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人还在思考着什么的时候,少女的声音就闯入了他的耳中。
“阿其哥哥终于醒了?”
她举着蜡烛来到他跟前。
天还没有黑,但因为下雨,雾蒙蒙的,有些暗了。
少女嘴角弯弯:“吓死阿鸢了。”
“阿鸢还以为阿其哥哥出什么事了呢!”
她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赫其樾觉得很吵,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没开口让她滚。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何今日,他会睡得那般沉?
而且,他一个梦都没做。
“阿其哥哥猜猜阿鸢今日绣了几条帕子?”
她邀功似的开口,语气带着兴奋。
她仿佛很开心。
赫其樾听着她的话,不禁又想起了午时他听见的那些话。
她哭啼啼地喊着手痛。
“三条噢。”
比平日还多了一条。
“今日阿鸢没有午睡,这才能多绣一条。”
“是不是很厉害?”
“今日阿鸢赚了十八文。”
一斤猪肉还要十三文钱呢!她赚了一斤半猪肉。
赫其樾虽然看不见,但这一次,他望向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正视”她。
他的脑中再一次闪过一个疑问,她当真就那般……爱他?
什么是爱呢?
屋外的雨还在继续下,少女的声音比雨还要大声。
他头一次却觉得无比的……安心。
“阿其哥哥在想什么?”
“想阿鸢吗?”
见人不动也不说话,她故意调戏他。
赫其樾终于有了丝丝反应,谁想她了?
这个中原女子是不是有病?
她的脑中除了情情爱爱和亲亲,还能有别的东西吗?
他想谁也不会想着她。
她太蠢了。
“出去。”
男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浑身阴郁。
这个中原女子太吵了。
“不出去。”
“阿鸢绣帕子绣累了。”
“阿鸢想陪一会阿其哥哥。”
“阿其哥哥会不会觉得孤寂?”
她蹭到他身边,或许是因为午睡时的噩梦,她的胆子更大了,所以也不怕被人掐死。
要是怕的话,还不如快些放弃撩人。
赫其樾嘴角紧抿,察觉到少女越发靠近他,他的指尖攥紧。
也不知道他那群下属什么时候能找到他?
一个个的都是废物,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他。
这个中原女子识趣点就该早些离开这,不然他杀了她。
屋外的阴雨下了许多,赫其樾缓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他浑身清爽,胸口处也凉凉的。
她又给他擦身擦药了?
想到这里,男人的脸色又臭了。
她简直不知羞耻。
她怎能随意动男子的衣服?又怎么能给男子擦身?
是不是旁人,她也这般?
赫其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他只知道,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他的心中就烦闷了许多。
南织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她都靠这么近了,男人都没开口叫她滚。
他是不是真的对她有了丝丝的心软?
“阿其哥哥,今晚阿鸢可以和你一起用晚食吗?”
她突然这样说,语气带着期待。
“今晚有猪肉噢。”
“很好吃的。”
她喋喋不休,就在她以为人会和以往一样不理人的时候,人开口回应了她。
“休想。”
她休想和他一起吃。
他讨厌这个中原女子,自是不可能和她一起吃。
“没关系。”
“这次不能一次吃,总有一天,阿鸢定能和阿其哥哥一吃的。”
“阿其哥哥一定会爱上阿鸢的。”
她很有信心。
赫其樾已经懒得开口了。
他只在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不可能。
这一晚,他们果然没有一起吃晚食。
这场雨下了许久,久久不停。
南织鸢吃完饭就回了男人的房间,她继续绣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