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薛剑强苏菲的其他类型小说《抗日之从根据地开始薛剑强苏菲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鹰隼展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黑灯瞎火的,薛剑强和那个高手都看不清对方的相貌打扮,全凭各自兵器上闪过的微光和拳脚带起的风声应招拆招,这比在白天较量凶险何止十倍,稍不留神就得没命。同样,苏菲也看不清双方交手的情况,因为薛剑强已经将手电筒和萤光棒都给灭掉了,她只听到兵器交击发出的脆响,还有拳脚相撞的闷响,想帮忙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紧张得要命。薛剑强越打越兴奋。他这身战场格杀的本领可是跟军中名师学的,罕逢敌手,当然,也不是说没有比他更强的,但这种对手在战场上遇到,要么就是用枪炮解决战斗,要么他主动退避,避免与之交手,所以很少能碰到像眼前这个这么硬朗的对手。眼看钢刺奈何不得对方,他闪过一记杀招后右手往左腿一抹,一把长二十四厘米的M40战术刀出现在他手中,反握着就是一连几记...
《抗日之从根据地开始薛剑强苏菲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黑灯瞎火的,薛剑强和那个高手都看不清对方的相貌打扮,全凭各自兵器上闪过的微光和拳脚带起的风声应招拆招,这比在白天较量凶险何止十倍,稍不留神就得没命。同样,苏菲也看不清双方交手的情况,因为薛剑强已经将手电筒和萤光棒都给灭掉了,她只听到兵器交击发出的脆响,还有拳脚相撞的闷响,想帮忙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紧张得要命。
薛剑强越打越兴奋。他这身战场格杀的本领可是跟军中名师学的,罕逢敌手,当然,也不是说没有比他更强的,但这种对手在战场上遇到,要么就是用枪炮解决战斗,要么他主动退避,避免与之交手,所以很少能碰到像眼前这个这么硬朗的对手。眼看钢刺奈何不得对方,他闪过一记杀招后右手往左腿一抹,一把长二十四厘米的M40战术刀出现在他手中,反握着就是一连几记凌厉的刺戳!这下那个强悍的对手终于有点招架不住了,连连后退。但就在这时,又有两道黑影窜了进来,苏菲正要开枪就被其中一个抓住手腕一拧按倒在地,另一个拔出一把匕首猱身疾进,照着薛剑强咽喉直刺过去!
这下薛剑强有点撑不住了,双拳难敌四手,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一个人真的很难同时打赢两个对手,而这两个家伙的格斗技巧跟他相差无几,他还得分心盯着苏菲那边,赢得了才叫见鬼!稍稍一乱胸口便重重挨了一脚,虽然有防弹衣挡着,也险些给踹得闭了气。他连退几步,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借着这点微光,他正好看到一个黑影用膝盖压住苏菲的头,匕首照着小丫头肩下软组织捅去……他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门涌去,双眼充血,闪电般摸出一枚高爆手雷,怒吼:“日你娘的小鬼子,一起死吧!!!”说着就扯掉了手雷的拉环。
那两位格斗高手正准备追击,听到他这么一吼,很神奇的停在了原地,而那位准备对苏菲下杀手的匕首也停在了半空。其实不用薛剑强怒吼他们也发现不对,庙里全是尸体,血腥味浓得骇人,而被他们制服的那名“敌人”发出的竟是女孩子的呜咽声,这很不正常!薛剑强这么一吼,他立即住手,厉喝:“住手!”
薛剑强已经准备将高爆手雷抡出去,大家一声完蛋了……中国士兵没有当俘虏的习惯,像海军陆战队两栖侦察连这种特种部队更加没有,他可不想被俘后遭受无法想象的酷刑,最后被送到活体实验室成为马路达!但那位仁兄一吼,他浑身一震,按住了手雷的安全栓。
因为对方吼出来的,居然是汉语,带着浓郁山东口音的汉语!
日军特工可以说出极流利的中国话,但这么纯正的山东口音,却是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的!
当然,薛剑强那一嗓子也把这几位雷了个外焦里嫩,正宗的普通话哟!还带一点淮南口音,这同样是日军特工模仿不来的……我靠,搞了半天,该不会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吧?
薛剑强高举着手雷,沉声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控制住苏菲的那位已经发现险些死在自己刀下的居然是个女孩子了,赶紧松开她,盯着薛剑强说:“这句话似乎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庙里这些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没看清楚尸体的穿着打扮,但光是从那股血腥味就能判断出,这里死了二三十人。这样的鬼天气谁会躲在这四面漏风的破庙里?要么就是暂时歇歇脚的八路军,要么就是逃进山里避难的老百姓,再联想一下刚才那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似乎不难想象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也难怪他们会一上来就下死手,这种事情换谁碰上了不气的?
薛剑强冷笑:“你确定要替这些死人出气?”
那几位都冷冷的盯着他,外面更是脚步声纷杂,天知道有多少人冲过来了。意思都非常明确:如果死在这里的是八路军士兵或者逃难的老百姓,那薛剑强和苏菲就死定了!
薛剑强也不废话,摁亮了荧光棒。
突然亮起的荧光棒把这几位吓了一大跳,本能的后退。但他们的注意力马上就被那横卧一地的死尸给吸引了,那一套套土黄色军装,还有套着绳网的头盔,再清楚不过的表明了这些死鬼的身份,令他们瞠目结舌!
薛剑强看着他们,也有点瞠目结舌……
灰白的军装,布帽子上套着一圈用杂草编成的草环,草鞋,腰间还插着驳壳枪……
他娘的,八路军!
苏菲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傻傻的看着那几个差点要了她和薛剑强的命的八路军战士,目光定格在最先冲进来,跟薛剑强缠斗良久不分胜负的仁兄身上,惊呼:“钟连长!”
那位听到她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苏……苏医生,是你!?”
苏菲松了一口大气,猛点头:“对呀,是我,苏菲!”冲薛剑强叫:“赶紧把手雷收起来,这是我们团侦察连的钟文育钟连长!”
那两名八路军侦察兵也认出了苏菲,尤其是刚才亮出刀子准备一刀干掉她的那位,都是出了一身冷汗:我的妈呀,差点就杀了自己人,而且是差点杀了全团最漂亮的女军医!还好刚才制服苏菲的时候听她的声音就觉得像女孩子,出手的时候犹豫了几分,没有果断下手,不然的话……先不说误杀同志要面临着什么样的处分,光是全团几千号战士的怒火就够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薛剑强收回手雷:“你们认识?”
他这枚手雷是从日军尸体身上搜集到的,这玩意儿有个好处,那就是扯掉拉环之后还得往头盔上用力磕一下才会炸,否则丢出去是不会爆炸的,安全得很。
苏菲飞快的点头:“我们当然认识!钟连长可是我们团著名的战斗英雄呢,光是被他俘虏的鬼子就不少于十个!”
薛剑强有点咋舌。现在的鬼子可不是七十年后那些连实弹和空包弹都分不清楚,在室内反恐演习中误将实弹当成空包弹对着BUI了半天,打了几百发子弹,最终轻伤三人的平成废物,这年头的鬼子凶悍绝伦,更顽强得像一块顽石,想俘虏一个都不容易,这位仁兄居然能抓不少于十个,着实是强悍!他衷心的向钟文育竖起一根大拇指:“你厉害!”
钟文育说:“你也很厉害,我刚才差点就死在你手里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队的?”
薛剑强说:“我叫薛剑强,一个雇佣兵,不属于哪个部队,谁给钱我就给谁办事。”
钟文育拧起眉头:“雇佣兵?”很显然,他根本就不知道雇佣兵是个什么玩意儿。
苏菲插嘴:“他很厉害的!从昨天到现在,死在他手里的鬼子不少于三十个,却没一个能伤到他一根汗毛!”
钟文育悚然。日军的战斗力他是很清楚的,虽说跟抗日战争刚爆发的时候那一拨相比逊色了不少,但依然十分强悍,八路军一个营能一次性干掉三四十名鬼子就算是一个不小的胜利了,而且伤亡也不会比鬼子小到哪里去。这家伙一个人就做到了,而且毫发无损,真让人难以置信!他指着那一地的死尸问:“他们都是你干掉的?”
薛剑强说:“苏菲也开枪打死了一个。”
那个拿刀指过苏菲的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就你们两个,干掉了这么多鬼子!?”
另一个骇然惊呼:“天哪,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薛剑强说:“挺简单呀,我们躲在横梁上,没有被他们发现,等他们睡着了,我往下面扔了几枚手雷,将他们炸翻,然后挨个补枪,就这样搞定了。”
侦察兵们:“……”
突然不想跟这家伙说话了。躲在横梁上人家进来都不作声,等人家睡着了再往人堆里扔手雷,然后挨个补枪,你能再阴险一点吗?
不过似乎也找不到指责他的理由,打仗嘛,不就是不择手段要置对方于死地么?别说躲在暗处扔手雷,就算是在小鬼子吃的东西里下老鼠药,能弄死他们也是大功一件!这位仁兄能单枪匹马干掉二十一名日军士兵,已经很了不起了,至于他用什么方法干掉的,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
外面有人吼:“连长,情况怎么样?”显然整个山神庙都让八路军包围了,连长冲进去这么久了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外面的士兵都不放心。
钟文育说:“没事,是自己人!”对薛剑强说:“外面的都是我们连的战士,我们昨天深夜接到老乡的报信,说这一带有股鬼子在活动,意图不明,就带领全连战士赶过来,想吃掉这股鬼子,没想到他们已经被你们给干掉了,大水冲了龙王庙,嗨!”
薛剑强笑笑,说:“你们也辛苦了,赶紧让他们进来避避风吧,现在冷得很,在外面吹冷风可不好受。”
就等你这句话了!
钟文育招呼一声,呼啦一声,几十号侦察兵便涌了进来!
这个问题……
真他娘的太容易解决了!就那些垃圾炮楼,不要说什么大炮直接命中,一挺高平两用重机枪都能将它打得烟火四起。下了楼往西走上一千米就是军火市场,如果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解决不了,他干脆就找块贝壳撒泡尿把自己憋死算了!
打定主意,他兴冲冲的拿起银行卡下楼,到银行去将卡里剩下最后五六千美元全取了出来,然后直奔军火市场。
白沙瓦位于阿富汗与巴基斯坦的交界处,地处要冲,曾在阿富汗抗苏战争中发挥过重要作用————海量的军火和资金就是通过白沙瓦进入阿富汗的,而北约向阿富汗派遣的特种兵和军事顾问,通过也是通过白沙瓦中转进入阿富汗的。漫长而血腥的抗苏战争把白沙瓦变成了一座军火之都,来自世界各国的武器,在这里的军火市场上都能找到。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北部山区动荡不安的现状为这座军火之都提供了巨大的市场,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一直到现在,这里都是全世界最具规模的军火市场之一,在这里,枪支可以摆到路边摊子上卖,也可以在一个个市场里贩售,至于大大小小的枪店,更是多不胜数,这些杀人利器被当成了最普通的商品。
薛剑强熟门熟路的来到军火市场,在武器的海洋中挑挑拣拣。那些大胡子带着憨厚的笑容热情洋溢地向他推荐着自己的产品————有从外国走私过来的原装货,但大部分还是山区那里以造枪为生的山民仿制的,这是他们的主业,一个个技术都精湛得很,生产出来的AKM、AK-74、M-16、M-4等世界名枪足以乱真,而且价格也非常便宜,一支仿造的AKM不到一百美元,还附赠两个弹匣。不过薛剑强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他要的是能将炮楼轰上天的大杀器。
终于,在一个规模较大的店铺里,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东:
一溜的古斯塔夫无后坐力炮,还挺新的。
这玩意儿是瑞典在二战结束之后研制出来的反坦克武器,84毫米口径,分量不算重,精度相当高,射程也远,是一件优良的单兵反坦克武器。半个多世纪以来,它一直是北约标准的单兵反坦克武器,在火箭筒大行其道的今天,瑞典一直在不断改进这件爷爷级武器,精益求精,以至于美军都大量进口,将它作为陆军和陆战队的班组火力了。
薛剑强抄起一支,查看了几个细节,用半生不熟的乌尔都语问:“原装货?”
店主自豪地说:“原装货!瑞典生产的!”
薛剑强说:“在这里居然能看到这么新的原装货?你该不会是在蒙我吧?”
店主说:“怎么可能!这是阿富汗国民军卖给我们的,连弹药都是瑞典原厂生产的,你仔细看看!”
阿富汗国民军其实苦逼得很,仗没少打,但待遇一直不高,欠薪是常有的事情。一些阿富汗国民军为了养家糊口,会想办法低价卖掉一些武器装备,然后报战损,反正这些武器都是美国援助的,不要钱,他们心疼个屁。一些军火贩子看中了这一点,跟那些意志不坚定的阿富汗国民军打得火热,以很低的价钱从他们手里买走一些相当精良的装备,然后拿到军火市场去卖,大发横财,这批无后坐力炮想必也是这样来的。
薛剑强又检查了一些炮弹,没错,都是原厂出产的,破甲弹碎甲弹高爆弹一应俱全。他没挑出什么毛病,直接问价钱:“多少钱一门?”
店主用手指比出个数字:“这个数!”
薛剑强叫:“一千五百美元?太贵了!”
实际上这个价格是相当便宜的,要知道美国向瑞典进口的时候连同瞄具,单价接近两万美元,这边才卖一千五百美元一门,便宜到掉渣。当然,美军用的都是最新的高级货,给阿富汗的都是相对廉价的老型号,没得比,但是这个价钱依然很便宜。店主叫:“这已经很便宜了!你到别的地方看看,这样的成色,人家起码卖两千美元,我只要九百美元,是亏本大甩卖了!”
薛剑强讨价还价,花了半天时间总算是将价钱砍到了一千美元,买下了一门,这让他心疼不已。不过炮弹就便宜多了,威力巨大的碎甲弹只要一百美元一发,而价值两千美元一发的可编程榴弹在这里只要两百美元……不知道美军对此作何感想。还有温压弹,这玩意儿专门破坏建筑结构,将里同的人一锅端的,这个相对要贵一些,五百美元一枚。薛剑强一通挑挑拣拣,买了两枚温压弹,十枚可编程榴弹,十枚碎甲弹,他口袋里的钞票基本上宣告阵亡了。
一不做二不休,剩下那几百美元他索性全拿来买了定向地雷和反步兵地雷。鬼子不是很喜欢玩猪突吗?好啊,在阵地前缘布上一堆定向地雷,不怕死的就冲上来吧,冲上来多少就死多少!
十多枚定向地雷和一大袋小反步兵地雷入手,他终于清空了自己账户里最后一美元,真正的囊空如洗了。带着这一堆东西,他兴冲冲的回到安全屋,然后发动虫洞,朝着发财的康庄大道呼啸而去……
又是一阵难受到每一颗细胞都要爆炸开来的痛苦,薛剑强真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为毛每进穿梭虫洞感觉都像是要死了一样?好吧,事实上他对这玩意儿一无所知,完全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拥有它,至于这玩意儿为什么能连通两个时空就提都不用提了,一无所知。唯一知晓的就是穿过它能到达另一个时空,并且能携带不少东西跑过来跑过去。
当这种难受的感觉消失之后,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自己搭建好的庇护所里。抬头看看天空,启明星高高挂在天空,天已经快要亮了。他不敢怠慢,凭着记忆在附近找到一个小岩洞,将这些装备都搬进去,然后封好洞口,清理掉一切痕迹。搞定之后,他再次回到庇护所,忍受着刺骨的寒风继续埋伏。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阵呼哧呼哧的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小心的眯起眼睛,探出小半个脑袋,利用微光夜视仪清楚的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正大摇大摆的朝这边走过来。走得近了,不用微光夜视仪他也看得清,那是一头大野猪,有着硕大的头颅和狰狞的獠牙,一双小小的眼睛透着桀骜、凶狠的光芒,显然是个狠角色。这是一头单独在山林里流浪的野猪,体重大致在两百到两百五十斤左右,非常壮实,看这块头,就算是老虎遇上了它,也得三思而后行。野猪虽然是吃素的,但不代表它好惹,尤其是这种独自流浪的,更是响当当的狠角色,就算经验最老到的猎人也不大敢惹它。用老猎人的话来说:“这种独自流浪的野猪最凶残,敢斗虎熊,就算中了枪,只要没有打中要害,它也会拼尽全力冲上来用锋利的獠牙给你一下……挨它一下,不死也残!”
薛剑强两眼放光,分明看到香喷喷的猪排、培根、香肠、火腿……这些好吃的东西排成一排,热情地向自己打着招呼。他握紧了狙击步枪,呼吸放得很轻,心跳也变得很慢。大森林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杀戮与被杀,狩猎者与猎物,角色在不断转换,为了生存,那些野生动物都磨练出了极强的第六感,很多时候猎人在打猎的时候呼吸只是放重了一点点,猎物就逃之夭夭了。薛剑强现在一毛钱都没有了,这头野猪关系着未来数日他的生活水平,他可不想因为激动过头将这顿好不容易才等到的美餐给吓跑了!
野猪警惕地观察四周,过了好久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便放心下来,走到一株已经枯了的山药藤下用鼻子拱开上面的积雪和泥土,拱出肥美的山药块茎,津津有味的啃食起来,响亮的咀嚼声传出老远。听着这声音,薛剑强都觉得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薛剑强仍然没有行动,继续等待。他看到野猪吃几口就抬起头观察四周,显然还没有完全放松警惕,这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又等了十几分钟,野猪终于不再抬头四向张望了,埋头拱土啃食,吃得不亦乐乎,薛剑强等待已久的好时机终于到了。
薛剑强眯起一只眼睛,全副精气神都集中在小小的十字准星中,眼睛、准星、目标,三点成一线。野猪现在是侧面对着他,他没有办法向脑袋开火,很难做到一击致命。不过不要紧,他瞄准野猪的颈部,食道与气管所在的位置,这个位置同样可以致命。
野猪又拱出了一棵山药,开心的啃食着,一动不动,好机会!
薛剑强慢慢吐出一口气,扣动了板机。
清脆的枪声打破了清晨山林里的宁静。
苏菲说:“本来好好的,住在租界里,没招谁没惹谁,日子是过得提心吊胆了一点,但凑合还能过。可是今年夏天,鬼子突然要抓捕我爸,原因是他一直利用教学之便帮助新四军研制炸药甚至帮忙采购硝化甘油之类的管制物。这些都是死罪,万一被抓住了,我们一家都得死,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在地下交通员的帮助下逃离上海,一路辗转来到了胶东,总算是摆脱了日军的魔爪。”
她说得虽然平淡,但薛剑强完全能想象到,这一家三口肯定是经历了无数磨难,为了护送他们抵达根据地,地下组织也是付出了无数鲜血和牺牲,这段经历都可以拍成一部二十集以上的电视剧了。但苏菲语气平淡,似乎在她眼里,这点事情根本就不值一提,太平常不过了。
乱世中的妹子啊,神经真的比钢筋还粗了!
薛剑强问:“你爸妈现在在哪里工作呀?”
苏菲说:“在兵工厂工作,主要任务就是做炸药。肥田粉你知道不?我爸的工作就是从肥田粉里提纯硫酸铵,再加入其他化学原料制成硫酸铵炸药,而我妈妈的工作则是制造硝酸和硫酸……”说到这里,她清扬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忧色,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鬼子扫荡得那么厉害,听说兵工厂都给炸平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逃出来!”
薛剑强安慰她:“放心吧,像他们这样高级技术人才,部队肯定会尽全力保护的,只怕鬼子还没有开始扫荡就先把他们给转移了。”
苏菲说:“但愿吧。”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森林深处。苏菲喘息着东张西望,目之所及,除了披着银妆挂着冰棱的大树就是皑皑积雪了,森林一片萧瑟,几乎看不到一丝生命活动的痕迹。她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活物,大失所望:“怎么一个活物都没有啊?连只鸟都看不到,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薛剑强笑:“你以为打猎就是各种猎物满山跑,随便开一枪都能打倒一头大家伙呀?没那么容易,得想办法找到猎物的踪迹,然后耐心等待它们出现。”
苏菲有点纠结:“原来打猎这么难的呀?万一等了一整天什么都没等到呢?那可怎么办?”
薛剑强说:“打猎总是需要一点运气的,哪怕是经验最丰富的猎人,也很难保证每一次都能成功……瞧,这里有野山羊的粪便,新鲜的,是个好兆头。”
苏菲一看,果然,在两棵大树中间的雪地上有一坨山羊粪便,骚味十足。她开心地说:“我们有羊肉吃了!”
薛剑强哑然失笑:“还早得很呢,发现羊粪便只能说明这一带有野山羊,至于它在哪里,还有得找……瞧,脚印!我们跟着它的脚印走!”
这通追债的电话将薛剑强的好心情给搅了个七零八落,他唉声叹气,草草吃完牛肉面和鹰嘴豆泥,然后付了账,拖着沉重的步伐返回住处。
回到住处后,他看到门缝里被人塞了一张纸条,扯出来一看,他奶奶的,是业主,提醒他该交房租了。这让他的心情更加恶劣————这么大的房子,一个月的房租可是要好几千美元的,这等于是在喝他的血啊。
他终于发现,原来现代也并没有他想象的这么好……被一堆债主惦记着,美好得起来才叫怪事。
无可奈何的开门进去,打开电脑登陆银行账号,把房租给转了过去,马上,他账户里那原本就可怜巴巴的存款又少了一截,看着那串小得可怜的数字在电脑屏幕上瑟瑟发抖,他发自内心的想哭。这点钱,连接一单大一点的生意的保证金都不够啊!
再登陆佣兵网站,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飞快的浏览着各项信息,想看看各个佣兵团有没有要搭伙执行任务的。搭伙执行任务是很常见的,不少佣兵团在接下任务之后发现自己力量不够,就在网站上发送信息招人,像他这种单打独斗或者只有三两只小猫的佣兵觉得合适就过去加入,大家一起执行任务,完事了,拿到佣金就按比例分,然后大家拜拜。这几个月来他一直是靠这种方式赚钱,佣金比自己佣兵团解散前少了三分之一,但是没有办法,他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接任务的,就算能接到,也是一些不值钱的任务。必须搭伙,是他求人家,不是人家求他,少拿点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谁叫他势单力薄来着?
见鬼的是,各佣兵团要求搭伙的信息少得可怜……仿佛阿富汗一夜之间就天下太平了,用不着雇佣兵了似的。事实上这几年阿富汗的战事激烈程度确实大不如前了,在阿富汗混饭吃的佣兵团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倒不是说北约军队有多神勇,将那边打服了,恰恰相反,是那边将北约军队给打服了。面对活跃在阿富汗连绵的群山河谷之中,韭菜般割了一茬又冒出一茬的游击队,面对阿富汗周边那一圈心怀鬼胎不断给那边塞钱塞军火的国家,北约军队终于品尝到了苏联军队在阿富汗的无奈。从好几年之前开始,北约军队就采取龟缩政策,缩在喀布尔、坎大哈等一些城市及周边城镇,确保这些战略要点,至于这些城市之外的广大山区和乡镇,都丢给了那边。那边步步进逼,北约军事基地被袭击甚至被围困日益成为常态,北约士兵来到阿富汗之后想得最多的不再是如何立功,而是如何熬过长达一年的服役期,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聪明的意大利人率先找到了跟那边和平共处的办法————他们每个月都向那边交保护费,以换取那边不袭击他们,用这种看似不可思议的办法让士兵们安然熬过了服役期。这帮家伙在跟德国佬换防的时候耍了个心眼,既没有告诉那边自己要换防走人了也没有告诉德国佬要交保护费,于是,一个多月后,迟迟没有收到保护费的那边果断向基地发动袭击,驻扎在基地的德国士兵猝不及防之下死伤一堆……
有了意大利人的成功经验,北约各国自然是纷纷效仿,都交保护费得了,难不成你还想靠那不到两万的驻军摆平遍布阿富汗广大山区的敌人?醒醒,你不是龙傲天,没有一拳打爆一个星系的本事!到最后,连美军也认命了,乖乖向他们交保护费……他们给出的理由是:交保护费的话一年顶多也就花三五个亿,但如果跟他们激战连连的话,开支翻十倍都打不住。好吧,颇有挫宋纳岁币保和平比打仗更划算之遗风,着实让王师的粉丝们玻璃心肝碎了一地。那边还是挺讲信用的,收了保护费就不再发动袭击了,但如果归个军事基地不交保护费,他们就不客气了,呼啦一下冒出几百号人将整个基地团团包围,断水断粮断电断Wi-Fi,外加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定时炮定以及火辣辣的火箭弹大餐,看谁狠。尝到苦头的北约军队基本上就是努力维持现状,极少再发动军事行动,偶尔想诈一下尸,多数情况下也是花钱请雇佣兵,北约士兵是不会轻易出动的,顶多给点空中支援。很显然,几天前那支法国雇佣兵在阿富汗全军覆没的惨状已经将各路雇佣兵给吓到了,短时间内是不会有大行动的。
这就意味着薛剑强想搭伙接单赚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倒是有几名雇佣兵发来入伙的意向。放在平时他肯定会很开心,终于结束这种单打独斗的局面了!但是现在……
开心个屁!他还有钱招人吗?吃饭都成问题了!
所以问题来了:他上哪弄三十万来把尾款还清?
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用拳头捶着胀痛的脑袋大叫:“头疼,头疼!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回来了!我穿越什么虫洞啊,留在那边开开心心的虐小鬼子多好!”
一念及“虫洞”二字,他一激灵,那个蓝色的光环又冒了出来,悬浮在他的面前,脑海中响起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
“W8873号时空虫洞开放,虫洞拥有者身份认证中……认证完毕,请确认所携带的物件和目的地……”
薛剑强惊恐的叫:“没你的事,给我消失,消失!”
虫洞倏地消失。
薛剑强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喃喃自语:“我真是疯了,居然产生了留在那个年代的念头,疯了!”
随即,他又咕哝:“其实那边也没什么不好的,虽说吃得差了点,也穿不暖和,但敌人也不像那些人那么难缠啊,而且还有个很好玩的软妹子,她很穷,一个月的津贴只有一元五角钱……对了,还有一帮疯子一样的侦察兵,拿到三十条枪和一点弹药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摩拳擦掌要去打日军重兵防守的金矿……真是搞笑。”
“咦?金矿?”
他猛的一激灵,相关的信息潮水般涌入脑海:招远是中国的黄金之都,两千多年来一直以盛产黄金而闻名,而玲珑金矿则是招远最大的金矿,日军占领玲珑金矿之后,一年开采黄金多达数吨。
这么多黄金……他是不是应该干他娘的一票?现在金价一路高涨啊,三百多块钱一克,不用多,只要弄到一公斤,他就能无债一身轻了!那些侦察兵为了减轻主力部队的压力主动去袭击玲珑金矿,这看似疯狂,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对,就这么干!一票,只要干一票他就能还清尾款了!
到于还清尾款之后怎么办……
把债还清了再说,反正绝对不能连累院长和那些在孤儿院里艰难成长的孤儿!
下定了决心,薛剑强顿时来了精神,开始飞快的查阅跟山东八路军和山东日军一切相关的信息。他对那段历史了解得比较模糊,只知道那是一段很难熬的岁月,但八路军和日军在山东斗争的特点,双方的战术是什么,他一概不知道,必须查资料了。
查了资料才知道,山东日军平时应对八路军的战术跟在阿富汗战场的北约军队差不多,都是以防守为主,打击?不会有什么效果的。但日军显然比北约那帮废柴要积极得多,他们修了四通八达的公路,将游击根据地分割,又在公路沿线狂修炮楼,像一颗颗钉子,钉在八路军根据地的边缘,不需要太多人,一座炮楼只需要十来名士兵就能很有效地钳制大量八路军的行动,想要自由行动?必须先拔掉这些炮楼。而想要拔掉这些炮楼可不容易,八路军重火力太少了,轻武器火力是伤不到躲在炮楼里的日军的,很多时候一个营围攻一个炮楼,打了大半天都打不下来,还死伤一堆人。不光是八路军,在敌后战场的每一支抗日队伍都差不多,贫弱的火力和林立的炮楼在折磨着每一个人,给他们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所以,真的不能随便打小孩,万一落下了心理阴影,他长大之后肯定会报复社会的。解放军就是这样,被日军和美军打出了心理阴影,不折腾出射程一千公里的多管火箭炮不算完!
这些与薛剑强无关,他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如何利用手头上少得可怜的资金解决掉玲珑金矿周围那一堆讨厌的炮楼?
冲在最前面的那名日军士兵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停得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后面的伙伴险些就一刺刀戳到他的身上了。后面那位仁兄好不容易才刹车成功,刺刀只差零点零一毫米,停在了他的汗毛上。这位仁兄很恼火:“多田君,你搞什么鬼?怎么不追了?”
多田警惕地盯着四周,说:“清水君!我总有一种有人躲在暗处想伏击我们的感觉!”
清水说:“你傻了是吧,就两个八路,其中一个还扔下同伴逃跑了,只剩下一个女兵,怎么伏击我们啊?”
话音未落,在他们前方十几米处猛然爆开一团火球,爆炸轰鸣声险些震散了他们的魂魄。多田骇然失色,嘶声狂叫:“卧倒!”扔掉步枪不顾一切地往地面扑,后面那几个挤在一块的日军士兵也是一样,不顾一切的卧倒!
可惜,为时已晚,爆炸冲击波扩散,七百枚灼热的钢珠呈一百二十度像把铁扫把一样猛扫过来,雨点般打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腿部、腹部、胸部、肩部、手臂、颈部甚至脸部……争先恐后的迸出朵朵血花,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钢雨之中痉挛、抽搐,当他们终于倒下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给打得不成人样了!
内心的困惑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这八名日军士兵惊骇地瞪着那个已经炸成了粉末的雪疙瘩,眼珠子几乎从眼眶里迸了出来。这是什么活见鬼的武器,为什么他们听都没听过。
女兵也是震骇的看着薛剑强,声音微微有点颤抖:“你……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武器?怎么这么恐怖?”
薛剑强说:“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从石头后面探出身体,也不走近,隔着差不多二十米擎起81式突击步枪瞄准那些给打得全身漏气,就没有一处不在喷血的日军士兵,飞快的扣动板机。砰砰砰砰砰!清脆的枪声接连响起,子弹壳一枚枚的抛出,躺在血泊中抽搐的日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头部中弹,脑浆迸射,抽搐一下就没了气,也算是解脱了。
女兵越发的震惊,瞪着他说:“你……你又枪杀伤员!?”
薛剑强没好气地说:“不干掉他们还能怎么样?把他们背到安全的地方实施救治,以彰显我们的人道主义精神吗?”
女兵认真的点头:“教导员是这样说的!”
薛剑强一指那一地惨不忍睹的死尸:“那你救啊?”
女兵看了看,马上就泄了气。先不说这几名日军士兵早就没气了,就算没有薛剑强那爆头一枪,她也没法救————哪怕是伤得最轻的一个,全身上下也打进了三十多枚钢珠,挨钢珠挨得最多的一个整个人都成了一个特大号马蜂窝,这叫她怎么救?别说是她,就算是让白求恩医生来也无能为力吧!
薛剑强走过去在尸体身上翻翻找找,找到了一堆手雷,还有好几包没有开封的子弹。他也不客气,将这些东东全部据为己有……他只剩下两百多发步枪子弹,对于一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雇佣兵而言,这样的弹药量未免也太少了点,必须补充。81式突击步枪当然没有办法使用三八婆的子弹,但要用子弹杀伤敌军也不一定非得用枪射出去,这些子弹在一个毫无下限的雇佣兵手里,就算没有枪也能给敌人制造巨大的麻烦。
那个女兵则手脚飞快的将糊满鲜血的步枪捡起来,也不嫌脏,直接挎到后背,一支,两支,三支……
薛剑强皱起眉头:“你背着这么多枪,不怕被压扁么!?”
那个死丫头已经背了六支枪,给压得跟个虾米似的连腰都直不起来,正很努力的将第七支往后背挎。一支三八婆四公斤左右,七支就是近三十公斤,别说一个弱女子,就算是让牛高马大的壮汉来背都够呛!而这个死丫头好不容易背好了第七支,居然又吃力的弯下腰去拿第八支!她吃力地说:“这……这些都是……好枪,不能扔掉,很多同志还在用汉阳造呢……”
薛剑强一阵头疼。他生在一个物质极为充沛的年代,甭管是军用的还是民用的,都是严重过量生产了,干他们这一行的就从来就没有为武器发过愁。想要武器?简单得很,跑一趟白沙瓦,各种崭新的枪械像卖菜一样码在摊子上随你挑,俄系、美系、法系、德系、比利时……应有尽有。当然,没有英系,英系的L85自动步枪和L86机枪烂出了新高度烂出了新境界,别说拿来卖,就算白送都没人要。如果觉得白沙瓦那边的武器不够高端大气上档次,也好办,多掏点钱找阿富汗国民军,精良的单兵装备和通信器材随便挑,甚至可以买到给特种部队用的装备。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理解这位女八路看到几支好枪就不要命了,哪怕要被压扁也要背走的心情。他耐着性子说:“八支枪加起来都六十多斤重了,你背不走的!”
女兵眨眨眼睛,看起来有点萌:“你可以帮我背几支呀!”
薛剑强撇嘴:“老子才看不上这些垃圾!”
女兵气咻咻的说:“这些都是好枪,不是垃圾,你不想帮忙就直说!”说完吃力的直起腰,摇摇晃晃的往前走。三十多公斤的份量对于她这小身板而言是个沉重的负担,她每走一路都异常艰难。薛剑强实在拿她没办法了,走过去一古脑将这些长枪全卸了下来,从日军尸体身上扒了两件外套将枪包裹起来,又拿了一个背囊,将里面的什物全给扔了,把多余的带不走的弹药全装进去,然后将这些东西搬到远离垭口的一处废弃的炭窖中藏了进去,覆土伪装好。
迎着女兵不解的目光,他没好气的说:“老子可没有兴趣帮你背这堆垃圾,先藏在这里,等以后你有机会了再带人过来将它们起出来用!”
女兵问:“不是把这些枪扔掉?”
薛剑强说:“我倒是想扔掉,但是有个傻妞死活要背着它们走,为了避免某个傻妞被枪活活压死,我只好先将它藏起来了。”
这家伙的语气真够恶劣的!
不过刚刚弄到了八支好枪的女兵也没有跟他计较,甜甜的笑:“谢谢!”
薛剑强哼了一声:“谢个屁,赶紧走吧,不然鬼子追过来可就麻烦了……这一带你熟不熟?”
女兵开心地说:“这一带我可熟了,每一座山,每一个村庄我都跑遍了!”
薛剑强说:“带路!”
女兵很听话的在前面带路,边走边好奇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呀?你的枪好怪哦,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装备呢!”
薛剑强说:“我叫薛剑强,这枪啊,我自己做的,你没见过也是正常。你叫什么名字?”
女兵说:“苏菲。”
薛剑强有点惊讶的看了她一下,没想到这个脏兮兮的丫头居然还有个好听的名字,真有点意外呢。他问:“苏菲是吧?你在部队是做什么的?”
苏菲说:“我是卫生员,专门负责救治伤员的。”
薛剑强不解:“卫生员不是应该呆在野战医院里么,怎么跑到前线来了?”
苏菲叹了一口气:“现在鬼子出动好几万人在整个山东大扫荡,都杀得血流成河了,哪里还有什么前线后方之分?各部队都忙着转移,努力跳出鬼子的封锁线,我也跟着部队转移,一路上没少跟鬼子打仗,死了好多人呢!好不容易冲破了一道封锁线,来到黑石村想休整一下,结果气都还没喘匀,鬼子一个中队又咬了上来,又是一场恶战……”说到这里,她有点儿哽咽了:“同志们都又累又饿了,都快跑不动了,有很多战士的弹仓早就空了,他们是拿着空枪跟鬼子拼命的……”
薛剑强默然。他刚才数过日军和八路军的尸体,八路军总共在那个战场扔下了四十四具尸体,日军扔下了十六具,几乎是三比一,差距悬殊。按说能在敌后坚持到现在的八路军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了,又是悬死突围,断不至于打出这么难看的交换比,本来还有点纳闷的,但经苏菲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很多八路军没子弹了,只能被动挨打,这样搞法战损比不悬殊才叫怪事!
值得高兴的是,他和苏菲联手干掉了十一名日军,让日军在这场战斗中的阵亡人数递增到了二十七人,大大缩小了双方的交换比……相信八路军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很开心的。
当然,日军肯定会很不开心,甚至有点想杀人。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问。
苏菲说:“我啊,战斗打到最惨烈的时候我正忙着救治伤员,突然听到轰隆一声,我头好像被汽车重重撞了一下,昏迷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我看到你想脱我排长的衣服,气不过,所以就……”
敢情这个死丫头是躺着打完整场战斗的,除了被爆炸震昏之外一根汗毛都没少。薛剑强不由得感叹:“你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苏菲咽了一口口水,有点费力的收回目光,说:“不用了。”
薛剑强看着她那一脸馋样,深表怀疑:“真的不用?”
苏菲几口将碗里剩下的粥都喝掉:“真的不用,我吃饱了!”
然后很不争气的用舌头去舔碗,跟只吉娃娃一样。
薛剑强说:“没吃饱的话我再给你弄一份,别硬撑着。”
苏菲说:“真的吃饱了,不要再浪费粮食。白白吃了你一餐我已经很过意不去啦!”
薛剑强无奈,只能将那一堆野战口粮重新装回背囊里,但还是扔了一袋零食给她。
苏菲放下碗,拿起零食:“这是什么呀?”
薛剑强说:“葡萄干。”
苏菲惊喜万分:“你连这个都能弄到?”
薛剑强说:“说得好像很难搞到手一样。”懒得理她了,自己也撕开一袋葡萄干,一粒粒的往嘴里抛。
苏菲也靠着墙壁,葡萄干一粒一粒的往嘴里送,慢慢咀嚼着,眼睛眯起,弯成上弦月。小小一包作为饭后消遣的葡萄干居然能让她这么开心,这妹子真的是太容易满足了。不过薛剑强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战乱地区的平民百姓总是很容易满足的,在阿富汗的雇佣兵两份野战口粮就能把一个阿富汗妹子拐回去啪啪啪,这些事情他都见多了。抗战时期在敌后战场坚持战斗的军民只会比现在伊拉克阿富汗地区的老百姓更苦,苏菲开心成这样一点也不稀奇。
“你到底是什么人呀?”填饱了肚子,苏菲的智商也恢复了不少,这才想起虽然薛剑强两次救了她的命,还请她吃了一顿过年都吃不到的美味,但是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人家到底是何方神圣。
薛剑强笑:“你看我像什么人?”
苏菲说:“你肯定不是日本鬼子,日本鬼子都挫得很,没有你这么高大的。”
薛剑强微微点头,暗暗心疼日军士兵一秒钟……他们留给苏菲印象最深刻的,居然就是他们长得太挫,这也太打击人了。
苏菲接着说:“你也不大像是我们八路军,我们八路军可没有像你这样油光满面的。”
薛剑强:“……”
观察得还挺仔细的嘛。确实,八路军长期都是处于饥饿状态,想找出像他这样营养良好、面带油光的家伙来真不容易。
苏菲挠着头说:“同样,你也不大可能是国民政府军,因为胶东这一片没有国民政府军存在了……”她很困惑:“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你到底是什么人!”
薛剑强将最后几粒葡萄干扔进嘴里,说了老实话:“我是雇佣兵。”
苏菲一脸诧异:“雇佣兵?”
薛剑强说:“对,就是那种谁给钱就帮谁打仗的军人。”
苏菲似懂非懂,她的阅历有限得很,实在搞不懂雇佣兵是个什么玩意儿。她歪着脑袋看着他,问:“那你现在帮哪头呀?”
现在该帮哪头呀?
这可把薛剑强给问住了。
他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后来因为读书不行,高中毕业后就去当了兵,因为身体素质很好,再加上在射击、投弹上很有天赋,加入了海军陆战队的两栖侦察连,服役期间表现相当出色,在南海参加过多次不为人所知的战斗,受过伤,也立过功。在部队一呆就是四年,后来服役期满退役,拿着退伍金跟朋友合作做生意,却被骗得很惨,钱没赚到不说,还倒欠了一屁股的债。这是一笔巨债,仅仅是每个月产生的利息就是一个吓人的数字,以他的能力,正正经经的打工做生意的话这辈子都无法偿清这匹巨债了,无奈之下,他联系上了在海军陆战队退役后出国当了雇佣兵的老班长,跑到阿富汗去当了一名雇佣兵。
雇佣兵……一直是网络小说的绝佳题材,在网络小说作者笔下,雇佣兵是无比牛逼的,身经百战,装备比美军还要精良,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是以一当百的狠角色,随便出一次任务薪酬都是以千万算的,而且还是美元,完成一次任务就足够他们花天酒地好几个月。但是,薛剑强表示,以上这段文字纯属扯淡,真正的雇佣兵才不是这样的。雇佣兵是什么?死清光了雇佣者也不会心疼,扔几百万又能招到一大批的炮灰,扔根骨头就忙不迭的跑过去摇头摆尾的战争鬣狗,什么完成一次任务每个人的薪酬以百万美元计,什么个个以一当百装备比海豹突击队还精良……亲,你是在说神话吗?反正他所在的佣兵团就不是这样的,扣掉给中间人的酬金,扣掉装备弹药损耗和伤亡队友的补偿金,一次任务下来每个人的薪酬能有个四五千美元就很开心了。好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北部那鬼地方从来就没有安定过,有战乱的地方就需要雇佣兵,所以他每次任务拿到的报酬不算多,但出任务的机会却很多,每个月都有好几次,能赚到的钱倒也不在少数,就这样一笔笔的还,慢慢把债还得差不多了。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可死就死在,他不该为了贪图尽快还清尾款,连只能赚两千美元的任务都接,跟一支法国雇佣兵联手进入阿富汗北部山区去猎杀一个塔利班头目————那货不久前袭击了一个美军哨所,将六名美军士兵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气疯了的美军出三十万美元要他的脑袋。那个法国佣兵团也只是个三流小佣兵团,刚好,他也是,这样的任务正好适合他们,于是大家合作,为了每人能赚几千美元,开开心心的钻进了阿富汗北部山区。
然后一头钻进了塔利班早就布下的伏击圈。塔利班可没有半点要跟他们客气的意思,一百多号人占据有利地形,将他们放入伏击圈之后猛烈开火,好几挺NSV高平两用重机枪打得跟刮风似的,瞬间就在雇佣兵行进的队伍中间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成排火箭弹砸过来,卧倒在地躲避机枪火力的雇佣兵被炸得满天飞。知道不妙的雇佣兵们拼死突围,试图撕开一个口子冲出去,令他们绝望的是,塔利班不仅投入了重兵,更搬出了不少深藏不露的重型武器,铁了心要将他们全部干掉!当一门M160重型迫击炮发出咆哮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他们死定了……
然后一发炮弹落在他的身边,当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以为死定了。只是在炮弹爆炸的瞬间,炸点中心似乎多了一个黑漆漆的洞,有着无以伦比的吸力……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人命比蝼蚁还贱的年代!
四十年代呵!整个中华民族正在血海漩涡之中挣扎,八年抗战,伤亡三千多万,流出来的血几乎将神州大地给冲涮了一遍,然而,血还没有流够!打完了抗战,紧接着又是四年解放战争,三年援朝战争……一直到1953年在三八线与美国握手言和,才为这长达半个世纪的战乱与动荡画上了一个句号。在这种动荡不安、烽火连天的大时代,一个小小的雇佣兵给卷进去,只怕转眼之间就被血海给淹没了,连个泡都不会冒出来!
所以问题来了:现在他帮哪头?
这个二货还真的很认真的考虑了好一阵子,才说:“就目前这形势来看,我肯定是在帮你的,但是你似乎还没有支付订金给我。”
苏菲懵逼:“订……订金?”
薛剑强认真的点头:“对啊,我们雇佣兵办事都要先拿订金的,一般情况下,订金不得少于总酬金的三成。”
苏菲总算明白了,这家伙是认真的,他在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谈生意!
明白过来的她飞快地说出一句:“我没钱!”
薛剑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嗯哼,一身军装破损了好几处,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的样子。他还不死心:“真的没钱?一个大洋都没有?”
苏菲气咻咻的说:“我一个月的津贴才一元五角钱!一个大洋?你怎么不去抢!”
薛剑强不敢置信:“一个卫生员一个月的津贴才一元五角钱?你们八路军这待遇未免也太惨了吧!”
苏菲哼哼一声:“这算什么?能拿到这一元五角钱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很多时候连这一元五角都没有,都是发些小米当津贴的。”
薛剑强顿时就泄了气:“你们也算是穷穿地心了!”
苏菲说:“所以啊,我现在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爱帮不帮。”有些得意的笑着:“反正你杀了小鬼子那么多人,就算不帮我,鬼子也不会放过你的,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抓住你,把你剥光衣服绑到木桩上让新兵用刺刀反复的捅,直到捅成一坨烂肉为止……”
薛剑强打了个冷战:“喂,别一脸平静的说这么恐怖的事情好不好!?”
苏菲惊讶:“恐怖吗?很寻常的事情啊,我们很多同志被俘后就是这样被鬼子杀害的。”
雇佣兵先生只能叹气了。战争年代的妹子啊,神经真的比钢丝还粗,这么的恐怖的事情在她心里居然掀不起一丝波澜!
苏菲就这样跟着大部队走了……
她不走也不行,那么多伤员需要她,这里一百多号人里就她一个懂医术的,她要是留下来断后,那些伤员就没人照顾了,搞不好连替伤员包扎、缝合伤口的人都没有,这可怎么行呢?
侦察连的撤退很有章法,大家尽量踩着前面的人留下的脚印前进,最后一名侦察兵负责扫掉留在地雪上的脚印,而负责断后的那两个班则留在原地警戒,他们要等大部队走出至少三公里了才能走,而且也不能紧跟在后面,而是换一条路与大部队平行,保持两三公里的距离。这样安排的好处在于,负责断后的部队可以最大限度地将敌军引到自己这边来,万一没有办法摆脱敌军,立即改变方向,日军会跟着他们的脚印在后面穷追不舍,在逮住他们之前都不会知道这是一支小部队。断后的小部队很有可能在日军的追击之下全军覆没,但是大部队脱险的概率却会因此大大增加。
八路军能在敌后战场跟日军恶战五年,而且越战越强,靠的就是卓越的战术素养和高度牺牲精神。
在大家冒险停留在原地,准备阻击日军,让大部队走得更远一些的时候,薛剑强一个劲的在雪地上捣腾着,一个劲地布雷。那些小巧可爱的小型反步兵地雷要么不要钱似的往雪地里摁,要么用固定叉固定,然后牵上一根极细的绊线,他的手法非常老练,很快就埋下了十几枚地雷。
钟文育对他所使用的那些地雷的杀伤力持怀疑态度:“这么小的地雷能有多少装药?能炸死人吗?”
薛剑强说:“炸不死人,这种地雷本身就不是以炸死人为目的的。”
钟文育纳闷:“炸不死人的地雷,那要它有什么用?”
薛剑强翻了个白眼:“要它有什么用?给敌军制造瘸子啊,大批量的给敌军制造瘸子!你用威力巨大的地雷轰隆一声将鬼子炸碎了,鬼子的政府顶多就赔点抚恤金,不痛不养的;但是你把他一条腿给炸断了,他们的政府却要耗费巨额的人力物力进行救治,完了还要养他一辈子,那成本,不知道是阵亡抚恤的多少倍了!我跟你说,你炸死他十人兵,他顶多就是骂几句,但你炸残他十个兵,他非骂娘不可!”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那笑容阴险无比:“而且在战场上,一名士兵被炸断了腿,至少要两个抬,就等于一下子废掉了三个,这可比炸死划算多了。”
钟文育浑身一阵恶寒,半晌才挣扎着骂了一句:“……真够阴险的!”
薛剑强说:“这叫无毒不丈夫!”
一口气往雪地里布了差不多二十枚地雷,他这才停下来,扫掉布雷时留下的痕迹,满意地说:“行了,够他们喝一壶了。”
江辉泼了一盆冷水给他:“没用的,鬼子也知道我们玩地雷厉害,每次追击都会尽量让黄狗子走在前面,你布的这些地雷还不够那些黄狗子踩!”
薛剑强狞笑:“黄狗子走前面?黄狗子走前面好啊,我倒要看看,他们被炸得死伤累累,而日本主子仍然逼着他们走在前面趟雷的时候,他们还能不能一如既往的对主子保持忠诚!”
苏菲开过那一枪之后,整个山神庙里已经没有一个还站得起来的日军特工了。薛剑强却很有耐心,他没有马上下去,而是继续呆在横梁上,警惕地盯着下方。
飞溅开来的木炭已经熄灭,大殿里伸手不见五指,冷风灌进来,气温直线下降,冷得跟个冰窖似的。流淌的鲜血很快就凝固了,好些日军特工被冻在了地面上。他们本身就伤得很重,在大失血,再加上这零下十几度的低温,铁人都熬不住,那些中弹后还在血泊中蠕动甚至试图反击的日军特工一个接一个停止了挣扎,生命特征消失了。
有一个突然跳起来,挣扎着朝门口冲去,薛剑强随手一枪将其打倒。在他枪口下还想逃跑,那也太看不起他了。
这个顽强的家伙是这支特工队最后一个还有力气跳起来逃跑的,当他被打倒之后,就再也没有还能动弹的了。薛剑强继续等待,倾听着惨叫和呻吟声渐渐被寒风撕扯成碎片,然后慢慢消失。等了十五分钟,大殿里彻底没动静了,他才对苏菲说:“我们下去吧。”
苏菲牙齿打架:“太……太高了,我……我下不去……”
薛剑强说:“我先下去,然后再找张梯子过来。”
苏菲说:“好,你……你小心点……”
薛剑强拿出一根萤光棒按亮让她拿着,自己则借着萤光荣的光芒取出绳索,套住横梁然后飞快的滑了下去。一落地,马上拔出81式军刺装上,照着日军的尸体挨个往脊椎补刀。虽说在微光夜视仪里,这些家伙的生命特征都消失了,或者濒于消失,就算没死也没有能力再对他构成威胁了,但是他的性格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还是挨个往脊椎补一刺刀安心点。
刺刀刺入骨骼发出骇人的脆响,让人毛骨悚然。苏菲甚至都忘了害怕,借着萤光棒的微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他的冷酷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但她不得不承认,薛剑强的做法才是最稳妥的,因为在战场上,她不止一次看到战友被装死的日军打了冷枪,或者拉响手雷,死不瞑目。
薛剑强踩住了那头羊驼的后背,羊驼兄居然还有一口气,嘴里全是血沫,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用中国话问:“你……你到底……是……是什么人?”
薛剑强说:“索命无常,替千千万万被你们残杀的中国老百姓来讨还血债的索命无常!”说完,扬起了糊满鲜血的刺刀。
阿部义行挣扎着说:“我……我投降!我要求得到日……日内瓦公约的……保护!”
薛剑强冷笑:“投降?我拒绝!”一刺刀捅下去,但半路又停住了,放下了步枪。就在阿部义行以为他接受自己的投降,在心里嘲笑中国人妇人之仁的时候,这货一只手搭上他的下巴,一只手摁住他另一边的太阳穴,左手往右拧,右手往左扭,双手一叫劲,咔嚓一声将他的脖子生生扭断……
“可别把棉衣给弄脏了……”
这是阿部义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便陷入了永恒沉睡之中。遇上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天煞星,他真的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了,不知道到了阴曹地府,他会不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穿着军装踏上这片他们根本就不该来的土地?
搞定之后,薛剑强将他翻过来,飞快的扒他的棉衣,他觊觎这件棉衣已经很久了。三两下将棉衣扒下来,检查一下,还行,后背穿了十几个小窟窿,有碍观瞻是一定的,但好歹还能穿。他脱掉防弹衣,迫不及待地将这件棉衣穿上,顿时就暖和了许多。他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冷了整整一天,总算弄到一件合身的棉衣了,我容易么我!
苏菲在上面看得迷迷糊糊的,问:“你在干什么呀?”
薛剑强说:“弄件衣服给自己穿!你没发现我穿得非常单薄么?”
苏菲说:“我……我也很冷,你能不能给我也弄一件?”
薛剑强抬头看了她一眼,萤光灯之下,小丫头的脸看上去像个挨了霜冻的冬瓜,青中泛白,不用说,她真的冷得够呛。他说:“我先把你弄下来吧。”打着手电筒到四处找了找,在门口屋檐下找到了一架梯子,赶紧搬上来搭上横梁,扶着,苏菲举着荧光棒,小心翼翼的从上面爬了下来。
一下到地面,血腥味变得浓了十倍,熏得她胃里翻江倒海,面色煞白,死死的捏着衣角,胸膛急剧起伏,喉咙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喉音。
薛剑强貌似关心的问:“你该不会是想吐吧?”
苏菲高声说:“想吐?怎么可能!再怎么说我也当了大半年兵,在战场上救死扶伤,死的伤的见得多了,区区几个死人我会……呕……呕!”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捂着嘴跑到一边,扶着墙壁大吐特吐,恨不得连胃酸都吐出来!
薛剑强微微摇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怎么一下子就吐得喘不过气来了?看样子这位卫生员经历的实战还太少哟!不过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女兵嘛,尤其是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兵,在哪个部队都是被宠上天,一有危险战士们都豁出命去保护她们。很显然,苏菲被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她的承受能力有点儿差,看到这么多尸体,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他先不管她,让她在一边慢慢吐,自己打着手电筒把这帮倒霉催的武器装弹收集起来研究。数一数,一共有三挺捷克式轻机枪,十四支百式冲锋枪,还有三支加装了瞄准镜的狙击步枪。狙击步枪是用三八式步枪改装而成的,由于三八式步枪本身弹道就很平很直,精度相当高,日本军械专家没有费太多心思去改装,就是换上了一支重型枪管,安装一具四倍瞄准镜,再加上一个两脚架,完事了。它的正式型号是97式狙击步枪,日军的神枪手都用它,在太平洋战场,在东南亚的雨林里,乃至在中国战场,给反法西斯联盟造成了巨大的杀伤。至于机枪选用捷克式,薛剑强一点也不意外,捷克式可比他们自己的歪把子好使多了。从装备来分析,这应该是三个标准的特别行动小队,一名机枪手、一名狙击手、五名冲锋枪手,至于传说中的掷弹筒手则没看到,这倒是让他有点儿意外。
他正忙着归类这些武器装备,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人朝着这破庙冲过来了。薛剑强额头青筋突突一跳,有点不耐烦了,从昨天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开始就不停地遭到鬼子追杀,灭了一股又来一股,还有完没完了!他扭头对苏菲说:“小丫头,别吐了,我们得赶紧逃了!”
苏菲面色煞白:“又……又有敌人过来了?”
薛剑强说:“有,而且还不少。”
苏菲也听到了那密集的脚步声了,吓得腿肚子都在哆嗦,握紧手枪说:“我们冲……冲出去!”
薛剑强摘下一顶日军特工的钢盔给她戴上:“戴上头盔护住脑袋……其它部位中弹了还能抢救一下,头部中弹基本上就GG了。”
苏菲一边笨拙地扣紧钢盔边好奇的问:“GG是什么意思?”
薛剑强说:“就是要死了的意思!”
苏菲哦了一声,戴好头盔后吃力的抱起一挺捷克式机枪,勇敢地说:“我先冲出去,吸引他们的火力,你趁机突围……”
薛剑强一把将她那挺捷克式扯掉,没好气的说:“我可没有躲在女人背后的习惯!”卸掉那个已经打空了的弹匣,换上75发快装弹鼓。一般情况下他不喜欢用快装弹鼓,太重了,影响了整体的平衡感,在运动突击的时候削弱精度,所以能不用就不用。但是现在从脚步声来判断,奔这边来的人怕是有得数十人之多,这种以少打多的仗,拼的不是射击精度,而是火力,谁的火力能压住对方谁就能赢,所以75发容量的快装弹鼓再后适不过了。装好弹鼓后,他压低声音对苏菲说:“跟紧我!”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就在这时,门口一道人影闪电般窜了进来,险些跟薛剑强撞个正着。这位仁兄一扬手,一道寒光带着森森寒气照着薛剑强面门电掣而来,薛剑强扬枪一磕将它磕开,那位仁兄猱身疾进,一脚就将薛剑强的步枪给踢飞了。薛剑强反应极快,在步枪被踢飞的同时后退一步,两只手的手腕处弹出两支尖锐无比的三棱钢刺,照着那位仁兄的咽喉和小腹猛扎过去。那位仁兄步法极其灵活,一连几个闪幌避开了致命的攻击,手里多了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刷刷刷刷一连几刀,刀刀直取要害,快得让人难以招架。
但薛剑强显然不在难以招架之列,双臂舞动间,两支钢刺灵活如蛇,将对方那疾风骤雨般的攻击悉数封死。与此同时,他两只靴子的靴尖各自弹出一截尖锋的刀片,双腿连环照着那人下盘踢去,那动作居然比人用手还要灵活!这个家伙似乎全身都是武器,每一件都能致命,而他的对手也异常强悍,一把匕首快如闪电,杂以拳、掌、指、肘、膝,似乎全身每一个部位都可以伤人,挨上一下都不轻!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解。
猪口大吼:“出击!抓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带头向密营冲去。那帮日军士兵一个个嗷嗷叫着,跟着中队长像发了情的公牛一样迎着零星的子弹朝密营猛冲过去,转眼之间就超越了那帮伪军,动作之迅猛,速度之快,就算把博尔特请来也是瞠目结舌,自叹弗如!
那帮伪军全都傻了眼,一位连长跳着脚骂:“该死的,这帮家伙,跟八路打的时候一个个都缩在后面看我们打仗,等我们好不容易才击溃了八路,他们跑得比我们还快!”
王清叹气:“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人家是皇军,我们是皇协军?一字之差,这待遇可就天差地别了!”
那连长舔了舔嘴唇,说:“好事不能让他们全占了啊,营长,我们也上吧,他们吃肉,咱们也得混口汤喝喝才行!”
王清撇嘴:“算了吧,这帮家伙见了女人就不要命了,跟他们抢?活得不耐烦啦?跟在后面捡点他们吃剩的就行了,别跑到他们前面去,会死的!”
营长大人都开口了,连长再怎么不满也只能作罢,指挥部队跟上,看能不能捡点好处。跟太君们抢?给个缸做胆他们都不敢。
这时,八路军侦察兵已经退入密营中,日军紧追过来,在此过程中他们开枪打中了三名八路军侦察兵,八路军侦察兵也打中了他们两个,大家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但八路军似乎真的没子弹了,密营里明明有好些相对坚固的木屋可供据守他们也不守,只顾着往森林里撒腿狂奔。日军疯狂大笑着紧追不舍,他们似乎已经可以看到瑟瑟发抖的俘虏和惊恐万状在自己的包围圈中哭喊哀求的花姑娘了。
只是,总觉得这些八路退得太干脆了一点,跟以往就算用石头扔也要掩护老百姓撤到安全地区了再撤的硬朗顽强大不一样……
猪口心头掠过一丝疑虑,本能的望向那些木屋。
然后正好看到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和十几支冲锋枪从木屋窗口里探了出来。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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