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李卿落庄魏的小说蛇蝎心肠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冷……我真的好冷……求求你们,给我一床被子吧……只要一床被子……”被雪照的透亮的夜,马厩旁的小破屋内,李卿落比雪还白的脸,透过宽大的缝隙露了出来。她一张脸削尖瘦小,干瘪脱相,双目透出微弱的光亮,哀求的望着外面的奴仆,伸手想要救命。“呸!什么下贱胚子?就凭你,也有资格想用棉被御寒?”老仆抬脚狠狠将李卿落的手踹向一旁,痛的李卿落一声惨叫。后面几个来看热闹的,被这一幕逗得‘哈哈’大笑。“快瞧她,便是咱们将军府真正的血脉又如何?血脉又怎能比上十六年,真正的朝夕相处,深切真情呢?”“哎,就是可惜了咱们的大姑娘……在这贱人当初回府的第一天,竟然……竟然留下一封绝情书就……就离开了人世。”“还是以自焚的方式,她得多害怕,才能做出这种伤害自己,...
《李卿落庄魏的小说蛇蝎心肠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我冷……我真的好冷……求求你们,给我一床被子吧……只要一床被子……”
被雪照的透亮的夜,马厩旁的小破屋内,李卿落比雪还白的脸,透过宽大的缝隙露了出来。
她一张脸削尖瘦小,干瘪脱相,双目透出微弱的光亮,哀求的望着外面的奴仆,伸手想要救命。
“呸!什么下贱胚子?就凭你,也有资格想用棉被御寒?”
老仆抬脚狠狠将李卿落的手踹向一旁,痛的李卿落一声惨叫。
后面几个来看热闹的,被这一幕逗得‘哈哈’大笑。
“快瞧她,便是咱们将军府真正的血脉又如何?血脉又怎能比上十六年,真正的朝夕相处,深切真情呢?”
“哎,就是可惜了咱们的大姑娘……在这贱人当初回府的第一天,竟然……竟然留下一封绝情书就……就离开了人世。”
“还是以自焚的方式,她得多害怕,才能做出这种伤害自己,又让咱们全府都无比揪心的狠心事来。”
提起往事,几个仆人都伤心的落泪了一场。
许是越想越气,一个老仆捡起一旁的棍子,又从缝隙里伸进小破屋里,想要再教训李卿落一场。
旁人拉住她:“她到底,如今也是将军府的二姑娘,别真的叫你弄死了。”
“呵,弄死就弄死,还能咋的?难道你以为,如今夫人老爷,还有大公子都会再怜悯她吗?她早就该死了,在大姑娘死的那一日,她就该去陪葬!可怜咱们的大姑娘呀……”
“是呀。自从大姑娘没了后,夫人神情恍惚,老爷也时常叹气。大公子更是变得喜怒无常……这一切,不都是这场真假千金给闹得?”
可到底,那仆人的棍子也没有乱捅下去,但他们却又将臭烘烘的马粪丢了进去,胡乱砸了李卿落一身。
接着,这才众散离去,全然并未理睬李卿落费了好大的阵仗才将人唤来的初衷。
而她,原本也只是想要一场棉被,抵御这屋内的寒冷罢了……
屋外的雪,还在悉悉簌簌的飞落。
马儿‘呼哧’的声音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李卿落静静的躺在冰凉的木板上,只能费力的扯了一些稻草,敷衍的盖到自己身上。
两日前,只因为她失手不小心打碎了李卿珠生前留下的一个茶杯,就被自己的亲哥哥李恪川给一巴掌扇在了地上。
接着,他借着要好好教她规矩,长记性的由头,便让人将她关到了这臭气熏天,马厩旁的小破屋内。
昨儿晚上,这场寒冬的第一场大雪,悄然来临。
她冷的实在受不了,这才想要一床棉被。
可是,这些仆人也因着李卿珠的原因对她恨极,借着由头,欺辱她至此。
李卿落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一场笑话。
早知今日,她当初,就不该回到李家。
可明明,她才是李家真正的血脉……明明,她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哥哥的亲妹妹啊。
但在他们的心里眼里,全然都只有李卿珠这一个女儿和妹妹。
十六年前,接生的稳婆悄然将她的孙女与自己调换了身份,然后抱着她回到了山野里,像对待猪狗一般的将她养到四五岁。
从此,李卿落为奴为仆,连饭都吃不饱,连觉都未曾睡过一个整的,日日夜夜的伺候着他们一家。
直到李家的人,突然寻了过来。
她的真实身份被揭露,她竟然是被调换了身份的千金大姑娘!
李卿落在迷茫中寻到一丝欢喜,在满心的期盼中被接回了金陵城。
就连李家并未追究稳婆一家当初的行为,也并未深想。
可是,在刚刚见到李府门口站着的爹娘,她还未真正靠近时,就听府内传来着急慌张的大喊声:“不好了!!大姑娘自焚了——大姑娘自焚了!!”
李卿珠留下一封绝笔书信,说因为身份揭晓的缘故,她深知自己罪孽深重,自知欠了李府真正血脉太多,她本该腾开地方让一切回归原位,可又舍不得爹娘和哥哥的亲缘深情,怕他们不再爱她,所以宁愿死在这一刻……
李卿珠自焚身亡,连带着李府十数间房屋都被烧毁。
李卿落才刚刚回来,她茫然的望着烧焦的废墟和那具尸首,还不明白,为何会这般。
还不等她再多的反应,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李恪川便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李卿落霎时满嘴的血腥。
“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不回来,珠儿就不会想不开,就不会死!!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爹娘虽然将李恪川拉开,但是看向她的目光,也含着复杂和犹豫,甚至痛楚难熬。
李卿落这才明白,他们是后悔了……
后悔将她,寻了回来吧?
从那日过后,李卿落便在为李卿珠的死而赎罪。
所有人,都将李卿珠的死,推到了她的头上。
阿娘将她安顿在一个最偏远逼仄的小屋子里,那里夏天很热,冬天很冷。
府中的仆人,都给尽了她冷眼,暗地里骂她是扫把星,灾星,毒妇。
爹从不多看她一眼。
娘便是偶尔看见她,也是皱紧眉头,口中念着:“珠儿……我可怜的珠儿啊……是阿娘对不住你!阿娘想你,想的心肝都疼……”
李卿落竭尽所能的去讨好他们所有人。
无论刮风下雨,她都会去给阿娘请安,亲手给阿娘做膳食,给阿娘捶腿捏肩。
可是阿娘并不想多瞧见她,只让她没事不要出现在跟前。
而她做的饭,阿娘让仆人倒去喂了狗,发现李卿落的亲近讨好后,甚至会拉下脸骂她:“你做这些有什么用?反正无论如何,也换不回我的珠儿了……”
阿娘日日哭,患了眼疾。
大夫说需要血亲割肉为引,以血入药,李卿落二话不说也拿起了刀子。
可是后来,她亲耳听见,李恪川说:“那些药,都倒了喂狗去!真是臭的让人作呕!”
小厮劝李恪川:“可是大公子,没有这些药,夫人的眼疾……”
李恪川冷笑:“就她是个蠢货!这不过是我让大夫故意哄骗她的话,她也信?什么眼疾,需要这些没用的东西!”
李卿落听见这些话,浑身冰冷发颤。
她还未离开,就被李恪川发现了踪迹。
她哭着问李恪川:“阿兄为何非要如此对我!?我也是你的妹妹呀——”
李恪川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猩红着双目,似乎真恨不得能将她活活扼死在手中。
他发了疯似的吼她:“闭嘴!我不许你唤我阿兄!我的妹妹,只有一个李卿珠,无论生死,此生此世!”
“而你,低贱如泥,这一生都不配!”
“阿爹阿娘亦是如此。我们宁愿你从未出现过,这样珠儿就不会死了!”
“为何没有将错就错?为何偏要将你寻回?”
“来人。李卿落出言无状,品行不端,将她带去祠堂罚跪,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她起身,更不许她出来!”
李卿落被捂着嘴拖了下去,关在祠堂三天三夜。
她滴水未进,粒米未粘。
而她只要从蒲团上歪了身子,就有一根棍子狠狠抽在她的身上。
直到她彻底昏厥,被抽打的都没了声响,才被扔回了自己漆黑潮湿的小屋中。
李卿落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一场醒来高热,却并无大夫替她看诊的日子。
却不想,
忠毅侯府家的三公子,刚刚登科的探花郎,庄魏来了。
他本是李卿落还在阿娘腹中时,便被庄家老太太亲手指下的未婚夫婿,后来自然是和李卿珠自幼一起长大。
他们二人青梅竹马,郎情妾意,早已彼此情根深种。
然而李卿落的归来,这桩婚事也不得不归了位……
李卿珠又身死。
庄魏同李家人一般恨她。
却又施手救了她。
李卿落不明白他的举动,庄魏却冷冷的告诉她:“你放心罢了。就是终身不娶,我也不会娶你!珠儿的血债,我自会慢慢向你讨回,这般就死了岂不便宜了你!?”
真是可笑荒谬阿……
她这一生,活着,便真真是个错误。
生是为了换得李卿珠来到李家。
而死,也该换得李家所有人,心中一片安宁吧。
可她,究竟有什么错?
就因为,她渴望从未得到过的那一份亲情?
因为李卿珠的死,她也心怀了一分惭愧而竭尽所能的讨好她的血亲,想要安慰他们,便任由他们践踏侮辱吗?
可她原本才是他们的女儿,妹妹,还有未婚妻啊……
她什么害人之事也未曾真的做过。
是他们将她寻回。
只因为李卿落死了,她便是千古罪人吗?
屋外的雪,仍在‘簌簌’的落着。
李卿落逐渐咽了气。
她看着自己被冻得发僵的尸体,意识到,她的灵魂出了窍。
她飘出了屋子,飘到后院,再来到灯火通明的前院。
不知李家发生了什么喜事,到处都是笑声,欢呼和热闹。
自李卿落回来后,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却看到一娇俏如花的女子,正站在人群正中,依偎在阿娘的怀中撒着娇,口口声的喊着:“阿娘,我好想你们阿!”
“还有阿爹,阿兄!”
“对了,妹妹呢?我还未曾见过她呢,她在何处,快让她一起来,让我与她说说这场误会吧!”
这、这是李卿珠!?
她竟然没死?
李卿落顿时没了胃口。
她那外祖母,前世和曲氏如出一辙,打从心底里更喜欢李卿珠,所以从未正眼看过李卿落一眼。
这会儿喊她出去,又能有什么好事?
服侍,是想让她服侍曲氏还是李恪川呢?
这二人怕是都更不想看见她,所以是要去服侍她这个老太太的吧?
李卿落便让雀儿出去回绝了。
“嬷嬷,我们姑娘听闻主母和大公子那里出事,现在也是心急焦虑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呢。”
“不过,我们姑娘今儿身上起的疹子,真是好大一团一团的。若是冒险去前面见了大伙儿,到时给大伙儿再惹上了,到时这府里不就更乱了吗?”
来传话的人,是春在堂的常大嬷嬷。
平时就凶神恶煞的,很有威仪。
此刻听到雀儿的说辞,顿时就认定了是她胡诌,根本不信。
“好你个贱婢,竟敢诓我?我可是奉了老夫人的命来的,今日姑娘不想出去,也必须得去!”
常嬷嬷以为雀儿不过是个小丫头,伸手就要去扇雀儿的脸。
雀儿抬手就将她一把给拧住了。
“嘿?你个老货!我好生客气与你说话,你却敢动手?”
“敢到我们红枫馆来威风,也不瞧瞧小姑奶奶我是谁?你还想撕烂我的嘴,我先把你嘴给撕烂了!”
雀儿伸手一把就将那常嬷嬷的头发抓的稀烂。
等常嬷嬷身后跟着的丫鬟反应过来,再扑上来想要帮忙时,雀儿又是一脚一个,抓着常嬷嬷的头发转身还给了那些丫鬟一人一巴掌。
而红枫馆守门的两个嬷嬷还只站在一旁看笑话,动手的必要都没有。
“滚开!再靠近我们红枫馆半步,我让你们一个个像她一样,今日都当个疯子!”
常嬷嬷痛得‘吱哇’乱叫,伸手想要掐抓雀儿,却都被雀儿给躲开。
“雀儿,不要与她纠缠。”
李卿落这时才发了一句话。
雀儿冷哼着,一脚踹开那常嬷嬷:“滚!”
常嬷嬷扶着彻底歪斜散乱的头发,都想哭了。
她在将军府几十年,可从未受过这种委屈啊!
今日在这些小丫鬟们面前,她被害得丢尽了脸。
“你、你们,给我等着,此事没完!”
常嬷嬷丢下狠话正准备离开,李卿落却又让雀儿去将她给抓回来。
被按在院子里,常嬷嬷看着眼前的二姑娘,心里狠狠吓了一大跳!
这、这与前段日子,刚回府的二姑娘,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她何时,变得如此好看了?
先不说这肤色白皙的判若两人了,这容貌清丽中还自带着一股英气,哪还有当初那副又丑又穷酸,完全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如今的她,竟还真有几分做姑娘的架势了。
常嬷嬷此刻心里不自觉的竟有些发怵,李卿落没和她客气,开口就道:“你跑到我们红枫馆来,先个儿闹事要打人,今日我本不想收拾你,放你一马你还不知好歹,敢再耀武扬威恐吓我,你是在打我的脸,看我好欺负了?”
常嬷嬷心中‘突突’狂跳,想到她毕竟是个主子,虽然不受家主和主母喜爱,但如今可有老夫人撑腰,顿时彻底萎了下去。
“二、二姑娘,您大人,有大量……饶、饶了老奴吧……”
“老奴也不过是遵老夫人的命……她好歹也是您外祖母,她的话您也不得不听呀……
李卿落:“东拉西扯。你以为,凭你这句话,我就能就范,不收拾你了吗?”
“再说,你如今是我将军府的人,却听令那曲家老太太的话,原来你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呀?”
“还敢置喙起我的事来。那忠毅侯府听见了什么事,又与我何干?”
“还有,记住,在这将军府,永远只有一个老夫人,那便是我的祖母!”
见她不好糊弄,常嬷嬷愣是一句话不敢再说了。
她可不想再被雀儿收拾,所以瞬间模样老实的很。
李卿落:“还想让我等着?等着什么?等着你给我寻些没完的麻烦?”
“我告诉你,要么麻利的滚,要么再吃一顿收拾,你自个儿选!”
雀儿:“我可说过的,嬷嬷。我们姑娘今儿身上长了疹子,若是惹了人,可就麻烦了。你偏要闯进来,今儿回去要是觉得身上有哪里痒的,你可莫要觉得奇怪哟。”
“哎呀,我都觉得我背上有些痒了,翠儿快给我瞧瞧?”
常嬷嬷吓得脸都白了。
冤枉啊,她明明是被抓进来的!
顿时,她觉得身上也开始不对劲起来。
一句话不敢再抱怨,爬起来就赶紧滚了。
看着被吓得屁滚尿流滚圆的常嬷嬷,雀儿和翠儿都笑的,腰杆都直不起来。
“看她,像不像个大冬瓜!哈哈哈……”
“还是个又长又圆的。”
院子里传来的欢笑声,把院子外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的小厮也给惹笑了。
庄魏皱眉盯向小厮,小厮连忙解释:“三爷,那院子好热闹啊。感觉比白日里唱的戏还热闹呢。”
“三爷。老夫人听说二姑娘身体有恙,所以让您来看望看望。您倒好,找了个地儿,一觉睡到现在,天都快黑了。”
“您到底,还过不过去?”
庄魏神情疑惑的盯着那红枫馆。
他怎么觉得,这李府二姑娘的声音,有些莫名的耳熟?
好似,他在哪里听过。
而且,她似乎并不像他们都说的那般,有多稀罕他们忠毅侯府。
“奇怪。”庄魏突然浑身一凛,瞬间站直了身子。
他盯着黑暗中摇晃的火光,喃喃道:“这将军府,为何会如此安静?”
小厮也这才惊觉:“对哦。今儿不仅是中秋佳节,不还是这将军夫人的生辰吗?往年都热闹的快翻了天了,今儿怎么……”
除了院子里已经消停的笑声,整个将军府,仿佛都陷入了一口死潭之中。
死寂。
就好像所有的人,都没了声音。
本就是被强迫而来的庄魏立即握拳转身,大步离去。
这红枫馆,他本就是不想来的。
这人,他更是一眼都不想见。
李卿落听守门的嬷嬷进来说,红枫馆外来过一个带着小厮的郎君。
李卿落疑惑:“这么晚了,还有宾客没有出府?”
不过,她也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转头,继续敲打翠儿和雀儿,“今儿什么日子?下次再如此放肆大笑,被人抓了错处告到前面去,我也难保你们!知道吗?”
二人都知道错了,规规矩矩的跪着:“是,姑娘。奴婢知道错了。”
澜沧院。
已经在院内守着的曲老夫人听见常嬷嬷过来说,将李卿落请不出来时,曲老夫人霎时满脸的不可置信:“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也不肯出来!?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如此混账狠心?”
李卿落知道祖母问的是什么。
所以并未避讳,开口直答:“不。落儿不后悔这么做。”
裴老夫人瞬间睁眼发怒:“糊涂!!那到底,也是你的亲哥哥啊!落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李卿落抬头,眼神平静的面对祖母的怒火。
“祖母,可他从未将我当作过他的亲妹妹。是他先数次想要杀我,我不过是侥幸才几次逃脱。下一次,未必就如此幸运了。”
“祖母,落儿答应过您,会留他一条命活着,落儿也做到了。”
她是说,自己当初明明放手让她去报复李恪川,现在却来怪她了?
见她如此模样,裴老夫人心中阵阵悲哀。
她心中甚至不由冒出一个念头来:难不成,自己将她找回李家,是做错了?
李卿落看到祖母眼底的失望,她原本平静的心,泛起一丝痛楚。
李恪川的下场,确实是她一步步谋划来的。
她就是要他生不能死!
就是要他从云端跌落泥潭,就是要他受生的折磨,就是要他成为一个废人!
她心里,也是当真痛快极了。
这两世,还是第一次如此的痛快!
所以,李卿落是真的一点也不后悔此事,更不害怕后果。
她唯一犹豫的是,她不想让祖母觉得她可怕,更不想祖母对她失望,再不要她!
原本她只是想依靠裴老夫人作为靠山的,可如今不知不觉间,祖孙俩竟真的有了深切的感情。
在李卿落心里,裴老夫人俨然已经成为她最最重要的亲人。
所以,祖母如此生气失望,她又怎能不急?
李卿落跪着向前,靠近裴老夫人。
“祖母,落儿让您失望了。您打我吧!”
她抓起裴老夫人的手用力向自己扇来,裴老夫人顺势也给了她一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彻整个房间。
裴老夫人本就是习武之人,刚刚那一巴掌也是真的想给她一个教训,所以当真用了些力道。
所以这一巴掌下去,李卿落脸上立即就浮现了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甚至,嘴角还缓缓流下了一抹血液……
看到她这副样子,裴老夫人顿时又心疼不已。
她一把将李卿落搂入怀里。
“落儿啊,落儿!你让祖母拿你如何是好?”
“祖母想让你成个好孩子,祖母也不反对你去争那些未曾得到,却应该得到的。但是,弑兄……你可算是弑兄啊!!”
“而且,这李家就你阿兄一个嫡子!!他不中用了,以后李家,我死了,你父母死了,你还能靠谁?”
李卿落抬头,眼泪滚滚落下。
“祖母,我知道李恪川也是您的孙子,所以您会为此痛心,这是落儿的错。可是祖母,难道我忍气吞声,不做反击报复,他李恪川就会善待我吗?”
“我的爹娘更是不会管我。”
“今日若是落儿躺在床上少了一条腿,这整个将军府,定然也只有祖母为我痛心难过了吧!”
裴老夫人闻言一怔。
她心疼,心疼她的落儿,小小年纪,竟然把现实看得如此清楚。
她原来一直什么都明白!
可她能说什么?
难道夸赞她做得好?
而且她一句都未曾狡辩,也从未想要瞒过她这个老东西。
是自己,是自己默许纵容了这件事的发生……
裴老夫人觉得累极了。
她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这几日,就别来瞧我了,让我静一静。”
一瞬间,裴老夫人好像也老了一些了。
李卿落看的心里难受,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她只能起身,依依不舍的离开。
回到红枫馆,李卿落有些失落落魄的坐着,当然不是为了李恪川,而是怕祖母真的不再管她……
过了一会儿,邓嬷嬷来求见。
李卿落收拾了情绪,让她进来。
邓嬷嬷进来便一桩给李卿落跪下。
“姑娘,以后就让老奴,一直跟着您吧!”
邓嬷嬷突然表忠心,让李卿落很是意外。
“嬷嬷这是何意?如今,您不是一直都在帮我做事吗?”
邓嬷嬷低下头去:“姑娘也说了,老奴从前是帮姑娘做事。可是往后,老奴想要,给姑娘做事。”
李卿落:“你……为何?”
李卿落看着眼前的邓嬷嬷,不明白她怎么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
昨日事发后,她不是还很怕自己的手段吗?
“你知道的,我并无要从祖母手里要人的意思。”
“而且,如今祖母生了我的气,我自己也不知往后她到底是否还要理我,我……”
邓嬷嬷摇了摇头:“姑娘放心,老夫人只是一时被姑娘做事的手段给惊到,所以还在气头上罢了。”
“等过两日,姑娘自己伏低做小哄哄她,她哪还舍得不理您?”
“姑娘不知道,这三十年来,姑娘是唯一一个打开了老夫人封锁紧闭心房的人。姑娘在老夫人心里,重要着呢!”
李卿落听到这里,心并未松落一口气,反而密密麻麻的针扎般的疼。
祖母对她如此不同,她却屡次利用了祖母。
她不说话,邓嬷嬷却说了下去。
“姑娘,老夫人她到底心软,而且顾虑太多,所以行事上和您,可能稍有不同。”
“姑娘昨日那一招,确实也吓到老奴了,可是老奴回去却想了个明白,跟着这样的主子,不就才痛快吗?”
“老奴不想憋屈着,觉得姑娘这么做,是对的!有仇报仇,有恨便报恨。”
“虽然手段有些毒辣了,但不如此,又怎能对得起自己?这世上从无得饶人处且饶人,只有得饶人处,人更欺人。”
邓嬷嬷是打从心底认可了李卿落这个主子。
也是给自己一家子,还有雀儿以后,谋个真正的出路和前程。
反正她是认定了,跟着姑娘,绝对是有洪福前途,有肉吃的!
李卿落上前将邓嬷嬷搀扶起来。
“嬷嬷,以后我这院儿里,您就是主管事嬷嬷。我的事,一切就劳烦您操心了。”
邓嬷嬷得到李卿落的认可,顿时欢欢喜喜的退了下去。
她先把雀儿和翠儿都叫到跟前,然后将她们二人都给狠狠敲打了一番。
“我们红枫馆的规矩,就是两个字,嘴严!”
“记住,做任何事,都要过脑子。不要连累姑娘,不要拖累姑娘,更不要给姑娘徒增烦忧!”
“若有违反者,勿论是谁,我都严格院规处置!”
“……”
红枫馆的人,很少。
主子奴仆,加起来才总共四人。
外面守院子的,算是静慈堂那边调过来的,所以李卿落寻常不用管她们。
不过邓嬷嬷仍然开始严格规范,觉得从今日开始,红枫馆就要正儿八经的要有规矩了。
李卿落两世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当过主子,所以到底怎么管理院中事务,其实她一窍不通。
既然邓嬷嬷要立正紧规矩,她也就干脆全部交给邓嬷嬷去管,不再操心了。
这一天,整个将军府仍是静悄悄的。
澜沧院那边,仍在不停进进出出,不过却无一人敢发出声响。
红枫馆,也寻常的又过了一天。
白日里,李卿落脸上上了些药。
这会儿躺在床上,其实脸已经不怎么疼了。
但她辗转反侧,就是没有睡意。
刚刚坐起身准备下床喝口水,屋子里的烛火一个摇晃,突然就灭了。
李卿落习武近两个月,到底也有些长进,她立刻就意识到了危险,抽出床边挂着的剑对着黑暗。
这屋子里,进了人。
李卿落上一世虽然回了金陵,但因为一直深陷在李家后宅,所以京中多数的士族门阀,望族权贵人家,她都是不太清楚的。
但她知道,祖母的娘家,是地位非常显赫的。
当年祖母嫁到李家,听说完全就是祖母看中了祖父的那张脸,其余的李家样样都比不上裴家,所以祖母的这场婚事一直都算是低嫁了。
裴老夫人:“我的娘家,有三个哥哥,两个妹妹。我的三个哥哥,个个儿威武雄风,英姿勃发,武功高强,都是战场上数一数二的杀敌帅将!”
“可是在你父亲一岁那年,边关接连传来噩耗,我的二哥战死沙场,你祖父也生死下落不明。我自请皇命,和你大外舅公,三外舅公一起入战场救你祖父,挽救大梁战士和战局。”
“但结果……在一次战役时,你大外舅公稳守后方,而我和你三外舅公杀进敌营。在敌营里,我发现了你祖父还没死,在敌营中被抓做了俘虏。”
“我想将你祖父救出来,除了当时我和你祖父还是鹣鲽情深的恩爱夫妻之外,我也不想你祖父在紧要时刻,被当作人质,再来威胁我军影响战局和士气。”
“但结果,祖母的执意,惹恼了你那不想节外生枝的三外舅公。”
“混乱中,他,他因为急脾气而自己脱离了队伍自己要去绞杀敌军大将……结果,中了埋伏,受了重伤。”
“虽然被我和你祖父带回军营,可最后却因为缺少一些药材,庸医难治……最后活生生给拖死了。”
“我无法对大哥说出真相,所以默默承受了他的责骂。最后是你祖父将事实真相说出口,你大外舅公却还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理我。”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在战场上,与你三外舅公发生争执分歧,不然也不会害得他丢了性命。这件事,我认。”
“五年后,我和你祖父虽然活着回到了家,可你大外舅公也在一次战况中受了重伤,从此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裴家三子,唯有一人活着归去。还是个不能再为家族争光荣耀之人。”
“而这李家,包括我,都还好端端的活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我也不知道,是我没用,没有护住他们!为何死的人不是我?”
“你的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你两个外姑祖母,你外舅奶们……她们心底都埋怨着我,态度自然也就都慢慢疏远了…”
“那几年,我父母离世,我从青松观回家奔丧吊唁,他们也都几乎不当作我的存在,连句话也不肯同我说。”
“这女子,勿论何时,心中都有娘家,可我知道,我的娘家,我再也回不去了……”
“此事,便成了我的心结。”
“落儿。祖母知道此事很难,可祖母……想在有生之年,再回一次裴国公府,想同我的大兄,再吃一次团圆饭。”
“你可能,帮帮我?”
李卿落脸上淌着泪。
原来,祖母的心里,亦是如此的苦。
而且,也是因着亲人的缘故,求而不得。
只怕这些年一直在青松观清修,也是因为外舅公们的缘故吧?
李卿落赶紧擦了泪,好奇问道:“祖母,为何,您会相信我?明明,落儿什么本事也没有……”
裴老夫人笑着摇摇头:“谁说的?我们落儿本事这么大!你当初不过几天就能打动祖母的心,将祖母拐下山拐回李家。”
“对我那个哥哥,或许就是难啃了些,但我就是觉得,这世上,唯有你能帮我做到了。”
李卿落心道:既然祖母如此相信她,即便是千难万险,也定要完成祖母的心愿,就当报答祖母对她的一片爱护之心了。
“好。祖母,您等我好消息!落儿一定会尽力去做到此事!”
李卿落握住裴老夫人的手,裴老夫人反过来拍拍她手背:“我是不急,祖母的身体康健,还有至少十年好活,就是听说我那大哥……这两年身子总是不大见好。落儿,此事拖不得。”
李卿落十分放在了心上。
只不过,等她回到红枫馆才觉得,对于此事,她是完全的束手无策。
她得好生想一想,计划个周全才行。
正想着事儿,红枫馆外晴依领着几个婢女而来。
雀儿没让她进,晴依也并不在意。
笑着将手中捧着的盒子,还有身后一长列婢女手中捧着的,都给了雀儿。
“夫人说,之前家中事务太多,所以没有想的太过周全。如今瞧着姑娘回来已经这许久,但身上还没得两件像样的首饰,她才后知后觉,知道是她疏忽了姑娘。”
“这不,夫人昨儿晚上亲自从库房里挑了好些,夫人年轻时就喜欢的珠宝首饰来送给姑娘。”
“还有,夫人说了,这秋季的衣服和冬季的衣服,都要赶紧给姑娘做出来,只是得让裁缝先给姑娘量个尺寸。”
雀儿一脸懵地捧着一堆首饰盒,险些就拿不下了。
还是邓嬷嬷和翠儿都赶紧出来帮忙,才将李卿落的桌子一起给堆满。
一个个再打开看过,雀儿都惊了:“姑娘,这次都不是破烂,是真的珠宝玉石,金银细软了!”
李卿落都瞧见了。
珠光宝气都快把她屋子给照亮了。
李卿落也被曲氏这个行为给弄迷糊了。
突然的母爱觉醒?
她觉得,必然不可能。
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曲氏或许,是在算计她什么了。
她看向邓嬷嬷:“去祖母院子借两个丫头,盯着春在堂一些。”
邓嬷嬷:“是。”
第二日,邓嬷嬷来找李卿落说:“姑娘,那个刘穗儿哭着闹着说要见您。”
刘穗儿,正是上一次扮作李卿珠,将李恪川从府中引出去的那个女娘。
李卿落早就知道,那刘穗儿会按捺不住,来求见她。
正好,自己也想见见她了。
“那就劳烦嬷嬷安排了。”
一旁站着的翠儿和雀儿互看了一眼。
这个女娘到底是谁?
真有那么像大姑娘?
裴老夫人伸手狠狠一击竟然给挡了回去。
李卿落急切的拉着裴老夫人,“您没事吧?”
眸中的焦急,几乎都要溢出。
这贵人竟然是一个王爷!
李卿落心中骇然,只怕自己会连累了祖母。
裴老夫人摇了摇头,张嬷嬷她们都立即围了过来。
“老夫人。”
“姑娘。”
大家心中都有些愤怒,毕竟李卿落也并非故意冒犯,若不是老夫人护这一下,李卿落岂不真的被挖了眼睛?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那近侍挨了裴老夫人一掌,竟还跑到肃王跟前恶人先告状:“王爷,那个贱婢以下犯上,竟敢冒犯您,奴才不过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谁知……却惹了那老夫人好大的怒气。”
段容时却并未理这近侍,只是睨视了一眼身后的追雨。
“将他双手砍了。”
追雨:“是,王爷。”
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追雨的一双弯刀已经出鞘,‘哗啦’一声,一双手齐齐落了地。
那近侍倒在地上痛的打滚,厉声嚎叫:“王爷为何……为何——”
段容时眼底只有嫌弃:“那女娘的一双手,倒是能做几道可口的饭菜。你若是挖了她的眼睛,一个瞎子,还如何做个厨娘?”
那近侍完全不能接受:“我、我日夜侍奉你跟前,竟还不如一个厨娘?”
随即眸中透出无尽的怨恨瞪着肃王,他大骂了一声:“你个疯子——”
脑袋一偏,一枚飞针已从其口中飞出。
段容时身后的侍卫还未飞出,他自己便身子只不过向后微微一仰,抬手间便已夹住那枚飞针。
转而低手一弹,飞针射入近侍眼中。
顷刻间,那近侍就已惨叫着爆了毙。
七窍流血,死状凄惨无比。
段容时并未向这边已经个个面色雪白的众人解释什么,只是遥遥的朝裴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便调转马头,继而继续驱马前行。
裴老夫人还算镇定,拉着李卿落:“咱们也继续跟着上路吧。”
回到马车上,裴老夫人将张嬷嬷叫了进来。
“这些匪徒,为何出现的如此蹊跷,你听到那边他们的审讯没有?”
张嬷嬷看了眼李卿落,发现她还算镇定,心道:果然是老夫人的亲孙女,这阵仗没有吓哭,也算是有点胆色了。
“回老夫人,这些匪徒就是冲着咱们来的。不过这些人只说,是城中有人给钱,他们办事。但究竟是谁,他们自己也并不知其身份。”
问不出来,那肃王竟将人全给就地正法。
做事手段,可谓狠辣。
李卿落则捏紧了拳头,这么巧?冲她们来的?
李卿落:“祖母,是有人不想咱们回家。”
裴老夫人显然也想到了,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显然,她老人家心里也是门清的,只不过不想与李卿落深究此事。
李卿落心道:昨日李恪川知道他们今日要下山进城,今日就有了埋伏。
李恪川必然会将此消息告知全家,所以是李恪川,还是……李卿珠?
李卿落认为,必然是这二人其中之一脱不了干系。
如此,就等不及了?
李卿落掐着拳头,手心都掐破了也毫无知觉。
裴老夫人看她一眼,拍了一下她的手,才继续道:“传闻那肃王性情暴戾,喜好阴晴不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但今日若不是碰巧跟着这肃王,只怕咱们这几个老家伙,还真要吃些苦头。”
“落儿,往后你若是再遇上这肃王,切记一定要远离此人!听见了吗?”
李卿落低头应声:“是,祖母。”
她心道:她哪有什么机会再与此人有什么交集?
她只是没想到,住在苍松后山小院的贵人,竟然会是肃王。
想起那双眼睛,她也无法控制的浑身发冷。
上一世,她便是在李家后宅也听过此人的名声,传闻他性格乖张暴戾,偏执阴狠,杀人如麻。
而且,当今圣上对他这个儿子,无论行事如何疯癫出格,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纵不管。
所以,整个朝堂之上,几乎所有人都对这肃王是即畏惧,又心生不满。
李卿落也是上一世无意间听到李恪川和李朝靖父子二人谈话,才知此人一二。
但她没想到,这肃王,竟拥有一副那样的容貌。
明明如神明一般圣洁干净,却偏在这红尘,满手杀孽。
不想此人,李卿落又望向裴老夫人,开口求道:“祖母,落儿,想求您帮落儿一件事。”
裴老夫人想先听听是何事。
李卿落道来:“落儿想请您安排人手,快咱们一步先行回城。然后不要进府,只在将军府外四周转悠。”
裴老夫人不解:“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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