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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夫人名满京城结局+番外小说

妧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齐王府众人俱是一愣,随后纷纷跪地,迎接圣旨。“朕深感江清月救助之意,特封赏感睦,以示嘉怀。兹赐封号荣安县主,此后王府兹事由齐王妃与荣安县主共同商议论定,钦此——”江清月道了声谢,接过了圣旨。“恭喜县主,这可是大喜啊!”宣旨公公乐得好像自己是被加封的人一样,指了指身后的一群人,“这是皇上给县主的赏赐,县主您收好吧!”然后公公又向燕礼道了喜,只是燕礼的表情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看,连场面功夫也不愿意做了。“哎呀,加封的圣旨总算是来了。”江清月展开圣旨看了一眼,随后笑眯眯地看着谢芸姝,“上边明明白白写着,王府之事由王妃和我共同商议,也正好省了王妃明日进宫的一趟麻烦了。现在我倒是想和王妃好好商议一下,我惩治几个奴才,可以吗?”谢芸姝红唇紧抿...

主角:江清月顾辞   更新:2025-05-14 16: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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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月顾辞的其他类型小说《世子夫人名满京城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妧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齐王府众人俱是一愣,随后纷纷跪地,迎接圣旨。“朕深感江清月救助之意,特封赏感睦,以示嘉怀。兹赐封号荣安县主,此后王府兹事由齐王妃与荣安县主共同商议论定,钦此——”江清月道了声谢,接过了圣旨。“恭喜县主,这可是大喜啊!”宣旨公公乐得好像自己是被加封的人一样,指了指身后的一群人,“这是皇上给县主的赏赐,县主您收好吧!”然后公公又向燕礼道了喜,只是燕礼的表情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看,连场面功夫也不愿意做了。“哎呀,加封的圣旨总算是来了。”江清月展开圣旨看了一眼,随后笑眯眯地看着谢芸姝,“上边明明白白写着,王府之事由王妃和我共同商议,也正好省了王妃明日进宫的一趟麻烦了。现在我倒是想和王妃好好商议一下,我惩治几个奴才,可以吗?”谢芸姝红唇紧抿...

《世子夫人名满京城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齐王府众人俱是一愣,随后纷纷跪地,迎接圣旨。

“朕深感江清月救助之意,特封赏感睦,以示嘉怀。兹赐封号荣安县主,此后王府兹事由齐王妃与荣安县主共同商议论定,钦此——”

江清月道了声谢,接过了圣旨。

“恭喜县主,这可是大喜啊!”宣旨公公乐得好像自己是被加封的人一样,指了指身后的一群人,“这是皇上给县主的赏赐,县主您收好吧!”

然后公公又向燕礼道了喜,只是燕礼的表情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看,连场面功夫也不愿意做了。

“哎呀,加封的圣旨总算是来了。”江清月展开圣旨看了一眼,随后笑眯眯地看着谢芸姝,“上边明明白白写着,王府之事由王妃和我共同商议,也正好省了王妃明日进宫的一趟麻烦了。现在我倒是想和王妃好好商议一下,我惩治几个奴才,可以吗?”

谢芸姝红唇紧抿,片刻,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妹妹想要如此,当然可以。”

江清月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已经呆若木鸡的马管家,又道:“马管家方才说自己身子不行,以后不能伺候王爷王妃了,那便直接将马管家换掉吧,如何?”

马管家闻言,大惊失色:“王妃……”

“是马管家方才自己说的啊,在场的大家可都听到了。”江清月打断了马管家求饶的话,“而且马管家身在其位不谋其事,不能为王府中人尽心尽力。我当初都受了马管家那么多委屈,更遑论别人呢?齐王殿下,您说是不是?”

燕礼恨不得直接撕了江清月那张笑得灿烂无比的脸。但是他又清楚,如果不顺了江清月的意的话,今天这事儿就算是没完了!

方才在大殿上,面对父皇和众臣,她依然不卑不亢力挽狂澜,被皇后传走依然可以全身而退,这女人的厉害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可以。”半晌,燕礼吐出了两个字。

现如今,江清月风头正盛,唯有先顺了她的意,再做打算。

“王爷!”马管家这下是真的慌了,“老奴在王府……”

“马管家在王府这么多年了,如今也不必离开。后院里的马厩是个好去处,马管家就去喂马吧!”江清月并未让马管家的求情说出来,而是直接给他论断了去处。

然后她凑近谢芸姝:“王妃,这个打算可好?”

燕礼都松口了,她自然不能说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胸前剧烈起伏,半晌,重重呼出:“王爷都答应了,本妃自然无话可说。”

“很好。”江清月十分满意,看向后边站着的一群人,随意抬手一指,“我看你面善,应该是个本分踏实的人,新管家就由你来接任便好。”

被点名的人身子一僵,立刻跪地叩首:“多谢侧妃,多谢王爷王妃!”

江清月回头,对着那些个宫女太监一招手:“你们都跟我来!”

欢公公打了个千儿:“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江清月点点头,抬步便走,路过那群跪着的奴才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了一句:“都好好跪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起来!”

这群奴才方才还指望着齐王和王妃替他们做主,但是现在看这态势,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一个个只恨自己当初失了智,被猪油蒙了心。

谢芸姝看着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离去,眼眶一红,紧紧拽住了燕礼的胳膊:“王爷,她……她太过分了!”

燕礼目光沉沉,脸色比灰暗的天空还要阴晦上几分。

“她今日这么嚣张,以后齐王府还有没有我说话的余地?”谢芸姝眨眼,眼泪顺着她妆容精致的脸流了下来,“难道她以后要和我平起平坐了吗?”

“不会!”燕礼一把将谢芸姝揽入自己怀中,努力将声音放柔几分,“本王不会让她一直这么嚣张下去的!”

否则他齐王府岂不是要翻天了!

谢芸姝倚在燕礼怀中,柔情缱绻地抱住燕礼的腰,阴冷狠毒的眼神,却怎么都温柔不起来。

“听说你们今天被传进宫,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她以后再也不能横贯在你我中间了。但是她却平安回来,甚至还得了父皇的加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听她如此说,燕礼不由得又想到了江清月今天对自己的态度。

那是比对陌生人还不如的态度,更遑论喜欢。

他一丝一毫都感受不出江清月对他的喜欢!

想到这里,燕礼便觉得更加的郁闷了。胸口发闷喉头发甜,真是恨不得一口老血直接呕出来!

和他的心情截然相反的,是已经回到了清秋院的江清月。

宫里来的人将东西放下,又给江清月将屋子整理了一下,才出去。

江清月一个个地打开那些锦盒,看着里边金光闪闪的珠宝,觉得美滋滋。

“侧妃娘娘。”院子里传来了一声恭敬的请安声,江清月伸头一看,便知道是送膳食的人来了。

三个婢女将食盒中的饭菜拿出来,一盘盘给江清月摆在了桌上。

“这么精致?”江清月啧啧嘴,“这还是我入齐王府以来吃的第一顿像样的饭菜呢!”

“侧妃娘娘饶命!”站在最前头的膳食房的管事闻言瞬间跪下连连求饶,“奴才是刚刚才上任的,先前的管事已经被刚刚上任的新管家给赶出府了!”

江清月眉梢一挑,这位新管事的办事效率可以啊!

“下去吧。”

管事闻言,如蒙大赦,对着江清月磕了三个响头,带着身后的婢女出去了。

折腾了这么一天,江清月是真的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她立刻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东西吃。

手艺还可以,味道不错,江清月吃了很多。

正当她打算解决掉最后一碗饭的时候,突然,一股绞痛感从腹部传来,随后迅速蔓延至她全身。

江清月捂着肚子,顷刻间,额头上冷汗淋漓!

意识逐渐迷离,就连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模糊。江清月一手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却浑身疲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重新跌坐在了椅子上。

疼痛感已经让她的面孔开始扭曲,天旋地转。浑身冒出的冷汗让江清月整个人如同从水里被捞出来的一般,再也坐不住,身子一歪,便朝着地上倒去。

她没有摔倒在冰冷的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顾辞一丝慌乱也无:“杀了我,谁还去给县主救人?”

“你答应了?”

“换做别人,我自然是理都不会理。”顾辞看着她的眼睛,“但是县主你开口,我自然答应。”

江清月眉头一蹙:“你方才说的那个条件……我不会应允。”

“无妨。”顾辞敛眸轻笑,苍白的面色和散乱的衣衫掩不住他的绝代风华,“日后再实现也可以。”

江清月寒着脸:“没有日后。”

“万事不要如此绝对。”

江清月脸色一僵。

“先去救人,如何?”

江清月松开了他的脖颈,只是手还没有收回来,就被顾辞握在了手中。

“你……”

“我替县主救人性命,难道县主替我暖暖手都不可以么?”

江清月看他手的肤色比她还要白上几分,十分的不正常,也没多动作,只是道:“现在去,可以?”

顾辞颔首:“可以。”

“可我看你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好……”这脸色已经可以用惨白二字来形容了,实在太差。

“无妨。”顾辞拽着江清月的手,下床。

穿衣之前,他从一个小巧精致的盒中拿出一枚药丸,吞下。

那药丸腥红腥红的,很像是血的颜色,江清月不由得想到了今天听到的那些个话……

难道真的是用小孩子的骨血练的药丸?

江清月看着顾辞穿衣的背影,待他再转过头来之时,面色已经恢复了不少的生气。

“你那药好像效果不错。”江清月眼神瞟了瞟。

“你也吃一颗?”顾辞从盒中捏起一颗药丸,递给江清月。

这腥红腥红的颜色着实刺目,江清月吞了吞口水,摆手:“大可不必。”

顾辞轻笑一声:“不是毒药,你怕什么?”

“还是不了。”越是看着这药丸,她脑中几乎快要有画面了。

顾辞指尖捏住江清月的下颌,轻轻一掰,江清月便感受到一个药丸被塞进了自己嘴中,然后沿着喉咙直接滚入了她肚子里。

完了……江清月捏着脖子,恨不得将药丸直接呕出来。

看她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顾辞有些无奈,两指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敲,口中笑道:“红梅制的,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这么一说,江清月感受到自己口中喉间,似乎确实留有一股梅香。

原来不是人血……江清月松了口气。

一股暖流自肚中涌起,随后蔓延全身,整个人都通体舒畅了起来。

“走吧。”顾辞再次拉住了江清月的手。

知道自己挣不开,江清月也没做无用功。

她真的很好奇,浮生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能培育出顾辞这样的高手,哪怕气虚体弱,在交锋上也丝毫不落下风。

顾辞瞥了一眼房门,手中的折扇一掷,房门倏然打开,将外边的两个人直接撞得仰倒在地。

“哎哟。”景深被房门一撞,又被折扇敲了脑袋了,登时脑袋嗡嗡作响,五迷三道的。

“主……主子,您怎么出来了?”景宁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咕噜着眼睛看了看顾辞,又看了看江清月,“怎么这么快?”

“什么?”顾辞睨她一眼。

“就是……”景宁看到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顿时噗嗤一声笑了,碰了碰还在揉脑袋的景深,扬扬下颚,“快看快看。”

江清月缩了缩手,顾辞握得更紧了。

她瞪了一眼顾辞,后者不为所动。

景深将顾辞的折扇双手呈上,和景宁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我出去一趟,你们不必跟着。”顾辞说着,抬步便走。

两人干脆利落地应了。

“进展真快。”景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真好啊……”


“我提携你,是觉得你当得起这个位置,可以将王府上下的事情做好,希望许管家以后好好做为人处世,千万不要步了冯管事的后路。”江清月的声音很淡,语调没有什么起伏,却清凌凌的带着一股威严。

“奴才明白。”

江清月打了个哈欠:“许管事去忙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许衍再次一礼:“那奴才便先告退。院子里的是奴才挑选的来伺候侧妃娘娘的人,希望侧妃娘娘往后平安顺遂。”

一口一个“侧妃娘娘”,仿佛她和燕礼那人有脱不了的干系一般,听起来真是刺耳极了:“皇上新赏了我封号。”

许管事闻言,瞬间明白:“是,县主,老奴告退。”

许衍走的时候,还十分细心地替江清月掩上了房门。

炭火烧得正旺,屋里暖融融的,江清月又打了个哈欠,躺在了床上。

床上已经换上了上好的锦绣棉被,躺上去软绵绵的,很是舒服。

江清月滚了几下,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个粽子,睡得很安稳。

从傍晚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时间实在是有些长,以至于江清月醒来的时候,脑壳还有些发懵。

古雅的屋子让她想起了自己已经穿越了的这个事实。

江清月晃晃脑袋,吸吸鼻子,然后秀眉蹙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睡梦中总觉得有一股子清冽的梅香,现在,倒是闻不到了。

江清月下床,打开房门,顿时冷风灌了进来,吹得江清月哆嗦了一下。

院子里打扫昨晚落雪的婢女见到江清月起来,立刻跑过来,恭敬问道:“县主可是休息好了?”

“嗯。”

婢女闻言,拍了拍手,立刻有几人端着水盆毛巾过来,放入屋中,就要伺候江清月洗漱。

江清月嘴角抽了抽:“不必,我自己来。”

婢女们站到了一边,低眉顺目。

“准备些膳食,我饿了。”

“是。”

江清月打开了衣柜,里边的粗布衣服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锦衣华服。

各种各样的颜色、各种各样的款式都有,准备得倒是充分。

江清月挑了一件淡紫色的罗裙,穿在了身上。

婢女们拿着外罩披帛彩带香囊就要往江清月身上招呼。

“大可不必。”江清月后退一步,扯扯唇角,“太累赘了。”

“可是……”婢女们面面相觑,想到了昨天江清月在王府内的雷霆手段,全都乖乖道了声“是”,不敢多置一词。

“啊对了,这个里边给我装些个银针。”江清月指了指那个香囊,“多装点儿。”

“是。”

江清月坐下,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儿,柳眉明眸,琼鼻菱唇,五官单拎出来都十分好看,合在一起更是添了几分颜色,着实漂亮。

她最喜欢的就是这双眼睛,和她前世的一模一样,很有熟悉感。

“过来帮我梳个头。”江清月招了招手,“记得要实用,而且要好看。”

“实用?”这两个字明显触及到了小婢女的知识盲区。

“就是不容易散的,怎么摇头晃脑都不容易散的。”江清月可不希望自己不得已出手之后成为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

小婢女嘴角抽了抽,想着难道县主又要像昨天一样大打出手了?

思毕,双手还是十分灵巧地在江清月头顶翻转,不多时便盘出了一个简单灵巧的发髻。

“可以了。”江清月拦住了小婢女拿首饰的手,自己从盒中拿了几朵珠花簪在头上,左右照了照,很满意。

随后,她走到院中,一脚踢在了梅树干上,落雪梅枝震动,花瓣合着雪花纷纷扬扬而落。


耳边全是这马的嘶鸣声,景深在呜里哇啦嚎叫什么,她全然听不到。

下一刻,江清月双腿狠狠一夹马肚,流光前蹄扬起,随后撒蹄便狂奔了出去。

景深见状一慌,赶紧翻身上了那匹黑马,紧跟了出去。

但是那流光是雪山宝马,脚程哪里是一般的马匹可以追的上的,跟着跟着,连江清月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景深顿时觉得……

玩完了。

流光性烈,要是把县主伤了个好歹,世子还不一扇子敲死他?

景深慌张无比,策马在城内找了几圈,但是还是找不到江清月和流光,不由得悻悻回了武威王府。

还没到门口,便见江清月端坐于马上,正等着他。

“县主?”景深一喜,立刻从马上跳下来,抬头望着江清月,“县主可好?”

“当然,我有什么不好的?”江清月摸了摸流光的脑袋,流光无比乖顺,还将头朝着江清月手里贴了贴。

景深看的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

县主竟然真的驯服了流光?我的天,多少王公贵族都拿流光没办法,县主就真的驯服了它?

他走近,拍了拍马头,想看它是不是想通了,但是流光对于他的触碰,依旧十分排斥。

“这……”

“驯服了就是我的,别管我用什么样的方式。”江清月翻身跳下,朝着景深一扬下颚。

景深虽然疑惑,但还是乖乖点头:“那是当然。”

“走吧。”江清月将手中的鞭子收了起来。

景深带着江清月到了顾辞的院落。

“好香啊。”还没进去,江清月就闻到了烧烤的味道。

走进去,江清月便看见院中,燃着一堆火,火上架着两个木架烤着兔子,景宁正在往上边洒调料。

见到江清月过来,景宁动作一顿。

“你们这属下当的不错。”江清月回头看着景深,“主子快死了,属下还在这里喝酒吃肉。”

一抹尴尬在景深脸上一闪而过,随后他讪笑两声,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看来你们世子没什么大碍,走了。”江清月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哎,县……”

“来都来了,不进来喝杯茶?”

听到一个清越低沉的声音,江清月转身,便看见廊下房门口,顾辞长身玉立。锦袍和雪色一般,月光流于上边,清雅华贵。

景深松了口气,悄悄朝着一边躲了躲。

“不了。”江清月的态度十分的淡漠疏离。

下一刻,顾辞身形一晃,出现在了江清月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干嘛?”江清月的语气很是不好。

“说了,喝杯茶。”顾辞拉起了江清月的手,冰得她浑身一个激灵。

她甩,但是依旧甩不开,杵在原地,不让顾辞将她拽走。

“需要我抱你进去?”顾辞俯身看着她,勾唇轻笑,“我很乐意。”

“需要我杀了你?”

“你不会。”顾辞的语气满是笃定,作势就要弯腰真的将江清月抱起来。

“我自己走。”江清月拦住了他。

但是她身后的某个位置,被顾辞一按,顿时,江清月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整个人都变得软绵绵的。

顾辞弯腰,双臂用力,直接将江清月抱了起来。

“啪”的一声,景宁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景深也是目瞪口呆,下巴差点儿没掉下来。

“你想干嘛?”江清月十分警惕地看着顾辞。

从她这个角度看顾辞,是死亡角度,但是不想这人还是还是这么好看。

“喝茶而已,要是县主再挣扎,在下可不保证还有别的什么了。”轻飘飘的一句话从顾辞唇边溢出,江清月身子一僵,顿时气血上涌,梗得她差点让一口老血喷出来。


痛……痛!好痛!她的手指好痛!

欢公公一见到这个场景,一个哆嗦,懵了:“侧妃娘娘,这……”

“皇上选儿媳,当然是选贤选德。江香刚刚说我是草包,不就是说皇上眼光不好吗?她这么侮辱皇上,我替皇上教训她,只是断她一根手指,已经是便宜她了。”

“可是……”欢公公竟无法反驳。

“走吧,要是让皇上等着,咱们吃罪不起。”

江香捂着手指大声哭喊着,小脸煞白泪水涟涟,看起来痛不欲生。

江清月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她走在前边,步子很快,燕礼在后边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她怎么……

这么狠了?

轻而易举就断人手指,震惊到他说不出话来。

突然觉得这样的江清月,陌生而又可怕。

皇宫很大,一行人花了大半个时辰才走到御书房。

一路欣赏着皇宫雪景,倒是也不觉得累。

欢公公进去禀告,不时,房门打开了。

御书房很大,两边一共站着四排大臣。

听闻动静全都转过头来看着她,各种各样的眼神,变幻莫测的神情,江清月瞬间感到了压力。

江清月深吸一口气,迈过了高高的台阶。

金砖铺就的地面十分光滑,江清月每踩一脚心都在痛。

金子,金子啊!

燕礼停下,她也跟着停下。

然后她跪地,口呼:“吾皇万岁!”

话落,便听闻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大臣一声呵斥:“江清月,你竟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地面圣,你这是大不敬!”

反方辩友这就开始了?

“启禀皇上,臣女着急入宫不敢耽搁,还望皇上恕罪。”

“你已经被逐出护国将军府,臣女二字不是你该用的。”胡子大臣说着,看向一边,“您说是吧,江大人?”

江清月转头,也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护国将军江郴。

江郴别过了眼,似有些不忍看这个女儿。

其实江清月知道,这个父亲对自己,还是有点儿感情的。否则也不会当初在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之后,还和她母亲偷偷准备了很多嫁妆,让她带入了齐王府。

“罪妇江清月!你做出此等违背纲常伦理之事,折损皇家声誉,还不向皇上磕头请罪!”

江清月对着上首的广元帝磕头一礼,清声道:“皇上明鉴,臣女冤枉!”

那胡子大臣冷嗤一声:“你所行之事乃是齐王殿下亲眼所见,谈何冤枉?”

“臣女不认识那人。而且臣女是被人下了药,并不知发生了什么。臣女在齐王府一直深入简出安分守己,绝无半点有损皇家颜面之举!”

“下药?你有何证据?”胡子大臣咄咄逼人。

江清月依旧理直气壮:“暂时没有。”

“那你觉得我们是该信你的胡言乱语,还是该信齐王殿下亲眼所见之事?”胡子大臣说着,朝着上方一拱手,“皇上,此女所为着实不堪,实不配为皇家中人。还请皇上将此女处死,以正视听!”

江清月瞬间转头,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很想一拳解决掉这个死老头子。

这老头子和她有什么仇?她进入这大殿,别人都没说什么,他就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就他长了张嘴叭叭叭的?

燕礼见到江清月的动作,低声道:“这是在皇上面前,你还想动手吗?”

江清月看向燕礼,嘴角勾起一抹充满蔑视的冷笑……


“照这么来说,价高者得?”

顾辞看着她,缓缓摇头:“未必,价格尚在其次。佛门中人,最看重的是慧根和佛缘。”

江清月心中才燃起的一点欣喜的小火苗,又灭了下去。

“要是光是看价格就算了。但是听你这么一说,岂不是要看运气了?”

“对。”

江清月抿唇,侧目看向赵祥,想到了以前他对前身和母亲的忠心耿耿,以及他今日毫不留情的舍命相救,坚定开口:“无论如何,两日后的寻宝大会,我一定会得到那株廿苷草!”

看着江清月的神情,顾辞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果毅而坚定的卓然气质,使得她很迷人。

“好。”顾辞点了点头,“我先给他施针,你去外边等着吧。”

江清月脚步不动。

“难道你要留在这里看他的身体?”

闻言,江清月立刻闪身到了外边。

顾辞勾唇,轻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了一包银针。

江清月坐在外边,老大夫给她斟了一壶茶水,江清月现在并没有喝的心思。

她靠在椅背上,眼睛就没有从内室的门帘上移开过。

“小姐?”旁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江清月转头一看,是刚才她去翠云阁的时候,接待她的那个婢女。

婢女搓了搓手,环视了一圈医馆,小声问道:“小姐,请问祥叔……祥叔怎么样了?”

“昏迷了。”

婢女松了口气,没有听到那个最可怕的字眼,就好。

“你很关心他?”江清月看着这婢女。

“是。奴婢是承蒙祥叔的关照才进翠云阁的,要是没有祥叔,奴婢早就饿死在街上了,奴婢的命是祥叔给的。”

竟然是这样!

说着,那婢女噗通一声直接给江清月跪下,连声哀求道:“小姐,祥叔是个好人,您一定要救救他,千万不要让他出事!”

江清月淡淡点头:“我知道。”

婢女吸吸鼻子:“小姐,我担心祥叔,我能去看看他吗?”

“现在有人在救治他,不方便。”江清月摇头,“我向你保证,祥叔一定会平安无事。”

江清月语调虽轻,但却凭得坚定,带着十足让人信服的力度,婢女这才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红萍,是祥叔起的名字。”

江清月点头表示明了:“你且回去翠云阁帮忙打点着,清点一下翠云阁的人手和账目,明天我会再过来,到时候你告诉我情况,我会整顿翠云阁。”

红萍点点头:“是。”

“翠云阁就先停业整顿,等我和江莹将帐算清楚之后再重新经营。”

红萍再次一礼:“是。”

离开医馆的时候,红萍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医馆内室,眼中的担忧作不得假。

江清月也朝着内室看了看,随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边的天已经黑了。医馆内已经点上了灯火蜡烛,客人也少了许多。

老大夫给江清月换了一壶热茶:“县主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江清月又看了内室一眼:“顾辞还没有出来么?”

“还没有。”老大夫摇摇头,“老朽进去送过几次东西,世子说,总得四五个时辰。”

江清月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时间应该快到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等得江清月都有些恍惚了,内室才传来脚步声,顾辞从里边走了出来。

江清月立刻迎了过去:“他怎么样了?”

“性命暂时无碍。”顾辞说着,轻咳了一声。

他一开口,就把江清月给惊到了,声音虚弱而沙哑,仿佛整个人被抽干了力气。

江清月看他身子晃了晃,抬手扶住了他的胳膊,登时大惊:“怎么这么凉?”


他眸光暗沉,状似有千情万绪。

走到门口,江清月看见了跪着的几排人。

“哎呦,还跪着呢?”

一听江清月的声音,本来跪了一夜东倒西歪的人全都一个激灵,纷纷跪直了身子。

看着这些人惨白的脸色,迷离的眼神,还有控制不住的面部情绪,江清月便知道这些人跪了一夜,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都起来吧。”江清月淡声道,“以后记住,安分守己。”

“是,是,奴才知道。”

出了齐王府大门之后,江清月朝着另外一条主街而去。

今日天气回暖了些许,街上的人也比昨日多了一些。只是齐王府所在的街道有不少王公大臣的府邸,不过倒是没觉出多么热闹。

路边正有几个小孩子在玩雪,堆雪人打雪仗,看起来欢快极了。

江清月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看着他们。

她没有这么快乐的童年,这般看着,还真有些羡慕。

忽然,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的铃铛声音响起,在这寂静天地中越来越清晰。

江清月站定了脚步,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她认出了这铃声,是顾辞的马车。

果然,片刻之后,那辆熟悉的黑色马车从旁边一条巷子里拐了出来。

突然,旁边的房子里突然跑出来很多人,动作麻利地拽住那些玩雪的小孩子就地跪下,砰砰磕头,口中不断呼着:“顾世子饶命!”

更有甚者,已然带上了哭腔。

江清月一愣,不是很懂发生了什么。

顾辞马车的速度很快,车上的铃铛声愈发地响,当街疾驰而过。

江清月看了看顾辞马车的离去方向,又看了看路边依旧在砰砰磕头的大人小孩,不禁凑过去,问一位老妇:“奶奶,你们为什么要向顾世子求饶?”

老妇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摆摆手:“别提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江清月更加好奇了,“顾世子会杀人?”

老妇拽着小男孩颤颤巍巍站起来:“罢了罢了,姑娘别问了!”

江清月眨眨眼,一头雾水。

“姑娘,您是外地来的吧?”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江清月转身,思索一瞬,点头。

“怪不得姑娘不知道。”大叔凑近江清月,“顾世子确实是令人闻风丧胆。”

对上江清月不解的眼神,大叔更往前凑了凑,小声道,“他吃小孩子!”

“哈?”江清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一脸震惊地看着大叔,“吃人?”

“哎呦,姑娘您可小声点儿!”大叔愈发地压低了声音,“我没骗你。有好多小孩子都被世子给抓走了,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了。听有些人说,是被顾世子给吃了,他吃小孩子的骨血,似乎是在修炼什么秘法。”

“不是吧?”江清月没觉得恐怖,倒是觉得有些荒谬可笑,“这……这哪能呢?没人管么?”

“武威王是世袭百年的王公贵族,先武威王是跟随祖皇帝开邦定国的大功臣,所以武威王上下深沐皇恩,尤其是这位世子,极受皇上喜爱,比之各位皇子公主亦不为过。所以……没人敢管这个事情。”大叔说着,还双手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揖,“所以啊,只能躲着了!”

“这样啊……”江清月眨眨眼,想到了自己接触到的顾辞,怎么都无法把他和一个吃人的魔头联想在一起。

大叔叹了口气,又道:“姑娘不认识也难怪,顾世子不常露面的,他之前一直在浮生山拜师学艺,年初才回到京城。那些王公贵族的聚会他也很少参加,我现在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不过就是这带着铃铛的黑马车,只有顾世子一人用,所以京城众人啊,听到这铃铛声就闻风丧胆!”


江清月“啪”的一声阖上账本,看向卢玉容,又看了看江莹:“一共一万八千金,你们两个谁来付?”

“和你有什么关系?”卢玉容愈发的生气愤怒,“还想敲诈我?一万八千金,你讹谁呢?”

“一年多的时间,你从这铺子里每次都拿走过什么东西,这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我刚刚还大发慈悲把零头给你抹了,你竟然还说我讹你?”江清月摇摇头,叹了口气,“真是不识好人心。”

卢玉容狠狠一跺脚,转头看向江莹:“你告诉她!”

江莹朝着卢玉容点点头,安抚她:“你先别急,我会处理。”

然后她站起身,上前一步,走近江清月:“大姐,你这是做什么?这铺子可是你当初送给我的,难道这里边的东西如何安置,我还说不得数了吗?”

江清月直接被江莹给逗笑了:“我送给你?”

“难道你想反悔?”江莹一把拉住江清月的手,“不行!你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东西!”

“你可真是脸大如盆。”江清月一把甩开了江莹,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嗤笑一声,“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送给你?”

“大姐,你怎么能不承认!”

江清月翻了个白眼:“这铺子是我母亲给我的嫁妆之一。因为我入了王府没时间打理,所以交给了赵祥帮忙看顾,我今天得空出来看看,却没想到这铺子什么时候就成了我送给你的东西了?你可要点儿脸好不好?”

事实一下子被戳穿,江莹一张小脸登时涨得通红。

不听她说话,江清月看向了掌柜的:“怎么现在你成了这翠云阁的掌柜的了?赵祥呢?”

“赵祥……赵祥……”

见这掌柜的吞吞吐吐,江清月一脚将他踹在地,声音狠辣而又阴沉:“我问你赵祥呢?”

“他……他在后院打杂……”

“给我把他叫过来!”

掌柜的被刚刚那一脚踹的一把骨头差点儿散了架,再不敢忤逆江清月,踉踉跄跄地进了内室。

然后江清月慢慢走近江莹,江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被她逼得连连后退。

“除了英国公府,你拿我铺子里的东西做过多少人情,我都会在账本上一一查清。我给你三日的时间,你把上边的账目给我补齐。我不管你是去那些人府上要,还是让你的好娘亲给你贴补。三日之后,我见不得整整齐齐的钱财账目……”江清月说着,伸手捏住了江莹的脸,然后扯了扯,“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挂在城门口,让大家都看看吃里扒外到底是个什么下场!”

听到江清月这么说,江莹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你吓唬人算什么本事?”卢玉容走过来,就要将江莹给扶起来。但是江莹身子太软,像是一滩烂泥一样,怎么都站不直身子。

“我处理家事,你唧唧歪歪什么?”江清月斜睨着她,“刚才我问的话,一万八千金,你俩谁给?”

见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江清月垂眸,笑得意味深长地对江莹道:“啊对,这些你东西是你做主送给卢小姐的是吧?那就你来补齐好了。不错,这账目上的第一笔,就是一万……”

“卢小姐!”江莹整个人都吓呆了,立刻拽住卢玉容的裙角,“这些金……”

“喂,那些东西都是你做主送给我的,难道你还想和我要钱不成?”卢玉容厉声打断了江莹的话,一扯裙角连连后退几步和江莹拉开距离,眼睛咕噜噜一转,“这铺子是你们姐妹谁的我不管,但是那些东西就是你送我的,你铺子里的人还有我的侍女都可以作证,要钱的话也和我无关!”


江清月觉得这话就是对着她说的,她不是自恋。

正好她也懒得在这里看江香这张晦气的脸。

出了房门,便迎上了快步跑来的欢公公。

“县主,皇上命奴才送您回齐王府。”欢公公打了个千儿。

“有劳。”江清月点头,然后侧目看向了顾辞,“今日多谢。”

“不必。”顾辞 丢下两个字,“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抬步离去。

江清月看着他的背影,这人好像还挺傲娇。

搁现代最起码也是个霸总。

太子府门口,江清月上了马车。

和顾辞那辆差多了。她环视了一圈,撇嘴,硬件软件都不行。

“公公,皇上怎么会突然到访太子府?”江清月问。

“皇上本来是和顾世子一道去武威王府的,路过太子府的时候,顾世子随口提了一句皇后娘娘将县主您召来了,皇上便进去瞧了瞧。”

这样啊……江清月恍然:“这顾世子心肠挺热。”

欢公公“哎呦”了一声:“县主您这话就错了。你刚刚那话说谁都行,就是顾世子啊,不合适。谁都知道,咱们顾世子,是最冷言冷语冷情不爱多管闲事的了。”

别说,这欢公公的三个形容词,和那人好像还挺契合。

正想着,江清月打了个哈欠。 神经紧绷了这么大半天,她是真的困了。

不光困,还挺饿。

正靠在车壁上打盹儿,却不料行至当街,骏马突然嘶鸣了一声,前蹄扬起狂躁不安,车厢剧烈摇晃,江清月直接惊醒。

便听外边一声娇喝:“马车里的人给本小姐滚出来!”

这马显然是受惊了,左晃右晃摇个不停。江清月在里边都觉得脑袋发懵,于是她掀开窗帘,直接跃了过去。

灵巧地在地上滚了个圈儿,随后站稳。

然后她差点儿被眼前的鲜艳色彩晃瞎狗眼。

面前的是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穿着艳丽华服的年轻女子,马上挂着无数丝绸彩带金银珠宝,就连马腿也用彩绳缠绕着,如此妖娆的马直接把江清月给看呆了。

这审美真是……别具一格。

女子见江清月不说话,手中火红色的长鞭在地上一甩,带起了无数雪花冰凌。那鞭子上光芒闪烁,竟然缀着许多宝石!

周围的吃瓜群众不由得都“哎呦”了几声。

“何事?”江清月看向她。

她努力忍住不笑,但是这女子的妆容打扮实在太过艳丽,像是个唱大戏的。

然后她咬唇,极力掩饰自己想要勾起的唇角。

“听说今天顾世子给你诊脉了?”女子的声音很娇,鼻音很重,听得江清月很不舒服,“是哪只手?”

“与你何干?”

好好当你的花蝴蝶,问这么多干嘛。

那女子冷哼一声,柳眉一挑,涂红抹绿的脸有几分扭曲:“顾世子碰了你哪只手,我就要把你哪只手给砍了!你乖乖伸出来,本小姐留你一命!”

江清月瞬间了然,这人是顾辞的迷妹来的。

吃瓜群众闻言,全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大抵是没有见过这么嚣张跋扈的女子。

“就凭你?”三个字,显示出了江清月的不屑和鄙夷。

女子握着马鞭,指着江清月,语调更高了几分:“你是看不起我英国公府吗?”

原来是英国公府的小姐!后台够硬,怪不得这么目中无人!

“英国公府簪缨世族,我自然没那个意思。只是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砍了我的手,恕我不能从命。”

“不答应?”女子再次娇喝一声,手中红鞭高高扬起,语气激愤而尖锐,“好,那我就打花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勾引顾世子!”

“?”江清月迷惑了。

她和那个顾世子的对视加起来也没有几秒,她用什么勾引他?

用她炸了毛的头发,用她染了血的衣裳,还是用她狼狈不堪的处境?

江清月没有自轻自贱的意思,她是觉得但凡有眼睛的人就不会看上那样的自己。

“这位小姐……”

江清月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火红的鞭子便朝着她砸了过来,正对着她的右脸!

旁边不少人都捂住了眼,不忍看这如花似玉的姑娘被毁容。

只是这鞭子落下速度在江清月眼里,很慢。

慢到她轻而易举地就握住了鞭子的一端。

马上那位花里胡哨的小姐自然没有料到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江清月竟然毫不费力地就接住她的鞭子,顿时恼怒,回去一定要惩罚那些个狗奴才,他们竟然骗她说江清月不会武功!

“这位小姐,我和你口中的顾世子没有任何牵扯,所以请你不要无理取闹。”

花里胡哨小姐使劲儿拽了拽鞭子,却发现那一端像是长在了江清月手上一样,她怎么都收不回来。

“放手!”花里胡哨小姐的脸不由得涨红了,比她浓重的胭脂还要红上几分。

“只要小姐保证,不会再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而找我麻烦,我自然会放手。”江清月一只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扯着那鞭子,稍微用了用力,“否则,我不客气了。”

听到她威胁自己,花里胡哨小姐愈发的恼了:“你放开,我非要抽死你个贱人!”

江清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扔出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便右手用力一拽——

花里胡哨小姐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以至于她整个人都被鞭子带着从马上栽了下去!

宛如一道扭曲了的彩虹,在空中留下了几个姿势各异的剪影,随后“啪叽”一声,她整个人以一种狗吃屎的姿态摔在了江清月面前。

泥泞不堪的化雪将花里胡哨小姐变成了灰小姐。

然后江清月右手握着鞭子,在地上一抽,那鞭子发出了比刚才还要响上十倍的声音,抽得每个人都是心下一紧。

“这一跤希望能给你长点儿脑子。要是以后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江清月弯下腰,笑嘻嘻地看着已经惊呆的灰小姐,“我脾气不好,会杀人的。”

然后在灰小姐无比惊愕的眼神中,将鞭子慢慢团了起来,握在手中:“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我收下了。”

上边这么多宝石,不知道值多少钱。

“喂,把我的鞭子还给我!”

江清月不理会她,上了马车。

灰小姐立刻站起来,趴在马车上:“那是我兄长送给我的!你还给我!”

“我管是谁送给你的,我看上了,就是我的。”江清月凌凌的声音传到了灰小姐耳中,让灰小姐急躁不堪。

这人竟然如此蛮不讲理!

“你如此羞辱我,你会后悔的!”

江清月没有搭理她,而是叫车夫启程。

临走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那匹色彩缤纷的马,啧啧嘴,这马真累。

但是装备值钱。

江清月又重新靠在马车车壁上闭目养神,听到了欢公公有些担忧的声音:“县主,那位是英国公府的三小姐。”

江清月没有回答欢公公的问题,而是道:“公公没事吧?”

欢公公扶了扶帽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谢县主关心,奴才没事。”

方才他被撞懵了,卡在座位下边出不来,听着县主和英国公府的小姐在外边争执,他只能干着急。

“英国公府的小姐心仪顾世子,所以难免误会了。”

“她心仪谁不关我的事。”江清月眸光清淡地看着手中的长鞭,“只要不找我的麻烦便好,否则……”

她一句话没有说完,但是欢公公很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是,她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国公府的小姐。

想到这里,欢公公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觉得这样的江侧妃真的……

令人发指。


江清月双手不由得在身侧紧握成拳,她突然有种自己的最最最深处的秘密被人揭示于光天化日之下的惶恐感。

下一刻,她的手比脑子还快,掐上了顾辞的脖子。

顾辞眉梢一挑,显然没有料到江清月会有这个动作。

但是他也没有挣扎,依旧面容镇定,清远的眸光中一星半点的慌乱也没有,看着近在咫尺的江清月狠戾的面容,听着她压低的狠辣之声:“你再胡言乱语,我杀了你!”

“我只是听了些话本子里的奇闻异事罢了,也算不上胡言乱语。县主怎么却如此的……大动干戈呢?”

这样?江清月眸光一松,松开了顾辞。

是,她是穿越之人,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饶是顾辞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到。

确实是她草木皆兵了。

“为何不躲?”江清月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有些尴尬。

依照顾辞的身手,躲开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因为我知道,你舍不得杀我。”

江清月眉头一皱,满脸都是嫌弃:“你可真自恋。”

“我还要查给你下药之人是谁,你要是杀了我,谁来查清楚?”

算你识相。

江清月冷哼一声:“给我下药的是江香。”

“我知道。”

“你又知道?”江清月有些无语。

顾辞轻轻摇着折扇,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十足的散漫无致、随意风流。锦衣玉带面如冠玉,瞥向江清月的眼神更是带着几分雅致几分闲适。

“自然。”

江清月眸光一转:“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皇上?”

顾辞微微摇头:“暂时不会。”

“因为你没有证据?”江清月蹙眉,看来江香这次做的真的是干脆果决,一点儿证据都没留下。

“有。但是只捕一条鱼,当然不如一网打尽的好。”

此话一出,江清月瞬间便明白了顾辞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次不成,必然还有第二次。”顾辞折扇轻轻点了点那盘被下了毒的菜,“比如说,这个。”

江清月蹙眉望着他。

“这是齐王府,江香是通过何人将手伸到你这里的,你有没有想法?”

“我知道了。”江清月“腾”地一下直接站起了身子,“我现在就去。”

“慢。”顾辞的折扇拦住了江清月的胳膊,抬眸看向她,“我送了你东西,还帮了你的忙,你要怎么报答我?”

江清月撇嘴看向他:“东西是你心甘情愿送的,忙是皇上让你帮的。报答?没有。”

顾辞一噎。

他从未见过如此理直气壮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片刻,他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如山泉击石一般的低沉温润,好听极了。

“你笑什么?”江清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也罢。”顾辞轻叹了口气,转眸看向了江清月那一堆锦盒,抬手一指,“那块儿芙蓉佩,我看上了,县主送我如何?”

江清月走过去,将那块儿芙蓉佩拿了起来。

寒白玉所制,触手温凉,寒冰一般。上边所雕芙蓉图腾精致大气,更添了几分精美华贵。

旁边还有另外一块儿翠绿颜色的碧玉佩,上边雕刻着“荣安县主”四字,是她的身份的象征。

有了这个,那块儿芙蓉佩自然就用的少了,于是江清月很是干脆利落地朝着顾辞一抛:“给你。”

顾辞抬手一接,芙蓉佩落入他掌中:“那县主的定情之物,辞收下了。”

江清月一愣:“你胡言乱语什么?”

“芙蓉花下鸳鸯成双,这块儿芙蓉佩蕴了什么含义,县主难道不明?”顾辞眉梢一挑,将芙蓉佩纳入怀中,“县主为感念辞的恩德,竟然以身相许,辞实在……”

话还没说完,顾辞身形一闪,锦袖纷飞间,已然长身玉立于一边,莹白如玉的指节间,还夹着一根金簪。

他挑眉轻笑,眉眼间尽是绝世风流:“这金簪是正对着辞的胸口来的,看来县主是真的要痛下杀手啊!”

“东西还我!”江清月伸手。

好死不死,顾辞竟然将自己的手放进了江清月手里。

江清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慌忙甩开,整个人后退几步。

“你……你变态!”

“既然县主给了我定情之物,你我自然一体,你要我的东西,不如直接将我要了去……”

“你给我闭嘴!”江清月恼恨,恨不得撕了顾辞这张笑得十分刺眼的脸,“我现在依然还有齐王侧妃这个名号,我竟然不知道名满天下的顾世子竟然还有喜好人妻这个癖好!”

顾辞轻哼一声,打开折扇缓缓一摇:“只要我想要,我管那许多虚名做什么?”

“顾世子就不怕为世人诟病么?”江清月冷眼看他,“他日世子成为全天下人笑柄的时候,希望世子依旧能如此从容。”

顾辞抬步,靠近她,江清月岿然不动,看着他愈发清晰的面容。

然后顾辞微微弯腰,距离她更近一些。

“倘若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才能得到你……”顾辞语气一顿,愈发地凑近她,“我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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