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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风水集录小说

闲云野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老疯子又抓过我的水,一口气灌下大半瓶,打了个饱嗝,我怕他生气,没敢插话。老疯子用衣袖胡乱擦了一下嘴,继续说了下去。“离老瞎子住的村子不远的地方,有一户人家的祖坟,修的那叫一个倒霉,正好建在了穷神煞眼上,一家人穷的哟,啧啧,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的女儿都多大了,连肉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这家人已经穷了整整三代,实在是穷怕了,就问邻居家借了二十块钱,买了两瓶酒和一块肉,求老瞎子给他家解开这个穷煞。这老瞎子是什么人啊,是京城五魁之一,江湖上响当当的阴阳眼,哪会贪图这点东西。可是老瞎子偏偏就破了例,给那家人指了一条明路。”听着老疯子的话,我脑海深处的记忆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就在我六岁生日之后的第六天,家里来了三个人。一对农村夫妇,带着一个小...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4-11-28 15: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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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民间风水集录小说》,由网络作家“闲云野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疯子又抓过我的水,一口气灌下大半瓶,打了个饱嗝,我怕他生气,没敢插话。老疯子用衣袖胡乱擦了一下嘴,继续说了下去。“离老瞎子住的村子不远的地方,有一户人家的祖坟,修的那叫一个倒霉,正好建在了穷神煞眼上,一家人穷的哟,啧啧,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的女儿都多大了,连肉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这家人已经穷了整整三代,实在是穷怕了,就问邻居家借了二十块钱,买了两瓶酒和一块肉,求老瞎子给他家解开这个穷煞。这老瞎子是什么人啊,是京城五魁之一,江湖上响当当的阴阳眼,哪会贪图这点东西。可是老瞎子偏偏就破了例,给那家人指了一条明路。”听着老疯子的话,我脑海深处的记忆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就在我六岁生日之后的第六天,家里来了三个人。一对农村夫妇,带着一个小...

《民间风水集录小说》精彩片段




老疯子又抓过我的水,一口气灌下大半瓶,打了个饱嗝,我怕他生气,没敢插话。

老疯子用衣袖胡乱擦了一下嘴,继续说了下去。

“离老瞎子住的村子不远的地方,有一户人家的祖坟,修的那叫一个倒霉,正好建在了穷神煞眼上,一家人穷的哟,啧啧,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的女儿都多大了,连肉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这家人已经穷了整整三代,实在是穷怕了,就问邻居家借了二十块钱,买了两瓶酒和一块肉,求老瞎子给他家解开这个穷煞。这老瞎子是什么人啊,是京城五魁之一,江湖上响当当的阴阳眼,哪会贪图这点东西。可是老瞎子偏偏就破了例,给那家人指了一条明路。”

听着老疯子的话,我脑海深处的记忆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

就在我六岁生日之后的第六天,家里来了三个人。

一对农村夫妇,带着一个小女孩儿。

那个小女孩儿,笑起来很好看。

我的脑海里隐隐传来了小女孩儿的声音,“你叫多余是吗?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时间过去了太久,小女孩儿的样子模模糊糊的,我记不清了。

“那户人家穷的叮当乱响,可偏偏生着了一个好女儿,六月初六辰时初刻,官星拥禄,日柱坐财,天生的紫薇朝凤命盘,正好和太岁煞星阴阳相济。”

我有点明白了,我记得在十八年前,师父把一块玉佩系在了那个小女孩儿的脖子里。

他应该是用了换命的方法,让小女孩儿替我挡下了命煞,而我,应该是把自己命里的太岁横财给了她家。

“太岁煞星破解了命煞,那户人家也得到了三世富贵,这就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了。”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那这户人家现在应该是在京城里赫赫有名了吧?”

老疯子答非所问,又有点像是自言自语。

“女阳凤,男阴凰,非相济,命不长。老瞎子让太岁煞星和紫薇凤女在十八年后结为夫妻,这还真是一招妙棋啊......”

我又问了他一句,“老人家,你说的那户穷的要命的人家,是不是姓任?”

老疯子又开始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起来,“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他现在有钱了,怕是祖宗姓什么都已经忘了。”

我觉得老疯子话里有话,可是我挠着后脑勺想了半天,也没明白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疯子的眼光落在我的脖子里,笑了笑。

“太岁煞星和紫薇凤女阴阳颠倒,水火互济,结为夫妻之后,命格归位,一生大富大贵。只可惜,这个命盘中天命残缺,要是一年之内......”

我紧盯着老疯子,他却打了个呵欠,一翻身,竟然睡了。

我赶紧推了推他,你还没说完呢,一年之内会怎么样?”

老疯子一秒钟就打起了呼噜,我都快急疯了,可又不敢惹恼了他。

算了,等他睡醒了再问吧。

昨天我一晚上都被师父的不辞而别搞的没心思睡觉,这时候脑袋迷迷糊糊的,早就困的眼皮有千斤重。

我靠在窗户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皮睁开眼睛,却突然愣在了那里。

身边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那个老疯子......

不见了!

我赶紧问前后座位的乘客,有没有看到我身边的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去了哪里。

乘客们都摇头,“没看见,我们上车的时候,你就一个人在这里睡觉。”

我急了眼,发疯一样的在车厢里到处寻找老疯子,可我从四号车厢一直找到了车尾的餐车,也没见到他的踪影。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座位上,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脑袋。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线索,现在又断掉了。

这趟火车跑的很慢,哐当哐当摇晃了好几个小时,直到下午三点多,才慢慢在京城站台停了下来。

我提着行李走出人山人海的车站,抬头看了一下。

京城的楼很高,街道宽敞而干净,一条街上的人和汽车,比一个县城的都多。

我想起师父留给我的话,到了京城我自然会找到我要找的人。

可我傻站了半天,却想不到任何办法。

“师父啊,我该怎么办啊......”

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下午的太阳很热,街上像是蒸笼一样,我的心底却涌起了一股凄楚的凉意。

整整一天,我水米没沾牙,两盒盒饭被老疯子吃了个精光,就连我的水都被他喝完了。

我在路边找了个小超市,想进去买点吃的东西,却被店员拦在了门外。

“哎,内谁,把你那大包袱小布袋的都放门口存包柜里。”

我打开存包柜,却有点尴尬。

我出门的时候收拾了一包袱换洗衣服,一旅行包看风水的家伙事,包袱还勉强能塞进柜子里,可旅行包太大,怎么也塞不进去。

店员对我翻了个大白眼,朝门口的角落撇撇嘴。

“搁哪去,没人偷。”

我拿了一块面包,一瓶矿泉水,在店员嘲讽的眼光里结了账,又背起行李走上街头。

我坐在路边一个树荫下,慢慢啃着面包,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师父,我不想结婚,也不想当什么五魁的魁首,我想回家......”

我抽泣着低下了头,闭上眼睛,任凭泪水在脸上肆虐。

突然,我脑子一空,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温暖气息。

这股气息从我的脑海传向胸口,我感觉戴在脖子里的凰佩突然一热,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赶紧擦掉了眼泪,心里一喜。

看来师父所说的,我到了京城自然会找到我想找的人,就是指的这道气息了。

我精神一振,背起行李顺着气息的方向走去,这可苦了我了。

没想到京城有这么大,我背着沉重的行李足足走了两三个小时,腿脚酸疼,这才感应到凤佩的气息已经很近了。

我喘着粗气放下了行李,四下看了一眼。

从方向上判断,这里应该是京城的西南郊区。

眼前是一座别墅,独门独院,别墅坐北朝南,背靠高山,朝向开阔,西北方一座峻峰,东南方一汪清湖。

青龙昂首,神虎低头,朱雀开阔,玄武厚重。

我赞叹了一句,“好风水,这个别墅建的位置应该有高人指点过。”

我刚把行李提到别墅门口,想要按门铃,突然我的手一僵,停在了半空。

我微微一愣,看出这座别墅的气氛有点不对。

这时候太阳刚落山,阳气下沉,别墅四周阴气森森,四面的阴气聚成了一丝丝黑雾,朝着别墅涌了过来。

我皱着眉看着别墅四周浓郁的煞气,突然眼前一花。

“嗖!”

一道淡淡的黑气快速从我身后斜飞了过来,正正钻进了别墅的二楼窗户里。




太阳火辣辣的照在脸上,我的眼睛被刺的生疼。

今天,是我的二十四岁生日。

我按照师父的吩咐,踏上了去京城的火车。

火车缓缓开动,我倚在火车座位的窗边一直默默流着眼泪,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这么狠心,突然把我抛下。

“小子,往里点,挤一挤!”

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一个人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我抬眼看了一下。

我眼前坐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儿,须发花白,穿的破破烂烂的,神色间嬉皮笑脸,像是个老疯子。

我往旁边坐了坐,老疯子把脚上破烂的布鞋踢掉,一盘腿坐在了我身边。

我没心思搭理他,看着窗外,心乱如麻。

师父走了,我要一个人去京城,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儿结婚,还要在一年之内在京城立足,成为什么五魁的魁首。

我能做得到吗?

老疯子在我身边低着头,嘴里含混不清的胡乱嘟囔着,我看他嘴唇都干的开裂了,就把自己没喝过的水拧开盖,递到他手里。

“老人家,喝口水吧。”

老疯子朝我咧嘴一笑,没有喝水,继续低着头喃喃自语。

我有点担心,“老人家,你要去哪里,有家人在车站接你吗?我帮你叫乘警过来联系一下你家里人吧?”

老疯子眼神一滞,突然停住了嘴,他抬起头,死死盯住了我脖子里的凰佩。

“凤凰双生,一雌一雄,凤之既死,凰飞茕茕,凤之涅槃,凰乃重生。”

我愣了一下,“你说什么呢?”

老疯子没理我,他呆呆的出了半天神,突然大笑起来。

“乾坤颠倒,水火互济,阴凤阳凰,化凶破戾。老瞎子真厉害,竟然想到了这样一招妙棋!”

我心里一惊,老疯子这几句话,难道是......

和我命里的天命煞局有关系?!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是谁?你认识我师父吗?他去了哪里?!”

老疯子甩开我的手,嘻嘻一笑。

“我就是我,你就是你,你师父又是谁?我从该来的地方来,你师父也到该到的地方去。”

老疯子的话颠三倒四,我觉得他是在装疯卖傻,眼神冷了下来。

“你都知道些什么?”

老疯子依然是嬉皮笑脸的,他歪着头敲了敲脑门。

“我什么也不知道,很久以前我听别人讲了一个故事,时间过的太久啦,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记得多少。小子,你想不想听?”

我盯着老疯子点点头,“你说。”

老疯子向我凑了凑,还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话说在二十四年前,太岁煞星临世,克死了一个村子的人,一个老瞎子却把太岁煞星救活,当成了儿子来养,只是他不让太岁煞星叫他爹,而是叫他师父。”

我心里一动,老疯子所说的,正是我的身世。

他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世?

他一定认识我师父,我心想,说不定这个老疯子就是师父派来的,是来帮我去京城完成师父交代的两件事的。

老疯子把脸凑在我面前,咧嘴一笑。

“你猜,老瞎子为什么会把太岁煞星救下来?”

我摇了摇头,老疯子突然脸色一变,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

“因为他贪图太岁煞星身上的一件宝贝,那件宝贝叫......凤凰阴阳佩!”

我猛然变了脸色,愤怒地盯着老疯子。

“不许你这么侮辱我师父!”

老疯子一瘪嘴,把脸扭朝了一边。

“唉,你不愿听啊,那就算了。你自己玩吧,我睡了。”

我也不知道这老疯子是不是在装蒜,但是他说的这个“故事”,确确实实和我有关。

我忍了气,推了推他的胳膊。

“老人家,是我不对。你别生气,继续说吧。”

老疯子朝我一笑,“有吃的吗,我饿了。”

我赶紧掏了掏包,这才想起来,我一早晨都魂不守舍的,只带了一些换洗衣服和看风水的家伙事,却忘了买吃的。

我叫来列车员,买了两盒盒饭,把一盒递到老疯子的手里。

老疯子好像几天没吃饭了一样,没过多一会儿就风卷残云的吃了个精光。

我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那份也递给他,老疯子嘻嘻一笑,张嘴大吃了起来。

我收拾了两个空饭盒,老疯子心满意足的拍拍肚皮,“我说到哪了?”

“凤凰阴阳佩。”

“对,说起这个凤凰阴阳佩啊,那可是个宝贝,谁得到了它,就可以在风水界呼风唤雨,做上京城五魁的魁首,乖乖不得了。”

我突然记起师父对我说,让我借助五魁的力量破解我和任家女孩儿的天命煞局,一年之内做上京城五魁的魁首。

“京城五魁是什么,做了魁首又有什么好处?”

老疯子神秘的一笑,“东西南北中,瞎瘸聋哑疯。这京城五魁是京城里的五大风水师,本事通天,谁也不服谁,这么多年了,都没争出个真正的老大。可有了凤凰阴阳佩就不同了,就可以做上五魁的魁首,其余四家都要听从魁首的命令,可以说,就能在京城的风水界里横行无阻了。”

我愣了一下,难道我师父就是京城五大风水师之一,瞎?!

我赶紧问道,“这对凤凰阴阳佩到底有什么秘密,怎么才能做上五魁的魁首?”

老疯子脸一沉,“你讲故事还是我讲,你还听不听了?”

“听听,你接着讲,我不说话了。”

老疯子白了我一眼,接着说了下去。

“那个太岁煞星啊,天生八字纯阴,命格残缺,本应该是活不过六岁。老瞎子不光是眼瞎,他脑袋也有问题,竟然在太岁煞星六岁生日的当天,用自己的十年阳寿,给太岁煞星延命七天。”

“你说什么?!”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

“我师父用自己的十年阳寿......给我换了七天命?!”

老疯子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一个命中无子的老瞎子,他到底是图什么,啊?你说,他要不是贪图凤凰阴阳佩,想做京城五魁的魁首,难道是他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老疯子污蔑师父的话,我一句也不信。

这二十四年来,师父把我拉扯大,给我吃喝,供我上学,还教了我整整十八年风水术。

原来那天师父一夜白头,就是为了给我换来七天的寿命。

要是师父贪图宝物,只需要等我死掉之后,凤凰阴阳佩自然就会落到他的手里,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我亏欠师父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擦了擦眼泪,平静了一下。

“那这七天之内,太岁煞星的命煞是怎么解开的?”

老疯子躺在座椅里靠着靠背,眯细了眼睛。

“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就在太岁煞星的七天寿命到了第六天的时候,眼看就要小命不保,太岁煞星竟然遇到了......紫薇凤女!”




任天翔抬头看了一眼,“哦,你婶子的,她说这个屋子采光好。你问这干吗?”

我冷笑了一声,点了点头,“我走了。”

我背着包袱提着旅行包,任天翔在背后喊了一句。

“别急着走啊,多玩几天!”

我没理他,心里冷笑。

你不是忘恩负义吗,任家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那煞物分明就是任诗雨招来的,目标有可能是马兰。

不出两天,你就要跪着求我回来。

我闭上眼感受了一下,一股淡淡的温暖气息从别墅三楼的一个房间散发出来。

我心里一动,任诗雨,应该就住在那个房间里。

按照任天翔给的地址,我来到一座小院,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

小院已经有日子没人住过了,不过我倒是挺喜欢的,这四周没有什么住户,很清净。

我收拾了屋子,把行李打开,铺好了床,痛痛快快洗了个澡,顿时感觉清爽了很多。

我打开行李,取出画符的材料,想到这几天就要帮任家对付那个煞物,我得画几张符来傍身。

屋子里有现成的供桌,我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个小香炉,点上三支清香,两支素烛,跪下磕了三个头。

我打开包,拿出裁好的黄纸,一支毛笔,拿出一个瓶子。

瓶子里装着藏红花,朱砂和白芨。

我刚想出去买只公鸡,取鸡冠血画符,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摸不清那个煞物的底细,鸡冠血可能镇不住它,干脆用阳血吧。

我在抽屉里找到一把剪子,苦着脸戳破了左手食指指尖。

所谓的阳血,就是人身上阳气最旺盛的血。

阳气最旺的地方是心口和舌尖,可我不敢戳破胸口,又不敢咬舌头,就只能用左手的食指血。

左手食指是离心脏最近的肢体,血液阳气旺盛,我使劲挤着指尖,疼的直吸冷气。

我用高度白酒把画符的材料调匀,提起了毛笔。

我也不知道那煞物是个什么东西,吓得我一晚上没敢睡觉,画了几十张符,镇阴符,缚鬼符,引雷符,太乙斩妖符,凡是我会的,都画了几张。

最后数了数,却只画成了五张。

画符可不是小说里讲的那么简单,这是个很费灵力的事。

画符之前要沐浴斋戒,燃香祷告,画符的时候要笔随心动,一气呵成,不能中断。

身体里的灵力随着意念灌注到笔尖,要是画完了符没有什么反应,那就是一张废纸。

画好的符要是泛起金光,这符就算画成了。

折腾了一夜,我筋疲力尽,直到天色蒙蒙亮,我收拾了东西,一头栽在床上睡了过去。

睡到快下午才醒,我咬了咬牙。

“反正现在有钱了,我得买点像样的行头去,不然一旦命煞解不开,我不是白活一遭了。”

我走出小院,找了个AMT机,咬着后槽牙取了五千块钱,放在旅行包的内层里,拉紧了拉链。

我在一家面馆随便吃了碗炸酱面,结账的时候,我傻了眼。

三十块钱!

我苦笑了一声,心想以后我还是自己做饭吃吧,照这个物价,这五十万我也花不了多久。

我走进一家商场逛了半天,挑了几身衣服裤子鞋,买了个包。

收银小姐姐把小票递给我:“您消费一共是五千六百八十八,现金还是刷卡?”

我心脏顿时不好了,差点厥过去,刚取的五千块钱都不够用的。

我拉开旅行包的拉链去找任天翔给的卡,身后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哎,买不买啊你?买不起就边去,别挡着我们结账!”

“买买,不好意思啊,我找卡呢。”

我手忙脚乱掏出卡来,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

“哟,这土包子有点意思,瞧他那包嘿,真够新潮的,马王堆刚出土的吧?”

另一个声音笑道:“嘿,您还别说,就这款式,这气质,啧啧......绝对是今年米兰时装周的新款!”

“哈哈......”

四周传来一阵嘲笑,我皱了皱眉,有点火大。

我回头冷冷一扫,四周的人看我眼神不善,纷纷闭上了嘴。

人群里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白白净净的,个头挺高,他一张嘴,我就听出就是最先嘲笑我的那个人。

“怎么着,说你几句还臭来劲是吧?你再瞪我一个试试?”

男人身边站着个年轻女孩儿,她皱了皱眉头,对男人露出一个厌恶的神情。

“潘浩,差不多得了啊,人家招你了?”

男人笑笑,“没事,就一土鳖,我还不信他真敢跟爷叫板。”

男人挑衅地朝我走上来一步,我盯着他的脸,突然心里一动。

这个叫潘浩的人......

不是个普通人。

他的眉心里隐隐透出一缕神光,半青半白,我心里一动,他身上竟然有法术。

但这缕神光很弱,看起来他修行不深,顶多也就修习了五六年吧,是个半瓶醋。

我仔细看了他几眼,发现这股神光里还隐含着一丝青黑色的煞气。

看起来潘浩是被什么煞物侵体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潘浩把脸凑到我面前,咧了咧嘴。

“怎么个意思,不忿是吧?爷今天正好没事,要不找个宽敞点的地儿练练?”

那女孩儿有点生气,“潘浩,你够了啊!”

她向我笑笑,“不好意思啊,他这人有病,甭理他。您不是要结账吗,您先。”

那女孩儿闪身让出收银台,我转头看了她一眼,顿时愣住了。

女孩儿高挑身材,鹅蛋脸,一头长发扎在脑后,青春洋溢,长得很漂亮。

但是我盯着她看,真不是因为她的长相。

在女孩儿的印堂正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煞气,白嫩的脸蛋儿上显得乌青一片。

我吃了一惊,刚要说话,潘浩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

“你干嘛呢,爷的妞也是你能看的?信不信我戳瞎你狗眼?!”

我实在被潘浩烦的不行,反手把他推开,眼神一冷。

“道上的?”

潘浩愣了愣,嗤笑了一声。

“找我盘道来了?得,给你个机会,你先说。你哪条道上的?无间道还是走廊过道?”

我右手手掌伸出,拇指弯曲,其他四个指头横在胸前,食指抵住中指的第一个关节。

“青乌,陶多余。”

潘浩嗤笑:“多鱼,你还多虾呢......嗯?青乌堪舆,你真是道上的?”

他脸色变了变,站直了身子。

潘浩把手掌横在胸前,食指抵住中指的第二个关节。

我心里暗笑了一声,他比我低了一个辈分。

我是师父这一支系的第一代传人,而潘浩是他这个支系的第二代传人。

按辈分,他得叫我声师叔。

潘浩的声音小了很多,有气无力的。

“摸金,潘浩。”

我眼皮微微一跳,真没想到,这个潘浩......

竟然是摸金校尉的后人。




我屏息凝气,朝那男人看去。

男人大概四十五六岁年纪,穿着一身整洁的唐装,中等身材,大背头,眉目间颇有英气。

我仔细看了一下,心里暗暗吃惊。

这男人的眉心处神光吞吐,隐隐透出一片白芒,看起来修为不浅。

具体到什么程度不好说,但至少是比潘浩厉害多了。

说起潘浩,我心里一动,感觉他的长相好像和眼前这个男人有几分相似。

男人走到我面前站定,两脚不丁不八,盯着我和我对峙了一会儿,突然眼神一厉,暴出一丝精芒。

我没动声色,心想你虽然修为不低,但是还没到能让我害怕的份上。

我暗提了一口气,丹田里热气翻涌,一股暖流传遍了全身,护住了我的经脉。

两股力量暗中相撞,我的身子轻轻一晃,呼吸顿时一滞。

我赶紧闭上眼,屏气凝神,左手张开,食指和中指连弹,封住了我胸口和丹田的位置。

流云琵琶指,这是一种可以增加我身上护持法力的办法。

果然,我身上压力一轻,丹田里的法力翻涌上来,压制住了男人传来的威压。

那男人纹丝不动,不过我看到,他脸色稍稍一变,鬓角流下了一滴汗珠。

男人笑了笑,收回了法力。

“这位朋友,夤夜到此,不知所为何来?”

我调顺了气息,看了看任家的二楼,“应该是和你一样的目的。”

男人笑笑,神色间多了几分傲然。

“此处主人的确遇到一点麻烦,但既然在下答应替他解决,就断无失手之理,此事不劳朋友费心了。”

我想想也对,按规矩,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

既然这男人被任天翔请来施法驱邪,我要是死皮赖脸非得插手,那只能是自取其辱。

我对那男人点点头:“放心,规矩我懂。青乌堪舆门下陶多余,初来京城,还请你多关照。”

说完,我手指横在胸前,那男人微微一愣,随后也把手指横在胸前,食指指尖抵住中指第一个关节。

“好说,摸金潘成。”

果然,眼前这人就是潘浩的老爸,潘成。

没想到任天翔在京城的根基这么深厚,找来了潘成这样的高手给任家破解煞局。

我想起今天的卦象上提醒我,让我凡事不要操之过急,就对潘成点了点头。

“既然潘兄有把握对付这个阴煞,那我也就不班门弄斧了,走了。”

我转头要走,潘成拦住了我。

“且慢,既然小兄弟是青乌堪舆门下,不知道小兄弟是否认识一个人。”

我问道,“谁?”

潘成犹豫了一下,脸色有点阴晴不定。

“风水前辈,阴阳眼陶青。”

我挺了挺腰杆,傲然说道:“他是我师父。”

潘成吃了一惊,“怪不得......你师父他......也到了京城了?”

我猜不透潘成的意思,不过看他的样子,他八成是认识我师父,而且还对他有点敬畏。

我装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师父他老人家云游四方,行踪不定,不过如果我这个做徒弟的被人欺负,我想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会坐视不理。”

潘成干笑了一声,“陶前辈的高徒,自然是没有人敢欺负的。在下想拜托小兄弟一件事,如果你见到陶前辈,还请帮在下转告一句话。”

“你说。”

“如果陶前辈驾临京城,麻烦你请他......来舍下坐坐。”

我装模作样的端起了架子:“话我可以帮你带到,至于师父接不接受你的邀请,那就得看他老人家的心情了。”

潘成的神色有点尴尬,我心一横,干脆装逼装到底。

“既然如此,我也麻烦潘兄转告任老板一句话。”

潘成一愣,“什么?”

我指了指任家的别墅,“要是潘兄突然对任家的事没兴趣了,任老板想请我来解决麻烦的话......”

我对潘成伸出两根手指,“我的价码,是潘兄的双倍。”

潘成被我堵的说不出话,我得意地笑笑,转身离开。

潘成在门口呆站了一会儿,回到别墅关上了门。

我有点好奇,想留下来看看潘成到底能不能对付二楼那个阴煞,但在门外转悠了半天,也没见屋里有什么动静,还让蚊子咬了一腿包。

回到小院,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坐在院子里,瞪着黑漆漆的夜空。

我想起刚才见到的潘成,虽然他忌惮师父的名气,没有为难我,但是我心里很清楚。

他的修为可不是潘浩能比的了的,甚至潘成的本事比我还要高一些。

看来想在京城立足,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之后的两天,我都待在小院里,喂喂鸡看看天,我恢复了元气,又画了五张符,按照地址给买家寄了过去。

没过多久,平台就把钱打进了我的账号里,我的心情有点小激动。

但我一想起潘浩的话,就心疼的不行,这五张符至少损失了七八万块钱。

我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这几天我试着闭上眼感受凤佩的气息,发现那股气息从来没离开过任家的别墅,甚至都没动过地方,一直都在三楼的位置。

“奇怪,会不会是任诗雨出事了,她怎么天天呆在家里?”

我有点慌,赶紧焚香祷告,卜了一卦,这才放下心来。

卦象显示,任诗雨这几天暂时不会有事,可任天翔和马兰却麻烦不断,不是破财就是受伤。

“该!”我恨恨地吐了口唾沫,幸灾乐祸。

凤佩的气息没动过地方,看来是任诗雨根本就没戴那块凤佩,一直放在她家里。

我偷偷又跑到任家别墅前观望了一下,二楼的煞气还是很浓郁,我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潘成也没在那煞物身上占着什么便宜。

我又有点担心,连潘成都没收拾得了那个煞物,看来那玩意绝不是个善茬,我......

能行吗?

转眼到了我来京城的第四天,一大早我就起了床,心里暗自嘀咕。

“这任天翔也真能死撑啊,到现在也没来找我,可就剩三天时间了。”

我咬了咬牙,点起三支清香,决定再起一卦。

师父告诉过我,一个风水师一辈子能卜的卦是有数的,让我没事尽量不要起卦,不然会损了自己的造化。

可我现在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小命都快没了,还谈什么造化。

铜钱落地,我赶紧扒拉开看了一眼,伸手掐算了一下。

“辰初门开,客从南来。现在已经过了七点,马上就会有客上门了。会不会是任天翔呢?”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小院门口却静悄悄的,我有点坐不住了。

我决定主动去找任天翔,不能再这么死等下去了。

我刚要起身,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熄火的声音,随后小院的门被敲响。

“多余啊......你在家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终于松了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任天翔......

你可算是来了。




师父带我住到了县城,继续教给我风水术,只是从那天开始,他那个奇怪的规矩,破了。

无论谁来找师父求卦,师父都有求必应,我家一天比一天热闹起来。

我慢慢学会了很多风水术,有时候我看师父太辛苦,想替他给人看风水。

师父沉下了脸,“你记住,在你出师之前,不许给人看风水。”

我很奇怪,问师父这是为什么,师父黑了脸。

“做不到的话,就别认我这个师父!”

看师父生气,我不敢再问,低头继续研究那些艰深晦涩的口诀。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

在我二十四岁生日的头一天,我大学毕业了。

我买了一只烧鸡,两瓶白酒,兴冲冲地回到家里,把东西塞给师父。

师父坐在地上没动,鸡爪子一样干枯的手指上下翻飞,好像是在掐算着什么。

我有点奇怪,推了推他,这才发现,师父面前的地上摆着六枚铜钱。

可能是有人来找师父求卦了,我心想,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师父指了指铜钱,“多余,来看看。”

我探头看了一下,乾上艮下,遁卦,不是个什么好卦象。

“你解一卦。”

我笑道:“师父,你这是要考我啊。”

我盘腿坐在师父面前,仔细看了卦象,思索了一下。

“这一卦主弱客强,宜逃遁,逃遁过程中如遇贵人相助,可逢凶化吉,借助客卦的强势气运,伺机博取利益。”

师父的眼皮跳了一下,“要是对应在婚姻之中,主何吉凶?”

我笑了笑,“男方是主,女方是客,这卦象对男方可不是太友好,九成是个上门女婿,被女方欺负的抬不起头来,只能夹着尾巴过日子。”

师父没说话,沉默了半天,收起了铜钱。

“师父,吃饭了。”

我摆下桌子,给师父倒上酒。

“多余,陪我喝点。”

“好啊。”

我又拿来一个酒杯倒满酒,这是我印象之中,师父第一次主动允许我喝酒。

他辛辛苦苦养了我二十四年,我终于大学毕业了,可能他心里也挺高兴的吧。

“师父,这些年你辛苦了,明天我就去找工作,我赚钱来养活你。”

我干了杯里的酒,师父问了我一句。

“多余,你学风水术多久了?”

我想都没想,“六岁生日那天开始的,到明天就整整十八年了。”

师父点了点头,“明天......你就出师了,可以给人看风水了。”

“太好了!”

“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去京城。”

“好。”我点点头,“我们去给人看风水吗?”

师父顿了顿,“我不去,你自己去。”

我愣住了,“我自己?师父,我......”

师父一口干掉了杯里的酒,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嘴皮哆嗦着。

师父把东西交到我手上,“戴上。”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那是一块玉佩,只有巴掌心大小,玉佩看起来有年头了,泛出温润的古色,上面雕刻着一只凰。

我依言把玉佩戴在脖子里,看着师父。

“多余啊,你这次去京城,师父有两件事交代你。”

我见师父说的郑重,不敢再插嘴,好好听着他说话。

“第一件,你去找一个叫任老四的人,在你二十四岁生日之后的七天之内和她女儿交换玉佩,结为夫妻。这第二件,你一年之内要在京城里立住脚,成为京城五魁的魁首,解开困扰五魁的天命诅咒。”

我愣了半天,“师父,我不明白。”

师父叹了口气,又灌下一杯酒。

“你天生是太岁煞星命格,出生的时候克死了一村子的人,本应该活不过六岁。我给你借了七天的命,也算是机缘巧合,就在第六天上,隔壁村任家送来了一个比你小七天的女孩儿。”

“哦。”我敲了敲脑袋,“我有点印象。”

“任家那丫头的命格天生和你阴阳相济,只有她能救你的命。”

“原来是她啊。”我点了点头,“怪不得你一直在找六月初六出生的六岁女孩儿,原来是想补全我的命格。”

我想起了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小女孩儿,我努力想回忆起她的样子,可惜时间过的太久,已经记不清了。

“用自己的女儿来救我的命,任家能愿意吗?”

师父嗤笑,“任家的祖坟建在了穷神煞眼上,一家人穷的饭都吃不起,任家老四求我给他解开这个煞局,我就许了他任家三世富贵,条件就是让那丫头戴上凤佩,挡下你命里的死劫,十八年后和你成亲。”

师父指了指我脖子里的那块玉佩:“你这是一块凰佩,那女孩儿戴着的是一块凤佩,这是一对。”

我有点不解:“凤是雄的,凰是雌的,为什么我戴的是凰佩?”

“换命,她替你挡下了六岁时的死劫,你替她家带来三世财运。这个煞局的期限是十八年,在你满二十四岁之后,她满二十四岁之前,这七天之内你们俩交换玉佩,履行承诺的亲事,你俩就都会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了。”

“原来是这样......师父,要是我和任家的女孩儿没履行亲事,会怎么样?”

师父突然变了脸色,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她家就会变穷,而我......会死?”

师父冷哼了一声,“要是有这么简单,我也不用费劲教你十八年风水术了。现在你俩的命已经交错在一起,要是不履行婚约......哼哼。”

我打了个冷战,不用问也知道,要是违背婚约,我和那个任家的姑娘可能......

都会死。

一想到此行生死未卜,我就有点担心。

“师父,你不在我身边,我怕......”

师父突然变了脸,他狠狠地摔了杯子,瞪着我。

“不想死的话,就去京城!”

我不敢再说话,低下头默默流泪。

师父沉默了一下,语气缓了些。

“多余,天命煞局不是那么容易就解开的,你和任家的女孩儿结婚,这只是一步缓棋。要想彻底破解天命诅咒,还要借助五魁的力量。”

我抽了抽鼻子,五魁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做他们的魁首?我从来没去过京城,谁来帮我做到这一切?”

“等你到了京城,自然就会找到你想找的人,也会得到你想知道的答案。”

师父叹了口气,“想要解开你和任家女孩儿的天命煞局,就只能靠你自己了。我要去办一件事,在我主动出现之前,你不要来找我。”

我不敢插嘴,还等着师父和我继续说下去,师父站起了身。

“早点睡吧。”

师父转身回了屋,我心事重重的躺在床上,一夜都没睡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起床走到客厅,却见师父的卧室房门敞开着,里面没有人。

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千块钱,一张开往京城的火车票。

我心里一沉,师父......

走了。

我紧紧攥着薄薄的火车票,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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