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但，也许吧。
苏如近期专注于入殓楚洺。
他破碎的骨骼，烂掉的肌肤，被拍扁的面部，在她一步一步的入殓下逐渐恢复“正常面目”。
但这正常面目，依旧很丑。
从高处坠落的后果，便是面目全非，就算她入殓的手法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让那碎掉的面目重回以往。
楚洺坐在苏如的身边，静静看着她的指尖捏着针，穿透他的肌肤，将那伤口位置缝合。
她是那么的认真，垂眸注视着他尸体的样子，令他觉得幸福无比。
楚洺觉得，关于死亡他并不后悔。
至少……他拥有了她的照顾。
楚洺柔和泛光的眼眸注视着她，情绪弥漫着淡淡的莫名忧伤。
他好喜欢她啊。
喜欢她做事时候的专注，希望她对自己安抚时的温柔话语。
可是，他当真可以永远获得她的爱吗？
他是那样肮脏失败的一个人。
他的家庭，他充满肮脏的灵魂，他的过往。
如果她真的了解他的本貌，就一定会讨厌他的吧。
毕竟连他自己，都讨厌自己那样的样子。
这时，苏如的声音传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陷入进肮脏回忆中的楚洺回过神来。
他迷惘看向她：“打算？”
有什么打算……
他找道士做交易时，就没想过未来的打算。
他当时只有一个执念，就是要拥有她，永永远远都可以跟在她的身边。
他可以住进她的房子，在夜晚拥有她的陪伴，他可以永远注视着她，就像是现在这样。
苏如拿剪子将银线剪掉。
她垂眸看着那尸体破碎，又被缝合完整的模样，觉得她的宽儿这一世活的很苦。
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会想着用死来交换别人的爱。
他又有多么不喜欢他自己，才会觉得，这世间无人会爱他。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爱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