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悠然梁云霄的女频言情小说《贵女风华,权宠皆为掌中物热门小说季悠然梁云霄》,由网络作家“季悠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季悠然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她,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般。“萧贵人,你是失心疯了吗?你可知,污蔑当朝皇后是什么罪名!”季悠然环视了一屋子的女人们,更是加重语气。“萧贵人,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刚刚的话,本宫可以当做是太后的离世让你心痛不止,说出了胡话。可你若执迷不悟,非要坚持……”季悠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贵人打断了。“皇后娘娘,你是怕了吗?怕被人发现你的秘密,还是怕连累季家全族?”又环视众人,“在此的夫人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便一起做个见证吧。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应该在后宫自行解决,可这事牵扯太广,已经不单单是家事那般简单。”说到这里,又假惺惺地给季悠然福身一礼,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眼底的轻蔑更是毫不遮掩。“皇后娘娘,您觉得呢?...
《贵女风华,权宠皆为掌中物热门小说季悠然梁云霄》精彩片段
季悠然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她,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般。
“萧贵人,你是失心疯了吗?你可知,污蔑当朝皇后是什么罪名!”
季悠然环视了一屋子的女人们,更是加重语气。
“萧贵人,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刚刚的话,本宫可以当做是太后的离世让你心痛不止,说出了胡话。可你若执迷不悟,非要坚持……”
季悠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贵人打断了。
“皇后娘娘,你是怕了吗?怕被人发现你的秘密,还是怕连累季家全族?”
又环视众人,“在此的夫人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便一起做个见证吧。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应该在后宫自行解决,可这事牵扯太广,已经不单单是家事那般简单。”
说到这里,又假惺惺地给季悠然福身一礼,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眼底的轻蔑更是毫不遮掩。
“皇后娘娘,您觉得呢?”
季悠然轻叹一声,“既然萧贵人执意如此,那便这般做吧,只希望萧贵人不要后悔。”
皇帝很生气,既气萧贵人自作主张,又气季悠然身为皇后却没有及时制止,任由事态扩大。
这布料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闹大,哪怕他是皇帝,也不敢保证抹除掉全部痕迹。
“胡闹!萧贵人真是越发放肆了!来人,拖出去!”
眼看着两个大力太监朝着萧贵人走去,萧夫人终于是害怕到发抖,颤着声音跪地求饶。
“陛下!萧贵人只是伤心至极,所说的话都不能作数的啊!”
自家女儿是个什么心性,她这个当母亲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头脑一热什么都顾不上,激将法一激一个准。
刚刚皇帝那警告的眼神,自家女儿没看到不代表她也没看到。仔细回忆一下太后生前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脚趾头动一动都能想明白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这件事必须到此为止,若是执意查下去,丢人的只会是萧家。
“陛下!看在太后娘娘生前极为疼爱萧贵人的面子上,还请陛下莫要计较。”
萧夫人心里明镜一般,陛下对自家女儿失望了。如今能救女儿一命的人已不是陛下,而是那个站在一旁不声不响的皇后娘娘。
父母为了儿女能做到什么地步,谁也不知道。正如风光了一辈子的萧夫人,也能低三下四地跪着爬到季悠然脚边,一步一叩首。
“臣妇有罪,是臣妇没有教导好女儿,让她养成了骄纵的性子。还请皇后娘娘宽恕,哪怕是用臣妇的命换萧贵人一命也好。”
季悠然依然默不作声,心里不由感叹萧贵人的确有个好母亲。
可那又能如何呢?
敢动她季悠然的家人,不管是谁,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萧夫人此话差矣,如今这件事已不是本宫能决定的。若本宫贸然插手,只怕没事都要成了有事了。”
“既然萧贵人这般笃定,又有这么多夫人看着,陛下绝对会派大理寺与宗人府联合办案,将一切查得清清楚楚。”
季悠然突然伸手按了按额头,一副站不稳的样子微微晃了晃身子。
“陛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必母后的遗体也不安宁了。不若今日就处理好这件事情,免得母后在九泉之下还要挂念着。”
一番话说的真是情真意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季悠然的善解人意与识大体上,完全忘了今日入宫是办什么事来了。
皇帝此时也心烦意乱得很,胡乱应下后挥了挥衣袖坐在了椅子上。
大理寺卿与大理寺少卿,刑部尚书、刑部侍郎与宗人府宗正等大臣紧赶慢赶地朝着后宫而来。传口信的太监嘴巴紧什么话都没说,更是让几位大臣心下没底。
皇帝见到大臣们站成一排,心里更是气闷。
担心朝臣们没有才能,查不清楚此事。又担心朝臣们太有才能,将他做得见不得光的事情公之于众。
季悠然根本不给皇帝想折中办法的机会,直接站在了朝臣们的对面,十分郑重地行了一礼。
朝臣们吓得双腿发软,连忙一个接着一个地跪在地上。
废话!
皇后娘娘,北梁国国母给他们行礼,谁敢受着!
这可是会折寿损福气的大事!
将军夫人和三个儿媳妇不知何时站在了一处,静静地呆在角落里盯着这一切,不敢上前给季悠然添乱。
将军夫人心里苦,越发后悔同意将女儿嫁给皇帝。
反正这皇帝防着季家如防贼一般,不将宝贝女儿嫁给他又如何?
真后悔当初怎么就想不明白了,觉得有季家撑腰,悠然一定会过得舒心又自在。
如今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季悠然似是心有所感,眼神朝着自家母亲的方向看去,浅浅露出一个笑容微微颔首,示意她们不必担忧。
三两句将发生的事情说清楚,官员们明白此行的目的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在心底暗暗怒骂——
萧家人有病吧!这么一个脑子有坑的女儿送进宫来干嘛啊?
宗人府宗正更是心里苦,在朝为官几十载,已经是跟了三代帝王的老臣了。
眼看着还有个一两年就可以致仕,衣锦还乡。只怕这件事处理不好会遭到帝王不喜,没了善终。
一时之间,萧家被传召来此的官员们恨上了。
季悠然默默地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心里更是默默盘算着后续的事情。
自己在宫中需要助力,只要萧贵人倒下,宫里再无萧家女。
宫里其他势力的妃嫔都不必过于放在眼中,将后宫变成自己的地盘不再是难事,只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认清皇帝的嘴脸后,想来父亲与兄长们不会继续愚忠下去才对。
既然季家已经被皇帝当成一根需要拔掉的刺了,急流勇退这条路怕是已经行不通了。
如此,只能让季家权势更大,拳头更硬。强大到皇帝不敢生出动季家的心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家左右整个朝堂。
“皇后娘娘,老臣可否向您提个要求?”
穿着体面,步履从容的嬷嬷自外面缓缓走入。
臃肿太监双眼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向严肃视人的赵嬷嬷,此时满脸笑容的样子。
傅时殷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搀扶赵嬷嬷朝里面走去,不忘寒暄一二。
“有段时日没有去慎刑司看您了,前段时日雨水极多,腿可还好?”
赵嬷嬷笑着颔首,“好好好,一切都好。老身早就说过,你这孩子是个有大造化的。如今就连我都得唤一声殷公公了呐!”
傅时殷急忙摆了摆手,“嬷嬷真是折煞我了,咱们还是按从前那般互相称呼便好,没得生分了。”
赵嬷嬷故作不悦地抿了抿嘴,翻起的白眼都能让人感觉到宠溺。
“礼不可废,这里是皇宫,凡事都要讲规矩。”
傅时殷叹息一声,无奈摊手。“好好好,都听您的。”
赵嬷嬷这才重新绽开笑容,终于有时间看这一屋子的宫人了。笑容再度敛去,再开口时已然听出一丝不悦。
“椒房殿的宫人都是这般行事的?是老身管教无方,规矩没学好就送过来了。如此看来,老身得亲自去皇后娘娘那里请罪了。”
臃肿太监的脊背不由压得低了些,哪怕他是皇帝的人,也是在赵嬷嬷带出来的老太监手下学过规矩的。
哪怕早已脱离慎刑司,对于赵嬷嬷此人,多少还是有些打怵的。
“这件事儿原本不该劳烦您的,毕竟皇后娘娘心善,并不打算将事情闹大。只是咱们做奴才的,有些事情是咱们的本分,嬷嬷您说对不对?”
臃肿太监终于害怕了,尤其是看到赵嬷嬷缓缓抬起手,对着殿门外拍了两下后。
慎刑司的宫人们面无表情地鱼贯而入,眼神冰冷地扫视众人。
有那胆子小的,已经双腿发软了。若不是互相之间挨得极近,只怕要倒下好几个了。
赵嬷嬷并没有管这些人,而是继续和傅时殷闲话家常。聚集在这里没有做自己事情的宫人一个接着一个地被押走了。
玉盏见这边没什么热闹可看了,撇撇嘴下了树,重新回后殿了。
本打算将这件事情讲给皇后娘娘听,就当是逗闷子了。却不想这脚刚迈进后殿的大门,入眼的便是一片素白之色。
“这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拆喜绸干嘛?”
玉瓶无奈揉了揉眉心,“一天天的说你点什么好,太后娘娘仙逝,皇后娘娘还在屋子里挂一片红,等着被御史台参奏吗?”
玉盏猛地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力度没控制好,瞬间疼得龇牙咧嘴。
“嘶!瞧我这脑子,忘了忘了!”
急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帮着动手拆除房间内所有新鲜的颜色。一边手脚麻利地干活,一边嘴上嘚吧个不停。
“太后娘娘也是,死也不挑个好日子。非得在咱们家主子嫁入皇宫后,这不是给咱们家主子招忌讳嘛。”
季悠然嘴角抽了抽,实在是没忍住抬手赏了她一个爆栗子。
“谨言慎行吧!你刚才那话若是被旁人听见,我就算是有心想要保你性命怕是都无力做到。”
玉盏乖乖比了个自行闭嘴的手势,讨好地对着季悠然眯眼笑。
玉瓶突然叹息一声,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偌大一个椒房殿,竟是连个有眼色的宫人都没有。不是有背叛的心思,就是本就为旁人办事,剩下的只知道躲懒。”
季悠然温柔浅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态异常平和。
“这里本就不是咱们的家,只是一个栖身之所罢了。没有外人在也挺好,不用担心有人使绊子,更不用派人像防贼一样盯着对方,省心。”
就在此时,御前总管笑呵呵地带着二十几个宫人过来了。
“陛下听闻皇后娘娘这边的宫人用不习惯,便差遣奴才亲自去挑选了极好的宫人来给皇后娘娘选。另外,太后娘娘的丧事已经交给礼部去筹办了,皇后娘娘有什么需要,只管差遣宫人去礼部询问即可。”
季悠然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不用她操办太后丧仪,求之不得。
一个想要害自己性命,反倒自食恶果,留具全尸就已经算是极大的体面了。想要她哭到不能自已,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礼部办事一向仔细周到,本宫自然没什么担心的。至于这椒房殿之中就不用再选人了,左右本宫的宫殿里剩下的宫人还不少。”
“再则这椒房殿之中只有本宫一个主子,本宫用惯了玉瓶玉盏,身边多了人反倒是不习惯。”
见季悠然推拒,御前总管一脸苦瓜相。“可这宫规之中写明了皇后娘娘的品级,对应的宫人人数应该……”
季悠然做了个制止的动作,脸上笑意不减。
“这几日事情太多,大婚本就花费极大,如今太后娘娘的丧事又不能办得简陋,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要花出去不少银子。”
“如今大庆国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吞并咱们北梁。若是过于铺张浪费,反倒是会让百姓们觉得当今天子不顾百姓死活,出现暴动反倒是不好了。”
御前总管认真听着,季悠然的话说得越发大义凛然。
“本宫身为北梁国国母,自然要为后宫与官宦女眷们树立一个好榜样。勤俭节约是美德,铺张浪费才是可耻。更何况,北梁将士们连年粮草都不足,日后少录用些宫女太监,每年也能省下不少银钱换些物资送到前线去。”
季悠然伸手指了指门外站得笔直的待选宫人们,唇角微弯。
“让她们都回去吧,后宫那些妃嫔贵人们身边或许也缺人伺候着。总得多照顾照顾她们,也能让朝臣们更用心为陛下分忧。”
话说得漂亮且柔和,饶是御前总管有多能言善辩,这会儿也没有应对之法。
无奈,只得暂且从了皇后的心思,回去告知陛下。
不过在离开前,还有一件事要说。
“皇后娘娘这般繁忙,奴才本不该打扰。只是奴才有一事难以决定,还请皇后娘娘指点一二。”
皇帝的脚步微顿,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待他开口要走,便听玉瓶的声音缓缓响起。
“娘娘的嫁妆有许多都是前朝孤品古董,怕是无法找到与之相配的物件儿。另外,正常来讲,明日应该是娘娘回门的日子,可太后娘娘那边……”
皇帝背在身后的双手握了握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无法找到相配的物件儿,朕便多找几样,另外多补贴些银两。至于回门一事,明日太后出殡,朕要亲自扶灵到皇陵,便让皇后午时自行回将军府吧。”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说似是有些生硬,又清了清嗓子补充道:
“让皇后在将军府多住几日,待朕从皇陵归来,必亲自上门迎她回宫。”
玉瓶乖巧应是,满脸喜色。皇帝也没了要和季悠然亲近几分的心思,留下几句好生照料皇后诸如此类的话后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季悠然自内殿缓缓走出,目送皇帝的背影,眼底没有任何幽怨之色。
“娘娘,明日就可回将军府了。”
季悠然内心自是欢喜的,“你和玉盏再好好检查一番,看看明日回门带的东西可够。”
又看了一眼门口阴影处,声音压低了些。
“顺便去把傅时殷叫进来,我有事要交代。”
玉瓶脚步轻快的出去,傅时殷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点儿脚步声都没有发出。
“皇后娘娘。”
季悠然微微颔首,“明日本宫要带着玉瓶玉盏出宫,这几日椒房殿就靠你一个人盯着了。”
傅时殷忙跪地行礼,“奴才谢皇后娘娘赏识!”
季悠然只看了他一眼,而后低垂眉眼看着手中茶杯,杯中的茶叶顺着她轻吹的气缓缓打着旋儿。
“本宫说过了,以后咱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只要安心为本宫所用,本宫定会助你达成所愿。”
傅时殷并没有质疑季悠然,一个刚入宫不到三天的皇后,竟然真的让萧家两个女人离世,足以证明她的能力。
没有人帮衬的情况下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若是有了人脉的助力,想必整个萧家都会加快灭亡的速度。
等到大仇得报之日,便是他光复傅家门楣之时。
他傅时殷自认不是一个无心之人,季悠然的情、季家的情,他会记一辈子。
只要他傅家的血海深仇得报,他这条性命都是季家的。
“皇后娘娘放心,奴才定竭尽所能。三日后,奴才保椒房殿内外都是皇后娘娘的人。”
季悠然掩在茶盏后的唇角缓缓勾起,并没有开口回复,只轻轻啜了一口茶缓缓放下杯子,从袖口掏出一方素帕擦了擦手。
“天气越来越冷了,平日里在外守夜的时候多盖一床被子,仔细着些,别伤了身。”
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季悠然披好披风,走到窗边站定。
月光格外偏爱美人,树上盯梢的暗卫见到这月下美人的一幕,差点儿没被震惊到跌下去。
也不知站了多久,玉盏自外面走进,拿起汤婆子就往季悠然手心里塞。
“娘娘也真是的,夜里这般冷怎么还开着窗子站在这儿?”
季悠然这才像是回神了一般,依然有些恍惚的轻轻眨了眨眼。
“玉盏?”
玉盏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玉瓶姐姐去休息了,下半夜是奴婢当差。”
季悠然的瞳眸轻轻动了动,声音低低的,侧脸看着有些落寞。
“都下半夜了啊,也不知陛下心情如何了。”
待玉盏轻声细语的哄着季悠然回到里面躺下,转身重新关好窗后,树上的暗卫忍不住出声了。
“咱们这位陛下也真是的,放着这么好的皇后娘娘不疼!你刚刚瞧见皇后娘娘脸上的凄楚没?看得我一个大老粗都心疼。”
“你不要命了?那是皇后娘娘!快把你那龌龊的心思收一收吧。被陛下知道了,没你好果子吃!”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御书房向陛下禀告椒房殿的动向,你自己盯着吧!”
暗卫们的对话结束,皇帝很快得知季悠然在椒房殿中的表现。
“朕知道了,回去继续盯着吧。”
只是在暗卫即将离开前,皇帝又叫住了他。纠结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朕记得皇后喜欢桂花的香味,你找人去弄些桂花树栽到椒房殿去。让他们动静小一些,莫要吵醒了皇后。”
暗卫心里暗暗叫苦,皇帝这命令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那可是移植开了桂花的大树!可不是栽种小树苗!
皇后娘娘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见!
事实证明,季悠然的耳力本就高于常人。得知暗卫们傻乎乎地在外面种树,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暗卫们心里清楚,皇后娘娘这是装不知情。心里更是觉得皇后娘娘乐得配合,真是爱惨了陛下。
第二日一大早,天蒙蒙亮。
玉盏守在季悠然身边,见她醒了连忙端了水盆走上前。
“娘娘醒了,快些洗漱吧。今日太后娘娘出殡,前朝那边已经准备起来了。”
季悠然睡眼稀松,坐了好一会儿,眼神才缓缓清明。
鼻尖萦绕着桂花香,想起昨夜的事情,季悠然朝玉盏微微招了招手。
“一会儿出去看到桂花树,一定要装作不敢置信又欣喜若狂的样子,装得像一点儿,千万别露了馅。”
玉盏乖巧点头,服侍着季悠然洗漱更衣。
玉瓶自外面走进来,看着十分疲惫的样子。
“宫里这帮人真是疯了,大半夜的在殿里挖土埋树。要不是奴婢懒得动,非要下床开门好生骂他们一番。”
玉瓶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起床气颇大,比起床气更大的便是莫名其妙被吵醒时的脾气。
好在玉瓶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这里是皇宫。就算是上来脾气了,也会第一时间分析好利弊,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季悠然此时也整理好了一切,示意两人将该带回将军府的礼物都重新检查一遍再装车。
“玉盏随我一同出宫送太后一程,等到午时玉瓶再带着人运礼物出宫直奔将军府。另外……”
萧贵人的话戛然而止,一口鲜血吐出。
伸手捂住顺着脖颈流下的血,喉咙里只发得出咯咯声。瞪圆了双眸盯着皇帝手上的剑看,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命妇们尖叫出声,又急又怕地捂住唇,手臂止不住地颤抖。
“萧贵人如此大言不惭,想来是得了失心疯。朕为了所有命妇的安全考虑,不得不出手。”
所有人都知道得了失心疯的人行为举止都不正常,能出现在这里的命妇们,又有几家后院如季家那般安静祥和的?
只是皇帝的举动还是让她们震惊。如此心狠手辣,对着枕边人,甚至还是有血亲的枕边人都能下此狠手,自家男人们在朝堂之上怕是整日都要担惊受怕。
皇帝也知他这番举动会失了人心,可他不得不这样做。
若是任由萧贵人将话全都说出,灵堂就白烧了,这么多年他苦心经营的形象也将毁于一旦。
“母后的丧事简办,明日一早便送去皇陵。夫人们都出宫归家吧,明日一早再来送母后最后一程。”
官家夫人们齐齐应是,能平安归家自然是极好的。待回去后将今日后宫之事说与家中男人听,可得提醒着些莫要走上萧家的老路。
椒房殿。
周院正开好了药方,玉瓶亲自送周院正离开。
玉盏守在内室门外盯着,防止有宫人听墙角,屋内只有季悠然与季家四位夫人。
将军夫人满眼泪水,再也不用顾忌场合,抱着坐在床上的季悠然呜呜地哭。
“都是母亲不好,母亲当时就应该反驳你。这深宫后院哪里是那么好呆的地方?女儿,我的女儿啊!”
三位少夫人也都在用帕子拭泪,对于家中唯一的小姑子都有深厚的感情。
“母亲,隔墙有耳。这里是皇宫,并不是咱们将军府。”
孟迟令出言提醒后,也伸出手拉住季悠然的柔荑。“那彩礼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季悠然微微颔首,“三嫂还是如往常一般细心,什么都瞒不过你。”
将军夫人满脸泪水,闻言有些懵。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看着家中被父亲和兄长们疼宠到最为单纯天真的母亲,季悠然伸手帮她拭泪。
“那彩礼抬到咱们府中后,想来母亲和父亲都没有打开仔细检查过,原封不动地混入嫁妆里带回来了。还是今日偶然发现,那彩礼有两箱问题极大。”
将军夫人虽然单纯了些,但并不是个蠢的。只心里想了想,便明白了一个大概。
“难怪灵堂会起火,萧贵人怕不是背了一口大黑锅。咱们北梁国这位皇帝还真是一个黑……”
季悠然急忙伸出一只手捂住母亲的嘴,不忘了将另一只手作嘘声状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母亲,这里是皇宫。”
将军夫人面色气得通红,眼泪又猝不及防地噼噼啪啪砸了下来。
季悠然嘴角挂着笑意,轻轻拍了拍母亲的后背。
“母亲莫要伤心了,那嫁妆好似一颗不知何时就能被引爆的炸弹。如今全都被陛下亲自毁了,咱们也不必提心吊胆了。”
季悠然又笑着将压在枕头下面的嫁妆单子取了出来,在将军夫人面前晃了晃。
“母亲您瞧!虽然嫁妆被烧没了,但嫁妆单子还在。想来陛下为了他自己的名声,也会想法子找齐这些东西补偿的。”
季悠然知道父亲母亲为了自己,几乎是掏空了私房银子筹备这么多嫁妆。
哥哥嫂子们也都为自己添妆,数量也不少。她怎么舍得辜负家人的心意呢?
玉瓶从外面走了进来,忙扶着季悠然躺下,不忘开口道:
“刚刚奴婢送周院正回太医院,顺便提着药包回来。在拐角处看到了陛下的身影,看着是朝咱们宫殿方向来的。”
季悠然乖巧躺好闭上双眼,将军夫人也起身抹了抹眼角,不忘将压出褶皱的被子抚平。
皇帝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季家几人忧心忡忡的样子,而那嫁妆单子也明晃晃地被放在了枕头旁。
皇帝抬手握住右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吸引了内殿几人的注意。
“臣妇携儿媳们给陛下请安。”
皇帝连忙迎了上去,抬手虚扶将军夫人,“岳母大人快快请起,朕虽然是帝王,可也是您的晚辈,怎能受您这般大礼?”
将军夫人顺势起身,低敛眉眼一副端庄得体的样子。
“陛下此言差矣。陛下乃万金之躯,是北梁之主,岂有不敬之理?”
皇帝没有再多说什么,快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抚摸着季悠然的脸蛋,眼底满是怜惜。
“是朕没有保护好朕的然儿,让然儿嫁进宫里短短两日便受了这么多委屈。”
顺势拿起一旁的嫁妆单子,打开仔细查看。
当日看到那一箱箱嫁妆被抬进皇宫时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看清楚上面所写的东西后,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一国之主当然拿得出这么多好东西,可私库里面自然也会空掉一半。
真没想到季家竟宠女如此,明明家中有那么多儿孙,却还会掏出大半家底置办嫁妆。
皇帝很想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对于补嫁妆一事直接跳过。可手已经打开嫁妆单子了,又是在寿康宫出的事,于情于理都得他补偿才行。
“然儿放心,这些嫁妆朕一定都给你补上。只是有些孤本珍品怕是没法子了,朕用其他孤本珍品换好吗?”
声音轻柔,季悠然依然闭着眸子没有回应。
季家女眷心里清楚,皇帝这话就是说给她们听的。只要她们说一句不必了,皇帝一定会顺势同意。
若是从前,季家当然会选择不要身外之物,只为了在宫中的女儿一切安好。
但这两日发生的桩桩件件事情都让季家人气愤不已,自然不会让狗皇帝一身轻松。
“臣妇代爱女多谢陛下厚爱!想来皇后娘娘醒来后知晓此事,一定会十分开心的!”
皇帝气急,可又不敢发泄怒火。为了自己的形象,只能选择微笑。“朕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表妹也在这儿啊?听母后说你身体不适,现在可是好些了?”
萧淑妃微垂着眼睑,微微调整了自己的姿态,微侧着左脸对着皇帝,伸长了雪白的脖颈,露出一颗小小的红色美人痣。
她记得和表哥在一起的第一晚,表哥好多次都吻上了自己的这颗痣,十分怜爱。
只可惜不知表哥在顾虑什么,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以至于自己入宫比季悠然早了半年,依然是处子之身。
“谢表哥记挂,臣妾好多了。这不,今天身子舒服了许多,便想着做些好吃的给姑母送来。表哥若是不嫌弃,可以坐下一起用些。”
萧淑妃掀开了食盒盖,笑盈盈地伸出葱白玉手将里面的菜端了出来。
又有伶俐的宫人去小厨房准备碗筷与早已备好的其它菜肴端上了桌。
太后笑着拍了拍萧淑妃的手,“这才是好女人的典范,女红厨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整日里舞刀弄枪不学无术的女人,哪有这样心灵手巧?”
当真是句句不提季悠然,句句都有季悠然。
三个人围坐在桌边,吃着说早不早,说午不午的饭,尴尬不已。
萧淑妃拎过来的菜,被太后一个人就吃了一大半。尽管皇帝并不想吃,也碍于太后的面子吃了几筷子。
而此时的季悠然,终于看到了她的陪嫁丫鬟玉瓶和玉盏。
“小姐!”
“小姐!”
两道声音一起响起,伴随的是两个陪嫁丫鬟的哭声。
“小姐,您受苦了。我们听说您被送到了冷宫,想要去冷宫伺候您,被两个嬷嬷抓到小黑屋关起来了,怎么求都没有用。”
玉盏哭声越来越大,没想到玉瓶最快速度冷静下来,捂住了玉盏的嘴。
“这里不是咱们将军府,宫里规矩甚多,千万别给小姐惹麻烦。不对,现在不能叫小姐了,要叫皇后娘娘或者娘娘。”
玉盏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尽量将哭声捂回去。
圆乎乎的脸蛋上糊满了泪水,看得季悠然心疼又想笑。
“你们俩快去梳洗一番吧,日后你们依然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可不是将军府的小丫鬟了,是有品阶有脸面的女官了。”
皇后身边两大女官,也是后宫之中地位最高的宫女。椒房殿掌宫与椒房殿掌事。
尽管两个丫鬟年纪不大,在后宫之中遇到年纪大的宫人,也是要被尊称一声玉瓶姑姑和玉盏姑姑的。
两个丫鬟自幼便和季悠然一起长大,识文断字、舞刀弄剑的都不在话下,手脚麻利做事勤快那也是公认的。
玉盏除了隐匿与轻功一绝外,还有一手好厨艺。只要是季悠然想吃的东西,说出食材和味道,玉盏就能研究出来。
玉瓶更是细心缜密,语言天赋极高。季悠然并不是养在深闺之中的,自幼随祖父父亲走南闯北,随军到处征战。
可以说周边国家的语言,季悠然与玉瓶不说能完全掌握,但也会个十之有九。
“娘娘,宫人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这是宫人名单和具体安排事项。这边是每个宫人的资料,这些宫人具体是谁的人,还得一段时间观察才知晓。”
季悠然笑着颔首,左膀右臂回来了,身上的担子终于能轻一些了。
“还有两日便要回门了,翻一翻历代皇后回娘家的惯例,按照上面的记载做准备。”
季悠然内心不安,总觉得自己进冷宫这件事,家里应该是知道了,就是不知家中是否也有了变故。
宫里虽然也有季家的眼线,但后宫之中能用到的却没几个。如今人在深宫,做起事来的确不便。
为今之计是想些法子多收买一些可用之人,才能彻底站稳脚跟。不成为家人的拖累,也不会成为皇家随意使用、践踏的工具。
“娘娘,要不要去御花园转一转?听说御花园新培育了好多粉菊与绿菊,十分好看呐!”
季悠然也觉得一直呆在椒房殿里,宫人们行动不便。的确看不出谁忠心谁不忠心,是得给他们一个出去传递消息的机会。
想到这里,季悠然起身,在玉瓶玉盏的陪同下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在绕了几个弯后,玉盏离开了,施展轻功重新回到椒房殿,轻轻落在了屋顶上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御花园,千鲤池。
季悠然刚走进凉亭,拿起鱼食要洒,就听到了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
还在疑惑谁如此大胆,见到皇后在此还敢凑上来,毫无敬畏与尊重。
转头便看到与太后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子,太后另一侧被一脸笑意的皇帝搀着,像极了一家三口逛花园,心下了然。
轻轻放下手中的鱼食,缓步朝着太后的方向迎了过去。
“给母后请安,给陛下请安。”
言罢,也不等太后叫起,便直起身子看向萧淑妃,等着对方给自己行礼。
太后的火气瞬间上来了,正打算训斥季悠然,便听到自家皇帝儿子抢先开口。
“萧淑妃,见到皇后为何不行礼。礼仪规矩都学哪儿去了?”
太后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明白他为何胳膊肘向外拐。
萧淑妃自是不愿的,可当着皇帝的面已经被训斥了,若是再违逆,只怕皇帝表哥会更加不喜。
“臣妾给皇后姐姐请安。臣妾一时之间忘记宫里多了一位皇后,尚且没有适应过来,还请皇后姐姐恕罪。”
季悠然淡笑,可温柔的语气说出的话却十分噎人。
“萧淑妃这是哪里的话,但本宫得提醒你,本宫的母亲共生了四个孩子。三个哥哥和本宫一个女儿,本宫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妹妹。”
又对着皇帝轻轻颔首,“臣妾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刚进皇宫,要忙的事情的确不少,这便告辞了。”
太后眼睁睁地看着季悠然无视她,抬起胳膊你了半天,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腿脚发软晕了过去。
“母后!”
“姑母!”
“太后娘娘!”
……
身后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季悠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转头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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