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漫许钧炀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娇住隔壁,寡言总裁笑不拢嘴陈漫许钧炀全局》,由网络作家“易水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厨房和卫生间的工程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陈漫收拾完堂屋,又开始捣鼓另外一间房,发现里面都是大柜子,用来装谷子的。她自己根本搬不动,所以暂时没动,等后面弄好,前面这些重新修整的时候,请工人帮忙,到时再看怎么安置。其实里面,打开都是空的,外婆年纪大,早就种不了地了。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就转战到厢房地下。陈漫向勇舅舅借了副手套,将下面的柴火都装进了饲料口袋里。将弄完才发现下面还掩埋着一个木桩子,还有一个圆圆的被小石头坑。陈漫疑惑不已,问外婆,外婆说那是对子。“什么的对子?”外婆笑呵呵的,看她像看个愚蠢的小孩。“辣子晒干了,就放到里头,舂成辣椒粉。很早以前,粮食都是靠这个舂。”陈漫了然的点点头。以前没有机器,这个叫对子的东西,功劳很大。一袋一袋的...
《娇娇住隔壁,寡言总裁笑不拢嘴陈漫许钧炀全局》精彩片段
厨房和卫生间的工程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陈漫收拾完堂屋,又开始捣鼓另外一间房,发现里面都是大柜子,用来装谷子的。
她自己根本搬不动,所以暂时没动,等后面弄好,前面这些重新修整的时候,请工人帮忙,到时再看怎么安置。
其实里面,打开都是空的,外婆年纪大,早就种不了地了。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就转战到厢房地下。
陈漫向勇舅舅借了副手套,将下面的柴火都装进了饲料口袋里。
将弄完才发现下面还掩埋着一个木桩子,还有一个圆圆的被小石头坑。
陈漫疑惑不已,问外婆,外婆说那是对子。
“什么的对子?”
外婆笑呵呵的,看她像看个愚蠢的小孩。
“辣子晒干了,就放到里头,舂成辣椒粉。很早以前,粮食都是靠这个舂。”
陈漫了然的点点头。
以前没有机器,这个叫对子的东西,功劳很大。
一袋一袋的堆放在一起,看起来就干净多了。
下面就四根柱子,一方空地。楼上是陈漫的房间。
此时站在这里,透过外面的竹林,陈漫才隐约看到了边上的河。
之前这里堆的东西多,草木深,陈漫怕有蛇虫,也忙着整理,没空过来。
现在才发现此处的妙处。
竹影斑驳,流水哗哗,陈漫顺着竹林的小径走去,穿过不大的一片竹林,外面就是一弯清澈的河流。
河岸很宽,细沙铺地,乱石嶙峋,它的对面是片倾斜向上的山林。
一簇簇野花在河岸岩石中夹缝求生,充满野性美感。
陈漫彷佛打开了新世界。
相比于大都市的建筑美,她更喜欢大自然的美。
好像透过一朵花,她就能窥探到造物的秘密。
好像通过一棵小草,她就能感受到神奇的生命力。
春夏秋冬,各色不同,随时都能给人带来惊喜。
陈漫很喜欢这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等忙完前面,一定要把这里也收拾的漂漂亮亮的。
陈漫将院子过渡到竹林这一块的土地全部铲干净了,撒上了草籽。
她打算等明年春天,买些易种活的花种,把庭院周围都撒上。
继续收拾竹林旁边,这里有一个用破衣裳和废旧的塑料膜搭建的一个小小的棚子。
旁边还有几捆柴火,收拾完柴火,陈漫瞅着天色差不多了,一看手机五点多。
在菜园里摘了菜,到堂屋做饭。
工人们都离得近,陈漫也没空给那么多的工人每天做饭,所以他们不在陈漫家里吃饭。
本来每天每人200块的工钱,陈漫多给了每人20,每天220块。就当补偿吃饭的费用了。
外婆说,村里找人帮忙建房,最少也会管一个简单的中饭的。
陈漫每天会切点西瓜给大家,冰箱里冰镇一些凉水,就当解暑。
临时的灶台不太方便,陈漫做的也简单。
一个凉拌黄瓜,一个西红柿炒辣椒丁,一个裙带瘦肉汤。
很简单,但是口味很不错,大夏天的,真的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
晚饭过后,所有的工人都收工回去吃饭了。
陈漫接着去整理厢房外的杂物,现在准备把在眼前这个搭的破破烂烂的小棚子拆了。
扯下搭在上面的竹条,掰断捆成一捆放旁边。
上面搭的烂布,陈漫怕有脏东西,找了火钳一块一块夹了放进垃圾袋里。
火钳比较重,她抬高了手还不好夹,费力。
于是想往前一步,好使力。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脚下去,她听到一声干木板折断的脆响,整个人坠入了深渊。
惶恐和失重感传来,她的身体擦过洞壁,摔在地上。
一下给她摔懵了。
屁股有些疼,但不算严重,手掌擦伤有些刺痛,黑暗中看不到,但是她猜测应该磨破皮了。
洞里黢黑,陈漫终于缓过神来,刹那心中充满恐惧。
短短两秒,心中猜疑万万种。
会不会是外婆被人挟持了,这个是人贩子用来抓她的陷阱?
或者这个村本来就有问题?
还是说这里藏着什么违禁的秘密?
越想越离谱。
“嘤~”
她嘤了两声,发现内心更恐怖了,赶忙闭上了嘴。
缩紧身子,内心不断安慰自己,给自己壮胆。
陈漫没事,不怕不怕,这没什么。
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急忙去摸裤兜里的手机,哆嗦着按亮了屏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幸好没有蛇虫也没有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是个土洞,不然她可能当场吓破胆。
她点开手机,毫不犹疑地拨通了许钧炀的电话。
许钧炀放慢车速,单手操纵方向盘,一只手拿起手机查看。
屏幕上是陈漫两个字。
瑞凤眼本就显得高傲冷漠,面无表情时,就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他面无表情的点了接听。
可开口那低沉温柔的声音,在陈漫听来就是天籁之音。
“喂。”
陈漫耸耸鼻子,想哭不敢哭,现在适应了些,洞里稍许有些光线。
“喂~许钧炀,我掉进洞里了,能不能麻烦你救救我?”
许钧炀的瞳仁一缩,脸色严肃,忙问,“在哪?”
“在我外婆家竹林边,这里有个洞,我一踩就掉进来了。”
“等着,我马上到。别怕,电话挂了,我打电话叫人拿梯子过来。”
“嗯。”
许钧炀将手机仍在台面上,在车载的屏幕上按了几下,打了个电话出去。
脚下油门一踩,车速骤然加快。
从一头正慢悠悠回家的水牛身边一晃而过时,水牛愣了愣,什么东西?
“走,昂起脑壳做哪样,背时牛。”它的主人给了它一棍子。
水牛挨痛甩甩尾巴,低下头继续慢悠悠的走。
“喂,奶,陈漫掉到红薯洞里去了,你让我爷把楼梯找出来,我马上到家了。”
钧炀奶奶一听,喊了一声‘天爷’,脚下快步走进屋,嘴里喊着,“老头子,老头子诶……”
陈漫静静守在洞里,跟许钧炀通过电话以后,她的心得到了些许宽慰。
但还是有些怕,毕竟太黑了。
她将手机灯打开,洞壁上的黄土和石块看起来像是随时要塌方一样,她好怕自己被埋在里面。
越想越窒息。
“陈漫!”
许钧炀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在慢慢靠近。
“哎!”陈漫激动的回应。
“在哪?”
“洞里!”
许钧炀:很好,大聪明。
他听声靠近,朝下看,便看到洞内微黄的灯光中,那张仰起的小脸。
满眼的期待和满脸的幸运。
骤然对上许钧炀的眼睛,陈漫没有不好意思,只有满心欢喜。
“许钧炀,救命啊~”
许钧炀眼中笑意一闪而逝,问她,“有没有摔伤?”
“没有,就是手掌有些擦伤,不碍事。”
“你往旁边让一点,我放梯子下来。”
“哦,好。”
她撑着爬起来让到一边,屁股上这才感觉到痛。
烈日炎炎,万里无云。
早上那几朵乖巧的白云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
陈漫看着马路上飘起的一层层暑气,身体更热了。
回到家里,后面的工人们回去避暑了。家里挺安静的,唯有外婆的屋子里传来电视剧的声音。
陈漫洗了水果,陪外婆聊了会儿天。
竹林是阴的,陈漫继续收拾昨天没有收拾完的。今日工作量比较少,一会就能弄完。
这次她更小心了,千万不要再掉洞里去了。
用刀将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竹林小径的杂草也拔了,防止藏一些小虫子。
一直清理到河边,就为了晚上从这里去河边安全些。
房屋四周清理干净,整个房子看起来就没那么颓败了。
陈漫舒心地一笑,得意地晃了晃头,陈漫你真牛。
接下来就是清理楼上了。
清理完,到时候请装修公司重新装一下,她在网上看了,现在的木板房也可以装修的很漂亮。
重新装修一下,冬天更防风防雨,屋顶也要请人将瓦片清理一下,别到下雨天漏雨就不好了。
陈漫去看了看后院,进程很快。
他们自己联系了沙厂和砖厂,这些都不用陈漫张罗。现在已经开始建起了墙面,这个工程是最快的,估计两天就能把墙面建成。
刚从屋里出来,就被一个中年男人叫住了。
“妹,你是陈漫嗦?”
陈漫静静看着他,半晌点点头,“是。”
“哦,是这样的,我是我们组的组长冷春华。马上不是中秋节了嘛,我们组有这个打平伙的传统,本来呢是不来你家的通知的,你外婆不方便嘛,又只有一个老人家,我们就不敛钱了,到时候我们直接端点饭菜过来给你外婆吃就是了。但是呢,钧炀说你来了,让我专门来跟你说哈,免得到时候把你打落了。哦,我要不要讲普通话,你听得懂不?”
陈漫听明白了,这是要出钱一起过中秋的意思。
“听得懂听得懂,谢谢您来通知我,我这就拿钱给您,多少钱?”
冷春华挥手拒绝,“我就是来通知你,到时候一起来吃饭,帮忙洗个菜啥子的。不收你家的钱。”
陈漫不同意了,外婆一个人可以不收钱,自己有能力不能白受这个待遇,说出去不好听。
“那不行,我必须给,我好手好脚的,吃的也多,哪能不拿钱。您等我去拿钱。”
冷春华欣慰又不太好阻止,忙说,“哎呀,那行嘛。你个妹娃娃还啷个讲究,有哪样关系嘛。一百,每家一百块。”
陈漫噔噔噔上楼,包包里的现金还是专门为了回外婆家取的,没想到现在农村也不太用得上现金了。
看了眼手机,下午四点多了。
洗了个大大的水蜜桃,咬了一口清甜。
坐在栏杆边吹风,晃着白嫩的脚丫子,看着朋友发过来的微信。
刚回完消息,将手机放在一边,就见到马路上一个人扛着一个很大的木制工具从许钧炀家院子里出来。
陈漫知道那是打谷的机器。
那人是许钧炀,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只见他将工具放在稻田边的马路上,又回身去将爷爷背篓上有一个长满铁针的圆滚滚的轮子抬了下来。
轮子抬下来之后,钧炀爷爷才将背篓放下来。
陈漫看见他弯腰从背篓里拿了一把弯弯的镰刀。
起身时目光瞥向了陈漫这边,隔的远,陈漫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却觉得他是在看自己。
陈漫忙收回脚丫子,腼腆地隔空朝他笑笑。
他收回了视线,进了田里,弯腰开始割稻谷。
这么有钱的人家还种地啊,肯定是家里老人闲不住。陈漫看着许钧炀弯腰割稻谷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玩。
霎时,她心思一动,想着他帮过自己这么多忙,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报他。
于是她立马进屋,换了条长的牛仔裤,穿着防晒衣,将头发绑成丸子头。
咚咚咚的跑到田边。
许钧炀和爷爷两人一块儿割,中间留了块空地出来,两人沉浸在忙碌中都没发现她。
陈漫走到许钧炀身后,“许钧炀。”
许钧炀放下手中的一把稻谷,直起身来,陈漫看见他帽子下的脸都热红了。
许钧炀上下打量了她的穿着,猜到她的意图,“你来做什么?”
钧炀爷爷是那种看起来就很慈祥,老实巴交的老人。陈漫瞥见他爷爷看了自己一眼,陈漫乖巧的一笑,他也慈祥的笑笑,又弯腰继续割。
“我想帮点忙。”
“这里用不着你,回去。”
“不回,我能帮,我可以割,也可以帮忙递。”陈漫一派正经地开口。
许钧炀看着她倔强的小脸,不知道说什么。顿了一下才开口,“稻草很锋利,会划伤你的手。”
陈漫举起白嫩纤长的双手瞧了瞧,许钧炀的目光也落在上面。
“没事,我没那么娇气。我还没干过这种活儿,你就当我是体验生活呗。”
许钧炀望望四周,才割了一点儿,“你现在真帮不上忙,没有多余的镰刀,现在也还不需要递。”
陈漫抿着嘴思索了两秒,“那我先回去把外婆的饭做了,等会打谷的时候,我来给你递。”
“嗯,去吧。”许钧炀立马开口。
陈漫听话的离开了,火急火燎的开始炒菜。
现在才不到五点,平时做饭的话,还早。
今日陈漫炒了个干煸四季豆,丝瓜汤,还有外婆惦记的苦瓜,懒得切肉了,随意应付一下。
匆匆吃了两口,就往田里跑。
生怕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报恩的机会。
她过来时,许钧炀正好把打谷机安装到田里。
田本就不算大,现在已经割了半丘田了。
“我来得正好。”陈漫的声音透着笑意。
许钧炀早看见她来了,心中有些无奈,怎么就非要来帮忙?
细皮嫩肉的,划一下就是个血印子。
“过来。”许钧炀将手上的手套摘了下来,“戴上。”
陈漫看着他递过来的手套,歪歪头,“太大了,我戴不上。”
“能戴,大点没关系,别伤了手。”
“我去帮忙割吧?”想来割稻谷应该是个稍微重点儿的活。递太轻松了,像逗小孩一样。
“不,你递就行,有人递会快很多。”
陈漫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哦,好呀。”
她接过手套套上,确实长了一大截。
于是田里,钧炀爷爷在割谷子,许钧炀抱了一大把谷子,机器是自动的不用踩,有些遗憾。陈漫则去外圈抱稻谷。
机器咕咕咕的转动,许钧炀将爆满的稻穗放到翻滚的滚筒上,谷粒被刮下来,哗哗哗哗的。
这是丰收的声音。
陈漫心中欢愉,见他将手中被清理干净的稻草一扔,忙伸手将手中的稻穗递给他。
然后立马去抱下一把,这样循环往复。
“我也想试试,可以吗?”陈漫趁着他休息喝水的时候仰头望着他,眼神充满期待。
许钧炀静静望着她的脸,陈漫眨巴眨巴眼睛,许钧炀妥协地点头。
陈漫得逞地一笑,抱着一大把稻谷就准备往转动的机器里放。
“等下,太多了。”许钧炀将她手里的稻谷分成两把,给她递了一半。
陈漫撅撅嘴,接了过来。
看准时机,将稻谷往里面塞了进去,谷粒被打落下来,哗哗哗哗的,听起来很让人满足。
“诶~”
陈漫焦急地出声,稻谷草不知道怎么被卷了进去,把她人也往里面带,吓得她冷汗直冒。
“放手!”许钧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手臂一把穿过她的胸前,将她猛地往后一勾。
稻谷草全被卷了进去。
陈漫脑子懵懵的,不是因为刚刚被吓到的。危机解决她就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了。
而是,此刻她的身后抵着他坚实的胸膛,身前他有力的手臂紧紧拦着。她的精力全在胸前那只仅仅压着自己丰满的强壮有力的手臂上。
胸被压得有些疼,这一刻,陈漫才认识到,什么是男人的力量感。
他只是一勾,她就能体会到男女的力量悬殊有多大。
擦,这要是家暴,谁受得了,一拳就能把她打死。
不过一切仅仅发生在一瞬之间。
他将她勾回来就放开了手臂,手臂直直地垂在身边,他面上不显,只有自己知道,那只手是麻的。
陈漫赶紧挥去那些小心思,因为机器咵咵咵响了几下,停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把机器弄坏了?它不叫了。”陈漫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机器。
许钧炀手指蜷起伸缩,走过去,“没事,修一下就好了。”
果然,许钧炀弄了两下,机器又好了。
这下陈漫老老实实地递,再不敢提什么体验生活的事情了。
别生活没体验到,倒是让生活体验了自己。
直到太阳渐渐落入西山,打谷机被装满了,许钧炀才停下来。
他从背篓里拿了个塑料口袋和铲子,将谷粒铲进口袋里。
陈漫上前帮忙扯着口袋,方便他装,两个人沉默的配合。
装了三口袋。
许钧炀将打谷机往他爷爷的方向拉了好远,靠近才停下。
她在后面推,那速度快的她完全跟不上,连机器的边都没摸到。
陈漫拍了拍手,推了个寂寞。
“哟,这房子又重新弄了下啊。”
“是呀,外孙女花的钱,我是没钱弄哦。但是我家陈漫住不惯,我说想修就修嘛,城市头的妹娃娃哪用得惯我们这些旱厕土灶。”
“那是,这样一整干净漂亮。哎哟,门槛也取了,方便你坐这个车车啊?”
“嗯,取了方便些,现在这个年头,不讲究那些了。修新房子的都没得哪家有门槛。”
“哪还讲究这些哦。”
......
新郎家里,不停地有人跑上楼看新娘子。
下午,大姑婆和小姑婆吃完饭要回去,所以第一轮吃饭的时候,她们就坐了上去。几波客人走了之后,陈漫推着奶奶坐上桌。
一桌吃饭的还有一位瘦高个的舅娘,叫李桃花,之前一起在河边洗澡见过的。
她一身连衣裙,穿着简单大方。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的绑在脑后,光看表面就是个爱干净的人。
带着她的小孙子,五六岁的样子。
“桃花舅娘。”陈漫客气的跟她打招呼。
李桃花一手提着孙子的书包,一手给孙子摆好椅子,让他不要乱动。
“哎,你们也还没吃嘛?”
“嗯。”
“佳豪,快看,这里有个漂亮嬢嬢。喊嬢嬢。”李桃花哄着孙子。
陈漫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低下身子看向小孩,“你好?”
佳豪埋头玩自己的大黄蜂玩具,听奶奶的话,抬头看了一眼陈漫,奶声奶气地喊,“嬢嬢。”
陈漫心中一甜,“哎,好乖。你在玩什么呢?”
小佳豪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玩具,又埋头玩自己的。
埋下去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下掩盖的黑黢黢葡萄似的眼珠一转,抬头看向陈漫,“嬢嬢,你相信光吗?”
陈漫:“……相信!”
“我也相信!那你见过奥特曼吗?”
“呃,没见过。”
“我见过!嬢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陈漫又低下身子,配合地问,“什么秘密,快告诉我!”
“我们大一班有个同学,叫苏少辰,他爸爸是奥特曼!真的!我们都见过,他还到幼儿园门口来接他!他爸爸说本来到执行任务的,只是,只是苏少辰过生日,他爸爸就请了一会儿假来接他回家。”佳豪与有荣焉的开口,脸上带着一副我见过你没见过的表情。
陈漫:哦呵呵~
“是吗?那他的爸爸是个英雄呀。”
“当然!奥特曼打怪兽,可惜我们这里没有怪兽。”
陈漫:乖,别可惜。
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小男孩!眼睛里透露着清澈的......光。
......
秋风萧瑟,卷过山岗, 卷黄了树叶,卷得落叶翩翩飞舞,飘向冥冥世界,归于沉寂。
陈漫蹲在园子里看地里长出来的菜芽,开心极了,好有成就感。
这是她第一次种菜,居然真的长出来了,不可思议。
早上炒菜的时候,陈漫发现家里生抽用完了。
踩着自己的影子去村里的小卖部。
应当是周末了,自从毕业之后,她已经不记得哪天是星期几了。
马路上四个娃娃在玩耍,其中有一个陈漫认识,是佳豪。
村里小孩自己玩儿,大马路上也没见有个大人看管。想着是农村车辆少,人流少,很安全。
“我敢从这里跳下去。”
“我还不是敢!”
“吹牛,我刚刚都跳了,你都没跳。”
为了证明自己敢跳,被质疑的男孩一下就跳下去了。
稳稳的落在田里,歪着嘴不屑地看着质疑他的人再看向旁边的人,“看吧,我就说我敢跳,他还不信!”
“跳,跳,老子让你跳,腿给你打断,我看你跳!”
陈漫也没看清,到底是从哪里冲出来的一位手拿竹条的三十来岁的女人。
坐上了开往镇上的车后,客车半天不出发。闷臭的车内只有了了几个人。
大概半小时之后,司机收了钱,十七块。
客车慢慢发动。
当客车经过高铁站外的时候,陈漫没什么反应,心想原来要从这里经过。
可当刚出高铁站还拉着行李箱的旅客站在广场边上招手时,客车居然听话的停下来的时候......
陈漫:……
不气!不气!
气死了妈的!
她不敢睡,要记路。
车上了高速再下高速,总共花了半小时,停在了镇上的汽车站。
“屏山到了,下车。”司机大声提醒乘客。
镇上到社区的路该怎么走,坐什么车?
陈漫不知道,但是俗话说,路都长在嘴下。
陈漫摆脱心底对陌生环境不适应的反感,露出她官方标准的甜美笑容。
找了旁边摆小摊卖烤肠的阿姨问路。
“阿姨,您好啊。请问从这里到玉人村怎么去啊?我该上哪儿坐车呢?”
阿姨听她开口就是标准的普通话,白得发光,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长得像电视里的明星一样,笑得乖甜。
于是她热情地笑着,想展示一下本地人的友好。
“哎哟,姑凉,你早一jiojio咯,车子刚刚走,没dei车了。”
蹩脚的普通话,陈漫却听懂了。
“啊!怎么会,现在才四点多啊!”
“农村嘛,人本来就少,等你个把人,人家不划算勒嘛。”
陈漫心中凉凉,举目四望,皆是陌生气息。
她拖着行李箱漫步找酒店,最坏的打算就是,没有酒店,随便找个宾馆住一晚。
当她颓丧地拉着行李箱经过一栋门前挂着五星红旗的高楼——镇政府前时。
陈漫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办事大厅人烟稀少。
陈漫走到一位中年男人的柜台前,犹豫了一下问。
“您好,我想请问下,这里有没有哪位工作人员下班了要回玉人村的?我是外地来的,不熟路,现在也没班车了,想......”
柜台后的中年男人缓缓抬起头来,平静地听她说,可她还没说完,男人便大声朝外喊,“李书记!诶,李书记!”
陈漫顺眼过去,一个白色短袖衬衫的中年男子停下来,笑着朝里面看来,“做哪样,王主任?”
“来嘛,这里有个美女找你帮忙!”
李书记走进来,奇怪的打量了一眼陈漫。
“找我做哪样?”
王主任笑着朝李书记道:“这位美女外地来的,要去你们玉人村。”
他又朝陈漫看来,“对吧?这个是玉人村的村书记,你跟他说嘛。”
陈漫赶紧热情地打招呼,“哦,李书记,您好!我刚从外地来,去看我外婆的。但是现在没车了,我就想冒昧麻烦一下政府工作人员帮个忙,没想到您恰好在。”
李书记热情爽朗,摆摆手,“那不是正好,走,车停外面的,正好一起回去。”
又对王主任说:“那我走了咯,王主任。”
“要得,慢走哈李书记,哈哈。”
陈漫回头朝王主任笑着道谢:“谢谢王主任。”
李书记帮忙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只能塞下小的那一个,另一个放到后座上。
陈漫坐在副驾,看着从镇上到村上的路,两旁先是密集的住宅区,慢慢的越来越稀疏。
山川围绕着县城,两山之间大河弯弯流淌。
马路上偶尔有人牵着牛慢慢走过。
不时看到小孩背着书包在路上追赶打闹。
李书记还是一张笑脸,问:“妹,你叫哪样名字?”
“我叫陈漫,李书记。”
“陈漫,姓陈哦,哪个陈?”
“耳东陈。”
“哦,你外婆是哪家哦?”
“我外婆叫田桂珍,现在就她一个老人家还在。”
李书记一下子就知道了,“哦~你是田桂珍的外孙女啊?”
“嗯,是的。”
“没想到。那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说句实话啊,她老人家一个人确实是难过啊。你这次是回来看下就走还是?”
陈漫礼貌的应和着,“是呀,就是觉得她老人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经常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好不容易打通了一次,她说身体不太好。”
“我就打算来陪她,什么时候走还不一定,我是打算给外婆养老的,她现在年纪大了,身边不能离人。”
“我那边的工作之前签了合同,走不动,这次合同刚好到期没续了。”
李书记语气有些沉重了,“有孝心,难得。那只能是你辛苦些了。她最近确实是状况糟糕,现在都要人服侍了。”
“我们村干部都去看过几次了,现在都是邻里邻居的暂时到照看到起的。
陈漫心中压抑一下,万万没想到外婆的情况这么严重了。
应该早点来的。
沿着蜿蜒的马路,像是要把车开进大山一样。终于看到一面鲜艳的红旗的时候,陈漫知道到社区了。
崭新的三层高楼上挂着大字:玉人村委会便民服务中心。
“来吧,先进来,坐一哈。”
李书记拿着资料招呼陈漫跟上。
“诶,好。”陈漫笑着跟上。
进了玻璃门,是亮堂的大厅,一排连体的服务柜台。
三个人在柜台后的沙发上聊天。
陈漫眼睛快速扫过三人。
两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陈漫一眼就可看见。
但是有一个,背对着外面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只能看见他肩背以上的形象。
可即便只是一个肩背以上的背影,还是让陈漫的眼中惊艳一闪而过。
那人一头黑发,后脑勺的头发修理的干净整齐,露出一截白净的脖子。
深色暗纹的衬衫透着高级的质感,不用站起来也能看得出来的宽阔肩膀。
他的一只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陈漫看见他的手修长干净,骨骼分明。
两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
手腕上戴着一块手表,陈漫认得,手表中最顶奢的品牌,价值不菲。
她愣怔了一秒。
思绪在短短的几秒之间转换了好几次。
“钧炀,刚好你在!你们组那个叫田桂珍的,她外孙女来了,找不到路,我带回来了。”
“你等下回去的时候,顺便把她也带回去哈,我就不送了。”
李书记刚走到柜台边,就开口笑着对叫钧炀的男人说。
本来聊的兴起的几人从聊天中抽出神来。
陈漫随着李书记走进这片休闲区,这下能将男人看全了。
还要帮着想怎么布置才漂亮,才能体现新郎家的心意。
但幸好,后面吃完早饭后,大家闲了一会,于是都被黄头发的小姐姐安排了任务。
马路两边沿路定了桩子,拉了520米长的红线,上面绑满了气球。
这是一项大工程,连圆脸舅娘都出面了。
头天就是村里帮忙的人来吃饭,晚饭的时候,陈漫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房屋,拿着一个本子念名字。
仔细一听,是在念谁挑担子,谁拿被子,谁拿盆,谁拿花。
“这是干嘛?”陈漫低声问张晓娜。
“去新娘子家打劫。”
去新娘子家!
陈漫听的两眼冒光,会不会有自己的名字?她竖起耳朵仔细听。
结果念完,听到了张晓娜的名字,也没听到自己的。
陈漫眼里的光没了。
吃过晚饭后,要去新娘子家的人都没走,
陈漫羡慕地推着外婆回家了。
手机传来震动,陈漫掏出来一看。
许钧炀:要去吗?
许钧炀:坐我的车。
小浪·漫:可是没有念到我的名字。
许钧炀:没关系,多几个没问题,只要有车。
小浪·漫:好耶!
小浪·漫:我送外婆回去,马上就过来。
许钧炀:慢慢来,不急,我等你。
陈漫开心地摆摆头。
“笑哪样笑那么开心?”
“许钧炀说我可以坐他的车去新娘子家。”陈漫开心地跟外婆分享这个好消息。
“呵呵,我们年轻的时候,也喜欢看这种闹热。那时候不像现在有车,轿子,家具都是人抬,抬家具抱新铺盖的,排得长长的一串,一路上吹唢呐擦锣,闹热得很。”
陈漫听着外婆分享往事,脑中就能浮现出一幅幅喜庆又热闹的画面。
长长的车队排列在马路边上,挂了红色的蝴蝶结,贴了喜字,双闪灯打开,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
大家蜂拥着上了车。
陈漫看见戴眼镜的姑娘去开许钧炀的副驾驶,却没能打开,她敲了敲车玻璃,和里面交谈了几句。
转而上了后面一辆车的副驾驶。
陈漫慢慢走上前来,许钧炀下车了。
他看了一眼陈漫,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去,就等你了。”
陈漫:......
这算怎么回事?专属座?
尴尬。
上车之后,陈漫发现车上后面已经坐了两个人,年轻男子。
许钧炀的车排在头车的后面,启动出发。
一派喜气洋洋。
沿着柏油马路开出去,穿过大街,迎来路人的注目礼。
陈漫看着窗外的风景,这是她来到这里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出门。
新鲜又好玩。
车队走上一条宽阔的马路,从某个地方上了高速,半小时又下了高速,驶入一条进村的马路。
行驶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了高大的红色气球拱门。
新娘家的人迎接在马路的两旁,脸上都是好客的笑容。
下车之后,大总管开始口爆吉祥话。
鞭炮声中,大家拥着新郎上楼了。
人太多,陈漫就不去凑热闹了。转而才发现许钧炀居然也没上去。
“咦,你怎么没上去?”
“人太多了,不需要我。”
“哦。”
来到一个陌生地方,看着不一样的风景,心情有些不一样。
陈漫安静地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许钧炀也坐了过来。两人这么一坐,打量的目光在他俩身上就没停过。
因为没有婚庆,所以一切都比较简单。
新郎上楼叫门,撒了大把的红包,终于将新娘抱下楼了。
新娘家又开始准备饭菜了,陈漫懵懵地吃了第二顿晚饭。
极品骚货!
最后一抹夕阳沉下去的时候,城市的霓虹灯亮起。
居民社区的林荫道上。
男子双手插在裤兜里,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压低眉眼看不清整张脸。
......
吃着冰棍,慢悠悠的推着外婆走回去,听着几个老太太的聊天,看着旁边被收割的稻田里,牛儿在埋头吃草。
马路上有人赶集回来超过了她们,也有和她们擦肩才来的人。
慢慢走回来,还是被太阳晒了一会儿。
幸好早上的太阳没那么强烈,戴着帽子也还好。
走到拐角的大场子的时候,树荫下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圆脸的舅娘和胖胖的大婶,还有两个老太太。
陈漫推着外婆到树下乘凉。
“那么快就回来了?”胖大婶笑问。
“买完就回来了噻。”外婆接话。
陈漫安安静静坐在一边,拿出手机玩。
“毛狗说你家明天要割蜂糖啊?”圆脸舅娘对着胖大婶问。
陈漫耳朵动了动,朝胖大婶看去。
“嗯,秋天了,割一次。”
“给我留两斤啊,我女想要。”
“要得。好多人都喊我留哦,明天上午你自己来看嘛,我怕扯不开堂,搞错了。”
陈漫立马趁机发言,“大婶,我也想买。是那种纯天然的蜂蜜吗?”
“那不是纯天然是啥子?莫说造假也要技术,都是卖给这些邻里邻居的,哪个敢昧着良心造假?”胖大婶不理解的反问,倒是没有介意陈漫的话。
陈漫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我要一千块钱的,我现在就给你转账。”
“一千块钱有十斤哦,你买那么多做啥子?”胖大婶不敢置信地问。
“送朋友,一个朋友送点,也没多少。”
第二天早上,陈漫接到了胖大婶的电话,让她过来,正在割蜂蜜。
陈漫看着胖大婶家院子里几大盆的蜂巢,蜂蜜从蜂巢里溢出来,在阳光下闪着光。
还未走近,就闻到了浓郁的花香,蜜香。
院子里人很多。
许钧炀也在,举着手机在视频通话,他戴着耳机,旁人听不见视频里的声音。
陈漫走到他身后,听见他说。
这有什么好看的?
呵,还得亲眼看。
蜂巢?行。
知道,给你买。
嗯,嫂子的也有。一块儿给你寄过来,你拿给大哥。
行知?他一个大男人要蜂蜜?
哦。
陈漫猜测他应该是在给他妈妈打电话。
一盆蜂巢被倒进了一个简易的机器里,开始压榨过滤。
胖大婶拿着透明的罐子在出口处接。
许钧炀将手机对过来。
耳机里,咦,这姑娘好乖,哪家的新媳妇啊?
许钧炀看了眼手机屏幕框住的画面——陈漫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在蜂蜜的出口处看得很认真,一会儿又拿着手机录视频拍照。
不是。
不会是你找的女朋友吧?想给我一个惊喜?耳机里传来钧炀妈妈激动的声音。
......不是。
因为最先收的钱是昨天陈漫直接转到胖大婶微信里的,所以胖大婶装满一罐就直接递给了陈漫。
整整五罐。
陈漫对着咔咔一顿拍。
大家见她这么稀罕,都露出了善意的笑。
第二天吃完早饭,陈漫就带着东西出发了。
蜂蜜分成了四份,自己留了一罐,其他的都寄给朋友。
其中两罐装好后,和拖鞋一起寄给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另外两罐分别寄给另外两位朋友。
陈漫哼着歌曲骑车从镇上回来,欣赏着沿途的风光。
丝毫没有注意到。
前方危险来临。
她正心里吐槽,那个傻逼把车停在大马路上,突然从车旁走出个穿着交警制服的...交警!
“请下车。”
陈漫懵住了,迷茫地将车停在路边。
停在路边的那辆车检查完毕,开心地离开了,连尾气都能闻出快乐的味道。
或许是生病了回农村修养吧。
这种聚餐不像年轻人一样很狂欢,也不像商务酒桌需要人热场子。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自内心。
“吃,快吃,今天忙一天了。”外婆招呼钧炀奶奶夹菜,转而又招呼钧炀和他爷爷,“你们多吃点。”
钧炀奶奶给外婆夹了个鸡腿,“来,鸡腿,老人家吃。”
“哎哟,我不吃,留给钧炀和陈漫吃。娃娃家吃,大人家吃不吃管啥子。”
“你吃,你老了,该你吃了。娃娃家哪样没吃过。你还枣泥(心疼)他几个。”
陈漫不用招呼谁,坐下来之后就开始埋头苦干。
钧炀奶奶做饭好吃,自己今天都是打下手,说好叫别人吃饭的,结果让别人忙了一天。
陈漫将钵里另一个鸡腿夹道钧炀外婆碗里,“外婆,你们老人家一人一个。我们小孩不爱吃。”
许钧炀看她一眼,仿佛在问:谁是小孩?
两个老太太乐呵呵地看着她,不再推脱。
许钧炀给他爷爷夹了几片梅菜扣肉,爷们两个安安静静地吃自己的。
虽然安静,但并不觉得氛围尴尬,反倒是挺温馨的。像是一家人日常的一顿晚餐。
“陈漫倒是爱整,把这屋里搞得这么漂漂亮亮的。”钧炀奶奶吃着饭,对着外婆夸陈漫。
外婆:“年轻人有精力,我们老了随她们咋整。”
“是啊,老了不管事了。管多了不好。”
许钧炀倒是早就发现了,她是个爱干净又勤快的女人。
还是个爱美的女人,不出门的日子,也涂着口红,打扮得光彩照人。
陈漫感应到有一道视线在看自己,抬头就对上许钧炀幽深的目光。
她想下意识地回避眼神,脑子却急速做出了不一样的回应。
她也静静不动,就直视着他。
四目相对,两人谁也没移开目光,就这么看着,让对方的模样印刻在脑子里。
好像在较劲,好像在好奇探究,好像在期待什么......
“昂到起做啥子,快点吃,菜冷了。”两人的对视被钧炀奶奶打断。
陈漫一下子移开了目光,看向眼前满桌子的菜。
再抬头,却见许钧炀还在看着自己。
她继续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7秒。
陈漫在心中数了。
听说对视8秒以上,就会坠入爱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是不得不说,对视真的是一件很暧昧的事情。
此刻,她体会到了一种羞涩的又十分愉悦的情绪在她体内蔓延。
他的眼睛,里面没有冰冷,反倒像是装满了真诚和柔情,深邃而坚定。或许再看下去,她真的会像实验结果说的,忍不住流泪。
陈漫觉得不可思议。
许钧炀放在桌下腿上的手指摩挲了两下,用以缓解内心那种说不清楚的悸动。他的心脏从来没有这么活跃过。
仿佛发疯了似的。
也许,这就是成年人之间的暧昧,不动声色,心领神会。
自此之后,陈漫发现,村里的人对她都更加的热情了。她好像一下子就从外地人变成了当地人。
这让陈漫有点儿受宠若惊。
“嬢嬢,这个是酸菜,我奶喊我拿来的。”佳豪说话的时候有些气短,显得语气有些激动。
陈漫哭笑不得,鸡蛋拿过了,干笋子拿过了,放学买的零食拿过了,今天又来送酸菜。
佳豪的身后跟着一大帮小毛孩,看着陈漫的目光像是看到了奥特曼,带着光的奥特曼。而佳豪,看自己的目光不再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么清澈愚蠢了。
许钧炀小心的避开她,将梯子放了下去。
“能爬得上来吗?”
陈漫忍着屁股上的痛,回答:“能。”
听着外面又传来钧炀奶奶和另一个声音,问怎么样了。
许钧炀回答说人没事。
陈漫将手机揣进兜里,她小心避开洞壁,一步一步爬了上来,还差一步就要看到外面的世界了。
她兴奋的一脚踩下去,整个人升高了不少。
正好和蹲在洞口的许钧炀面对面四目相望。
两个人均是怔愣一下。
下一刻,她的手臂被一只很大很有力的手掌握住,用力往上提。
陈漫顺着手臂看去,他的手很白,握在自己的胳膊上,那胳膊只有他盈盈一握。
陈漫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比他白,不然这一握,多尴尬。
他露出来的半截手臂线条十分好看,不粗犷,也不羸弱,充满一种俊秀有力的美。
“咋样,没得事吧?哎哟,咋个掉下去了嘛?摔到哪里没得?”
陈漫在旁边站稳,忙回她,“没摔到,外婆。我就是在这里清理垃圾,没想到这里会有个洞。”
见到旁边还有许钧炀的爷爷,他身后还跟着一只狗。陈漫朝老人礼貌的示意微笑。
钧炀奶奶:“没摔伤就好。那是用来放红薯的,家家都有。”
“啊~地窖啊这是。”离谱。
许钧炀适时开口,“你们过去些,我把楼梯抽上来。”
钧炀爷爷奶奶离开了,陈漫拖着没走。
“谢谢你,许钧炀,总是麻烦你。”陈漫真心向他道谢,自己才来几天,他都帮了自己不少忙了。
“没事,有需要忙的地方尽管说。”
“嗯。”
“手,没事吧?”
陈漫将手掌伸出来,只是破了一点皮,冒着点点血珠,看起来不太严重。
许钧炀盯着她的手,“这伤应该没什么事,晚点我拿药过来给你擦擦。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陈漫的手不自觉摸向自己的屁股,那里又在隐隐作痛,但是不好开口跟他说,应该痛一会,明早就好了。
“呃,没有了。”
许钧炀余光扫到她的动作,眼神不转,勾了一下唇角,转身弯腰去够梯子。
衬衫顺着他的姿势滑下去,露出他被黑色西装裤包裹的臀部和皮带,还有一截白皙的腰肢。
屁股,还,还挺翘的哈~
陈漫的眼睛像是被火燎了一下,赶忙移开视线,但脑子已经被占满,有点宕机了,差点烧了CPU。
“走吧?”
陈漫眼珠子乱转:“啊,哦,好。”
“漫,漫啊!”
外婆有些急切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哎,外婆,来了。”陈漫朝许钧炀挥挥手,进去了。
“怎么了,外婆。”
陈漫跨进去,见外婆神色着急的找自己。
“咋个了?听钧炀奶说你掉到红薯洞里去了?”
陈漫:“……不小心踩进去了,没摔倒,就是手蹭破了点皮。”
她伸手给外婆瞧。
外婆拿着她的手仔细瞧,轻轻扫扫上面的泥,“都怪我,忘记给你说了。你也是,咋个不长记性呢?小时候掉一次,长大了又掉一次。总共就来了两次,次次都能掉进去。哪天喊人把那个洞填了。”
“啊?我小时候也掉进去过吗?我不记得了耶。”
外婆嗔怪地一笑,“那还不是因为摔傻了吗,把你妈和你爸吓得魂都要飞咯。幸好后来没得事,只是当时忘记了好多事。”
陈漫对于听自己的故事非常感兴趣,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种奇葩经历。
太阳西沉,陈漫坐在院子里,查物流信息,已经发货三天了,应该明天能到。
下一刻,快递短信来了。
许钧炀过来的时候,就见她坐在院子里看手机,美人,鲜花,夕阳下赏心悦目的一幕。
“手伸出来。”
陈漫这才看到他来了,高大的身型蹲在自己面前,比自己坐着还高。
下意识地听话,将手伸了出去。
许钧炀用棉签沾了消毒水,轻轻擦拭破皮的地方。
“伤口小不用包,消消毒抹点药膏就行。”
“嗯。”
她看着他动作十分轻柔地给自己处理伤口,心头还有些不自在。
“好了,药膏留给你,睡觉的时候再薄薄抹一层。”
许钧炀站起身。
陈漫跟着站起来,对着他诚挚地道谢,“谢谢,我改天买了药膏还给你。还有,谢谢你过来给我擦药。”
“不用,别跟我客气。”他认真地看着她说。
陈漫怔了怔,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收回视线,开始琢磨明天要干什么。
心中正想着明天去取快递,万一很大怎么办的时候,张晓娜就来遛她儿子了。
“干嘛呢,发呆啊。”
陈漫蔫蔫地点点头。
“屁股上好大一片泥,上哪儿去了?”
陈漫扭头往后看,果然屁股上有一大片黄土。
“没去哪儿,就是掉地窖里了。”
“啊?我家也有,不过我爸都是用那种厚木板盖住的,我每次都是绕道走,或者根本不去那边。你怎么会掉进去的哦。”
“我不知道有这东西,木板太脆了。”
“那你可得注意点儿,有些人家的洞不在家里,山上也有。”
陈漫:......
“诶,去河里洗澡,去不?”
陈漫瞪大眼睛,“河里洗澡?”
“对啊,好多人都去了。不怕,他们这边,夏天在河里洗澡很正常的。”
陈漫舔舔嘴唇,脑海一幅妖精戏水的画面闪现出来。
“我不洗,我手受伤了,但是我可以陪你去啊?”
“去都去了,洗个脚,洗个脸什么的,你家不是也没有洗澡的地方吗,正好去河边解决了得了。”
这话说的陈漫心动。
她本就是打了水,上楼擦洗,虽然清水擦几遍,但是还是没有洗澡来的清爽。
“不会有人看见吗?不太好吧。”
“哎哟,不会,那些男的这个时候都是在下游洗,下游有个很深的水塘。这个时候基本都是女的在上游洗,男的这个时候不会去的。上游有一个天然的石坑,很大很干净。你现在去,肯定能看到好多人,都是女的,你怕啥。”
陈漫犹犹豫豫的,想去又不敢。
张晓娜见她心动了,越发说的起劲儿。
“那你怎么不和她们去啊?”
“她们刚叫我的时候,我正打游戏呢。”
陈漫:......
“好吧,我去拿洗漱用品,等我一下。你要不要回去收拾一下?”
“不用,待会儿你的沐浴露给我用一点就可以,我在河里洗个澡就行,到时候穿湿衣服回来。今天不洗头,在家吹了一天空调,不脏。”
陈漫提着桶,跟在张晓娜的身后。
走到马路上的时候,正巧碰到许钧炀从屋里出来。
他一眼看到她,眼睛从她的脸上转移到她的桶上。
陈漫尴尬一笑,也没打招呼,硬着头皮跟在张晓娜后面。
去河里洗澡这种新鲜事儿,对她来说,属实有些害羞,莫名有种乡野春情的感觉。
原来去河里的道路就是陈漫家前面这块稻田的田埂。
田里还没有收割,谷穗金黄爆满,沉甸甸的。
还在田埂上,陈漫便听到河边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沿着河岸往上走了一点,刚好在竹林下来一点。便见到一片巨大的石板,干净光滑。
一个天然的椭圆形的大石坑,有点像浴缸,上游的水流进来,满出去。
一群中年妇女和小孩泡在里面。
见到张晓娜,一位圆红脸的妇女笑着打趣她。
“喊你你不来。”
张晓娜将儿子放在大石板上,笑答:“我那时候忙的嘛。”
“你忙,你忙得很一天。”
张晓娜嘿嘿笑,朝陈漫招手,“陈漫,快下来啊。”
这一喊,大家的目光光明正大停留在陈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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