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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江年姜慕晚的小说诱爱

徐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姜慕晚不为所动。“我让你跟我上来,”老爷子话语高涨了些,严厉的面容上带着无尽怒火。见她不动,老管家在一旁劝着:“大小姐,老爷刚出院。”她依旧不动。稳如泰山。“我还喊不动你了?”咆哮声再度升起。姜慕晚的心有多狠?大抵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老爷子喊她算什么?她要等的是姜临开口亦或是姜家其他人开口。不管老爷子是否怒火中烧,她依旧面容坚定,没有半分动摇之意。一旁,姜临望着气的面红耳赤的老爷子,再将目光缓缓移向稳如泰山的姜慕晚身上,前者是刚出院的父亲,后者是与自己感情不和的长女。姜慕晚此时给人的姿态是绝不向姜家人低头。不管老爷子如何咆哮,她好似都没瞧见。“慕晚,爷爷才出院,”良久,姜临在抉择之中开口。他这句话,无形之中将姜慕晚...

主角:顾江年姜慕晚   更新:2024-11-28 11: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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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江年姜慕晚的其他类型小说《顾江年姜慕晚的小说诱爱》,由网络作家“徐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慕晚不为所动。“我让你跟我上来,”老爷子话语高涨了些,严厉的面容上带着无尽怒火。见她不动,老管家在一旁劝着:“大小姐,老爷刚出院。”她依旧不动。稳如泰山。“我还喊不动你了?”咆哮声再度升起。姜慕晚的心有多狠?大抵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老爷子喊她算什么?她要等的是姜临开口亦或是姜家其他人开口。不管老爷子是否怒火中烧,她依旧面容坚定,没有半分动摇之意。一旁,姜临望着气的面红耳赤的老爷子,再将目光缓缓移向稳如泰山的姜慕晚身上,前者是刚出院的父亲,后者是与自己感情不和的长女。姜慕晚此时给人的姿态是绝不向姜家人低头。不管老爷子如何咆哮,她好似都没瞧见。“慕晚,爷爷才出院,”良久,姜临在抉择之中开口。他这句话,无形之中将姜慕晚...

《顾江年姜慕晚的小说诱爱》精彩片段


姜慕晚不为所动。

“我让你跟我上来,”老爷子话语高涨了些,严厉的面容上带着无尽怒火。

见她不动,老管家在一旁劝着:“大小姐,老爷刚出院。”

她依旧不动。

稳如泰山。

“我还喊不动你了?”咆哮声再度升起。

姜慕晚的心有多狠?

大抵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老爷子喊她算什么?

她要等的是姜临开口亦或是姜家其他人开口。

不管老爷子是否怒火中烧,她依旧面容坚定,没有半分动摇之意。

一旁,姜临望着气的面红耳赤的老爷子,再将目光缓缓移向稳如泰山的姜慕晚身上,前者是刚出院的父亲,后者是与自己感情不和的长女。

姜慕晚此时给人的姿态是绝不向姜家人低头。

不管老爷子如何咆哮,她好似都没瞧见。

“慕晚,爷爷才出院,”良久,姜临在抉择之中开口。

他这句话,无形之中将姜慕晚往前推了一步。

在老爷子的身体与姜慕晚的算计中,他显然选择了前者。

话语落地,姜慕晚视线落在姜临身上,好似在询问,你确定要让我跟他上去?

而后者,似是懂,再道:“爷爷身体不好,身为晚辈,要尊老。”

听得此言,姜慕晚在心中冷笑了声。

她目光有意无意落到杨珊身上,俯身,放下手中杯子,面上端着的是及其不情愿。

可心底,一股子大获全胜的快感蔓延而来。

只要是她姜慕晚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转身,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里,一抹邪笑取代了她面上的不情愿。

书房内,燃着怡神的木质檀香。

老爷子坐在实木太师椅上望着她,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许久。

姜慕晚静默站在跟前,与其对视,目光坚韧。

毫无退缩之意。

“你比你母亲厉害。”良久,老爷子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显然,刚刚她在下面的把戏,早已被其看穿。

不仅看穿了,且还陪着她演完了整场戏。

思及此,姜慕晚笑了。

“这么厉害还不是被你们算计了?”

这是一句讽刺之言。

老爷子闻言,抿了抿唇,良久未作声,显然,不愿提及当初之事。

姜慕晚就这么静静望着他,无喜无恨。

但眼底的汹涌之意,掩盖不住。

那是痛恨,是不甘,是岁月带给她的无限委屈。

“我牵你进华众,能不能上高位,凭你本事。”老爷子思忖良久,道出了如此一句话。

“凭我本事?”姜慕晚浅笑了声,反复咀嚼着这句话,淡淡柔柔的嗓音叫人听不出其中深意。

她冷嗤了声:“绕那么一大圈跟我提条件,也不过如此啊!”

曾经那个口口声声说姜家家产有她一份的人,今日真正面临这个问题时,倒是只能凭她本事了?

凭本事?她何苦要扎进华众?

世上有哪处不能让她凭本事立足了?

“姜家平静了二十多年,我牵你进来,无疑是亲手搅乱风云,慕晚,人生行至我这般,只愿安度晚年,但我却愿意为了你去改变,只因你身上流着我姜家的血脉。”

老爷子这话,说的明白,干脆。

也在理。

可这理,在姜慕晚这里,不存在。

“你牵我进来,不仅仅是因为我身上流着姜家的血脉,还有你对我们的亏欠,也有你晚年想赎罪的愿望,何必把当初的不堪说的那么伟大。”

一时间,空气凝滞了,老爷子望着姜慕晚,深邃的眼底泛着波澜。

落在扶手上的手背缓缓往下压了压。

布满皱纹的脸面上是看不尽的深邃。

这是一份独属于老年人的沉默。

“凭我本事,也能站在华众的对立面,一旦您登了极乐,姜临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为敌为友,您自己选。”

姜临其人,空有抱负,没有手段。

这点,不用说,老爷子比任何人都清楚。

若说心狠手辣,他恐难比过姜慕晚。

更何况,姜慕晚后面,还有人。

她此番来势汹汹,是一定要得到些许什么的。

不然,白跑一趟,不像她的风格。

一个晚辈,站在长辈面前,让他做抉择。

且还是一家人,却问出了为敌为友这般话,老爷子的心,只怕都是颤的。

越到晚年,越是希望家庭和睦,可这般想法,极有可能成为肖想。

他沉吟许久,才问道:“你想要何位置。”

姜慕晚答:“执行副总。”

老爷子一惊,望着姜慕晚,半晌才道:“执行副总有人坐。”

不仅有人坐,且还是杨珊的弟弟在坐,她怎会不知呢?

“你有办法让他下来。”

这是一句肯定性话语。

她相信老爷子比任何人都有办法让那位置上的人下来。

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急剧下降,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满面寒霜望着姜慕晚,而后者,面色平静。

好似老爷子的窥探与审视都不足以令她畏惧。

“为什么?”

“因为我要得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如果得不到呢?”

“宁毁之,”姜慕晚回答,而后再道:“这是您教我的。”

彼时她尚年少,老爷子正在商场上大杀四方,每每喜欢同她说起商场那些事儿,姜慕晚也算是在老爷子耳濡目染之下有所习得。

如今,不过是现学现用。

楼下,一干人等如坐针毡。

楼上,二人极尽算计。

“你明知晓我此番回来不会空手而归,却还将我引进姜家,无疑是间接性的认同我的所做作为,华众放在姜临手中,迟早有天得跟着你入土。”

姜临其人,没有老爷子大杀四方的魄力,亦没有诡计多端的算计。

他是个实打实的商人,所以这辈子也只能是个商人。

可商场这种地方,没有手段与谋略,有几个是能长久的?

姜慕晚用及其平静的语气道出这段话,老爷子闻言半天未曾作声,她也不急。

面含浅笑静静站在他跟前。

似是在等他做决定。

楼下,杨珊坐立难安,目光频频望向姜临,许是知晓姜临不会给她太多言语,望向姜薇道:“薇薇不着急吗?”

姜薇闻言,端起的杯子在半空中缓缓落下,笑道:“我没嫂子着急。”

“我是个嫁出去的姑娘,老爷子能给我的也就这么多而已,再损、也损不下去多少,嫂子可就不一样了。”

杨珊想让她去当出头鸟。

姜薇没那么傻。

眼下,姜慕晚一旦回来,撼动的是她的利益。

她亏能亏的了多少呢?

何必当这个出头鸟去惹老爷子不快?

思及此,姜薇浅笑看着杨珊,脸上挂着淡淡袅袅的笑意。

许是怕这火烧的不够浓烈,她在道了句:“慕晚从小有主见,嫂嫂要小心了。”

姜慕晚有没有主见,杨珊万分清楚。

毕竟是看着姜慕晚长大的人,怎会不知?

那姑娘年纪轻轻就心狠手辣,如今长大成人,手段只怕是比当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楼上,一阵凭空而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静寂,慕晚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随手掐断,放回口袋里。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老爷子将一切尽收眼底,随即似是思及什么,突兀开口:“君华撤资跟你有没有关系?”

“?”慕晚不解。

见她疑惑,老爷子再问:“顾江年临门一脚撤资与你有没有关系?”


近段时间,华众副总姜慕晚频频上新闻,他们想不注意都难。

而那些从梦溪园出来的世家弟子或多或少对姜慕晚这号人物有那么些许了解,即便是多年未见,再从脑中搜索这么号人物,也能知晓她是姜老爷子的孙女,那个深更半夜将同父异母的弟弟骗至湖边下杀手的姜慕晚。

年少时,众人提及姜慕晚此事,只觉得这姑娘,心狠手辣又够味。

成年之后在看,不免觉得胆颤心惊,大抵是他们还处于玩泥巴翻墙头的年纪时,这姑娘就想着如何杀人了。

这么号人,着实是让他们记忆尤深。

今日再见,觉得好奇,便多瞧了两眼。

立于二楼至上,赤裸裸的打量着这人。

由外及里,有里及外,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顾江年指尖夹着烟,微眯着眼看着庭院中二人,听闻身旁萧言礼的话。

未曾回应。

只听萧言礼再道:“姜慕晚这些年在首都可谓是万般低调,首都哪个圈子都不常听得这人名字,有人说她独来独往,有人说她深居简出,总之、套不出什么话儿。”

“可越是这般人便越是值得深究,空降c市,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萧言礼三言两语就将姜慕晚给评价了一番。

及其客观的将整件事情的脉络给捋了捋,直至最后,再道了句:“c市商圈是稳了,她想再翻出什么风浪来也是不大可能之事,就怕这姜家,该有苦头吃了。”

萧言礼在边儿上头头是道的分析,顾江年一句话未言。

无波无澜的面色上看不出半分情绪。

可指尖熄灭的香烟告知众人,这人、心有所想,否则指尖香烟灭了都不知晓呢?

院落并不大,行至屋檐下也不过百米距离,付婧从旁低声言语,姜慕晚认真听着,时而点头应允,时而回应一句。

行至过半,忽觉二楼有一视线太过赤裸,姜慕晚停住步伐,仰头望去。

而立在从窗边的萧言礼与顾江你那也不回避,就如此,一上一下,四人遥遥相望。

“君华顾董,萧家言礼,”身旁,付婧低声给她介绍。

后者恩了声。

收回目光往屋内而去。

见她神色淡淡,付婧问道:“认识?”

“都是梦溪园出来的公子哥儿,儿时见过,”她冷冷回应。

付婧知晓她素来不向旁人过多提及儿时之事,只是恩了声,也不多问。

谁心里没有伤心之地?

谁不是捂着过往舔伤口?

这顿晚餐,吃的开心,众人本以为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火还没烧下来,新领导就带着他们聚餐出来了,众人暗暗松了口气。

只怕领导是个不好相处的,可现如今瞧来,也还算不错。

这顿饭,本就是平常的聚餐,众人吃吃喝喝开开玩笑,也算是来去也快。

临散场时,本是要约着一起离开的,姜慕晚临时接到电话,且这通电话瞧起来不是个会极快结束的,是以,她挥了挥手,让付婧送大家先离开。

付婧其人,是个及其会会事的。

“姜副总这电话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可能得晚一会儿,”话语都如此说了。

众人若是还不知,只怕也是白混这么多年了。

三五成群的离开了澜庭酒楼。

因着姜慕晚事先提醒这里面怕是有会姜临的人,付婧一路送人送到马路边,见大家纷纷驱车离开才转身往回走。

而此时,正站在大厅里接电话的姜慕晚被两人堵住了去路,来者也不算凶神恶煞,但也不是因好事而来。

姜慕晚收了电话,颇为疑惑的望向跟前二人,稍有些不解。

“姜副总好,我们是区招商办的人,想来跟您聊聊城东美食街的开发案和市北街的改造案的事情,”来者自我介绍。

姜慕晚似是压根儿不知此事,同那般道了句晚些再说,便收了电话,转身望着二人,疑惑不解道:“跟我聊?”

“是的,”对方再度肯定。

“我并不知晓这两个案子,二位是否找错人了?”

“城东的美食街与市北街的改造案均是由华众接手--------。”

“华众谁接的手?”二人话语未完,姜慕晚直接打断。

“华众执行副总。”

“叫什么?”姜慕晚再问,片刻未曾思忖。

这一问一答,倒显得她有些咄咄逼人了。

“杨浒,”对方显然是被她这般平静的态度给震慑到了,愣了数秒才开口。

姜慕晚到也不急,浅浅淡淡的牵了牵嘴角,从一只爱马仕的包包里抽出一张名片,夹在食指与中指间地给二人。

虽不言语,但那高傲的姿态足以叫人不敢造势。

二人伸手接过,尚未来得及细看,只见这女子将修长的指尖缓缓插进西装裤的兜里,温温冷冷开腔:“姜慕晚。”

简言之,我不是你们要找的杨浒。

对方隐隐觉得自己踢到了铁板,拿在手里的名片不自觉的紧了紧:“我们要找的是华众的执行副总,不管是姜慕晚也好,还是杨浒也罢。”

与他们签订合同的是华众集团,执行人是华众的执行副总,不管这个位置是谁来坐,都得管这个事儿。

姜慕晚缓缓点了点头,似是异常能理解,温温和和客客气气道了句:“二位说的在理,但我将上任,杨副总临走前的工作尚未交接到我手上来,不若二位再等等?”

这一番话,说的可是万般真实了。

c市人人知晓,姜慕晚是杨浒在被调离之后才上任的。

中间的交接未曾到位也能理解。

但混迹商场的,能有几个是单纯的?

“烦请姜副总给个时间。”

“六月底去了,”姜慕晚望着二人面色,浅浅开腔,插在兜里的手指尖缓缓转动着,带着一股子温柔的势在必得。

见二人面露为难之色,姜慕晚浅笑了声,再道:“杨浒虽说调离总部,但现下依旧在华众底下集团,且也再c市,二位若是觉得我这里时间长久了些,不若再去杨浒那里努努力,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该给你们一个说法。”

姜慕晚一番进退得体的说辞让二人心意微动。

二人思考间隙,后者低眸浅笑,抬眸之际,余光撞见站在过道里背对着区招商办的众人,目光微微收敛。




她事事算计,为达目的与他达成两年婚约;他步步为谋,以十亿作聘只为娶她。

狗男人X小泼妇的故事。

【婚后日常一】

某日,顾太太生病胃口不佳,顾先生推掉事物归家,坐在这人跟前,冷冷瞅着她话语冰凉:“不是说老子秀色可餐吗?吃!”

【婚后日常二】

顾太太身陷囹圄,被世人攻击,有记者狂追不舍询问顾江年:“身为君华董事c市首富顾先生对于顾太太意图开车撞自己亲生父亲一事有何看法?”

男人前行步伐猛地顿住,望着记者面色冷寒且一字一句道:“我惯的,你有何意见?”

不待记者回答,这人再度狂妄开口:“有意见你也给我忍着,我顾江年的女人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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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

雨暮纷纷下,姜慕晚身着黑色风衣站在路灯下,撑着一把红色雨伞。

良久,雨伞微斜,露出那张精致的面庞,微昂着脸,缓缓的望着眼前这座大厦。

高傲的姿态,好似在审查什么。

直至许久之后,在暴雨之中,她踩着水渍转身,将这繁华的CBD商业区抛在脑后。

不远处,一辆黑色林肯轿车内。

副驾驶的人拿着亮起的手机微微转身,“老板,华众姜副总电话过来了。”

见人侧眸望向窗外,久不接电话,似是好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入目的,是这倾盆的暴雨。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老板,”他再唤。

后座上的人缓缓转回眸,良久,那经久平静的面庞上荡漾起一抹叫人看不透的浅笑。

08年,是徐放跟着顾江年的第三年。

今日,也是这三年中,第一次见这人笑的如此会心。

他正错愕时,只听后座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看似波澜不惊道:“旁人的家事,我们勿要多管。”

08年三月,华众集团股票大跌。

不日前,华众集团董事长姜老爷子夜间突发心梗被送至医院,一时间,华众股票直线下跌,一夜之间蒸发数亿,国外资本家多方收购。

华众副董姜临寻上c市首富顾江年祈求帮助。

恳请他伸出援手救华众于水火之中。

本是板上钉钉之事,可此时,徐放懂。

随手接起电话,及其官方客套的告知顾董正在开会,不便接电话,将姜临给打发了。

他抬眸,望了眼后座,只见这人心情极好,与窗外那阴沉的天呈现出截然相反之势。

华众集团,是家事。

既然是家事,外人怎好多管?

徐放拿着手机看了眼信息,而后微微侧身,望了眼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

欲要开口言语,但触及到他清冷的面庞,止了言。

“说,”男人自也能感受到秘书几度欲言又止的目光。

徐放回了回神,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开口道:“华众底子不浅,如今遇到难处,只要投资跟上,必然是能起来的,这于君华而言,是个好机会。”

且不说姜老爷子的声望摆在那里,眼下这个机会错过了,怕真的就错过了。

身为秘书,许多话,不当说。

在决策与思想上更不能走在老板前面。

可徐放一心为公司着想,也知晓顾江年虽是心狠手辣,但能听下属意见,只要不过度,当提得提。

顾江年依旧闭眸靠在座位上,浅浅勾了勾唇角,俊逸的面庞上多了份邪肆:“你不懂。”

徐放疑惑,不清楚这个不懂到底是不懂在哪里。

“我……不明白。”他如实言语。

男人微微掀开眼帘,侧眸望了眼徐放,仅是一眼,便足以让他屏息。

“姜家除了姜司南,还有一个姜慕晚,姜家慕晚啊!”说到此,他似是颇有些感叹,紧接着再道了句:“最是无情。”

早年间,姜家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如今无人言语,不过是时间洗刷去了曾经的不堪罢了。

知晓的人,依然知晓。

姜慕晚回来了,姜家人,怕是不好过了。

“姜慕晚是姜副总跟前妻的女儿?”徐放小声问了这么一句。

未曾得到回应,只见这人,勾着唇角继续闭目养神。

-

这夜,雨未停。

后半夜,狂风呼啸。

酒店套房内,姜慕晚窝在窗边长榻上,眼前放着电脑,上面有一女子在做工作汇报,她夹着烟,偶尔抬起手抽一口,偶尔回应她两句。

那姿态,带着几分颓废的慵懒。

“周一开盘华众股票会抄底。”那侧,女人沙哑的嗓音响起。

姜慕晚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缓缓移至窗外,那侧的人,隔着屏幕都能看见她指尖燃起的袅袅青烟。

她静默良久,道:“我离开太久了,久到已经忘记了这座城市原本的面貌。”

那侧,女子哑然。

透过屏幕望着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将话语咽了回去,端起杯子缓缓喝了口水,稳了稳情绪,望着姜慕晚,话语沉稳:“倘若倾家荡产呢?”

一但华众拉到强有力的投资,跳起来反咬一口,等着她的便是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可姜慕晚说:“那便倾家荡产。”

有些路,不能回头。

倾家荡产?

那便倾家荡产。

有些东西,本该就是她的。

她怎能拱手让给别人?

不能。

这世间,多的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要死。

大家一起下地狱。

这夜的大雨纷纷而下,下了整整一夜,而姜慕晚,在归c市的第一个夜晚,彻底失眠。

且失眠的,不止她一人。

深夜,静寂的医院长廊里响起高跟鞋的哒哒声,节奏轻缓。

片刻,脚步声戛然而止,停在病房门口。

病房里的人此时处于安睡状态,护士台上的人也在抽空打着瞌睡,并未发现这抹深夜出现的游魂。

啪嗒,她伸手,拧开门把进去。

惊醒了守夜的人,本是躺在看护床上的人惊醒,啪嗒一声按开了灯,警惕的望着她。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老管家在这深夜见了姜慕晚,整个人处在震惊中,难以回神。

对于这个离去多年的大小姐,一时间,也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打招呼。

“老张,你先出去。”

深夜,病床上刚刚做完心脏手术的人开了口,话语微薄,出气比进气多。

虚弱的好似下一秒就会得道升天。

老张起身,临出去前伸手拉开了病床边的椅子,一举一动带的是豪门管家的气度,也是对这位离家许久的大小姐的尊重。

“回了。”安静的气氛被老爷子开口打断。

她抿唇,恩了声,坐在了老张拉开的那把椅子上。

“回了好。”老爷子话语虚弱。

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温厚。

“我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四月芬芳,万物复苏。

c市以南,坐落于半山腰上有一座隐于山林之间的顾公馆。

正值晨间、顾公馆内,佣人们忙碌穿梭于此,或紧张,或急切,或奔走,无一人敢亵慢。

不多时,一着白衬衫的男子迈步而来,面容寡淡、在这晨间的光晕里,品不出喜乐,亦是看不清情绪好坏。

“顾先生,”一旁,管家曲禾毕恭毕敬唤了声。

男人恩了声,算是应允。

步伐边往前,边扣着袖扣,动作不紧不慢,说不出的贵气。

行了两步,脚步轻顿,道:“去将我外套拿下来。”

曲禾嗳了声,转身上楼去主人的主卧。

楼下,餐室内,君华集团总裁特助徐放正站在一旁同他汇报今日行程与重要应酬,男人淡淡听着,手中勺子时起时落,动作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优雅。

“老板,晨间商报,”徐放说着,将手中报纸递过去。

顾江年接过,伸手抖开,淡淡目光本是想一扫而过,,却不曾想,目光定格在上面久久未能移开。

这份沉静让徐放稍有些好奇,侧眸扫了眼。

这一扫,险些惊掉了下巴。

那诺大的标题实在是太过耀眼。

华众集团新任副总-------姜慕晚。

徐放将目光缓缓移至自家老板身上,只见其将手中报纸缓缓搁置餐桌上,而后抬起手,落在唇瓣上,隐去唇边渐起的笑意。

08年四月,震惊整个c市商圈的,无疑是华众执行副总之事。

一众圈内人津津乐道,提及华众空降的副总时不免面上多了几分打趣儿之意。

可唯有一人,在知晓此事时,极为高兴。

那便是顾江年。

有人立于尘世间是因爱,有人是因恨,亦有人是想寻得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

而顾江年属于后者。

c市的商报,经济报漫天飞舞。

姜慕晚这一番高调出场,足以压下一切蠢蠢欲动之人,更能压下的是杨珊。

姜慕晚若没有及快速的顶上副总的位置,那么杨珊的弟弟便只是调动,可姜慕晚如此快速且高调的出场,其中内幕,但凡是混迹于商场的,只怕是无人不懂。

华众办公室内,姜慕晚站在办公桌前,嘴角扬起的浅笑难以隐藏,身旁,付婧看着她,着精致妆容的脸面上扬着笑,可眼眸中,蕴着一汪水珠。

有些人,生来只想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尽管这个时间是那般漫长,可又有何惧?

身后,传来响动声,付婧及快速的收敛好情绪,微微转眸,见是姜临,缓缓点头,而后退至一旁。

“父亲,”慕晚转身,脸面上挂着亲昵的浅笑。

“、、、、、、”姜临有片刻语塞,他来,本是打算要询问姜慕晚本意的,可听得她这一声甜腻腻的父亲,那些在心底打好草稿的话语消了半分。

想起了老爷子那句尘世间人人都想儿女双全。

再开口,只问了句:“还习惯?”

“不太习惯,”她答,而后似是颇为苦恼开口道:“怕自己胜任不了,准备去跟爷爷请辞来着。”

“姜家子女,要有迎难而上的本领,”姜临这话,说的随意。

但实则,从局面上讲,若姜慕晚真的请辞了,打的是姜家的脸。

也会让让人对姜临议论纷纷,一个掌权者,怎会让自己死在舆论之下?

“晚上回家吃饭,”姜临温温道。

姜慕晚点头回应,道了句:“好。”

门外,付婧端着茶杯进来,环视办公室一圈,见空无一人,望着姜慕晚问道:“走了?”

后者神色淡淡,全然没了面对姜临时的热情:“走了。”

姜临此生到了才知晓,她的女儿,是个笑面虎。

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而她身旁之人,亦是如此。

付婧端起托盘上的茶水,行至慕晚身旁,递了杯给她,二人半倚半靠着办公桌,端着杯子静静的品着茶,那模样,不像是即将大杀四方,反倒是颇为像坐在自家院子里喝下午茶。

上好的云雾在茶杯里漂浮着,淡淡袅袅的茶香飘向鼻息之间,付婧品了口茶,淡问道:“办公室改不改?”

“不改,”姜慕晚淡然开口,随即浅笑了声,话语间带着阴凉:“我要让他知晓,装扮的再好又如何?不还是坐不长久?”

这日,杨珊可谓是气到癫狂,姜慕晚坐上执行副总高位无疑是在打她的脸,可偏偏这脸打完,她还不能有任何不喜。

老爷子在上头压着,谁敢造势?

这日晚间,姜慕晚归家吃饭,一家人看起来是其乐融融的坐在餐桌上,可桌底下无疑是暗潮汹涌。

“今日第一天上任,慕晚感觉如何?”姜薇端着浅笑笑问姜慕晚,面上的神情与心底的想法相差十万八千里。

“有些不太熟,”姜慕晚如实回答。

“谁也不是一天能成才的,”姜薇想说的话被老爷子当众截胡。

一顿饭,无人敢在有意见。

这顿饭,吃的憋屈。

姜慕晚此人,善于隐藏自己,对于那个破坏自己家庭的女人,她一口一个杨姨喊得亲热,绝不在外人跟前露出什么不喜之意,即便是老爷子问起,她也只会道一句:父母皆有各自的姻缘,为人子女的,不该有意见。

这话,可谓是说的滴水不漏。

但实则呢?

是吗?

并非。

这日晚餐结束,姜家人坐在一起品茶,老爷子聊及往事,难免会提起已故的老太太,话语行至一半,许是思及什么,直直顿住了,目光落在慕晚身上,见她神色淡淡,话锋一转,聊起了别事。

本不该有后话的,可杨珊明显心里不服,话语之间带着深意:“父亲记性真好,还记得多年前之事,不知慕晚可否还记得年幼之事。”

这话,无疑是在赤裸裸的提醒姜慕晚莫要忘记当初是如何将姜司南推下湖的。

话语落地,满室静谧。




05年春,顾江年坐稳君华董事长之位。

那日,好友庆祝,顾江年饮酒过量,微醺之中带着一丝丝清明。

晚间,c市洋洋洒洒的下着细雨,顾江年半道离去,众人觉得疑惑,许久之后,萧言礼暗暗道了句坏了,带着徐放与警卫驱车赶往城北,却见城北某栋小区里面有一女子蓬头垢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无疑是在告知众人刚刚发生过何等不好之事。

萧言礼暗叫不好,让警卫驱车奔至城南墓地。

那夜,徐放再见顾江年是在城南墓地,男人一身白色衬衫在身,在阴森森的墓地里踩着顾源的脸庞,在地上狠狠蹂躏,他手中拿着啤酒瓶的碎片,在顾源身上一下下的划拉,虽不至死,但那种疼痛感比刀子还很磨人。

钝刀磨人最是无情。

徐放深知,顾江年的本性远比众人所见的要恐怖。

05年春至08年春,徐放再也未曾听过顾江年提及城南墓地,今日再度提起,让他颇为震惊,是以正在驱车的人一脚刹车猛然下去。

让后座的二人猛然前扑,而顾江年,潜意识中,伸手摁住了姜慕晚。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带着怒气的呵斥声:“会不会开车。”

“对不起,老板。”

身旁,姜慕晚显然是被吓得不轻,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

精致的面庞上有一瞬间的泛白。

而因这突发状况而引起的杀气正从眼底缓缓的爬上来。

“你没事吧!”因着这一插曲,顾江年与姜慕晚都将墓地之事抛之脑后,见人脸色寡白的厉害,男人放低的声响轻轻柔柔问一句。

顾江年低眸之际,一只狠厉的爪子朝他袭来,再反应过来时,姜慕晚已经掐上了他的脖子,且还咬牙切齿怒恨道:“顾江年。”

她一字一句的喊着他的名字,那愤恨的模样恨不得马上掐死他。

好似是在说,感觉祖宗不用见了,我先送你下去。

因着没有防备,顾江年被她狠狠的摁在车门上。

抬眸,入眼的是姜慕晚那张布满杀气的脸。

“姜慕晚,”男人哑着嗓音唤她。

“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可你顾江年碎了我的梦,这世间万千好人你不救,你偏要去救一个破坏旁人家庭的狗杂种。”

那砰的一声响,才让徐放反应过来,伸手去拉姜慕晚,见人丝毫未动。

未曾斟酌,他抬手,快起快落之际,那本是满面杀气的女子软趴趴的倒在了顾江年怀里。

男人伸手搂住她,阴森的目光落在徐放身上。

带着怒恨的杀意。

徐放抿了抿唇,开口道歉:“抱歉老板,我怕她伤着你。”

徐放是怕顾江年的,只因这人太过阴沉,即便跟随多年,他依旧摸不透这人的性子。

正等着被处理时,只听那人冷冷淡淡开口:“开车,去顾公馆。”

顾公馆始建于03年,耗时两年之久,外界传闻,顾氏江年在这寸土寸金的c市建了一座富丽堂的宫殿,以立家族之本,取名顾公馆。

顾公馆依澜江而建,依山傍水而绕,夜游澜江时,定能瞧见那璀璨的的灯火。

顾公馆落成之时,c市人人津津乐道,可津津乐道这么多年,新闻媒体能窥见的也只是那依靠澜江的一角而已。

内里如何,无人得知。

一如顾江年本人,众人只知他是c市首富,,却不知,他暗地里,也是个杀人如麻的杀人犯。

兰英照顾顾江年饮食起居五年之久,顾公馆落成之时她便入驻于此,经年过去,除去身旁秘书,未曾见到自家先生带过任何女子归来,且还是抱进来的。

这日,顾公馆上上下下都惊动了,兰英本想询问,可目光在触及到徐放脸面上的情绪时,止了言。

顾江年此人,幼时历经家族动荡,落了个猜忌多疑的性子,这些年,身旁虽莺莺燕燕环绕,但带回顾公馆的女子,唯独姜慕晚一人。

“小心照看着,”将人放在客房大床上,压着嗓子道了如此一句,便转身走了。

独留兰英一人站在原地,稍有些局促。

一来,是不知这位女士的身份,怕怠慢。

二来,若这人与自家先生不是那般关系,又怕过火。

顾公馆书房内,顾江年指甲夹着香烟立于窗边,窗外,是大片的树林,树林中的蜿蜒小道一直弯曲着,直至消失不见。

“老板,”身后,徐放毕恭毕敬的唤了声。

男人未应,周身的阴凉之气足以将这四月天给冻住。

徐放抬手将姜慕晚打昏了是事实,可姜慕晚当时想杀他也是事实。

若说孰轻孰重,姜慕晚的目的自是不用说。

她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等着被处决,半晌过去,等到的,只是站在窗台的人低沉道了句:“你觉得,她同我,有几分像?”

像吗?

徐放细细想了想这个问题。

顾江年善隐忍,喜怒不形于色,决不让外人窥到丝毫。

姜慕晚呢?

快起快落,端的是明朗。

这二人,像、也不像。

徐放未言,准确的说是不敢言,男人伸手推开跟前的窗子,瞬间,江水拍岸的声响传来,清晰而又带来了些许寒凉之气。

顾江年的成长之路不必姜慕晚好上多少,用姜慕晚的话来说,他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年少时分的一腔正气又有何用?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是个好人就放过你,该毒打你的人怎会手下留情?

顾江年一路踩着顾家人的尸体站上这个位置时,是瞧不见其他的。

可如今,见到姜慕晚,他好似见到了曾经的自己。

旁人说他心狠手辣,他无半分感觉。

可见到姜慕晚的手段时,他才知晓,原来、当初的自己,是这样的。

他在姜慕晚的身上瞅见了自己当初复仇的影子,是以,对这个女孩子,多了一份关注。

像吗?

像。

哪里最像?

姜慕晚走过的路,是他当初走的那一条。

顾江年或许不知,这是姜慕晚睡的最好的一觉,

自归c市,她每日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夜半惊醒实乃常事。

而这日,一觉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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