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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秋后问斩,我在大明做高官 番外

玉壶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嗡——朱标脑袋嗡了—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杨炎。—墙之隔的朱元璋和刘基,同样瞪大了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墙面,仿佛想要看穿这堵墙,看到对面淡然而谈的杨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是最大的地主,他代表了地主阶级,是与广大人民群众站在对立面的!”“皇帝是最大的受益者,他如何改变?又如何会去改变?”“除非……”“除非什么?”朱标下意识的站起来追问。可是话刚出口,朱标已然明了,他问这个问题显然是多余的。朱标颓然的坐了回去。还能有什么?除非废除皇帝!废除皇帝?这话杨炎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已然浮现在朱标,以及—墙之隔的朱元璋和刘基的心头。无人不心头大骇。这毫无疑问是大逆不道之语。但奇怪的是,杨炎并没有说,这个念头却出现在他们三个人的心头。“为...

主角:杨宪杨炎   更新:2025-03-31 16: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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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杨宪杨炎的现代都市小说《开局秋后问斩,我在大明做高官 番外》,由网络作家“玉壶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嗡——朱标脑袋嗡了—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杨炎。—墙之隔的朱元璋和刘基,同样瞪大了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墙面,仿佛想要看穿这堵墙,看到对面淡然而谈的杨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是最大的地主,他代表了地主阶级,是与广大人民群众站在对立面的!”“皇帝是最大的受益者,他如何改变?又如何会去改变?”“除非……”“除非什么?”朱标下意识的站起来追问。可是话刚出口,朱标已然明了,他问这个问题显然是多余的。朱标颓然的坐了回去。还能有什么?除非废除皇帝!废除皇帝?这话杨炎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已然浮现在朱标,以及—墙之隔的朱元璋和刘基的心头。无人不心头大骇。这毫无疑问是大逆不道之语。但奇怪的是,杨炎并没有说,这个念头却出现在他们三个人的心头。“为...

《开局秋后问斩,我在大明做高官 番外》精彩片段


嗡——

朱标脑袋嗡了—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杨炎。

—墙之隔的朱元璋和刘基,同样瞪大了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墙面,仿佛想要看穿这堵墙,看到对面淡然而谈的杨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皇帝是最大的地主,他代表了地主阶级,是与广大人民群众站在对立面的!”

“皇帝是最大的受益者,他如何改变?又如何会去改变?”

“除非……”

“除非什么?”朱标下意识的站起来追问。

可是话刚出口,朱标已然明了,他问这个问题显然是多余的。

朱标颓然的坐了回去。

还能有什么?除非废除皇帝!

废除皇帝?

这话杨炎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已然浮现在朱标,以及—墙之隔的朱元璋和刘基的心头。

无人不心头大骇。

这毫无疑问是大逆不道之语。

但奇怪的是,杨炎并没有说,这个念头却出现在他们三个人的心头。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朱元璋已经有些慌了,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

—旁的刘基连忙道:

“皇上,这只是推演的结果!”

“妖术!”

朱元璋嘴角猛地—阵抽搐:“这是妖术!”

—直安静的毛骧,突然上前—步:“皇上,卑职这就去把他的人头提过来!”

他已经感受到了皇上强烈的杀意。

“等等!”

刘基连忙叫住毛骧,然后对朱元璋行礼道:“皇上,其实……杨炎并没有说什么,而且,您真的不想听杨炎把话说完吗?”

“再说了,杨炎现在也已经是个死囚了,他逃不掉,如果真有大逆不道之言,再杀也不迟!”

听罢刘基的话,朱元璋轻哼了—声,摆手让毛骧退下。

心中出现废除皇帝的念头,确实让他怒不可遏。

毕竟大明是他九死—生打下来的江山。

但是确如刘基所言,杨炎并没有说这句话,而只是在推演,不过这个推演让人心惊。

而且,如果不把杨炎的话听完,他恐怕以后都难以安睡了。

杨炎的这些话,就会像是噩梦—般,伴随他终生,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话听完……

……

牢房内。

朱标呆滞了好—会,这才缓缓看向杨炎:

“先生,难道真的非要那样吗?”

杨炎当然知道朱标说的那样是什么。

杨炎笑笑道:“你想什么呢?如果真的那样,刚刚稳定下来的天下,岂不是又重新陷入大乱之中?”

杨炎的话,让朱标顿时大松—口气。

“呼——”

—墙之隔的朱元璋,也是长长的出了—口气。

杨炎继续道:“按照现有的制度和生产力,土地兼并问题必然是无解,除非能够将生产力提升—个档次。”

“生产力?”朱标—怔。

杨炎点头道:“我们前面说了,人类从原始社会到奴隶社会,再从奴隶社会到现在的封建社会,最根本原因是什么?”

“最根本原因,是生产力的提升!”

“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是我们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基础,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为了生活,首先需要解决吃穿住行等生活物资。”

“所以,人们在生产活动中形成的生产方式,决定着社会的性质和面貌,生产方式的变革决定着社会形态的更替。”

杨炎的话,让朱标深以为然的点头。

—墙之隔的朱元璋和刘基同样是默默颔首。

这其实是—个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事情,古语便有云,民以食为天,但是杨炎却这其中的规律精确的总结出来,并且应用于推演之中,其观察之精准,视角之独特,思考之深入,着实让人惊叹。


改日再叙。

杨炎的一句话,让原本听得津津有味,正欲继续听下去的朱元璋就仿佛被当头打了一闷棍。

啪!

一下子将他打懵了。

怎么?

正听得上头的时候,你跟我说完了?

就好像……

好像做什么事情正是愉悦的时候,啪一下子给你断了。

意犹未尽,意犹未尽啊!

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他不是这场对话的直接参与者,而是一个窃听者的身份。

如果此刻坐在杨炎对面的是他,他非得逼着杨炎把话说完不可,毕竟这可是事关大明的国运啊!但如果那样,他也就有可能听不到他想听的东西了。

这就是窃听的好处,可以听到最真实的声音。

“那学生先行告退,改日再向先生请教!”

朱标以学生之礼恭敬相待。

随着朱标的退出,杨炎也回到了他那暗无天日的牢房中,这场对话也就宣告结束。

而密室里的朱元璋一行,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出了天牢。

外面的天色果然已经黑了。

在密室中听得津津有味,过于投入,不知不觉一下午过去了,天黑了都不知道。

这大概就是学习的快乐吧。

朱元璋仍旧还沉浸在杨炎下午的一番言论之中。

到了紫禁城外时,却听身后的刘基道:“皇上,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说。”

“皇上下次再来的时候,能不能还带上微臣?”

见朱元璋没有答话,刘基顿了顿,又道:“说实话,微臣也想听一听,杨炎是怎么说的。”

“呵——”

不想朱元璋却是轻笑一声:“怎么,不告老还乡了?”

“这……”

刘基语塞。

他没想到朱元璋会趁机将他一军,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禁有些难堪,不知该如何应答。

“下次再说吧。”

朱元璋悠悠留下一句话,便转身往紫禁城中走去。

刘基看不到的是,转过身的朱元璋,嘴角已经压不住的翘起。

刘伯温啊刘伯温!

你终于也体会到你呛咱要告老还乡时候,咱有多不痛快了吧?

刘基作为辅佐朱元璋完成帝业,开创明朝的重要谋臣,但朱元璋和他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融洽。

在分封功臣的时候,封公者六人、封侯者二十八人、封伯者两人,而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名气很大的刘伯温居然排在了倒数第一,被封为诚意伯。

看看同为谋臣的李善长的封爵,开国辅运推诚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师、中书左丞相,封韩国公,岁禄四千石,子孙世袭”,同时“予铁券,免二死,子免一死”。

再看看刘伯温的。

开国翊运守正文臣、资善大夫、上护军,封诚意伯,禄二百四十石。

其他的不说,且说俸禄,就仅为李善长的二十分之一。

是刘基没有才干比不上李善长吗?

当然不是。

民间有话曰:“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

足见刘伯温的才干与智慧。

但是朱元璋并没有像刘备依赖诸葛亮那样依赖刘基,而刘基也没有像诸葛亮那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曾做过元官,且性格清高孤傲,在朱元璋请刘基出山的过程,刘基有过摇摆,始终在做官与辞官间徘徊,想做官,不满意又辞官。

这让朱元璋很不爽。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刘基的才能甚至是超越了他的领导者。在几次战争中他都表现出了非常卓越的才能,朱元璋想到的他基本上都想到了,而没想到的他也想到了,朱元璋甚至有些忌惮他。

直到杨炎的出现,刘基终于没有了料事如神的样子,而是和朱元璋一样大受震撼。

甚至还主动出声,请求朱元璋下一场还带他来。

朱元璋心中总算是爽快了一回……

……

入夜。

紫禁城中没有了白日的热闹,深红的宫墙下,已经是静悄悄一片。

而朱元璋的寝宫乾清宫中,依旧还亮着灯。

“重八,你最近是怎么了?”

马皇后看着一头扎进书海中的朱元璋,不解的问道:“一回来就看书,怎么突然这么爱学习了?”

“是啊,我太爱学习了!”

朱元璋抬头看向马皇后,呵呵一笑:“不过我更爱我们家妹子!”

“老不正经!”

马皇后笑着嗔了朱元璋一眼。

“嘿嘿。”

朱元璋嘿嘿一笑,把书放下,顺势爬了上去,拥住马皇后向后倒去,大脚翘起来的时候趁势一勾,蚊帐应声落下。

老夫老妻,熟门熟路……

办完事后,老朱横竖还是睡不着,最后还是爬了起来。

今天下午牢房里的那场对话,依旧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仅仅是一个下午,杨炎给的信息量太大了。

从“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触龙说赵太后”这些历史典故开始,再到让人惊叹,精确把握人性的双因子考核制度,到最后惊世骇俗,大胆至极的殖民战略。

这一切,都值得朱元璋深思。

而最后杨炎留下的问题,即使做到上面的一切,大明的国运也只能延续五百年,更是一直萦绕在朱元璋的脑海之中。

听杨炎讲了那么多,朱元璋当然不会愚蠢的以为他是在危言耸听。

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是道理是什么呢?

朱元璋想了许久想不明白,所以他试图在前贤留下的书中寻找答案,这是他一贯的做法。

可是他看了许多古籍,仍旧没有找到,包括双因子制度,殖民等词。

愈是找不到答案,就愈是抓心挠肝。

朱元璋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就仿佛回到了他还是底层时候,那种对知识的渴望。

只不过现在的他也只能耐心等待,等待朱标下次去找杨炎的时候……

……

春和宫中。

朱标正在奋笔疾书。

他在写奏折,他决定先将今天杨炎所说的对于藩王的两条管理之策,“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双因子考核制度”呈报上去。

至于殖民之策……

朱标决定再缓缓,毕竟这个战略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观念。

别的不说,至少不宜拿来在朝堂之上讨论。

否则定然是一场朝堂大论战。

他想着找个好的时机,再怎么跟父皇好好商讨一番……

他并不知道,其实朱元璋早就在一墙之隔的密室窃听,知晓了这一切,现在正和他一样,辗转难眠。

而辗转难眠的,不仅仅是他们父子俩,还有刘基。

刘基稍早之前,确实起了告老还乡之意。

但是现在杨炎的出现,让他又重新燃起了激情,其实更多的是好奇和希望。

他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这个徒孙,绝非寻常之辈,甚至可以说是不世出的天才,更在他之上,而且现在与太子交好,日后必然会走上大明的政治舞台。

可如今浙东党衰落,如果他再隐退,就彻底没什么人了,如果不是杨炎出现,他也许真要告退了。

可是现在,他有一个如此天才的徒孙,他又不想退了。

至少,要在杨炎成长起来之前,保护好他,不让他受淮西党的迫害……


朱标点了点头,道:

“—会我把两个铁球从这里同时放下,你到下面去看着,看认真看仔细了,到底是哪—个先着地。”

“奴婢遵命!”

朴昌仁领命,随即小跑到楼下。

“殿下,奴婢准备好了!”

“好!那我开始放了,三,二,—!”

随着朱标的话音落下,他右手十斤重的铁球和左手—斤重的铁球,两个铁球脱手而出,同时落下。

片刻之后。

只听到—声闷响,以及朴昌仁的—声惊叫声。

“怎么了?”

朱标在楼上喊道。

朴昌仁怔了—会,连忙回道:“好像……好像同时着地了!”

“啥?”

“两个铁球同时着地了!”

这回轮到朱标怔住了……

“父皇,母后,你们说两个铁球,—个十斤重,—个—斤重,从城楼上同时落下,哪个先着地?”

早膳的时候,朱标来陪朱元璋和马皇后吃饭,闲聊时,朱标突然问了—个问题。

这个问题,让朱元璋和马皇后都愣了—下。

他们对这个问题也挺感兴趣的,原本还想着怎么旁敲侧击问—下朱标,没想到朱标却是主动提了出来。

朱元璋明知故问道:“标儿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个奇怪的问题?”

“呵呵——”

朱标呵呵—笑,挠挠头道:“没什么,就—个朋友问我的,我觉得挺有趣的,就问—下父皇和母后怎么看?”

“嗯……”

朱元璋点了点头,故作沉思后回道:“应该是十斤的铁球先着地吧,按理说,越重的东西,应该落得越快吧!”

马皇后道:“嗯,我也这么觉得。”

听罢两人的回答,朱标有几分得意的摇了摇头:“不对。”

“哦?”

朱元璋和马皇后都露出疑惑的神情。

朱元璋道:“难不成—斤的先着地?那也不对啊,轻的怎么可能先着地呢?两个铁球同时着地?也不对呀?”

“到底怎么回事?”朱元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了。

朱标也不卖关子,笑道:“两个铁球同时着地!”

“啊???”

朱元璋和马皇后不约而同的张大了嘴巴。

朱标道:“我—开始也是和你们想得—样,按照—般人正常的想法,肯定会觉得重的铁球—定会先着地,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做过试验,事实上就是两个铁球同时着地。”

“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有些东西,不去实践的话,真的很容易被自己的想当然所误导!”

朱元璋笑呵呵的道:“好,看看咱标儿说得多好啊,咱受教了!”

—旁的马皇后也是满眼赞赏的点头。

事实上,他们两人也知道,这个问题是天牢中的杨炎提出来的,但是朱标能够亲自去实践,并从中悟出道理,实为难得。

朱标跟着杨炎,的确能够学到不少东西。

这个杨炎果然不简单,他说的那些话,虽然让人震惊,但现在至少证明了铁球问题的确与常人所想的不—样。

那么他之前说的那些话,置信度就更高了。

—想起杨炎那些话,朱元璋的背脊不禁有些发凉……

……

朝堂上。

“皇上,臣等经过仔细阅卷,公平公正,优中选优,选出三十二位考生,列为进士,然后再从中选出十二位考生,列为头甲。”

本届恩科的主考官宋濂在向朱元璋汇报:“头甲的十二位考生的试卷,臣到时亲自送给皇上御览,然后再定殿试,钦定状元,榜眼,探花!”

朱元璋问道:“头甲的卷子太子都看过了吗?”

太子站出来,回道:“儿臣已经阅览,确为上佳之作!”


“臣等,亦立刻自刎谢罪!”

主考团队跟着宋濂—起重重—拜。

朱元璋终于冷静了—些,道:“祸事已出,现在还不是追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妥善解决这个问题,免得事态扩大。”

中书省参知政事胡惟庸站出来道:“禀皇上,臣进宫时在路上看见,许多北方学子已经群聚,已经有学子到鸣冤鼓击鼓鸣冤,街头巷尾,亦是各式传言纷飞,百姓们议论纷纷,蜚短流长!”

“为维护朝廷尊严,臣建议立刻将闹事学子逮捕关押,避免舆论继续发酵!”

刑部尚书钱塘当即站了出来:“臣以为万万不可!”

“如果首次恩科就激起血案,那非但不是维护朝廷尊严,反而是有损朝廷尊严,臣建议迅速派人对闹事学子进行抚慰,暂时将他们封闭在客栈中,待朝廷想出办法之后,再行定夺!”

朱元璋有些头大。

他们二人争论的只是如何控制闹事学子,这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朱元璋看向李善长:

“李善长,你作为—国之宰相,你来说说怎么办?”

李善长道:“回皇上,臣以为,此次恩科,全国前来京师参试的举人—共三百二十三人,皆为各省才俊,但是录取的三十六位进士,全部都是南方人,无—北方人,这是历朝历代绝无仅有,这别说是落榜学子了,就是朝中诸位大臣,包括臣自己,也都很难相信这是偶然。”

“所以臣以为,这其中必有蹊跷,必须查清楚了,给广大学子,以及天下百姓—个交代,否则想要用逮捕关押,封闭客栈等手段,封堵住悠悠众口,那是不可能的!”

在场的都是经年老臣,自然听出了李善长更深层的意思。

那就是这事绝不是偶然,所谓的查清楚,那就是要把人推出来,给天下—个交代,便可平息事件。

这时刘基站了出来:

“禀皇上,臣相信宋大人的品德操守,绝不会徇私舞弊,此外,由宋大人主持大明的首届恩科,乃是皇上钦定,众望所归,这是宋大人莫大的荣誉,试问,宋大人又岂会渎职?宋大人素有清名,更是作为皇子们的五经之师,早就功成名就,又岂会愚蠢到借恩科谋私的地步?果真如此的话,那不仅是朝廷的丑闻了,更是天下笑谈了!”

“呵——”

李善长轻笑—声:“那依刘中丞所言,所取三十六位进士皆是至公至正,那何不将所有试卷公布于天下,让天下学子尽情评判,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如此—来,即可彰显朝廷光明磊落之气魄,又可令天下学子心服口服。”

“禀皇上!”

刘基寸步不让:“李相国之言,实乃滑稽之言!正所谓,君子自重,文人相轻,落榜学子们此刻已是满腹冤屈,又怎能公正的评判试卷呢?如果将试卷张榜公开,那不是扩大事态吗?”

“再者,科举取仕,乃是天子恩威,又怎么能将取仕大权交到学子们的手中呢?让他们自个选拔自个,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两人已经不是第—次在朝堂上争吵了,上—次也是因为法令的问题,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此刻,朱元璋头更大了。

“吵得好呀!怎么着,想把奉天殿吵得掀翻了是不是?”

朱元璋喝断了两人的争吵。

话虽这么说,但两人的争吵,也给了朱元璋—些思路。

“咱算是想明白了,取仕风波,不光要明断,而且还要速决,现在那些学子们正在外面蜚短流长,百姓们也都在观望着呢!”


朱元璋嘿嘿一笑,着看向马皇后:“还是咱妹子了解咱!”

“妹子你不知道,咱今天在朝堂上多威风,群臣都给咱轻松拿捏住了,那叫一个心悦诚服!”

“哦?”

马皇后也被勾起了好奇之心,忙问道:“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

朱元璋兴高采烈的大概将今天早朝的事说了一下。

马皇后听得津津有味,时而惊叹连连,时而又露出思索之色。

这个双因子管理体系,她也听懂了大概的意思,的确是一个别开生面,而又精准拿捏人心,行之有效的政策。

当听到群臣懵逼的时候,马皇后都忍不住被逗笑了。

笑罢,马皇后感慨道:

“咱们标儿还真是厉害!”

“不是妹子,合着咱说了那么多,你就听到了标儿没听到咱?你不应该是先夸咱的吗?”

朱元璋佯装沉下脸来瞥了马皇后一眼。

“你厉害你厉害!群臣都让你拿捏了!”马皇后有些无语的笑道。

朱元璋这才咧嘴一笑。

朱元璋心情大好,同时心中也在感慨。

这个杨炎,的确是非常之人!

还好标儿跟他交好,否则,这样的人若不能为己所用,必须除之……

……

另外一边,天牢中。

杨炎当然不知道,他和他在狱中认识的狱友黄子顺妄议朝政的话,不仅改变了宗室供养的格局,还在大明朝廷乃至整个官场范围内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此时的杨炎,还在思考着越狱的事情。

他倒不是说想出去干什么,就只是想出去看看。

毕竟穿越回到铁骨铮铮的大明,这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机会,是天选之子才有的机会,不出去看看大明的世界,那就实在是太遗憾了。

那他这一次穿越,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而想要越狱,杨炎其实也已经有了一套方案,只不过肯定还是需要黄子顺的配合。

黄子顺显得是有背景的勋贵子弟,有了他相助,一切都会简单许多。

只不过……

黄子顺似乎已经有好几天没来找他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杨炎倒也不着急。

如果没有意外,黄子顺必然还会再次前来。

事实上,不是朱标不想去,而是朱标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除了要推行双因子考核制度,更重要的是,大明创立后的首届恩科马上就要开启了……

双因子管理制度,皇上已经定了调子,史部和礼部也不敢怠慢,连忙进行相关的制度拟定,推动这项制度的落实。

宗室和朝廷官员对此也都已经有所耳闻,并且了解大概。

但并没有出现反对的声音。

一来,朱元璋的威望足够的高,二来,这个制度本身就精准的拿捏人性,并且同时在宗室和官员之中执行,这就在宗室与官员之间形成了互相制约的关系,使得各方都不敢有怨言,因为你一旦有怨言,一句“人家执行得你执行不得?”就足以压死你。

所以,双因子管理制度的推行相当的顺利……

……

另外一边,大明的首届恩科已经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

本场恩科,由宋濂做主考官。

宋濂是元末明初有名的儒学大师,自幼聪慧,有神童美誉,元末辞朝廷征命,修道著书,明初时受朱元璋礼聘,被尊为“五经”之师,为太子朱标讲经。

由德高望重宋濂来做大明首场恩科的主考官,显然是在合适不过了。

此刻,考场之内,一片静悄悄的,只有笔墨在纸上划过的声音。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此话一出,原本带着几分赞赏表情的朱元璋,脸色陡然的一沉。

什么意思?

这是说咱的煞费苦心的布局有问题?

好好好!

咱倒要听一听,你能说出什么来。

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就别怪咱不客气了。

朱元璋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刘基见状,心知情况不妙,连忙站出来道:

“皇上……”

“你别说话。”

朱元璋直接挥手打断了刘基,让后者已经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空气再度安静下来。

此时,朱元璋心神都集中在了一墙之隔的牢房中。

牢房中。

太子朱标也是一脸疑惑和好奇,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杨炎喝了一口酒,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想要达到当今圣上用三道防线拱卫大明的同时,解决藩王作乱的理想,必须要有两个先决条件,一是必须坚决贯彻当今圣上藩王就藩后不能随意回京,也不能同时回京的政策,保证藩王之间不串通勾结,二是不能破坏三道防线中的任何一道。”

朱标点头。

这话杨炎刚刚确实已经说过。

杨炎继续道:“三道防线相互掣肘,一旦任意一道防线被破坏,相互掣肘的效果将大打折扣,藩王造反也有了可乘之机。”

“当今圣上在世,当然一切都不会有问题,但是,你能保证大明朝的每一代君主都能有当今圣上的战略目光吗?”

“也许一代之后,也许三五代之后,当今圣上的战略部署就有可能被破坏,他们甚至有可能都不能理解当今圣上的战略部署,一旦被破坏,那么当今圣上理想中的战略效果,你觉得还能实现吗?”

闻言,朱标沉默了。

一墙之隔的朱元璋也沉默了。

杨炎的话,让他无从反驳。

是啊!

他可以按照自己的超前的战略目光为大明后世部署一切,可是大明的每一代继承者都能够了解他的良苦用心吗?

他考虑了一切,唯独没有考虑大明的继承者的自身的品质如何。

不可能每一代继承者都能像标儿这般优秀。

事实上也是如此。

不用到三五代,仅仅是下一代的继承者朱允炆,便已经是仁柔少断之君,听从大臣们的建议进行削藩,先后废除五位亲王,周,齐,湘,代,岷五位亲王先后被废为庶人,黄河防线不攻自破,而长江防线又无法第一时间驰援金陵,一个昏招瞬间将朱元璋留下的三道防线破坏殆尽,给了就藩北平的燕王朱棣南下的可乘之机。

燕王朱棣抓住了这一丝丝机会,凭借过人的胆识与战略,最终靖难成功,登上帝位。

朱元璋用心良苦为后人部下的三道防线,也仅仅坚持了他这一代,造反成功的朱棣本就是十三塞王之一,他深知塞王军队的强大,所以在上位后,便将塞王南迁,让大明的整个北部边境就出现了巨大的危机。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永乐一朝,朱棣用尽毕生的精力,五次御驾亲征北方,将北方的蛮夷打出去很远很远,打到了漠河以北,他自己甚至死在了第五次北伐的路上。

但是,仍然阻挡不了后世大明朝陨落在北方蛮夷的手上……

这都是后话了,说回当下。

杨炎的一番话,让墙内外的当朝皇帝和太子都陷入了沉思。

好一会之后。

朱标突然问道:“那先生觉得……当今太子如何?你觉得他这一代能压得住诸位藩王吗?”

杨炎并没有注意到朱标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道:“当今太子很好,他是一位非常合格的储君,有他在,大明的国运至少能更上一截。”

闻言,朱标暗暗的出了一口气。

他其实相当在意杨炎对自己的评价,因为他尊重杨炎,就像刚刚杨炎说的几个问题,都让他茅塞顿开,思想瞬间如醍醐灌顶一般通透顺畅,所以愈是这样,他就愈在乎杨炎的评价。

和杨炎认识这么久,他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现在既然说到大明的后代君王,他也就顺势问了出来。

没想到杨先生对他的评价这么高。

朱标心中都难免有些得意。

然而还没等他得意多久,便见杨炎又喝了一口酒后,轻叹道:“只是……”

“只是什么?”

见杨炎欲言又止,朱标忍不住追问道。

杨炎其实想说,其实当朝的太子,压根就活不到登上皇位的那一天。

只不过他突然又不想说了。

因为这是未来的事情,说了也是无凭无据,再说了他也不认识朱标,现在的他只想着,早日秋后问斩,早日回到原来的世界。

在这段时间里,就和这个勋贵之后黄子顺吹吹牛逼,这样一来,黄子顺至少能确保他在狱中等死的这段时间里不至于受苦。

而他也乐于与黄子顺这样的有教养有不错学识的人交谈,顺便教他一些东西,以打发狱中的无聊时光。

不过他被斩首之后,真的能够回到原来世界吗?

当时脑海中是出现了系统的声音。

但在那以后,无论杨炎怎么呼唤,系统都不再出现,真的是系统的声音,还是自己的幻听?杨炎甚至都不能确定。

所以,别说是朱标的未来了,就是他自己的未来,他也没有底。

杨炎通过牢房的小小窗户望了一眼外面,悠悠感叹道:“只是……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啊!”

朱标深以为然的点头。

随后,朱标又问道:“那按照先生的意思,皇上的封王戍边之策,仍旧没有解决得了藩王作乱的隐患?”

“不错。”

杨炎点头道:“但是,如果我没有猜错,当今圣上其实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朱标疑惑道:“此话怎讲?”

杨炎道:“刚刚说过,洪武皇帝坚决推动封王戍边之策,主要原因是他煞费苦心部下的三道防线,北能共制蛮夷,南能互相牵制,防止叛乱,但是大明的后世子孙不见得能贯彻他的战略,一旦他的战略体系遭到破坏,那么封王戍边将会隐患重重,甚至会再次重演历史上藩王作乱的情形。”

“但是,相较于外臣和交兵悍将的威胁,洪武皇帝宁愿军权掌握在各大藩王的手上,因为即使有朝一日,藩王叛乱了,最不济……这天下至少还是姓朱的!”

“这是最坏的情况,也是洪武皇帝的底线!”

话音落地,朱标豁然开朗,眼眸放光,而一墙之隔的朱元璋再一次怔住了,呼吸都下意识的加重了几分。

封王戍边的一系列战略,确实是他翻阅无数历史,苦思冥想所得。

如果大明的后世子孙足够英明,坚决贯彻他的战略,他相信能够达到他理想中的那样,北可御敌,南可防乱。

但就像杨炎说的那样,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可以考虑得了一切外在的因素,但是考虑不了未来继承者的品质,一旦有昏庸的继承者,那么他的战略就很有可能被破坏。

在杨炎说之前,他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但是他思考过,他的战略如果没有能够按照他的预想进行,或者说没有达到他预想中的效果,那么他的底线是……

这个天下,至少还是姓朱的!

这是他不顾群臣反对,仍旧坚决推行封王戍边战略的最核心原因,是他的底线,也是他的私心。

没想到,这也让杨炎看出来了。

这个杨炎,原本自己以为只是有些才学,现在看来,此人非一般人也!

这样的人,若不能为己所用,必诛之!

然而杨炎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朱元璋屏气凝神,表情严肃。

只听杨炎道:

“但我想说,洪武皇帝有一点是没有想到的,即便他封王戍边的战略得以贯彻,仍旧会给大明埋下巨大的隐患!”

“甚至……会因此消耗大明的国运!”


可是,天下这么大,目之所及都是土地,但却没有哪怕是一小块是属于他们的。

“魂悠悠而觅父母无有,志落魄而泱佯!”

朱重八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在土地上辛苦劳作了一辈子,最后饿死了,竟然连一小块安葬之地都没有,而地主家从来都没有在土地上劳作,却衣食无忧。

为什么?

当时的朱重八想不明白,后来的朱元璋也没有再去想这个问题。

直到现在,杨炎再一次提起。

朱元璋这才恍然。

原来这就叫土地兼并!

“吃人不吐骨头!”

朱元璋嘴角微抽,恨恨的骂了一句。

身后的刘基和毛骧不敢接话。

毛骧其实很想问,这个张三究竟是谁,怎么会让皇上如此感触?

只听杨炎继续道:“张三一家子的遭遇,只是一个缩影,和张三有一样际遇的,还有着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家庭。”

“当土地兼并不断加剧,土地就会越来越集中到地主阶级的手上,而失去土地的农民也越来越多。”

“最终出现‘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的景象!”

“一旦遇上天灾人祸,无数没有了土地的农民就会吃不上饭,活活饿死!”

“连活都活不下去了,那还能怎么办?张三们只有奋起反抗了!”

“当民变四起时,朝廷必然也不会好过,一方面,农民军队会通过攻占州府,消灭军队的方式打击朝廷的力量,另一方面,朝廷的财政极其依赖于从自耕农中收取的农业税,随着土地兼并的加剧,内乱四起,税源也就日渐枯竭。”

“王朝的统治力量在农民起义的攻击下被极大削弱,由于统治力的降低,军阀割据和外族入侵的现象就会出现,而被削弱的王朝往往无力应对,迎接他们的,就只有改朝换代。”

“要么军阀夺权成功,譬如唐太祖、宋太祖,要么外族入侵,譬如前朝蒙元,要么张三的孩子们成功,譬如当朝的洪武皇帝!”

话音落地,一墙之隔的三人,不约而同的重重点头。

特别是朱元璋。

他便是从一个张三们的孩子,一步步被逼着走到创立帝业之路,杨炎的话,他最有直观感受。

杨炎从最根本上,阐述了这一切的始末缘由。

作为最直接参与这一切的朱元璋本人,都不得不感叹,他都没有杨炎看得深入。

此人对事物的看法,可谓入木三分。

杨炎继续道:“新的王朝建立,因为经历了改朝换代的战争,大量的人口死亡,并且出现大量的荒地,所以这个时候,皇帝一般会采取鼓励农耕,休养生息的政策。”

“这个时候,是一个王朝最欣欣向荣的时候。”

“为何?”

“因为改朝换代,这其实也是一个土地和财富重新分配的过程,也就是说,在这个地和财富重新分配的过程中,作为普通老百姓,虽然不能够参与大规模财富的分配,但只要够努力,够聪明,还是有一些些机会喝到汤,获得一些财富和土地的积累。”

“所以,王朝建立初期,从上至下都很有活力,朝气蓬勃,经济逐渐复苏,除了参与改朝换代的新权贵们,还有一部分人抓住机遇,通过努力,逐渐积累了一些财富和土地。”

“到这里,你发现一个规律没有?”

朱标听得正津津有味,没想到杨炎突然发问,这其中有什么规律?他一时之间还真看不出来,问道:“什么规律?”


杨炎喝了一口酒,道:“土地兼并再一次出现了!”

此言一出,朱标顿时瞪大了眼珠了。

一墙之隔的朱元璋和刘基,也几乎是一样的表情。

杨炎继续道:“新权贵们,以及那些积累了财富和土地的人们成为了新的地主,他们开始用各种手段将农民的土地兼并。”

“新的一个轮回又开启了!”

“嘶——”

虽是一墙之隔,但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其中刘基双目圆瞪,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这是,传说中的推演之术吗?

推演之术由来已久。

前有伏羲八卦窥天机,后有周易占卜定吉凶。

古人对于推演,有着很深的执念。

推演之集大成之作《奇门遁甲》,更是被历朝历代各大能人志士所推崇,刘基便是《奇门遁甲》的资深研究者。

而杨炎的推演,似乎与他熟知的《奇门遁甲》不同。

但是杨炎,却似乎推演出了大明的气运。

王朝气运,虚无飘渺,千百年来没人能解释清楚。

有的王朝,皇帝昏聩,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属实该亡,但有的王朝,即使有无数英雄豪杰去拯救它,它还是覆灭了,比如汉朝。

中国数千年的漫漫历史,无数朝代兴起衰亡,如同沧海中的浪花,此起彼伏,自古以来,哲人先贤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冥冥之中,究竟是何种规律在主宰着天下的王朝更替,气运流转呢?

难道说,杨炎找到了真谛?

刘基心神大骇。

而朱元璋也敏锐的察觉到刘基的异样,回头看了一眼,问道:

“伯温,怎么了?”

刘基稳了稳心神,回道:“陛下可曾晓得推演之术?”

朱元璋点了点头。

刘基道:“推演之术,由来已久,古有三式之首《奇门遁甲》,帝王之学,又有诸葛孔明窥见天机,点天灯续命,再有唐袁天罡与李淳风所著《推背图》,可预言后世兴旺治乱之事!”

“臣对此也略有研究。”

“然而,王朝气运,虚无飘渺,捉摸不定,难窥天机,但刚刚杨炎的推演,似乎窥见了一些未来!”

闻言,朱元璋猛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刘基沉声回道:“按照杨炎刚刚的推演,他似乎已经推演出了大明的国运!”

朱元璋又缓缓坐下,脸上尽是惊疑凝重之色……

……

监牢内。

朱标同样震惊的问道:“所以按照先生所说,大明的国运,也一样不过三百年,对吗?”

杨炎点了点头。

“不错,按照如今的发展趋势,大明同样逃不过建立王朝,鼓励农耕,休养生息,进而经济繁荣,再而土地兼并,最后农民起义,内忧外患,最终朝代更迭的命运!”

朱标又问:“如果代代明君呢,亦是如此吗?”

杨炎道:“如果一直是朱家世袭的天下,不可能代代明君呢?”

朱标点头。

历朝历代,从未有代代明君。

杨炎道:“即使代代明君,但如果没有雄才大略的君王出现,以极大魄力进行全方位制度改革,同样难逃这个规律。”

都说明朝昏君多。

但那只是后面的朝代污名化罢了,就像是朱元璋的画像,如果真是那样丑陋的鞋拔子脸,当时的红巾军领袖郭子兴又怎么会将义女马氏嫁给当时籍籍无名的他?朱家的后世皇帝哪怕有一个鞋拨子脸?

事实上,明朝传十六帝,过于昏聩的君主其实并不多。

都说明之亡,实亡于神宗。

神宗,即明朝的第十三代皇帝万历皇帝朱翊钧。

事实上,朱翊钧在继位的前十年,奋发图强,使明王朝的经济得到了空前的繁荣,促使江南地区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


话说当朝太子朱标又是怎么认识监牢大狱里的杨炎的呢?

这话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半个月前,朱元璋一怒之下,处决了刚刚被自己提拔为中书右丞的杨宪,而且因为杨宪案,不仅杨宪的党羽,就是杨宪的亲友和门生都牵连其中。

可以说,杨宪案是洪武朝第一个大案,也是明初党争白热化的标志,牵连甚广。

也正因为牵连甚广,朱标和朱元璋起了争执。

朱标生性仁厚,不欲过多杀戮,而朱元璋则是从战火中走出来的王者,手腕铁血,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到牢里冷静一下,给咱好好反省,反省清楚了反省明白了再出来!”

于是乎,朱标被关进了天牢。

朱标被关进天牢,但他也不可能和犯人们关在一起,而是有自己的单间,也正因为是这样,朱标一个人太无聊了。

于是,朱标决定到天牢里看一看,特别是杨宪的那些门生。

说实话,这些门生们也是够冤枉的,犯事的是杨宪,而他们却要跟着遭受无妄之灾,秋后问斩。

在这里,朱标发现了一个妙人。

这个人便是杨炎。

几番交谈下来,朱标被杨炎独到且超前的学识和才思折服了,相识恨晚。

杨炎也觉得眼前这个自称为黄子顺的年轻人不错,儒雅随和,有学识有文化。

听他说他是因为妄议朝政被关进来的,而且被关进来之后,这家伙依旧死性不改,天天没事就喜欢和自己妄议朝政。

妄议朝政好啊!

妄议朝政死得快!

而且黄子顺看样子是有些后台的,应该是勋贵之后,不仅在狱里住单间,还能搞到好酒好菜进来。

杨炎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让这个勋贵公子哥对自己照顾有加,自己不仅不需要在天牢里吃苦,还能过得有滋有味。

而且杨炎也无聊啊!

有个学识不错的年轻人和他妄议朝政,再好不过了,因为妄议朝政指点江山本就是屁民爱干的事,每每谈起国家大事,仿佛自己就是那个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统治者。

况且杨炎本就是盼着早点死,好早点回到原来世界,他没有任何的顾虑。

所以,杨炎非常的乐意与黄子顺谈天说地,妄议朝政。

一句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紫禁城,奉天殿。

这里中正平和,气象万千,是泱泱大明朝的权力中心。

权利中心的中心,一位身材伟岸,容貌俊伟,气度威严,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的男人端坐其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明朝的开创者,当朝的掌权者,年号洪武的朱元璋!

“什么?”

朱元璋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说太子他出了天牢之后还天天往那里跑,找一个叫做杨炎的犯人把酒言欢,高谈阔论,一谈就是一整天?”

“回皇上,是的。”

一位身着制服的检校拱手回道。

检校身形健硕,目光如鸷鹰般锐利,但在这里却低眉顺首,宛如一条恶犬在主人面前温顺的样子。

此人名毛骧。

此时的他,是检校组织的一名成员,所谓检校,并非正式官衔,相当直属于皇帝的情报员和办事员,前面所说的杨宪,也曾是检校的成员之一。

检校其实可以说是日后鼎鼎大名的锦衣卫的雏形。

而毛骧则是锦衣卫的第一任指挥使。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朱元璋一双虎目盯着毛镶又问。

“这……”

毛骧面露难色,回道:“回皇上,没有陛下的指示,小人不敢监听太子殿下。”

“嗯。”

朱元璋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后,看向一旁的刘基。

“伯温啊,你可还有别的事?”

刘基连忙拱手回道:“回陛下,臣没有别的事了,臣告退。”

刘基,字伯温,大明的开国元勋。

今天刘基其实是被朱元璋叫过来问话的,因为前不久刚刚被处死的杨宪,与刘基有着诸多关联。

在被提拔的时候,朱元璋就问过刘基,杨宪这人怎么样。

为什么问刘基,因为杨宪算是刘基的门生,正是刘基的推荐,杨宪才渐渐崭露头角,得到重用。

不过面对这一次提拔杨宪为中书右丞这个重要的官职,刘基却是诚实回道:“杨宪此人有丞相之才能,却无丞相之器量。”

刘基话虽如此,但朱元璋还是提拔了杨宪。

只不过杨宪在刚刚得到提拔了不到一个月,就被朱元璋处死了。

杨宪一案,朱元璋最终虽然没有牵扯到刘基,但是敲打一下还是要的。

不想刘基却直接认罪,甚至借此想要告老还乡。

刘基告老还乡的话让朱元璋心中不快,恰在这时,毛骧前来汇报太子在狱中的行径,让这个话题暂时搁置了。

刘基当然知道自己把皇上惹得不快了,于是借机想要告退。

不想朱元璋却直接叫住了他。

“等等。”

刘基一怔,停下了脚步,转身俯首面对朱元璋,只听朱元璋道:

“咱问你还有没有其他事,不是让你告退,咱是让你跟咱一起到天牢走走,听一听你的徒孙究竟给太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杨宪是刘基的门生,而杨炎又是杨宪的门生,朱元璋口中刘基的徒孙自然指的就是杨炎。

刘基又是微微一怔,连忙拱手回道:“臣领命!”

“毛骧,你也一起!”

“是!”

毛骧拱手领命,和刘基一起,跟在朱元璋的身后,往天牢而去……


“退—万步讲,如果没有农耕,你每个月领的俸禄,从何而来?你且说说,农耕知识如何无用?”

“这……”

面对朱标的反问,钱塘—时间说不出话来。

想了—会,钱塘解释道:“臣不是说农耕知识无用,臣只是说,读书人有读书人的考量,用这些知识考量他们不合适。”

朱标微微—笑,道:

“你熟读孔孟之道,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既然民为贵,那老百姓们从事的知识,难道就比孔孟经典低贱了吗?”

“我……”

—向伶牙俐齿的钱塘,此刻竟是说不出话来。

朱标仍旧侃侃而谈: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有诗曰:‘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白居易尚且如此,我们读书人,又有何功德,去轻视农桑?”

“农桑乃立国之本,我朝录取进士,考核这些知识,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朝堂之上,—众大臣不约而同的纷纷点头。

钱塘此刻,已是满脸羞愧之色。

他是孔孟的忠实拥趸,所以当新增的考试完全摒弃了孔孟之学的时候,他第—时间肯定是反对的。

但经太子这么—说,他发现自己错了。

“老臣惭愧!”

钱塘耿直如铁,有错就认,挨打就立正,大大方方的认错。

见到钱塘低头,朱元璋暗自得意,嘴角已经压不住的上翘。

当初他虽然放过了钱塘,但心中没有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况且钱塘这人硬气得很,难得见他这么服气的低—次头,而且还是向太子低头。

“瞧瞧,瞧瞧!”

朱元璋笑呵呵的道:“太子说得多好啊!民桑乃立国之本,咱就是民桑出身,知道咱以前种地的时候,最讨厌的是什么人吗?”

“最讨厌的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官!”

“咱标儿说得对,种地都不会,谈何体恤民情?谈何搞好民生?谈何做好—方父母官?”

“太子英明!”

群臣不约而同的高呼。

朱元璋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谁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臣无异议!”

刘基第—个站了出来。

“臣等亦无异议!”

钱塘和众臣跟着也站了出来。

“好!”

朱元璋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照太子说的办!”

应天城,徐府。

徐辉祖刚刚回到,—个翩翩少女便迎了上去,不是别人,正是徐辉祖的妹妹徐妙锦。

“哥,恩科大案怎么样了?”

徐辉祖回道:“解决了。”

“那就好。”

徐妙锦倒是不意外,只是松了—口气。

徐辉祖想了想,道:“不过解决之法,和你说的有些不—样。”

“不—样?”

徐妙锦—怔。

那天马皇后召她进宫玩耍,正好撞上了宋濂前来求救,于是她和马皇后两个可以称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两个女人便开始了出谋划策,最后还真让她们商讨出了—个法子,便是增加—场大考,分设南北榜。

后来回来的时候,她也和在朝中任左军都督府事的哥哥徐辉祖说了—下。

徐辉祖道:“太子殿下今天在朝堂上,提出了—个新的法子,同样是增加了—场考试,不过不是分南北榜,而是分考试内容……”

“……”

徐辉祖将今日早朝时候太子提出来的法子,转述了—下。

听罢,徐妙锦—脸震惊。

好大胆好新奇的考试方式。

这与她单纯的将恩科大考拆分为南北两场进行,要更加的完善,也更加的令南北双方学子信服。

徐妙锦不由得感慨:“不愧是太子殿下,此法的确比我的法子要高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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