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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热门小说颜芙凝傅辞翊

赟子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傅北墨想来帮颜芙凝烧火,看哥哥嫂嫂这般谦让,急忙过去。他们再这么走下去,嫂嫂的额头可要撞到哥哥的下巴了。“哥,你往里走走,嫂嫂不就进去了吗?”真傻,怎么比他还傻?还是他机灵。如若不然,嫂嫂撞疼了,要哇哇哭的。傅辞翊脚步一顿,侧过身,颜芙凝趁机进了灶间。而傅辞翊扫了弟弟一眼,顾自回房。傅北墨觉得兄长的眼风有些冷,遂对着他的背影皱了皱鼻子,旋即屁颠屁颠地跟着颜芙凝去到灶台前。“嫂嫂,我烧火。”“好呀。”颜芙凝将炒过芝麻的锅洗干净,然后加了水。傅北墨就开始点火烧柴。汤圆很快煮好出锅,颜芙凝盛起来端到堂屋,傅北墨则去喊兄长一道来吃。每人都能吃到满满一碗,加上糯米粉很抗饿,大家的肚子都吃得饱饱的。“汤圆真香,汤也好喝。”婉娘将汤汁喝了个干净,...

主角:颜芙凝傅辞翊   更新:2024-11-28 18: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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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芙凝傅辞翊的其他类型小说《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热门小说颜芙凝傅辞翊》,由网络作家“赟子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北墨想来帮颜芙凝烧火,看哥哥嫂嫂这般谦让,急忙过去。他们再这么走下去,嫂嫂的额头可要撞到哥哥的下巴了。“哥,你往里走走,嫂嫂不就进去了吗?”真傻,怎么比他还傻?还是他机灵。如若不然,嫂嫂撞疼了,要哇哇哭的。傅辞翊脚步一顿,侧过身,颜芙凝趁机进了灶间。而傅辞翊扫了弟弟一眼,顾自回房。傅北墨觉得兄长的眼风有些冷,遂对着他的背影皱了皱鼻子,旋即屁颠屁颠地跟着颜芙凝去到灶台前。“嫂嫂,我烧火。”“好呀。”颜芙凝将炒过芝麻的锅洗干净,然后加了水。傅北墨就开始点火烧柴。汤圆很快煮好出锅,颜芙凝盛起来端到堂屋,傅北墨则去喊兄长一道来吃。每人都能吃到满满一碗,加上糯米粉很抗饿,大家的肚子都吃得饱饱的。“汤圆真香,汤也好喝。”婉娘将汤汁喝了个干净,...

《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热门小说颜芙凝傅辞翊》精彩片段


傅北墨想来帮颜芙凝烧火,看哥哥嫂嫂这般谦让,急忙过去。

他们再这么走下去,嫂嫂的额头可要撞到哥哥的下巴了。

“哥,你往里走走,嫂嫂不就进去了吗?”

真傻,怎么比他还傻?

还是他机灵。

如若不然,嫂嫂撞疼了,要哇哇哭的。

傅辞翊脚步一顿,侧过身,颜芙凝趁机进了灶间。

而傅辞翊扫了弟弟一眼,顾自回房。

傅北墨觉得兄长的眼风有些冷,遂对着他的背影皱了皱鼻子,旋即屁颠屁颠地跟着颜芙凝去到灶台前。

“嫂嫂,我烧火。”

“好呀。”

颜芙凝将炒过芝麻的锅洗干净,然后加了水。

傅北墨就开始点火烧柴。

汤圆很快煮好出锅,颜芙凝盛起来端到堂屋,傅北墨则去喊兄长一道来吃。

每人都能吃到满满一碗,加上糯米粉很抗饿,大家的肚子都吃得饱饱的。

“汤圆真香,汤也好喝。”婉娘将汤汁喝了个干净,“吃过芙凝做的吃食,我是旁的都不想吃喽。”

就连傅南窈也说了句:“是挺香的。”

颜芙凝笑道:“只是家里没有猪油,若有的话,与芝麻裹到一起就更香了。”

几人聊了会。

傅北墨忽然道:“娘,今日有好些女子进城看灯会呢。胡家女也想进城,让赶车李赶我们下车,我们偏不下。”

“啊,怎么回事?”

婉娘知道小儿子不太说得清,便问颜芙凝。

颜芙凝大致讲了,而后道:“胡家人好似很着急,正月十三他们就去了傅府,今日指不定也是去傅府的。”

傅南窈担忧道:“莫不是叫二房来整我们?”

傅辞翊却很平静:“咱们身正行正,不必担忧。”

胡家人与二房的人,蛇鼠一窝,沆瀣一气。这两家能处到一起,也不奇怪。

“咱们不想糟心的事。”婉娘道,“今日上元节,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和乐。”

回想初七那日到此地,还饿了肚子。

如今的日子,她觉得很有盼头。

遂笑着对儿女与儿媳道:“你们眼睛亮的看看月亮。”

颜芙凝颔首:“明月盈空,心中长明。”

即便二房有县丞又如何?

心中有公道,世间有公道,天地心人,今后的日子定会越来越好!

傅南窈吃惊地看向她,她不骂人的时候,说的话还怪好听的。

婉娘拍手:“说得好,辞翊你对上一句。”

傅辞翊淡声:“我回房抄书。”

某女大字不识,还惯会附庸风雅,他才不想与她对对子。

遂丢下一句,回了房。

婉娘摇头,对颜芙凝道:“芙凝别理他,他就这么个人。”

--

此刻的傅府,饭厅内饭菜已经摆上。

二老太爷与傅正青却还在书房,两人聊了颇久。

丫鬟去喊吃饭,父子俩不都理会,转而命下人将傅明赫请去书房内。

傅明赫一进书房,傅正青就命人将门关上。

“祖父,父亲,您二位寻我是有要事?”傅明赫问。

二老太爷抬手叫他坐下:“今日你也看见了,胡家与婉娘一家不对付。”

傅明赫道:“如此二弟在乡下的日子会很难过。”

芙凝她吃不了苦,也不知她如何了?

傅正青一眼就瞧出儿子心思,怎么可能真的关心傅辞翊?

遂直接道:“知道你喜欢严芙凝那张脸,严家养女能成什么气候?你是要考科举的人,以往仕途少不得用钱财打点,严家亲闺女才能帮到你。”

二老太爷沉声道:“明赫,你父亲当了那么多年的官,他所言便是正理。”

傅明赫在一旁坐下,垂了脑袋。

傅正青又道:“你觉得咱们这般家世,需要与胡家攀亲么?呵,不过是看胡家有些用处。”

“胡家有何用处?”傅明赫抬首。

傅正青耐心道:“婉娘这家人的情况,你再清楚不过,如今加一个娇生惯养的严芙凝,那就是鸡飞狗跳,生活过得是一地鸡毛。”

“他们家唯一顶事的便是傅辞翊。”

“胡家在村里,能事事找他们麻烦。如此一来,凡事都要傅辞翊处理,他还有空闲准备科举么?”

闻言,傅明赫看着道貌岸然的父亲与伪善的祖父,瞬间明白过来。

大婚当日,换错新娘,长辈们不光是为了撮合他与严海棠,得了伯祖父的家业……

更想要傅辞翊永远没机会高中。

如此一来,原本是他妻子的严芙凝,只能成了他的弟媳。

见他沉默,傅正青以为说动了,遂又道:“儿子,你好好努力。傅辞翊如今没空念书,更无钱财请夫子教,正是你赶超他的时候。”

二老太爷慈爱道:“乖孙啊,祖父帮你把傅辞翊的书都留下了。赶明儿你去翻翻读读,他做了不少笔记,这般书籍可是市面上难买的。”

不得不承认傅辞翊的学问深,他看过并留下注释的书,尤其值钱。

一说到学问,傅明赫心底的那股常年被傅辞翊比下去的自卑涌了上来。

“我定用功,不让祖父与父亲失望!”

原本该是他的妻却成了傅辞翊的,自幼年时他时常被他比下去,两桩不满之事结合在一起,他便能理解了祖父与父亲的良苦用心。

这会子他再看他们的脸,丝毫找不出道貌岸然与伪善的痕迹。

傅正青欣慰地点头:“今年乡试,傅辞翊大抵不能参加,儿子,这正是你扬名的时候。”

他的儿子学问也好,当年考童生时,首名是傅辞翊,他的儿子却屈居第二。

后来考生员,他的儿子又被傅辞翊压了一头。

今年乡试,他们再不能输!

解元必须是傅明赫!

--

上元月满,清夜无尘。

傅北墨来到西厢房内。

“哥,今日好些女子都去县城赏灯。赶车那人说,年轻女子去都是为了寻相公的。我想嫂嫂有哥哥了,就说嫂嫂不喜去。可是花灯多漂亮啊,嫂嫂肯定喜欢,哥哥给嫂嫂做一盏花灯吧。”

傅辞翊惊讶。

弟弟自从脑袋受伤,几乎没有一口气说如此多的话了。

而此刻所言,条理甚是清晰。

怕兄长不同意,傅北墨担忧道:“我怕嫂嫂去看花灯,会被人骗了去。哥哥就给嫂嫂做一盏花灯吧!”

傅辞翊淡声道:“咱们如今的情况你也清楚,没有材料,做不来。”


傅辞翊往身旁瞥,她肌肤白皙,侧颜精致。

很快,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淡漠道:“母亲的意思。”

“哦。”

颜芙凝应了声,边走边记路,下回就可独自去往镇上。

两人一路再无话。

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镇上。

镇上的街道用青石板铺成,两旁檐角轻翘,店肆林立,行人商贩络绎不绝。

傅辞翊的目光在街上巡睃,瞧见一家书肆,侧头道:“两刻钟后,此地汇合。”

“好。”颜芙凝点了头。

看他抬步离去,她的眸光移到街旁,有不少人蹲坐地上,身前摆着不同的蔬菜。

如此摆摊倒是个法子,但她很快发现问题,来往的人一般只问,很少有买的。

她若与他们这般,很难在两刻钟内将背篓里的平菇卖光,还是找家客栈或酒馆问问。

打定了注意,她朝前方一家酒楼走去。

半道,有小姑娘的啼哭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循声望去,只见医馆门口,有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搂着小女孩,嗓音哽咽:“我女儿哭成这样,能不能行行好,先帮忙看了?”

医馆内的人扯着嗓子回他:“瞧你模样,能否拿出一吊钱都是个问题,万一你出不起呢?”

男子一边安慰女儿,一边求人:“请帮我女儿医了胳膊,回头我一定把诊金补上!”

这时,馆内大夫缓步出来:“你女儿胳膊再不看就废了,你若有钱,先回去取。”

一听这话,男子急得差点哭出来:“再不看就废了,还请尽快帮忙看看!”

就在他准备跪下磕头请求时,颜芙凝略略弯腰,端住了小姑娘的胳膊。

只这么一触,她便知小姑娘只是脱臼罢了。

遂一手握住小姑娘的手腕,一手托住她的胳膊肘,拇指压住桡骨头处,使了巧劲一伸一曲,一声轻微的弹响响起。

坐馆大夫斜了颜芙凝一眼,对中年男子道:“你女儿的胳膊让不相干的人这么碰了,更难再医。”

男子为难道:“这位姑娘,我女儿的胳膊……”

颜芙凝碰了碰小姑娘的脸,温声问:“你举举胳膊看,还疼么?”

小姑娘眨巴眨巴挂着泪珠的眼睛,举起小胳膊,忽地笑出声:“不疼了!”

男子欣喜问:“真不疼了?”

小姑娘摇头,奶声奶气地说:“爹爹,真不疼了呢。”

男子不敢置信地捏着女儿胳膊肘,确认真的不疼了,才想起要感谢方才那位背着背篓的少女。

父女俩举目四望,哪里还有那个少女的人影?

此刻的颜芙凝已进了一家酒楼内。

“老板,这是深山里采的野生平菇,能否换个好价钱?”

她将背篓放下,取了一朵平菇给掌柜瞧。

掌柜接过捏了捏,点头赞道:“不错,新鲜水嫩。”旋即比了个数,“鉴于这是野生的,给你二十五文一斤。”

颜芙凝不知二十五文是个什么水平,回忆了下书中花钱的部分,甚少有物价的描写,只好问:“如今大米多少一斤?”

掌柜打量她,看她穿着不像是没钱的人,思忖着,许是哪家千金为了以后能在婆家执掌中馈,来体验生活来了。

遂坦诚报了个价:“十文钱一斤。”

“那我这野生平菇,你都要吗?”

掌柜颔首:“确实是野生的,我都要了。”

颜芙凝同他商议:“这些平菇是我亲手摘的,看在这份辛苦上,能不能算三十文一斤?”

哪有这般讨价还价的?可见眼前的少女确实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对钱没什么概念。

这一背篓的平菇估摸着是她家下人去采摘的。

掌柜笑着摇头:“差五文钱呢,姑娘。”

抬手命小二称了称,除去背篓,平菇净重七斤八两。

颜芙凝再次商议:“那就算八斤吧,如此也好算些,一共两百文钱。”

“姑娘会算账!”掌柜笑道,“就依你,算八斤,下回记得带家人来我店里吃饭。”

掌柜让小二收了平菇,自个数了两百文钱给颜芙凝,看她没有钱袋子,便给了根红绳。

颜芙凝道了谢,用红绳将铜板一个个穿起来,放入袖兜。

袖兜霎时变得沉甸甸的,她背上空背篓,端着袖兜去了街对面的粮油店。

在粮油店买了大米与面粉,顺带买了些调料,两百文几乎用光,还剩下十文钱。

估摸约定时辰已到,颜芙凝快步走往街头。

这会子背篓内装了十二斤大米,五斤面粉,还有调料,沉得她肩膀酸疼不已。

女配这娇弱的身躯哪里背过如此沉的物什,只走了几步,她便气喘吁吁。

傅辞翊已等了片刻,看她过来时,气息甚是不稳,遂不动声色地往她背篓里觑了一眼。

背篓里的物什用布袋装着,似米面之类。

此女还真将平菇卖出去了。

他轻咳一声:“要坐车么?”

就在这时,方才来时遇到的赶车人冲他们喊:“小夫妻坐车吧,两人十文钱。”

颜芙凝肩膀上的疼,让她顾不得旁人对她与某人的称呼。

再则他们如今确实是夫妻。

她悄悄捏了捏袖兜内仅剩下的十个铜板,这十文钱可以买一斤米了。

赶车人拍拍身旁两个空位:“小夫妻来时已经省钱了,回去难道也要省钱?日子可不是这么省的。”

颜芙凝实在背不动装满米面的背篓了,抿唇正要开口,便听得一道爽利的声音响起。

“咱们夫妻来时就预付了铜钱,我相公多给你两个铜板,你这人怎么能将我们的位子让给旁人?”

赶车人笑道:“你们迟迟不来,我就想先赶回一趟,下趟再带上你们。”

年轻妇人哼了声,转向颜芙凝,伸出五根手指翻转几下:“十五文钱,你们给我们十五文钱,这两位子就让给你们。”

颜芙凝道:“你们预定好的位子,我们不坐。”

年轻妇人嗤道:“十五文钱拿不出?”

傅辞翊站到颜芙凝身侧,淡声问:“想坐么?”

“不了。”

颜芙凝又捏了捏袖兜内的铜钱,她是真的拿不出十五文钱。

走得来,自然也能走回去。

不想再看那年轻妇人的嘴脸,颜芙凝提步就走。

忽而背上一轻,她忙侧头看,只见某人拎着背篓上的提手。

“我来背。”他道。


店主忽地笑了,对傅辞翊道:“你娘子是个精打细算的。”

颜芙凝眉眼弯弯:“老板成么?”

“成!”店主笑着应下,又问,“还要其他的么?写字少不了笔架、笔山与笔洗。”

傅辞翊淡声问:“是何价钱?”

“笔架贵些,二百五十文。笔山与笔洗是陶瓷的,便宜,五十文。如此算起来,一共给我一千两百文。”

颜芙凝却只掏出一两银子,笑得人畜无害:“一两银子么好了。”

店主敛了笑:“小娘子太过了,哪有如此讲价的?”

颜芙凝仍旧笑道:“老板别动怒,和气生财呢。您听我解释,我夫君手艺很不错,笔架可自己做,笔山与笔洗也可用家里旁的陶瓷代替。这三件物什,咱们是顺带买的。”

闻此言,店主复又笑了:“行,依你!”

他数了几张宣纸出来,与空白的十本书册,一本科举用书一起,用牛皮纸包起来。

“抄书前,先在纸上写写,顺了再抄本子上,莫把本子写废了。”

言罢,又将三支狼毫笔、墨条、砚台、笔架、笔山与笔洗也包了起来。

傅辞翊颔首,接过牛皮纸包,与颜芙凝出了书肆。

颜芙凝边走边想,某人考科举要看很多书,要把书买齐,就得攒不少银子。

她要打制银针与器具,也得花银子。关键的是,她还想买些医书看,医书估计更贵了。

除此之外,家里的米面要吃完了。

当务之急,她得去买米面,还要买糖果。

念及此,她对傅辞翊说:“我要去趟粮油店,你去么?”

傅辞翊环视一周,淡声道:“我周围看看,等会去寻你。”

不知他是要去作何,她也不问,只道:“好。”

两人分开而行。

颜芙凝进了粮油店。

傅辞翊缓步走着,脚步不知不觉地到了医馆前。

看医馆门口驻足片刻,思忖要不要去买祛疤膏。

看某女还在粮油店内,他脚步一抬,便进了医馆里。

一问才知没有祛疤膏,只有美容养颜霜,且,要二两银子。

傅辞翊蹙眉,一个医馆竟然没有祛疤膏,却有美容养颜之物。

他道了句“世风日下”,便阔步出了医馆。

颜芙凝在粮油店买了二十斤米,想到婆母喜欢做面条,便又买了五斤面粉。

背篓立时变得很沉,她吃力地拖着背篓出了粮油店。

幸好抬眸便看到某人,便兴奋地冲他挥手。

见他走得缓,她不禁腹诽,往日与她一道走,快得似阵风。这会子知道要背重物,不高兴了?

傅辞翊想不明白,某女在他跟前时常露出难掩的惧意,此刻看到他,怎地如此高兴?

真是莫名其妙。

且,他很不喜欢看她笑,总觉着似有若无地在勾人。

镇上这条街本就不长,医馆距离粮油店不远。

不多会,他便行至她跟前,将手上两个牛皮纸包放进背篓,轻松背起。

见他不用自个说就背了,颜芙凝笑盈盈地去到糖果铺前,花二十文买了一小包饴糖,一小包糖豆子。

--

融雪,天冷。

坐车的人不多。

等傅辞翊与颜芙凝上了车,赶车李才挥了鞭子。

路上行人也不多,牛车回村速度比往常快了些。

回到家,傅辞翊将新买的米面放去灶间,文具拿回房中。

颜芙凝拿着两包糖果找傅北墨,却不见他人影,一问婉娘才知他去河边打水了。

她便将糖果也放去了房中,见傅辞翊正拿着田契瞧,遂问他:“是不是要去找田在哪?”

“嗯。”

“我也去。”

傅辞翊淡淡瞥她一眼:“田埂路,你能走?”

颜芙凝:“能!”

傅辞翊眉梢一挑,放好田契便出了门。

她旋即跟了上去。

到了田间,颜芙凝觉得自己夸海口了,雪融时的田埂又湿又滑,她走一步滑三滑。

反观傅辞翊,如履平地。

实在看不过去,傅辞翊捏了捏眉心,但他又不愿拉她的手,遂将袖摆递给她。

颜芙凝一怔:“啊,这是?”

傅辞翊咬了咬后槽牙,似有不耐。

“我明白了。”她紧紧攥住他的袖摆,“谢谢你!”

两人就这般往前走,虽说她死命拽着他的袖摆了,但仍避免不了一步三滑的局面。

但好歹走路速度快了不少,且没摔倒的危险。

再往前走了不少路,傅辞翊问了在田里劳作的村民,终于来到田契上所写的地址。

眼前的几亩田,全都种满了庄稼。

夫妻俩眉头紧锁,他们家的田被人霸占了!

问了方才指路的村民,皆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是谁种了他们的田地。

夫妻俩便回了家,将此情况告诉了母亲。

婉娘道:“这是大事情,田地被人霸占,得寻里正。”

颜芙凝猜测:“会不会是胡家?”

几乎同时,傅南窈也道:“该不会是胡家吧?”

见她们意见一致,傅南窈剜了一眼颜芙凝,侧过身坐了。

颜芙凝也不恼,回房取了饴糖与糖豆。

饴糖大,一包饴糖才十颗。

糖豆小,一包糖豆数量稍微多些。

她回到堂屋,先给婆母一颗饴糖,而后给了傅北墨一小把糖豆,一颗饴糖。

傅北墨旋即塞了粒糖豆进嘴里,雀跃道:“娘,嫂嫂真的给我买糖了。”

婉娘笑道:“你嫂嫂宠你。”

傅南窈哼了一声,不就是糖么?

她在县城的时候,吃过多多少,什么栗子糖莲子糖,全都吃过。

傅南窈的表情,颜芙凝当没瞧见,纤细漂亮的手指在她跟前轻轻放了一颗饴糖。

这时,傅辞翊道:“虽说有此猜测,还是得有个肯定,我去里正那问问。”

贸然去胡家讨要说法,不妥。

言罢,他出了堂屋。

颜芙凝跟上去。

堂屋内,傅南窈看母亲与弟弟都在吃糖,咽了咽口水。

趁颜芙凝已经出了院子,她一把抓过桌面上的饴糖放入了嘴里。

傅北墨大叫:“姐姐不要脸面,方才不是不想吃么?”

嗓门颇大,惹得外头的颜芙凝与傅辞翊脚步微顿。

傅辞翊垂眸瞧了眼身侧跟着的某女,正想问她怎么又要跟着去,薄唇微启,尚未出声……

她抬着手臂,从牛皮纸包内取了颗饴糖递到他唇边。

颜芙凝笑盈盈看着他,心道:快吃呀,吃了她的糖,以后少折磨她。


布庄内有好些客人在选布料。

有年轻妇人将布料搁到丈夫身上比划的,也有贴到自个身上,让丈夫瞧的。

傅辞翊与颜芙凝脚步齐齐顿住,倒不是因为别的夫妻都很亲密,而是因为他们皆是头一回进布庄。

颜芙凝压低声问:“你知道一个人做一身衣裳要扯几尺布么?”

傅辞翊不禁反问:“你是女子,你不知晓?”

“可我没缝过衣裳。”

“那我更不可能了。”

布庄老板看门口进来一对金童玉女般的小夫妻,光是立在那聊,愣是没上前来。

看他们身上的衣裳价值不菲,以为来了大主顾,遂笑脸相迎。

“咱们店里有上好的织锦缎,也有软烟罗,两位可要瞧瞧?”

颜芙凝思忖,不懂得问,被人笑话就笑话了,反正不少块肉,便开口:“老板,一尺布多少钱,一匹大概有多少尺布?”

布庄老板笑问:“您问的是织锦缎,还是软烟罗?”

颜芙凝不卑不亢道:“棉麻。”

老板闻言,面上的笑容淡了不少。

他有些吃惊,这对夫妻穿得很好,为何来问棉麻?

但有生意,肯定是想做的。

毕竟街对面还有一家布庄,他能做成一笔是一笔。

遂耐心介绍:“一匹布四十尺,细棉布稍微贵些,按照整匹来算,两百文一匹。麻布便宜,一百五十文一匹。哦,还有粗布。”

颜芙凝又问:“粗布是何面料?”

“粗布也叫土布,也是棉织物,手感远没有细棉好。价格比麻布还便宜,一百文一匹。”老板将人往店内领,还是执着地介绍了锦缎,“咱们家的锦缎二两一匹,你相公俊俏,穿了好看。”

颜芙凝侧头看向身旁身形颀长的傅辞翊,确实很俊俏。

店内不少有丈夫的女子还偷偷瞧他。

就这时,傅辞翊开口:“适合男子穿的麻布粗布各来一匹,适合女子穿的细棉布来三匹。”

布庄老板见他们不买绫罗绸缎,但一开口就要五匹布,也算一笔不小的买卖。

遂笑得亲切了些:“真不考虑旁的面料?”

颜芙凝心道,傅辞翊长得细皮嫩肉的,可不能教麻布粗布磨坏了他的肌肤。

而她的肌肤又尤其娇气,也该买细棉布。

念及此,她抓住了傅辞翊的手臂:“让我来说。”

他方才所言,那是把颜色选择权交给了店主,这如何成?

人家做生意都有一门生意经,肯定把销量不好的颜色先卖出去。

傅辞翊低头看了看抓在他手臂上的白嫩小手……

胳膊好似有些僵硬。

端着不是,不端着也不是。

若是垂下的话,等于不让她抓了,如此,她会哭么?

他还没思量好,颜芙凝已然放开了他的手臂,往前跨了一步。

她张开五个手指:“老板,我们要五匹细棉布,颜色我自个挑。”

麻布粗布换成了细棉布,老板便笑得和蔼了些。

“好,自个挑。”他抬手朝壁柜一一指过去,“这一排全是细棉布,各种颜色都有。”

听闻有旁的客人唤他,他便对颜芙凝与傅辞翊道:“两位慢慢挑,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二人颔首,站到了壁柜前。

“你喜欢什么颜色?”

颜芙凝仰头瞧着,还时不时地伸手摸一摸布料。

傅辞翊想都没想,直言道:“玄色。”

颜芙凝:“玄色的锦缎好看,细棉布若选玄色,不好看。”

傅辞翊:“你随便选。”

颜芙凝:“那我做决定了?”

傅辞翊:“嗯。”

颜芙凝转头喊:“老板,我们选好了。”

老板便将旁的客人交给店小二,自个来到颜芙凝跟前:“选了哪些?我帮你取下来。”

“靛蓝、群青、丁香、藕荷、水绿,各要一匹。”颜芙凝微微凑近他,小声道,“五匹细棉布就是一两银子了,老板可不可以给点零头布?如此我做衣裳的话,可弄点点缀。”

老板闻言,哈哈笑了,也轻声道:“我见过讨价还价的,没见过你这般的。”

买布的客人多,一旦讨价还价,旁的客人就会效仿。

最后价格压下去的话,他的利润就少了。

若是买卖不成,客人就跑去了对面的布庄。

这位小娘子真的是聪慧之极,小声跟他商议,又非直接还价,给点零头布无伤大雅。

反正他的布庄里,多的是零头布,遂颔首同意。

从壁柜上取下她要的五匹细棉布,放到柜台上,他又压低声:“我去后头拿零头布,你们下次要买绫罗绸缎,可得来找我。我姓王,对面那家姓汪,你们别搞错了。”

颜芙凝含笑点头:“好的,王老板。”

小娘子长得好看,笑起来的模样看得叫人心生欢喜,王老板走路都轻快不少。

不多时,他带出来一个牛皮纸包放在柜面上。

“都在里头了,都是姑娘家喜欢的颜色。”他拍了拍纸包,压低声,“这会别打开,叫旁的客人见了不好。”

“我晓得的。”

颜芙凝点了头,低头从腰上取荷包。

她的荷包尚未取下,傅辞翊已将一两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布庄老板收了银子,笑道:“小娘子,你相公已经付了钱了。”

颜芙凝看向傅辞翊:“你……”

“荷包收起来。”傅辞翊淡声道,将五匹布叠放好,一把抱起,抬步就走。

颜芙凝拿了那个纸包丢进背篓,连忙跟着他。

“你的银子是抄书赚的?”

“嗯,此次只抄好三本,赚得不多。”

“三本就赚了一两银子?”

“一两半。”

“那可不少了,就是辛苦了些。”颜芙凝想了想,指了不远处的香蜡铺,“咱们去买蜡烛,眼睛不能弄坏了。”

傅辞翊脚步不可控制地顿了顿。

他不知她所言是在关心他,还是看在他抄书能赚钱的份上,才说不能弄坏眼睛?

颜芙凝快步走去,见他还愣在原地,侧头唤他:“快走呀。”

傅辞翊复又提步。

两人进了香蜡铺。

铺主见她又来,此次带了年轻男子,男子还抱了五匹布。

能一口气买下五匹布的人家,也不算太穷。

更何况,这男子忒好看,让她不禁多看了几眼,而后,才问颜芙凝:“姑娘,今日要买些什么?”


不多时,颜芙凝与傅北墨各提着一桶水回来。

井水哗啦啦倒入大木盆里,将碾碎的皂角放入水中,衣裳浸入,姑嫂俩便开始搓洗。

衣裳几乎不脏,轻轻一搓就好了。

颜芙凝去房中拿了只小木盆,将搓洗好的衣裳拧干放入。

换了一盆水,姑嫂俩开始洗傅北墨与傅辞翊的衣裳。

傅北墨见自己有几件衣裳被扔在地上,不满道:“怎地不洗?”

“上头都是泥,最后洗。”

傅南窈斜他一眼,嗓音爽利。

虽说知道了缘故,但傅北墨还是有些不高兴,总觉得被区别对待了。

想到昨儿还有一颗饴糖没吃,连忙回房拿了出来,递到傅南窈眼皮底下。

“喏……”等她凑过嘴来,傅北墨迅速将糖塞进嘴里,“不给你吃!”

“傅北墨!”

傅南窈丢下衣裳。

奈何瘸腿不能受力,竟不能从小杌子上起身。

傅辞翊听闻争吵,视线移往院中。

不承想看到自个的衣裳被颜芙凝捏在手上搓洗,一件接着一件……

外衣,就算了。

中衣,就……勉强无妨吧。

让他浑身不适的是,她这会开始洗的正是他贴身穿的短亵裤。

俊脸瞬间笼上阴翳,搁笔,出屋。

“谁叫你洗的?”

颜芙凝一怔:“我方才将衣裳抱走,你也没拦着。”

很快搓了搓,浸到水中,捞起,换了个部位又搓。

此刻她纤细莹白的手指捏的——

正是裤子的某个部位!

傅辞翊面色越来越难看,眸中划过厌恶的冷芒,负在背后的手立时捏紧,根骨分明。

正在晒太阳的婉娘听闻儿子口气不善,遂用他的话怼他:“辞翊,你不是在抄书么?”

娘子帮夫君洗衣裳,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鉴于母亲发话,傅辞翊克制住想将某女拎起,直接扔出院外的冲动,回了房。

颜芙凝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洗某人的衣裳有何不对。

但某人不悦是真。

她站起身,甩了甩手,去到他跟前。

“我以为你不拦着,就是默许让我洗了。再说你在抄书,时间宝贵。”

傅辞翊头也不抬,顾自抄书。

颜芙凝轻声又道:“我帮你洗衣服,并不是想请你教我识字写字,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她就是要给他个心理暗示,不教她,会过意不去。

傅南窈见兄长不喜某女洗他的衣,怒火颇甚。她虽有幸灾乐祸之意,但怕被波及,遂老实地坐在小杌子上,将傅北墨剩下的衣裳全洗了。

颜芙凝见自己说什么,某人都不理会她,索性回了院中。

倒掉大木盆里的水,把衣裳放进去,一端,竟然端不动。

一家子的湿衣裳实在太沉了。

而傅南窈腿脚不便,不能端重物。

幸好,傅北墨抓住木盆:“我帮嫂嫂抬。”

“谢谢北墨!”

叔嫂俩抬着盆,后头跟着傅南窈,三人去了河边。

此刻的河边,有好些人用棒槌敲打着衣裳,捶洗的大都是土布粗布麻衣之类。

好在河埠头分成两端,颜芙凝与傅南窈便去了空着那一端。

几个妇人看傅家人过来,洗衣只是漂洗,且衣料一瞧就与她们的不同,便交头接耳起来。

“绫罗绸缎不能捶洗,一捶就破了,哪有咱们的衣裳结实啊?”

“穿着绫罗绸缎,还要自个来河边洗衣,我还以为会有丫鬟伺候呢。”

“有丫鬟伺候,怎会住到乡下穷地方来?”

“就那个腿瘸的,就算洗衣再利索,以后也嫁不出去。”

“就是,倒贴给我儿子,我们都不会要。”

此番言论,听得傅南窈捏着衣裳的手颤抖不停,眼眶泛红。

“有些人嘴太脏了,唾沫都把河埠头都弄脏了,忒恶心。”颜芙凝站起身,拿起大木盆,“北墨,帮我抬盆水。”

在岸边逗狗玩的傅北墨听闻,迅速跑来,挽了袖子与颜芙凝一道,抬了满满一盆水。

两人合力,整盆水直接往另一端河埠头泼去。

有妇人跳起来:“喂,你作甚?”

颜芙凝:“你方才说了什么?”

那妇人指着傅南窈道:“我说瘸腿女没人要,就算给金子倒贴,我儿子都不稀罕。”

颜芙凝:“你家有镜子么?”

那妇人懵掉:“有啊,怎么了?”

颜芙凝:“回家让你儿子好好照照,长得跟懒蛤蟆似的,还想吃天鹅肉?”

那妇人怒道:“你怎么知道我儿子长啥样,他可俊了。”

颜芙凝淡淡反问:“儿子肖母,你不知自己长相么?”

傅北墨瞪圆了眼,问那妇人:“你这么丑,嘴巴那么臭,自个不晓得?”

那妇人刚要反唇相讥,被旁的妇人一拉,几人走远了。

“拉我作甚?傅氏钱氏婆媳不是叫咱们看到就骂么?”

“哦呦呦,那小娘子嘴巴厉害,那傻子也不好欺负,咱们还是别凑胡家傅家的热闹。”

她们声音虽小,但颜芙凝与傅南窈还是听见了。

“方才她们所言,就当耳旁风。”颜芙凝劝她。

“胡家人忒讨厌!”傅南窈狠狠搓了搓衣裳,“你也好不到哪去!”

颜芙凝没想到被她瞪了一眼,这会子又不好辩驳,毕竟女配之前确实骂过更难听的。

洗了衣裳归家,看颜芙凝与弟弟在前头抬着木盆走,傅南窈心情复杂。

方才她帮她说话了,而她却反过来怪她,但为数不多的骄傲叫她低不下头。

三人回到家时,傅辞翊已将晒衣的竹竿架子搭好了。

放下大木盆,颜芙凝回房取了块抹布,想擦晒衣的竹竿。

奈何竹竿横着架起,高出她头顶不少。

她双手举起,踮起脚,指尖还差一寸距离才能够到竹竿,愣是擦不到。

颜芙凝深刻怀疑某人是故意的,他分明可以把两侧的架子绑得稍微低那么一点点。

她气呼呼地站到某人对面,白嫩的小手捏紧了抹布。

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念及某人的阴鸷狠辣,她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仰头盯着他。

傅辞翊漠然回视她,此女瞪圆了杏眼,显然气得很,也怒得很。

那双水汪汪的眼,含了惧意,仿若被他一吓唬,就能落下泪来。

令他讶然的是,只须臾,她桃腮漾起笑意,眸中的水色愣是化为了潋滟,娇娇软软地对他说:“可不可以帮我把架子绑得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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