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枝枝捧着几十元一杯的DQ冰激凌来示好时,柚子心里更清楚了,她与沈枝枝不可能成为朋友。
阶级与消费观这个东西,说出来轻描淡写,实则影响着每个少女的情感神经。
那种情感叫“攀比与妒嫉”。
偏偏,柚子学不会掩饰。
“你打算送她到什么时候?”
仗着沈枝枝心智不齐,柚子当面也不忌讳地问。
屈越看她一眼,惯性地怼:“冰激淋不香吗?
这也堵不上你的嘴。
你私下找她的事儿我还没清算,又来。”
柚子正想还嘴,沈枝枝忽然苦着脸说,沈妈将以前的司机辞退了,打算聘请新的。
原因是司机与保姆吵嘴,保姆一气之下告状,将公车私用的事儿抖落出,自然容不得他。
估计新司机到任,屈越这条发横财的路也堵上了。
“对嘛,大小姐就该有大小姐的样子。”
这下柚子高兴了。
初初,屈越内心有轻微波动,更多是关于财路被断的扼腕感。
熟成想,就在新司机到任前一天,两人结伴的最后一日,屈越的仇家找上门来。
梁子是在屈妈妈的水果摊上结下的。
一个打扮特别浮夸的青年前来买桃子,非要一个个用力地捏,再随手扔回。
屈妈妈个性软弱,屈越却恰好相反。
他口气不善地提醒了几句,引起争执。
翌日,对方带人堵到了学校。
自打送开始与沈枝枝的“交易”后,屈越已经有段日子没和校外的狐朋狗友结交,如今唯他一人面对。
但常年性格所致,他哪肯认怂?
不由分说开启恶战。
沈枝枝被暴烈的场景吓得满脸惨白,却没逃。
关键时刻,她想起父母日常的叮嘱:“万事用钱解决。”
于是当机立断抖开钱包,将粉红色的钞票砸在几个小年轻面前。
一行人不明沈枝枝用意,还以为她聪慧过人、打算赔偿道歉,方才罢休。
屈越歪打正着捡回半条命,胳膊与腿都有不同程度的创伤,差点就折了,此刻频频喘粗气。
身无分文的沈枝枝思维单一,也不知道找人帮忙,就这么将男孩往肩膀上一拽,半扶半拉地徒步往屈家方向。
奈何她力量有限,途中还是不堪重负地倒在了路边一颗大槐树下。
槐树开了花,一串一串的白,被她和屈越撞得纷纷扬扬往下洒。
屈越龇牙咧嘴地靠着槐树,仿佛想缓一阵,半天没起来的意思,于是沈枝枝也就默不作声半跪着,观察他痛苦的微表情。
其间,由于沈枝枝的校服宽松,开到尽头的槐花瓣不小心溜进领口,挠得她窸窸窣窣发痒。
单纯的她想也未想,当着屈越便拉开衣领,认真地翻找起碎瓣来。
霎时,屈越觉得脑袋更疼了。
不仅疼,还涨,连带着整张脸都在瞬间充血。
“沈枝枝!”
他咬牙切齿大喝。
女孩应声抬头,胳膊还是保持扒着衣裳的姿势,呆呆地。
男孩恨铁不成钢闭眼,带着伤还努力伸长手,将她的衣领紧紧拢好。
“打车吧。”
爱财如命的他终于妥协。
沈枝枝:“可是屈越,我没钱了诶。”
“我有……”她兴奋起跳,拉起他的手蹦老高——“那屈越,这次换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