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给力读书网 > 其他类型 > 我借人间三尺风流无删减全文

我借人间三尺风流无删减全文

故人辞西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嗯?”似是才想起,张铁山询问道。“庆之呢?那小子跟你形影不离的,这次咋没随你一起来?”“在家里替我收拾东西呢,随后就到。”张铁山笑了。“那小子倒也舍得,有情有义,是个爷们儿。”陈庆之,自幼被卖入邙山公府上作死士培养,只是在某次和张易寒的巧遇后,年纪只差三岁的两人成了好友,后来张易寒干脆祈求爷爷把陈庆之调到自己身边,自那以后两人同吃同住,哪怕是府上的教书先生教习张易寒的时候都有个陈庆之在旁。在北境参军那段日子里,张易寒脑子一热带着三千人狂追十万人时也多亏陈庆之贴身护卫,用自己的身躯硬生生替张易寒挨了四五刀,得亏自幼习武身子骨强壮,否则能否挺过来还难说。战事过后陈庆之原本被调往禹水营充当张易寒的副手,后来那件事发生后陈庆之也干脆辞官丢...

主角:邙山公张易寒   更新:2024-11-24 17:45: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邙山公张易寒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借人间三尺风流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故人辞西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嗯?”似是才想起,张铁山询问道。“庆之呢?那小子跟你形影不离的,这次咋没随你一起来?”“在家里替我收拾东西呢,随后就到。”张铁山笑了。“那小子倒也舍得,有情有义,是个爷们儿。”陈庆之,自幼被卖入邙山公府上作死士培养,只是在某次和张易寒的巧遇后,年纪只差三岁的两人成了好友,后来张易寒干脆祈求爷爷把陈庆之调到自己身边,自那以后两人同吃同住,哪怕是府上的教书先生教习张易寒的时候都有个陈庆之在旁。在北境参军那段日子里,张易寒脑子一热带着三千人狂追十万人时也多亏陈庆之贴身护卫,用自己的身躯硬生生替张易寒挨了四五刀,得亏自幼习武身子骨强壮,否则能否挺过来还难说。战事过后陈庆之原本被调往禹水营充当张易寒的副手,后来那件事发生后陈庆之也干脆辞官丢...

《我借人间三尺风流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嗯?”

似是才想起,张铁山询问道。

“庆之呢?那小子跟你形影不离的,这次咋没随你一起来?”

“在家里替我收拾东西呢,随后就到。”

张铁山笑了。

“那小子倒也舍得,有情有义,是个爷们儿。”

陈庆之,自幼被卖入邙山公府上作死士培养,只是在某次和张易寒的巧遇后,年纪只差三岁的两人成了好友,后来张易寒干脆祈求爷爷把陈庆之调到自己身边,自那以后两人同吃同住,哪怕是府上的教书先生教习张易寒的时候都有个陈庆之在旁。

在北境参军那段日子里,张易寒脑子一热带着三千人狂追十万人时也多亏陈庆之贴身护卫,用自己的身躯硬生生替张易寒挨了四五刀,得亏自幼习武身子骨强壮,否则能否挺过来还难说。

战事过后陈庆之原本被调往禹水营充当张易寒的副手,后来那件事发生后陈庆之也干脆辞官丢掉了自个儿的大好前途,依他的话就是。

“公子在哪儿我在哪儿,哪怕死了我都得跟着。”

兴许是觉得自个儿有些对不住自家庆之,为了避免铁山叔继续追问,张易寒赶忙岔开话题问道。

“对了铁山叔,老爷子给我在老家安排了什么差事?总不可能真就待在家里发霉吧?”

“读书,青山书院,都给你安排好了,明儿个就读书去。”

“哦。”

随口应承一句,但下一秒张易寒差点从马车上蹦下去。

“读书?谁?我?我去读书?!”

“虽然我官职被罢免了,但好歹曾经也是个从三品武官吧?爷爷这是变着法羞辱我呢?”

位列从三品的武官返乡拜入一地方书院从学?

这种戏码怕是能在说书人的嘴里挂一辈子,旁人不认识他也就算了,若这事传到北境边界那群滚刀肉耳中,他怕是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这可真不是张易寒自大,以他的身份就是太学院都不敢收他。

前方的张铁山一鞭子打到马屁股上,却难掩那股里里外外透着幸灾乐祸的笑声。

“义父说了,你呀锋芒太露刚过亦折,说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半的原因都是当年在读书这事上太放任你了,所以特地让你回来补补课。”

“对了,义父还特地强调过,你要是不老老实实从学,他就向陛下辞官亲自回青州监督你,寒哥儿还是认命吧。”

听闻此言张易寒当即熄了心里的小心思,自家爷爷自己清楚,大周皇朝头号滚刀肉,他一点也不怀疑爷爷能干出这种事。

“算我倒霉。”

说罢张易寒便一言不发,显然是生着闷气呢。

张铁山也是于心不忍,任谁一下子从高处跌落到这般地步一时间都是难以接受的,他出声劝慰道。

“宽心一点,我给你说个好消息你听不听?”

马车内的张易寒顿时置气开口道。

“好消息?皇帝驾崩了?那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吁!!!”

赶忙停下马车看了看身前身后,待确定张易寒这番话没有落入他人之耳时,张铁心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沉下来。

“我的寒哥儿啊,亲哥,算叔叔求你了,生气归生气别乱说话行吗?你叔叔我这才刚有个儿子,日后还指望着抱孙子呢。”

张易寒嗤笑一声,不禁学着自己爷爷的口吻打趣道。

“怂,打小就怂。”

张铁山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这话是当年邙山公嗤笑自己大儿子说的,后来不知怎么传了出去,竟成了风靡一时的名句,就因为这事,张易寒的大伯,当时三十多岁的人了还闹了一出离家出走的戏码。

“青州城有一处著名的景地叫镜湖,风景绝美,尤其是月圆之时明月倒映在湖水当中,那才是世间一绝啊,只可惜如今这镜湖上被围着修了座别院,青州百姓少了处游玩之地咯。”

张铁山这话说的没水平,说是意有所指吧这也指的太明显了,张易寒从小好游湖,大多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算不得什么秘密,而这修建别院之人更是明显。

“还是我娘心疼我。”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修建一座别院,而且还是围着著名景地修建,势力,财力缺一不可,邙山张家不缺势力,但财力可紧缺着呢,家中能拿出如此一大笔资金而且毫不犹豫的只有张易寒的生母。

张易寒母亲贺氏本家并非什么豪门大族,但却是天下闻名的豪商,用张易寒外公的话说那就是钱多的都要拿去沉水里了。

没办法,有钱无势太容易招贼人惦记,这种情况在他娘下嫁给给自己父亲之后要好上不少,多的钱直接通过他娘的手转交给了张家。

“难不成你爹就不疼你了?你可是他的独苗,若没你爹发话,青州刺史会批这块地给你修别院?”

张易寒的爹是学文的,算是张家三兄弟中混的最好的一个,礼部侍郎,号称六部之中最清闲的地方,平日里啥也不用干,只需要上朝时少给内阁添乱同时腾出点空间就行。

“我估摸着老爷子让我回来读书,我爹是最开心的那个,我记得小时候因为我学武的事祖母和我爹还同爷爷翻过脸呢。”

不过你要问张易寒学武可曾后悔吗?他一定会说不后悔。

从一介白身到三品武官,甚至关于封侯的议事奏章都通过了内阁摆到垂拱殿书案上,这个过程仅仅用了一年多,试问天下哪个读书人有他升官快的?

当年李庭正三元及第够凶残吧?

大周立朝以来第一个三元及第啊,那时候读书人都把他当作文曲星下凡看待,据说有人靠着画他的画像卖钱都赚了百来两金子,没办法啊,都说求啥拜啥,拜皇帝的画像他们又不敢,不只得拜个文曲星沾沾才气吗。

可就这样一位牛批轰轰不可一世的人物,其第一年也仅仅是个六品的翰林院编撰,在翰林院里待了足足三年这才开始了了不得的官路。

马车行了半个来小时,眼见着远方的青州城从地平线下微微露出,张铁山最后叮嘱道。

“这地方不比帝都,身份大多没你尊贵,你可别在这地儿无法无天养出一副纨绔性子来,否则我就是一死也难向老爷子交代。”

张易寒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你难道不知道我在帝都连皇子都揍吗?要真要养成纨绔性子帝都我便成了,何至于到现在?”

觉着张铁山还要絮叨,张易寒赶忙打断道。

“行了铁山叔,咱们快点进城吧,我已有好几天没吃过好饭睡过好觉了,等我吃饱喝足睡个够你就是在我耳边念经都行。”

无奈的摇了摇头,张铁山不禁有些担心,老爷子到底打着什么算盘,把一条潜龙放到这偏远之地和一群毛虫待在一起,这青州城甚至是整个青州哪有镇得住这小子的人啊。

...

与此同时,帝都邙山公府邸内,一老妇人满脸忧色的朝着个枯瘦的背影叙说着什么,大体的意思和张铁山所想相近。

“易寒这孩子打小备受宠溺,就是待在帝都也只有你我能勉强镇住,你如今让他去了那青州,那地方哪有人管的住他啊,万一出了个啥事捅出篓子倒是小,被人抓住话柄传到天子耳朵里那才是大。”

老人背靠枯松,低头看着那一眼极小的池塘,顺手撒了把鱼饵进去。

“你以为那臭小子脾气起来你我真的镇得住?他那是靠着心里的孝心仍让你我呢,只有到了那偏远的青州城他才能好好安生下来思考下自己。”

“侯位丢了不要紧,包围皇宫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让他搞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才是最关键的。”


寺庙内顿时陷入沉寂,就是虫子都不敢再鸣叫,而那尊已经没了头的弥勒此时看去竟然无有一点喜气...

那是去年的春天,还未满十岁的张易寒见着已经入了开春的季节,便带着陈庆之拐上了赵寒亭以及红衣女一起往城外踏青,也好看看这今年第一抹春色的风采。

也就是那一日,他们一行人遇上了一个邋遢的老道士,手里捧着个玉碟,似乎是融入了整片天地。

张易寒一行人虽觉得惊奇却并未过多在意,这片天下这座江湖这样的怪人难道还少了?只是在他们路过这老道士身旁的时候却被他叫住。

“老道今日闲暇的紧,不介意的话让老道替诸位小友算上一卦如何?”

最是喜欢闹腾的红衣女当场便来了兴趣,死活要拉着张易寒去让那老道士给他们算一卦,张易寒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平日里怒气来了怼天怼地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可唯独对这红衣女他是百依百顺,也值得哭着脸顺着她的心意,只是暗自摸了摸荷包,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被这老道士宰的。

邋遢道士也不含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支笔外加一沓纸放在自己身前。

“老道最擅长以字测命,小友们各写一字,老道一看便能知命。”

张易寒心里断定此人定是个骗子,但此时陈庆之已经先一步走了上去,在陈庆之眼里这事里外透着古怪,可万不能让张易寒受到些许伤害,于是他这才走出来打这个头阵。

陈庆之拿起笔首先写了个寒字,略一沉思便接着写了个将字,随后将之递到了老道士的面前。

老道士看见第一个寒字眼帘微微一颤,只是默不作声,而当他看到第二个将字时却直接乐出了声。

“兵家千古之巅莫过于此,阁下实乃天生将魁。”

张易寒一听这话顿时乐了,先不说这老道士算命水平真假,但仅凭他这张会说话的嘴就当得他一赏,瞧瞧这话多亮堂,兵家巅峰,天生将魁,帅!

陈庆之得到这批言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是有些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他既然把寒字写在前面自有另外的用意,天生将魁又怎样,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做谁的将。

而听着陈庆之批言这么帅气的赵寒亭也来了兴趣,他拿起笔写了个寒字,而后又补上一个剑字,随即遮掩着递给了那老道士,显然是不希望让张易寒他们瞧见。

老道士正乐呵着,今日批命批出一个千古唯一的天生将魁,足够在他死后被吹嘘几百年,算命也是一种职业,遇到了奇绝的命格就跟神匠看打了绝世神铁一个样。

可当老道士接过那第二张纸,第一个字又是个寒字?卧槽.....你跟刚才那小子联合起来逗我呢,老夫算不出来你这第一个字什么鬼啊,老道士就当没看见,眼睛落到了第二个‘剑’字上,眼睛又是一亮,只是随即一阵叹息。

“当真是苍天垂怜剑道乎?世间剑客风流不知凡几,而今居然又出了个天生剑魁?天下兵器之道近百,当真是唯独剑道独占风流。”

赵寒亭,天生剑魁,当独领剑道风流百年。

张易寒在一旁听的是热血涌动,脸上的热汗不住直流,这话听到耳朵里是真顺,都快比得上红衣女夸他的话了。

只不过方才是将魁,如今是剑魁,这老道莫不是词穷了?难道叫个什么剑神剑圣不好听吗?实在不行叫剑魔啊,那逼格多高。

恕不知...魁者,冠绝古今。

红衣女待不住了,她也是怕老道词穷等会儿夸她便不够帅气,赶忙把赵寒亭拉回来,自己拿起笔就写下了一个武字,然后又毫不犹豫的写下一个寒字。

老道士拿起纸看到那第一个武字竟是直接捧着肚子仰天大笑,张易寒敢保证,那绝对是从内心最深处发出的笑声,而且是最开心的那种。

“奇哉奇哉!!”

“江湖千年第一奇!!”

“一介女子居然是武魁!!哈哈哈哈哈哈!!”

“偌大一座江湖居然被一女子给压得抬不起头!!!”

“哈哈哈哈!!这一卦出自我手,此生之幸,道门之幸!”

待到老道笑够了,张易寒等人听懵了看懵了,他这才揉了揉满是笑泪的眼眶,忍不住再看了那武字一眼,他这一生以字算命从来只看一眼,只是这一次他却忍不住看第二次。

咦?等等,这武字后面怎么还有个寒字?!这特么到底啥意思!!

一时间老道心里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抬起头却见那红衣女正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那表情兴许是在质问他,第二个字呢,那个寒字你怎么不批了?

老道士咳嗽一声,赶忙挤出一副和蔼的笑容看向张易寒。

“他们三人都测过了,小公子也快些来试试吧。”

张易寒也不客气,被坑就被坑了,些许金钱能买到如此豪迈的夸赞之词,血赚!

只是拿起笔他反而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了,庆字亭字红字还有好多好多的字他都想写,可是这张纸怕是装不下吧?张易寒灵机一动,写了个人字递给了老道,不管是什么字,归根到底都是个人嘛。

老道士满怀期待的接过了纸,刚看了那第一眼便满脸惊骇的将那纸对折起来不敢再看,只是他的手把那张写有人字的纸捏的死死的,满眼的惊骇,不敢相信,以及炽热。

“人魁......”

“不可能!!”

老道似乎是疯了。

“这世间有人皇老子认了,可这世间怎么可能出现人魁!”

“苍天在玩老子,苍天在玩老子。”

老道状若疯魔在原地边蹦跶嘴里还咒骂着上天,正当张易寒决定带他回城找郎中看看的时候,这老道突然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满眼的恐惧之色。

“告诉我你的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

张易寒吞了口唾沫,艰难的从嘴里吐露着那三个字眼。“张,易,寒。”

当最后一个寒字落入老道耳中的时候,他悟了,大彻大悟,恍然大悟,他看了看陈庆之,看了看赵寒亭,又看了看那红衣女,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人魁独占八斗豪气七分风流,原来那剩余的一斗豪气两分风流在这儿呢。

老道的头发顷刻间便是一片花白,脸上更是失去了原本的血色,似乎是随时都要命丧黄泉一般,刚才如同疯魔一般摇摆的身子骨更是摇摇欲坠。

张易寒正想伸手去搀扶一二,却见那老道抢先一步抓住了他的袖口,一脸哀求之色。

“小公子,老道为你们四人各算一卦,此可算一份恩情?”

张易寒愣住了神,但瞧着老道这副模样不似作假,便点头应下。

“自然是恩。”

老道士松了一口气,满脸欣喜若狂之色。

“既然是恩,老道厚颜求小公子报这一恩可好。”

张易寒赶忙狠狠点头,他是真怕了老道这模样,今日不管是钱财还是奇珍,只要这老道开口他一应许诺。

“但求一躬。”

一躬?这也算是报恩?难不成他张易寒的背梁已经如此值钱了不成?

张易寒不疑有他,双手作揖就打算对着老道鞠一躬,可是腰还未弯下便遭到了老道的阻止。

“不是你鞠,是我鞠。”

“那怎么行!”

张易寒顿时慌了神。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长辈,就是鞠躬也当是我向你才对,哪里有你向我这么一说法?”

可那老道全然不听,在认真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冠后便向张易寒标标准准的鞠了一躬,张易寒想阻止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这老人对自己鞠躬。

老道腰板再次挺起的时候浑身的轻松,似乎是放下了什么心头大事。

“若非是因为身份所致,当真想给小公子一跪,不过想来这是小公子此生所受的第一拜,倒也不亏,不亏。”

何止是不亏,简直是血赚!

老道士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就他这一拜,当保道门兴盛百年,什么鸡儿佛门,准备全体去那什么西天极乐吧!!

说完这句话,老道转身便离去,也不知学的是什么步法,几息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他快要死了,从强行卜卦人魁的那一刻起他便必死无疑,只是用这惨躯为道门延续千年气运实在值得,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去把后事安排好,大世将起,没错,是大世而不是盛世。

他要在死前为道门埋下足够的伏笔。


以前在北境的时候张易寒每天望着的都是一片荒芜,那时他总会想着这地方要是多一点绿色该多好啊。

如今当他百无聊赖看着屋外一片绿意盎然的时候,张易寒却发现自己无比想念北境的荒芜,至少在那里他是自由的。

陈庆之最终还是没和张易寒一起进学,按照他的话说是年龄超标了,实在丢不起那个人。

听着这话张易寒差点没拔刀和陈庆之拼个你死我活,听听你说的那能是人话?你丢不起那个人难道我就丢得起了?!

听着那老夫子终于说到休憩二字时,张易寒总算长出了一口气,好歹自己耳根子能清净一会儿了,可正当他起身时,却见一女子羞涩着脸正站在自己身前。

该说不说,这女子的姿色在自己见过的人中足以排上前三,嗯,其实昨天张易寒刚来学院时便注意到了这个姑娘,她的眼睛和红衣女着实太像了。

“可有事?”

“小女翁子墨,见过公子。”

庶女?仅是一句话张易寒便猜到了眼前这女子的出身,这间屋子里的学子基本上都是青州城本地官员或是豪绅的家眷,一般而言这些人介绍都会以家父某某作为开头,相当于是报家门。

而翁子墨的自我介绍只能说明她的身份还不敢以家父某某做介绍,典型的庶子出身。

张易寒本想不理睬,可是瞧见这女子眉梢上那一丝忧虑,还有眼底透露出的无助,心里不知怎么就是一软,他这辈子都没在红衣女眼中看到这般神色。

“何事,说吧。”

待到听完翁子墨说完事情的始末,张易寒反而觉得事情有些难办,兴许是瞧出了张易寒的犹豫,翁子墨赶忙解释道。

“就每月十五就行,其余时间我绝不会叨扰你的。”

张易寒不是个吝啬的人,他犹豫是害怕眼前这姑娘同自己走的太近会生出许多事端,你一个妙龄女子月月来我府中,难免会引起许多口舌。

这些话在一般人口中当作笑谈倒也无所谓,可就怕传到某些特殊的人耳中。

就算他的仇家不至于找一女子寻仇,但这事要是传到帝京城,怕是她父亲翁远庭今后的仕途也不好走。

可就这般拒绝...张易寒还真拉不下脸。

“求求你了,我可以给您报酬。”

翁子墨颤抖的声音传入张易寒耳中,她的坚强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无助,天知道这个女子多少年没说过求这个字眼才能说的这般生疏。

“你别后悔就行。”

翁子墨没听懂张易寒的意思,想来此人是答应了?

午时下学

陈庆之闲来无事驱来马车接张易寒回府,远远就见张易寒领着一女子下山,当即就是一愣,虽说张易寒答应了主母要带个婆姨回去,可这也太快了点吧?

莫名其妙陈庆之突然觉得进学也不是不能接受。

待到翁子墨走近,陈庆之同张易寒一样第一时间便被翁子墨的眼睛吸引。

像,太像了。

若是蒙住五官,这眼睛几乎与红衣女一模一样,只是红衣女的眼里永远只有骄傲。

“她叫翁子墨。”

说罢,张易寒也懒得给陈庆之介绍翁子墨,径直便上了马车,留下翁子墨有些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

兴许是瞧出了翁子墨的窘迫,陈庆之宽慰道。

“在下陈庆之,公子的家将,姑娘还是先上马车吧,他就这脾性,相处久了便熟悉了。”

翁子墨施了一礼跟着上了马车,虽说按照礼法两人共处在马车里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但如今自己求人办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陈庆之驱着马车,也不顾忌翁子墨待在马车内,与张易寒交谈着琐事。

“府中人手还是比较少,要再招一些吗?”

“不必,日子能过下去就行,真需要人手的时候管铁山叔要。”

“入秋了,赶明儿去山上打猎?”

翁子墨听见这话明显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提醒道。

“两位怕是才来青州不久,青州民风彪悍,匪患更是严重的很,若是外出打猎可千万得多带些人手才是。”

这番善意之言传入张易寒和陈庆之的耳朵,愣是让两人呆了二十来秒,随即便是忍不住的笑声,又是让翁子墨缩着脑袋捏着衣角。

她向来怕生,在书院也少有几人能与之说上话,如今这番哄笑让她有些不知所措,难不成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不成?

马车里张易寒当着翁子墨的面捂着肚子笑得打滚,时不时还擦抹着眼角的泪水。

好在陈庆之笑了一会儿后止住了笑声,轻声告谢道“多谢姑娘提醒。”

青州匪患严重这是大周共识,谁不知道这里有一半是不受大周朝廷管辖,但若说青州匪患严重的原因,这就又不得不提到张邙山了。

说到如今的邙山张家大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鲜少有人知道邙山张家的前身。

青州·邙山贼

没错,如今大周显赫的豪门张家,五十年前就是在青州落草为寇的土匪,也就是这么一段土匪逆袭成为邙山公的传奇,才导致如今的青州匪患成灾。

当今首辅李庭正是怎么评价张邙山的。“本是山野一泼皮,非要颠倒天下事。”

你以为张邙山为何要把张铁山给调回青州,真就为了守住自己的大本营?别逗了,就是他张邙山离开青州五十年,他的一个屁也能把青州掀翻,还不是为了击碎那些个妄图从走自己这条人生路的铁憨憨。

当初就是因为招安政策才养成的心腹大患,说什么周帝也不会再对土匪进行招安,若是大周再出个邙山公黑山公之流的人物,怕是他姬姓赵氏的皇位真得易主。

不过就算是五十年后的今天,他邙山张家在青州盗匪中的影响力依旧是顶尖的,甚至于在张易寒接手一部分张家能量之后都在怀疑,这些倒霉玩意儿不会是自家养的吧?

略一思索,张易寒发现这种可能性还真不低,这件事里里外外透露着太多玄乎。

第一,要是张易寒没记错的话,张铁山调任青州已经有三年了,如果说张铁山带着邙山骑历时三年都还没扫清青州的匪寇,别说周帝睡不着觉了,就是张易寒他爷爷估计都得失眠。

比兵马,邙山骑就算是在列国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强军。

比顶尖战力,张铁山是从沙场上下来的八品武者,真要打起来就是九品也未尝不能一战,除非土匪中有六御级别的强者。

六御级别的强者落草为寇......这得多不要脸啊...

第二,张易寒任禹水营统领的时候是有权限翻阅兵部文案的,其中每年地方军队的抚恤补贴,青州地方军绝对是最少的那一批。

若是青州真的在进行剿匪,不可能没有任何的伤亡。

这就又是最奇怪的地方,如果说青州匪患成灾,而地方刺史不剿匪,那司天监怕是早就把青州刺史给告了。

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青州匪徒确实不少,但是这些匪徒却没有打家劫舍影响地方百姓。

能够给这些倒霉玩意儿提供庇佑的人...

“老爷子藏得东西可真多啊。”

现在张易寒愈发确定,自己被贬青州绝对是老爷子暗自推动的一局棋。


光武历 十二年九月

帝京城里发生了一件不算大事的大事。

邙山公最小的孙子张易寒被发配青州且不赴任任何官职,名为发配实乃囚禁。

这算什么大事?在帝京城里这也算是事?

不过一位公侯家的小纨绔被逐罢了,何至于让大周满朝文武百官大惊失色?

原因很简单,因为下这道命令的是圣旨,是周帝。

大周建国三百余年,这还是皇帝第一次为一个纨绔子弟下旨。

最令世人好奇的是,这位纨绔到底犯了怎样滔天的大罪?何至于让陛下亲自拟了这么一道里里外外透露着怪异的旨意。

要知道年近七十的邙山公舍下一张老脸在金銮殿外跪了一个多时辰,周帝这才念在邙山公的功绩对他孙子往开一面。

没错,这道发配近千余里的圣旨都在往开一面的前提下下的。

但凡知道其中内情的人大都闭口不言,一丝口风都不敢露出。

唯一的消息来自于首辅李庭正。

这位民丰十八年三元及第入朝为官,以眼高绝顶刚正不阿闻名于世老人。

得知旨意之后,三声叹息。

“可惜了。”

“可惜了。”

“着实是可惜了。”

而这件事在内阁与内廷三监的联手镇压之下,很快淡出了世人的视线。

本以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可谁知更为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

在张易寒被发配的第三天,又有一道莫名其妙的旨意下发。

被誉为皇室百年来天赋第一人的小剑仙赵寒亭从赵氏皇族中剔除。

以十六岁弱冠之龄领悟剑意突破九品的武者啊,这等天赋莫说皇族,哪怕整个江湖上往前阅尽两百年都屈指可数,铁板钉钉的六御级人物,就这么从赵氏皇族族谱里划了?

满朝文武不敢深究其中原由,能在帝京城里混的哪个不是老狐狸?这几天帝京有事发生吗?有啊,听说城北的花开了,陛下你要不要赏花去?不赏?没关系,打猎也不是不可以的啊,偶尔放纵一下也是很美滋滋的啊。

据某位官员醉酒后回忆,那几日早朝的时候,一品以下的官员连头都没有抬过。

......

七日后,澹州与青州交界处。

一支约莫百人,清一色玄甲的骑兵正朝着青州进发。

别看这骑兵人少,若是有识货的看见这队兵马,怕是得吓得从原地蹦起一丈高不可。

玄甲重骑,当年随太祖征战四方的玄甲重骑啊。

据说里面的骑兵最低都是五品武者,而它的统领更是有九品武者的实力。

当年太祖立朝以后干脆把这支骑兵从朝廷的编制剔出去当成自个儿私兵养了起来,如今这支编制只有千人的骑兵就是皇权的象征,它只接受大周皇帝的直接命令。

骑兵中间是一辆马车,一辆难以让人找出鲜明特点的马车。

令人惊奇的是,玄甲重骑明明担当的是护卫任务,但他们的阵形不像是保卫,反而更像是包围,似乎如果中途发生什么意外,他们第一时间就会向着马车发起冲锋。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已经到达了青州的内部。

玄甲重骑的统领蒙毅策马来到马车前。

想了想,这位官位三品,年过三十却早有九品实力的武将抱起拳头做了个行礼的姿势。

“张小公子,此处已经到青州内部,我等该回去复职了。”

良久,马车里传来一声答复。

“嗯。”

没有任何的客套,没有一丝的敬畏。

这声音嘶哑,疲惫,却意外的年轻。

也该当年轻,毕竟这声音的主人满打满算也只有十六岁。

就是这么个年轻人,就是这样一句可以被论作无礼的回话,但蒙毅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恼怒的意思,只是下令让众骑兵开始撤退。

待到骑兵往返程疾行百步,蒙毅再度抱拳辞别,这一次他多说了一句话。

“公子乃真男儿。”

内阁和三司瞒得了世人却瞒不过他们这些勋贵,张易寒的事他们这些武侯世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个一二,只能说一声可惜了。

那个在北境靠山王麾下不可一世的小子,

那个脑子一热敢率三千追十万的绝世莽夫,

那个歼敌两万活捉匈奴王叔叔的军中将星,

那个被誉为大周建国以来或最年轻被封侯的少年,

这等人物竟没有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是以这样的方式退出了舞台。

怎不叫人叹一声可惜。

可惜吗?

张易寒只是觉得遗憾,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还是会做那件事,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件事挑衅了皇权,人嘛,谁还没个少年意气,只是他意气风发的时候通常不考虑后果。

只是有些对不起赵寒亭那个傻缺,听说名字都从赵氏皇族的族谱里删了,当年一直说他一根筋他还不承认,都说了这件事他一个人扛一个人扛,非要掺和进来。

罢了。

长叹一声,过都过去了,活好当下再说吧。

他现在是又累又饿又困。

这周帝也是动了真怒,圣旨一下他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出了监狱就上马车,然后便是马不停蹄的赶路。

其实周帝也是怕啊,他怕自己心软,他怕自己惜才,他更怕自己忍不住宰了张易寒。

本来学武的胃口大容易饿,马车颠簸睡不好觉,也不知道这车是从哪里抽调的,真够简陋,冷则是因为天气原因了,青州这偏僻之地本就以天气多变著称,搞不好明天还热哩。

玄甲重骑刚离开不久,另一支略显简陋的骑军也来到了此处,邙山骑,邙山公的亲兵。

领头的是一个身高足有九尺的壮汉,邙山公的义子,张铁山,在张易寒的眼里自己的这位叔叔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

每次团圆欢聚的时候,他爷爷总会怒斥自己三个不争气的儿子,末了还会附上一句。

“你们就不能学学人铁山吗?”

张铁山翻下大马,也懒得问候一声,直接上了马车前驱驾,这辈子除了邙山以外,张易寒还是第二个享受到这个待遇的人。

“易寒,跟叔说说,你在帝京城里犯了啥事啊?怎么都被发配到老家来了?”

“没什么大事,调动了禹水营而已。”

禹水营?拱卫帝京的驻军六营之一?若是寻常人要想调动这禹水营绝对死路一条。

可是...

“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禹水营的驻军统领啊,安排个人事调动就算有过也罪不至死吧?”

张铁山依稀记得自家易寒两个月前就被封禹水营统领,只是这件事并没有大肆张扬罢了。

“谁说我是因为调动人事被贬的?”

张易寒的语气满不在乎。

“我只是把禹水营调到了帝京里面去了,有问题吗?”

张铁山脸上不禁泛出些许冷汗,驻军六营没有皇帝旨意谁敢乱动?

“我倒是越来越迷糊了,你说你都什么身份的人了,调动禹水营去打架,好意思吗?”

在张铁山的脑海里张易寒终究只是个孩子,就算真调动禹水营估摸着也只是和哪家纨绔好勇斗狠罢了,这事啊可大可小。

“铁山叔...脑子不好使就少思考,跟那群废物打架我还需要帮手?开什么玩笑?”

这下张铁山彻底迷茫了。

“那你到底调动禹水营做了啥?据说老爷子舍了张老脸才把你保下来,什么事能这么严重?”

“我带人把皇宫围起来了。”

确切的说,张易寒是在没有圣旨调动的情况下把皇宫给包围了。

张铁山下意识拉紧缰绳,谁知心里太过慌乱一下子使多了劲,马车足足冲了七八米这才安稳的停下来,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带人包围皇宫?还只是被发配边疆?

张铁山第一次觉得自家老爷子的脸皮居然这么顶用。

“你说的是真的?”

张易寒反问一句。“这么多年你何时见我说过谎话?”

漫长的沉默...张铁山再次驱驾马车开始前行。

“难怪你的叔叔们都不喜欢你,你呀,真是个不安分的主。”

张易寒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他们不喜欢我的原因是因为爷爷太喜欢我了。”

当年的邙山公在众目睽睽之下夸张易寒一句。

“邙山张家三代人的灵气全在这小子身上。”

从那以后大叔二叔两家人对他再没好脸色。

整个帝京城的世家权贵谁不知道,他张易寒是内定的邙山张家继承人,若他那几个叔叔真对他有个好脸色,说不得张易寒还真得对这些个叔叔另眼相看。


“行了,年纪轻轻脑子里想那么多不觉得累吗?”

一道突兀的声音吓得张易寒一个踉跄从地上爬了起来。

“鬼......鬼老?!你怎么也来了?!”

说罢,张易寒恶狠狠瞪了一眼陈庆之,瞧这丫一副淡定的模样鬼老肯定是和他一起来的,特么早不告诉自己!!

张易寒早都忘了这鬼老是啥时候出现在自家的,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张家出现了一个怪脾气的老爷子,生起气来都敢给张邙山摆脸色,这老头除了爱给张邙山摆脸色外就喜欢教训张易寒,至于对张家其余人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你也不想想,以张易寒的脾气哪里肯吃这个亏?等他开始练武之后张易寒便借着讨教的名义主动找上了这老鬼。

可谁特么想得到,这个看似一吹就倒的老头居然是个大高手,远超自己的爷爷张邙山。

当初因为某些原因,张易寒被自家爷爷丢到北方大军历练了两年,这两年里他认识了不少人,有边关号称万人敌的悍将,有得了封号的侯爷,也有不少江湖上的成名高手亦或者青年才俊。

那时他还得了一个张不胜的外号,但凡能被张易寒找上切磋的对手,绝大多数时候是不分胜负亦或者惨败,少有他能够打赢的时候。

不得不说,也是多亏这两年的历练,张易寒的武道才能进步的如此之快,当他立了大功从北边调回帝都的时候他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六品高手。

于是恶意满满的他再一次向老鬼发起了美名其曰切磋的比斗,结果就是他败了,败的极其干脆利落而且难以置信。

这老头一身本事绝对是战场上玩命玩出来的,张易寒心里那个懵啊,两人交手不过二十招,张易寒便感觉到自己数次徘徊在生死之间。

北境大军是出了名的强者辈出,其中擅长诡异枪法的将领张易寒也见过不少,那长枪在他们手上宛若一条灵动的毒蛇,稍不注意就夺了你的性命,一招一式直管往你死穴招呼。

可是眼前这大爷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把大枪当作长枪使他张易寒捏着鼻子认了,但当他看见那号称兵器中最难耍的大枪在老鬼手中活过来的时候,张易寒才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如果说别人手里那是毒蛇,那老鬼头手里的特么就是蟒蛇,就这一手估计在北境大军都能排个前十。

自家爷爷到底从哪儿找了这么一个凶人?!

张易寒一副二皮脸的模样,哈着脸奉承着。

“有您老在这我就放心了,就是那任平生来我都不怕。”

江湖第一人任平生,愣生生做了二十年的天下第一,江湖中有专门罗列各式高手的排行榜,其中最顶尖的高手都收录在天榜当中,天榜总计十二人,其中十一个都是玉皇境,为了避免无所谓的争斗,天榜的排名除了任平生排第一之外都不分先后,足可见此人之凶悍。

一己之力力压江湖二十余载,此等人物就是各朝皇帝都不敢轻易招惹。

面对着张易寒的吹捧,鬼老面色一沉,语气幽然道。

“老夫给你个保证,若真是那任平生来了,老夫绝对丢下你自个儿逃命去,若是有半点犹豫老夫下辈子给你张家当奴才。”

这些个小犊子是真敢吹啊,现在江湖的年轻崽儿动不动就吹什么可比任平生,这心气比天都还高三分,听张易寒这吹捧他自个儿都觉得害臊。

鬼净沙曾经有幸亲眼见证过任平生的成名之战,一己之力硬生生把两万兵甲打得肝胆俱裂,那特么可是甲,要知道一名至少得在军中训练过五年而且历经战场的士卒才能被称之为一甲。

寻常的玉皇境能在万甲之中来去自如就算不错了,想要正面击溃一万甲那就是痴人说梦的事儿,否则这世间早就是武者当道了,要那朝堂上的达官贵人来干嘛?

张易寒颇有意思的挠了挠头,他虽未见过任平生出手,但这些年的阅历却也让他猜到了个七七八八,若是鬼老真敢说自己顶得住任平生,张易寒毫不介意自己跪下来叫他一声爷爷。

“鬼老要不你给我透个底?这样我以后惹事也能安心一点啊。”

看着眼前舔着一副脸的张易寒,鬼净沙莫名觉得心绞痛,邙山张家前两代那么多的好儿郎,到了如今这一代最优秀的都才这副模样。

“滚!!没事少来烦老夫!!”

说罢,鬼净沙一挥衣袖自个儿径直走进了镜湖别院里,只留下张易寒跟陈庆之两人待在原地对视。

陈庆之对于鬼老的实力一直都非常模糊,他只知道张易寒曾经数次被鬼老给打蒙过。

“你说鬼老如今是什么境界?靠得住吗?”

张易寒按照往日的经验给出一个保守的猜测。

“御之六境,这老家伙至少也是第三境,除非那些个大人物舍下脸亲自来找咱们麻烦,不然就没这老家伙兜不住的事儿。”

陈庆之松了一口气,总算老爷子没有把事情做绝,派了个大高手来保护易寒的安全,否则他还不知道要在青州城布多少后手才能安心。

“行了,咱俩把东西搬进去便早些休息吧。”

别院内除了必要的仆人外就是最基本的丫鬟都没有,这搬东西的活儿值得张易寒和陈庆之亲自动手。

“明天我带你去书院报个名去,省得我独自一人在那儿无聊得紧。”

“书......书院?!”

陈庆之刚动的身子立即石化在原地,脸色颇有些震惊。

“这.....这......哪家书院敢收你为学子?!就是太学也只敢把你奉为讲师吧。”

正在搬运箱子的张易寒身子一滞。

“庆之,你要记住,你我已经没了往日的官身,咱们现在就是白身,这里没人知道你我往日的荣誉,男子汉大丈夫,放得下才能拿得起,我向你保证,这些失去的东西咱们终有一天会成倍的拿回来。”

不管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到底是为何,但张易寒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陪自己爷爷把这一局棋下完。

......

青州城翁府

翁家是青州城本地的家族,虽然摆在帝都摆不上台面,但是就青州本地而言也勉强算是一流家族,翁家当代家主翁远庭时任青州通判,论官位仅在青州刺史之下,与另外一位通判平级。

大周的军政体系分隔,除了内阁首辅大臣有资格调动少数军队之外,本地的文官是没有权力去调动军队的,否则会被视为越权之过。

文官对军队只有调查之责而无调动之权,在周边各个势力对大周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大周武将的地位可比文官高上太多了。

按照翁子墨对自家父亲的了解,他此时应该还在书房内处理余下的公务,青州一个刺史两位通判,翁远庭是其中最式微的那个,事务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在书房门前思考了良久,翁子墨咬牙敲响了书房的门。

“父亲...子墨有事求见。”

子墨?

翁远庭一愣,他早都注意到了门外有人徘徊,只是他没想到会是翁子墨,翁远庭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其中唯独翁子墨是妾生,平日里都跟随在翁天正的母亲身边,跟他这个父亲少有接触。

“进来吧。”

或许是出于对自己这个女儿的愧疚,翁远庭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略有些不知所措的翁子墨,轻声问道。

“怎么今天想起到父亲这儿来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翁子墨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情,翁远庭见她这副模样脸色当即一沉。

“可是家里有人为难你了?你尽管告诉为父,为父自当为你做主。”

又是庶出又是女孩,翁子墨在家里的地位也就比下人高上一点,被哥哥姐姐妹妹欺负不是一件怪事,谁让翁家作为大家族重视出身呢?

翁子墨赶忙摆手解释。

“并非如此,子墨在家中并未受到什么欺负,只是遇到了一点小事想要拜托父亲帮忙。”

听闻翁子墨的话后翁远庭当即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家中之事,否则他还真不好处理,翁子墨就算生的再美也终究是个庶出女。

“但说无妨,为父能够做到绝不会推辞。”

翁子墨心里一黯,两人之间的谈话哪里像是父女,倒像是主客之间的对话。

“娘亲的坟墓葬在镜湖那山上,如今镜湖被围起来修了座别院,子墨想要去拜祭娘亲都无能为力,为此特意来找父亲寻个法子,能否和那镜湖之主打个招呼。”

翁远庭这才想起来,自己那位曾经的宠妾是葬在镜湖后山上,就算自己再喜欢也终究是个妾,没办法迁到翁家的祖坟中去,而那位温婉的女子死后不久翁远庭便纳了新欢,至今为此一次都没去过那坟前。

只是镜湖别院这几个字确实让翁远庭犹豫了,青州城很早就在猜测那镜湖别院是为哪家大人物修建的,就是刺史提及此人身份时都颇有些支支吾吾。

“那户人家来头颇大,此事你容为父想想办法,有了结果为父再告诉你。”

翁子墨眼眉一颤,熟知翁远庭懦弱脾气的她哪里还不知道结果,这么一说便意味着另一种方式的拒绝。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