的腰牌,臣自然无话可说,但锦衣卫指挥使如此要职,陛下还是先问问内阁宁首辅为好!”
另外四人也随之站起,同样目光不善地看着林止陌。
“宁嵩老狗和你们一样,都不过是朕的一条狗罢了,你拿他来压朕。”
林止陌狠狠一拍桌子,喝道,“是借了他的狗胆么?”
徐良大怒,竟然再不顾君臣礼数,踏上一步,指着林止陌道:“你……”
然而他才张口说出一个字,宽大厚重的书架之后忽然飞出十几条软索,猛地将徐良等五人缠成一团。
徐良等人大惊,立即想要挣脱,可随即同时惨叫出声。
只见那软索头上系着一个飞爪,这一缠绕之下,十几个尖锐的利爪各自深深抠入了他们身体。
紧接着,夏云与二十名禁卫军从书架后现身,没等徐良反应过来,刀已架在了他们脖子上。
冰冷刺骨的感觉透入肌肤,徐良才终于清醒。
他明白,自己中计了!
可是他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只会凌虐宫女毫无实权的窝囊皇帝,会突然有胆子向他们动手。
陈平手中绣春刀拔出了一半,却愣在了那里,这一变故兔起鹘落,在软索飞出来的第一时间他下意识地抽刀护在林止陌身前,接着就茫然了。
乾清宫内一片漆黑,只有林止陌的寝室内烛火通明。
已近寅时,门外传来王青的轻呼声。
“陛下,该准备早朝了。”
“进来吧。”
林止陌放下手中的册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目光炯炯看向殿外漆黑深邃的夜空。
“宁嵩老狗,老子来了!”
……
皇城午门外,文武百官陆续汇聚而来,春寒料峭,露水打湿了他们的朝服,却没人觉得冷。
还没到开门之时,不少官员三三两两各自聚作一堆,低声笑谈着,话题都只有一个。
皇帝要上朝了。
“咱们这位陛下继位六年多未曾独自执掌早朝,今日这是要做什么?”
“呵,太后可还未曾许他亲政,即便他上朝了无非也只是看着,能做什么?”
“他莫不是嫌祸害宫女没了兴头,要来祸害我等了?那可了不得啊。”
“哈哈哈……”
从诸多官员口中能听出,他们对于弘文帝毫无尊崇之意,一口一个“他”,言语间完全不遮掩鄙夷与嘲讽。
“咚咚咚!”
击鼓三声,沉重的午门在嘎吱声中缓缓打开。
百官穿过午门,按文左武右分为两列,过金水桥,入太和殿,各自按品阶站定。
“陛下驾到!”
太监的一声高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林止陌不疾不徐地走上殿来,身穿黄色纱罗所制的龙袍,一条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头戴金冠,腰悬玉珪。
他本就长得俊朗不凡,这一身皇帝朝服更将他衬托得天威煌煌,气势昂藏。
林止陌走上金台,象征着天下至尊独一无二的龙椅就在那里。
底下百官目光各有不同,但多半是带着戏谑嘲弄。
龙椅可不是谁都能坐的,尤其是在这太和殿内,百官俱在,光是这份气势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何况这个废物皇帝虽然以前上过朝,坐过这把龙椅,可那时有太后垂帘听政,他只是个只能看不能参与议政的摆设。
也不知道他这第一次独自主持朝会,会不会一个把持不住出个丑,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林止陌只是简简单单走上金台,简简单单入座,轻松随意地像是已经独掌朝堂许多年一般熟稔。
不少人很是失望,但也有某几个位置,有人暗暗松了口气。
林止陌端坐龙椅,身侧分列王青和陈平。
宁嵩率先一撩前摆,这仿佛是一个信号,百官齐齐站定,跪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在深沉肃穆的太和殿内回荡,林止陌微微闭上眼,两世为人,第一次感受到这天下至尊的感觉。
但是,还不够!
他睁开眼,淡淡道:“众卿平身。”
百官起身,各自按班站立。
林止陌先用目光扫了一遍,他就是个冒牌货,朝堂中几乎绝大部分的官员他都不认识,但也有例外,比如文渊阁大学士,何礼。
这个耿直的老学究正站在六部班内,身边应该都是吏部属员,然而肉眼可见的身边几人与他站的甚是疏离。
林止陌心中了然,老头是被自己强塞进吏部的,这是被排挤了。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去询问,而是看向百官,开门见山:“近日多地发生灾害,民不聊生,你们都该知道了吧?”
底下百官齐齐缄默不语,没人答话。
“哦?都不知道?行,那朕来给你们提个醒。”
“如今京城之外灾民聚集,已逾十万之数,十几万人啊!”
林止陌感慨一声,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厉声道,“那都是我大武朝一个小些的城池全部人口了!”
底下依然鸦雀无声,甚至没人抬头。
林止陌冷笑一声,喝道:“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何在?”
五城兵马司,即东南西北中五城负责城门以及京城治安的衙门,归兵部管辖,主官指挥使为正四品,此时也正在殿上。
一个魁梧汉子出列:“臣冯先,拜见陛下!”
林止陌道:“你来说说,城外如今是什么情况,别说你不知道!”
冯先不敢起身,答道:“启奏陛下,灾民如今聚集在四门之外,无衣无食无居住之所,每日有数百甚至上千人或病或冻饿致死,但五城兵马司只管城防,此事……臣无处理之能,也无处理之权。”
“很好。”
林止陌没有为难他,挥手让他退下,又看向底下,“京城府尹何在?”
一个富态的胖子越众出列:“臣,京城府尹李易,拜见陛下。”
林止陌问道:“灾民聚集,你又知不知道?”
李易慢条斯理回道:“回陛下,臣知道,且已处理过,臣也曾命人将那些流民驱赶走,但收效甚微,前脚刚将他们驱散,后脚又聚了回来,臣也无奈。”
“驱散!?这就是你的处理办法?流民?他们为何成为流民,你难道不知道?他们若是家园还在,怎至于抛家舍业来到这里?”
林止陌死死盯着他,怒道,“他们都是我大武的百姓,是朕的子民,你不想着救济,却只知驱赶?”
“所谓流民已是说得客气的,其实不过是些刁民罢了,他们流落至京,为争一口吃食可无所不为,若不驱赶只怕会酿成大祸。”
“刁民?他们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你若是好生安顿他们,谁会闹事?”
李易嗤笑一声,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一眼林止陌,悠悠道:“陛下,你高高在上,不知刁民恶习,人心的欲望是无止尽的,即便臣安顿了他们,有了米面就会想着酒肉,有了酒肉还会思淫欲……”
“放屁!”
林止陌忍不住怒道,“所以这就是你不作为的理由?”
李易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他这个皇帝,摊手道:“此不过是防患于未然,臣并不觉得有何不对。”
林止陌被气得笑了出来,忽然站起身,从金台上走下,来到李易面前,低头看着他道:“既然你什么都不做,那你说,朕留你这京城府尹有何用?”
李易丝毫不惧,抬头对视他道:“臣不辞劬劳晨兴夜寐,辖制京城一父二十四州县,陛下却说臣无用,此言岂非令天下百官心寒?”
林止陌猛地飞起一脚,正中李易膝盖。
只听咔嚓一声,接着是李易倒在地上,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林止陌上前一步踩在他那张肥脸上,低头冷冷道:“不辞劬劳晨兴夜寐?你是哪里来的脸说出这话的?来人!”
两名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应声进殿。
“将这狗官拉出午门砍了!”
李易在地上挣扎不得,惨嚎道:“臣何错之有,如此多灾民若是进入京城,皇城亦将危矣,臣也是为陛下……”
“放屁!”
林止陌再也忍不住了,骂道,“这就是你不管不顾任由他们去死的理由么?”
“我乃朝廷三品重臣,只能由内阁任免,陛下无权治我之罪!”
“陛下。”
宁嵩抬头看向林止陌,“天灾非人力所能抗衡,李大人将灾民限于城外也乃是为京城安危计,或有疏漏不到之处,还请陛下宽宥。”
林止陌看着宁嵩,寸步不让:“堵而抑之,只会导致溃坝,若是灾民最终饿急眼冲击城门,又或者流散各地劫掠,此等民变谁担得起?是他李易,还是你宁嵩?而且,任由这十几万灾民自生自灭不顾他们的性命,你们,都摸摸自己的胸口,还有没有良心?还有没有人性?”
宁嵩眉头一挑,看着林止陌:“陛下,此事且先不论对错,你为一国之尊,怎可于朝堂之上殴打朝廷命官?此乃视祖宗法度于无物,臣请陛下还是收敛些性子的好。”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但却有一种无形的威压,一种高高在上的威压。
百官中一名老者跨前一步:“陛下,今日早朝到此便罢,老臣将求太后赴太庙祭告先祖,治陛下妄为之罪!”
林止陌转头看他:“你又是谁?”
老者愣了一下,随即面露怒容:“臣,礼部尚书朱弘,陛下不必装不认得,还请陛下回宫,等待太后来问责。”
六部之中又有几人踏出,齐声道:“请陛下回宫,等待太后问责!”
接着又是十几人踏出:“请陛下回宫,等待太后问责!”
常雍身体一震,错愕片刻后敛袖下拜:“臣常雍,拜见陛下!”
“嗯,你就跪着吧,别起来了,正有事问你。”
常雍不由得一阵错愕,他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说锦衣卫把邢家和他的府邸封了才急忙赶来的,可是皇帝不让他起身,难道是他自己犯了什么事?
“陛下,不知臣做了何事惹陛下不快?”
“何事?呵呵。”
林止陌冷笑一声,忽然甩手一巴掌抽了过去,常雍惨叫一声,半边脸和邢家老者一样迅速肿了起来。
“今日早朝,朕才说过城外灾民要妥善安置,可你!堂堂国子监祭酒,一个本该传道受业解惑,教人向善的大学士,竟然让你的这个老狗姐夫去灾民之中强买孩童,这不是惹朕不快,是惹得朕想将你剁碎了喂狗!”
林止陌的声音冰冷且充满杀气。
常雍一惊,急忙狡辩道:“陛下,事情非如此,臣只是尽绵薄之力,以期救助那些孩童,望陛下明鉴!”
林止陌眯起眼睛看着他,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无耻的人,而且还偏偏是整个大武天下最有学问的人之一。
“哈哈!哈哈哈!”
林止陌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得无比疯狂,像极了一个疯子,“看看,这就是咱们的文华殿大学士,这就是咱们的国子监祭酒,多么有善心?多么心怀慈悲?”
所有人低着头不敢作声,常雍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林止陌笑了好一会,才渐渐收起笑容,而笑容消失的同时,他那张俊秀的脸上已布满森冷。
他缓慢而低沉地说道:“陈平!给你一个时辰,将常雍带去,你锦衣卫的所有刑具,朕要让他一个不少的全都尝一遍!一个时辰后带去菜市口,还有,谁都不许保他,谁敢求情,一起杀!”
“臣,谨遵圣谕!”
陈平挥手招来两人。
常雍这才真的害怕起来,惊慌大叫:“不!刑不上士大夫,你不能对我这样!”
砰地一声,林止陌一脚踹去,正中常雍面门:“士大夫?你他妈连个人都不是!”
常雍晕了过去,不知是被踢晕的,还是被吓晕的。
在两名锦衣卫的拖拽下,常雍消失在了门外。
林止陌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看向早已吓呆了的邢家所有人,开口说出一句如同来自地狱般的冰冷话语。
“天色还早,邢家所有人,菜市口,问斩!”
“是!”
所有锦衣卫动了起来,将所有人陆续押出,只听哭喊声几乎响彻方圆数里。
那名带路的锦衣卫又上前来,双手奉上一本册子。
“启禀陛下,这是邢常两家宅子中所有家产明细目录,请陛下过目,另外邢家生意众多,一时间难以盘清,还请陛下恕罪。”
“可以了。”
林止陌接过翻开,只见目录中林林总总记着各种金银物品家私摆设,详尽且细致。
他看了那锦衣卫一眼,点头道:“你很不错,叫什么名字?”
“谢陛下谬赞,臣锦衣卫千户徐大春。”
林止陌点点头,对陈平道:“让他升个佥事,以后就跟在朕身边吧。”
陈平拱手:“臣谨遵圣谕。”
徐大春受宠若惊,翻身跪倒叩首:“臣徐大春,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止陌摆手:“起来吧,先办事,带朕看看,这京城大户邢家到底多有钱。”
陈平如今是锦衣卫指挥使,事务繁多,再跟着林止陌不合适,这个徐大春办事细致效率也高,让他很满意。
册子上记着邢家有白银四百万两,常雍有二百九十万两,加起来几近七百万两。
光看数字还没什么概念,当林止陌进到堂屋内,看见堆放在那里的真金白银时,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然后他忽然只觉得一阵悲哀,这么多钱,邢家也不知道靠灾难发了多少财。
还有常雍,今天不论谁来,他都必须去死!
“嘡嘡嘡……”
响亮的锣声在京城每个角落响起,那是菜市口即将砍头的通知。
无数好奇的百姓聚拢过去,却惊愕的发现,要被杀头的居然是整个京城赫赫有名的邢家。
没过多久,菜市口已经挤得人山人海。
一名锦衣卫百户跳上高台,大声宣读邢家罪行,如此反复宣读了好几遍。
百姓们纷纷从震惊转为愤怒。
发国难财,趁机强买灾民孩童,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于是臭鸡蛋烂菜叶像天女散花般朝着邢家人砸去,才砸几下,那锦衣卫百户又大声叫道:“诸位莫急,还有个首犯未到,留着些!”
有人好奇问道:“大人,首犯是谁?”
就在这时,一辆驴车驶了过来,车上躺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人,也不知是不是还活着。
等到了行刑台边,那人被抬了上去,百姓们这才看见他脖子上挂着块木牌,上边用鲜艳的红色写着:文华殿大学士,国子监祭酒常雍!
轰!
百姓哗然!
国子监祭酒,那是国立学府的最高职位,他竟然就是强买灾民孩童的主犯?
“畜生!你枉为人!”
“我大武竟有你这等禽兽!”
“砍头不够,凌迟,必须凌迟!”
高台上的百户一指常雍:“诸位,要砸的快砸,就要行刑了……啊哟我草!”
话音未落,暴雨般的垃圾飞砸了过来,噼里啪啦的,很快将常雍半个身子都埋了起来。
常雍除了偶尔颤抖一下之外,没有别的反应。
锦衣卫诏狱中的刑具一般人受个三四种已经生不如死了,他却生生吃了个遍,若不是行刑者是陈平特地挑选的高手,怕是早已死彻底了。
“好了好了,差不多行了。”
那百户急忙喝止,接着手一挥,也没有惯常的三声断魂炮响,十几名临时招来的刽子手一字排开,开始行刑。
这一日,菜市口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所有人头被摆成了一座一人多高的尖塔,最顶端的一颗脑袋,是曾经风光一时的文华殿大学士,国子监祭酒常雍!
……
“父亲,就算姬景文发疯也该有个限度吧,这……这……”
宁府,书房内。
宁白的脸色和他的名字一样,很白,甚至连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宁嵩的神情倒是正常,瞥了这个他的独子一眼:“常雍自取灭亡,早与他说过,有些钱,脏手。”
宁白好不容易定了定神,迟疑着问道:“父亲,你说姬景文接下来会不会发疯发到咱们头上?”
他是全京城闻名的宁家大少,小阁老,出了名的不好惹,他也认为自己横行霸道无人敢动,可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这废物皇帝现在就是那个不要命的,而且是真的很快就没命的那种,所以他很害怕。
“呵。”
宁嵩笑笑,“他不敢,毕竟……”
……
林止陌没去菜市口,常雍被砍头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宫中,此时正在让王青拟旨,分派几处。
着户部拨钱购粮,明日一早于城外开粥棚。
着工部采购木料,于城外搭建木棚,以安置灾民。
着太医院准备人手,明日于施粥之时同时为灾民问诊施药,避免传染病滋生。
一条条旨意送到各部,林止陌这才松了口气。
各处灾区由宁嵩和内阁去处理,至于他们会不会去认真做,过些日子锦衣卫自会给他确切消息。
权力!权力!
要尽快抢回权力。
但眼下他要做的是先安顿处置好城外的这十几万大武子民。
这么多灾民聚在城外,不能进城,又没人管他们,如果放任下去,哗变就在眼前。
而且京城都这样了,可想而知那些受灾地区会是什么样子。
曾经辉煌强盛的大武朝虽然看着还是依然如故,但其实早已弱不经风,千疮百孔。
民心啊,那是国之根本,绝不可失!
夏凤卿在一旁看着林止陌一会摇头一会咬牙的样子,她有点害怕,也有点心疼。
她端了一盏热茶来,放在书桌上,伸手按在林止陌太阳穴上轻轻揉动。
“太累了,先去歇息会吧。”
林止陌摇摇头,轻轻捉住夏凤卿的纤纤玉手。
“没事,我不困。”
他一夜没睡,但是现在确实一点都不困。
城外那些脸色枯黄神情麻木的灾民们给他的心里带来了极大的冲击,还有那个大坑,他只要一闭上眼,那些僵硬凄惨的尸体就会出现脑海里。
大武朝的百姓是最老实本分的一群人,他们没有过分的要求,只想能吃饱,能穿暖,能有个地方住。
可是连这些最基本的他们都得不到!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虽然这是天灾导致的,不是他林止陌造成的,可他还是觉得难受,愧疚。
忽然他站起身来,将夏凤卿吓了一跳。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林止陌眼中带着血丝,看着很是可怖。
夏凤卿急忙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林止陌眼中闪过一道古怪的光芒,说道:“我出去一趟,今儿个心里的火不发出去,我他妈睡不着!”
宁嵩老狗,你和你的狗腿子们整天只知勾心斗角,对朝政对百姓无所作为,导致那么多灾民受苦,老子虽暂时动不了你,但不妨碍我去动动你女儿!
太后?
呵,还是那句话,他姬景文的母后,关我林止陌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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