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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当天,她认祖归宗做回长公主宋谨央崔承

瑾瑾有窕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素馨更直接,她说自己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刘嬷嬷听得大冬天的冷汗直冒,倒是宋谨央乐不可支,笑倒在贵妃榻上。中宗当真懂她的心思,给了她这么可爱的两个活宝。素香也痴痴地笑起来,素馨还是面无表情,但眼里却染上了几分笑意。闹了会儿,宋谨央敛了笑意。“素馨,去调查一下丽贵人。我总觉得,她想刻意激怒我,背后的用意不简单,只怕不是没脑子了,而是太有脑子了。”素馨领命而去,不过几个时辰,便得到了消息。“王妃,丽贵人怀了龙裔。”刘嬷嬷吃惊之余,不免有些得意洋洋。“哼!怀了龙裔又如何?王妃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丽贵人以为是皇上的心尖宠,就不可一世,敢得罪您,不是找罪受吗?”好好的不仅禁足,还被贬了位份。宋谨央冷笑。原来如此!看来丽贵人就想求一个禁足,让她...

主角:宋谨央崔承   更新:2024-11-24 15: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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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谨央崔承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当天,她认祖归宗做回长公主宋谨央崔承》,由网络作家“瑾瑾有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素馨更直接,她说自己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刘嬷嬷听得大冬天的冷汗直冒,倒是宋谨央乐不可支,笑倒在贵妃榻上。中宗当真懂她的心思,给了她这么可爱的两个活宝。素香也痴痴地笑起来,素馨还是面无表情,但眼里却染上了几分笑意。闹了会儿,宋谨央敛了笑意。“素馨,去调查一下丽贵人。我总觉得,她想刻意激怒我,背后的用意不简单,只怕不是没脑子了,而是太有脑子了。”素馨领命而去,不过几个时辰,便得到了消息。“王妃,丽贵人怀了龙裔。”刘嬷嬷吃惊之余,不免有些得意洋洋。“哼!怀了龙裔又如何?王妃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丽贵人以为是皇上的心尖宠,就不可一世,敢得罪您,不是找罪受吗?”好好的不仅禁足,还被贬了位份。宋谨央冷笑。原来如此!看来丽贵人就想求一个禁足,让她...

《和离当天,她认祖归宗做回长公主宋谨央崔承》精彩片段


素馨更直接,她说自己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

刘嬷嬷听得大冬天的冷汗直冒,倒是宋谨央乐不可支,笑倒在贵妃榻上。

中宗当真懂她的心思,给了她这么可爱的两个活宝。

素香也痴痴地笑起来,素馨还是面无表情,但眼里却染上了几分笑意。

闹了会儿,宋谨央敛了笑意。

“素馨,去调查一下丽贵人。我总觉得,她想刻意激怒我,背后的用意不简单,只怕不是没脑子了,而是太有脑子了。”

素馨领命而去,不过几个时辰,便得到了消息。

“王妃,丽贵人怀了龙裔。”

刘嬷嬷吃惊之余,不免有些得意洋洋。

“哼!怀了龙裔又如何?王妃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丽贵人以为是皇上的心尖宠,就不可一世,敢得罪您,不是找罪受吗?”

好好的不仅禁足,还被贬了位份。

宋谨央冷笑。

原来如此!

看来丽贵人就想求一个禁足,让她放心地安胎。

拿她做筏子,也要她愿意才行。

她若不在自己身上使计,她便只做不知,但她偏偏惹了自己,自然不能让她如愿。

“王妃,您想怎么做?”

“没什么,正月十五的宫宴上,替她求一求情,免了她的禁足。”

素香眸子倏然大睁。

只解除禁足,不提恢复位份,王妃这是要什么不给什么啊!

丽贵人可是白忙活一场。

最好到时,不经意地让人发现,她有孕了……

素馨眸子亮了起来。

她就怕跟一个软弱无能的主子,听说王妃被王爷整整欺骗四十年,她虽然听令行事,心里却有些失望。

她慕强,就想跟着杀伐果断的主子。

如今看来,传言不可信,王妃并非无能之辈。

前院,王爷盼星星盼月亮,期盼着宋谨央。

他被疼得死去活来,晕了醒醒了晕,好不容易回到床上,问刚才发生的事,下人们一个个都像锯嘴的葫芦,一问三不知。

他等了很久,迟迟等不到儿子,连往日来得最勤快的世子也不见踪影。

他急怒攻心,哪里还记得牌位和平妻的事,摆出老架势,命令管家把宋谨央叫来。

“老子受伤了,她难道不该伺疾?”

崔承叫嚣。

身子不能动弹,他的耐心早就用完,脾气一日比一日大。

消息传到宋谨央的耳中,她凛然一笑。

想她伺疾?

下辈子吧!

“院首可有说什么?”

“院首说,王爷要恢复怕是千难万难。胸骨以下,经络尽断,手臂的伤,原本好些了,昨日一摔,只怕日后连握笔都困难。”

很好!

在找到小七之前,就让他吊着一口气。

自作孽不可活!

“阿留,通知管家,明日派些人去崔理家修葺围墙。”想了想,她指着墙角堆着的竹蒌,“把这里面的东西一起带去,就说是我给的,让崔理当了卖了,换些文房四宝。”

这个孩子,给他的一百两,肯定不舍得用在自己身上。

刘嬷嬷爽快地应声,正好她也要去找车夫问问马车到底出了什么事。

两炷香后,刘嬷嬷急匆匆回来了,神色很是凝重。

“王妃,车夫失踪了!”

“马车呢?可有找到?”

刘嬷嬷摇摇头,说那日出事后,马车和车夫一起没了影,根本没有回府,管家曾派人寻找,但一无所获。

管家原本想禀报的,但几位爷不仅大打出手,还累得王爷又摔了一次,忙得他焦头烂额,就忘了这件事。

“不必找了!”

有心算无心,车夫怕是已遭人灭口了。

又是下毒,又是马车失控,这么急切地想她死,目的到底是什么?


崔琥没有一同跟着去大哥的院子。

他先送崔珑回了院,叮嘱四弟妹好生照顾,又请来府医,为崔珑治伤,待崔珑喝了药歇下,他才回到自己的院落。

上房很安静,娉婷正坐在梳妆镜前,比着一根根发簪。

见他来了,立刻娇笑地回头。

“爷,您来得正巧,娉婷挑花了眼,您来看看,明儿娉婷戴哪柄簪子好?”

今儿下午,娉婷的大哥差人送来不少内造的首饰,娉婷开心得像个小女孩,兴奋地反复挑拣。

崔琥和妻子娉婷的感情极好。

听到她的话,便走上前来,仔细看了几枚簪子,拿起一柄牛红血发簪,往她发髻里一插。

“红色好,适合你!”

果然,白里透红的脸颊,配上牛血红发簪,整个人显得更加娇媚。

待选定发簪,两人起身走到须弥榻上,分坐两边,娉婷温柔地替他倒了杯热茶。

“娘子,你明日可愿陪母妃一起入宫?”

娉婷素来骄傲不容人,但在夫君面前,却始终娇俏迷人,温婉可亲。

“爷有命,自当遵从。”

她当然愿意入宫。

入宫同皇后娘娘说上几句话,兄长升迁之事,许是还有一线希望。

不久前,母亲写信给她,兜兜转转说了一大堆,最终的意思是,哥哥到了升迁的关键时刻,让她找机会同皇后娘娘说道说道。

她自己身子太差,实在无法入宫,要不然也不会麻烦她云云。

看完信,娉婷的眼眶泛了红。

母亲近年身子越发不济,写这么长一封信,只怕又要躺上整整一日。

他们一家表面看着风光,里子如何,只有自己知道。

先帝赐婚,父亲不得不娶了母亲,而他从小的青梅竹马只能为妾。

父亲明面上一视同仁,暗地里独宠姨娘。

她和哥哥两个,也是母亲使了手段得来的,故而不得父亲喜爱,甚至是厌恶。

父亲喜爱姨娘生的弟弟,弟弟长得像极了父亲,功夫也了得,继承了父亲的衣钵。

父亲心花怒放,有心将薛家军交给他。

母亲得知后,气得吐了血,骂哥哥不争气,明明出身武将之家,却非要从文。

哥哥的眼眶红了,梗着脖子说只有从文才能避开弟弟的锋芒。

母亲彻底僵住,搂着他嚎啕大哭,说都是自己的错,当年不该执意下嫁,结果害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信中,母亲反复叮咛她:“你夫家二伯是你哥哥的竞争对手,万不可走漏风声,让他们拔了头筹。”

娉婷这才想起,哥哥同二伯一样,都入的翰林院,哥哥已经错过一次升迁,若这次再错过,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这下难办了!

因为王妃曾救过皇上,夫君兄弟几个,在官场上可谓顺风顺水,若他们想升迁,只怕没旁人什么事了。

哥哥怎么可能争得过?

连父亲都袖手旁观,家族之力半分也使不上,便是没有二伯,哥哥升迁的成算怕是连一成都没有。

她写了回信,委婉地将情况同母亲言明,安慰她会争取机会入宫。

今儿冯掌事来宣口谕,她一下子就激动了。

机会难得,便是夫君不提,她也会主动陪王妃入宫。

崔琥笑了笑,坚毅的脸上一片温柔,眼底满是深情。

他知道妻子收到娘家的信后,一直郁郁寡欢。

一想到舅兄与二哥同在翰林院,便什么都明白了。

此次升迁,不论是二哥胜出,还是舅兄胜出,他都不在乎,他只关心自个儿的升迁。

他暗示四弟,阻拦母妃入宫。

如若能成,自然最好。

如若不成,也无妨,母妃只要入宫,就让娉婷作陪。

这,就是他的后手。

只要娉婷陪着母妃一起入宫,等于间接告诉皇上,自己是母妃心尖上的儿子,这便足够了。

他就不信皇上不会玉笔朱批,提拔他成为禁卫营一营营长。

他所在的一营,营长家中出事,已递了辞呈,打算返乡了。

那日,他们几个宴请营长,全当送别。

酒过三巡,营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小子,这回轮到你了,前程无量!”

他内心亦狂喜,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能满愿了。

夫妻二人都很激动,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安置。

第二日,娉婷起了个大早,收拾一新,早早等在二门内。

风雪很大,主子又站在风口上,丫鬟晚秋心疼地替她紧了紧披风。

娉婷笼了笼手中的暖炉,三九严寒,当真冷得紧,可一想到入宫能见着皇后娘娘,替自家哥哥美言几句,一颗心便热乎了起来。

宋谨央带着云氏,一前一后赶到二门,远远地便看到三房的娉婷站在门廊下,披风上落满了白雪,可见等了不少时辰。

宋谨央冷笑。

她可没有忘记,当娉婷听说王爷娶了个死人做平妻时,表现出来的淡然与置身事外。

她既然不将自己这个婆母放在心上,那也没必要再上演婆媳一家亲了。

宋谨央拄着龙头拐慢慢走近二门,云氏则低垂着头,紧紧跟在她身后。

娉婷见到王妃,笑容满面地疾步迎了上来,待看清王妃身后的云氏时,脚步一顿,脸上错愕的神情一闪而逝。

她忍住心中的不安,笑着行了屈膝礼。

“母妃,您来啦!娉婷等了好久,冷得脚趾都要冻掉啦!母妃,咱们快走吧,可不能让皇上久等。”

说完,伸出手试图攀上宋谨央的衣袖。

往日,宋谨央最吃这一套。

她没有女儿,每每娉婷撒娇,总能逗得她开怀大笑。

可今日这一招不灵了。

宋谨央微微侧身,娉婷的手便落了空。

来不及错愕,宋谨央已开步向门外行去。

“你回去吧!今日由云氏陪我入宫。”

什么?

云氏?

娉婷错愕地看着走近的云氏,下一秒,眸光猛地紧缩,目光死死地黏在她的东珠头面上。

极品东珠,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映衬着云氏的脸色,格外莹润娇媚。

“你,你,这个头面怎么会在你这里?”

娉婷气急攻心,竟不管不顾地上前拉扯。

“你凭什么戴它?给我拿下来!”

自打成亲后,她便求着这套头面。

这么多年,王妃一直没有松口,她以为王妃也格外喜爱这套头面,才不愿给她。

可她万万料不到,王妃竟然悄无声息地把头面给了云氏。

这就不仅仅是头面的事了,这是打脸啊!

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她喜欢这套头面,又求了这么多年。

如今被云氏堂而皇之地戴了出来,岂非告诉府里所有的人,她堂堂一个县主连区区一个云氏也比不上?

可是,她才是出身高贵的县主,云氏一介罪臣之女,凭什么与她平起平坐?

云氏的祖父虽曾贵为首辅,但多年前被人揭发,说他曾参与过“五王之祸”,被皇上追责,举家流放。

云氏本该随家族一起发配边疆,被王妃保下,说两家订亲,祸不及出嫁女,硬生生将她从狱中救出,嫁给了老五崔琛。

老五崔琛就是个纨绔,除了会画几笔画,一无用处,如何比得上自己的夫君?

今日这口气,她无论如何咽不下,脸色涨得通红,屈辱像春草般疯长。

云氏眼看她的手就要触到头面,吓得连退三步,微微侧身行了一礼,便想离开。

娉婷怒火中烧,哪里肯依,死死缠着她。

云氏的丫鬟白芍见状,急得不得了,立刻上前阻拦。

晚秋也卷着袖子上前,大有一副你敢碰我县主,我就和你没完的架势。

眼见事态不妙,边上的几个下人急匆匆去禀报秦氏。

娉婷急红了眼,力气比平日大,云氏和白芍根本拦不住她。

“摘下来!我命令你,摘下来!”

娉婷恶声恶气地警告云氏。

刘嬷嬷送王妃上了马车,重新回到二门,便看到缠斗在一起的几人。

云氏一边拼命躲着娉婷的拉扯,一边用手紧紧护着头面,她倒不是在意头面,而是怕耽搁进宫的时辰。

刘嬷嬷眼见情况不妙,立刻冲上前,一把抓住娉婷的手腕,侧身拦在云氏跟前,语气不善地说。

“县主,头面是王妃给五太太的!您若有不满,可亲自去找王妃说话。时辰不早,王妃还等着入宫,您若阻碍了入宫,皇上一旦怪罪下来,谁能吃罪得起?”

娉婷震惊地看着刘嬷嬷,连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感也顾不得了。

往日刘嬷嬷最是尊重她,可今日话里话外,全是威胁,哪里有半分尊重?

震惊之下,她不知不觉地松了手,眼睁睁地看着云氏,从容不迫地跨过二门,消失在风雪之中。


崔珏笑笑。

“四哥莫说丧气话,你不过是运气不佳,若时运起来了,还怕没有好前程?”

崔珑大摇其头。

“小七,你还未入官场,不懂其中的道道!哪有靠本事上位的?都踏马靠关系、靠资源。母妃不愿给我资源,我再怎么瞎折腾,也是白搭。”

崔珏隐晦地一笑。

崔珑心中一动,问道:“小七,你有什么好主意?说说看,四哥记你这份情。”

崔珏面上现出犹豫之色,似乎很挣扎,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四哥,算了,这法子,虽然百试百灵,但毕竟有违人和,还是算了。”

崔珑大急,当真有百试百灵的法子,就是叫他卖儿卖女,他也是愿意的。

“小七,快说说,咱们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四哥,事儿我说了,但你万不可轻易尝试。”

崔珏这才开口:“四哥,你听说过诚王吗?”

崔珑一听此人,眉头深深蹙起。

诚王是太妃的亲子,是先帝最小的儿子。

因为年纪太小,没有卷入“五王之祸”,平安长大了。

但不知为何,竟然长歪了,残暴无比,听闻每日都有SHI体从后院抬出来,有些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未成年的孩子!

崔珑猛地瞪视崔珏。

后者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酒。

“听说那些人的家人都得了好处,尤其是父兄,几乎是求仁得仁。”

崔珑皱着眉头不说话,只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崔珏意味深长地露出浅笑,一杯一杯替他倒着酒。

前几日接到姐姐的纸条,要他挑拨几位兄长的关系,让他们相互之间狗咬狗。

他思考几日,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直到今日遇上三哥、四哥,机会终于送上门了。

这个四哥,身无长才,还想谋一官半职。

其实母妃的做法,才是真正对他好。

可偏偏,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要闯进来。

那他就成全他,让他成为第一个被母妃厌弃的儿子吧。

崔珑满腹心事地回了府。

一脚高一脚低地来到上房门外。

屋里,顾氏正温柔地手把手教咏书刺绣。

咏书貌美无双,如今年纪尚小,还未长开,等长开后,不知会美成啥样。

崔珑的手紧紧握起,目光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停留几息后,大步离开了。

正月十五,宫宴。

诚王妃到达皇城的时候,宫门口早就挤得水泄不通。

小女儿向来得她欢心,等得不耐烦了,不由地抱怨了几句。

“母妃,这些侍卫太没有眼力劲。您可是诚王妃,为何要像其他官吏家眷那样,排着队入宫?”

诚王妃宠溺地白了她一眼,立刻差贴身嬷嬷拿着王府的令牌,去找守门的侍卫,安排他们先一步入宫。

不一会儿,嬷嬷黑着脸回来了。

“王妃,冯掌事说,您排都要排到了,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前面都被马车堵住了,移动不了分毫,让您耐心略等等,最多半炷香的功夫,便能入宫了。”

诚王妃虽然生气,但想想冯远说的也在理,这一时半会的,宫门口全是马车,倒真是不方便腾挪地方。

只得咽下一口气,耐着性子等。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喧哗声。

自家马车突然动了,她喜滋滋地等着入宫,却发现马车竟是往后退去,立刻怒声质问马车夫。

车夫说他也不知道前面出了什么事,只是来了一个侍卫 ,直接上车夺了他的缰绳,就驾着马往后退。

这一退,足足退出十射之地,方才停下,前面插进无数马车,气得她七窍生烟,命嬷嬷去查探情况。


六房的院落很安静。

位置虽然偏了点,但景致极佳。

尤其冬日下了雪后,白皑皑的一片,既有南方园林的精致,兼具北方的大气。

冯氏坐在廊下喝酒。

将园里的雪景尽收眼底。

玲珑坐在她边上,不断往炭炉里加炭,生怕冷着自家主子。

主子生性不拘小节。

这么冷的天,非要坐在屋外廊下喝酒,连件斗篷也不肯披。

“主子,王妃闹和离,该不会是真的吧?”

冯氏瞥了玲珑一眼,自己是个大胆的,养的下人也像自己,这样的话都敢大咧咧地问出来。

但她完全不介意!

“怎么可能是真的,不过是吓唬人罢了!”

不是她小看王妃!

这么多年,王爷像耍猴一样,耍得王妃团团转,不仅出钱出力,为王府耗尽心力,还一无所觉地帮着养外室。

这么糊涂的王妃,哪里值得她关心?

乐得躲在一边,看看笑话呗!

玲珑大大地舒了口气,还好是假的,要不然王府不就成了京城的大笑话?

可转瞬又不无担忧地说:“唉!不管和离是真是假,只怕风言风语是止不了的了。”

冯氏冷笑,王府表面和谐无忧、繁华似锦,内里早就脏污不堪,就像一棵大树,外表看着郁郁葱葱,实则芯子早就烂了空了,早晚有一日被连根拔起。

这时,院门推开,老六崔琅大步走了进来。

玲珑神色一凛,立刻起身行礼。

冯氏一仰头喝干杯中酒,就像没看到来人般,坐着纹丝不动。

崔琅眉头一蹙:“娘子怎么坐在这里?外头风雪大,赶紧回屋吧。”

说完,便伸出手打算扶她起来。

凑近了,待闻到她身上的酒味,脸色倏然一沉。

“娘子,你怎么还在喝酒,万一有孕,可不得影响孩儿?”

他们夫妻二人成亲多年,始终没有孩儿。

早年冯氏曾有过身子,却因为意外流掉了,这么多年再未曾有孕。

冯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六爷来此就为了说这?”

他原本想进屋坐下好生说话,眼见冯氏根本无意接待他,不得不站在门外,就着寒霜说明来意。

“娘子,今日岳父来宣旨,皇上要母妃明日进宫。娘子明日不若陪母妃一起入宫?初二那日,岳父在宫中值守,你未能回娘家,明日你们父女二人正好借机宫中一叙。”

冯氏嗤笑,原来是要她探听消息啊!想得美!

“不去!”

崔琅僵住!

他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说动冯氏,岂料对方简单粗暴地直接拒绝,弄得他很没有面子,一口气堵在胸间不上不下,憋屈极了。

“娘子,母妃待你不薄,……”

“她待你们几个更厚,你们不还是白姨长、白姨短?”

冯氏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的假面具。

他的脸色倏然发黑,咒骂的话险些冲口而出,想到她背后的冯掌事,生生咽了下去。

冯氏眼见雪景被挡,顿时兴趣索然,哪里还有半分喝酒的兴致?

她扔下酒杯,腾地站起身,说了句“扫兴”,摇摇晃晃地进了屋,“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门。

崔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地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片刻后,懊恼地甩袖而出。

玲珑隔着窗户,见六爷离开,忐忑不安地劝说。

“主子,您和六爷是夫妻,这样针尖对麦芒,只怕不妥。万一爷生气,抬了侍妾,可怎么办?”

冯氏听了非但不紧张,反而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若真敢抬侍妾,自己兴许还会高看他一眼。

玲珑见自家主子如此冥顽不灵,连连摇头,绝了劝说的心思。

主子爱干么干么呗,她们做下人的,能怎么办呢?

谁叫六爷蠢,不得主子的心?!

主院里,宋谨央冷着脸沉思。

其实,对付白家很简单,一道皇令就能了结一切。

但她不愿!

非得钝刀子割肉,才真正叫人痛不欲生!

小丫头递来热茶,她端起来还没喝上一口,刘嬷嬷就急着上前禀报。

“王妃,昨儿个深夜,七爷和白家的白翩翩见了面。”

果然是白家!

刘嬷嬷恨恨地说:“这个白家名义上是白淑宜的本家。因为是旁枝,当年并未受主家的影响。

只不过这是对外说的。

对内,白家如今的当家人,就是白淑宜的嫡亲弟弟。当年,白淑宜攀上了王爷,王爷想方设法替换了他的身份,让他顶着白家旁枝的名头回了京。”

“被顶了身份的那人呢?”

刘嬷嬷摇摇头:“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想来凶多吉少。”

“继续查!务必有确实的消息!”

“王妃,白翩翩明明就快嫁入八皇子府了!为何这么关键的时候,还要深夜来访,与七爷私会?她就不怕被别人发现,戳脊梁骨吗?难道,她想嫁的人是七爷?”

刘嬷嬷一边说着话,一边冷汗直冒,一想到白淑宜的娘家人登堂入室的场景,便恶心得想吐。

私会?

宋谨央冷笑。

他俩可是嫡亲的姐弟!

不过……

她的眸光微微亮起。

刘嬷嬷提醒得对,此事鲜少有人知晓,自己何妨稍加利用,定叫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宋谨央放下茶碗,斜靠在贵妃榻上,眼睛微微眯起,射出的寒芒堪比利箭。

白翩翩,白仲康,崔承,崔珏,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的四十年,小七的十七年,定要叫他们偿还。

她蹙着眉深思。

对付人,就得从那人最在意的东西下手。

白家最在意的是什么?

白翩翩!

一个即将成为皇子侧妃的女儿,对于白家来说殊为贵重。

白家,拼了命送白翩翩入王府,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难道他们还想着翻案不成?

宋谨央冷笑出声。

当年“五王之祸”证据确凿,白立洪的确参与其中。

白家,自作孽不可活!

若他们还想着翻案,那么好不容易留下的一点血脉,估计都要被再次折腾没了!

“阿留,打听一下八皇子妃,我要她三岁以后的所有资料。还有,只要事关八皇子府后院,哪怕是只母蚊子,都给我查个一清二楚。”

“王妃,何必这么麻烦,只要您一句话,白翩翩入不了八王府。”

“不,让她入!”

只不过,一个罪臣之后,还敢肖想侧妃之位?

哼!一个低级侍妾的位份,已经抬举她了。

她倒要看看,侍妾出身的白翩翩,有什么本事在八皇子府安身立命!

“阿留,你去五房通知云氏,让她明日陪我一同入宫。”

宋谨央想了想,让刘嬷嬷带上三套头面,五套冬衣,十匹各色蜀锦。

“开我私库,取出那套东珠头面,另外两套你挑好的送去。”

刘嬷嬷一惊:“王妃,那套东珠头面殊为贵重,还是先帝在时,波斯国的进贡,专给您的添妆。”

头面上的东珠颗颗都有小拇指大小,散着柔润的莹光,极为稀有难得。

当年,三房的娉婷县主嫁入王府时,王妃便戴着那套头面,一出场便艳惊四座。

之后便被娉婷惦记上了,日日磨着王妃,想要这套头面。

王妃始终拖着没答应。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给了云氏,这不是叫娉婷心生怨念吗?

“阿留,去拿吧!云氏,值得!”

以往是她糊涂,认为儿子媳妇得一碗水端平,所以每每准备礼物,都是一式七份。

如今想来,不过是克扣了孝顺的,贴补了不孝的。

从今往后,她才不干这种傻事。

谁真正在乎她、心疼她,她便疼爱谁!

而云氏,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后,流露出同情关怀神色的媳妇。

她愿意给她脸面,抬她身份。

若她真的像表现出来的一样,真心维护她,自己的私产全留给她又有何妨?

刘嬷嬷知道王妃主意已定,不再多说什么,急匆匆下去置办了。


而是真心实意想和离?

秦氏被这个想法,震得晕头转向,连思考都停滞了。

突然,屋外响起刘嬷嬷的禀报声。

“王妃,世子爷来了。”

秦氏眼皮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宋谨央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冷冷地吩咐。

“让他等着!”

崔瑜阴着脸等在寒风中,不耐烦地踱着步。

阴沉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格外可笑。

直到被冷风吹,他才逐渐冷静下来,惊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荒唐。

自己素来以端方示人,却轻易被母妃入宫一事乱了心绪、失了方寸,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还是永华说的对,最紧张此事的应该是二弟三弟,他怎么就昏了头,为了王府的面子,得罪母妃、辱骂妻子呢?

刘嬷嬷递了杯热茶给他,他接过喝了一口,舒服地喟叹出声,感激地冲着她笑了笑。

刘嬷嬷叹了口气。

“世子爷,老奴老了,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若世子爷觉得老奴说得不对,只当从未听到过,别往心里去。”

崔瑜点头后,刘嬷嬷打开了话匣子。

“世子爷,你们这次真的大错特错!王妃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亲娘,哪有帮着外人说话的道理?

别告诉奴婢,你们这么做,是帮理不帮亲,爷们又不是大理寺卿,要什么理?

更何况,不论是理还是亲,你们一样都不占。

事出之后,只顾着王府的颜面,却从未有一人考虑过王妃是否受伤,甚至还想阻止她入宫。

世子爷啊,皇上看着呢,何须王妃开口?”

最后一句话彻底惊住了崔瑜。

当局者迷!

他痛悔不已,恭敬地冲着刘嬷嬷一揖到底。

“多谢嬷嬷提点,的确是我糊涂了!”

皇上可是九五之尊!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间有哪件事,瞒得住皇上的眼睛?

自己如此肤浅的手段,怎么可能阻拦得了母妃与宫中的联系?

况且,母妃素来有头脑,做起生意来杀伐果断,眼光奇准。

当年的“五王之祸”,她愣是片叶不沾,不但没有受到波及,还日进斗金,羡慕煞人。

这样的母妃,又岂是那么容易受他人控制的?

过往的四十年,不过是母妃心中有爱,父王才能瞒天过海。

他懊恼不已!

自己还用老的眼光看母妃,自然只能碰得头破血流。

崔瑜到底拿得起放得下。

进屋后,立刻跪地,主动向宋谨央认错。

“母妃,儿子错了,求您责罚!”

“你的确做错了,还错得离谱,你怎么敢当着众人的面伤秦氏?!她是世子妃,就是你的颜面,伤她等于自伤啊!”

崔瑜羞愧地抬不起头来,冷汗汩汩从后背渗出来,湿透了整个脊背。

他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脾气一上头,便全都忘了!

宋谨央的语调越平缓,语气越平静,对崔瑜的震动越大。

良药苦口,此刻方知真正为他好的人是谁!

他羞愧难当,立刻起身,朝秦氏深深地作了一揖,诚恳地道歉。

“夫人,对不起,是为夫错了!”

秦氏一惊,忙不迭想要起身,却被宋谨央一把拉住,沉着脸摇了摇头。

秦氏忐忑不安地坐着,受了崔瑜一礼。

成亲至今,从来都是她哄着夫君,今日崔瑜的行为,反而令她极不适应。

“好了,其他的话,你们自个儿回屋说去。我累了,要休息了。”

秦氏见宋谨央脸上布满疲态,心里愧疚万分。

王妃年事已高,入宫一趟本就不易。回府后,还要被府里琐事牵绊,是他们这些小辈不懂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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