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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白衣沉浮梦小说

妓和不如 著

玄幻奇幻连载

“哈哈哈,殿下能平安回到天下城实在是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保佑。”姬子熙叹息一声,一脸后怕:“他姥姥的,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连哄带骗啊,老子差点裤衩都被偷没了。”这一定是史上最惨的皇子。“殿下,上马吧,先回宫再说。”林孤生微微一笑,揽着六皇子上马,他实在是太虚弱,一个人驾驭不住这种烈马,只得和林孤生同骑。“啥也别说了孤生哥,你他娘的就是我亲哥,幸好是遇到你了,我这一路先前遇到不少刁民,我呸,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把老子当臭要饭的疯子。嘿,你说这些刁民,就算老子是要饭的,这些个刁民也不舍得施舍我一点吃的,姥姥的,真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姬子熙一上马嘴巴就跟过年的炮仗似的没停过,骂骂咧咧,其实他并不是生气,只是太久没找到熟...

主角:林孤生李山   更新:2024-11-26 16: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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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孤生李山的玄幻奇幻小说《少年白衣沉浮梦小说》,由网络作家“妓和不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哈哈哈,殿下能平安回到天下城实在是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保佑。”姬子熙叹息一声,一脸后怕:“他姥姥的,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连哄带骗啊,老子差点裤衩都被偷没了。”这一定是史上最惨的皇子。“殿下,上马吧,先回宫再说。”林孤生微微一笑,揽着六皇子上马,他实在是太虚弱,一个人驾驭不住这种烈马,只得和林孤生同骑。“啥也别说了孤生哥,你他娘的就是我亲哥,幸好是遇到你了,我这一路先前遇到不少刁民,我呸,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把老子当臭要饭的疯子。嘿,你说这些刁民,就算老子是要饭的,这些个刁民也不舍得施舍我一点吃的,姥姥的,真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姬子熙一上马嘴巴就跟过年的炮仗似的没停过,骂骂咧咧,其实他并不是生气,只是太久没找到熟...

《少年白衣沉浮梦小说》精彩片段


“哈哈哈,殿下能平安回到天下城实在是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保佑。”

姬子熙叹息一声,一脸后怕:“他姥姥的,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连哄带骗啊,老子差点裤衩都被偷没了。”

这一定是史上最惨的皇子。

“殿下,上马吧,先回宫再说。”林孤生微微一笑,揽着六皇子上马,他实在是太虚弱,一个人驾驭不住这种烈马,只得和林孤生同骑。

“啥也别说了孤生哥,你他娘的就是我亲哥,幸好是遇到你了,我这一路先前遇到不少刁民,我呸,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把老子当臭要饭的疯子。嘿,你说这些刁民,就算老子是要饭的,这些个刁民也不舍得施舍我一点吃的,姥姥的,真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姬子熙一上马嘴巴就跟过年的炮仗似的没停过,骂骂咧咧,其实他并不是生气,只是太久没找到熟人了,迫切想说几句话释放一下压抑。

“嘿,他娘的,我父皇也真是心大,我都失踪半年了他也不着急发布文书悬赏找我啥的,真是郁闷。”

“哈哈,也许皇上去问过监察院精通卜算的大能了,适当磨练殿下呢。”

“我呸!”姬子熙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老子这次回宫,要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把一切都补偿回来。”

说到这,他忽然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孤生哥,要不咱们先不要入城了吧?要是被普通百姓撞见我堂堂六皇子居然混成这逼样,岂不是惹人耻笑?要不先去帅府坐坐?洗漱洗漱?”

林孤生忍俊不禁:“都行。”

……

与此同时,皇宫,监察院。

不同于刑部整日哭爹喊娘的吵闹喊冤声,这儿安静异常,几乎没什么人走动,几株垂杨柳被阴风吹的柳絮飘散。以往路过这的宫女太监都会不寒而栗,想起总管大人阴狠的手段,进了监察院那真是十死无声,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地下百米处,漆黑的地宫中。

若是有精通道家命、卜两脉的高人来了一定会大吃一惊,这里是天下城的龙脉之处,是大凉气运会聚的中心,在这里推演、占卜将事半功倍。

一盘坐在地的华袍青衫的老人倏忽睁开双眼,迸发一缕幽光。

“咻——”

总管大人闫乐蓦然出现,负手站在穹顶之上:“陈老,可有进展?”

“已经出城,往南而去。”

“什么?”闫乐猛然变了颜色,纵身一跃,匆忙离开了这里。

刺客已经逃走,这可是大事,自闫乐坐上监察院总管大人一职,从未失手,还没有刺客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事关重大,必须要找人商议商议该怎么办,要是皇上怪罪下来,虽不至于薅了自己这身官皮,但此后不怎么相信监察院倒是有可能的。

闫乐黑着脸出监察院,就碰到了入宫觐见的户部尚书公孙迟。

“总管大人。”

“尚书大人。”

二人客客气气互相道礼。

“总管大人这么着急是要去哪?”

“别提了,出大事了,刚精通命卜二脉推演刺客踪迹的陈国师出关,告知我刺客南逃出城了。”闫乐面沉如水,甚是愤怒。

公孙迟皱眉:“刺客逃走了?”

“是啊,我得去找于统领算算账,他的禁军是吃什么干饭的,刺客逃走了都不知道。”

公孙迟低头思索,他本意是来找闫乐说明情况,林孤生前脚刚押粮出城,后脚就传来刺客消失的事情,这不免让人猜忌。


从那以后,中州商会内部协商了会议,把林孤生的画像传下去,明令禁止所有人不要惹他。

“呵呵。”

林孤生压根不想搭理这个老鸨子,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讥笑声,回头一看,他楞了一下。

是昨日起冲突的那北漠公主,安妮娅。

“天下男人都一样,啧啧,你也就及冠年华吧?一门心思竟钻研这个。”安妮娅一脸鄙夷。

林孤生满脸黑线,心想是被误会了,估计是她看到老鸨子和自己恭敬打招呼,以及老鸨身后的女人含羞的模样,还以为自己是个嫖客。

“男儿本色,你个蛮夷懂什么。”林孤生懒得解释,随便胡诌一个借口嘲讽过去。

“好一个张嘴就来。”安妮娅冷笑,抱着胸,转头道:“我们走!”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婢女。

林孤生忽然想起这女人是北漠公主,昨日进京面圣,那应该是住在宫城,便快步上前拦下她。

“你有什么事?”安妮娅斜睨着他,语气很是嫌弃。

“你是刚从宫城里出来吗?有没有见过我父亲?对了,我父亲是兵马大元帅林破军,哎,算了,估计你也认不得……你走吧。“

安妮娅轻哼一声:“见过,正在和从地方州来的将军喝酒。”

“啊?”

本来不抱希望闷闷不乐的林孤生懵了:“你确定?”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安妮娅直翻白眼。

林孤生长舒一口气,随即自我嘲讽的笑了笑,也是,自己杞人忧天了,老爹乃是“武宗”,能出什么事?就朝中那些只会写诗抨击的墨客,那半点斤两,老爹还不放在眼里。

“哎?听说你可能要嫁入我林家了,说不定以后你就是我嫂子了,别一天到晚跟吃火药一样,整那么大的怨气。”

林孤生半开玩笑道。

细微一打量,这安妮娅身材曼妙,柳腰翘臀,尤其是那双美得近妖的脸庞,妩媚又增添一抹北漠草原上的英姿飒爽。与自己的大哥林孤命简直是绝配,天造地设。

安妮娅脸一红,她自入京就明白自己此番的目的,是安抚北漠王室和大凉皇室的外交关系。

她没见过林孤命,但从小就是听着林孤命的故事长大的。

那是一个被称之为“少年军神”的可怕男人,关于他的传说数不胜数,数次剿匪,建功立业,曾率一个旗的铁军剿灭一个江湖门派,名动天下。

传闻他枪出如龙,精通兵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是京城所有富家千金的梦中男神。

他的名声响彻大陆,震慑蛮荒!

但他的胞弟林孤生就显得可笑至极,那些在茶馆里卖弄自己“通晓古今”的说书人暗地里都会感慨林大元帅把所有世家优良的天赋都遗传给了林孤命,林孤生却继承了这个家族所有的缺点。

“哎你别脸红啊,我大哥可是个大忙人,一年到头都在军营,你要是嫁给我大哥啊,就等着守活寡吧。”

林孤生揶揄偷笑。

安妮娅脸一黑,冷冷道:“用不着你操心。”

“嘿嘿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皇上是要把你赐婚给本少爷我呢?”林孤生邪笑。

“做梦。”

安妮娅冷笑。

“这东西谁说得准?”林孤生不以为然,耸了耸肩:“难不成皇上把你赐婚给我,你敢抗旨不成?”

安妮娅见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道理却是这个道理,她的确不敢抗旨,要是皇上真的下旨,她也只能认命。

她心里幽怨,同样是大元帅的儿子,怎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别这么瞪着我,乾坤未定,谁能说得清楚?说不定皇上压根没打算把你嫁入我林家呢。”

“用不着你管。”

安妮娅甩下一句话,和婢女走了。

林孤生摇摇头,看来因为昨天的事情自己在她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不过不虚此行,敢情老爹是在和几个地方州的将军喝酒,那种级别的应酬很难推脱掉,走不开也正常。

“驾!闪开,闪开!”

忽然。

街道传来嘈杂的声音,百姓纷纷避让出一条路。

只见十骑宫城禁军纵马奔来,牵着缰绳,神色肃穆。

“让开!让开!”

林孤生迟疑,这队禁军他认识,是负责皇城警戒的,领头这人名唤唐兴,是一个百人编制的统领。

“唐统领,你这是去哪?”林孤生没让路,反而拦下他们,疑惑问道。

唐兴见有人拦路本欲发火,都要拔刀了,但看清是林孤生,收敛烦躁:“是林二公子啊,您有所不知,先前有一刺客入宫暗杀皇帝陛下,末将领命追捕,现已逃出宫城,我此番是去各大城门传令封城,严加搜查。”

“什么?”林孤生大惊,有人敢暗杀皇帝?

“嗯,现在大统领在核查,监察院也在着手调查,末将猜测应该是随地方州的将军入宫的,相信明天就有结果。”

林孤生严肃起来,让开道路:“唐统领,那你快去吧,别贻误了时辰。”

“是。”

目送这十骑禁军离开,林孤生一张脸绷地很难看。

又是刺客。

据说自天授皇帝登记以来,登记在册的暗杀行动,光在天下城发生的,就有超过十起,每一次都会都闹一阵腥风血雨。

他印象里,天授七年的时候,那时他十三岁,皇帝出城巡游遭到暗杀,虽然刺客被当场诛杀,但是监察院的宫内高手通过蛛丝马迹,最终确定刺客的武艺来与江湖上一个古老门派。龙颜震怒,当场下旨调铁军挥兵南下,马踏江湖,那名噪当地的门派就被斩尽杀绝!

内外门弟子上千人的古老道统,无一人生还,尸横遍野。

林孤生倏忽抬头,道:“风伯,咱们去楚门看看。”

“是。”


黑压压的大军整整齐齐让开一条道路。

罗缎锦衣白袍的林孤生和沉重战甲的李命功并肩骑行,身后是军容庄严的铁军队伍。

“是这样的,我打算押送一批物资去皖州灾区,因为放心不下中州商会和户部官员,所以只能有劳将军了。到了皖州,把物资交付给丞相大人辛无忌手里就好,其他人我一概不放心。”

“是。”李命功毫不犹豫点头。

“嗯……还有一件小事,我有两个朋友,犯了

刘叔口中的萧策少爷,是老爹的义子。

当年林破军征战天下,建功无数,前后共计收了八个义子,其中七个都已经死在战场上,只留下一抔黄土。林萧策,原名“孙文弼”,赣州云县人,是林破军第七义子,今年三十九岁。现在任铁军第三军团总督大将军。

林萧策比大哥林孤命可有意思多了,林孤生还小的时候,每次见了他,他都会变戏法似的送他一个小礼物让他欢喜好久,还会跟他讲外界的江湖故事。不像林孤命,一天黑着脸,冰冷的没有一丝情感,如战争机器一样。

后山,将军崖。

陡峭,崖壁上怪松搭棚,古树蟠绕,放眼望去群山万壑若隐若现,钟灵毓秀,堪称人间奇景。

这里之所以叫做将军崖,是有典故的。不论是大凉青史,还是民间杂谈,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一个版本是四百多年前,人类英雄姬无涯在这里一剑封喉魔尊麾下岐大人,将其斩杀于此地。这便是岐山的由来,也是将军崖的诞生,那真是一段璀璨的历史,令人神往的过去,不是梦幻,不是泡影,也不是传说,而是实打实的功勋!

此刻,一老一少端坐,俯瞰雄伟奇景。

“义父,您是担心朝廷想借这次机会出手针对林家吗?”林萧策低语。

难以想象,这位在军中和朝廷都有威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国兵马大元帅一改往日的从容镇定。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下,这位驻国大将军十分憔悴,他举起手上的酒坛,灌了一口:“是啊。”

“义父,您过于忧虑了,帝国需要您,大凉需要林氏,中州更需要铁军。”

“呵呵,是吗?”林破军苦涩摇头,自嘲道:“万一,皇上想收回林氏的军权呢?萧策,你太年轻了,以往数百年,林氏为何是武宗之首?”

林萧策沉吟许久,用确定的口吻道:“那是因为林氏功勋卓绝,忠心可鉴,而战火急弦,历代皇帝离不开林氏。”

“非也,现在天下更乱,但皇上好像不需要林氏了。”林破军轻轻一笑。

林萧策皱眉,他一介武夫,要让他带兵打仗冲锋陷阵他不惧,可要让他探讨政治变化,实在让他绞尽脑汁。

“因为以往天下再乱,也是小动乱,不足为惧,还无法影响帝国的统治。但是现在不同,皇上不是不需要林氏,而是相比之下,更需要他亲自掌控军权,现在的局势,已经动摇帝国的根基。”

林萧策闻言,有些不以为然:“义父,此话怎讲?是因为北漠……还是袁沛?”

作为一个天生的军人!十六岁入伍,至今征战二十余年,大大小小的战役不下上百次。区区北漠蛮夷,给他三个月,他就有信心带领第三军团三万雄兵全面攻克北漠!至于袁沛,江湖草寇,何须三万铁骑?给他三千雄兵,他就能踏破桃止山活捉袁沛!

他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勇气!

林破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笑了:“萧策,我本以为你是帅才,但还是高估你了。你可以为将,但是不能为帅,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且问你,大凉为何能屹立四百多年,但周边的民族,诸如辽阔的大荒、百越,那么多年还是一盘散沙,无法形成统一制度的国家?在谈那北漠,若非有大凉的干预,或许如今和大荒一样各民族割据混居。”

林萧策挠了挠头,想了半天,只好吞吞吐吐道:“原因很复杂。大凉之所以屹立不倒,其一是当年开国英雄姬无涯横扫天下,结束持续了千年的仙魔战争;其二是有完整统一的制度,涵括政治、军事、经济、民生等。”

“不错,我再问你,姬祖为何能击退仙族魔族?”

“这……”

林破军忽然看向秀丽的山川,豪迈一笑:“因为信仰!你知道吗,信仰是一种可以击溃一切的力量。曾经遥不可及的仙族,睥睨人间的魔族,居然最后是被一个弱小的人类打败了。如果一支军队没有信仰作为支撑,那就是土鸡瓦狗,随时会因为各种利益解散,不堪一击。以往那么多年,你陪我征战,剿灭了不少穷凶极恶的匪军,包括那些江湖门派,也只是因为利益捆绑在一起。许多人因为一点银钱,因为一本秘籍功法就大打出手,这样的军队,这样的势力,还能有什么威胁?”

林萧策若有所思。

“但是现在不同了。皇上怕了,时代不一样了,如今现在十四州掀起的百家思潮,已经动摇了帝国的统治,你知道吗?如果普通人有了信仰,这是很可怕的,我们面的的将不再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是一群愿意为‘信仰’和‘理想’付诸一切的军队!”

林萧策如梦初醒。

目前十四州各地都出现了传教士,他们代表了各个学说,将新的思想传送到天下,每年都有被朝廷抓到的传教士,诸如墨家、儒家、纵横家……但是就像雨后春笋,砍死一个还有一个,源源不断……不止大凉境内,北漠近年来也兴盛起一个名为‘萨满’的宗教,大荒兴起的‘太阳神教’也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时代确实不一样了。

如果出现一种东西,是斩不尽,吹不灭,烧不完的,是深入人心的,是具有感染力的,是能改变百姓愚昧的,那么这种东西就已经严重动摇大凉的统治。

皇帝怕了。

也许在十几年前,皇上下旨将小公主嫁给林孤命是为了笼络林氏,那么现在,皇帝已经不满足了,唯有把军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才是最让人踏实的。

这就是林破军担心的地方,收回军权尚可,毕竟军权本身就应该是皇室的,林氏只是替皇室掌管。但最难帝王心,皇帝会不会趁此机会卸磨杀驴,一劳永逸的铲除林氏,林破军也不敢保证,自古帝王无情啊。

“义父,那您是怎么想的?”林萧策忧心忡忡起来,如此说来,林氏岌岌可危。

“我?我已经活够了,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的两个弟弟。”

林萧策一发狠,咬牙道:“义父,要不您干脆……”

“住口!”不等他说出“反了”这两个字,林破军厉声呵斥,这天下谁都有可能造反,唯独他林破军不会,因为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这是他一生奋战的意义!

“无妨。”林破军神色缓和下来,闷闷地灌了一口烈酒,木然道:“我已经让严冬启奏陛下了,相信不日朝廷就会派孤命去桃止山剿匪,也好,让孤命把林氏子弟兵都带去。孤生这孩子,估计也会被调去南方,这天下城,就留我一个人吧,这样皇上他也放心。”

“义父……那,那我呢?”林萧策眼睛一下子红了。

“孩子,你辞去军职……告老还乡去吧。辛辛苦苦打了二十年的仗,也该是时候回去享清福了。”

“不!我是军人!让我陪孤命去江南,我只希望当一个兵,当一个林氏的兵!”

林破军凄然笑了笑,将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力摸索,正色道:“你也是我的儿子,血浓于水。我更希望你远离朝廷这些琐事。你终究有一天会明白,你现在坚持的,都是毫无意义的。你可以从容退出,但是孤命不行,这是他的宿命,他一辈子逃不掉的。”

“不……”林萧策哭了,这个接近四十岁的汉子,此刻哭成了泪人。

夕阳西下,一老一少的影子别拉的很长。

“萧策哥,爹!”

这时,二人听到身后传来林孤生的声音,林萧策赶紧擦干泪痕,装作没事人一样站起来:“孤生。”

“萧策哥,在家还穿那么厚的盔甲啊,真是的。”林孤生撇撇嘴,走过来和他拥抱了一下。林萧策笑了笑:“你来了就好,你陪义父说会话吧,晚上咱们再聚。”

“好嘞,正好我有事情要麻烦你。”

林萧策退下后,林孤生一屁股坐在林破军身旁,直接抢过酒坛子,瞄了一眼,灌了一口笑道:“啧,真是好醇正的广陵香。老爹,这牌子的酒水你都喝了几十年了还不腻啊,搞不懂你们这代人,风伯好像也喜欢喝这个。”

“人老了,喜欢念旧。”林破军随口答道,峰回路转:“你小子,不是叫你陪公主多走走?怎么有时间回来。”

林孤生只好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林破军低头不语地听完,默然点头,好像早已料到一样。

“爹,你不觉得事情不对劲吗?北漠现在分鹰鸽派系,要是我到时候被扣押了怎么办?要是这一切都是阴谋怎么办?”

“不会。”

“爹,你不能看着我往火坑里跳啊,我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得愧疚一辈子!”林孤生急了。

林破军哈哈大笑:“不会出事,无论怎么说,你都是安全的。大国博弈,萨满教和北漠不会傻到以为用一个庶子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

庶子?

林孤生满脸黑线:“爹,你这么说太令我伤心了吧。”

谁料,林破军忽然严肃起来,紧绷着脸,他本就因为岁月侵蚀长得很冷峻,这下更是让人喘不过气:“孤生,你记住。为将者,一定不能优柔寡断,一切要以大局考虑。妇人之仁,只会害人害己,难成气候。”

林孤生耸了耸肩:“这番话你应该跟我大哥去说,跟我说了没啥用啊,我又不是带兵打仗的大将军,你不说我是小瘪三就不错了。”

林破军苦笑。

长子端庄,幼子叛逆,平心而论哪一个都不是能静下心来听他讲道理的人。

“对了爹,我方才来的时候看到周叔一家走了,你怎么不挽留他们?他们是荆州来的,路途千万里,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这不是咱家的待客之道吧?”

“唉,罢了,都是命。既然你不能履行婚约了,你周叔留在这不是徒增尴尬嘛,这是我对不起你周叔的,和你没关系。唉,人老了,老朋友一年少一个,有的人还能再见,也许有的人再也不见了。”林破军突然有些伤感。

“可是……你们几十年的交情,总不能这么断了吧?”林孤生不解,虽说这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地道。

“算了,不提这个,你火急火燎回来干嘛?”

“呃。”林孤生憨厚地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爹,是这样的,我反正也要离开中州了,我在天下城那么多产业……这个,皖州今年不是旱灾瘟疫嘛,辛大人这个朝廷一品大员都亲自去灾区赈灾了,咱林氏家大业大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吧?我寻思着我账上反正还有些闲钱,不如弄点粮食运到灾区,也算表达心意。”

林破军瞥了他一眼:“我要听实话。”

“这个……那个……”林孤生低下头,声音弱弱的:“好吧,其实是张太傅的小儿子张冲求我,把他送出城,这个节骨眼上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不过这未尝不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其一既能给张冲一个人情,其二也算给咱林家谋个好口碑。”

“真的就这么简单?”林破军沉这脸。

“是啊,不然呢?”林孤生一脸无辜,开玩笑,要是把自己窝藏刺客的事情说给他听,依照老爹那性格估计得雷霆震怒。没错,在他心里林破军就是愚衷朝廷的人。

林破军眼睛眯成一条缝,思索起来,他当然知道不为人知的秘辛,诸如张太傅就是天下城的一个传教士,只是隐蔽的很好,利用职务之便,将许多禁书在天下城传阅。那么,他的儿子一定也是传教士,不过这和他没关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许多事情是冥冥中就有定数,是历史的必然趋势。

其实想一想,现在和四百多年前又有什么不同?苛政猛于虎,白骨隐于野,帝国的大厦随时要崩塌,天下民不聊生,饿殍遍野。这和当年的仙魔战争,生灵涂炭,本质上的区别不大。当年也是涌现出了许多有志之士,他们视“还人间一个太平”为崇高理想,前仆后继,以人类那渺小的力量对抗仙魔,蜉蝣撼树,青史两行字,却是千万英雄枯骨。

尽管知道是在助纣为虐,林破军亦然,因为这是他所坚守的,大厦再腐朽,也是他的家,是先祖用鲜血和白骨堆积的,不管这座大厦如何倾覆,这都是他一生坚守的意义。

“爹,你之前在宫里跟兵部尚书说要派大哥带林氏子弟兵去桃止山?”

“是的。”

林孤生一脸忧虑:“是不是太少了点,咱林氏子弟兵,就几千人,何不让大哥调两个军团的兵力去?既然是平叛,皇上也不会吝啬的吧?我可说听说桃止山那边共计十万大军啊。大哥这一去……不是以卵击石吗?”

林破军斜睨他一眼,淡然道:“我戎马一生,无数次战役都是以少胜多,绝境逢生。为将者,如果总是打一些稳赢的战争,那是毫无意义的。孤命要想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将军,想真正成为林氏一家之主,就要学会算无遗漏,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只有当他面对十倍百倍强于自己的敌人,他才能学会真正的用兵之道理。才能籍此蜕变成长。”

林孤生悻悻地挠了挠头,如此看来当个大将军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他只看到了将军的威风,却没看到将军的危险。但一想到大哥带领三千兵马,要面对十万雄兵,且深入敌营,他就难免悲观:“爹,道理我都懂,可这也太危险了吧?而且出兵的是咱们的子弟兵,不是铁军,朝廷要是不给增援怎么办?要是有心怀不轨之人断了大哥的粮草和马料,他岂不是腹背受敌,九死一生?”

面对他的担忧,林破军只是极短答道:“这就是战争。”

林孤生忽然明白战争的残酷了,以往他只觉得沙场征战、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是人生快事,是英雄的功勋,可当战争轮到自己亲人的时候,他才明白所有人都只是挟裹在历史洪流中的棋子,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这些事你不必去管,这都是你大哥的宿命,是每一代林氏掌舵人都要经历的路程。”

“是么?”林孤生喃喃。

深夜。

西厢房,一盏孤灯。

窗外,星光点点,漆黑的夜色下已经看不到山脉和房屋的轮廓,偶尔的充满宁静更添一抹静谧。

林孤生和林萧策对坐草席,面前是一桌烤肉,一坛“广陵香”浊酒。

“孤生,一眨眼那么大了,当年你出生的时候瘦的像个猴子,病恹恹的,你大哥还嘟囔抱怨说这真是他弟弟?哈哈哈哈,孤命这孩子也是一根筋,那时他年幼,总以为老虎生下来就是老虎,英雄生下来就是英雄。”林萧策给他倒满酒,说起了往事。

林孤生尴尬一笑,点头道:“确实,英雄生下来就是英雄,显然我只是狗熊。”

正在给自己倒酒的林萧策手顿了一下,随即干笑道:“不不不,林家的种,生来就是当英雄的,你大哥是,你也是。”


一个强盗迟疑:“当家的,为啥咱不劫几个女人,而掳这两个人?”

“叫你多读书你不听,就惦记着那点龌龊事。你看这人穿的绸缎,这精细的玉佩,啧啧啧,光这玉料,这做工,随便倒卖个千两银珠不成问题。”

强盗恍然大悟。

林孤生冷笑,千两?实在是说的太含蓄了,请再翻个几倍,

与此同时,风伯倏忽睁开双眼,树林中,那团随时要熄灭的篝火忽然重新燃烧起来,一股无形的、凉飕飕的气劲扑散开来,“沙沙”的树叶开始飘然起舞。

“什么情况?哪里来的阴风。”强盗头子骂骂咧咧。

“咻——”

这不是阴风,是罡风!

是真气外发形成的气劲。

无数飞沙走石盘旋,树叶翩翩起舞,那篝火时而火光大盛,时而又有随时熄灭的迹象。

“当家的,是不是有脏东西?”有强盗疑神疑鬼。

“别自己吓自己,快把火灭了咱们回山里。”

“咻——”

下一刻,所有人都不敢动了,因为那些飘散的树叶如同长了眼睛一样飞梭,瞬间形成天罗地网将众人困住,不敢妄动。

这些树叶停顿在半空,随时有进攻的迹象。

林孤生打了一个哈欠,悠哉游哉地从那汉子肩上下来,那强盗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只是瞪大了眼睛。不止他,所有强盗都是满脸惊骇。

“糟了,踢到钢板了。”强盗头子心里大骂。

风伯也默默下来,退至林孤生身后。

林孤生捡起一个树枝,挑开强盗头子的面罩,露出一副老实本分的农民面庞:“咦?看面相是个实在人啊,怎么不知死活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了?”

强盗头子心一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哭丧着脸道:“这个……公子,我,我其实就是老实人家,这要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干这个买卖啊。”

林孤生哈哈大笑:“你不是挺硬气嘛,怎么这么不禁吓,老子还没开始折磨你呢你就软了。”

强盗头子闻言脸都绿了。

“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干这买卖。”

然而,不等强盗头子解释,不远处迎面走来一老一少两人。

这三更半夜,又是野外,突兀出现的两人当真是稀奇。老的那人,一袭儒士打扮,结着发髻,饱经风霜的脸上倒是有一违和感的伤疤,似闲庭信步,右手牵着一八岁左右孩童。

“师父,‘君子不重则不威’是什么意思呀?”孩童一脸天真烂漫。

老者笑吟吟道:“意思是,君子打架就得下重手,不然不能树立威信。”

“那……”孩童犹豫了一下,追问道:“那‘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呢?”

老者笑容不减,认真地说:“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已经被打的没有后代了,绝后了。”

孩童若有所思,笑得很灿烂:“那‘既来之,则安之’呢?”

老者一把抱起孩童,略带宠溺地说道:“意思是既然来了,就通通安葬在这里吧。”

林孤生脸色一下子沉了起来,连风伯都收敛起往日的云淡风轻,眉毛拧成一团。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

那几个强盗更是大气也不敢喘。

近了。

那被老人抱在怀里逗得“咯咯”笑的孩童仿佛才看到林孤生一行人,有些疑惑。

“唔——”老者扫视一眼,轻轻一指,那些飘散在空中的树叶毫无征兆的飘然落地。

几个强盗如释重负,这才觉得莫名的压力消散,浑身舒坦起来。

林孤生面色一凛,高手!且是内家武学的研究很深的强者,起码不弱于风伯,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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