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见了将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
“婢子明白。”
我被左副使带到了平地。
身上穿着最艳丽的绫罗红裙。
风中翩翩起舞，等待着纪云的到来。
下面无数士兵欣赏着我的舞姿。
“不愧是舞姬的女儿，还真是有她娘当年的风范。”
“她娘可是名满京城的第一舞姬。”
“看着她那腰，我都恨不得冲上去就地正法，给她掐出水来。”
说着，那人就要冲上来，却被另一个人阻止。
“得了吧，将军可马上就要到了。”
“那又怎样，她来军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正说着，一声响彻天空。
“将军到！”
我心里咯噔一下。
脚下步子连连跳错好几个地方。
五年前的话，充盈着整个脑子。
“宋娴儿，我念在你嫡姐的份上与你交近，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竟让你生出这个念头！
真是令人耻笑。”
嫡姐也是指着我的脑门，笑我。
“一个妓子生的卑贱货，也妄想觊觎我的男人？
宋娴儿，你这辈子都不够格。”
好像在他们眼里，从我出生，就是个错误。
我的出生，卑贱就变得具象化。
五年的每日每夜都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五年过去，这副破败的身子，岂不是更要遭人厌恶？
远远的，我看见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眼神，跟这些士兵又有什么区别？
嫌我恶心，又同时身在淤泥里。
一舞结束，我从高台走下来。
纪云也在给我鼓掌，打量的眼神从上至下。
想着这五年的屈辱，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又有什么新的花样。
于是干脆认命的跪了下来。
“婢子参见将军，婢子在军中思过五年，自知五年前的罪孽深重，请将军高抬贵手，饶了婢子。”
纪云没有说话，头顶依稀可以听见他的喘息声。
我不敢抬头，头低的更深，尽显忠诚。
良久，头顶终于传来声响。
“看来这五年学的不错，左副使功不可没，如今来看，确实乖巧不少。”
没有命令，我不敢起来。
不知何时，一只大手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我抬头，竟是纪云。
碰了我，会脏了他的手吧？
纪云朝我伸手，看动作是要摸我的脸。
我习惯性的朝着他的手蹭过去。
我，跟他，全都愣住了。
这些年的肆意讨好，落了这么个轻贱的行为。
想必纪云更要恶心了吧？
会不会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的盯着我说，你还真是跟你娘一样下贱！
可想象中的动作并没有过来，伤人的话也没有听见。
纪云轻抚我的脸颊，“你瘦了不少。”
我错愕的抬起头，纪云正悲悯的看着我。
他是在可怜我吗？
可我这一切，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很快，纪云不屑的笑了。
眼睛里多了一丝厌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