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锦安沈全的其他类型小说《财迷小娘子:恶霸相公秀色可餐沈锦安沈全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岁岁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俏不知道她送的饭,在沈家兄妹之间引起了多大波澜。回去后把食盒里的碗刷洗干净,不用的放回了原处,打开锅盖,里面的汤还热着呢。天色渐暗,下地干活的也回来了,老远就听到宁大柱嚷嚷着饿。“大哥,你可享福,在家里躺了一天,我们都要累死了!”宁大川刚从屋里出来,就被宁大海怼了一句。“嘿嘿,今天头晕,明天我就去。”“头晕,头晕你咋知道要吃饭了呢!”宁大海冷笑一声,转头进了屋。留宁大川原地尴尬的摸了摸头。所有人都围着桌子坐好,准备吃饭,潘氏眼睛转了几圈,“哎呀,今天晚饭能吃吗?大丫拿回来的猪下水,那玩意儿,怎么吃啊!”说完,嫌弃得扯袖掩鼻,“家里再穷,也不能吃这种下贱东西,让村里人知道了,得笑话死!”“奶奶,大姐怎么能拿猪下水回来呢!在村里拎着回...
《财迷小娘子:恶霸相公秀色可餐沈锦安沈全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宁俏不知道她送的饭,在沈家兄妹之间引起了多大波澜。
回去后把食盒里的碗刷洗干净,不用的放回了原处,打开锅盖,里面的汤还热着呢。
天色渐暗,下地干活的也回来了,老远就听到宁大柱嚷嚷着饿。
“大哥,你可享福,在家里躺了一天,我们都要累死了!”
宁大川刚从屋里出来,就被宁大海怼了一句。
“嘿嘿,今天头晕,明天我就去。”
“头晕,头晕你咋知道要吃饭了呢!”宁大海冷笑一声,转头进了屋。
留宁大川原地尴尬的摸了摸头。
所有人都围着桌子坐好,准备吃饭,潘氏眼睛转了几圈,“哎呀,今天晚饭能吃吗?大丫拿回来的猪下水,那玩意儿,怎么吃啊!”
说完,嫌弃得扯袖掩鼻,“家里再穷,也不能吃这种下贱东西,让村里人知道了,得笑话死!”
“奶奶,大姐怎么能拿猪下水回来呢!在村里拎着回来,被别人瞧见了,还以为咱家多馋呢,连猪身上的这种东西都吃。”
宁婉才回家不久,没看到宁俏买的东西,只听到潘氏和她说拎了一堆臭下水。
“猪下水处理好了,不臭的。”吴氏解释了一句,她全程目睹了做饭过程,猪下水可是个宝贝,以前说它臭,都是因为不会处理罢了。
“弟妹这是被猪下水熏晕了?怎么今儿还向着大丫说话呢?猪下水这么臭,端上桌子,大家伙怎么吃得下去饭?这不是糟践人嘛!”
潘氏白了一眼吴氏,老三家的被一块糕点就收买了,真是没出息!
“二婶和三妹妹,都是高贵的人,不能吃猪下水的,待会吃饼子吧。”宁俏淡淡一笑,“我去端菜。”
“我也去。”杨氏起身跟过去。
“猪下水端上来我一口都不吃,恶心人的玩意儿,谁吃得臭上半年!”
潘氏说完,甚至把凳子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被猪下水沾到身上,同样和她一个动作的,还有宁婉。
宁婉倒不是针对宁俏,而是觉得,大家闺秀是不能吃猪下水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的。
宁茹想随着她一同退回,被吴氏悄悄掐了一下,只好作罢。
看到娘俩的小动作,潘氏不屑一顾,老三家的这是八百年没吃过肉了,连猪下水都这么上赶着,待会可别呕出来。
宁老太从头到尾没说话,下午宁俏承诺过,会把猪下水去除臭味的。
等端上桌如果发臭,她自会处置宁俏,现在责骂,为时尚早。
其他几个男人也没多嘴,只安静等着开饭。
“红烧大肠、凉拌猪肝、猪肺汤,还有烙制葱油饼。”宁俏等杨氏把菜上齐,挨个报了菜名,“猪肝直接沾酱汁吃的。”
“奶奶,爷爷,开饭吧!”
宁俏先招呼二人。
果然看到宁老太和宁老汉很吃这一套,宁老汉面色凝重,“菜上好了,大家伙动筷子吧。”
老头还挺能装,宁俏心里偷笑,“二婶儿和三妹妹,这桌子只有葱油饼不是猪下水做的。”
“不用你说,我能看见!”
潘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拿筷子夹了一块葱油饼。
看她那副嘴脸,宁俏真觉得给她葱油饼都是多余的,这种人不配吃好东西。
“这都是猪下水?”
宁老太眯着眼,仔细观察盘中的菜。
“是的,奶奶可以先吃口猪肝,这可是好东西,明目润肠清肺,对身子大有好处。”
瞧出了她的犹豫,宁俏指了指凉拌猪肝。
“那我得吃口!”
宁大柱夹了一块,没嚼几下,就口齿不清地比划,“大家快吃,好次!”
看他的反应,众人半信半疑地动起了筷子。
原本还嘲笑三儿子大惊小怪的宁老汉,吃口猪大肠,表情凝固了。
这口感,嚼起来软嫩多汁,尤其是大肠的油脂,在嘴里慢慢炸开,整个口腔里都是香味。
宁大川和宁大海一言不发,埋头猛吃。
猪大肠太香了,肥而不腻,配上辣椒,又辣又香,吃得浑身冒汗,甚是过瘾呢!
征服宁老太的,正是宁俏介绍的那盘凉拌猪肝,比起大肠的刺激,她更喜欢猪肝的清爽,有嚼头,含在嘴里都不舍得咽下。
宁茹心里窃喜,幸亏娘刚才拦住了自己,否则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再望望二房娘俩的脸色,灰得像锅底一般。
宁俏用葱油饼,卷了肥肠,分别递给宁远和宁祥,“你俩沾着汤吃,更香。”
葱油饼在宁老太那边,宁俏瞧到了两个小孩都想吃油饼,又不敢伸手,以往家里的饼子都是分好的,哪有今天这种吃法。
接过饼子,两人满脸喜色的吃起来。
“四妹妹,给你。”
宁茹想吃的是猪大肠,只不过每次只好意思夹一块,又不敢用把筷子伸向那盘菜,宁俏干脆好人做到底,帮她卷了满满的大肠。
“给我的?”
不敢相信还有自己的份儿,宁茹看到宁俏点头后才接过饼子,一口咬下去,看到饼子里都是大肠,表情一时变化莫测。
吴氏在一旁默默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宁老太一反往日,见宁俏给三人大方的分了油饼和菜,只是不悦地撇了几眼,没有制止,毕竟她现在主要是被桌上的菜吸引住了。
可潘氏就不一样了,可谓是如坐针毡,心急如焚。
其他人夹菜的样子恨不得把头埋进盘子里,这不是变相的承认了宁俏,打了自己的脸吗?!
“阿俏,咱们自家吃猪下水,可别说出去,若是被人知道了,说不定怎么笑话呢。”
“二婶,我不说,咱们自己吃得香就行,万一被人知道了猪下水好吃,以后就不光咱们能吃到了。”
宁俏又夹了一筷子大肠,好久没吃这么过瘾了。“现在是猪下水没人玩,所以便宜,吃得人多了,价格就提上去了。”
“对,在村里别说了,到时候李屠夫那里的猪下水,咱们也可以便宜点买回来。”宁老太觉得宁俏说的话很有道理,若是每家都能做出这个味道,那猪下水都成了抢手货。
“娘!你看大丫,一顿饭炒这么多菜,多败家啊,还有这个饼子,又加葱花又抹油,啧啧啧!省着点用,用很久呢!”
潘氏手里捏着葱油饼,面露心疼。
采购了一圈儿,宁俏走累了,干脆坐在车板上,沈锦安在前面赶车,牛车慢悠悠地来到了书院门口。
“今天不是书生放假的日子,宁福怎么能回家?”
沈锦安盯着书院的方向问道。
“我也不知道。”宁俏小腿在空中晃荡,“二婶回家说的。”
谁知道她们娘俩打得什么主意?
“出来了。”
宁俏喊了一声,“福儿,这里!”
原主的记忆里,宁福自从去了书院,就很少回家,就算是探亲,也跟其他房里的孩子不接触。
打量着眼前的宁福,宁俏就知道他是个狂妄自大的人。
宁福不知道宁俏要来,听到她的声音,一脸嫌弃的质问,“你怎么来了!”
“二婶说你今天要回家,奶奶让我来带你回去的。”
宁俏忽视了他的态度,对于这种毛头小子,她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拿来!”宁福伸手。
“什么?”宁俏没听懂,这刚见面的,拿来什么?
“银子啊!你不是说带我回去吗?给我银子,我去雇车!”
“雇车?这不就是现成的吗?”
宁俏拍拍车板,“沈锦安的牛车,可以捎咱们回去。”
“你疯了吧!”宁福后退一步,眼底布满了恼怒,“宁俏!你是不是故意羞辱我?你让我坐牛车回去!”
说着慌乱的回头看了眼书院,发现没人注意后,继续瞪着宁俏,“我哪次回家不是坐的马车?!快点给我钱,我去雇车。”
“没有,奶奶只让我接你,没给我车钱,你自己去雇吧。”宁俏呵呵两声,一脸轻蔑,“沈锦安,咱们回村吧。”
“好。”
沈锦安赶着牛车掉头,噗嗤笑道,“真没想到,原来青山书院的书生,坐不得牛车,看来是读书人的屁股金贵,上茅房也得雇人去吧?毕竟金贵身躯哪里入得了那种地方?”
“你!”宁福听出了讽刺之意,气得想追上去打人。
又想想,自己是个读书人,不能和沈锦安这种粗人动手。
想通了,整理一下衣服,双手背后,大摇大摆地往旁边走去。
他要去雇马车,然后风风光光的回村。
至于宁俏和沈锦安那两个粗鄙不堪之人,只配坐牛车。
“啧啧啧!”宁俏摇头,“肥头大耳胖得像猪,还贼能装,就这玩意儿,能考上秀才?我用头走路!”
潘氏竟然有脸说儿子在书院过得不好,胖得都要浑身冒油了,还要怎么补身子?再补下去胆固醇高血压没跑。
远儿和祥儿两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宁福的体重……
“万一他真考上了,你可要记得用头走路。”沈锦安眼底尽是揶揄。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嘴上功力了得!
“就咱俩,我口嗨说话不算数的。”宁俏吐了吐舌头,“嘿嘿,不过你刚才说那句话把他气的半死,想不到,你的嘴也挺毒的。”
“彼此彼此。”沈锦安回道。
俩人走了一半路,宁俏回头还没看到有马车的影子。
“下午别吃饭,我做好了送过去。”
宁俏跳下车,回头叮嘱。
别等她送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吃过饭了,到时候肚子可盛不了这么多。
“不……好。”
沈锦安的不用麻烦了,刚说出个不字,赶紧改口。
云飞和月儿一定很期待这顿饭,所以还是应下吧。
他中途改口,宁俏猜出了是因为俩孩子,脸上露出了笑意,“那你快回家吧,别让月儿他俩等急了。”
“嗯。”
早就习惯了他冷冷的性子,宁俏开始收拾东西。
“大丫!福儿呢?”
潘氏看见宁俏的身影,立马从屋里窜出来,拽着宁俏的衣袖不放,“你是不是故意把他扔在路上了?”
“二婶!他那么大个人了,我我能强拉着他回来吗?”
一进门就遇到这么晦气的人,宁俏厌恶了皱眉头,“他非要坐马车,我就先回来了。”
“福儿习惯坐马车,坐牛车颠坏了怎么办?大丫,你是不是故意不给他雇车?”潘氏审视着宁俏,目光狠毒。
“奶奶,坐马车太贵了,我就搭牛车回来了,省下的钱多买了点菜,福儿坐马车在后面呢。”
宁俏绕过潘氏,把手里的鱼拎起来,“还有一条大肥鱼,炖汤给你补补身子。”
又指着鸡道,“奶奶说给福儿杀鸡补身子,我就买了只鸡,家里的好好养着,留着以后吃。”
“嗯,这条鱼真不错,老二家的,阿俏不坐马车是为了省钱,既然福儿已经在路上了,就等着吧。”
宁老太满意的看着地上的一堆东西,上次孙子回来,拿了不少钱走的,雇辆马车回来足够。
家养的鸡也能留住了,她比较关心眼前的东西,尤其那五花肉,过年都吃不到的好东西啊!
死丫头还真有点本事!
“下午让阿俏做饭,你们给她打个下手。”宁老太吩咐。
她可不想看到这么好的材料,被那群不长眼的给糟蹋了,死丫头做饭手艺厉害,让她下厨!
“娘,待会福儿回来,我想好好和他说说话,毕竟好久不见了。”潘氏低眉顺眼的说道。
不等宁老太发话,宁俏抢先一步开口,“奶奶,福儿好不容易回来,就让二婶陪他吧,我娘和三婶帮我就行!”
巴不得潘氏不进厨房呢,待会做好了,得去趟沈家,没有潘氏在,行动起来方便。
“嗯,饭做得用心点。”
宁老太扔下一句,扭头回了屋,她要去吃几块糕点,垫垫肚子。
“大嫂和三弟妹辛苦了!”
潘氏阴阳怪气说完,扭着屁股往屋里走,她要去屋里躺会,不用做饭真好。
谁让大房三房没出息呢?生不出能上书院的儿子?
望着宁俏清澈透明的一双眼睛,还略含几缕怒气,像一头受惊的小鹿。
沈锦安不自然的扭头看向旁边的大树。
“咳咳咳咳,你先下来。”
“哦。”
怎么浑身硬梆梆的?胸膛直挺的如同铁板,宁俏跳下来的时候还不忘用手揩把油,“手感不错!”
“你!”沈锦安不敢相信,“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宁俏这才发现,哎呦!沈恶霸的脸好红哦!还有那耳朵……
“沈锦安,你的耳朵被热水煮了?红彤彤的,还挺好看!”
“你才被煮了!”嘴硬是一回事儿,手却很诚实的摸了摸耳朵。
不摸还好,真的好烫,大脑里“嗡”的一声炸开。
宁俏默默咽了咽口水,见证了沈锦安从脖子到耳朵、脸全变成了红色。
说来也是奇怪,沈锦安成日跑到山里打猎,皮肤却没有晒成黝黑,胳膊脚踝能看得出淡淡的小麦色,而肩膀以上,都能称得上白皙。
真是老天的宠儿,换成其他人,早就晒成黑炭了。
低头看看自己黄不拉几的肤色,宁俏撇撇嘴,“人比人气死人呐!”
“你说什么?”
见宁俏本来兴奋的表情突然撅起了小嘴,似乎有几分不满,沈锦安按捺不住好奇。
拜托,脸红丢人的是自己,她怎么还委屈上了?
“没啥,就是抱怨抱怨,为什么你天天打猎还白白嫩嫩,而我黄不拉几……”
宁俏忿忿不平。
而被她形容了白白嫩嫩的沈锦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耸肩摊手表示无奈,“没办法,天生的东西,怎么晒都不黑。”
任凭宁俏怎么翻白眼儿鄙视,他都问心无愧。
毕竟这是事实。
好吧,人家实力在这,有资格凡尔赛。
“吃个土豆吧,你怎么来这么早的?”
知道了刚才鬼怪是沈锦安后,宁俏随地而坐,扔过去一个土豆,“挺香的。”
看到她将坛子打开放到中间,沈锦安也不客气,坐下扒起了土豆皮。
“在家闲着无聊,想来打猎物。”
他才不会说,早在宁俏出门的那一刻,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对了,云飞和月儿的衣服。”
沈锦安把背后的包裹扔过去,土豆味道真不错,不知不觉吃掉了一半。
宁俏顺手接过,“兔肉,你尝尝,再给他俩拿回去。”
“给云飞和月儿的?”沈锦安挺惊讶。
宁家日子过得不富裕,而且大房的宁俏和宁远不受待见。
这些事儿村里人都知道。
有兔子竟然不留着自家吃,反而留了这么多,沈锦安怀疑宁俏是不是有点傻……
“嗯呐!”宁俏点头,“我想了,就洗洗衣服,你那只兔子有点多,正好你尝尝味道如何。”
把提前准备好的筷子递过去,“最重要的是交个朋友嘛,常来常往!”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值得沈锦安交往的价值,但宁俏说起话来毫不心虚。
“脸皮真厚!”
沈锦安面无表情,顺势夹了块肉放嘴里。
香!
大脑第一反应,真香!
兔肉没有炖,而是炒的,但又不是普通的炒法,而是香中带辣,辣味十足,过瘾!
作为一个优秀的打猎人,虽然卖猎物挣钱要紧,但沈锦安吃兔肉的次数肯定比村里其他人多。
奶奶和二婶,都没有炒出过这种滋味,想不到宁俏竟然有如此好的手艺。
没有忽略掉沈锦安眼里的惊讶,宁俏傲娇的挑眉,“是不是很崇拜我?味道惊艳到形容不出来?”
“普普通通,勉强能吃。”
冷冰冰扔下八个字,沈锦安拎着坛子,“肉我收下了,衣服嘛,洗了我去找你拿。”
云飞和月儿肯定还没吃饭,现在正好把肉拿回家。
“哎!”
喊了两声,也没拦住沈锦安的脚步,以及潇洒离去的背影。
宁俏气呼呼,弯腰拾起包裹,“吃人嘴短,好歹夸两句吧,像个冰块,可惜一副好相貌!也不怕娶不到媳妇儿!”
她说话的声音没有克制压抑,而沈锦安的耳力特别好,闻言脚步停顿一下。
娶不到媳妇儿?
他压根没想过,谁家会将闺女嫁给村里臭名昭著的恶霸?
就算不是恶霸,无父无母还带着弟弟妹妹,嫁过来就是吃苦受累的命。
再不受重视的闺女,家里也盼着能找个好人家,打打秋风。
更何况,不少人背后可说他克父克母呢。
想到这里,沈锦安自嘲一笑,摇摇头,迈开步子接着往前走。
就算有人想嫁,也得看自己愿不愿意,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上的。
本来还以为得回家一趟,没有洗衣服用的皂角。
谁知沈锦安想的挺周到,打开包裹,最上面放着一块新的皂角。
村口的小河边上蹲了不少妇人,中午太热,都是趁着早上凉快,出来把衣服洗洗。
“阿俏来了?快来,这里水清。”
看到宁俏抱着衣服,一位身穿青底蓝花的年轻妇人,赶紧腾出一块石头,招呼道。
宁远脑子里回想,此人就是宁远昨晚说过的张寡妇。
“谢谢张婶儿。”宁俏笑着走过去,把衣服放在面前的石头上。
顺着河边,摆放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头,都是平日里妇人们用来浆洗衣服用的。
张寡妇让给她这块,又大又平,属实不错。
宁俏不由对身边这个妇人心生好感。
还没用过古代的皂角,应该就是跟现代的肥皂一样用法。
把皂角涂抹在泡湿的衣服上,宁俏举手闻了闻味道,说不清楚具体味道,略带酸涩,还有点辣味呛鼻。
像什么呢?樟脑丸?或者是小时候奶奶用的那种廉价胰子。
用皂角洗完,宁俏拿手摸下衣领,好粗糙的感觉,发干发硬。
虽然对手里的皂角不满,但是宁俏知道,沈锦安拿的这块应该算不错的了。
观察其他妇人,有直接用草木灰搓洗的,用最多的就是发灰的皂角,旁边的张寡妇用的就是灰色的。
而自己用的这块,颜色略白,看上去就比灰色的胜一筹。
沈锦安给了两件上衣一套裙子,看上去尺寸都很小,其中一件男式深蓝上衣,腋下后背都打满了补丁。
更让人不理解的是,补丁是从里面缝制的。
要知道,村里人没有那么讲究,衣服破损都是直接找块碎布,从外面修补好。
哪有从里面耐心修补的?手里这件被缝制的非常仔细,如果不是宁俏把衣服翻过来搓洗,根本没有机会发现。
宁俏心存疑惑,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沈锦安没有这个好手艺,不代表他家人没有,沈老太和沈二房的,给孩子缝补衣服也是在理儿。
衣服少,等全部洗完的时候,张寡妇的一盆衣服还没洗完。
跟她说了几句话,宁俏抱着拧干水份的衣服往村里走。
杨氏和吴氏相视无奈一笑,潘氏的讽刺她俩都懂。
“娘,三婶,你们别看她现在这么得意,过些日子就不一定了。”
宁俏在路上听沈锦安说,再过几个月就是书院考核,到时候考核成功的就是童生,考上童生,是成为秀才的必经之路。
宁福两年前参加过一次考核,没有考上,宁家只当他年纪小,学的知识还不够。
这次假如再考不上,就证明了宁福不是读书的料。
参加两次考核,没有考上,还能有脸参加第三次吗?宁家会甘心再供他两年吗?
宁俏非常乐意,等几个月,看个热闹儿。
或者她更乐意看到,宁福这次失败后,宁家继续供他读书,这样说不定,能和远儿参加同一场考核。
打败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不断的爬高,快要看到希望的时候,一巴掌拍下来,狠狠砸在地上。
飞得越高,跌得越惨,就是这个道理。
一定要尽快的让远儿开始认字,宁俏心里渐渐有了打算。
对于她的话,杨氏和吴氏都没放在心上,毕竟宁福每次回来,都说在书院里名列前茅。
宁家所有人都认为,宁福再参加考核,一定会考上童生。
俩人各怀心事,默默做着手里的活。
沈家。
李氏正在院里晒衣服,听见门响,抬头就看到一头牛拱了进来。
“啊!!哪来的牛!撞死人了!”
可惜沈老汉跟沈全都去下地了,她喊了半天,只喊出了沈老太和沈秀姐弟。
“娘!快把牛给我牵过来!我要骑着玩!”沈俊之看到牛,激动得不得了,把李氏往门口推。
李氏吓得紧紧闭眼。
“奶奶,我买了牛车。”
李氏没有等到牛撞到她,反而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睁眼一看,二房的沈锦安?
“锦安?这是你买的牛!”
看到跟在牛车后面的沈锦安,沈老太惊讶的问。
“对,以后去镇上方便。”
沈锦安冷冷的回答,把牛牵进院里拴到了二房边上的木桩上。
瞧着沈俊之蠢蠢欲动的神情,沈锦安紧绷着脸,“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牛的脾气不好,若是有人动手动脚,被它踢断了腿,我不负责。”
说完眼神瞥了一眼沈俊之,眼底冷意把沈俊之吓得往李氏身后缩了缩。
沈俊之在家里是霸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沈锦安,万一把他扔到屋顶怎么办?想到这里,沈俊之更害怕了。
“我们不碰的不碰的。”
李氏赶紧摆手。
沈锦安不想搭理她,直接进了屋,把门重重关上。
“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娘,你看他,一点都没把你放在眼里,天天贴着脸,还以为我们欠他的呢!”
李氏跟婆婆抱怨。
“罢了,回屋吧,俊之记住了,一定要离牛远一点。”沈老太为了孙子的安危,多叮嘱了几次,直到看到孙子不耐烦的点头才罢休。
李氏眼珠子快速转动了几下,计上心来,“娘,你过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婆媳俩人回了屋,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
她俩谋划的事,沈锦安一点都不感兴趣,这个家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罢了。
“娘!奶奶!”
宁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哎呦!我的乖孙儿!”
宁老太迈着小碎步,小跑出去,潘氏紧跟其后。
“到家直接进门行了,还非得吆喝两嗓子,让街坊邻居看看,读书人回来了!”宁俏调侃。
杨氏二人被她的话逗得笑了起来,吴氏边笑边说,“想起了去年,他回来的时候家里没人,他愣是在门口喊了好长时间,邻居听着声音,过来把门一推就推开了!”
“对对对,那次特意给他留了门,结果他非要等着别人给他开门,这事儿还被村里人笑了好久,说读书读多了,连开门都不会了!”
杨氏回忆起来,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这次她们猜错了,宁福在门口喊人出去,不是为了炫耀,而是没钱付车钱。
“这么贵!你抢钱啊!”
潘氏的声音尖到刺耳。
厨房里的三人纷纷走了出去,免费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没想到门口已经围了一些妇人,宁福和车夫在门口纠缠的时候,已经引来了注意力。
“我还不愿意往这里跑呢,路上全都是石子,如果不是他说加钱,我根本不会来!”
车夫眼神鄙夷的望着宁福,“看着是青山书院的书生,我才相信你的,结果是充大爷呢?没钱就没钱,驴车牛车都有,还非要坐马车!”
说的对!!宁俏心里为车夫小哥鼓掌,说得太精彩了!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换了衣服也是,我在镇上拉的青山书院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下车就给车钱?真要去书院问问,你是不是假冒书院的书生!”
车夫丝毫没有留情面,说话直戳宁福的心窝。
“我们家福儿就是书院的书生!这还有假?!你个臭赶车的车夫,还敢这样说话!”潘氏掐着腰骂。
“我是臭赶车的,你儿子坐的臭马车回来,还不给钱,穷鬼装大爷坐马车!”
“娘!你把钱付给他,快让他走!”
宁福脸色涨红,低着头,咬着牙。
“我哪有钱啊!二十文!我哪里有钱!”
“昨天你把我剩的钱都要去了!钱呢!”
一听她说没钱,宁福气的瞪大了眼睛,“我不管,钱都给你了,你给我付!”
宁俏默默看着,原来如此,潘氏买糕点的钱是去书院问儿子要的。
还有宁福,坐驴车牛车三文钱就能搞定,非要花二十文坐马车,看这辆马车,里面装饰的应该不错。
也不想想,宁家的条件能和富公子们攀比吗?
潘氏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二十文钱她有,但是当着婆婆的面,肯定不能拿出来。
她为什么去书院问儿子要钱?还不是为了攒点私房钱,儿子没钱了再回来问婆婆要就是了!
哪里想到,会连雇马车的钱都付不起了!
“哎呦!将来可是当秀才的人,怎么能欠人家车钱啊!这可不像是有出息的人!”
说话的妇人是平日里看不惯潘氏的。
潘氏整天把秀才挂在嘴边,早就惹了不少人嫉妒眼红。
立马另一个年轻点的小嫂子接上话,“车夫可是在镇上拉客的,万一哪天拉个书院的书生,说漏了嘴,对宁大秀才的名声不好啊!”
这宁大秀才,讽刺之意满满,听得宁俏差点没憋住笑意。
“给给给!不就是二十文?二十两我们家也拿得起!!”宁老太终于舍得掏钱了,把钱气呼呼的往车夫手上一拍。
“得嘞!祝您家大公子早日考上秀才!到时候二十文肯定拿得出来!”
车夫拿了钱,临走还讥讽道。
“看什么!小心看瞎了眼!”宁老太把大门重重关上。
“什么人呢!我们又没让她付钱!”
“就是!就是个泥腿子,还硬要充大爷!”
“看看她孙子的样儿,像是个会读书的?早晚有一天,让她哭死!”
“走了走的!别在秀才门口站着了,回家做饭!”
宁老太一句话得罪了所有人。
除了几个和潘氏有矛盾的,剩下的妇人都是来看看热闹,结果被她一同骂了进去。
“我能不能办到就不关奶奶的事情了,还有轮流干活这件事,如果奶奶同意,我赔你猪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猪油赔不了,以后家里的东西也看好了,我随时会吃完。”
只要宁老太同意,除了干活的那天,其余的时间可就归自己分配了。
“阿俏说的对,二房也该出力了,福儿读书,远儿和祥儿只能在家里干活,你让大川和大柱咋想!”
村里谁家供个读书人,都是多出力,而宁家却是读书的反而爹娘跟着享福,里正又气又无奈。
“听大哥的,以后三房轮流干,老三家的,你觉得行不?”
宁老汉掂量掂量,反正不管三个房怎么调,不把家里的活撂了就成。
二儿子本来就下地,唯一的区别就是潘氏和吴氏这边要干活了。
“爹,我觉得阿俏说的对,总让大嫂干活,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经过刚才一幕,吴氏早怨恨上了二房,宁俏提的方法,又不是只自己干,能把潘氏拖下水也行。
宁俏没想到吴氏这里如此顺利,竟然直接同意了。
“老三家的!你放什么屁呢!婉儿哪有时间干活!?”
潘氏没少给宁老太吹耳旁风,说有宁福在,宁婉一定能嫁个有钱人,到时候花不完的钱。
所以宁老太把宁福和宁婉看得格外宝贵。
“娘。”吴氏向前一步,“大嫂活太多,有时候毛毛躁躁的,上次洗坏了你的上衣,还有炒菜不是太闲就是淡了。我们三个轮换着干活,婉儿做不了,可以二嫂帮忙嘛!”
宁老太的眼珠子骨碌碌转着。
吴氏的话说她心坎里了,杨氏勤快是勤快,就是毛手毛脚,害她每次都生气。
到时候三家轮流干活,还能休息,谁若是做不利索喽!她更有理由去责罚!
婉儿手嫩不能洗衣服煮饭,有二房媳妇呢!看在福儿的面上她享了不少福,如今让她给家里做点活怎么了?
嗯,宁老太觉得有道理,“既然大哥在,我就不和死丫头一般见识,三家轮流干活,赔我一碗猪油,外加五十文。”
上嘴皮子碰碰下嘴皮子,也不吃亏,宁俏能赔上猪油,就有本事给五十文。
哪怕没有钱,一碗猪油不能少。
里正还想给宁俏说两句,哪有赔了东西还给钱的,没想到宁俏立马应下,“好,一碗猪油加五十文,福儿休假之前我就赔给奶奶。”
当事人都发话了,里正不好再多插手,临走时叮嘱宁老汉,多管管自家媳妇儿,不要太偏心了。
宁老汉连连点头,关门转过身后马上变了脸色,“真是长本事了!还学会跟长辈犟嘴了!”
“爷爷,话不能这么说,过几日你再看看分工干活的好处。”
反正事情解决了,宁俏也不跟他计较,嘻嘻一笑道。
宁大海第一时间跑回了屋里,跟潘氏通信儿。
宁老太被宁老汉拽了回去。
“阿俏,谢谢你替祥儿说话。”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宁远和宁祥俩蹲在厨房门口,吴氏扭捏了一会儿,慢吞吞挪到宁俏身边。
“三婶儿说得啥话?远儿和祥儿都是我弟弟,凭什么福儿读书他俩不读,我是心里不舒服。”
宁俏满脸恼怒,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见她如此,触碰到了吴氏的痛处,“唉……原想着婆婆对祥儿还算不错,今日看清了,比不上福儿一个手指头。”
“所以,求人不如求己,寄人篱下永远是不行的,三婶儿,茹儿妹妹将来会比婉儿嫁的好吗?祥儿再耽误两年读书,就被福儿拉一大截呢。”
宁俏唇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完也不看吴氏的反应,直接回了屋。
吴氏呆在原地怔了半天,慢慢消化宁俏刚才的那番话。
就算现在婉儿对待茹儿很好,让她跟着学绣花,但实际上呢?不过是需要个跟班的,二嫂开过几次玩笑,说她家婉儿是大小姐,茹儿就像丫鬟。
此时想来,哪里是玩笑话,那分明就是内心的真实想法。
等宁婉找个好人家嫁了,谁还能想着茹儿?恐怕婆婆连陪嫁都不会给。
而祥儿这边,已经八岁了,当初送福儿去读书的时候也差不多八岁多。
看婆婆的态度,不管再等几年,也不可能送祥儿去读书的,难道要祥儿一辈子待在元宝岭种地吗?
吴氏越想越心惊,如果不是宁俏提醒了几句,她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比杨氏过得舒服!
自己舒服有啥用?儿子和闺女才是她最大的希望啊!
看来答应宁俏提出分工干活是正确的,要不她刚刚也不会主动说那几句话,这丫头自从醒来就变样了,说不定以后真能有用到她的地方。
想到这里,吴氏转头就扎进厨房,她要尽快把早饭做好,然后去找宁大柱,好好合计合计以后的路!
吃早饭的时候,潘氏也在桌上,看到宁俏进来,一双眼睛恶狠狠瞪着宁俏,恨不得盯出一个洞。
相公回屋和她说了院里的事,差点没把她气死,死丫头!背后使绊子!
“大丫吃了那么多的兔肉,还能喝得下这稀汤寡水?和你的兔肉比啊,这就是猪食!”
潘氏一副酸溜溜的嘴脸,放在中间盛饼子的篮子,被她特意拽到另一侧。
“二婶儿,你怎么能说这是猪食呢?若这是猪食,我们吃饭的是啥?”
宁俏嬉皮笑脸,伸手去抓了个饼子。
反正她脸皮厚,你就算把篮子抱到怀里,她也好意思去拿。
“老二媳妇!不饿就回屋里!别瞎咧咧!”宁老汉拿筷子指着潘氏,“咱家就这条件!敢情你天天吃猪食!想吃兔子肉自己抓去!”
“爹!”潘氏一头的雾水。
自己在打抱不平,大丫私吞了兔子肉,公公咋生气了呢!
再看看婆婆,也低着头吃饭没吭声,还有平时会顺着她说的吴氏,此刻就跟聋了似的。
“吃饭吃饭,今天这饼子真香!”宁大海拿胳膊肘碰了碰媳妇儿,示意她闭嘴。
你想骂大丫直接骂就是了,为啥要往饭上扯,饭是猪食,那桌上的都是一群猪呗?
潘氏用力把他胳膊捣回去,瘪着嘴,埋头吃起来。
脱身世外的宁俏,一顿饭吃得很过瘾,虽然粥稀饼干,但是看到潘氏吃瘪的样子还是蛮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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