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立秋陈立夏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小村嫂全局》,由网络作家“星期六六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想这一辈子,陈立夏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从考大学到开公司,没有一件事不被陈立秋算计。这个所谓的姐姐,表面上跟她姐妹情深,内里却勾引她的丈夫朱才俊,两人为了霸占她的公司,甚至制造一起车祸,企图害了她的命。虽然他们的奸计没有得逞,但她如今已经是个植物人了,再没有一点反击之力。感觉到一双大手动作轻柔地给她擦身子,带着薄茧的手,传递着主人的对她的疼惜。陈立夏的心像是被谁狠狠地揉了一下。这辈子,她自诩聪明,临了,却是这个被她嫌弃,被她伤害至深的男人在病床前衣不解带照顾着。如果有来世,她绝不会再做那个被蒙蔽的傻子。身体越来越糟,她知道自己要死了,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意识消失前,她感觉到男人将她抱起,宽厚的胸膛是那么温暖,让她酸楚不已,...
《重生八零小村嫂全局》精彩片段
回想这一辈子,陈立夏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从考大学到开公司,没有一件事不被陈立秋算计。这个所谓的姐姐,表面上跟她姐妹情深,内里却勾引她的丈夫朱才俊,两人为了霸占她的公司,甚至制造一起车祸,企图害了她的命。
虽然他们的奸计没有得逞,但她如今已经是个植物人了,再没有一点反击之力。
感觉到一双大手动作轻柔地给她擦身子,带着薄茧的手,传递着主人的对她的疼惜。陈立夏的心像是被谁狠狠地揉了一下。
这辈子,她自诩聪明,临了,却是这个被她嫌弃,被她伤害至深的男人在病床前衣不解带照顾着。
如果有来世,她绝不会再做那个被蒙蔽的傻子。身体越来越糟,她知道自己要死了,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意识消失前,她感觉到男人将她抱起,宽厚的胸膛是那么温暖,让她酸楚不已,凭着最后一点意念,她竟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他满头白发,布满皱纹的脸看起来那么沧桑,唯有一双闪着泪光的眼睛,蕴藏了几十年不变的爱意。
陈立夏哭了,这是她第一次为这个男人流眼泪。赵国年啊,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地对你!一定!
默念完这句话,她就陷入了黑暗。
听着机器宣布死亡的声音,赵国年久久都没有回过神。颤抖着手给陈立夏擦去眼泪,满脑子都是她悲戚的目光。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内容,他等了一辈子,为这一眼,也满足了。
赵国年给陈立夏办了后事,后来,又找到了朱才俊和陈立秋故意杀人罪的证据,提交给警方。
不过这些陈立夏都不知道了,她重生回了自己的十九岁,一九八二年的夏天。
仿佛是睡了一觉,陈立夏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躺在自家的小土房里。棚上糊的报纸已经被熏黄了,一盏二十瓦的电灯发出微弱的光,屋子里黑黢黢的。
她惊讶地看着日历上的日子,耳边传来母亲张萍和弟弟陈立春的声音。
“春啊,你大姐呢?这么晚了,咋还没回来?”
“大姐说给同学还书去了,没事儿,离得又不远!”
“你姐现在可是大学生!万一出点啥事儿呢?你去,把你姐接回来!”家里四个孩子,张萍最喜欢的就是陈立秋,如今她不负所望考上大学,张萍别提多骄傲了。
陈立春就看不惯母亲这偏心的样子,恼了句,“我不去!她都那么大人了,哪那么娇气!”
“敢顶嘴了,臭小子,你去不去?”张萍的声音已经带着不悦了。陈立夏下意识喊道:“我去吧!”
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
张萍瞪了陈立春一眼,把手电筒交给陈立夏,嘱咐了两句,就让她出来了。
走在村子里,看着月光下一个个低矮的茅草房,木头栅栏围出来的小院,陈立夏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真的回到了十九岁。前世的今天也是这样,陈立秋很晚了也没有回家,她自告奋勇出来找。
其实陈立秋根本就不是去给同学还书,而是跟朱才俊私会。
这个时候,朱才俊已经跟她处对象了。她多傻啊,在马棚撞见了朱才俊和陈立秋衣衫不整的样子,还不死心,他们哭哭啼啼几句,她就心软了原谅二人。
结果陈立秋怕她把事情说出去,第二天就散出谣言,说她和人在马棚乱搞。
正好那天老更倌到马棚添料看到了她,更是坐实了她跟人私会的事儿。浪荡名声,一下子传遍了十里八村。
是老天有眼,让她的重生从这一天开始。陈立夏微微扬起嘴角,眼中的冷意比寒风更加瘆人。
陈立秋,日子还长着,你对我做的,我会一点一点还给你!
陈立夏收起心思,先去了陈立秋的同学家,果然,同学说陈立秋早就走了,还说走得很着急。
一切都和前世一样,陈立夏笑笑,前世的自己这个时候可着急了,怕张萍担心,就一个人在村子里到处找。
可谁知道,她陈立秋在和妹妹的对象偷情呢!
这一次,她才不找了。看着天色,她想了想,转了个弯,走向了赵国年家的方向。
记忆里,年轻的赵国年长得也是十分俊俏的。父亲是大队书记,自己又在粮库上班,保不齐以后就是吃红本的。若不是瘸了一条腿,再加上阴沉冷郁的性格,该有不少的小姑娘上赶着扑上去的。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他满心满眼的都只有她,甚至为了她终身未娶。浓烈的爱,从十六岁到五十六岁,四十年如一日。
可惜她明白地太晚。
想着,陈立夏叹口气。眼看着要到赵家门口了,她才忽然想到,这么晚了,她用什么借口见赵国年呢?
如今可不是后世,这大晚上的,一个姑娘莫名其妙地跑到人家家里,明儿个还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话来!再说,他在粮库上班,离得远,也不是每天都回家的。万一他不在,就更尴尬了。
她站在拐角看着赵家屋子的窗户怔了许久,最后还是摇摇头,算了,以后再找机会见见他吧!眼下,她估摸着时间,老更倌也该去马棚添料了,加快步子往马棚走去。
漆黑静谧的夜里,她不知道,一个高大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跟了上来。
马棚处在大队隔壁的小院子里,老更倌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来喂马。陈立夏先去了趟大队,看着老更倌屋里的灯点着,就知道他还没去。她笑了笑,弯着身子绕到了马棚的院子。
陈立夏悄悄地走到了屋后,里面果然传来一对男女压抑的呻吟,在这寂静的夜里十分突兀。
前世那巨大的恨一瞬间涌上来,让她险些控制不住现在就冲进去跟那对狗男女同归于尽。
马棚是一个老房子改的,窗户、门,围院子的木头栅栏都年久失修,已经相当于摆设了。后窗户只是用石头垒着,一碰就倒。前世的朱才俊和陈立秋就是从这个窗子里逃跑的,留下她自己在马棚被老更倌堵了个正着。
这一世,她要先下手为强,让他们逃不出来,让他们被老更倌带走!
天啊,他不会听到了吧?
今天在场院她就想好了,陈立秋如果非让她嫁人的话,她就趁着这个机会嫁给赵国年。
想到这两次与赵国年的见面,虽然能看得出他是喜欢她的,却没有那么热络的感觉。她莫名地有种危机感,迫不及待地想要坐实了两人的关系。
嫁人,嫁给赵国年,陈立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急切。可想法是想法,这么乍然地被赵国年听到,她还是羞涩的。忍不住用力点了点弟弟的额头小声埋怨,“都怪你!”
“什么就怪我啊!”陈立春不愿意了,姐弟俩闹着玩儿,推推搡搡地就进了屋。
而院外的赵国年听到陈立夏的话,已经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了。他觉得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样的甜,喜悦溢满了四肢百骸。即使瘸着腿,都想绕着村子跑几圈。
他呆呆地看着陈家的窗子许久,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身回家。
今儿家里仿佛有什么喜事,李丽娟做了一桌子的菜,还特地杀了个小鸡,炖了一锅小鸡炖蘑菇。浓郁的肉香飘满了整个院子,赵国年一进门就闻到了,刚要问,就被李丽娟笑盈盈地拉进了屋子。
“国年啊,咱家要有好事儿了!”
什么好事儿让妈高兴成这样?赵国年心里疑惑,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仍然是一副沉闷的模样。
李丽娟也习惯儿子这个样子了,喜滋滋地让他坐到炕上,将饭菜端上来。赵书记还特地开了一瓶酒,倒了两碗。
“爸,咋忽然喝上酒了?”赵国年沉着声音问道。
赵书记睨了儿子一眼。长得是很周正,个子也高。可这性子跟个闷葫芦似的,还瘸了一条腿,怎么就让公社宋主任家的闺女宋晓厦看上了呢?
据说宋晓厦还念过高中,虽说去年高考落榜了,可也是正儿八经的高中毕业呢!眼下在西沟小学做民办教师,估摸着也快要转正了。
这样的人看上自家小子,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赵书记想着,一口气将碗里的酒干了,一脸自豪地跟赵国年说:“国年,你小子行啊,悄没声息的处对象了!”
闻言,赵国年抬起头,脸上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我跟谁处对象了?”
“小厦啊!”
赵书记和李丽娟对视一眼,那意思心照不宣,“我跟你说,小厦人不错,知根知底的,我和你妈都很满意。我们准备过几天就去人家家里提亲去!”
赵国年对那个宋晓厦一点印象都没有,父亲说到小厦,他自然就以为是陈立夏。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闷闷地说道:“先等等吧!我还差个收音机票子没凑齐!”
“收音机?”赵书记怔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这是小厦要的?”
赵国年点点头,怕赵书记嫌弃立夏要的彩礼多,没多说。赵书记却一拍大腿,十分高兴的样子,“你跟小厦都说到彩礼了?好!这收音机票子,爸给你拿!咱家不是没有那条件,一定要让小厦满意!”
说完,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国年啊,你是我儿子,我最了解你!你啊,啥都好,就是这个性子太闷了!”
“可不是!回头那亲事定了,你可得安分点,别让小厦觉得无聊。”李丽娟在一旁接着教育。
赵国年听进去了,端着酒碗暗自检讨。他真的太闷了,让立夏觉得无聊了?以后,他尽量活分一点就是了。
只是,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吧?赵国年又想起那天晚上扑进他怀里的立夏,和认真地说不在乎他的腿的立夏。
娇俏的笑脸一直在眼前晃啊晃,让他心跳地飞快,浑身都滚烫起来。
虽说他素来沉着脸,看不出什么表情,赵书记和李丽娟也能看得出,他是高兴的,老两口就更乐呵了。
赵家吃地热闹,陈家却是冷锅冷灶地十分冷清。
屋子里,几个人都沉默着,空气沉重地让人压抑。
陈立秋果然给立夏找了个婚事,比上一世的鳏夫年轻点,可还是个鳏夫。三十出头,带着一双儿女,立夏嫁过去生孩子都免了,直接就可以当妈了。
陈立夏自然不同意,但她没有表态,只是静静地听着。
“老大啊,我还是觉得不行!”考虑许久,张萍还是摇头说。
虽说不是亲生的,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怎么打都行,可让她给人当后妈,张萍狠不下心。
“妈,人家可是公社宋主任的大儿子,本身又是西沟小学的校长。这样的身份,配咱立夏,咋就不行呢?人家说了,立夏嫁过去,就给她在公社安排个职位,多好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陈立秋坐在一边搂着张萍的肩膀,努力劝说着。
马棚的事儿一出,她像个过街老鼠,陈立夏却顶着可怜相被人捧着。她们也不睁眼看看,陈立夏真是什么好人?这才跟才俊分手几天,就搭上了赵国年?
哼,陈立夏要做什么,她就偏偏不让做成。她嫁的不顺心,陈立夏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小小年纪,给人当后妈,还不定被怎么磋磨呢!
想到今天陈立夏还敢给她使绊子,她更恨了,嘴上就把那宋校长夸出花来了。
今天宋校长确实来了,见立夏不在,没待一会儿就走了。
张萍也见到了本人,相貌周正,文质彬彬,条件确实不错。想着,这坚定的不同意,就有些犹豫了,“可是,他年纪太大,跟二儿不合适!”
“哎呦妈,这人今天你也见到了,挺年轻的,哪看得出三十一了?你看他跟立夏多有夫妻相啊!”陈立秋不遗余力地游说着,还坐到了立夏身边,亲密地挽住了她的胳膊,“立夏啊,你要是见了,一准喜欢!姐还能骗你吗?”
陈立夏心里冷笑,故意拉长了语调,“哪能……”瞥见立秋脸色要变了,才笑着说道,“那能吗?你是我姐,对我肯定是最好的!”
陈立秋笑弯了眼睛,亲昵地点了点立夏的额头,道:“知道就好!算你小妮子有良心!姐嫁的匆忙,连彩礼都没有,你可一定要风风光光的……”
她说着,哽咽起来。陈立夏赶紧递给她一个帕子,顺着她的话说:“姐,你放心,我肯定不像你这样随随便便嫁了,一定嫁的风光!”
陈立秋擦眼泪的动作一僵,气得差点吐血。可眼下不能发作,她忍了忍,又笑了,脸上十分欣慰的样子,“我妹就是命好!那这个亲事就这么定了!姐就豁出去这张老脸,去跟宋校长谈彩礼去!”
陈立夏心里冷笑,还是给两人挪了挪位置,让她们都坐了下来。李芬是村子里有名的“小钢炮”,一张嘴最会说,小到家长里短,大到国家政策,她都说的头头是道。尤其很多观点在后世都应验了,这让陈立夏十分吃惊。
“立夏,你相信吗?以后咱们农村,也会跟城里一样!有楼房,有宽敞的路!你看那些知青眼巴巴地回城,以后有他们后悔的时候!”李芬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梦幻。
陈立夏也被她感染,肯定地点点头,“嗯!其实城市发展离不开农村,毕竟,谁能不吃粮食呢?”
这种想法在这个时候是很前卫的,出自两个农村小姑娘的嘴里,有些痴人说梦的意味。
旁边的李丽就嗤笑一声,“这话说得轻巧,可如今大家还不是眼巴巴的想吃红本?唉,人家立秋能考大学,知青能回城,连赵瘸子都能在粮库争取转正……就咱们,只能在场院里搓苞米,这就是命啊!”
这话李芬就不爱听了,猛地将手里的玉米摔了一下,“考大学咋了?那大学要人都不看人品,不上也罢!”
李芬学习成绩跟陈立秋不相上下,可是陈立秋考上了,她却落榜了,这让她憋了一肚子的气!想到陈立秋考上大学后惺惺作态地跟她说继续努力的话,她就觉得恶心。
“大学是成功的途径,却不是唯一途径。”陈立夏不像李芬急躁,只是莞尔一笑。她长得白净水嫩,又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举手投足之间,顾盼生辉。这么一笑,那叫一个明媚动人,连带着旁边的景物都生动了。
不只是场院里的小伙儿,连李芬都看呆了,“立夏,你长得可真好看!”
被个小姑娘夸了,陈立夏还有些不好意思,“长得好看也比不上你一张嘴,简直口吐莲花!”
“她哪是口吐莲花,就是个‘小钢炮’!”旁边立刻有人接话,众人都笑了起来。
李芬也不生气了,掐着腰哼了一声,继续跟陈立夏说话。
一旁的李丽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忍不住握紧了手,瞪了陈立夏一眼。李芬整日在村子里胡说,谁会接她的茬?就这个陈立夏,花言巧语虚伪讨好!她瞥了眼不远处始终痴痴地看着陈立夏的男人,那手就握得更紧了,哼,该死的狐狸精,连结了婚的都不放过!
就在场院里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句,“立夏,你姐姐和朱才俊要放出来了,你妈让你赶紧回家呢!”
陈立秋被放出来,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着急忙慌地让她回去?
陈立夏皱皱眉,跟李芬说了声,就端着簸箕回家了。
她刚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屋里诡异的氛围。陈立春下地了还没回家,屋子只有张萍一个人。背光坐着,看上去十分瘆人。
见到立夏进来了,拿着笤帚拍了拍炕沿,拍起了一层的灰尘,在空气里飞舞着。
“我把你叫回来,就是要告诉你,你姐和朱才俊已经领证了!你以后离朱才俊远一点!”张萍冷着脸,声音有些不耐烦。
陈立夏看着坑坑洼洼的地面,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想笑。这是担心她会破坏陈立秋的婚事?朱才俊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就是个畜生,白给她都不会要!
前世的陈立秋还用尽手段勾引朱才俊,让他抛弃她。这一次,她早早地成全了他们两个人,这是做了个好事儿吧?
“妈,朱才俊那种货色,我不稀罕了!”
张萍对她随意的态度十分不满,瞪了一眼还想骂,正好陈立秋和朱才俊步履匆匆地进了院子,她当即老泪纵横地爬下炕迎过去。
陈立秋在大队只待了两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鹅蛋脸瘦成了瓜子脸,妩媚的桃花眼肿地倒像个桃子,没有一点神采。她一进屋就被张萍拉住了,娘俩抱在一起哭了好久。
朱才俊站在一边十分尴尬,尤其对上陈立夏清澈的眸子,更是觉得羞愧。他就是跟陈立秋玩玩,没想到这事闹到这么大,不好收场了。
他对着陈立夏张了张嘴想要道歉,可想到自己的处境,又看看陈立秋和张萍,终是没说什么。
陈立夏看他畏缩的模样只想笑,她怎么会看上这么没有担当的男人呢?其实朱才俊这个人长得并不出挑,但他戴着眼镜,会念几句诗,有股子书卷气,跟赵国年那种糙汉子完全不一样。
前世,自己就是被读书人这三个字给骗了,以为读书人都是好的,却不知道,总是有那么些人把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她冷冷地别过目光。朱才俊以为她在怪他,下意识就上前一步想要解释。
陈立秋余光始终注意着二人,见状,赶紧松开了张萍,走过去牵上了朱才俊的手。
她做出一副懊悔的模样,眼里闪着泪花,肩膀哭得一颤一颤的。若不是知道她的真面目,还真得以为她是真心悔过呢!
“立夏,是我当姐姐的对不起你!但我和才俊是真心相爱的!”
“嗯,你们挺般配。”陈立夏不咸不淡地点点头。她这话是真心的,渣男贱女,可不是绝配吗?
陈立秋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冷淡,她本想着激怒陈立夏,让她在朱才俊面前出丑的。可她这样淡淡的,她却不知道怎么接了。
“立夏……我知道你有气,让你祝福我们太强人所难……”
“不不不,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真心实意祝福你们!”陈立夏不愿意看她假惺惺地装可怜,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陈立秋闻言小脸一白,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要掉不掉的,一扭身窝在了朱才俊的肩膀上才嘤嘤地哭出声。
这演技,恰到好处地表现了她的善良和陈立夏的刻薄。明明是她做了不要脸的事情,却好像陈立夏在欺负她似的。果然张萍立马忍不住了,狠狠地将陈立夏推到一边,心疼地握住陈立秋的手:“你跟她道什么歉?谁让你比她强?事情既然这样了,以前的事情就都过去了!你和才俊俩人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她都要压着陈立夏一头。不过是爸从外面抱回来的野孩子,有什么资格跟她平起平坐。在她心里,陈立夏就是她们家养的一条看门狗,现在到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就该听话!
“反正话我带到了,你不回去,后果自负!”这么多人,陈立秋不好说别的,颐指气使地说了一句,刚要走,却就被一个微胖的身影挡住了。
“陈立秋,我实在看不过去了。你抢了立夏的对象还敢这么嚣张?大学生了不起啊?你那不就是个中专卫校吗?”
陈立秋脸上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咬牙切齿地吼道:“李芬,我和朱才俊是自由恋爱,是受法律保护的婚姻关系!你别胡说!”
“我胡说?”李芬“呸”了一声,“你们做那事儿把墙都撞塌了,前两天村里人才给修好的,你还好意思狡辩?啧啧,瞧你细皮嫩肉的就在马棚搞上了,朱才俊也真舍得!”
陈立秋脸上全黑了,恼羞成怒地就要去打李芬。陈立夏哪能让李芬伤到,“不经意”地一伸腿,就把陈立秋拌了个狗吃屎。
陈立秋装不下去了,大叫一声,“陈立夏,你敢给我下脚拌!”
“我不是故意的,姐,你快起来,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快回去吧,有啥事咱回家说!”
陈立夏赶紧“关切”地将她拉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会做坏事的。陈立秋一甩手,气呼呼地瞪了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的李芬,骂了声“贱蹄子”就跑走了。
她声音低,李芬也没听到。陈立夏看了李芬一眼,两人相视一笑。这段时间,两人已经混熟了。
闹腾劲儿过了,大家又聊开了。陈立夏长长的出口气,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忽然想起陈立秋出嫁那天,赵国年跟她说过的话。
那以后,她就好几天没跟他说过话了。只有两次在路上遇到他从粮库回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骑着自行车呼啦啦地过去了。
陈立夏有点后悔,那天把彩礼说得太多了,现在竟让他躲着她了。心里隐隐地有种失落,让她压抑的不行。
终于熬到了下工的时候,揉着酸疼的肩膀慢悠悠地走出场院,立夏脑袋里还想着怎么找个机会跟赵国年解释。
正出神,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立夏!”
这声音浑厚结实,不自觉地让人有种可以依靠的安全感。陈立夏心里一颤,一回头,果然是赵国年站在身后。
心里的压抑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陈立夏抿着嘴走到他身边,颇有些急切地说道:“国年,那个彩礼……”
她怎么知道的?赵国年摸摸兜,一紧张,猛然间打断了立夏的话,“立夏,你……你最近挺好的?”
这是不愿意跟她说彩礼?陈立夏更加确定了,他一定是被她的彩礼给吓到了。当即更加失落了,可还是撑着笑,点点头。
赵国年不是个善说话的,她不说话,他就一句话也不会说。两个人闷不吭声,这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陈立夏叹口气,“国年,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赵国年有些意外,听完立夏的请求,更加意外,傻傻地点点头,“好!”
为了她,他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不过是帮她把家里的菜拉到县城上这点小事,又怎么会不行呢?
只是,她怎么想起去卖菜了呢?是不是家里缺钱了?赵国年又摸摸兜,想将刚发的工资交给她,又怕她不收。
这么一晃神,陈立夏就走在前面了,他赶紧一瘸一拐地追了过去。
他腿不方便,为了追上立夏的脚步,瘸得更厉害了,姿势说不出的滑稽。旁边已经有人看到了,都压着笑。赵国年却像没察觉似的,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立夏。
陈立夏看了他一眼,微微放慢脚步。
赵国年见此,脸上表情倏然柔和了,嘴角也微微扬起来。
真是容易满足,陈立夏心道,愈加放慢了脚步。夕阳昏黄的光洒在两人的身上,镀上一层薄光。赵国年偷偷地看着立夏莹润的侧脸,心跳的飞快。
他真是魔怔了!可那天她说完,他立马就回粮库张罗那几大件。这么多天,终于将那三转的票凑齐了,他第一时间就想来跟立夏说。
可是见到人,他却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还有一响的票没找到呢!
赵国年犹豫一路,眼看着要到立夏家了,摸摸手里的票,终于鼓足勇气喊了一声,“立夏!”
“啊?”面色凝重,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赵国年脸上更加沉重了,大手从兜里一掏……迎着立夏疑惑的目光,咬咬牙,抓出一把糖塞到她的手里,“立夏,给你吃!”
说完,他后退了几步。
陈立夏以为他是怕她推辞,所以拉开了安全距离。殊不知,他是怕自己真的将那几张票拿出来。立夏要的是三转一响,还是凑齐了再跟她说吧!
又是糖?这又是担心她有什么难过的事儿吗?陈立夏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谢谢!”
仿佛一缕春风吹开了万朵桃花,迷乱了人眼,赵国年痴痴地盯着她,不由得呆住了,回过神,陈立夏已经进院了。
看着她娇俏的背影,他觉整颗心都飘了起来,他只能努力地去压抑蠢蠢欲动的念头。
陈立夏一进院子,弟弟陈立春就围上来吵着要糖,“二姐,我看到赵瘸子给你糖了!”
“呸,怎么叫人的?又没有规矩了!”陈立夏白了弟弟一眼。这个家里,大哥不务正业下了大狱,前世,他出狱后还带坏了弟弟。可这两个人却是实打实地对她好的。
她早产,是哥哥一路背着她跑到医院,生孩子大出血,是弟弟躺在手术室,给她输血救了她一条命。
看着陈立春尚且稚嫩的脸庞,陈立夏的心怎么也冷硬不起来,到底是笑盈盈地将糖扔给他。
“全给我了?谢谢二姐!”陈立春得了糖,也笑嘻嘻地凑过去。
剥了个糖扔进嘴里,又说:“二姐,你干嘛这么维护那个赵瘸……赵哥啊?大姐说你要嫁人了,难不成要嫁给他?”
“我就要嫁给他,咋地?”撇着弟弟打趣的目光,陈立夏傲娇地扬扬下巴。却再一扭头,看到院外尚未离开的高大身影,一下子就愣住了。
陈立秋不言,哭哭啼啼地坐到炕沿上。张萍心疼女儿,瞪了陈立夏一眼,让她出去劈柴。
陈立夏倒是乐得不看她们母女情深的戏码,应了一声就走出去了。
她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屋里张萍责骂朱才俊的叫声。一口一个畜生,骂得极为难听。
朱才俊一声不吭,只等她骂累了,才轻声说了句什么。接着就是一阵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张萍暴跳如雷的怒骂和哭声,陈立秋偶尔喊一句“别吵了”,却根本压不住张萍的怒吼。最后朱才俊也生气了,冷冷地吼了一声,“你女儿自己上赶着贴上来的,论不要脸,你们娘俩一个味儿!”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从里面“砰”地推开,朱才俊一脸暴怒地走出来,见到院子里的陈立夏愣了一下,脸上多了几分慌乱,大步流星地就走了。陈立秋从里面追出来,喊了几声,见他没有回头,哭着跪倒在了门口。
陈立夏冷眼看着这出闹剧,大概猜出了几人争执的原因。
如今两人领证了,就是合法夫妻。陈立秋就得搬到集体户,跟朱才俊住在一起了。
朱才俊仗着手里的结婚证,别说婚宴酒席,就是彩礼都没有一分。只让陈立秋赶紧收拾收拾家里的旧衣裳,跟着他走过去,就算出门子了。
谁家姑娘能这么随便地出嫁?就是二婚,也没有这么随意的!
张萍拉着陈立秋进了屋,大骂朱才俊没良心,骂得昏天黑地。可事情已经这样,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朱才俊已经被她们骂走了,陈立秋只能自己收拾东西去集体户。
陈立夏看着陈立秋自己背着大包袱,卷着铺盖,就这么灰扑扑地出门子,心里竟然没有想象中报仇的快感。
她心知肚明,朱才俊对陈立秋根本没有感情,那种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想到前世的朱才俊是如何混账,赌博,家暴,出轨……陈立夏笑了,美好的大学生活还没开始就有了这么个丈夫,往后的日子,有她陈立秋受的!
她摇摇头,将劈好的柴火整整齐齐地码在木头栅栏旁边。
今天的太阳格外地毒辣,刺得她睁不开眼。恍惚中,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在院墙外,她微微一怔,下意识放下了斧头走过去。
男人发现她看过来了,一瘸一拐地就要走。陈立夏赶紧追过去,男人听到声音走得更快了。她一着急,下意识喊道:“赵国年,你再走一步我就……”
赵国年脚步没停。
“你再走我就哭了!”说着,还用胳膊挡住了眼睛,一副大哭特哭的气势。
赵国年的目光看起来十分无语,可他还是停下来了。高高的个子杵在那,冷冰冰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
知道他的脾气,陈立夏叹口气,走过去,“你来找我吗?”
“不是……是!”
赵国年咬咬牙,鼓足勇气从兜里掏出几颗糖塞到陈立夏的手里,“给!”
简单的一个字,说的陈立夏一愣,为什么要给她糖?
“我听说,你姐和朱才俊领证了?”
“嗯!”陈立夏随意地将糖纸剥开,扔进嘴里,浓郁的橘子味在口腔散开,嗯,好吃!
她又剥了一颗,笑盈盈地问道,“你怎么想起来给我糖吃啊?”
“我心情不好,就喜欢……”
“就喜欢吃糖?”看不出来,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有这个爱好?
陈立夏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这么看起来竟然觉得很可爱呢!
赵国年被她笑得耳根子都红了,不自在地碾着脚下的泥土。
陈立夏低咳一声,收敛了笑,挑着眉问道:“谁说我心情不好了?我姐跟朱才俊的事儿我根本就不在意。”
她表情确实不像难过的样子,赵国年想了想,道:“确实不用在意,朱才俊配不上你!”
“那你说,谁能配得上我?”陈立夏黑眼珠滴溜溜一转,坏水就冒出来了,“你说,那天晚上占了我便宜的小子,配不配得上?”
赵国年闻言,立马慌了,结结巴巴地说道:“立立立夏,那天晚上……我是一时情急,对不起。”
陈立夏本想逗逗他,不知怎的,听到他说对不起,一下子就不愿意了。她想听的,是我负责啊!
左右看看,大中午的,四周都没有人,她一把将赵国年拉到了旁边的墙角,拽着他的衣裳前襟,颇有一股子恶霸的气势,“赵国年,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你都把我……你不想负责是不是?”
陈立夏故意把话说的暧昧,好像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似的。赵国年一张脸红了个透。
她离得极近,鼻尖充斥着她身上馥郁的香味和身后木头栅栏的木香,他从没有觉得时间会这么的美好。
他多想跟她说他愿意负责,可他是个瘸子,这也是他这么多年都不敢跟她表白的原因。她那么好,他一个瘸子怎么配得上呢?
“立夏,你值得更好的!”
他语气沉重,陈立夏定定地看了他一阵,就在他以为她要生气的时候,她却忽然将手里的糖块塞到他嘴里。
赵国年反应不及,“咕咚”一声,将糖球咽下去了,逗得陈立夏笑出了声。
良久,陈立夏直起了腰,认真地看着他道:“你腿瘸不是不耽误你干别的吗?我不管,婚礼我要摆十桌酒席,把村里人全请过来,风风光光地出嫁!彩礼嘛,新被子新衣裳新家具这些都是基本的,另外三转一响一样都不能少。东西挺多的,现钱我就不要了。”
村子里结婚,这物件都是新人用的,女方家收了,出嫁的时候也得送出去。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陈立秋要上大学,肯定问张萍要钱。张萍收了彩礼钱最后也得落在陈立秋手里,她才不干呢!反正结婚了,他的钱就是她的!
即使不要现钱,这彩礼也太多了。村里谁家嫁姑娘也没有要这么多东西的,就是城里姑娘,也不见得要这么多彩礼。
赵国年却一点都不觉得她过分,她说一样,他记一样,心里已经下意识盘算着这些东西怎么弄到。
新家具什么都好说,找个木匠就做出来了。三转一响就要费劲些,钱倒不是问题,这些年他挣的钱都攒着呢,足够用了。主要是票不好弄,不过他回头问问粮库的工友,肯定能凑上来。
这么一来,就满足她的要求了!只是,他还是有些忐忑,她是真的想嫁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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