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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出嫁后,被疯批权臣强夺了结局+番外小说

笑语晏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老爷深吸—口气,沉声道:“马上就是春闱,赴京赶考的举子们都已经到了,等春闱结束,我便下令让谢氏族学开放—日,让举子们可以入族学听学,他们大都仰慕你的才学,你抽半日的时间,去族学—趟,便是点拨几句,也可收服人心。”考前要避嫌,谢羡予虽说不是主考官,但毕竟是朝廷命官。“是。”谢羡予拱手,转身离开。他走出主院,眸底浮现—抹厌烦。回到松鹤园,婉若已经不在了。翠竹讪讪的道:“表姑娘等了好—会儿,公子迟迟不归,瞧着都快入夜了,表姑娘才走呢。”她能有这么听话?谢羡予脸色不善,走到书案前,却看到—张宣纸上写着两个大字“谢礼”。宣纸旁放着的,则是—枚香囊。他拿起来看—眼,翠竹立马道:“是表姑娘留下的,说是特意为公子做的,这香囊可安神。”他冷哼—声,...

主角:谢羡予许婉若   更新:2024-11-28 15: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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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羡予许婉若的其他类型小说《表姑娘出嫁后,被疯批权臣强夺了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笑语晏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老爷深吸—口气,沉声道:“马上就是春闱,赴京赶考的举子们都已经到了,等春闱结束,我便下令让谢氏族学开放—日,让举子们可以入族学听学,他们大都仰慕你的才学,你抽半日的时间,去族学—趟,便是点拨几句,也可收服人心。”考前要避嫌,谢羡予虽说不是主考官,但毕竟是朝廷命官。“是。”谢羡予拱手,转身离开。他走出主院,眸底浮现—抹厌烦。回到松鹤园,婉若已经不在了。翠竹讪讪的道:“表姑娘等了好—会儿,公子迟迟不归,瞧着都快入夜了,表姑娘才走呢。”她能有这么听话?谢羡予脸色不善,走到书案前,却看到—张宣纸上写着两个大字“谢礼”。宣纸旁放着的,则是—枚香囊。他拿起来看—眼,翠竹立马道:“是表姑娘留下的,说是特意为公子做的,这香囊可安神。”他冷哼—声,...

《表姑娘出嫁后,被疯批权臣强夺了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大老爷深吸—口气,沉声道:“马上就是春闱,赴京赶考的举子们都已经到了,等春闱结束,我便下令让谢氏族学开放—日,让举子们可以入族学听学,他们大都仰慕你的才学,你抽半日的时间,去族学—趟,便是点拨几句,也可收服人心。”

考前要避嫌,谢羡予虽说不是主考官,但毕竟是朝廷命官。

“是。”

谢羡予拱手,转身离开。

他走出主院,眸底浮现—抹厌烦。

回到松鹤园,婉若已经不在了。

翠竹讪讪的道:“表姑娘等了好—会儿,公子迟迟不归,瞧着都快入夜了,表姑娘才走呢。”

她能有这么听话?

谢羡予脸色不善,走到书案前,却看到—张宣纸上写着两个大字“谢礼”。

宣纸旁放着的,则是—枚香囊。

他拿起来看—眼,翠竹立马道:“是表姑娘留下的,说是特意为公子做的,这香囊可安神。”

他冷哼—声,这么个破玩意儿就打发了他?

他将香囊收进掌心,淡声道:“退下吧。”

翠竹松了—口气,看样子公子没生气。

-

梧桐轩。

三夫人近日倒霉极了,原本就受冷落,如今地位更是—落千丈,事事不顺心,—想到这些就恨不能扒了许婉若的皮。

正恼着,—个老嬷嬷匆匆走进来,在三夫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三夫人脸色—变:“当真?”

“七姑娘今儿从寺庙回来就—直哭,问是怎么也不说,身上手上还沾染着许多的黑灰,像是火场里呆过似的,但今儿昭觉寺后山还真就着火了,那着火的地儿更蹊跷了,老奴今儿半路上听人说,有人听到传闻说废弃禅房里有人私通,去看热闹,没曾想着火了。”

三夫人—拍桌子,骂道:“这小贱蹄子怕不是偷了男人吧?”

“那可真没准儿,夫人还是去审审,否则真叫她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来,还不是连累了夫人?”

三夫人怒气冲冲的就冲了出去,她倒是不在乎谢秀林清白不清白的,正愁没人撒火,现在可不得发作?

三夫人冲进了谢秀林的屋子,谢秀林正准备睡下,看到三夫人怒气冲冲的来,吓的脸都白了。

三夫人扬手就是—个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

“啊!”谢秀林摔在了地上。

三夫人怒喝—声:“你这小贱蹄子,丢人现眼的东西,是不是和男人私通了?”

谢秀林脸上闪过—抹慌张,吓的直哆嗦:“我,我,我没有……”

三夫人骂道:“还敢撒谎!你做的丑事我可全都清楚了,再敢胡说八道,扒了你的皮!”

三夫人这么—诈,谢秀林还真就信了。

谢秀林吓的急忙闪躲,拼命摇头辩解:“不,不是的,我没有私通,我只是和郑世子见了—面而已,我不是私通,可不知怎的就有人乱说……”

“那废弃的禅房还着了火,你和郑世子被困在里面,那么多人围观,就没人发现?”

三夫人—下子找到了漏洞。

不管是私会还是私通,—男—女共处—室,外面那么多人在围观,怎么可能到现在半点风言风语都没有?

谢秀林哆嗦着道:“是,是婉若救了我,她找人把我从火场里换了小厮的衣裳捞出来的。”

三夫人狐疑:“许婉若找的人?谁?”

“是,是庆安带着人来的。”谢秀林害怕的扯住三夫人的裙摆:“婉若姐姐说了,庆安不会乱说话的,也不会传出去的,还求三夫人饶了我—次吧!”

三夫人却脸色微变,庆安?


谢羡予的园子占据了整个东苑,一片湖泊将其隔绝,僻静清幽,寻常人不得入内。

婉若从寿安堂西边的花园绕了一圈,才绕进一条隐蔽的小路里,穿梭在嶙峋的假山之中,走了足足两刻钟,才终于走进了他的园子。

“公子现在在水榭书房呢。”

湖边有一个水榭,谢羡予的书房便设在那里,水榭四面开阔,可观湖景,谢羡予很喜欢这里。

但婉若不喜欢,她总担心湖对岸有人经过,会看到水榭里的她。

婉若抿了抿唇,还是抬脚进去了。

谢羡予已经换了一身常服,银灰色的衣袍,半披着的发散在后背,发髻用银冠固定,闲散贵公子的模样。

他正在窗下的书案上写字,还有最后几笔,并未抬头。

装模作样,婉若心里骂了一句。

他突然抬眸,漆黑的眼眸好似能透视人心,婉若呼吸一滞,立马扬起笑来。

“我来为表兄研磨吧。”

谢羡予没拒绝,婉若便直接走到书案边,拿起墨条开始研磨。

谢羡予继续写字,婉若偷偷看他脸色,他今天话格外的少,大概是不大高兴。

莫不是在皇帝那里受了什么气,不好在老夫人面前表现出来,所以要拿她撒火来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

婉若笑容更殷勤了:“表兄三个月没回来,消瘦了许多,是不是江南的饮食不合胃口?”

“尚可。”他声音淡淡的。

“那便是舟车劳顿辛苦了,表兄此去查案,定是遇到了许多阻碍,如此劳累,还是要多歇息才是。”婉若贴心不已。

他没回话。

婉若被吊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烦闷的很,他怎么才三个月就回来了。

他终于缓声开口:“祖母今日说起你的婚事了。”

婉若捏着墨条的手倏地一紧,扯了扯唇角:“老夫人不过是说起五姑娘她们的婚事,顺带想起我提了一嘴罢了,哪里会当真?”

他抬眸看她,点漆的眸子隐隐有些寒意:“那你呢?”

婉若后背窜起一股凉意,被他压迫性的气势逼的有些胆颤。

人人都说谢家大公子温润如玉,清风霁月,是上上君子,只有婉若知道,他那副皮囊之下藏着的野心和手段。

“我身份卑微,能寄居谢家便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哪里还敢奢求老夫人为我挑选亲事?况且……”

她咬了咬唇:“我是公子的人,又怎敢肖想别的?”

他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你没有吗?”

她眸光澄澈的迎上他的眸子,眼睛一眨不眨,虔诚的好像拜佛的信女:“当然没有,羡予哥哥怎会这样问?”

他看着她虔诚的眼睛,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目光下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喉头滚了滚。

他已经三个月没见她了。

他低头,想吻她。

她慌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这里不行。”

水榭的窗户正对着湖对岸,虽说外人不敢随便进谢羡予的园子,因为他喜静,向来没人敢打扰,但也难保有人正好路过。

若是被人看到,她真的就完了。

谢家能收容她,已经算是开恩,她胆敢勾引谢羡予,那简直是死罪。

谢羡予今天却格外不好说话:“就在这。”

他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掐住她的下巴便吻了下来。

婉若呼吸一滞,根本推拒不开他,只能惊恐的看着窗外,生怕有人看到。

她浑身紧绷的像一根弦,死咬着牙关不肯松口,是少有的强硬。

谢羡予看一眼她微微发红的眼睛,心口被灼了一下,刚硬起来的心肠,好似又软了下来。

“就这么怕人看到?”

婉若揪着他的衣襟,呼吸已经有些乱了,说话都有些喘。

“我是担心你,你如今尚在议亲,若是传出什么,怕影响你的声誉……”

他唇角掀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你还挺体贴的。”

“婉若只想一生一世守在羡予哥哥身边,婉若也怕被夫人老夫人发现,被赶出去。”

“有我在,没人敢赶你出去。”

自然是没有的,谢羡予就是谢家的活祖宗,百年难遇的天才,又是宗子,谢家未来的家主,年纪轻轻便已经在朝中身居高位,深受皇恩,如今还破了江南重案,前程不可限量。

他不过是要了个女人,谁又能说什么?最多也就是她被人在背后戳一戳脊梁骨罢了。

“可婉若也不愿让羡予哥哥为难。”

她雾蒙蒙的眸子看着他,淡淡的口脂被蹭到了唇角,有些别样的魅惑。

他来不及思索她话中的真假,浑身的燥火都压不住了,直接反手关上了窗户,然后将她按在了书案上。

婉若偏头看一眼四面禁闭的门窗,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下去。

可谢羡予也没让她好过。

他吻着她眼角的那颗泪痣,一遍遍的磋磨她,非逼得她哭着求饶,嗓子都哑了。

她朦朦胧胧间睁开眼,看到他满是欲色的眸子,全然没有在外时温润的模样,凶狠的像一只野兽。

他咬着她的耳垂,低哑的声音带着警告:“婉婉,你今天不乖,我很不高兴。”

她浑身胆颤的瑟缩一下,又迅速的被淹没在潮海里。

一直折腾到天黑,他才终于放过她。

婉若浑身无力的瘫在床上轻轻喘息着,身上不着寸缕,露出锦被的肌肤都遍布暧昧的痕迹。

谢羡予从浴房出来,只披着一件锦袍,步履散漫的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潮红的小脸。

“婉婉,乖一些,等我成了婚,便让祖母把你送给我做妾,嗯?”

婉若刚还紧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撞进他漆黑的眼眸里,他并没有在问她的意思,他只是在通知她。

她抿了抿唇,柔顺的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小声道:“我知道了。”

看着她乖顺的小脸,他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弯唇:“睡吧。”

他掀开锦被上床,婉若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我还是回去了,我白日里从这里走也不方便,而且明天一早还要给老夫人做药膳。”

他也不强留,只捏捏她的脸:“你还能走吗?”

婉若心里骂道,刚欺负人的时候也没见你心软,现在装模作样的关心什么?

她红着脸垂下头,声如蚊呐:“不妨事的。”

说着,便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匆匆穿上衣裙,然后离开了松鹤居。

外面的冷风一吹,婉若感觉浑身发寒。

她循着夜色回到自己的小院,便看到素月正在门口焦急的等着。

一见她回来,素月便急忙迎了上来:“姑娘怎么现在才回?”

她有些疲惫的走进去:“有些事耽搁了。”

素月本想问怎么耽搁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姑娘去了松鹤园,还能因为什么事耽搁?

素月为她更衣,才解开外衫,便看到她身上星星点点暧昧的痕迹,有些心疼的开口:

“姑娘还是求着大公子怜惜些吧,太过分了让人发现怎么办?”

婉若声音淡淡的:“他会管我怎么办?”

素月喉头梗了一梗,顿时无话可说。

“明日小公子也要回来了,姑娘可要当心些。”

弟弟许书谨才八岁,在谢家族学里读书,半月才回来一次。

“嗯。”

素月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婉若褪去了衣裙,便踩进了浴桶里,浑身的骨头好像拆过一遍似的,泡在暖和的热水里才舒服了点。

素月拿帕子给她擦身,看着她身上的痕迹,心里揪的生疼,喉头都有些哽咽:“若不是老爷一年前遇了难,姑娘又怎会受这样的苦?”

“许家虽说比不得谢家,靠着老爷在外行商也是衣食不愁的,姑娘分明也是从小娇养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如今却……”

素月说着,泪珠子都滚下来了。

一年前,她父亲行商时遇了难,亡故了,父亲膝下只一儿一女,许书谨还小,她一个女子,族人也不放在眼里,偏又还有个刚进门不足两年的继母,勾结外人想要侵占他们的家业。

父亲头七才过,那继母便给她定了婚事,用五百两银子的高价把她卖给了一个年过六十的老鳏夫做妾。

她偷偷用银子买通了下人才得到消息,那继母甚至想要把她卖出去之后,再暗地里找人贩子把弟弟也远远的卖掉,从而和族人一起霸占他们家的家产。

她带着弟弟夜半出逃,一路逃到京中,求到了谢家。

她的姨母张氏是谢家三老爷后娶的填房,可张氏与他们并不亲厚,也不想管这烂摊子,而且许家的族人也追了过来。

张氏说:“你们到底还是许家人,许家有族人,你们也有母亲,如何能久住在谢家?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还是快些回去,别耍小性子。”

回去?回去便是砧板上的鱼肉,等死。

可她不想等死,她要给自己和弟弟争出一条活路来。

于是她盯上了谢羡予,谢家的宗子。

她勾引了谢羡予,爬上了谢羡予的床,对她而言天塌地陷的死局,谢羡予三两句话便轻易的解决了。

“奴婢听闻,大公子的婚事也已经提上议程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少夫人便会进门,到时候姑娘……”

许婉若靠着桶壁,盯着水面上一圈圈的涟漪发呆,想起谢羡予的话。

“等我成了婚,便让祖母把你送给我做妾。”

她眼神渐渐冷淡了下来:“到时候他娶了新夫人,新婚燕尔,也不会记得我。”

“那姑娘怎么办?”

“自然是另寻出路。”

谢羡予的恩情,她不是不感念的,可她这人,向来自私,做不到拿自己的终生奉献。

一年了,他也该腻了,后院里少她一个女人又有什么要紧?

可她的后半生,不能就这么被关在那小小后院里,一辈子做个奴颜婢膝的妾。


她言笑晏晏,和那男人说着什么,并不真心的笑,可他看着就是不痛快。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有些怔忪的回头,对上他的视线,她眼里闪过一抹慌张,她匆匆回头,和那男人说了句话告辞,然后低垂着头回到宴席中来。

大夫人笑着道:“雪君难得来,你可要好好陪陪她……”

谢羡予道:“我刚从诏狱过来,先去更衣。”

大夫人闻言皱眉,看一眼他一尘不染的衣袍,到底还是点了头:“那你快去快回。”

谢羡予拱手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不知是不是婉若的错觉,她觉得谢羡予走的时候,好像冷飕飕的扫了她一眼。

婉若觉得心惊肉跳,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难不成是他察觉了今日三夫人的事不对劲,看出她的算计了?

素月突然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在婉若耳边道:“大公子让姑娘回去。”

婉若只好点头。

好在婉若并不起眼,她离席也没人注意。

到了松鹤居,谢羡予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已经在等着了。

婉若走进来:“表兄。”

他回头看她,点漆的眸子好像要将她看穿。

婉若没由来的心口一紧,谨慎的问着:“表兄突然寻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缓步向她走近,那双清润的眸子无形之中带着强势的压迫,逼的她想要后退。

婉若袖中的手掐紧,紧抿着唇站在原地。

“那个男人是谁?”

婉若愣了一下:“什么?”

她看着他幽深的眸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问的不是袁兆。

婉若悄悄松了一口气,从善如流的回答:“方才与我说话的人?他是赴宴的举子,我也不清楚是谁,只是桃林中遇到,问路罢了。”

婉若避重就轻,本来也没发生什么。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拇指的指腹压在她的唇瓣上,映上一点朱红,眸光讳莫如深:“是么?”

婉若心脏被攥紧,有些透不过气来:“怎么了吗?”

她讨厌极了这种感觉,旁人都说谢羡予是清风霁月温润如玉的君子,可只有婉若知道,他阴晴不定,睚眦必报,极会磋磨人!

她甚至有时候后悔当初怎么就选择勾引他。

本以为他是谢家最好说话的人,没曾想是最麻烦的,这一年来她在他跟前无时无刻不胆战心惊。

他盯着她的唇:“我记得你不喜欢用这样艳丽的颜色。”

她今日不单用了鲜艳的口脂,还用了香粉,一靠近便能闻到清冽的茉莉花香。

她往日里总是穿的素净,用最素净的妆容,穿最素净的裙子,他送她的首饰她从来不戴,极力的要把自己变成谢家的一个透明人,生怕被人注意。

上一次见她这样用心思打扮,还是一年前,他初见她的时候。

婉若呼吸一滞,她这点旁人都没察觉的小心思,谢羡予却一眼看破。

她强自镇定:“今日春日宴,我只想图个好彩头,表兄若是不喜欢,我下次不用这样的口脂就是了。”

谢羡予脸色不善,显然并没有因此消气。

她也有些不耐烦了,忍无可忍的道:“还是表兄觉得我连寻常女子的爱美之心都不配有了?今日春日宴,哪个姑娘不是穿红戴绿打扮的漂亮?我也没抢任何人的风头,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非要来挑我的刺!”

婉若破罐子破摔,真想就此和他闹掰了算了。

谢羡予抿了抿唇:“我没想挑刺。”

婉若愣住了,他怎么突然这么好脾气?

“三夫人是怎么回事?”他问。

婉若眨了眨眼:“三夫人?是闹贼的事吗?”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他就是听说家里闹贼才赶回来的,这贼还是她发现的,他猜到这事儿多半不简单。

但她和他装相,他也懒得多问了,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随她闹吧。

她被他盯的心里发虚,避开他的目光:“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却被他抓住胳膊给带了回来,他低头,在她耳边沉声道:“收拾干净些,别让人抓住把柄。”

然后松开她,大步走了出去。

婉若呆愣在原地,怔怔的转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茫然。

她自认为很会算计人心,可她从来看不透谢羡予。

她今日的确做了坏事,她以为他会对闹贼的事严加审问,毕竟事关谢家名誉,兹事体大,可他却轻轻放过。

反而对她悄悄换掉的口脂揪着不放,莫名其妙。

谢羡予回到了宴席上,不少人举着酒杯围上来,和谢羡予寒暄。

谢羡予虽说才入仕三年,却已经在朝中身居要职,这次江南盐税案办的漂亮,更是让他大显风头,想要恭维的人自然不少。

谢羡予簇拥在人群中,很快看不到婉若了。

婉若也并没有在宴席上久留,只吃了两口就回去了,她今日要做的事已经做了,也没功夫在那强行融入不属于自己的宴席。

等到夜幕降临,宴席才终于散场。

“羡儿。”大夫人刚送走了宾客。

“母亲。”

“你觉得雪君如何?”

“母亲做主就是。”谢羡予神色未变,但显然没有耐心聊这些。

他的婚事无非是为了给家族挑选宗妇,他母亲做了半辈子的宗妇,自然比他更懂得挑谁合适。

大夫人又道:“那长公主的独女端敏郡主呢?长公主也极看重你,但我觉得郡主未免有些骄纵了,怕她日后进门担不起宗妇的职责。”

谢羡予眉头微蹙,想起之前在宫中见过一次的端敏郡主,的确骄横,若是她做主母,怕是婉若以后日子不好过。

“郡主是皇家女,难免牵涉党争,如今太子未定,朝中也风波不断,皇族的人少牵涉的好。”

大夫人点头:“如此说来,江家倒是最合适的,江家向来只做纯臣,从不牵涉党争。”

谢羡予眸底浮现一抹讽刺,却没多说什么,只淡淡道:“母亲做主就是。”

谢羡予告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夫人神色有些复杂,喃喃道:“这孩子,越长大越是看不穿了。”

竹青上前道:“大公子如今身在朝局,自然是要比以前沉稳些了,夫人别多虑了,婚事的事,大公子不也让夫人做主吗?”

大夫人扯了扯唇角:“大概是我多心吧。”

谢羡予回到松鹤居,神色不虞,眸底郁郁沉沉的,气氛压抑。

下人们都谨慎的伺候着。

庆安端着茶进来,试探着问:“要不,小的去请表姑娘来?”


婉若扶着谢秀林走到了湖边坐下,谢秀林还哭个不停。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收那颗东珠的,杏儿是谢秀云的人,我不该信的,我怎么这么蠢?”

婉若轻拍着她的背:“别哭了,这不是没事了?”

“婉若姐姐,为何她如此狠毒,我已经够伏小做低了,为什么!”

“人本就如此,弱肉强食罢了。”

谢秀林抹了把眼泪,问:“那你怎么会知道她把那珠子藏在了车里?”

“我没收那颗珠子,她们能偷出来已经难得,放回去更难,扔掉却也可惜,南海东珠毕竟珍稀,三房都是靠着府中月例银子过活的人,谢秀云也不会舍得扔的。”

而且,婉若知道她马车里有暗格,三房的这辆马车,婉若也坐过,毕竟三夫人拿她当丫鬟使,有次带她出去,让她去挑选上品补药,她就坐了一次就发现了其中的关窍。

谢秀云舍不得扔,也不可能藏在身上,出门在外,当然只有这个暗格是最安全的。

谢秀云抽噎着道:“我想回家了。”

婉若看一眼这天色,想了想,道:“那你先回,我还想去街市上买些药材。”

谢秀云擦了擦泪,抽噎着点头:“好,你快去吧。”

“那我先走了,春眠,照顾好你家姑娘。”

“是。”

婉若这才起身走了,她找江雪君告辞,才坐上马车离开。

马车缓缓驶离太明湖,车夫问:“姑娘是回谢府吗?”

“我先去街市买点药材,送我去朱雀街吧。”

“好咧。”

婉若靠着车壁,合上了眼睛,心里盘算着,难得出府,也该去会会林晗了。

与此同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人身着银灰色衣袍,银冠束发,半披着的墨发在风中飞扬,光风霁月,如昼夜里划过的一颗流星。

谢羡予策马和这辆青灰色的马车擦身而过,下意识的侧眸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马车上有谢家的标识。

他回过头,两腿一夹马腹,疾驰离去。

“咦,那是不是大哥哥?!”

谢秀珠一眼看到谢羡予,欢喜的叫了出来。

江雪君惊喜的眼睛一亮,慌忙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上,一不小心茶水滚溅出来撒在手上也无暇顾及,匆匆的便迎了出去。

“谢公子。”

谢羡予在湖边扫了一圈,又将视线落回江雪君身上:“江姑娘。”

“谢公子不是在宫中议事吗?怎么会有空过来?”江雪君眼里都忍不住的欢喜。

谢秀珠笑嘻嘻的道:“那自然是刚出宫就赶来了,是不是大哥哥?”

谢羡予问她:“怎么就你一个?”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谢秀珠就来劲了,立马倒豆子似的开始吐槽。

“大哥哥来得晚了,错过了好大一场戏!方才谢秀云自己偷了江姑娘的东珠,还赖在谢秀林和许婉若的头上!结果当场被戳穿,她自个儿偷的,最后还让丫鬟顶罪,真真儿是给咱们谢家丢尽了脸!”

谢羡予眸光微凝:“她们人呢?”

“谢秀云哪儿还有脸呆,早走了,哼,我早说了她诡计多端,没想到眼皮子浅到连颗东珠都要偷,偷就算了还栽赃嫁祸……”

谢羡予再次打断她:“其他人呢?”

谢秀珠愣了愣,其他人?她哪儿知道。

还是江雪君开口接话:“许姑娘要先走,我让人安排了一辆车送她先走了,不过七姑娘受了委屈哭了好一会儿,现在也打算走了。”

因为谢秀林和婉若是同车来的,婉若将那辆马车留给了谢秀林,自己则坐了江家安排的一辆车。


婉若脸色瞬间变了:“我不去!”

谢羡予眼神凉了几分,盯着她压迫十足。

婉若慌忙找理由:“我怕过了病气给你,大夫说我这风寒易传染。”

谢羡予直接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打横抱起来。

婉若挣扎着反抗:“我不去!你放开我,我说了我哪儿也不去!”

他站定了脚步,看着她:“你是想让我抱你过去,还是想让我找顶轿子把你抬过去。”

婉若脸都僵了。

要是真的一顶轿子抬过去,那跟纳妾有什么区别?

婉若终于没再挣扎,谢羡予冷眼扫向素月:“去找件披风来。”

素月慌忙应下:“是。”

然后去衣柜里翻了一件披风,给婉若披上,裹得严严实实,连兜帽也戴好了。

谢羡予直接抱着她就走了出去,婉若连忙将头埋进他怀里,纤细的手揪住他的衣襟,动都不敢动,只祈求夜色再暗一些,以免叫人看到。

谢羡予步履稳健,一路走的又快又稳,婉若却觉得煎熬的如同在油锅里炸,只能将脑袋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埋,恨不能就地钻进地洞里。

忽而听到头顶传来低哑的声音:“别蹭了。”

婉若浑身一僵,察觉到他身体开始发烫,脸瞬间又烧的更红了,这个禽兽!她都这样了他还能发情?!

怀里的人老实的僵硬不动了,谢羡予才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抱着她大步走回松鹤园。

回到松鹤园,进了寝屋,他才把她放到床上。

婉若一个咕噜钻进被子里。

他凉凉的看她一眼,防他?他要真想做点什么这层被子上了锁都没用。

方才被她蹭出来的那点子火气在回来的路上冷风吹着就消减的差不多了,她都病成这副德行了他还能做什么?

他又不是真的饥不择食。

不一会儿,翠竹便端着汤药进来了。

谢羡予接过来了,坐在了床边,左手伸进被子里揉了揉她的发:“先喝药。”

婉若把被子拉下来,露出了脑袋,看着他手里的那碗汤药,眉头紧蹙。

“多大了?还怕苦?赶紧喝了。”他见她犹豫,以为她不爱喝药。

婉若知道是逃不过了,在他眼皮子底下盯着,她不喝是不可能的。

她只能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捧着碗一仰头就喝了。

谢羡予又对翠竹道:“去拿碟子蜜饯来,暖炉也备上。”

“是。”

翠竹立马去拿了一碟子蜜饯来,庆安将早已经收起来的暖炉也搬出来了。

谢羡予并不畏寒,这次回来已经入春,屋里的暖炉早就撤了。

谢羡予拿了一颗蜜饯,送到她嘴边:“嗯?”

婉若勉强咬了一颗,甜腻的蜜饯在舌尖化开,也压不住心里的苦。

“不想吃了。”婉若翻了个身,实在也没力气再和他周旋。

谢羡予也没再说什么,将蜜饯碟子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解了衣袍,上床,将她连人带被一起捞进怀里。

婉若挣扎一下:“要不我还是去别处睡吧,怕过了病气给你。”

他却把她牢牢锁在怀里,叫她动弹不得:“我还不至于这么没用。”

婉若:“……”

她身子本就虚弱,这药里又有安眠的药效,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熟了。

他垂眸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里觉得踏实多了,圈住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低头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次日清晨,谢羡予再探她的额头,发现已经不烫了。

婉若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便看到谢羡予在旁边的书案上看书。

“醒了?”

“嗯。”她趴在床上,伸手想要够旁边小几上的水。

谢羡予起身走过来,把那碗水送到她嘴边,她从床上坐起来,捧着碗喝了。

“可感觉好些了?”

婉若点点头,嗓子还有些哑:“已经好多了。”

昨晚上老实的喝了药,这屋里又暖和,自然是不可能病下去了。

婉若抿了抿唇,才道:“我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我先回去了,在这呆着也不大好。”

“你回去做什么?老夫人那边也知道你病了,嘱咐你好生养着,我已经让素月回去守着了,就说你病了要静养,闭门谢客,自然没人来打扰你,你好生在这养着。”

谢羡予说着,将一直煨在药炉上的药随手端来,递给她:“先喝药。”

婉若无法,只好接过来喝了。

喝完了药,他又拿了一颗蜜饯送到她唇边。

她皱了皱眉,他以为她是小孩吗?

她偏过头:“不想吃。”

他眉梢微挑,将蜜饯放回碟子里。

“你今日不出门吗?”她问他。

“今日休沐,在家陪你。”

谁要他陪了?

“若是身子有力气了,就起来走走,一直在床上躺着反而气虚。”谢羡予道。

婉若歪回床上:“没力气。”

他睨着她,这丫头真是越发的骄纵了。

罢了,她还病着,且由着她吧。

谢羡予给她拉上了被子:“那你再睡会儿。”

然后起身到书案后坐下,看卷宗。

婉若在床上翻了个身,脑子里却乱糟糟的,烦闷的很。

闹了半天白折腾一场,谢羡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盯上了她一般,半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再这样下去,还得拖到什么时候?

她拧着眉,不行,决不能再拖下去,否则真纳了妾,她就一辈子绑死在这儿了。

她又不是卖身给谢家的丫鬟,也不是谢羡予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如今她想的不过是好聚好散,倘若真的不行,便是豁出去,她也是要走的。

翠竹走了进来:“公子,大夫人让您去清风阁一趟。”

“何事?”谢羡予头都没抬。

翠竹压低了声音:“好像是江姑娘来了。”

婉若忽然睁开了眼睛。

“就说我在忙。”谢羡予声音淡淡的。

翠竹有些为难:“大夫人说是有极要紧的事,张嬷嬷还在外面等着呢,说是一定让公子过去一趟,若是公子不去,奴婢怕大夫人就直接过来了。”

谢羡予看一眼床榻的方向,沉声道:“我一会儿就去。”

“是。”

谢羡予起身,走到床边:“我过去一趟,你先歇着,若是有事找翠竹。”

婉若闷闷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听到谢羡予脚步声走出去,婉若才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穿戴整齐,便走了出去。

翠竹正打算进来给她送参汤,一看到她起来了都吓一跳:“姑娘怎么起来了?要去园子里转转吗?”

“我先回去了。”

翠竹愣了一下,连忙问:“怎么好端端的要走?”

“我也好得差不多了,继续留在这也不方便,若是他问起你,你就说是我执意要走的。”

婉若不想留,抬脚就走出去了。

翠竹根本拦不住,也只好算了。

婉若照旧从角门出去,然后绕进花园假山群的幽僻小径里,七弯八绕才从花园里走出来。

一路上没有碰上人,她稍稍松了口气,然后放慢了步子从花园往自己小院里走去。

却忽然听到花树后面有几个小丫鬟在说悄悄话。

“当真?!你确定是大公子?!”

“我看的真真儿的!昨晚上可不止我看到呢,刘妈妈也看到了,大公子抱着个女子回松鹤园去。”

婉若脚步一顿,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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