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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姐出嫁:残疾王爷太凶猛谢景熙江心棠小说

有花有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景熙听懂了,在旁边“扑哧”一声笑出来。福全一脸不解。江心棠转头问:“王爷笑什么?”谢景熙道:“忽然想起来了一些高兴的事情。”难得可以听到他语气里的轻松和诙谐,江心棠觉得这样相处挺好的,便没有追问下去,转而道:“好了,福全,你可以给王爷推按。”“是。”福全走向谢景熙。谢景熙望向江心棠。“王爷有何吩咐?”江心棠问。谢景熙道:“你不许看。”“看什么?”江心棠明知故问。谢景熙不说话。江心棠便道:“那我先出去了。”谢景熙点头。江心棠抱着红木盒子回到卧房,摒退下人,把里面的地契和银票全部拿出来点了点,价值比她想象中还要大。她向宣平侯府要的那点银钱,根本就不够看的了。这个谢景熙真富有,也是真大方。她第一次觉得嫁给他,也不是什么坏事。她把地契和银...

主角:谢景熙江心棠   更新:2024-11-24 15: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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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景熙江心棠的其他类型小说《代姐出嫁:残疾王爷太凶猛谢景熙江心棠小说》,由网络作家“有花有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景熙听懂了,在旁边“扑哧”一声笑出来。福全一脸不解。江心棠转头问:“王爷笑什么?”谢景熙道:“忽然想起来了一些高兴的事情。”难得可以听到他语气里的轻松和诙谐,江心棠觉得这样相处挺好的,便没有追问下去,转而道:“好了,福全,你可以给王爷推按。”“是。”福全走向谢景熙。谢景熙望向江心棠。“王爷有何吩咐?”江心棠问。谢景熙道:“你不许看。”“看什么?”江心棠明知故问。谢景熙不说话。江心棠便道:“那我先出去了。”谢景熙点头。江心棠抱着红木盒子回到卧房,摒退下人,把里面的地契和银票全部拿出来点了点,价值比她想象中还要大。她向宣平侯府要的那点银钱,根本就不够看的了。这个谢景熙真富有,也是真大方。她第一次觉得嫁给他,也不是什么坏事。她把地契和银...

《代姐出嫁:残疾王爷太凶猛谢景熙江心棠小说》精彩片段


谢景熙听懂了,在旁边“扑哧”一声笑出来。

福全一脸不解。

江心棠转头问:“王爷笑什么?”

谢景熙道:“忽然想起来了一些高兴的事情。”

难得可以听到他语气里的轻松和诙谐,江心棠觉得这样相处挺好的,便没有追问下去,转而道:“好了,福全,你可以给王爷推按。”

“是。”福全走向谢景熙。

谢景熙望向江心棠。

“王爷有何吩咐?”江心棠问。

谢景熙道:“你不许看。”

“看什么?”江心棠明知故问。

谢景熙不说话。

江心棠便道:“那我先出去了。”

谢景熙点头。

江心棠抱着红木盒子回到卧房,摒退下人,把里面的地契和银票全部拿出来点了点,价值比她想象中还要大。

她向宣平侯府要的那点银钱,根本就不够看的了。

这个谢景熙真富有,也是真大方。

她第一次觉得嫁给他,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把地契和银票装进红木盒子里,妥善保管,吩咐下人们备晚饭。

不一会儿,福全推着谢景熙进了正房。

江心棠道:“王爷,可以用饭了。”

谢景熙点头。

福全把谢景熙推到饭桌前。

江心棠给福全使了个眼色。

福全意会点头。

江心棠朝外走。

“一起用饭吧。”这是谢景熙第一次邀请江心棠同桌用饭。

江心棠只好忍住心里的好奇,冲福全示意一下,然后坐到谢景熙身旁。

香蕊、汪嬷嬷二人看见王爷和王妃坐在一起用饭,激动的不得了。

福全也是开心不已。

江心棠和很多人同桌用饭过,也不觉得有什么,拿起筷子安静地用饭。

谢景熙发现自己不管是和江心棠睡在一起、说话还是用饭,不但没有一丁点儿的反感,反而有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喜悦。

两人很快用完晚饭。

谢景熙散步消食、沐浴之后,福全从卧房出来。

江心棠在正房等着。

“王妃。”福全行礼。

江心棠走到正房外。

福全跟上。

江心棠看一眼卧房方向,小声问:“王爷坐在床上看书?”

“嗯。”福全点头。

“王爷的双腿如何?”在江心棠传授推按手法时,就悄悄交待福全注意谢景熙的双腿情况。

福全很认真观察地过:“回王妃,王爷双腿上没有蚊虫叮咬、拧掐刮划,粗细一致,也没有萎缩情况。”

宁太医的意思是谢景熙双腿已废,以后也没有办法站起来,那么他的双腿就会慢慢退化,变细变短。

福全却说没有变化。

江心棠狐疑:“你确定?”

“确定。”福全向江心棠解释:“王爷一直不喜下人贴身伺候,都是自己沐浴更衣,小的也是在王爷重伤后,才开始贴身伺候他,差不多有一年多的时间,他的双腿一直如此。”

“一直如此?”

“一直如此。”

不可能啊。

这和宁太医说的不一样呀!

难道因为时间太短,谢景熙的双腿还没有开始变化?

嗯……有可能。

江心棠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看向福全:“那行,你记住王爷如今双腿的样子,一旦有什么变化,立刻向我汇报。”

王妃能够这么在意王爷,福全很高兴,忙应:“是。”

江心棠嘱咐:“以后每日都要尽心尽力为王爷按腿,我会给你加工钱。”

“王妃,小的不用加工钱,小的只要王爷越来越好就行。”

“王府以后都是赏罚分明。”江心棠道。

福全一听,越发觉得王爷娶了一位王妃,连连答应。

江心棠又和福全交待一些细节问题,转身走进卧房。

“你在问福全什么?”谢景熙问。


皇后闻言眼中有了光,越发笃信这件事:“那我得好好奖励她一番。”

庆隆帝点头。

皇后问:“奖励什么呢?”

庆隆帝道:“都可以,相信你奖励的,她都会喜欢。”

在皇后思考奖励什么时,谢景熙已经坐上马车,他催促着车夫快一点。

车夫将马车赶的飞快。

可谢景熙依旧觉得慢,他从来没有这样归心似箭过。

见他着急,福全也跟着着急,将马车窗推开一条缝隙,不停地报地名儿。

“王爷,出宫门了。

“王爷,到开化路了。

“王爷,出开化路了。

“……

“王爷,快到王府了。

“王爷,是王妃和香蕊,她们在等——”

不待福全说完,谢景熙一把将福全扯开,推开马车窗,向前看去。

江心棠穿着宝蓝色衣衫,手持一把圆扇,乌发半绾,仿佛书画中等待丈夫归来的温婉小妇人一般,正焦急张望。

谢景熙眉眼不由得弯了下来。

看到马车出现,江心棠脸上浮出了笑意。

马车靠近,谢景熙迫不及待地唤:“心棠!”

“王爷,到府里再下马车。”江心棠连忙招呼着车夫进王府,她也带着香蕊来到马车前。

福全小心翼翼地推着谢景熙下马车。

“心棠。”谢景熙一把抓住江心棠的手。

福全和香蕊见状,同时睁大眼睛。

江心棠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害羞道:“王爷,我们回房说。”

谢景熙看到她脸颊绯红,笑了笑,道:“好。”

二人一起离开前院。

不远处的绿屏把一切看在眼中,回到夏香斋全数告诉冯若惜,她以为冯若惜会再次愤怒砸东西,结果冯若惜却是十分的平静,她不解地唤一声:“冯姑姑?”

“怎么了?”冯若惜悠闲地品着茶水。

“你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先让她得意几天。”

绿屏不知道冯若惜又打什么主意。

江心棠这边和谢景熙一起回到勤行院后,她就迫不及待地询问他上朝的情况。

谢景熙眼中带笑:“一切都和你预料到的一样。”

“如何一样?”江心棠问。

“就是大部朝臣很友好,一小撮不友善。”谢景熙仔细描述一些朝臣的眼神、行为、语言等等。

大魏朝民风开放,对女人也很宽容,却还是有很多男人如宣平侯那样,只把女人当成附属,经常把“头发长见识短”挂在嘴边,根本不懂得和女人过日子,也不会和女人说官场之事。

江心棠没料到谢景熙会和自己说朝堂之事。

她又一次发现谢景熙的不同,同时也明白他虽在朝堂上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但他的志向就是在朝堂、在战场之上。

因此他仅仅去了一趟朝堂,整个人都开阔了,话也多了,人也自信起来。

她很为他感到高兴。

“后来我还去见了母后。”谢景熙道。

江心棠好奇地问:“母后怎么说?”

谢景熙道:“母后自然很开心,让你有空陪她用饭。”

“啊?”江心棠没有单独和皇后相处过呢。

谢景熙笑道:“不用怕,你若去陪母后,我一定陪同。”

江心棠松一口气。

“等你和母后混熟悉了,再单独陪她用饭。”

江心棠点头。

谢景熙望着江心棠,忽然不说话了。

“嗯?”江心棠困惑起来。

谢景熙再一次握住江心棠的手。

尽管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握着手,但江心棠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心棠,谢谢你。”谢景熙郑重道。

江心棠问:“王爷为什么这么说?”

谢景熙道:“我之前太沉迷于不幸之中,真正走出去了,发现周围像你说的那样,并没有那么可怕,我真的可以面对。”


“因为我们是夫妻。”江心棠认真地道。

谢景熙哼笑一声,问:“夫妻就要什么都说吗?”

江心棠思索一下,道:“大部分都说的。”

“谁规定的?”

“约定俗成吧。”

“没听过这种约定。”谢景熙将脸偏向一旁。

又别扭起来……江心棠已经和他说明行踪,也不再逗留,转身出了卧房,和汪嬷嬷朝浆洗院走。

一路上汪嬷嬷介绍锐王府的各个地方。

江心棠一一记下来。

二人很快走到浆洗院。

宽阔的院子里晾晒着各种各样的衣物,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姑娘,头发蓬乱、额头冒汗地坐在水井边,手握着捶衣棒,不停地捶打着湿衣裳。

“她就是香蕊?”江心棠问。

“是。”汪嬷嬷道。

“洗好了没?”一个嬷嬷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常嬷嬷,我马上就好。”香蕊回答一句,手中的捶衣棒挥动的更快。

常嬷嬷抱着一堆衣裳过来,直接扔到香蕊的头上:“这么久了,还没有洗好,你是干什么吃的。”

香蕊伸手扯下来,嘀咕一句:“我还没有吃饭呢。”

常嬷嬷耳尖地听到了,当即怒道:“活都没有干完,吃什么吃?好好洗!”

香蕊不敢再说话,用力捶衣裳。

常嬷嬷见状,呵斥:“再用力点!”

香蕊加大力气。

“再快一点。”

香蕊加快速度。

常嬷嬷忽然发现了什么,大声喊:“停!”

香蕊立刻停下来,不解地望向常嬷嬷。

常嬷嬷向前两步,一把将湿漉漉的衣裳拽起来,看到上面的一个破洞,望向香蕊道:“你把我的衣裳洗坏了?”

香蕊连忙道:“不是,不是我洗的,它本来就有个洞的。”

常嬷嬷一把将香蕊手中的捶衣棒抢过来,“噼里啪啦”就往香蕊身上打:“让你嘴硬,让你嘴硬,让你嘴硬!”

香蕊抱着脑袋一边疼的大叫,一边跑。

常嬷嬷指着香蕊:“你还敢跑。”

香蕊停下步子,解释:“我没洗坏你的衣裳,我真的没有。”

“还嘴硬!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常嬷嬷撸起袖子追着打。

香蕊一不小心,摔到地上,浑身沾满了泥水。

常嬷嬷打的更凶了。

江心棠实在看不下去,出声制止:“住手!”

“今天谁来讲情都没用!”常嬷嬷以为是院中人来讲情。

“常嬷嬷!”汪嬷嬷厉声喊一句。

常嬷嬷察觉到不对劲儿,转头看过来,看到一个衣着华丽,明艳照人的女子。

她连忙丢掉手中的捶衣棒,收起刚刚凶神恶煞的样子,满脸堆笑地来到江心棠面前行礼:“见过王妃。”

香蕊闻言,远远地向江心棠行礼。

江心棠平静地问:“常嬷嬷,你在做什么?”

常嬷嬷赔笑道:“回王妃,小丫鬟做活儿不仔细,老奴教训她两下。”

江心棠又问:“做什么活?”

常嬷嬷回答:“洗衣裳。”

江心棠继续问:“洗谁的衣裳?”

“自然洗主子们的衣裳。”常嬷嬷讨好道。

“那是主子的衣裳吗?”江心棠目光落到洗衣盆里。

常嬷嬷心口一跳,连忙为自己辩解:“王妃,最近几日,老奴浆洗太多衣物,伤了胳膊,香蕊这个小丫鬟心疼老奴,就主动帮老奴洗两件衣裳。”

江心棠目光转向洗衣盆旁边的衣物上,问:“这是谁的?”

这、这、这是府里的窗帘……理应以府里的衣物为先,可是常嬷嬷却让香蕊先洗自己的衣裳,王妃又亲眼看到了,她心里慌乱无比。

忽然看见跟前的香蕊,立马扑上去扯打她:“小贱蹄子,来府里这么久了,不知道先洗府里的衣裳吗?”

香蕊进浆洗房以来,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

每天都有洗不完的衣物,洗主子的,洗常嬷嬷的,洗朱嬷嬷的,洗刘嬷嬷的……两只手都已经烂的不成样子。

常嬷嬷依旧经常骂她、打她,现在还要陷害她。

她再也承受不住,一把推开常嬷嬷,扑通一声跪到江心棠的跟前:“王妃,奴婢一直都是以王府为先,是常嬷嬷逼奴婢先洗她的,再洗主子们的,她说反正主子们也看不到,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洗衣物了,每日都是喝茶、磕瓜子——”

“贱蹄子!你胡沁什么!”常嬷嬷扑上来要扯香蕊头发。

“常嬷嬷,在王妃面前,你想干什么?”汪嬷嬷怒道。

不管江心棠曾经是什么身份,她如今就是锐王府的王妃,是代表着锐王谢景熙。

常嬷嬷不敢怠慢,当即站住,紧跟着也跪到在江心棠面前,声泪俱下地控诉香蕊如何如何不懂事,自己如何如何教导她,顺便把浆洗院里的其他嬷嬷拉过来做证。

香蕊一下子慌了:“王妃,你不要信她们,她们是一伙的。”

“香蕊,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常嬷嬷伤心极了的样子。

其他嬷嬷跟着指责香蕊忘恩负义。

香蕊百口莫辩,又急又气,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汪嬷嬷看到这情景,着急地看向江心棠:“王妃。”

江心棠平静地开口唤:“常嬷嬷。”

“是,王妃。”常嬷嬷应。

江心棠问:“你说,你最近都在浆洗衣物?”

常嬷嬷回答:“是,老奴干的就是这活儿,最近洗的太多了,胳膊发酸发疼,今日正好休息休息。”

江心棠看向其他嬷嬷:“还有谁每天浆洗衣裳?站出来。”

陈嬷嬷、张嬷嬷、王嬷嬷站出来。

江心棠道:“把你们的手都伸出来。”

常嬷嬷和陈嬷嬷、张嬷嬷、王嬷嬷一起伸手。

香蕊见状也跟着伸出双手。

江心棠目光扫过去,然后望向常嬷嬷:“看出问题了吗?”

常嬷嬷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陈嬷嬷三人和香蕊的,同样是每日浆洗衣裳,陈嬷嬷她们双手泡的发白、有皱皮、有茧子。

她的却没有,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干过粗活了。

她心里一惊,忙解释:“王妃,老奴天生不易生茧子。”

江心棠问:“那你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指腹的茧子是哪里来的?”

常嬷嬷吃惊地看向自己的手指指腹,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腹确实长了一层薄茧,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玩叶子牌玩出来的吧。”江心棠直接道。

王妃怎么知道的?

提前知晓的?

从手上看出来的?

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王妃不是简单之人。

常嬷嬷立刻呆住。

陈嬷嬷等人对江心棠肃然敬重起来。

香蕊眼泪汪汪地望着江心棠,心中忽然燃起了希望。


谢景熙从小到大都是被捧着、哄着、供着。

哪怕双腿残疾,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可是!

可是!

冷静自持的江心棠居然这般没规矩地打他骂他!

他整个人愣住,直到胳膊上传来剧痛,他回神儿,心里涌出一阵阵的愤怒,想要把江心棠推开,一抬眼看到她满面泪水,眼神中是无尽的悲伤,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他心头的怒火瞬间消散,震惊地望着她。

江心棠持续地发泄着,发泄着发泄就瞥见谢景熙中衣上的鲜红,她的理智瞬间回笼,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赶紧扔掉手中的枕头。

谢景熙看到江心棠手心也在冒血,不由一惊。

“我给你包扎!”江心棠胡乱地抹一把脸上的泪水,跌跌撞撞跑到衣柜前,慌乱地打开衣柜,急急忙忙地抱出药箱,火速来到谢景熙跟前。

“先包扎你的伤。”谢景熙道。

江心棠仿若未闻,掀起他的袖子,看到了伤口,是成婚那日茶碗碎片扎的。

谢景熙一直没有清理,上面沾着茶碗碎片,血肉模糊的。

江心棠从药箱里取出竹镊子,小心翼翼将茶碗碎片夹走。

谢景熙疼的“嘶”一声。

江心棠声音发抖:“王爷,你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谢景熙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把茶碗碎片全部清理干净,江心棠给谢景熙的伤口消毒、上药、包扎……一切很利落地做完,她“扑通”一声跪在床边。

“你干什么?”谢景熙不解地问。

“王爷,我刚才……我、我有罪,请王爷处罚。”江心棠一再强调嫁进王府,她一定会好好过日子,不会丢宣平侯府的脸面。

可是今日……

今日仅仅因为情绪崩塌,她就以下犯上,打了谢景熙,她出事儿不要紧,宣平侯府受牵连也不要紧,她不想到奶娘一家跟着遭殃。

“起来,把你的手包扎一下。”谢景熙出声。

江心棠未动。

谢景熙又道:“先包扎一下你的手。”

江心棠手上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但她根本不在意,径自道:“王爷,是我打你,与宣平侯府无关,与其他人无关,你可不可以……”

“什么?”谢景熙问。

“只降罪我一人。”

“可以,你包扎一下伤口。”谢景熙道。

江心棠闻言长长松一口气,跪着拆纱布、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将床边收拾干净,药箱放回原处,重新站在床边,等着谢景熙发落自己。

从下午到夕阳西下,到夜幕降临,再到夜色浓重。

谢景熙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纱幔,思绪一点点涌上来。

他父亲是大魏最尊贵的庆隆帝,母亲是大魏最尊贵的皇后,一个哥哥是未来储君,另一个哥哥当今裕王,他是不可一世的锐王。

长相英俊、文采斐然、武功了得。

从小就活在别人的赞美和女子的倾慕之中。

他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不顾父皇和母后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出征林州,势要灭掉的敌寇。

他跟着将士们向前冲,与敌寇杀的火热之时,惊觉中了埋伏。

为了保住同僚,他身受重伤。

本以为休养几日就能恢复。

哪知道一日一日过去,他越来越感受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他心生疑窦,终于在太医与父皇的一次悄悄对话中得知,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

站不起来了?

他刚满十七岁就站不起来了?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

他非要站起来!

他双手用力按住床面,试着下床走一走,结果“扑通”一声从床上摔下来,整个人像一滩死肉一样趴在地上,完全站不起来。

他的大脑一次次命令双腿,却丝毫没有用处。

他接受不了。

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双腿就此废掉,每天从床上翻下来,不停地告诉自己要站起来,要站起来,要站起来。

弄的满脸、满身、满地都是血。

这时候江静芸前来探望,看到这一幕,害怕的同时,眼中遮盖不住的嫌弃和厌恶。

他顿时受到极大刺激,失控地抓起凳子就往她身上砸,往小厮身上砸,往丫鬟身上砸……让他们统统滚开,他讨厌看到他们眼中的任何情绪。

没错!

任何情绪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他开始一个人躲在卧房,拒绝出门,拒绝用药,甚至想过了结自己的生命,只是一想到母后伤心的模样,心中就会不舍。

每天只能像一滩死肉一样躺在床上,熬过一日是一日。

期待着有一天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死去,母后应该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吧。

只是他没有等到死亡的信号,却等来自己要娶江静芸的妹妹江心棠的消息。

可能他双腿残疾后,闹腾太多次,所以这次的反抗没有任何作用,但他没有放弃,继续与周围一切对抗。

他嘲讽江心棠,怒吼她,甚至拿东西砸她,虽然没有真的砸到她,但他真的每日都在攻击她。

直到她今日忽然失控,一边用枕头砸他,一边骂他。

他抬眼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一下被震慑住,整个人像是从自怜、自厌、自弃的泥淖中,探出了脑袋,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大脑也慢慢清醒过来。

是。

她说得是。

他是由着性子做事。

他是成长的太顺利,经不起一丁点的坎坷波折!

无限放大自己的残疾,沉浸其中,可这世间上有很多人早早丢了性命,有人断腿又断手,有人连尸首都找不到,还有的如江心棠所说的四岁没了父母等等。

他的残疾真的不算什么,也不是身边人的错。

他没有道理无休无止地折磨着身边人。

他这些日子真的都做错了……就这样不知道思考多久,思绪一点点回笼之时,视线里一片漆黑。

他转眸四顾。

江心棠纤细的身影几乎融入黑暗中,安安静静的。

“你……”谢景熙出声道:“夜深了,怎么还不睡?”

江心棠低头低声回:“我在等王爷的处罚。”

谢景熙沉默片刻,道:“已经处罚了。”


他大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温柔道:“夫人,辛苦了。”

江心棠自然不知道这些,她也不知道自己给谢景熙过生辰一事,第二天就事无巨细地传到冯若惜的耳中。

冯若惜砸了一个茶碗,愤怒道:“会爬床的娘,就会生出爬床的女儿,贱人!”

绿屏吓的一个哆嗦。

冯若惜犹觉不解气,又一次将桌上的茶碗、果盘全部扫到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破碎声,茶碗碎片、茶叶、果盘碎片、果子散落的到处都是。

尽管绿屏已经经历一次,依旧全身僵硬,一句话不敢说。

冯若惜咬牙切齿地又骂一句:“贱人!”

绿屏耷拉下脑袋。

冯若惜转眸看过来,问:“王爷什么反应?”

绿屏一愣。

冯若惜不满:“贱人使出这些花招,王爷喜欢得紧吧?”

绿屏想到下人们的转述,只得点点头。

冯若惜不服气道:“我要亲自去看看。”

绿屏不解地问:“姑姑要看什么?”

“看看王爷到底有多喜欢她。”冯若惜抬步朝外走。

绿屏忙跟上。

江心棠这时候刚和谢景熙用完早饭,提议道:“王爷,我们去外面走一走,消消食。”

谢景熙点头。

经过昨日生辰宴一事,江心棠发现谢景熙的脾气又好一些,她的心情也跟着愉快,道:“王爷,今日天气真不错。”

谢景熙望向天空:“蓝天白云,空气清新。”

江心棠道:“王府里的花草树木都长得很好了。”

谢景熙目光转向花草树木。

江心棠问:“王爷,这些花草树木,你都认识吗?”

“鸢尾花、月季、槐树……”谢景熙一一说出来。

“有一个说错了。”江心棠指出来:“花坛角落那个不是韭莲,是韭菜。”

谢景熙却道:“是韭莲,可以治跌伤肿。”

江心棠坚持:“是韭菜,可以包饺子炒鸡蛋。”

“韭莲。”

“韭菜。”

“韭莲。”

“韭菜。”

谢景熙道:“那我们走近看看。”

江心棠同意:“走。”

容貌出色的男女一蹲一坐,凑在一起,十分亲昵地在花坛角落讨论着。

不远处的冯若惜刚刚好看到,她和谢景熙从小一起长大,一直追着他跑,却从来没有这样和他靠近过,也没有看见他和别的女子这样过。

江心棠!

江心棠这个爬床庶女生的!

生来就会使手段勾男人!

一会儿萤火虫,一会儿长寿面,一会儿韭莲韭菜……净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招儿,京中贵女哪有这样的?!

她右手恨恨地抠着树身。

“姑姑!”绿屏低声惊呼:“你的手指流血了!”

冯若惜转头看见自己用力过头,指腹破皮,鲜血渗出来,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满心满眼都是对江心棠的怒火。

“奴婢给你包扎一下。”绿屏道。

“不需要!”冯若惜抬步回夏香斋。

江心棠和谢景熙讨论研究了好一会儿,发现它既不是韭莲,也不是韭菜。

福全插话进来:“王爷,王妃,它就是一种不知名野草。”

江心棠和谢景熙闻言,你看我,我看你,想到彼此的幼稚行为,“扑哧”一下笑了。

福全不知他们笑什么,但他第一次感觉王妃和王爷真的好般配,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这样甜蜜欢乐地待在一处。

江心棠笑着起身,哪知道双腿蹲麻了,整个人踉跄两步。

谢景熙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揽住她的腰。

江心棠险险站稳,松一口气,看向谢景熙:“多谢王爷。”

“不客气。”谢景熙收回手的同时,脑子里冒出来一句话“腰好细好软”,旋即意识自己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在心里暗暗骂自己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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