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急得睁大眼睛:“王爷,真的要退婚吗?
这一退婚,让宋府在京城颜面何存啊,让秋竹往后还怎么嫁人!”
庶妹一听气的直接拿起扫把在我身上狂打:“你个不要脸的,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然后一把坐在地上小声哭起来:“爹,娘,往后我该怎么办?”
清河王望着庶妹楚楚可怜的一张笑脸,心里泛起怜爱之意,为难道:“姐姐不行的话,妹妹也是可以的。”
这下庶妹哭的更是大声了,但她又不能再明面上拒绝清河王,只好哭断了气也忍着。
继母为难的向清河王说:“秋竹她,合适吗?”
清河王大笑:“怎么不合适?
下月初,完婚。”
清河王盘着两颗晶莹剔透的玉石,满意的踏出了宋府。
继母再也忍不住了,命两个小厮将我架到了祠堂。
“不孝不悌之女,在列祖列宗面前罚跪五天五夜,好好反思。”
祠堂的罚跪板是特意为我定制的。
木做的板子上凹凸不平,跪上去疼痛难忍。
少时,我与宋秋竹犯起冲来,继母就会罚我来这跪。
一日我从胭脂堂买回来几盒胭脂,打算雅集的时候装点几番再出门。
宋秋竹看到了,摔坏了我手中的胭脂,大声道:“打扮的这么好是要去勾引林郎吗?”
林致远,户部尚书之子。
风度翩翩,遗世独立。
宋秋竹一直爱慕之,只是林公子从来不曾回应。
倒是对我,有点趋之若鹜。
我拾起被打翻的胭脂,笑笑:“妹妹这么喜欢林郎,怎么不去雅集呀?
对了,妹妹目不识丁,雅集的门都进不去呢。”
我哈哈大笑起来。
宋秋竹气急,“啪”的扇了我一巴掌。
我也不肯让,就跟她扭打了起来。
继母闻声赶到,把我驱去了祠堂。
那次我跪了两天两夜,不曾进过一粒米一滴水,直到跪昏了过去。
今日再跪,已是家常便饭。
只是要跪五天五夜啊,我的风寒还未好全。
粒米未进的第三天,我的膝盖处渗出血来,想是老茧又磨破了。
由于没有得到很好的休养,我的风寒渐渐加重。
我感觉我的呼吸渐渐变得微弱,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一种筋疲力竭的无力感,在身体里漫延开来。
庶妹送来一碗饭菜,发黄的菜叶上夹了一颗变味的蛋。
即便是我这两个塞紧了的鼻孔,也立马闻到了馊臭味。
我抬起无力的手,打翻了菜碗。
庶妹笑起来:“姐姐好气性,不像我,不日后就要嫁到王府去了。
非我所愿,但那又能如何?”
“姐姐,这饭很好吃,你吃一下嘛。”
她从地上舀起一口饭,往我嘴里硬塞。
我越是挣扎,她越是兴奋,直到一口臭饭,塞入我嘴里。
胃里翻江倒海的动腾起来,我忍不住呕了出来。
庶妹倒退一步,惊道:“你把我的鞋都吐臭了。”
她满脸嫌弃的抖了抖自己的脚。
待我吐完,又向前一步,伸出脚来:“舔干净。”
我万万没想到江离会偷偷摸摸进了宋府的门。
他一脚踩住庶妹的鞋,狠狠道:“干净了么?”
庶妹吃痛,大声叫唤起来。
江离又捡起地上的一片碎瓷,放在她喉咙处:“再叫,把你的喉咙割断。”
庶妹抽搭了几下停止了叫声。
此时外面又下起了鹅毛大雪,空气中的寒意一阵阵的往我身体里钻,我终于力竭,直直往地上倒去。
地面上都是碎瓷碎饭,江离忙拿开踩在庶妹鞋上的脚,往我这边靠了靠,接住了我倒下的身体。
江离背起我,对着庶妹恶狠狠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嫁到王府,若生事端,后果自负。”
庶妹惊惧的看着江离,似一只胆小的老鼠。
庶妹一向骄纵,没见过她怕过谁,我看着她的眼神,又看看江离,心里头生出一丝窃喜。
江离背着我,翻墙而出,外面等待着的,是小山匪们。
这群山匪平日里不进城,这日大摇大摆的带着我出去,人群看呆了。
“听闻宋大小姐婚前失贞,原来是跟这个土匪呀。”
“还别说,这个土匪长得挺好看的。”
“好看有什么用?
清河王妃不是一般人能当的,但土匪夫人更不是门好婚事,你且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