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再也没了那晚的嚣张，反而带着些许恳求。
我也懒得再和她废话，干脆靠在车背上闭目养神。
一直到了医院，在高级病房里，我见到了张颖的父亲。
这个曾经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看上去有些孤单。
爸。
张颖轻声呼唤。
我把张凡带来了。
嗯。
张父睁开眼，眼里精光四射，仅仅一个眼神就能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这就是所谓上位者的气质么？
我不由得感慨。
即便是在我面前嚣张跋扈的张颖，到了他面前，也是低眉顺眼，双手抓着衣角。
每次她很紧张时，都会做出这样的小动作。
换作以前，我可能会在旁安慰她。
告诉她一切有我。
可如今沧海桑田，我没必要再看他们的脸色，直接大大咧咧坐在一旁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玩世不恭道：张总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张父眼神一滞，而后淡淡开口道：张氏集团这才股票大跌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我笑了笑，没有开腔。
张父面色一沉：我这次叫你过来，是想你和张颖尽快完婚，这样一来，和王氏的合作也可以如期进行，你也可以如愿进入我陈家，一举两得。
他的声音因为身体原因而显得有些虚弱。
可语气里的命令和不屑之意却十分明显。
自打得知我和张颖在谈恋爱，他就想尽办法阻止，他认为，我这样一穷二白的乡下人，之所以纠缠张颖，就是为了他陈家的家产。
事到如今，他的想法依旧如此。
我笑了。
我算是明白了，张氏集团没有王氏集团势力雄厚，得罪了对方后，没办法求和，得知王总很欣赏我后，就打起了我的主意。
自始至终，我都是他们上位者的工具，毫无人权可言。
我已经让她和那个严学恺分手了，只要你点头，就能立刻迎娶我女儿。
张颖眼含泪光，万分期待我点头同意。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对不起，我从来不要别人玩剩下的二手货。
话音刚落，张父面色一沉，一巴掌打在张颖脸上。
不知廉耻的东西！
为了一个小白脸，捅出这么大篓子！
还一天天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对于他话里有话的行为，我也只是一笑，压根儿懒得计较。
张颖捂着通红的脸，一脸委屈地盯着我，似乎期盼我会说些什么。
我没有出声，只是冷眼旁观，随后冷笑起身离开。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面子被拂，张父再也装不下去，从床上窜起，指着我的背影一通破口大骂。
我权当犬吠，充耳不闻。
只是没想到，张颖居然会抛下他的父亲追上来。
张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我不耐烦地询问。
张颖委屈哽咽：张凡，我已经和严学恺分手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你还不愿意娶我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盯着她。
意思很明确。
张颖哭了，边哭边摇头：不会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你明知道我爱你……可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打断她的话。
我不信！
张颖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
我不信！
张凡，曾经的你明明那么爱我，难道你都忘了吗？！
她歇斯底里地冲我咆哮，癫狂的模样，让人很难相信，这是在人前高贵冷艳的张总。
我笑了笑，看着她，眼里没有丝毫感情。
你不是都说了吗？
那是曾经，我爱的那个张颖，已经死了。
我的话仿佛雷霆般，在张颖脑海中轰然炸开。
她拼命摇头，想继续争取。
可我已经没了耐心。
我不想跟她纠缠，也不想听她忏悔。
我推开她，转身离开。
张颖瘫倒在地，放声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