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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发表时间: 2024-11-25

“老敦,那纸上,写的应该是汉字吧?”陶陶直愣愣地盯着那张曲谱,冷不防地转过头问了一句。

敦克萨正了正自己的白色手套,优雅地一摊手,说道:“这个问题我觉得不应该问我,毕竟我只是一个歪果仁。”

陶陶一愣神,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发现他这句话说的是天衣无缝,而且有理有据。

一旁的张北辙却沉吟了一番,出声问询:“道兄此物,莫非是……工尺(chě)谱?”

“张道兄果然见多识广。”觞满赞叹道。

“师兄,你说的这个,‘弓扯普’,又是什么劳什子?”陶陶问。

张北辙望向觞满,看到对方眼神里的授意,像是给自己一个卖弄学识的机会,便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方面我也只是略知一二。首先,陶陶你应该听说过‘宫商角徵羽’吧?”

“师兄说的是‘五音’吧?”陶陶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么,‘五音’典出何处,你还记得吗?”张北辙微微一笑,开始考较师弟经文。

陶陶抓了抓后脑,撇嘴说道:“唔……师娘跟我讲过,‘五音’……最早……呃,好像,好像是《黄帝内经》。”

“勉强算你及格。‘五音’一词,最早见于《灵枢经》的《邪客》一篇,此篇中记载了黄帝与伯高之间的问答,伯高乃是黄帝时期的医者,乃是经脉医学的大家,他将自然界与人体相对应,提出了‘天有五音,人有五脏;天有六律,人有六腑’,认为人和宇宙万物存在关联。”

说到这里,张北辙又说:“《素问经》和《灵枢经》统称为《黄帝内经》,而黄帝之学与老子之学又被统称为‘黄老之学’,所以这两部经书 ,与我们的道统本是同源的,并且在修身养性一途上颇有心得,对修道之人多有裨益。你向来是爱炸毛的急性子,能静下心来细心感悟这两部经书,必能让你师父师娘少为你头疼几分。”

“是是是,师兄说的是,下次一定下次一定,”陶陶一听他爱说教的毛病像是要发作,赶紧催促他说正事,“那五音就是这些了,然后呢 ?这谱子又是怎么回事?”

“‘五音’只是乐谱最原始的形态,在那个只有青铜重器黄钟大吕的年代,‘五音六律’已经足够了;但是随着管乐发展以及西域弦乐传入,原本乐器演奏的音色更加丰富多彩,音域更加广阔。音阶也更加细致精准,原本的曲谱已经不满足后来的需要,于是以唐朝为分界线,诞生出了一大批不同且各有特色的记载管弦乐谱的方法。唐之前,最著名的是‘声曲折’和‘文字谱’,唐之后,又在‘文字谱’的基础上诞生了‘燕乐半字谱’和‘减字谱’。包括‘工尺谱’,它也是文字谱的一种,都是用一些特定汉字来表示管乐吹奏的指法、弦乐弹拨的指法等等,有考证过的零零总总不下三十种。‘工尺谱’中因为频繁出现‘工’、‘尺’等汉字,遂得此名。”

原本听到这里,陶陶已经打算为他献上掌声了,但是谨慎起见,陶陶还是问了一句:“那张师兄您会这‘工尺谱’吗?”

“不会。”

张北辙的回答干哏倔脆。

我就知道。陶陶悄悄翻了个白眼,随后充满期待地望向觞满。

“这张曲谱原谱写成的时间已经不可考了,先师也只是根据白石道人姜尧章传下来的那本《白石道人歌曲》,考据出了一些宋代工尺谱的指法。”

在觞满说话间, 原本那泛黄又残缺的曲谱上的一个个文字,鲜活地跳跃着,化生成一对对在空中虚握的双手,那个开合的尺寸,正好容得下一只大小相仿的陶埙。

陶陶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记忆着曲谱和指法。

“上尺工上,上尺工上,工凡六,工凡六,六五六凡工上,六五六凡工上,上合上,上合上。”

试了一会,陶陶突然发现了问题:“道兄你这个不对啊……它的指法似乎是十孔埙,我这个只有五个孔。”

除却吹气孔外,陶陶的黑色陶埙只有前三后二五个孔。

觞满却微笑看着他并不答话。

“不过这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陶陶发现是自己多虑了,觞满为他展示的指法,有五根手指从始至终是没有动过的。

换句话说,曲谱残存的部分只要五根手指就能完成演奏。

好,先试试第一个音,“上”……

陶陶深吸一口气,重新找回刚才吹响埙的感觉,这一次在没有任何外力的辅助下,他在五息之内吹响了。

好,一鼓作气……陶陶摒弃杂念打起精神来。

第二声吹响只用了三息。

第三声耗时仅仅一息。

第四声又同第一声一样只不过这次一息都没用到。

接着是一个重复的循环。

第九个音出了点问题,指法没有捯过来。

第十一个音比想象中高了很多,需要更强的气息去吹奏。

接着又是三个重复的音。

再往后的第十五十六个音比原来高了很多,陶陶发现以现在的自己,根本吹不上去。

转眼间他已经头晕眼花,上气不接下气了。

一方面是因为过度紧张耗费心神,另一方面是因为,这项活动太容易让大脑缺氧了。

“莫要心急,词曲谱困难异常,陶埙也不是寻常乐器,眼下你只需要把前面这四句流畅吹奏下来,降服这条龙魂理应是绰绰有余了。”觞满出言安慰。

陶陶听后点点头,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呼吸,又开始逐句吹奏起来。

一遍,两遍,三遍。陶陶的演奏越来越熟稔,曲调中间的停顿和生涩转折越来越少。

陶陶对自己很满意,一遍又一遍练习。心想,总算能让张师兄对我刮目相看了。

正在洋洋自得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张北辙,发现对方正在用一种欲说还休的古怪神色看着自己。

一旁的敦克萨已经用手套捂住脸,在一旁无声又尴尬地笑着。

他们在笑什么啊?我吹得不好吗?

因为受不了二姐和妖妖在寝室的吵闹,同宿舍的女生湘湘跑到鸫湖边,抱着电脑靠坐着柳树,思索着暑期社会实践的一些细节。

梦想是成为幼儿教师的湘湘,把社会实践的地点定在了江城某个托儿所,里面的孩子大多是进城务工人员的子女,她计划中的实践是半义工半教师的形式。

但是怎么跟这群孩子搞好关系,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好巧不巧,苦苦思索中的湘湘,听到湖面上悠悠地传来了一阵声音,这声音让她灵光一闪。

对了!音乐!用音乐!湘湘激动地站起来。

但是,附近的湖面上,一个人都没有。

这阵音乐,还蛮熟悉的……

安静听了一段时间,湘湘乐出了声:“这是谁啊,怎么在用埙吹《两只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