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给力读书网 > 其他类型 > 沦为阶下囚?美强惨男主让我当外室无删减全文

沦为阶下囚?美强惨男主让我当外室无删减全文

玛丽苏狗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李絮絮还以为薛行渊是在生气,眼睛一点点红了。“行渊,是不是——我不该跟着你回来?”薛行渊闻言回过神来,转头瞧见李絮絮弱柳如风的悲伤,顿时心碎。“怎么会?你切勿多想,我既然带你回来,许你一生一世,就一定会给你一生一世的安宁。”李絮絮安了心,抱紧了薛行渊。“我信你。”李絮絮惹人怜悯的笑了笑:“那我,先回厢房了。”薛行渊忽然握住李絮絮的手,温柔的替她擦去发丝上的雨珠,“既然林挽朝执意合离,我们也不怕。你身子骨有病根,西厢房冷,此后你就搬去东厢房。”李絮絮惶恐摇头:“不可,东厢房是主母住所,这于理不合。”薛行渊笑的温柔深沉,“我的絮絮永远这么懂事。无碍,待到婚后,你就是将军府的主母大娘子。”“可我从没有做过这些事,可林姐姐,自小便被教诲如何...

主角:裴淮止林挽朝   更新:2024-11-28 15:2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裴淮止林挽朝的其他类型小说《沦为阶下囚?美强惨男主让我当外室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玛丽苏狗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絮絮还以为薛行渊是在生气,眼睛一点点红了。“行渊,是不是——我不该跟着你回来?”薛行渊闻言回过神来,转头瞧见李絮絮弱柳如风的悲伤,顿时心碎。“怎么会?你切勿多想,我既然带你回来,许你一生一世,就一定会给你一生一世的安宁。”李絮絮安了心,抱紧了薛行渊。“我信你。”李絮絮惹人怜悯的笑了笑:“那我,先回厢房了。”薛行渊忽然握住李絮絮的手,温柔的替她擦去发丝上的雨珠,“既然林挽朝执意合离,我们也不怕。你身子骨有病根,西厢房冷,此后你就搬去东厢房。”李絮絮惶恐摇头:“不可,东厢房是主母住所,这于理不合。”薛行渊笑的温柔深沉,“我的絮絮永远这么懂事。无碍,待到婚后,你就是将军府的主母大娘子。”“可我从没有做过这些事,可林姐姐,自小便被教诲如何...

《沦为阶下囚?美强惨男主让我当外室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李絮絮还以为薛行渊是在生气,眼睛一点点红了。
“行渊,是不是——我不该跟着你回来?”
薛行渊闻言回过神来,转头瞧见李絮絮弱柳如风的悲伤,顿时心碎。
“怎么会?你切勿多想,我既然带你回来,许你一生一世,就一定会给你一生一世的安宁。”
李絮絮安了心,抱紧了薛行渊。
“我信你。”李絮絮惹人怜悯的笑了笑:“那我,先回厢房了。”
薛行渊忽然握住李絮絮的手,温柔的替她擦去发丝上的雨珠,“既然林挽朝执意合离,我们也不怕。你身子骨有病根,西厢房冷,此后你就搬去东厢房。”
李絮絮惶恐摇头:“不可,东厢房是主母住所,这于理不合。”
薛行渊笑的温柔深沉,“我的絮絮永远这么懂事。无碍,待到婚后,你就是将军府的主母大娘子。”
“可我从没有做过这些事,可林姐姐,自小便被教诲如何拿捏下人,善弄手段,这些教给我,我也是学不来的。”
“絮絮这么聪慧善良,治理起府邸难道还比不过那个妒妇?”
说到这里,薛行渊目光微微复杂了一瞬。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对林挽朝恶言相向,可自从这次回京,她话里话外总是不饶人,实在是没办法对她好言相向。
李絮絮长叹了口气,目光深远:“一介女子,失了宠怕就是没了希望。姐姐为了保住将军夫人的头衔,不择手段我也理解,但这些谋算就算是告诉我,我也不会做的。”
薛行渊心中一软,他的絮絮,向来善良,与寻常女子自然不一样。
当天下午,李絮絮就搬到了东厢房。
薛行渊就住在她房间的对面,李絮絮时常做噩梦,他住得近才觉得安心,
刚搬完,薛行渊正要照顾李絮絮歇息,管家来报,说前厅来了朝廷的人。
薛行渊沉下眸子,这么晚,朝中来人会是所为何事?
李絮絮道:“我陪你一同前去,正好认认人。”
薛行渊点头:“好。”
到了前堂,只见有四五人身着宫服,抱着块匾额,被红布盖着,为首的是今日宫里见过的,皇上身边的候公公。
候公公皮笑肉不笑的弯腰行礼,眉头却是挑的极高。
“奴才见过将军。”
“候公公不必多礼,不知这么晚前来,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陛下是有口谕,可却不是为了将军。”
薛行渊疑惑:“那是?”
“我要见将军府主母,这恩是赐给她的。”
话音落,薛行渊和李絮絮对视一眼,李絮絮垂下眼眸,默默的想要退下,却被薛行渊一下握住手。
这候公公指名道姓是要见将军府主母,莫不是陛下要封诰命夫人?
自古将士谋相立下汗马功劳,其妻者被封诰命夫人乃是情理之中,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宫里的人会来府里。
“公公,她叫李絮絮,是陛下赐婚,将军府即将明媒正娶的主母。”
李絮絮柔和的笑了笑,冲候公公福身行礼。
候公公却看都未看一眼,只是谄媚的笑着冲薛行渊道:“奴才愚钝,赐婚之事这才听说,如此看来,那这块匾就不是赐给将军府中的了,奴才打扰了。”
说着,候公公笑容化为冷眼,转身就要带着几个小太监离开。
薛行渊一怔,凝眉:“且慢!”
候公公停下,头也未回,语气冰冷:“将军还有何事?”
“我想请问,这块匾是赐给谁的?”
薛行渊猜测,总不可能是......林挽朝的吧?
不会是她,她一个合离过后的弃妇,哪里轮得到陛下亲赐?
“那就与将军无关了。”
李絮絮却在这时开口,她一副不卑不亢的神色:“候公公,将军用命博出来的荣耀,为何要赐给一个深宅之中毫无所出的妇人?”
候公公这下回头了,他想看看是谁说出的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薛行渊回过神来也慌了,李絮絮这番话,可是质疑圣恩,她又是罪臣之女,若是让陛下知道说不定就是杀头的大罪。
他一把拉开李絮絮,替她辩解:“公公恕罪,絮絮刚刚回京,规矩学的还不深,请别怪罪。”
李絮絮不解的看着薛行渊,一个大将军何必怕一个太监?
候公公这才看向李絮絮,宫人深居宫闱多年,不仅是照顾圣驾的太监,更是一人之下的宦官总管,头一次有一小女子敢对他口出狂言。
他记下了。
“将军言重了,既然规矩未学深,那老奴就提点两句。”
李絮絮抿唇看他,不知为何,她竟隐约感觉到这个老太监身上有股戾气。
“将军府的恩宠来之不易,但凡有机会,就应该牢牢抓住;至于主母,自当掌管中馈,为丈夫生儿育女,为府内繁盛添砖加瓦,可若是出一点错,那就不是你一人的过错了,你可明白?”
候公公的每一句话都敲进了李絮絮的心坎里,是啊,薛行渊用血换来的,为何要分润给别人?
她有些得意的想,自己的确该努力为薛行渊守住这份荣耀,为将军府的荣誉尽一分心力。
“民女谨记,多谢公公教诲。”李絮絮毕恭毕敬的行礼。
候公公脸色微变,也不知这小丫头是听不懂弦外之音,还是真的藏得住心思。
等候公公走远了,薛行渊急忙回来,担忧的望向李絮絮:“絮絮,你刚刚那般说话,是要害死你自己吗?”
李絮絮茫然,“我又没有做错,公公不是还提点我了吗?教我这些,不就代表认可我这主母嘛!”说到最后,李絮絮有些狡黠的笑了:“我才不惧!”
李絮絮扬起脖颈,不卑不亢。
薛行渊摇头失笑,他知道李絮絮这般也只是因为她心性素来单纯,自己不正是喜欢她这不畏强权的性子吗?
随即叹了口气:“罢了,你怎样我都依着你便是,你先休息吧,我去趟黄雀楼给你买糕点,你等我。”
“嗯,路上小心。”
看着薛行渊匆匆而去的背影,李絮絮有种异样的直觉。
她悄悄的跟了上去。
黄雀楼离得并不远,可薛行渊却往城东方向去了。
李絮絮自然知道,这是往林挽朝买的那个宅子去的路。
李絮絮咬了咬牙,她猜不透薛行渊为什么会在意这件事。
但转念一想,或许是怕林挽朝顶着将军夫人的名讳领了薛行渊军功换来的赏。
也是,如今自己才是要做将军正妻的人,不论是什么东西都应该是她李絮絮的。
跟了一路,果真快到林挽朝的宅子了。


“她既然心思单纯,那这个主母之位,定比我合适,还请将军恩准。”
薛行渊抬起冷眸,看向烛光处瘦弱到近乎要破碎的林挽朝,浮上的怒气还是被三年前的那一眼初见强行压了下去。
“你就这么容不得絮絮?”
“并非我容不下李姑娘,只是庆国从未有主母和正妻分开而立的规矩,怕传出去,也会有人对李姑娘的正妻之位多加诟病,我是为了将军。”
个鬼。
这李絮絮若真是心思单纯,又怎么会让有妻之人,去求一个正妻位?
竟然还冠冕堂皇的说让出主母之位,不过就是怕少了个能扶持薛府扶摇直上的便宜管家,更怕落一个薄情寡义、宠妾灭妻的名声罢了。
她林挽朝可以为了全家冤屈委曲求全三年,却唯独不能对一个罪臣之女委曲求全一时。
薛行渊以为她是在赌气,薄唇轻抿,冷眼相对。
“你若是自请下堂,便是无处可去的孤女,你还是要闹?”
“请将军成全。”
“林挽朝,我以前倒没发现,你是这么狭隘善妒!絮絮得知你的存在后,满心满眼都是愧疚,死活不愿意跟我回京都,你再瞧瞧你,哪有半分贤良模样!”
算下来,嫁进薛府三年,他们在这之前,说的话总共就没几句。
这算是,薛行渊第一次指责她。
“你走后,老夫人每日以泪洗面,是我始终相伴左右;你那傻弟弟整日惹祸,我便寸步不离跟着善后,你妹妹私塾读不进去,是我挑灯陪她夜读,才勉强混了个甲等。你说瞧瞧我,这三年,你可曾瞧过我?”
薛行渊些许是有些动容,避开她的视线:“当年你既请陛下赐婚想要嫁于我,就该想到这些。”
“那凭什么你又拿什么都没做过的李姑娘与我相提并论呢?”
一提到李絮絮,薛行渊神情便温柔下来:“絮絮自幼时起便被流放,这些年,她吃过不少苦,可她从不怨怼,心里都是仁义道德,众生平等,在漠北采药为生......你一个整日游离在宫闱之中的妇人何以与她相提并论?”
好一个仁义道德,众生平等啊。
原来薛行渊喜欢这一类的女子。
林挽朝还记得,幼时眼睛受伤,被薛行渊相救时,他说的可不是这句话。
他说人只要能活下去,就不该心慈手软。
如今,倒爱上了一个仁义道德的女子。
林挽朝拿起桌子上还没绣完的丝帕,抚摸过那些不熟练的针脚。
相传女子都会给新婚夫君绣下鸳鸯图相赠,她天性就不爱这些女工,眼睛也落下过余疾,可也是熬着学了一年之多,这一幅图,才算是绣完了。
“这是我为你绣的,如今看,是不需要了,不如转赠李姑娘,就当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薛行渊站了起来,拿过她手里的丝帕,看也没看就扔在了地上。
“絮絮是织造世家,不需你这蹩脚的玩意儿。”
说罢拂袖而去。
门外的丫鬟莲莲随后走了进来,顺带将地上残留的半截丝绢捡起来。
“夫人......”
“扔了吧。”
林挽朝疲惫的揉了揉眉头,坐下喝水,却觉得胸腔里堵得慌,连续呛咳两声,喉咙腥甜。
侧眸,静默的望看铜镜里憔悴消瘦的人影。
一袭素雅的浅黄烟罗衫裙,青丝高盘髻,插着一支白玉簪,清丽婉约,却难掩颓败之色。
这些年,为了薛府操心的太多,被折腾的身心俱疲,哪里像个十八岁的女子。
林挽朝扯唇轻笑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凉透的白水,冰凉刺骨。
莲莲双眼泛红,小声的劝慰道:“夫人,我去偷偷瞧过那位李姑娘,娇娇弱弱,吐气如兰,哪里像是在漠北受过苦的,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将军和她相处一年,这一年自然不会让她受苦。”
“夫人,我替你不值!”
“从今往后,不要再叫我夫人,就唤回小姐吧。”林挽朝淡声道:“我已经决定,与将军和离。”
莲莲震惊的捂住嘴巴:“夫人......小姐,你可是下定决心了?”
“嗯。”
“那,那咱们孤苦无依的,该何去何从?”
“莲莲,你也到了二八年华,我会在这之前替你寻一个好夫家里保你下辈子荣华富贵。我的事情,你别担心,我自有打算。”
莲莲是从相府带出来的陪嫁丫鬟,更是从小一起长大,哪怕她七岁上山,十五岁才下山回相府,莲莲也时常会写信探望她。
莲莲咬住唇,当即眼泪就往下冒:“我不要离开小姐,我要陪着小姐一起走!”
林挽朝微怔。
“小姐,您让奴婢抛弃你一个人,奴婢做不到......呜哇——”
莲莲越哭越凶,扑在林挽朝怀里,哭得悲戚。
“小姐,你就带上奴婢吧!”
林挽朝心底一颤,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哄孩子般摸着她的发顶:“好,我带你一起走。”
——
翌日,林挽朝就换上了一件纯白布裙,褪去绫罗绸布,更显得瘦弱。
她这么早来找老夫人,不是来请安的。
老夫人自然是知道自己儿子做了什么糊涂事,看见林挽朝,心里又是愧疚又是伤心。
林挽朝还没进门,她便迎了出来。
林挽朝恭敬福身,“婆母安好。”
“好好,快进屋。”
刚进屋,老夫人就摸到了林挽朝手里的信封,她心里疑惑,看了一眼,纸上写明了和离书三字。
“挽朝,”老夫人声音都有些轻颤,“你这是何意,是不是......是不是行渊逼你了?”
“不是。”林挽朝摇头,把和离书递过去:“是我自请合离。”
老夫人脸色微变:“你陪着薛府这些年,算是薛府的恩人,岂能因一个罪臣之女就休了你?”
林挽朝垂下眼睑,低声道:“他娶妻,我便该识趣些退出。”
“我还没同意他娶那个女人!”
“漠北王赐婚,即是带着陛下谕旨来的,便是再也无法转圜。”
话音刚落,一少女就跑了进来,一身碧绿色纱裙,发间斜插着金钗,肌肤胜雪,精致可人,
“嫂嫂,我听说哥哥要另娶正妻!”


林挽朝浅笑,看来就连整日不闻窗外事的薛玉荛都知晓了这件事。
她还带了一个身材圆润的小少年,一人手里拿着个糖人。
小少年一听这话,就急得原地跳:“我不要那个嫂子,我就要这个嫂子!”
老夫人着了急,一吵一闹只觉得头疼。
“玉荛啊,快带你弟弟出去玩。”
“我不我不,我不要那个嫂子!”
薛行文闹起来,连薛玉荛都拦不住,
只见林挽朝从袖扣里摸出几个糖递给薛行文,“阿文乖。”
一直以来,也只有林挽朝能哄得住薛行文。
薛玉荛与薛行文是双生子,薛行文幼时发过一场高烧,醒来后便有些五识不清,呆呆傻傻。
直到林挽朝嫁过来,才有听话的时候。
“阿文觉得是嫂子亲,还是姐姐亲呢?”
薛行文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然后乐道:“姐姐!就像玉荛跟我一般!”
“是啊,我不做你嫂子了,还可以做你的姐姐,是不是啊?”
“是哦,玉荛,你说是不是?”
薛玉荛怎么可能不懂这话里的意味,可为了安抚弟弟,还是点了点头。
老夫人坐了下来,沉声道:“玉荛,带着阿文去院子里玩,我同挽朝说几句话。”
等孩子都跑远了,林挽朝这才问道:“母亲有话请说。”
老夫人欲言又止,深思熟虑一番,半晌后才叹息道:“挽朝啊,你真要跟行渊和离?”
“嗯。”
“和离对你的闺誉也不利,你可要想清楚。”
“我若是不合离,大抵也料到了今后在将军府的日子。在相府出嫁之前,我便被父亲送往山中清修了许多年,本就是没规矩的性子,实在怕冲撞了将军。”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薛老夫人看出林挽朝是合离定了。
如果自己不同意,反而会适得其反,闹得最后一点婆媳之谊烟消云散。
“好,我答应你,但你既说要做阿文的姐姐,那便要说话算话,自今天起,你便是我的义女,即使离了薛府,也是想回就回。”
林挽朝柔和的笑,轻轻福身:“多谢母亲成全。”
——
薛行渊从宫里回来,便前去探望母亲。
顺便把和絮絮成亲之事同母亲商议一下。
今日在御书房皇帝听闻此事也是龙颜大悦,赏了黄金百两,要将军府风光大办这婚事。
“儿子给母亲请安!”
见他满面春风,老夫人却还是拉着脸,皱眉道:“你还记得我是你的母亲?婚姻之事媒妁之言,你离就敢背着我娶妻纳妾?”
薛行渊早有料到,跪下道:“孩儿也是刚刚回京,奔波数日,疏忽了。”
“哼。”老夫人笑了笑:“既然要做我薛府的主母,来府里一日一夜,也未见来向我请安,可真是半分规矩也没有。”
“絮絮在漠北自由惯了,眼里没有这些迂腐规矩,我这就派人去请——”薛行文忽然一怔,随即解释道:“絮絮不做主母,这主母之位依然是挽朝的。”
老夫人冷声斥责:“你糊涂!你根本不知道,挽朝是个宁为玉碎的人,她哪里容得下这样荒唐的关系?一大早,就把合离书送来了。”
薛行渊神色微僵,随后便恢复了冷静:“这合离书我未签字画押,不做数。”
“我早已替你签了。”
薛行渊皱眉:“母亲您......”
老夫人语气严肃,不容置喙:“而且我已经决定了,收挽朝为义女,从此以后,她便是你的妹妹,也算是报答她这些年和薛府风雨同舟的恩情。”
妹妹......
新婚妻子变成了妹妹,薛行渊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可......可林挽朝怎么会同意合离?”
她昨晚胡闹,难道不是了拿这件事做文章,逼的絮絮无法嫁过来?
庆国女子地位低下,若是被休,又孤苦无依,成了弃妇,在乱世中无疑是自寻死路。
薛行渊根本不信林挽朝一介眼光短浅的深门妇人会拿这件事做赌。
“母亲,这女人如今为了逼走絮絮竟想出如此恶毒手段,您可切勿信了她。”
“我与她朝夕相处三载,我为何信不得她?我们薛家乃武勋世族,你堂堂嫡子竟要娶一个罪臣的庶女,你不嫌丢脸,我还嫌臊呢!何况是挽朝,怎会甘心这样糊里糊涂的蹉跎一生!”
薛行渊沉下一口气,倒是没想到古板乖顺的林挽朝,会这么刚烈。
可最后,他也只是叹了口气,眼里尽是决然。
“我对她已仁至义尽,想来,本就有缘无分。”
——
林挽朝买了两匹快马,简单收拾了行李,带着莲莲,往驿站走去。
当年相府被灭后,贼人又放了一把大火,把林家烧了个干净。
回,是回不去了。
但林挽朝这些年攒了不少银钱,嫁妆也还有大半,第一步,就是购置一处院子。
这事儿莲莲去办了,按照林挽朝的意思,新宅子就买在已经成一堆灰烬的老相府旁。
如今老相府被改成了义庄,旁边的宅子都没人住,自然是嫌晦气,所以买来也没用多少银子。
“姑娘,接下来呢?”
“陪嫁的下人里,有愿意跟我们走的就带上。没有的,你就去去寻一些来,再为宅子里购置些物件。”
“好。”莲莲说着就要走,刚走了两步又跑了回来,坚定的看着林挽朝:“既然姑娘下定决心开始,那我一定会安心陪着姑娘开始!”
林挽朝摸了摸少女坚韧稚嫩的面庞,这是相府留给她最后的亲人了。
“银子不用省,能花的出去,我也有本事挣得回来。”
“明白了——那姑娘准备去哪?”莲莲见林挽朝换了一身锦衣,又拉来了马车,不由问道。
林挽朝目光落在外头的街景上,缓缓说道:“进宫,面圣。”
太监引着林挽朝往金印殿走,步子极快,一直到殿门口,方才停了下来。
“林姑娘稍等,待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多谢候公公。”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自从漠北三年来履战大胜,边疆太平了不少,这呈上来的也都是战功折。
一听求见的是林挽朝,皇帝当即便道:“不见。”


卫荆带着绘制好的棋路又回了山上的禁军处,裴淮止则躺在藤椅上,忽的想到了什么,侧眸看向默默收拾棋盘的林挽朝。
手中杯盏轻放,指尖划过杯沿。
“林姑娘。”
林挽朝闻声,回头对上裴淮止含笑的眸子。
他穿着一袭暗紫色锦衣,腰束玉带,墨发披肩,眉目疏朗,端得是俊冷谪仙的模样。
林挽朝牵唇一笑,“大人有事吩咐?”
“吃荔枝?”
林挽朝掀眸看向他身前小案上的荔枝,还被冰块覆着。
她收回眸子,款款起身走去。
裴淮止则也坐了起来,却只是始终瞧着林挽朝那双几乎豢人心神的眼眸。
“大人,听声音,你的人已经过了竹林阵,打起来了,你不过去瞧瞧吗?”
远远望去,黄烟的黄烟浓烈滚滚。
精通机关的山匪定留有地道,贸然闯入就成了请君入瓮、待宰羔羊。
这硫磺,便是用来在地道入口,堵住他们最后逃路的。
裴淮止不动声色的垂下眼,伸手,从桌案上取了一颗剥了皮的荔枝送进嘴里。
“打打杀杀的,太脏了。”
林挽朝一愣,她低头看自己的鞋尖,想起昨日被染脏的鞋子感叹道:“大人果然高洁。”
“多谢林姑娘夸奖。”
“那大人,昨日所言可还作数?”
“我从不食言。”
闻言,林挽朝面上冷静稳重,心下却是激动万分。
为父母满门血恨报仇,唯有入大理寺这一条路。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谢大人成全......”
“只是,”裴淮止又突然抬眸,凝视着林挽朝如玉面庞:“我何曾答应过你什么?”
林挽朝怔楞。
裴淮止又垂眸,语气淡漠:“我只是说,赏你一次机会,又没说你做成了,我会让你入大理寺。”
林挽朝:“........”
她咬牙,看着裴淮止,这厮是在耍她?
裴淮止则瞧着强压怒火的林挽朝,光阴焦灼缓慢。
片刻,他却忽然笑了,指节分明的食指轻轻抵在唇上,笑的声音发哑:“逗你玩的,放松点。”
林挽朝:“......”
传闻裴淮止有病,看来传闻没错,还真是病的不轻。
林挽朝沉着脸没说话,裴淮止笑着笑着就觉得有几分尴尬,轻咳几声,转移了话题,“这卫荆还没打完吗?”
刚说完,卫荆兴冲冲跑了回来。
“大人,打完了,那帮山匪被打的屁滚尿流,都是一群小毛贼,不过有个江湖老术士给他们当师爷弄了几个机关阵,一看我们打了过去纷纷逃窜。林姑娘猜的真没错,寨子里的地道四通八达,就想引我们下去,我们没上当,硫磺一熏全跑出来了!”
“是吗?”裴淮止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衫。
目光落在林挽朝身上一瞬,既而转身离开:“那便把消息传回去吧。”
林挽朝微微颔首,细肩微沉,低眸,声音极轻极淡:“成了。”
——
今日薛行渊进宫觐见,与皇帝商讨关于河西走廊一带流民镇压之事。
正说着,候公公便来报:“禀陛下,城西的匪患拿下了。”
“果真?”皇帝放下笔墨,又想到了什么,轻笑道:“那丫头,还真有两下子。”
薛行渊笑问:“可是坊间传闻陛下派去大理寺的那位女官?”
皇帝闻言,轻挑眉梢看向薛行渊,这人怕是还不知道,这位刚刚立下大功的女官,就是自己前几日刚合离的妻子。
“嗯,不错。”
“陛下真是慧眼识珠,能为官而且是刑官的女子,想来一定不凡。”
皇帝也没说话,就笑着点头。
候公公也跟着微挑眉,讪笑着摇了摇头。
薛行渊回了将军府,院里的人一个不见,却听见薛玉荛的声音。
寻着声音过去,瞧见正厅围了不少人。
母亲正位上座,神情严肃,眉目间有颇为不满。
堂中有个家丁被捆了手脚跪在地上。
薛行渊蹙眉走进去:“这是怎么回事?”
李絮絮刚义愤填膺的说完什么,瞧见薛行渊回来,连忙迎了上来:“阿渊!”
薛玉荛瞪大眼睛,跳过去一把推开了她,怒道:“还没有成亲呢!不许你跟我哥卿卿我我!”
薛行渊的官服还没来得及换掉,一回家就碰见这乱七八糟的事,不由有些心烦,一把拉过李絮絮护在身后。
“对你未来嫂嫂客气些!”
薛玉荛呆滞住了,片刻后,眼眶倏地红了,指着地上被绑住的:“这个狗奴才,教阿文去偷母亲房里的细软,被我发现了,正要交给官府,你带回来的这个女人倒好,拦着我,还顶撞母亲!”
薛行渊对着薛玉荛发完脾气后就有些后悔,照理说长兄如父,可这弟妹他自小就管的少,母亲三年前病重后,便是一直走林挽朝教养长大的。
薛行渊本就有愧,心中一软,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发:“好了,我来处理。”
薛玉荛本想直接跑开,不想搭理薛行渊,可又怕自己走了这薛家就没人能制得住李絮絮了,只能强撑着厌恶坐回去。
薛老夫人开了口:“家奴犯偷盗法,按大庆国律例理应押送官府,这是道理!”
李絮絮站了出来:“人无完人,这世上难道只考虑道理,不考虑情理?这家奴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偷走的东西也如数奉还,为何要苦苦相逼?”
“放肆!”
薛老夫人猛的拍响桌子,斥责道:“偷窃者必须杖责五十,这是铁律,如不遵守,岂非人人都敢冒犯主家尊威?”
李絮絮皱眉,不甘示弱的顶撞回去:“我只知道,家中主仆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家奴犯罪,主家更该担负责任才对!”
“好一张伶俐的嘴,我看你是仗着我儿喜欢,与我这老婆子作对!”薛老夫人厉声呵斥道。
“我没有!”
薛行渊夹在中间,横也不是竖也不是,一个不能说,一个舍不得说,只能握着李絮絮的手安抚她,让她少说几句。
偌大的将军府,二房三房都坐在一侧看着,丫鬟婆子也都等着主子一个处置结果。


二房老夫人夫君十几年前便战死边疆,膝下无子无女,一向疼惜薛玉荛,眼看这侄女受了委屈,哭的肩膀发颤,也就不像坐视不理。
她剥了个橘子,眼眸也未曾抬:“行渊,若是你军中有人有违军法,你该当如何?”
“自然依律处置!”
“哦,”二房老夫人点了点头,“从前挽朝主事时就常告诫下人,这依律处置,不仅仅是惩戒的违律者,更是要震慑有贼心的人。如果今天这个家奴轻易放过,那以后岂不是谁都敢进主家房里偷东西?这偷东西事小,可若是传到行渊你的军营之中,让底下的将士听闻你对律法松懈,会不会有人因此效仿,也不一定。”
“你这是本末倒置!”李絮絮辩解。
三房夫人一向怯懦,本是个搅浑水的主,可听了这话也没好脸色了:“这跟长辈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好了,一个奴才,往日也没见这么麻烦!”薛行渊这时开了口:“从宫里出来到现在,我连口热茶也没喝上,将军府是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了吗?”
薛行文关键时刻却开了口:“以前阿梨嫂嫂在的时候,永远都有好喝的茶!”
提到这个名字,一屋子的人顿时没了话,静悄悄的。
二房和三房看好戏一般对视一眼。
李絮絮瞧见无人说话,薛行渊也一副低头神思的模样,不由有些怨怼:“难道说这将军府没了林挽朝,连个倒茶的也没有?”
可这句话戳到了薛行文痛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确实是如此。
几个月前,府里的老管家告老还乡,一时又寻不到合适的人,这院儿里的大多琐事便由林挽朝操心。
她不在府里,今日又出了这样的事,下人一时慌张,竟然连茶也忘了泡。
薛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吩咐嬷嬷道:“去取壶好茶,再给将军备上些糕点。”
很快,茶水和点心摆上来,薛行渊也坐了下来,刚尝了尝味道,微微蹙了蹙眉,又喝了口茶水。
若不是他在军中,粗茶淡饭习惯了,这一口霉了的茶和干了的糕点根本咽不下去。
薛行渊也没胃口了,看着地上还跪着瑟瑟发抖的奴才,终于想了个既不得罪母亲,又圆了李絮絮善心的法子。
“找个人牙子来,带走发卖了去。”
薛老夫人脸色稍霁,李絮絮想再说什么,却瞧见薛行渊神色阴沉,只能也退一步。
回东院的路上,薛行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言不发,李絮絮更是生气。
“若我以后当了主母,我肯定把这府里管教的比曾经更好!”
薛行渊回过神来,思虑一番,还是开口:“絮絮,我知道你心善,可是管教下人还是要......”
“我懂,”不等薛行渊说完,李絮絮便打断道:“我只是觉得这世间众生平等,怎可因为一些金银钱财,就随意决定他人命运?”
薛行渊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觉得他现在就是像在战场上遇见了敌军,提刀砍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是一群绵羊。
李絮絮撇了撇嘴角,“算了,也只有一些心胸狭隘的小女子,愿意在后宅当什么主母大娘子,我得志向可不在那里。”
薛行渊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那絮絮的志向是哪里?”
李絮絮想了想,这事终归是要告诉薛行渊,如今孙侍郎也已经安排妥善,倒也不用当做秘密。
“我已拜托孙伯父帮我入刑部为女官!”
薛行渊笑容顿时僵住,脸色微变。
“絮絮,你难道不知夫妻二人不可同时在朝为官?”
“我知道啊!”李絮絮点了点头:“不过呢,我们不还是没有成亲吗?只是赐婚而已,且我也只是一个八品文书,不会影响你的仕途。”
听李絮絮说得信誓旦旦,薛行渊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听李絮絮继续道:“而且我听说陛下派往大理寺的女官,仅任一天就破了西城山匪患,这样的奇女子我也可以当!”
李絮絮越说眼睛越亮,可薛行渊止不住扶额叹气,实在不忍心戳破李絮絮的天真心思:“絮絮,你刚回京都,这府里的规矩都没学全,又如何学朝廷的规矩?做官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是女官!”
“可是我若不入朝,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挽朝入朝,我才不要屈居于她之下!”
“林挽朝的性子自然是入不了朝,你又何必与她做比较?况且你今日对家法都是不顾,那刑部乃是朝廷六部之首,掌管刑罚律例,你又如何去遵循这其中的道理?”
“你是觉得,我还不如林挽朝?”
李絮絮微微昂首,神情骄傲:“你自己也看到了,你们家人是如何待我,若是自己不闯出个名堂来,今后要如何在将军府立足?”
“絮絮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必再多说,我累了,去歇息了。”
李絮絮头也未回的回了屋子。
薛行渊深深叹了口气。
从前在漠北,李絮絮也是如此不卑不亢,那时觉得十分可爱,可现在薛行渊却觉得苦恼。
母亲身体又好,玉荛年纪还小,原本想着林挽朝走了也无碍,絮絮也能将将军府料理好,可如今她竟要入朝为官,那这将军府到时又该交给谁管?
薛行渊忽然想到了林挽朝,虽说身为挂帅将军,不可能向女子服软,更何况还是合离弃妇——可为今之计,也只有想办法把她哄回来。
薛行渊心里明了,林挽朝对自己是有情的,三年前的那次初见......她不可能那么容易放下。
她脸也毁了,除了自己,她往后怎么可能再嫁出去?
自己堂堂北庆正四品镇边将军,连着两次上门接她,她应该会很高兴。
想到这里,薛行渊又不那么烦闷了。
——
“什么?他又来了?”莲莲皱眉,握紧了手里的茶盘,看向自家小姐。
林挽朝合上话本子,玉手轻摆,“让老王拦住了。”
“你以为一个管家就能拦得住本将军?”
檐下掠过一阵风,镂空槅木窗外人影渐近。
薛行渊如今是将军,一身玄色蟒纹大麾,剑眉低沉,薄唇因怒气轻抿。
好看还是极好看的,就是这心思太无耻,林挽朝只觉得厌烦,
直到薛行渊看向林挽朝,眸中的怒气却在一刹那间像泄了气一般消散。
堂中,林挽朝半倚半靠在贵妃椅上,着了件朱红色的袭朱红色的绡裙,裙摆轻散。
如玉面庞上一双摄人心魂的眸子,几近澄澈却炫目,美的夺目而不可忽视。
离开将军府时,林挽朝不过十五岁,那时眸子便美的好似会说话。
只是薛行渊只见过两面便就去了漠北。
再归来,只见到了她被烧毁的脸。
当时薛行渊还曾在心里遗憾,曾经在边疆曾无数次挂念过那双眼眸。
如今已十八岁的林挽朝,那副面容与曾经过犹不及,眼尾像生了倒钩一般勾人。
薛行渊嗓音涩然:“你......你没毁容?”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