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攸宁萧珩的女频言情小说《夺凤位,废养子,贵妃娘娘扶摇直上顾攸宁萧珩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顾攸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关雎宫后殿。“二皇子,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去内侍省找人打听过了,并没有一个叫小庆子的内侍。”一内侍放下食盒,趁着无人时对萧云安小声说道。“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没打探清楚?”萧云安皱着眉不满道。“二皇子小声些。”这内侍鬼鬼祟祟地往殿门口看了几眼。萧云安见着又是一阵烦闷,拜何充媛的细心管教,让他如今做点事都要偷偷摸摸的。“其实如奴才们这些小内侍,进了宫后都是由着主子赐名,今儿在这宫里叫小庆子,明儿去了那宫里便是小福子,不过是主子一句话的事。”“二皇子想要找人,最好是寻些别的特点,比如说样貌之类的,奴才也好按图索骥。”内侍的话听着确实有理,但萧云安想不出小庆子在外貌上有什么特点,只记得模样清秀,但宫里模样清秀的内侍随便一抓就是一把。“行了,本皇...
《夺凤位,废养子,贵妃娘娘扶摇直上顾攸宁萧珩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关雎宫后殿。
“二皇子,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去内侍省找人打听过了,并没有一个叫小庆子的内侍。”
一内侍放下食盒,趁着无人时对萧云安小声说道。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没打探清楚?”
萧云安皱着眉不满道。
“二皇子小声些。”
这内侍鬼鬼祟祟地往殿门口看了几眼。
萧云安见着又是一阵烦闷,拜何充媛的细心管教,让他如今做点事都要偷偷摸摸的。
“其实如奴才们这些小内侍,进了宫后都是由着主子赐名,今儿在这宫里叫小庆子,明儿去了那宫里便是小福子,不过是主子一句话的事。”
“二皇子想要找人,最好是寻些别的特点,比如说样貌之类的,奴才也好按图索骥。”
内侍的话听着确实有理,但萧云安想不出小庆子在外貌上有什么特点,只记得模样清秀,但宫里模样清秀的内侍随便一抓就是一把。
“行了,本皇子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萧云安又是一阵烦心,难不成他要再等两年才能找到人。
他如今被拘在关雎宫里,什么都做不了,连想亲近母后都做不到,他实在太需要一份助力了。
若不然,萧云安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你怎么还没走。”
萧云安回过神时却发现那内侍还没走。
“二皇子,这……”
“赏你的,拿着。”
萧云安看着内侍眼底的贪婪,扔了一颗金瓜子出去。
“奴才谢二皇子赏,二皇子日后若有事只管吩咐奴才。”
看着那内侍欢天喜地地出去,萧云安冲着前殿方向冷嗤了一声。
何充媛不让宫人亲近自己,可惜自己却是个吝啬没本事的,既不能如母后那般将宫人的心收服,对宫人的赏赐又少,自己只要赏赐些银钱,多的是人为自己办事。
萧云安嗤笑过后,便又回到桌前,将何充媛命抄的佛经扔在一边,提笔在纸上画起观音像来。
这是给太后的寿辰礼,他如今年纪太小,手上无力,得日夜赶进度才是。
……
袁采是第三日将消息传回长春宫的。
“微臣已经将那小郎君救下,如今安置在微臣府上,那日幸亏微臣去得及时,不然内侍省的人就要将人带走了。”
袁采躬身在榻前禀道。
“好生照顾这小郎君,日后自有我们的好处。”
顾攸宁听到袁采将人救下,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等人进宫了,她也有法子将人要在自己身边,甚至让他感恩戴德,但那孩子终究不是个全乎人了。
不过如何不着痕迹地透露到内侍省那边,她还需要细想一番。
而且此事她也不放心让袁采去做,还是等父亲从登州回来。
算算日子,登州的事也该处理完了,这次的事若办得好,父亲至少能官生两级。
况且这次的事并不依靠温家助力,嫡母在父亲心里的地位定会不如从前,而娘亲在顾府的日子也会更好过。
顾攸宁料想得没错,这日,萧珩就一脸高兴地来了。
“宁儿快起。”
顾攸宁刚要福身请安,就被帝王扶起,揽着往殿内走去。
“你父亲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看到身旁女子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萧珩这才想起女子不比那些世家女,对朝堂上的消息并不灵通。
因此他将登州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登州刺史竟敢私开铁矿,强使境内百姓去矿场劳作,难怪登州盗匪林立,连大雍来使都敢扣留,若不是你父亲在其中出谋划策,那些盗匪也不敢轻易放人。”
萧珩想到此处不禁又大赞了几句顾远山,如果大雍来使在登州出事,那大昭在大雍面前颜面扫地不说,两国之间怕也会生龃龉,甚至造成边境不稳。
那时他就不得不加恩兵权在手的郑家,朝堂上刚被弹压下去的世家势力只会比前面更猖狂。
“父亲再厉害,那也是听皇上的吩咐行事,那些明明都是皇上的功劳。”
顾攸宁却没有如别的宫妃听见家人立功那般高兴,倒是微嘟着嘴,似乎有些不乐。
“朕知道你之前在顾府过的委屈,不过……总之,此事与你是有益的。”
萧珩本来还想解释一番顾远山在朝事上得力对女子的好处,但他想着女子性子本就单纯,朝堂上这些事怕是连想都没去想过,便只含糊着说了一句。
他又想起不久前在御花园听见的“皇上最厉害”,被自己在乎的女子全心信任倚靠,饶是作为帝王的他,心中亦是涌起一阵热意。
“七日后太后寿辰,朕会以你父亲此行有功召顾府众人赴宴。”
得女子这般信任,萧珩自然想着要为女子做些事。
但顾攸宁却是微垂下头,明眸也暗了下去:“还是不了。”
“为何……”
萧珩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是想借此让宁儿能与自己家人见面,但他很快又想起女子的生母只是姨娘,上次召人入宫相见还行,但母后的寿辰宴,官员带的家眷,只能是正室夫人。
“上回嫔妾与家人见面已是让皇上和皇后为难,嫔妾有娘亲亲手做的香囊带在身上,已经足够。”
顾攸宁轻轻说道。
但越是如此,帝王心里就越是愧疚,尤其上回他还为此事斥责过女子。
萧珩沉吟片刻,握着女子的手捏了捏:“朕让人去顾府传道口谕,升你娘亲为平妻,如此,日后你们相见也容易些。”
“皇上,万万不可!”
顾攸宁失声叫道。
“皇上会被那些朝臣议论的,还有后宫里的人……”
看着女子抓着自己的袖口,面上带着不同寻常的急切和担忧,萧珩最后的那点迟疑也消失了。
“只是一道口谕,并非明旨,不妨碍,何况那日你被方采女所害差点没了性命,皇后就提过要抬你的位份,朕以于制不合驳了。”
萧珩看女子脸上并无半分不满,眼里温柔更甚:“这次加恩于你生母,也是理所应当。”
“只要皇上不会为难,嫔妾自然是高兴的。”
顾攸宁伸手回抱住皇帝的腰。
兴冲冲地说完这句,顾远山又让侍女将管家唤来,冷声吩咐道:“你去夫人那里一趟,就说是我的意思,前儿宫里赏赐的东西,送三成到蓝姨娘这里。”
“老爷,这不合……”
“府里的事,我的话就是规矩。”
蓝姨娘正要蹙眉推却就被顾远山揽入怀里。
不过顾远山很快就将人放开了:“我今日还有事,改日再过来看你,若是夫人再轻待为难你,尽管让侍女告诉朱越,我自会为你做主。”
目送着顾远山出了院子,蓝姨娘才收起温柔不舍的目光,施施然回了屋子。
另一面的春晖堂里,温氏听完管家传的话后,面色却是阴沉得可怕。
“母亲,凭什么?您才是父亲的正妻,蓝姨娘不过一低贱妾室,抬了贵妾已是抬举,还想用宫里的赏赐,她也配。”
“女儿这就带人过去教训她一顿。”
顾攸心说着就要起身出去。
“站住,就你这沉不住气的样子还想做皇妃。”
温氏冷着脸斥道。
“明日你外祖母请的教养嬷嬷就要到了,你好好跟着学规矩,不许去找沁芳阁的麻烦。”
“那母亲就这般忍了?”
顾攸心撅着嘴道。
“急什么?等你进了宫,将那小贱人踩在脚下,多少的气出不得。”
“现在最重要的,是说服顾攸宁让你进宫陪伴,在这之前,万事都可按下。”
“温家那边,母亲会再去走动,只要将温家在后宫的势力握在手中,你要对付毫无所依的顾攸宁,自能手到擒来。”
顾温氏眼底满是算计,温美人并不受帝宠,又伤了身子,皇嗣无望,温家自然会想着送其他女儿入宫。
可如今,温家主枝的姑娘都有了婚配,旁枝那几个,不是年龄尚幼,就是姿色平平,就是进了宫也不能得宠。
她的心儿,虽然性子急些,但容色与顾攸宁也差不了多少,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要再稍加调教一番,定然能抓住圣心。
……
长春宫内,顾攸宁不知嫡母打的如意算盘。
她让宫女服侍自己去了钗环,将一头如云的青丝放下来,又换上了一件玉色的对襟长裙,斜斜地靠在榻上的金丝软枕上,上面盖了雪白柔软的羊毛毯子。
在琉璃灯下,尤为妩媚婉转,但等那明眸抬起时,又是一片清澈单纯。
进了寝殿的帝王就瞧见这么一副清艳的美人图。
直到那光被遮住,顾攸宁才抬起头,忙扔了书。
“行了,免礼。”
帝王眼疾手快地接过差点掉落在地的书,看了一眼封面,便轻轻敲了下顾攸宁的头:“圣贤书你也敢这般轻慢。”
“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嫔妾本来就不爱这些,要不是怕峥儿问时露陷,嫔妾哪里看得进这些。”
帝王不让她行礼,她干脆又躺了回去。
“峥儿那边你还是别教了,朕怕你误了他。”
萧珩当然知道女子的水平,女子刚入东宫的时候,几乎什么都不会,很多东西都是他亲手教导的。
这读书写字更是。
“那皇上教?嫔妾可不想被峥儿瞧不起。”
顾攸宁拽着帝王的袖口高兴地直起身子。
帝王犹豫了片刻,便应下了:“好,峥儿聪慧,也不能被你这母妃耽误。”
长子明年就要进明学堂,这三两个月他抽空多来长春宫几趟就是。
帝王说完从袖口取出一支金簪:“成日迷糊地连自己的东西掉了都不知。”
“这簪子怎么在皇上那里?”
顾攸宁奇怪道。
“自然是今日你去找朕的时候落下的。”
“皇上还训嫔妾呢,要不是那时……”
顾攸宁似突然想起什么,话说到一半突然又闭了口。
帝王的眸光却是温沉下来:“是朕的错,是朕该谢宁儿帮朕疏散心情。”
白日里,帝王与顾攸宁气闹了一通,觉得心口这两日积攒的郁气散了不少,连后来崔郑两家在御前针锋相对,他竟也能闲闲看着。
不管是歪打正着还是有心为之,帝王在乾明宫想起这女子,嘴角都能不自觉地上扬。
等处理完政事,起身时见到龙椅旁掉落的簪子,便顺理成章地吩咐摆驾长春宫。
“皇上是不是又要赏赐嫔妾一些金元宝。”
宫里上下打点都需要银钱,要人给自己卖力更需要银钱,顾攸宁如今唯一的财路,就是帝王。
当然,这财路维系好了,又安全又可靠。
“金元宝哪里够,宁儿上次不是说久旱逢甘霖吗?朕今夜就是你的甘霖。”
萧珩大笑着将人抱起,大步往床边走去。
顾攸宁自然无不可,这事,享受的又不只是帝王。
而且,她已经有避子香,不必担心横生意外。
如此,心里少了顾忌,她今日就更闹得开了,甚至还和帝王玩了一回龙凤颠倒。
不过兴许是女子的身子终究不如男子,或是帝王憋得太慌,顾攸宁这次到后边是真的昏睡了过去。
而餍足的帝王揽着怀里娇面如霞的女子,嘴角微微弯起。
……
“主子,该起了。”
顾攸宁是被檀音叫醒的。
锦帐被拉开,檀音忙上前将人扶起。
服侍自己主子更衣时,檀音看着主子身上形状不一的痕迹,未经过情事的她看得眼都红了,不禁轻声埋怨道:“皇上真是越发不怜惜主子了,这得多疼,还有这脖子上也有一点,若是请安时被人瞧见,多不好。”
虽然前几次侍寝,第二日顾攸宁身上也会有不少痕迹,但这次尤为严重。
“好檀音,我没事。”
顾攸宁想起昨日好像是她先引着帝王失控,难得脸上滑过一丝囧意,不过睡都睡了,她昨日也没吃亏:“用粉稍稍厚敷一下就成。”
“怎么这时才叫醒我?”
顾攸宁看到捧着铜盆进来的彩鸳,语气里带了三分责怪。
不过这话等于是帮着顾攸宁一道踩陆才人,于是她对着陈雨霏嫣然一笑:“原来如此,多谢陈妹妹解惑。”
陈雨霏面上一滞。
谁要给她解惑了,她只是看不惯陆才人的卑鄙作为,皇上来后宫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僧多粥少,她们一月能有一次侍寝就算不错了,这陆才人竟然还想再弄个卑贱的宫女来争宠。
不只陈雨霏,殿内坐着的宫妃看向陆才人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人丑也就算了,这给大家添堵是怎么回事!
被众人用异样不耻的目光盯着的陆才人几乎将手里的帕子揉碎,她的容貌只能算得上中上,又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眼看着这半年里皇上都想不起她,自然心慌。
这才想出这出用宫女邀宠的法子。
“陈才人,御前的事岂容你胡乱言语,损了皇上德誉,你可担得起?”
但这时,上首却传来一声严厉的冷斥。
“皇后娘娘素日宽容太过,倒是纵得你们连规矩都没了。”
郑贵妃往凤座上瞥了一眼,轻蔑之意明显。
“贵妃说的是,陈才人,涉及圣上之事,日后要少言。”
“是。”
陈雨霏不情不愿地起身福了福。
“不过陆才人昨日行事确实冒撞了些,这些日子就在自己宫里抄写宫规百遍静静心。”
凤座上的皇后却是话音一转,略显严厉地看向脸色刚转好一点的陆才人。
说完这句,皇后又将目光挪回:“贵妃出自郑国公府,最知规矩礼仪,陆才人一向又与你亲近,平日里她的规矩还要贵妃多费些心。”
“娘娘若是不得空,臣妾身为妃嫔之首,自然愿意为您分忧。”
郑贵妃拨弄着自己的金镶宝石护甲,连头也没有抬。
“嫔妾谨遵皇后,贵妃教诲。”
陆才人紫胀着脸起身,对着皇后和郑贵妃各福了一礼。
后边她倒像是吃足了教训,眼神没再往顾攸宁身上去,连后来宫妃们一同说笑时也只低着头。
请安散后,顾攸宁刚出殿门,身后就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
“顾姐姐。”
顾攸宁听到这个柔弱得仿佛能随时哭出来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走吧。”
她一直怀疑那藕粉桂花糕是林御女有心为之,自是不屑给人好脸,听若未闻地扶着檀音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林御女看着顾攸宁的背影在后面咬了唇。
“一天到晚做这副惨样给谁看呢,看着就晦气。”
刚从里头出来的温美人看到,冷嘲了一句。
“温姐姐,我……”
“谁是你姐姐?我母亲就生了我一个。”
温美人没好气地说过这句自顾自走了。
“主子……”
珊瑚一脸怜惜地扶着人。
“顾姐姐还没走远,我们快追上去,这误会总要说开了才好。”
林御女摇摇头,示意宫女不必安慰,而后又惨淡地一笑。
珊瑚看着更心疼了,这么善良柔弱的主子怎么就没人心疼呢。
连皇上,也因着顾婕妤对主子不喜,连过来看一眼主子都不肯。
前边的顾攸宁真是没想到,自己都表现得这么冷淡了,林御女竟还会追上来。
“顾姐姐……”
“顾婕妤也在此处赏花吗?”
林御女期期艾艾的解释还没开始,就被后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贵妃……贵妃娘娘。”
顾攸宁还未及转身,旁边的林御女已经面色雪白。
“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顾攸宁借着福身行礼,不经意地往郑贵妃身后看了一眼,那华贵的仪仗就停在不远处的亭子旁。
“都起来吧。”
“谢娘娘。”
林御女见贵妃没有为难,脸色好了些许。
顾攸宁却知没这么简单。
郑贵妃何等高傲金贵的人,特意从轿子上下来,怎么可能只与她打个招呼。
何况身边还跟着一个恨不得吃了她的陆才人。
“怎么?林御女这是被人为难了?”
陆才人一开口便是不善。
“没……没有,我只是与顾姐姐……”
顾攸宁心里白了眼,这林御女解释也就算了,还偷偷摸摸地往自己脸上觑上一眼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故意,那便是脑子有问题了。
“你不必害怕,有贵妃娘娘在,就算是某些猖狂得意人,也不敢在娘娘面前造次。”
陆才人往顾攸宁身上斜了一眼。
“不是,顾姐姐她没有……”
林御女急得要哭出来。
“又胡说什么呢?方才皇后娘娘的教导可是又忘了?”
郑贵妃冷声斥道,但却是对着身旁的陆才人。
“是嫔妾失言,贵妃娘娘恕罪。”
陆才人忙福身请罪。
“顾婕妤入宫以来,本宫还未与你好好说话,正好这边的月季开得正好,顾婕妤可愿陪本宫赏玩一番。”
“陪娘娘赏花,是嫔妾的荣幸。”
顾攸宁爽快地应了。
她不想过去怕也不行。
林御女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几人走上亭子,顾攸宁还没坐下,郑贵妃的幺蛾子就忍不住出来了,只见她抬手扶了一把头上的点翠鸾鸟衔珠步摇,曼声道:“本宫许久未簪花了,这下边的月季倒是开得不错,顾婕妤可愿为本宫摘一朵来。”
“娘娘雍容华贵,寻常的花怕是没资格上头,嫔妾瞧着中间那支,既是一枝独秀,又开得正好,勉强配得娘娘。”
顾攸宁目光往下看去,陆才人指的那朵月季在花圃中间,若想摘取,必须横穿过哪些有刺的枝条,定会弄得她满身狼狈。
“顾婕妤是不想为娘娘摘花吗?”
陆才人见顾攸宁没有下去的意思,挑着眉逼问道。
“回贵妃娘娘,嫔妾手笨,这花又娇贵,况且方才陆才人也说了,这朵月季一枝独秀,若是被嫔妾不小心毁坏了,岂不是坏了娘娘的兴致和好兆头。”
顾攸宁握住了檀音的手,示意她不要出言。
“你不就是看不上为贵妃娘娘做事,别以为皇上宠了你几日就能不知天高地厚,若是轻慢了贵妃娘娘,皇上也不会饶过你。”
陆才人冷笑道,她堂堂世家女都在凤仪殿内受辱,定要让顾攸宁也得个没脸。
“不会……我姨娘她不会死,嫡母答应过我的,只要我乖乖在宫里听嫡姐的话,她就会好好待我姨娘和妹妹,不会的,不会的……”
郑宝林哭着摇头,但她的话到后边,连自己都似不信。
“你嫡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宝林应该比我清楚。”
这句等于说出了郑宝林内心不敢细想之处,她软着身子倒下了。
“我也是庶女,知道庶女在家中生存不易,但人最忌的,就是掩耳盗铃,将希望寄托在禽兽之人根本没有的善心上。”
顾攸宁这次没有去扶地上的人,而是居高临下地叹息了一声。
“你姨娘虽然已不在,但你妹妹还在郑府,你还有盲羊补牢的机会。”
妹妹二字如同绝望之际,上天为她指引的路。
方才还心灰欲死的人眼神里闪过亮光,自己扶着假山石站了起来,扶着宫女的手,对着顾攸宁郑重地福身行礼:“多谢婕妤告知此事,嫔妾定谨记您的恩德。”
郑宝林没有怀疑顾攸宁的话,这样的谎言只要一查就能破,实在无须费这力气。
她也知道这位顾婕妤告诉自己这些,目的并不单纯,但若没有这句提醒,怕是等她的妹妹都被嫡母随意婚配,被磋磨至死,她都还在宫里对嫡姐唯命是从。
“不必谢我,帮你,有几分感同身受的原因,更多的,是我的私心。”
“行善事,论迹不论心,嫔妾不能离开太久,先回去了。”
郑宝林面上明显松了一口气,显然顾攸宁的坦诚很好地安抚住了她。
“主子是想要郑宝林帮着您对付贵妃?”
从假山里出来,檀音轻问道。
“不,她是帮她自己。”
顾攸宁摇头。
“也是,主子今日不过提醒了郑宝林几句,日后她要做什么都与主子无关。”
檀音也回过味来。
“皇上万安。”
主仆两个刚出了御花园西门,竟见到了明黄的帝王銮驾。
“近前。”
銮驾上的帝王面沉如水,似乎有些不高兴。
顾攸宁低着头往銮驾边走,心里有些疑惑。
难道帝王知道了方才的事。
不对,就算帝王方才在御花园,也不可能听到她和郑宝林的话。
进出假山时,她和檀应都四面张望过,周围连宫人都没有。
“方才去哪里了?”
一道冷声询问从銮驾中传出。
“嫔妾今日带着峥儿出来逛御花园,峥儿觉得有些冷,嫔妾就让人先将他送回宫,自己在假山旁坐了一会儿,看了会儿湖里的锦鲤。”
“这御花园的锦鲤,比行宫里的肥多了,不知道味道如何?”
因着心中的疑虑,顾攸宁回答的依旧是九分真,一分假,还带了往日的天真。
“没出息,朕缺你吃喝了。”
“那锦鲤本就不是用来吃的。”
帝王在銮驾上轻哼了一声,嘴角不自居地弯了一下。
但马上又想起自己方才见长春宫的人带着峥儿出来,没见到女子,怕人出事,担心地让人去御花园找,这人倒是兴致勃勃地观看锦鲤,帝王的嘴角又垂落下来。
起身下了銮驾,正要好生斥责几句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道柔媚惊喜的声音:“皇上?嫔妾见过皇上。”
顾攸宁抬头看去,銮驾后的女子身着一身胭脂红宫装,一双媚人入骨的眸子正凝在帝王身上。
“免礼。”
帝王抬手。
“皇上,嫔妾许久不见您了,心里可是想得慌。”
卢美人拉住帝王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柔弱无骨地靠了上去,还将帝王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皇上,您看它多想你。”
这卢美人果真是个尤物,难怪是后宫侍寝最多的嫔妃。
若她是个男子,定然也喜欢这等艳福。
顾攸宁暗想。
“好了,朕今日去柔福宫。”
帝王见旁边的女子眼里毫无醋妒嫉恨,竟然还饶有兴趣地欣赏起来,本来到口的“成何体统”就换成了这句。
“嫔妾先告退了。”
顾攸宁察觉到帝王不善的眼神,知道自己该走了。
“主子不必吃心,这卢美人虽出自四大世家,但平素行止放荡,宫妃们多看不上。”
回长春宫的路上,檀音见自家主子有些沉默,便开口宽慰道。
“我不在意这个,宫里女人这么多,要个个吃心起来岂不是为难自己,我只是觉得这卢美人举止间确实不大像世家贵女。”
顾攸宁总觉得这卢美人身上有股风尘味,那举手投足间的味道,很像前世萧云安从青楼带进宫的女子。
不过她也只是奇怪了一时,兴许卢家为了让女儿得帝宠,特意找人训练了也未可知。
回到长春宫,小宫女禾儿就面色急切地跑了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
檀音问道。
禾儿却是往左右看了一眼。
“进殿说。”
顾攸宁道。
进得殿内,禾儿先给顾攸宁行了礼,起身后才道:“是檀音姐姐前些日子让奴婢找的宫女有下落了,那宫女名叫玉莲,被曹公公使人打了五十板子后送去了掖庭。”
“她是触怒了皇上的罪奴,如今在掖庭也没人照料,病得只剩下半条命,若是再不医治,恐怕命不久矣。”
禾儿之所以这么着急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想主子让她探问这宫女的事定是有用处。
“那玉莲已经心存死志,只是哀求奴婢救救她的弟弟,说陆才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她已经病得糊涂,奴婢也只是胡乱应了。”
禾儿继续道。
“你做得很好,先退下吧。”
“这是给你的赏赐。”
檀音将一个金锭子塞到禾儿手里。
“不必推却,你家里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
见禾儿一脸惶恐地要跪下推辞,顾攸宁温声道。
“是,奴婢谢主子大恩。”
禾儿这般尽力办事的确是为了在主子面前露个脸,日后好立功,但主子竟直接厚赏了她。
有了这金锭,她爹就能抓些好药治病,不必一副药熬三顿吃。
这样好的主子,她愿意一辈子效忠,哪怕要她的命。
禾儿一脸感激地退出了大殿。
“让袁采走一趟掖庭,将那宫女的命保下来。”
“另外,明日请尚功局的蓝司珍过来,就说我要打几件首饰。”
登州的事这时还无人所知,但重回一世的顾攸宁却很是清楚。
顾攸宁一路思索着回宫。
“微臣见过顾婕妤。”
进得殿内,袁采不知已在里边等候了多少时间。
“劳袁御医久等。”
顾攸宁在上首坐下,抬手道。
“不敢,婕妤要的东西微臣已经准备好了。”
袁采双手奉上一个瓷瓶。
顾攸宁示意檀音接过,里面是两颗珍珠大小的香药丸,不过香味很淡,不凑到鼻尖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这药三年之内对婕妤的身子基本无害,只要停药后精心调理三两月,依旧能怀上皇嗣,但若是超过了三年,终究会对婕妤的身子造成伤害。”
“微臣才疏学浅,请婕妤恕罪。”
袁采小心翼翼地躬身道。
“能有三年已经很不错了,袁御医辛苦了。”
三年,足够她让郑贵妃付出代价。
“袁御医且看看,这香囊里的香与这药丸可有冲撞。”
顾攸宁解下腰间的香囊,递了出去。
袁采恭敬接过,仔细辨别了一番,双手递回:“无碍,有这香的遮掩,婕妤更可无虞了。”
“檀音。”
顾攸宁接过香囊,朝旁边看了一眼,很快檀音就转身出去了,
片刻后,檀音捧着两匹锦缎进来,送到袁采面前。
袁采忙躬身谢恩。
“这雪缎颜色虽素,但给刚出生的孩子做衣裳是最好的,柔软又服帖。”
顾攸宁温和道。
袁采捧锦缎的手却是一抖。
孩子?他家中夫人和通房都未产育,只有被他悄悄养在外边的表妹锦儿,上月为自己生了个儿子。
表妹家中遭难,只能来京投靠自己,为防夫人多心,他将人安置在另一处小院子。
但锦儿和他,本就是青梅竹马,他一时醉酒,两人便有了肌肤之亲。
但这事,应该无人知晓,顾婕妤怎么会知道?方才那话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但当袁采抬头触到那道颇有深意的目光,他知道,上头这位不是随口说的。
“微臣替小儿谢过婕妤恩典。”
既然已被知晓,袁采自然不会再拿话搪塞,空惹主子不悦。
“不必多礼。”
其实顾攸宁并不知道袁采在外边养了外室,只是顾府派去跟踪的人说起袁采有一次出宫,在小摊上买了一个拨浪鼓,但袁采家中并没有孩子。
她只是在言语神态上炸他一炸。
“袁御医若无他事便先下去忙吧。”
顾攸宁看着下边额上冷汗涔涔的人。
“是……微臣想起还有一事,近两日,承安宫的宫人往太医院取了好几次药材,说是为贵妃娘娘调养身子,但好几味药对贵妃的心疾并无用处。”
经过方才的事,袁采越发不敢轻怠长春宫这位主子,便说了自己这几日在太医院里发现的事。
这事看着并不紧要,那些药也不能害人,但毕竟与贵妃相关,兴许有用。
承安宫?药?
顾攸宁轻轻皱了下眉又马上松开:“贵妃娘娘身子金贵,若那宫人再来取药,你暗里帮助一下,别让其他人发现。”
“是。”
袁采有些疑惑,不过这事并不难办。
何况那宫女要的都是寻常药材,出不了什么事。
“主子,承安宫那边……”
袁采走后,檀音若有所思地小声道。
“大约是郑宝林的意思。”
顾攸宁虽不知她收集药材的意图,但不外乎是想为她的姨娘报仇,给郑贵妃找事,她当然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给我系上吧。”
顾攸宁将几上已经放了避子丸的香囊递给檀音。
“这是主子特意从蓝姨娘那边要来的,平日里最是珍视,怎么……”
檀音欲言又止。
“连你都知道我十分珍视从娘亲处要来的香囊,旁人又怎么会相信我会在里头放避子药害人。”
顾攸宁眸光微沉。
“害人,主子是怕……”
檀音有些明悟。
“以防万一罢了,在宫里,谁都无法算到最后一步,但能多算一步就比别人多了先机。”
这里面的避子药是给她自己用的,但万一有人发现,谁又会相信她一个宫妃竟然不要皇嗣。
“将这封信送去姨母处,请她立刻着人送去顾府。”
袁采走后,顾攸宁来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一页纸,递给檀音。
“奴婢遵命。”
……
顾府。
“姨娘,老爷从前院过来了。”
沁芳阁里,一个刚留头的丫鬟急急跑了进来。
“拿去吧。”
蓝姨娘身边的侍女将半串铜钱塞到小丫鬟手里。
“谢姨娘赏。”
小丫鬟欢喜地退下了。
约莫半刻钟后,蓝姨娘给了身边的侍女一个眼色。
“夫人这次也太过分了,那从宫里二姑娘处得来的赏赐,别的院子都能得到一两件,偏偏漏下了姨娘。”
“不许胡说。”
蓝姨娘转头轻斥了侍女一声。
“奴婢知道姨娘不在乎这些珠宝绫罗,但若能得个物件,也能留个念想,下次见二姑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不许再说这些话了,夫人是二姑娘的嫡母,正经母亲,那些赏赐本就该由她处置。”
蓝姨娘瞥见门外的那双皂靴微动,轻轻叹息了一声:“只要二姑娘在宫里好好的,我就……”
“老爷,妾身给老爷请安。”
见到门外进来的人,蓝姨娘忙惊慌地起身行礼。
“快起来。”
很快,蓝姨娘放在身前的手就被握住了。
“夫人又给你委屈受了?”
将人拉到床上坐下,顾远山柔声问道。
“没有……老爷,妾身不敢……”
“别慌,我知道你性子柔善,素日的委屈只肯自己默默忍着。”
“这次夫人确实过了些,大概是恼着我将你抬了贵妾。”
顾远山温声安抚着怀里的人。
“夫人是主母,又出自温家,身份尊贵,自然作得这府里后院的主。”
蓝姨娘一声柔语却是让顾远山变了脸色。
“老爷,这些事都不打紧,这是婕妤送出宫的信,送信的宫人说只能给您看。”
蓝姨娘却似没有瞧见,起身将梳妆台下压着的信拿给顾远山看,自己却是立在了一步远处。
“给我的?”
顾远山有些疑惑地接过,等一字一句看完,手都抖了起来,人也不自觉地立了起来,面色激动地在屋子里打转。
“老爷……”
蓝姨娘犹豫着唤了一声,但还没继续开口,肩膀就被握住了:“蓝氏,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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