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小山归南鸣的其他类型小说《阴山大掌门阮小山归南鸣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左道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拿到解药回去救夕颜,阮小山就一直不在铺子里,阿虎说他出去给人算命了。可显然,他已经落到了眼前这两个王八犊子手上。王二嘻嘻一笑:“你别紧张,我们只是请他算命。算算你能不能成功换到玉颈佛头,换成功了,他就回去了。没换成功,大家一起死呗。”我气得肺都要炸了。二叔说得没错,火讣人从来不拿人命当回事。像他们这种天煞孤星的命格,搞到钱,过一天好日子算一天是生活唯一意义。我如果不答应他们,阮小山必死无疑。“行,我答应你!”我咬牙说道。两人脸显满意,把麻秆火给吹灭,转头叫我上车。在车上,我反复思考着该怎么办。可想来想去,却没一点头绪。火讣人本来就神秘,他们藏阮小山的地方,必然让人意想不到,说不定放在墓地棺材也有可能。玉颈佛头我不可能真去换,看来只...
《阴山大掌门阮小山归南鸣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我拿到解药回去救夕颜,阮小山就一直不在铺子里,阿虎说他出去给人算命了。可显然,他已经落到了眼前这两个王八犊子手上。
王二嘻嘻一笑:“你别紧张,我们只是请他算命。算算你能不能成功换到玉颈佛头,换成功了,他就回去了。没换成功,大家一起死呗。”
我气得肺都要炸了。
二叔说得没错,火讣人从来不拿人命当回事。像他们这种天煞孤星的命格,搞到钱,过一天好日子算一天是生活唯一意义。我如果不答应他们,阮小山必死无疑。
“行,我答应你!”我咬牙说道。
两人脸显满意,把麻秆火给吹灭,转头叫我上车。
在车上,我反复思考着该怎么办。可想来想去,却没一点头绪。火讣人本来就神秘,他们藏阮小山的地方,必然让人意想不到,说不定放在墓地棺材也有可能。
玉颈佛头我不可能真去换,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先拖延确保阮小山安全。
雪景山离城区倒不远,百来公里。
看王大、王二的样子,他今天晚上就要带我上山,先卡下手地点。
天空突然飘起雪来。
车往前开了一段路,堵了。
下车看去,发现前面因路滑,出了车祸。
一辆大货车把骑电瓶车的男子给撞了。男子是个中年汉子,戴着安全头盔,瞳孔瞪得老大,脖子被压得只剩皮连着,惨不忍睹,雪地上还撒了一地的卤鸡爪。我与那死者眼珠对了一眼,发现他眼睛露出死前的极度惊恐和不甘。
我不忍再看,别过头去。
王大见状,戏谑地说道:“你一个道士还怕死人呢?”
“我心是肉长的,会动。”我反嘲道。
王大鄙夷地一笑:“我们干火讣人的,见到各种惨状尸体多了去!实话说吧,就算王二现在死在我面前,我心都是死的!”
王二接茬道:“对对对,有句话说的好,风没动,幡没动,心在动。可我老觉得,心也不会动,眼里只有钱在动,天天都他妈在动!”
卧槽!
这王八犊子傻憨憨的,还懂哲学呢?
我懒得理他们。
说话间,已经来到荒郊野岭,雪越下越大。
王大把车停下来,说道:“山上吃斋,咱必须先垫饱肚子,才好干活!”
天气也冷,我确实饿了。
可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饭店?
打眼瞅去,发现前面突兀有栋屋子,上面亮着盏暗黄色的灯笼,边上还插着杆杏黄旗,旗子上“歇食夜铺”几个字,在雪花飞舞之下,显得格外醒目。
我心中咯噔一下。
歇食夜铺是地府在阳间设的临时收魂场所。
赶尸匠、驱魔师、哭丧客、道士等阴阳行当之人,抓到在阳间的孤魂野鬼,送到歇食夜铺里,店主人会根据情况,没犯啥事的先拘了关到后屋,待捉魂阴差来了,统一打包押送地府,犯了事的,就地打散或者仗毙。
阴阳人士抓到阴魂,送到铺子,可以歇脚吃大餐,还可以用阴魂从店主人那里换到一张功德纸,写上自己名字烧了,给自己加功德。
这种铺子一般开在荒宅,无固定的营业时间、场所。店主人可能是阴差,也可能是在地府谋上了一官半职的阳人。
据说里面的吃食免费提供,各种好酒好肉。
正思忖间,火讣人已经踏了进去。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玩意儿,不免好奇,也跟了进去。
发现里面人还挺多,均闷头吃饭。
客人共分三拨。
一拨是道士打扮。
一拨腰间挂着一大把银针,应该是缝尸匠。
还有一拨,脸呈哭相,颊下布满泪痕,大概是哭丧客。
再看他们桌子上吃的饭菜,确实硬。
王大、王二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店家,来盘卤牛肉、红烧麂子,炒盘露水冬青。对了,再来两瓶喝了能飞天的酱香酒,驱驱寒!”
店老板胖乎乎的,是个阳人,长得一副旧时掌柜模样,戴顶帽子,正斜靠在太师椅上,翘起脚听德云社的相声,没搭理他们。
王大觉得很没面子,猛一拍桌子,怒目虎瞪:“老板,听到没有!”
店老板把帽子缓缓拿下,斜瞥了我们一眼:“拿阴魂来换!”
王大恼了:“火讣人不抓阴魂,只烧尸。赶紧上东西,否则一把火把你这破铺子给烧了!”
这两个货挺嚣张啊。
我且看看他们待会儿咋收场。
老板戴好帽子,继续听相声。
哭丧客有点看不下去了,声带哭腔地问道:“哪里来的几个杂碎,在歇食夜铺不守规矩?”
“操,你他妈憋住眼里的那泡马尿再跟爷爷说话!”王大回怼道。
“对对对,别哭着跟爷爷说话。”王二在一旁帮腔。
哭丧客因长期哭丧,平时说话带哭腔,甚至笑起来也跟哭似的,他们这话,等于往人家胸口捅刀子。
果然。
三个哭丧客闻言,恼怒异常,腾地站起身来,纷纷将我们围住,其中一个怒喝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王大戏谑地说:“你爸爸我还没死,别哭着跟老子说话!”
被一而再地挑衅,三个哭丧客彻底按捺不住火气,手拉手,围成一圈,突然齐齐干嚎一嗓子:“苍天啊,你为何急匆匆将他交予秋风。大地啊,你为何急匆匆将他揽入怀中……”
伴随着他们鬼哭狼嚎般的哭腔,那词调变得异常模糊、刺耳,简直让人耳膜欲破,脑子发炸,几欲癫狂。
他们哭调无比古怪,是一种咒语!
哭丧客在用看家本领袭击我们!
我急忙稳住心神,手指掐诀,急促地念静心咒语。
王大、王二两人,鼻子竟然被他们哭得的鲜血狂飙。
两个货受不了了,狂嗷一声,麻秆擦火,猛戳身子火龙服,腾一下,两团巨大火焰起来了。他们把头猛地缩进衣服里,张开双臂就向哭丧客抱去。
哭丧客身形不断地躲避,口中咒语愈发大声,每升高一个调子,火讣人身上的火焰就下去一分。但火讣人的手像翅膀一样猛扇动,火焰立马又升高。
这一来,整个铺子乱七八糟。
可店老板依然在悠闲自得听相声,而几个道士只是冷冷观看。
在此当口,两帮打斗之人一不小心,把缝尸匠桌子上的饭菜给打翻了。
两个缝尸匠非常恼怒,迅疾抽出腰间银针,骂骂咧咧道:“王八犊子们,竟敢打扰我们吃饭!”
两个缝尸匠手中的银针如若飞镖,一人朝哭丧客打,一人朝火讣人打。
哭丧客和火讣人被冷不丁刺了几银针,惨嚎连天,又纷纷转头来攻击缝尸匠。
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我心里非常矛盾,既希望他们把两个整天玩火的瘪犊子给弄死,又不希望他们死,因为阮小山还没找到呢。
可让我觉得无比奇怪的是,吃阴阳饭之人虽然基本没一个好鸟,但也不至于言语一怼就干上了,总觉得铺子里氛围怪异,戾气很重。
三个中年道士突然脸色陡变,大喝道:“都别打了,有巫山夏耕!”
此语一出,不仅打斗中的三拨人停了下来,连一直在悠闲听相声的店老板也迅疾从太师椅上起身,脸色显得无比紧张。
“咔擦、咔擦。”
门口巨兽踩雪的声音传来。
我甚至感觉到整个铺子都在摇晃。
道士大喝道,赶紧关门!
我听到巫山夏耕几个字,心里已经发毛了,呼啦一下冲过去,与几个道士一齐把铺子门给关了。
肥胖店老板手中猛然甩出一把匕首,匕首破窗朝外飞出,击中弄熄屋外红灯笼里的蜡烛,刀子又立马回旋,再次斩断了歇食夜铺杏黄旗的杆子,方才落地。
胖老板甩匕首功夫露得,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店老板喝道:“全都躲后屋!”
我们全往后屋奔去,结果铺子门“咔擦”一下被撞翻。
一个两米多高的恐怖之物,赫然呈现在我们面前。
“哥哥哥……别打别打,我错了!”
方冬子脸色扭曲,痛苦万分,抱着头拼命求饶。
这小王八蛋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把拎他起来,狠狠地甩了他两个大耳刮子。
他哀嚎连天,抱着脱臼的手,大骂道:“你他妈的……小爷认错了还敢打我?”
方冬子身上并没有阴煞之气,他不是鬼,也没被阴魂附身。很明显,刚才嘲笑我打仙桩、唱闽南歌以及戴面具倒臭泥沙吓我,全是他搞得鬼!
我不敢打他?
刚才差不离把我魂都快吓没了,不收拾他解不了胸腔里那股怒气。
我掰起他另一只手,“咔擦”一下,将那只手腕也给弄脱臼。
方冬子简直要疼晕过去,大喊道:“哎呀,杀人啦,方白你个老东西……快来救命啊!”
我冷笑一声,掏出刚才杀鸡那把匕首,捏住他的嘴,喝问道:“你爱唱闽南歌是吧?舌头要先打几个孔啊,不然唱不出那股婉转的味道!”说完,我将匕首就朝他的舌头割去。
方冬子吓疯了,脸色瞬即煞白,惨呼道:“我错……饶……了我……呜呜……”
大公子哥竟然被硬生生吓哭了。
我抓起他头发,用匕首拍拍他的脸:“方冬子,好玩吗?好玩小爷陪你继续玩下去!”
方冬子眼神惊恐万分,忙不迭点头,立马又疯了般摇头:“何爷,您饶了我,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求您放了我,求您放了我……”
至此,我气也解了,沉着脸问他跑进来干嘛来了?
方冬子声带哭腔颤声解释,四方斋里都是古董,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你随便取块翡翠出来,都够我泡十个妞的花费了。我是四方斋的少东家,方白不来盯着,我当然得来盯着啊。
敢情怕我做贼!
我冷哼一声:“小爷没你想得那么下三滥!刚才我打阴符四方咒,你笑什么?”
方冬子表情无比古怪,半晌不吭声。
“说话!”
方冬子吓得身躯一哆嗦,皱眉说道:“哥,你拳脚功夫确实厉害,我佩服!但是……咱能别装了么?什么阴符四方咒,萨顶顶的演唱会我去过现场,万物生我唱得比你还溜。对了,我还会英文版的!”
我特么……。
算了。
不跟这货一般见识,还是抓那位渔家姑娘要紧。
我把他脱臼的手给接了回去,叫他滚。
方冬子脸色惨白,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似乎还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王八犊子,改天我摇几个兄弟,剁了你的几把喂狗。
“你说什么?!”我厉声问道。
方冬子闻言,撒丫子就往楼下跑。
我来到楼下,发现这货竟然没走,反而脸露惊恐,身躯瘫坐在门边,裤裆底下一滩尿。
“尿失禁啊?”我问道。
方冬子一脸吃了屎的表情,颤声说:“何爷……门打不开,有鬼……”
一瞅他的手掌,里面赫然一块红瘆瘆的美人红。
我瞬即明白了。
美人红价值逆天,方冬子对这玩意儿觊觎已久,但方白又不给他,这货今天之所以守在此,目的就是为了拿美人红。
难怪库房里不见那东西。
我四周环顾了一下,并没发现那渔家姑娘,赶忙问他发现什么了。
方冬子断断续续地说,女鬼……从美人红里跑出来,进库房了。
卧槽!
我抄起那块美人红,手中捏符,抬脚迅疾往库房冲去。
一进库房,却没看到她,但我发现那张破渔网不见了,其中,一个藏品柜与墙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空隙角,她显然正躲在里面。
“立马出来,否则魂飞魄散!”我厉声喝道。
藏品柜吱嘎一声巨响,朝我当头砸来。
我猛地一让身,随着藏品柜轰然倒地,里面的字画全都散落出来。
正要捏符冲上,一张渔网朝我头陡然罩下,猛地勒住我的身子。
眼前出现一个穿着渔家衣服的小姑娘,长相倒是相当标志,但身躯疾闪,凶神恶煞地朝我袭来。
对手越猖狂,越不能慌。
我猛地掏出匕首,挥手割断渔网,同时一张道符打出:“阴马化令,赦!”
那张符竟然化成一匹黑色的阴马,嘶吼一声,朝着渔家姑娘奔袭而去。
渔家姑娘见状,大惊失色,猛地放过我,疯狂地跑出了库房。
她很害怕阴马?
可惜黑色的阴马往前飞了一段距离,很快在空中消散。
顾不了那么多!
我钻出渔网,抬脚朝外面追去。
追到外面一看,方冬子正哀嚎惨叫,嘴里一边啃着那只死鸡,一边不管不顾地撕着四周的阴符四方阵道咒。定睛再瞅,渔家姑娘正附在方冬子的身上,小脸布满痛苦,不断地控制着方冬子的身体去撕符。
她想破了阴符四方结界逃出去。
我也不怕了。
捏符冲方冬子冲去。
渔家姑娘错眼看到我冲过来,竟然离开方冬子身体,“噗通”一声,冲我跪下,小小的身躯不断地颤抖,反复磕头。
方冬子鬼魂离体,反应过来,见到自己嘴里的鸡毛以及渔家姑娘冲我磕头的场景,双眼瞬间翻白,彻底吓晕过去。
我这才看情她。
渔家姑娘身上的魂体伤痕累累,也不知道是因为跟之前方白请来的阴阳师斗法所导致,还是受刚才阴符结界伤害而成。
见她无法逃离阴符四方结界,我也不急于一时了。
“会说普通话不?!”我生怕她跟赶山客一样来段鸟语,无法沟通。
“会。”渔家姑娘颤声回答。
“死前叫什么名字?”
“晓婉。”
“一共害了几个人?”
“三个。”
“就因为他们鉴定了一下你的附身场所?”
我冲她晃晃手中的美人红。
渔家姑娘不敢抬头,浑身抽搐,不断哭泣。
实话来讲,她一出生就被埋玉在体内,长大后又被人活生生给憋死,变成鬼之后还不能投胎转轮回,身世实属可怜。我对收鬼打鬼并没有啥太强烈的使命感,在火烧医院杀鬼,弄死猴精,干掉小廆,收拾黄皮子,都是因为救人,或者自救,只要脏东西不惹我及自己的朋友,我也不想去招惹。
可渔家姑娘连杀几个无辜之人,罪孽实在深重,不打散她天理难容。
“你是赶山客送来的,肯定知道他来苏城行踪。你把他情况告诉我,可以让你死的时候稍微轻松点。”我沉声说道。
晓婉一听,猛然抬起头,表情无限惊恐,眸子蕴着泪,不断地冲我摇头。
她这是不愿意讲了。
我脸色陡变,手臂迅疾上抬,假意威胁要彻底打散她。
没曾想,她竟然双手合十,头深深地磕在地上,嘴里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我要打散她,她还谢我?
什么情况!
联想到她听到赶山客几个字时显露出来无比害怕的神情,我突然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你……莫非害怕赶山客?”我问。
晓婉惶恐地点点头。
连魂飞魄散都不怕,她竟然会害怕赶山客?那王八犊子到底在她身上做了些什么?
我愈发好奇,先放下了手,思忖了下,对她说道:“赶山客与我有仇。前几天,我还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他如果折磨了你,你临死之前都可以同我说,我能为你报仇。”
晓婉闻言,身躯剧烈颤抖,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道长,原来是你把那畜生给打了一顿?”
她称呼赶山客为畜生?
果然有问题!
我回道:“他手中控尸杆都是我折断的,假不了。”
晓婉表情一怔。
显然,她知道赶山客控尸杆被折断,而且还受了伤之事。一会儿之后,她突然大声哭泣:“恩公,如果我说出来,你真的会替我报仇吗?”
“你说不说老子都要弄死他!”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她大哭了一会儿,缓和了下情绪,断断续续说道:“他抽我的魂……让我替他害人……我生不如死,宁愿被恩公彻底打散……”
“对呀,从她姐姐的八字来算,差不多死十个月了。”阮小山继续解释道。
我懵了。
我一直以为,陈诺姐姐最大可能是被成精猴子邪祟附体,没想到竟然会是个死人。可是她死了快十个月,怎么能保持尸体不腐烂?而且,她尸体里没出生又会说话的孩子咋回事?
我把疑问抛向阮小山。
阮小山说,我只是个卜师,要知道她肚子里孩子怎么回事,必须拿到孩子的生辰八字,或者看小孩面相。
“你这不扯蛋吗?那玩意儿都没出生,哪儿来的生辰八字和面相!”我问道。
阮小山转动了一下那只单眼:“对哦,我倒忘了。”
这家伙太憨了!
对那肚子里的小孩,我想到就不寒而栗。不过,陈诺的金铁血灾我已解,仁至义尽。至于她姐姐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打算管,没继续问,抬脚要出门。
小阿虎扯住我裤腿问:“爹,你要去哪儿?”
看他眼巴巴执拗模样,我不答应当他爹是别想走了。
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回头问他:“做你干爹成么?”
小阿虎想了想:“我师父没说干爹不行,那就干爹吧。”
我点点头,出门而去。
阮小山一瘸一拐地追出来:“何方,这次全怪我,害你受了伤。你是阿虎干爹,以后咱就算相亲相爱一家人了,有事你说话。”
他受人托、忠人事,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自己,管了陈诺的闲事,何况他还把我救了。
我回说不碍事,缘分让你我相遇。
天色已经晚了,大街上冷冷清清。
阮小山告诉我,我身上的药是小阿虎配的。还别说,经过一天时间,除了几处深伤口血珈没脱落,其它伤口竟然奇迹般的好了。看来小阿虎说他精通医、命、相之术,也并非吹牛。
我孤独地走在巷子里,前面突然看到两个奇怪的人。
一男一女。
男的走在前面,女的走在后面。
可奇怪的是,男的满头白发,一手掌着盏红灯笼,一手扯着根绳子,像拴宠物一般,拴着个女人的脖子。
他们走在前面,我看不清他们脸庞,却觉得那女人的体态无比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再一看路灯下的影子,心里猛然“咯噔”一下。
女人倒影明显挺大着肚子。
再仔细一看,衣服也很熟悉,急急往前赶了几步,侧在电线杆子边,瞧见女人毫无表情、双目紧闭的侧脸,我脑瓜子嗡地一下。
陈诺姐姐!
阮小山说她是个死人,那个拴着陈诺姐姐尸体的白发老头是谁?
我心脏狂跳,寻思着要不要追上去。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
我一咬牙,追了上去。
耳朵听到前面那白发老头嘴里还哼着小调,声音又尖又细:“我饮过风咽过沙,割过几巴结过扎,炼神功,闯天涯,男女之情去他妈……”
这老瘪犊子,唱啥鸡毛玩意儿呢!
整得还戏腔十足。
就在刚才一顿足的功夫,他们两个已经进了一条斜巷子,不见了。
我硬着头皮钻进斜巷子。
巷子非常长,他们两个来到一座古色古香,四合院造型的大宅子面前。白发老人将红灯笼挂在大宅门口,三短两长,磕了几下门,嘴里回了一句暗语,门“吱呀”一声开了。
白发老头将红灯笼拿下,带着陈诺姐姐尸体进了宅子,门关了。
我看见大宅子边上有棵高大的槐树,枝桠茂密,有几层楼高,倒是个很好的藏身之所。实在忍不住好奇,一溜烟爬了上去。找到一个可以看到宅院情况的枝桠,躲在上面朝里面瞅。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里面共三层,一、二层黑咕隆咚的,第三层却灯火通明。也许附近属于老城区,没高楼,不怕人偷窥,房间窗帘也没拉。
白发老头长相极端猥琐,瘦骨嶙峋,蛇脸,眉目阴毒,在一个房间里站着,陈诺姐姐尸体不知道哪儿去了。除了白发老头,还有个让我咬牙切齿的人。
归南鸣。
他是陈诺的未婚夫。
陈诺姐姐尸体被拴到这四合院算咋回事?
他与这白发老头又是什么关系?
归南鸣躺在床上,白发老头好像是归南鸣的下属,正在唯唯诺诺向他汇报着什么。归南鸣听了,显得非常烦躁,挥手叫白发老头下去。
白发老头退下去之后,房间里进来一个身材极好的女人。
女人在归南鸣面前搔首弄姿,随后,房间灯关了。
这王八犊子有未婚妻还鬼混,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正在这时,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身后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有人?!
不可能啊,我人在树上,怎么旁边会有人!
猛地回头看去。
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正坐在槐树枝桠上。
她穿着件白色貂毛大衣,紧紧地捂住自己双眼,脸颊坨红,一副不敢看宅子情景的表情。姑娘皮肤白的晃人眼睛,樱桃小唇微微上翘,秀发垂肩若柔丝,大长腿上穿着双缀花靴子。完美的身材比例加上绝佳气质、打扮,显得无比清纯、动人。
我仿佛看到了仙女下凡,顿时瞠目结舌:“你……你……”
姑娘听见我声音,摊开一只手掌,先悄悄转眼瞅了一下宅内,发现宅子灯关了,才把两只纤手从美眸上放下,转头瞪了我一眼,低声说:“猥琐男!”
我去!
她自己在树桠上看半天,竟然骂我是猥琐男?
我刚想反驳,她却拿手指放在嘴唇边,做个禁声的手势:“别说话!”
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只鸽子。
对,活蹦乱跳的白色鸽子。
尔后,又拿出一张符咒,放到鸽子嘴边。
那鸽子像通人性似的,张口就把符给叼了。
姑娘摊开纤手,轻喝一声:“去吧!”
鸽子从她手中飞起,扑棱着翅膀,朝着宅子飞去,鸽子像是飞进一片虚无黑暗之中。
我隐约感觉鸽子钻进了三楼一个房间的窗户。
不一会儿,鸽子飞出来了,它嘴里的那张符却不见了。
姑娘接着鸽子:“嗯,小白真乖!符贴好了吗?”
那叫小白的鸽子竟然冲她点点头。
姑娘脸露喜色,拍拍双手:“搞定!”随后,又转头狡黠地我说:“猥琐男,你继续看吧。不许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否则……”
她冲我做了个刀抹脖子的动作。
只不过,她刚才那动作看起来一点都不凶狠,倒显得异常俏皮可爱。
她是啥人,来干什么,我完全没心思去想,我已被她那招飞鸽贴符给整懵了。
这一天一夜遇到的事,已经把我二十多年构建的世界观一举摧毁,丁点残渣都不剩。
“你莫不是傻子吧,跟你说话听懂没?”姑娘眉毛一挑。
“听懂了,如果我说出去,你就要上吊自杀。”我抽了下鼻子回答道。
她一听,恼了,伸手过来拎我耳朵。
我往边上一闪,她没拎成,倒是坐立不稳,娇呼一声,往下径直摔去。我一惊,下意识去拉她,倒是扯住她一条手臂,但我坐的槐树枝桠本来就不粗,猛然承受了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咔擦”一声,断了。
两人急速下坠,摔在地上。
我一点也没感觉到疼。
因为她正垫在我身下,柔软如面,体香似春风……。姑娘被压得娇呼,发现异常,满脸通红,抬手向我打来。
人长这么漂亮,性格太残暴了。
我一把摁住她的手,两人正纠缠呢。
宅院里的灯突然全开了,里面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姑娘脸色陡变,推开我,狡若脱兔,速度极快地往前逃。
宅院门打开,七八个拿着砍刀的保镖冲了出来。
我吓得浑身血都凉了。
归南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要让他知道我在树上偷窥,非得把我剁成肉泥不可!
来不及多想,我朝着那姑娘逃跑的方向狂跑。
后面那群鸟人嘴里凶狠叫喊着,也追来。
那姑娘逃跑的姿势非常奇怪,脚蹬地三步,又踏墙两步,几秒钟留下一道靓丽残影,不见了。
轻功?!
我疯了一样跑,仗着自己路熟,十几分钟之后,总算把那群保镖给甩开。
靠墙根歇息了半晌。
罢了罢了。
看来这事确实不是我能管的。
江湖奇能异士全他妈跑来了。
一路无事回到家里。
我消失一天一夜,担心二叔揍我,蹑手蹑脚穿过院子。
可家里却非常之安静。
不对劲!
平常这个时候,二叔已经调戏完隔壁刘婶开始在里屋喝大酒了,今天咋回事?
我进到里屋,傻了眼。
二叔躺在竹床上,床边是一滩血,三四个空酒瓶子。一摸他鼻息,有进气没出气,再一翻眼皮,已经开始翻白。
我头皮一下炸了。
“你可饶了我吧,这姑奶奶要醒来知道我脱她衣服,还给她推拿,她肯定要鞭我的尸!”我嚷道。
“爷爷出去了,现在只有你可以呀。”阿虎无奈说道。
“你等会儿,我马上叫陈诺过来!”我边说边掏手机。
陈诺中迷合咒之时,夕颜给她泡过桑叶浴。正好,让陈诺过来见见她的救命恩人,说不定两姐妹互相坦诚相见过后,爱像火苗心燃烧呢……
咦?
我思想啥时候变的如此龌龊了!
这次电话倒是打通了,但对方信号并不太好,飒飒作响,还时断时续。
“何方,你总算知道给我打电话了……”陈诺在那头无比欣喜地说道。
“你这几天都干嘛去了,咋没个声响呢?”我问道。
“……我临时接到台里紧急暗访任务,去XX了……这边信号不大好。再说,怕你误以为我要债,思来想去还是不主动联系你。”
她还挺能心疼人。
“那什么,我最近赚了笔,钱很快能还你。”
“我不差钱的,真不用你还。我爸快回来了,我想带你见见他……”
“见你爸干嘛呢?”
“我把前段时间的事同我爸讲了,他非常感谢你,说想见你。”陈诺在电话那头顿了顿,半晌之后,声音似乎低了八度,像蚊子一般:“而且,我有点想恋爱了……”
卧槽!
她是在向我表白吗?
可电话那头信号实在太差,她声音又小,我听不大真切,不敢确定,一时顿在原地不知说啥好。
阿虎急忙催促道:“爹,你快说正事啊!推拿最佳时间在半个小时之内!”
我赶忙把思绪拉回:“我现在有个十万火急的事,你赶过来帮忙。”
陈诺也没问我到底啥事,立马说道:“好!我马上向领导请假,不过开车最快要三个小时,来得及吗?”
那肯定来不及!
而且,她飙车的状态我见过,抢红灯的速度如同抢红包,生怕她一急整出啥事来,忙不迭拒绝道:“算了,不是非你回来不可,你先工作吧!”
待我挂完电话,正不知咋整,小白突然飞起来,怒目死死地瞪着我。
“你也要我来推拿?”我问道。
小白焦急地点点头。
阿虎拿出了两块皮筋:“散毒的机会只有一次,必须快点动手!”
夕颜是绝色大美女,足以让和尚还俗,要说不心动,根本不可能。但她毕竟是一具千年古尸,武功又高,性格又暴躁,万一要让她知道,我真的丁点生还的机会都没有。
我一咬牙:“行!但你们必须保证,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他们忙不迭点头。
随后,阿虎和小白出了门。
我深呼一口气,过去准备动手。
门又“篷”一声开了,小白飞进来,嘴里叼了块黑布,示意我蒙上眼睛。
我特么……
无奈,我只好老老实实将眼睛蒙上。
悉悉索索正解她衣服呢,耳边传来窗子上反复敲动的声音。不用说,小白正在窗沿上站岗,它这是既防着我偷偷摘下眼罩,也防别人不小心闯进房间。
幸好我对人体经络非常之熟悉,否则,戴着黑眼罩还推拿个毛线。
手中触及夕颜腹部一块硬结,那应该就是尸神丸的毒素了。
……
推拿完毕,将腹部那硬块按任、督两脉走向往她手指推,果然触摸到夕颜十个手指尖端都有小硬块,应该成功了。赶紧用皮筋将夕颜手腕扎起,替她穿好衣服,然后叫他们进来。
一摸自己的额头,全是汗。
阿虎看到十个手指上的硬块,对我竖起大拇指:“爹,你功夫不错!”
“也不能完全这样说,主要她皮肤吧,那叫一个滑……”转头望见小白凶神恶煞般的眼睛,我吓得瞬间不敢再吭声了。
阿虎拿着银针,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将夕颜十个手指给刺破。里面流出浓郁黑色的血液,散发着阵阵恶臭。
阿虎在一旁指点,我花了足足半个时辰挤压黑血,她的手指头才正常流出红色鲜血。
给她喂完尸神丸毒解药,夕颜突然转了个身,嘴里娇嘤一声,呼吸变得非常均匀,脸颊上的红晕已褪去。毒解了,剩下的就是调养了。
阿虎也大松了口气,拿出几个红色小药丸:“成了,先让夕颜姐姐休息,正常的话晚上就能醒。臭鸽子,这是红色养气补血丸,你两个小时喂她一次。”说完,阿虎拉着我的手:“干爹,我们走!”
“干嘛去?”
“去幼儿园看小姐姐啊。”
“……”
我带着阿虎,坐在路虎车上,在幼儿园门口足足看了三个小时。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那么呆呆的,一动不动地看。
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在玩闹、嬉戏、唱儿歌。
我催了他好几次,但每次他都摇摇头,说再看一会儿。
直到学校已经放学,天已经快黑了,最后一个小朋友离开学校,他才恋恋不舍地将眼睛挪回来。
我带着他回家,但路上他一声不吭,神情落寞无比。
“咋了?”我问。
他还是不理我。
“儿子,你要是喜欢看,咱常来就是。”我安慰道。
阿虎转头悠悠地看我一眼,低下头,不断拨弄自己的手指头,悠悠地说:“爹,小哥哥小姐姐唱歌跳舞真棒啊。”
我笑了笑,揉揉他的头:“你才是最棒的,我儿子本事老大了!”
阿虎见我表扬,却没显得开心,反而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我不要这么大本事……我要能像小哥哥小姐姐一样正常上学就好了。”
我心中猛地一个激灵,仿佛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地刺了下。
阿虎平时欢欢乐乐的,可他内心深处,却只想简简单单地成为一个正常的小朋友。
我把车靠边停下,转头认真地问他:“阿虎,你实话告诉我,你五术融通之后,坐转轮塔七七四十九天,真的可以成为人吗?”
阿虎笃定地点点头:“这是我师父告诉我的,一定可以!”
“那好!阮小山也应该教了你不少卜术,从今天开始,干爹把知道的道士山术全教给你!”我说道。
“谢谢干爹!只是……”小阿虎欲言又止。
我觉得很奇怪:“只是什么?”
小阿虎眼中泛过一丝淡淡的忧伤:“我师父马真人告诉我,转轮塔是汉龙亭侯所制的纸塔,无人所知转轮塔到底在哪儿。而且,汉朝离现在近两千多年,即使知道了纸塔位置,可能也灰飞烟灭了。”
“谁制成的转轮塔?”
“汉龙亭侯蔡伦。”
“发明造纸术那个?”
“嗯!”
我心情也随之跌落到谷底。
小阿虎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我与二叔生活了二十多年,他屁股撅起来要拉什么屎我都知道,怎么可能有另外一个人跟我住了一年多,我却半点端倪都没发现?
阮小山认真地说:“大侄子,你给的生辰八字,死亡时间在去年农历七月十五日。”
中元节!
一听到日期,我突然觉得不对劲了。
刘婶那张公证书的签署时间,正是去年农历七月十四。难不成二叔临死的前一天作了公证把宅子给了刘婶?
确实有点像交待后世的意味!
我无比恐慌地问:“那这一年多跟我生活的又是谁,难道是鬼?”
阮小山显得非常无语:“你天眼一直开着,如果他是鬼,你自己看不见吗?”
我确实能见鬼,尤其是最近,感觉满世界都是鬼,跟他妈赶庙会一样。鬼这玩意儿,除非故意现身出来吓阳人,否则只有开天眼才能看到。可天眼不是说要很厉害的道士才能开吗,我一直开着又是咋回事?
小阿虎很懂我,解释道:“干爹,一直开天眼有三种人。一是非阳人,比如我和夕颜姐姐。二是非常人,比如我爷爷,天生独眼。三是非尘人,超凡脱俗法力高强者。你属于第三种。”
卧槽!
我有这么牛逼吗?
“开天眼有啥好处没?”我忍不住问道。
“有。”
“啥好处?”
“经常能碰见鬼。”
这算啥鸡毛好处!
“你觉得他这一年多有啥变化没有?”阮小山皱眉问道。
我思忖片刻。
要说变化,倒确实有。
二叔这一年多,整日醉生梦死,同我说话越来越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大觉,每天只有个把小时清醒。还有一个,那棵破桃树他越砍越勤,简直像个神经病一样。越分析,我越觉得不对劲,仿佛感觉哪儿都有点奇怪。
我头疼欲裂,灌了几口水,缓和下情绪,转念问道:“你不是死人的位置也能找到吗,那你按这个八字帮我找找。”
阮小山白我一眼:“师父规矩,不能找死人!”
小阿虎看我急得满头包,扯着阮小山裤腿,撒娇道:“爷爷,你就破例帮干爹找找呗。”
阮小山经不起我们反复纠缠,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够意思!
他找阳人位置用哎呀嘞那套,但找死人位置却完全不一样。拿着根红绳子,在肩膀上绑着,把鞋脱了,一只鞋正着放,一只鞋反着放,双腿盘坐在床上,手执上好白香燃着,兜里装上大叠纸钱,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念奇怪咒语。
这玩意儿叫过阴。
过阴就是主魂离开肉身,到下面去办事。
红绳子绑肩膀,为的是让自己肉身不让外面来看热闹的孤魂野鬼给侵占。鞋子一正一反,阮小山穿着那只反着的鞋子去下面,白香和纸钱,用来给管阴司簿的朋友送礼。
按阮小山所说,死人归阴间管,鬼魂到底在地府入册还是在阳间四处游荡,找地府熟人查查阴司簿就知道。此外,坟地的位置相当于人的户籍地址,也能在阴司簿翻到。
他之所以不愿意给死人找位置,对外称是师门规矩,真实原因在于,一方面阴阳相隔,死人的事阳人不能多加干涉,耗阳气损功德。另一方面,每次他下去都要卖面子给地府熟人送礼,很烦。
半个时辰之后,他单眼睁开,满头大汗。
我急忙问他咋样。
阮小山说:“找不到!”
“你熟人出差了?”
“没出差,他还把钱和香收了。”
阮小山把手中干瘪的香和兜里化成已灰渣的纸钱给我看。
“那咋找不到,收礼不办事?!”
“不是。我朋友瞧了八字,说你二叔是阴山派第八十二代掌门人,他不敢去翻阴司谱,怕被你二叔打。”
卧槽!
我一下懵了。
二叔竟然是阴山派第八十二代掌门人?他咋这么牛逼呢,连地府人都敢打!
“不过……”阮小山欲言又止。
“快说呀!”我都快急疯了。
“我同我朋友讲,我算过你二叔的八字,八字显示他已经死了一年多。可这一年多,他又继续在阳间生活,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朋友悄悄地告诉我,何大同本事逆天,有可能用了飞魂留魄术。”
“啥术?!”
小阿虎闻言,突然惊奇说了句:“哇塞,太厉害了!”
我白他一眼,叫他别哇塞了,啥玩意儿就厉害,飞魂留魄术到底咋回事。
按小阿虎解释,人有魂、魄。
魂管精气神,魄管肉体躯干。
人死,叫做魂飞魄散。
魂飞,就是魂飞要到地府报到(若不去报到,则成孤魂野鬼)。魄散,魄藏于肉身,七魄皆散则肉身腐烂。
飞魂留魄术是一种顶尖阴阳秘术,让自己的主魂离开肉体,去地府报到。而把七魄封存在凡间的肉体内,保持肉身不腐(说白了,与过阴差不多。只是过阴的时间太短暂,而飞魂留魄术却可保持长久)。
这种术法难点有二:第一,主魂飞入地府后,因不是正常死后下去,主魂需去篡改地府阴司簿,能让阴阳两界之人算八字之时,认为施术人确实已死。其实施术者的主魂,一直在阴间犄角旮旯里藏着。第二,凡间肉体封有七魄,需每日用养魄酒喂养凡间肉体,保持七魄不散、肉身不腐。一旦阳间的肉体腐烂,主魂在地府想回都回不来,那就彻底挂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
“干爹,你二叔两点都具备啊!爷爷说地府人好像很怕他,证明他有能力篡改阴司簿。他又天天醉酒,估计他喝得就是养魄酒。”阿虎继续解释道。
“可他魂都飞地府去了,咋这一年多他还能同我讲话呢?”我非常疑惑。
小阿虎无语道:“残魂啊!常人死之前能回光返照,其实就是主魂飞了,体内还留了一丁点残魂。不过,你二叔确实太厉害了,他竟然能让一缕残魂留体内一年多,并靠这缕残魂天天自己给自己喂养魄酒,保持七魄不散,外人还真看不出来呀。”
我想了一下,猛然觉得不对,皱眉反问道:“咱先不说飞魂留魄术之事!我二叔活得好好的,他玩这鸟法术干嘛,神经病发作了?”
阮小山突然脸色无比古怪地笑了。
我问他笑啥。
阮小山回答:“我朋友还告诉我,何大同秉承了阴山派优良传统,到处玩鬼弄妖,得罪了好多阴阳界人士,还骗了好多钱,很多人一直想找他算账来着。我估摸着,他为躲了仇债,一年多以前,他用飞魂留魄术诈死,又特意从棚户区悄悄搬到了现在住的宅子。而现在,你因救陈诺暴露了阴山派的身份,他觉得已经瞒不住了。于是,他主魂从地府飞回来,归位肉身,然后卷钱跑路了。”
仇家债主多、隐藏身份、转宅子给老情人、突然装病、卷钱跑路……,这波骚操作,与江南皮革厂老板如出一辙!
阮小山刚才的解释,我他妈都无从反驳。
这缺德事,二叔绝对干得出来!
难怪他总是叮嘱我,符咒非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二叔得罪的人大多都是阴阳界人士,全能掐会算,他到底死没死,拿八字推算一下就知道,所以他为躲仇债,光从棚户区搬家还不行,必须用飞魂留魄术,让别人误以为他死了。
这下轮到我不吭声了。
“不过嘛,你二叔对你还不错。”阮小山讪讪说道。
“咋不错?”
“我朋友还说,他在一年多前,特意把掌门之位让出来了,传给了你,所以你现在是阴山派第八十三代掌门人。”
啥玩意儿?!
我咋就突然成了阴山派第八十三代掌门人了!
“不过你别高兴太早!阴山派无道观、无弟子、无后台,属典型的三无派系,很难混。而且,你现在成了阴山派第八十三代掌门,你二叔此前欠下的仇债,自然都有你来承担。”
“高兴个屁!你一说他玩啥飞魂留魄术,我已经想到自己将要面临的凄惨人生。”我烦躁地地回答,怔怔想了会儿,问道:“我不当这个掌门人行不?”
阮小山道:“那当然不行!道家掌门人都要焚告神司、地府造册备案的,不由你个人决定。你二叔既然把掌门传给了你,上下关系肯定早就打点好了。”
我瞬即觉得热血上涌,头昏脑胀。
二叔当真一点武德不讲。
混元形意太极掌门人马老师退出江湖前,最起码还教会弟子闪电五连鞭,他倒好,留了一屁股屎来让我擦。
看来这阴山派第八十三任掌门人,不当也得当。可阴山派无道观、无弟子可以理解,可无后台是怎么个意思。
我把疑问抛向两人。
小阿虎笑嘻嘻地解释,正一教后台是张天师,全真教后台是王重阳,闾山宗后台是许真君……他们可都是天上神仙,阴山派没有神仙后台呗。
阴山老祖是个临时工,确实没啥卵用。
“笑个锤子!再笑我把阴山派第八十四任掌门传给你,子承父业!”我狠狠白了小阿虎一眼。
小阿虎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思来想去,我仍抱有一丝奢望:“刚才一切都只是我们猜测,我二叔到底有没有用飞魂留魄术诈死,咱能不能通过啥办法进一步确认一下?”
小阿虎想了想,认真说道:“有一个办法可以确认!飞魂留魄术之人有个大禁忌,不能行任何阴阳之事。”
“什么叫阴阳之事?”
阮小山皱皱眉头:“就是……床第之事。”
不能行床第之事,那这一年多他跟刘婶……。
不行,我必须得彻底问明白!
我撒丫子急匆匆往回赶。
到家之后,发现夕颜正提个包裹气鼓鼓地站在门外。
这千年女尸倒是说到做到,真回去收拾好东西准备长住这里了。
夕颜见到我,猛地过来拎我耳朵:“何方你太过分了!为了不让我住,竟然把房子都卖了!屋里那个女人还一直骂我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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