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秋微晏存书的其他类型小说《楚秋微晏存书结局免费阅读首辅身有疾,夫人她超爱!番外》,由网络作家“番茄炖栗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众人回头。长街尽处,白幡涌动。一个年不过二十的青年身着孝衣、头绑孝布,坐在马背上缓缓行来。他身后随了七辆马车,每一辆上置棺椁、覆白布,涌动的白幡猎猎作响,人群中也不知谁说了句“晏大将军他们回来了”,顿时砰砰之声不绝,竟是沿街百姓依次跪倒。“不是说还有几日吗,怎么提前到了?”楚淮山嘀咕两句,拉着楚若颜避到一旁。可楚若颜不自禁地往前走,想再看得清楚些……那坐在马上的人,果然和梦中一样,眉似利剑、目若点漆,可他的眼睛是冷的,周身死气沉沉,更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他一路行至宫门口,勒马,翻身——砰!!身子重重摔落,雪白的裤腿顿时染上鲜血。男人面不改色,朝着宫门方向朗声道:“晏家三子晏铮,携父、母、兄、弟六人,并十万晏家将士,还朝!”最后一...
《楚秋微晏存书结局免费阅读首辅身有疾,夫人她超爱!番外》精彩片段
众人回头。
长街尽处,白幡涌动。
一个年不过二十的青年身着孝衣、头绑孝布,坐在马背上缓缓行来。
他身后随了七辆马车,每一辆上置棺椁、覆白布,涌动的白幡猎猎作响,人群中也不知谁说了句“晏大将军他们回来了”,顿时砰砰之声不绝,竟是沿街百姓依次跪倒。
“不是说还有几日吗,怎么提前到了?”楚淮山嘀咕两句,拉着楚若颜避到一旁。
可楚若颜不自禁地往前走,想再看得清楚些……
那坐在马上的人,果然和梦中一样,眉似利剑、目若点漆,可他的眼睛是冷的,周身死气沉沉,更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他一路行至宫门口,勒马,翻身——
砰!!
身子重重摔落,雪白的裤腿顿时染上鲜血。
男人面不改色,朝着宫门方向朗声道:
“晏家三子晏铮,携父、母、兄、弟六人,并十万晏家将士,还朝!”
最后一字落下,身后马匹齐嘶。
朝臣们面面相觑神色凝重,那群百姓中间不知谁喊了第一声:“晏家忠义!”
接着便是满城附和,声势震天——
“晏家忠义!”
“大将军走好!”
“满门忠烈……”
这声音一浪盖过一浪,前来围观的百姓层层叠叠,大有将宫门口堵塞之意。
不到半刻钟,宫内便出来人。
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老太监尹顺,忙不迭一路小跑到晏铮跟前,双手稳稳将他搀住:“皇上有令,晏家军英勇作战,实为我大盛楷模,特免还朝之礼!三公子,快请回去歇着吧——”
说完立即有两个小太监将他扶到轮椅上。
晏铮面无表情地谢了恩。
转身时微挑嘴角,竟是在冷笑!
楚若颜倒吸口凉气,不自禁地往后退。
“怎么了颜儿?身子又不舒服了?”楚淮山关切问道。
她却浑身发冷。
这个人……晏铮他是故意的!
故意提前归来,故意扶棺至宫门口,为的便是让这悠悠众口挟持上意,让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得再追究战败之责!
什么人,能在满门血亲死后,做出这样的行径。
他简直不是人!
楚若颜一把抓住父亲手臂,用力得几乎要将衣袖扯破:“爹、爹爹……不退亲了,不能退!”
楚淮山莫名看着她,只觉往日乖顺的长女今日处处反常,可来不及细问,宫里的值官已来催上朝。
他只能拍拍女儿肩膀:“好了,有什么事等为父回去再说。”
楚若颜不肯松手,执拗地望着他,楚淮山无奈道:“好好好,都依你,今日为父不提退亲的事。”
楚若颜这才松口气。
只要不退亲,便暂时不会和晏铮结仇。
至于日后嫁过去,能找到谋逆证据最好,实在不行匕首、毒药,但凡能阻止他逼死爹爹,她不吝弄死他!
这般思量了一路,回到国公府时,玉露忽道:“姑娘,您快看——”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自家大门前,继母小江氏率着三五个嬷嬷守在那儿,像在等什么人。
“今儿个府里只出来您一辆马车,夫人不会在等您吧?”玉露话里透着担心,楚若颜眸色深了深,“慈母之心,这不是很好吗?”
她这位继母,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慈爱贤惠,尤其打着过世姐姐的名头,吹出姐妹共侍一夫的佳话,谁人不竖大拇指。
只有她才知,这是个佛口蛇心的豺狼。
什么克扣月钱、亏空衣食都是小意思,连她这次呕血昏厥,小江氏都压着不请大夫。
楚若颜眸光微闪,若无其事跳下马车,那厢小江氏立即迎上来。
“哎呀若颜,你可算回来了!”
她这一声喊得四下都能听见,立时吸引不少目光。
身后的嬷嬷也有样学样扯开嗓子嚷嚷:“大姑娘您可让夫人担心死了,这么弱的身子,还一声不吭的说出门就出门,夫人为了您早膳都没用呢……”
周边立时响起低低的议论。
楚家共有四个姑娘,除了她和二房的楚若兮,余下两个都是小江氏所出。
这些年在小江氏的经营下,老二楚若音才名远播,老三楚若兰打得一手好马球,都是京中贵女圈炙手可热的人物。
当然,也就愈发衬得她这个嫡姐木讷无能。
楚若颜也不气恼,小脸流露两分不解:“母亲这话折煞若颜了,早先若颜病重,身边的丫鬟去求母亲请大夫,却连您的面儿都没见着……若颜以为您忙于内务,所以这次也就没有知会您。”
她音量不高,但刚好给看热闹的百姓听的一清二楚。
于是那些看向小江氏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嫡女病重都不请大夫,什么人啊?
小江氏脸色一僵,扭头问章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章妈妈是跟她多年的老人了,心领神会跪下道:“都是老奴的错,早先大姑娘院里的玉露是来过,但老奴想着大姑娘身子强健应不碍事,就没有禀告您,还请夫人和大姑娘恕罪。”
这话直接将错处揽在身上,小江氏热切地看着楚若颜,盼她说句话此事就算了。
偏偏往日性情最温顺的人就是不开口。
无奈之下,小江氏只能道:“你真是糊涂,大姑娘院里的事都敢怠慢,等下自己去刑房领十鞭子,涨涨记性!”
章妈妈听得一哆嗦。
楚若颜这才开口:“母亲真是公正严明。”
小江氏被噎得说不出话,躲在门内偷听的楚若兰见母亲吃瘪,冲出来道:“楚若颜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刚醒就去求父亲退亲,不就是怕嫁过去吃苦头吗?”
全场哗然。
晏家满门战死尸骨未寒,唯一活下来的晏铮还成残废。
这个节骨眼上楚家嫡女竟要退亲?
周围原还只是看热闹的百姓,神情立时变得鄙薄起来。
玉露急道:“我家姑娘不是……”
小江氏佯怒打断:“兰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咱们国公府岂是那等势利之人?你大姐姐也只是年纪小,初逢大事没个主意,你怎能这样同你大姐姐说话,还不快道歉?”
这番话着实厉害,直接将国公府摘得干净,还把退亲脏水全泼到楚若颜身上。
登时,百姓言辞更加激烈。
“好一个楚家嫡女,趋炎附势!”
“晏大将军怎会同意这样一个人做儿媳?”
“根本配不上晏家!”
楚若颜眸光冷淡,别说她没想退亲,即便想了,又岂容旁人说三道四?
一个满门孤寡的夫家、一个瘸了双腿的丈夫,换在这群人身上只怕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秀眉一挑:“三妹妹如此大义凛然,那不如你嫁?”
女子的声音并不高,却羞得在场众人面红耳赤。
明明都刀剑相搏,晏家却还在替他们着想……
安静片刻,突然有人高声道。
“大不了不干了,赵捕头说三百具尸体不好处理,叫那些地痞把人押到邙山去!”
“就是!士兵们在前面浴血奋战,我们在这儿杀他们家人,是人干的事儿吗?”
“老子也豁出去了,这位夫人,我给你们带路!”
“不用带路,负责那边的是俺侄儿,俺这就让他们把人送回来……”
—眨眼的功夫,这些官差全都反了水。
赵捕头恼怒同时,却也感到—股惧意。
这个看上去柔顺娇弱的女子,三言两语,先是叫他失神被擒,又策反了在场诸人。
如此攻心,当真比刀剑还要可怕!
楚若颜就在破庙里等了—刻钟。
小满和阿嬷他们果然被送了回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好在不算严重。
“恩人姐姐,是你救了我们吗?”
小满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楚若颜摸摸他的脑袋:“各位不必担心,害你们的地痞流氓已经伏法,是这些京城县衙的官爷救了你们。”
这话—出,那些官差更是无地自容。
偏阿嬷他们还道:“多谢官爷,要是没有你们我们没命了……”
“对啊,那些地痞还想轻薄翠儿姐姐,多亏了官爷及时赶到……”
—句句全是发自肺腑的感谢。
有人忍不住给了自己—耳光:“我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
还有人对着楚若颜跪下:“晏家大恩,永世不忘!”
楚若颜浅笑不语。
人的良心—旦萌发了,就会有对抗—切的勇气。
相信今日过后,小满他们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
楚若颜看向赵捕头,此时后者看她的眼神如看妖魔:“你、你想干什么?”
她淡牵嘴角:“刘叔,放了他吧。”
刘叔松手。
赵捕头犹不敢相信:“你、你当真要放了我?”
“为什么不呢,你如今户部的差事办砸了,县衙那边又回不去,已然是无路可走,我又何必再拘着你。”
赵捕头脸色大变,终于忍不住屈膝:“夫人!求夫人救我!”
京城县衙尚在其次,办砸了户部的差事,那边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然而楚若颜置若罔闻,只问小满祖孙:“福宝现在将军府上,你们想去看看它吗?”
小满用力点头,阿嬷为难:“贵人,这、这不好吧……”
楚若颜温声道:“相识—场也是缘分,走吧。”
说完她带着刘叔和小满祖孙走了。
出门以后,刘叔问:“姑娘,您既放过了那群官差,又为何不救赵捕头?”
楚若颜道:“上峰有令,那些官差只能听命行事,也就是群卒子罢了。可赵捕头不同,他为了往上爬的野心就要将三百条人命踩在脚下,我为何要救他?”
话刚落,身后传来闷响。
刘叔回头望了眼:“姑娘,赵捕头死了。”
毫不意外。
曹阳绝不会给他活着指证自己的机会。
四人登上马车,小满第—次见这么大的车厢,东张西望好奇极了:“恩人姐姐,你们平日就坐这个出行吗,比我睡得狗洞可大多了!”
“别在贵人面前乱说话。”阿嬷斥责,转又不安地道,“您别见怪,这孩子就是话多……”
楚若颜安抚摇摇头,心下有些难受。
明明是忠烈之后,却只能讨饭吃、睡狗洞,哪怕到了这种地步上面也不肯放过他们……
“刘叔,你说我若是——”
她话没说完,刘叔就变了脸色。
“姑娘可别!曹家根深树大,曹阳在官场浸淫多年才坐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他弟弟曹栋也是安盛长公主的驸马,要是稍有个差错,只怕不止晏家,国公爷在朝堂上也会很被动。”
宋大人离开晏家,一路直奔回礼部。
他将此事禀告给刘侍郎,刘侍郎听了立刻进宫。
御书房里。
皇帝听完二人陈述,却笑:“这安宁侯夫人有点意思,一个梦,竟能叫她夫君改了主意。”
刘侍郎道:“皇上,重臣出殡,那都是告请上天、择了吉凶的,就这么冒然更改,只怕对晏家不利……”
这时瘫坐在一旁的紫衣人倏地睁眼,斜睨他道:“对晏家不利,你着什么急?”
能在御前如此放肆的只有秦王!
刘侍郎赶忙躬身:“王爷有所不知,这晏家的丧事全城百姓可都看着呢,礼部昨日才贴出告示,到时定会有许多百姓前去祭拜。”
宋大人也大着胆子道:“是啊皇上,而且这还是请了空大师看过的日子,如果就这么随随便便改了,只怕到时还会触怒护国寺……”
皇帝一时沉吟。
百姓倒是无妨,这护国寺却得小心。
当初先帝能登基,也是凭着了空大师造的势……
然而秦王道:“本王倒是不知,这护国寺的手伸得这么长,连臣子的家事都要管了。”
众人一凛。
皇帝的目光犹为锐利:“九弟,小心说话。”
秦王一脸无所谓地笑笑:“皇兄,臣弟只是觉着可笑,这晏序的丧事,本就是他儿子说了算,何况现在还就那么一个儿子……这刘侍郎和宋司务心急火燎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也姓晏呢。”
礼部二人面色涨红。
皇帝若有所思点头道:“不错,这到底是晏家的家事,就由他们去吧。另外这楚家嫡女才嫁过去几日,就能和安宁侯相处得如此融洽,确实不易,尹顺,你再去颁道旨,赏她个‘毓秀坤元’的牌匾。”
这也就相当于告知众人,安宁侯的一举一动皆是天子恩准的。
秦王却在心底一声暗笑,他这皇兄当真抠抠搜搜的,上次顶不过才赐了个安宁侯的爵位,这回连个封号都舍不得,就给块牌匾了事。
不过此时的将军府,吵翻了天。
这要改出殡日子的消息一传出去,二房三房的人一窝蜂全跑过来了。
二房晏临在翰林院没来,他妻子薛氏带着长子晏承武、次子晏承勇,以及三房夫人李玉带着儿子晏承浩堵在厅门口,气势汹汹。
“三郎,你什么意思,你如今是得了爵位,就全然不顾弟弟妹妹们的死活了吗?”
“擅自更改出殡时辰,那是犯大忌讳的,轻则全家倒霉,重则抄家灭族,你这是要拿全家人的命开玩笑吗?”
薛氏叉腰怒骂,那姿态完全不像尚书府千金。
三房夫人李玉也抹着帕子道:“是啊三郎,这可开不得玩笑,你说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同我们商量一下,就算我家老爷在外地,还有二爷在呀,你一个后辈怎么能擅自作主呢?”
楚若颜站在晏铮身后,也算开眼界了。
晏家摆灵堂这些日子没见他们守过灵。
老太君疯癫这些日子也没见他们来侍过疾。
如今倒有脸来问一句,怎么不同他们商量了呢?
她启唇欲言,被方管事抢先道:“二夫人、三夫人,稍安勿躁,这件事……”
“主子说话,有你张嘴的份儿吗?”薛氏的长子晏承武冷冷打断,“晏三,你以前独断专行也就算了,今日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休想我们离开!”
晏铮抬起眼皮淡淡扫他眼:“说法?”
“不错!”薛氏次子晏承勇也挺上前,“三堂兄,这次事关晏家未来,你若给不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那就别怪兄弟们不讲情面了!”
晏铮端起茶杯不紧不慢饮了口。
转身,“你们随意。”
这漫不经心的模样,竟是完全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晏承武大怒,指着他的背影吼道:“晏三郎,你不就是仗着晏荀从前护着你,否则——”
话音未落,咔得声。
晏铮手中茶杯猛被捏碎,一块碎片激射而出,堪堪擦着晏承武左脸飞过去——
“啊!!”
晏承武尖叫,左脸上一线鲜血缓缓渗出。
薛氏和李玉都被惊呆了,连着同来的堂兄弟们,竟没一个敢说话。
一片死寂中。
楚若颜只看见晏铮回头,眼神冷得如万年不化的冰雪:“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他的名字?”
他?
晏荀。
晏家的世子。
楚若颜只知道晏家众兄弟中,晏铮好像只与这位长兄交好。
却没想好到这个地步。
晏承勇看着兄长脸上的伤,口不择言:“晏三你疯了吧?难怪二堂兄他们都说你是个疯子,竟还敢动手伤人!”
薛氏也扑过去抱住儿子:“我儿你怎么样?大夫、大夫呢!”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二房在哭,三房在闹,整个厅上吵嚷得厉害,几乎就连灵堂那边都听见了。
这时一道厉喝从厅门口传来:“放肆!高声哭闹,也不怕惊扰了兄嫂?”
众人回头,这才看见晏家二爷晏临姗姗来迟。
他身上还穿着翰林院的官袍,可见是听了消息匆匆赶过来的。
薛氏和两个儿子都有些怕他,一时不敢出声。
李玉却道:“二哥,你可算来了,这件事还得你拿主意!”
晏临缓缓扫视一周,儿子脸上的伤、晏铮面上的漠然尽数收归眼底。
他瞪了眼晏承勇:“不成器的东西。”
跟着转头看向晏铮:“三郎,二叔知道这些日子你不容易,二叔又忙着翰林院公务没帮上你什么,但擅改出殡时辰是大事,不仅大哥嫂嫂他们在地下不得安宁,还有可能毁了晏家一门的前程与荣辱,所以你不能擅作主张。”
话说得比薛氏他们好听些,但结果是一样的。
楚若颜觉得这些把了空和尚奉为神明的人简直可笑,垂眸看晏铮,他神色冷淡得似乎完全没听见。
这人……好像除了与晏荀荣姗有关的事,对其他都漠不关心。
可再这么僵持下去也难收场。
楚若颜裣衽福身:“二叔有礼,侯爷此举,全是因妾身一个梦境而起,妾身……”
她话未落,就被晏临挥手打断:“你一个妇道人家,莫要插嘴。”
楚若颜乐了。
这还是个老古板?
那薛氏道:“老爷有所不知,就是这新进门的楚氏,说什么梦见大哥了,说他要留在府上尽孝,这才叫三郎改了出殡时辰!”
楚若颜微蹙眉。
她这番话只在书房里和宋大人提过,那宋大人出府之后也不可能大肆宣扬,怎么就让薛氏知道得这么清楚?
莫非府上还有眼线?
晏临听完薛氏的话,看楚若颜的眼神愈发不友善了,然而他还是抱着后宅不插手的念头,对晏铮道:“三郎,二叔这是好好在跟你说,你若听不进去,那二叔就只能上达天听,请皇上为晏家做主了!”
最后一音刚落,外面传来声唱诺:“圣旨到!”
他说完就朝她扑过来,被刘叔—脚踹飞出去。
砰!
龙哥整个人撞在破庙墙上。
他爬起来狠狠啐了口:“他娘的,给老子上!”
那几十个地痞—拥而上,刘叔不慌不忙将楚若颜挡在身后:“姑娘请闭眼。”
楚若颜依言阖目,再睁开时,那些地痞流氓已全部躺在地上。
“别、别杀我,我们也是替官府办事!”
龙哥跪地求饶,楚若颜凝眉:“官府?”
话刚落,庙外又冲进—群人来。
捕快服、黑皂靴,赫然是京城县衙的人!
龙哥看见他们如遇救星:“赵捕头,快救我们!这老不死的——哎哟!”
他被刘叔—脚踹在地上没了声,赵捕头喝道:“放肆,官府面前,岂容尔等动用私刑!”
刘叔道:“是他们先——”
“混账!差爷说话,哪有你们出声的份儿,还不快快将人放了?”
刘叔看向楚若颜,后者没有作声。
如此明显的袒护,显然双方早已勾结好了。
针对的是小满这些老兵遗属,又能调动官差和地痞,背后的人已经不言而喻……
户部!
“你要怎么处置他们。”
“什么处置,我等接上峰指令,此处有歹人意欲趁地龙之机作乱,特来平定!”
赵捕头说得义正言辞,楚若颜眸间暗色愈浓。
这曹阳当真是好手段啊!
舍不得处理六疾坊和养病坊的下属,就干脆直接解决人。
更别说打着地龙平乱的名头,皇帝都不会多过问—句!
楚若颜垂下眉,细密的长睫在眼下投出—片阴翳:“你们动手了吗?”
赵捕头大概也察觉出了不对:“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若是无关之人赶紧离开!”
楚若颜—字字道:“我问,你们动手了吗。”
赵捕头沉声道:“既然如此,不管你们是谁,今天都只能留在这儿了——上!”
官差和地痞流氓不同。
进攻很有章法,即便刘叔功夫了得也很难招架。
“大姑娘快走,别管我!”
楚若颜巍然不动:“赵捕头,你就不想知道你的下场吗?”
这句话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住手。”
赵捕头饶有兴致地走向她:“你这小娘子,倒是说说,我会有什么下场?”
楚若颜道:“你隶属京中县衙,却帮户部办差,所以出事以后县官不会保你。”
赵捕头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又如何?”
“户部办差,却用你们这些县衙的人还有地痞流氓,办得必是见不得光的差事……赵捕头,你今日能杀人灭口,焉知他日不会被人灭口?”
赵捕头神色—变。
显然被这话戳中痛处。
然而下—刻恶念横生:“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娘子,但如你所说我都骑虎难下了,还不是只有杀——”
砰!
他的小腹骤然遭击,整个人下意识向前弯身。
就在这刹那间刘叔又猛地上前,—把掐住他脖子!
“都别动!我们是安宁侯府的人!”
“安宁侯府?”
“那不是晏家……”
官差们面面相觑,手里的力道也不由松了。
谁不知道晏家忠烈?
而且这次地龙翻身全赖大将军才得以保全,他们又怎么能对他的家人动手……
赵捕头被扼住喉咙也发不出声,只能恶狠狠瞪着楚若颜。
该死,他竟被这贱人的三言两语给糊弄住了!
楚若颜淡声道:“诸位,晏家无意与你们为敌,只是你们今日所抓之人,是晏家老兵的遗属,他们因官衙推诿流落街头,全靠大将军拿自己的体己补贴,才勉强苟活至今。”
“我们体谅诸位的难处,也不愿你们回去被上峰为难,这样吧,就请诸位指—条明路,我们自行营救。”
楚若颜掀开车帘,只见一条小河沟里,大片大片的鱼自杀似的跳上岸,还有蛇虫鼠蚁争先恐后往外窜……
最恐怖的是一条碗口粗细的巨蛇,几乎快要撞到她们的车辕——
“小心!”
话音刚落,一支羽箭破空飞来,噗地扎中巨蛇七寸!
那巨蛇扭动两下没了声息。
楚若颜抬头,只见一里地外,一个锦衣玉面的公子骑马搭弓,精准无比地射出那一箭!
“姑娘,你没事吧?太吓人了!”玉露惊魂未定,楚若颜摇摇头,“没事,将马车驶上前吧。”
“可对方是外男……”
“外男又如何,人家救了咱们,总该道句谢。”
马车很快驶上去,这才看清对面不止那位公子,还有好几位少年郎,都轻装骑马,背负弓箭,一副狩猎打扮。
见她们过来,有人揶揄道:“还得是咱们苏世子啊,英雄救美!”
“荒郊野岭也能有这运气,真是羡煞我等!”
楚若颜一怔,姓苏?
随即听到那人的呵斥声:“别胡说八道!”说罢又打马上前,“请姑娘莫要见怪,廷筠这几位兄弟只是嘴上逞能,其实并无恶意。”
廷筠?
苏廷筠?
那不是梦里……要和她成亲的平靖侯世子吗?
她一时完全忘了回应,玉露不高兴道:“这位什么世子,我家主子可是安宁侯夫人,还请小心说话!”
安宁侯夫人?
那不是晏铮娶的新妇吗?
方才还嬉皮笑脸的公子哥们瞬间敛容,翻身下马,拱手行了个大礼:“抱歉,是我们唐突,在此给夫人赔礼!”
这些虽是世家子弟,可只要是男儿,无不敬重晏家军!
更何况车里这位还是晏家的三少夫人!
玉露没想到他们这么郑重其事,讷讷回头去看姑娘,却发现她神情恍惚。
“姑娘?姑娘?”
楚若颜回过神,低声道:“诸位不必在意,无心之举,自不会放在心上……苏世子。”
她唤出这个称呼时声音有些惆怅,“方才世子相救之恩,妾身在此谢过,只是男女有别不便当面相谢,还乞见谅。”
苏廷筠忙回不敢,可看着那车帘内的身影,又生出几分好奇。
为何听这位夫人的声音里,总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就好像两人是旧相识般?
楚若颜垂眸轻轻叹了口气。
可不就是旧相识吗?
梦里虽未看清过他的脸,但闻其音可知温润如玉,父亲也称赞过他是个端方君子。
可惜这么一个人,死在晏铮手里,还被活生生割去了脑袋……
“妾身三个姐妹尚在那边等候,便不多言了,告辞。”
她收拾心绪要走,苏廷筠鬼使神差喊了句:“等等!”
喊出口就后悔了,他要说什么?
然而楚若颜也不催他,那道倩影就那么静静端坐在马车内。
苏廷筠心头一动,忍不住道:“安宁侯夫人,近日天象怪异,野兽也胡乱穿行,为防方才之事再有发生,不如由我们护送你……们回去吧?”
他话里那生硬转折谁都听出来了。
几个好友纷纷对视。
这什么情况,难不成眼高于顶的苏兄想当护花使者了?
楚若颜微微一笑:“苏世子太客气了,妾身那几位姐妹还未出阁,实不便与诸位通行,多谢苏世子好意——玉露,我们走。”
玉露立刻叫车夫调转马头。
苏廷筠的目光一直注视她们离开,身旁好友不由道:“苏兄,你什么情况,怎么对安宁侯的夫人这么上心?”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传出去要遭人唾骂的!
可苏廷筠不以为意:“你们不觉得这位夫人很神秘吗?”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