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孙若微朱祁镇的现代都市小说《偷天换日全文》,由网络作家“孙若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偷天换日》是网络作者“孙若微”创作的小说推荐,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孙若微朱祁镇,详情概述:穿越到了正统十四年,看着自己身上贴的这些标签,朱祁钰直呼要不起。性格懦弱,夫妻反目,独子早夭,惨遭反杀。再听听王府外的吵吵嚷嚷,土木堡之变已经发生,京营精锐全军覆没,顺天武勋家家戴孝,户户号丧。而自己的好哥哥,昏君中的战斗机朱祁镇,正在宣府叩门。为了大明百姓,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朱祁钰不得不和这后宫妖后,和这满朝来上一场酣畅伶俐的狗斗,把这些标签统统撕掉。亲手弑兄就是不恭了?......
《偷天换日全文》精彩片段
听到胡濙的话,于谦沉默了一下后,沉重的点了点头。
武夫乱政的事儿,不能发生在大明!
双手环抱身前,朱祁钰正看着已经吃完了晚饭的士卒掷签。
兵部的文书拿着一个竹筒,里放十根签字,上书一至十数字,十人一批,依次取签,然后按签上所书数字前往被分配到的旅。
一旅七千人,现在校场上的士卒连编制都凑不满。
身侧的手慢慢的敲动,朱祁钰思虑着接下来该如何做。
“大都督。”
用完饭后,拿着一份名册来到朱祁钰的身前,于谦开口道。
“这是臣所选各旅旅正、旅副名录,请殿下查阅。”
“于尚书辛苦了。”
从于谦手中接过名录,朱祁钰翻看了几眼,就将之合上,递回给了于谦。
“让礼部刻印吧。”
“臣遵令。”
应了一声,于谦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去,脸上带着几分犹豫,看着朱祁钰道。
“殿下需谨记,兄弟阋于墙。”
“外御其侮?”
于谦刚说了五个字,朱祁钰就抢先将他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
“于尚书且放心。”
看着于谦笑了笑,朱祁钰开口到。
“如今大敌当前,本王万万不会做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听到朱祁钰的话,于谦不管是信还是不信,拱了拱手后,就带着名册离开。
“风力还没造起来,我怎么会在现在就动手呢?”
看着于谦离去的背影,朱祁钰低着头,喃喃了一句。
一夜未睡,站在高台之下吹了一晚上的冷风。
待太阳再次升起,朱祁钰眯着的双眼猛的睁开。
“各新旅都列队整齐了吗?”
转头看向陪着他修了一晚上仙的于谦,朱祁钰沉声问道。
“回大都督,新编十旅士卒,已经整顿完毕,请大都督训话。”
将手中的托盘高举,于谦高声喊到。
坐在帅帐之中,手中拿着于谦整理出尚在京中的将领名册,朱祁钰两手颤抖,心中难以平静。
看看朱祁镇北伐都送了些什么。
神机营、三千营——中央教导总队。
五军营——野战训练中心。
五军都督府众勋贵——战略指挥中枢。
六部九寺众文官——朝廷运转核心。
兵送了,能再招。
文官没了,能从下面提。
但五军都督府众将的战死,却是让整个武勋系统被拔了脊梁骨。
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英国公张辅战死,继承人张懋,九岁。
成国公朱勇战死,继承人朱仪,二十二岁,不过他爹带着中军主力一波送了的行为,成国公爵位被废都有可能。
定国公。。。上任定国公徐显忠正统十三年四月去世,只留下了一个庶长子徐永宁,当年十月,其嫡母耿氏为八岁的徐永宁求得每月十石优给,现在定国公的爵位还没封下去呢。
南京的魏国公。。。
上任魏国公徐显宗无子,正统十二年去世,现任魏国公徐承宗是其弟,正统十三年才受封的,而且在嘉靖又一次小宗入大宗,为了拉拢人心翻了一堆爵位出来,又放松了对魏国公的监管前,魏国公家连虎符长啥样都不记得了。
黔国公沐家倒是能打,但缅甸麓川那边不平静,沐家要镇守云南,抽不出来。
总共就五个国公,一个能用的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而现存的其他勋贵,也没了有能力的。
啥?大同还有个广宁伯刘安和都督佥事郭登?
那是运气好,被朱祁镇留在了大同,不然哥俩也得丧在土木堡。
而且,历史上夺门之变,旧勋贵为什么跟着文官以及石亨这新勋贵一起干了,因为相比于不得人心的景泰,勋贵们更倾向于朱祁镇,因为他们的父辈就是跟着朱祁镇才死在了土木堡,朱祁镇欠着他们一个大人情。
啪的一声,朱祁钰将手中的册子合上,丢在了一遍,脸色是青一会儿紫一会儿。
朱祁镇可真是给他留了个烂摊子啊。
“军械开始运了吗?”
将册子丢在一边,朱祁钰看向已经站在沙盘前的于谦,开口问道。
“回殿下,陛下北伐之时,优先调用北京武库所存军械,臣已经令人查点,恐不足守城之用,臣已行大都督府令,调南京武库。”
说着,于谦当即拱手禀报道。
“南京武库所存盔甲、神枪、神铳、神箭、火炮、弓弩箭簇、战服战旗,臣欲调八成北上,武装京营,定保此战无忧”
闻言,朱祁钰眨了眨眼,从身前的桌子上拿起了武备志,上面详细记录了南京武库的储备。
看着一库一库,数额明确的的武器清单,朱祁钰就为大明的家底之丰感到震惊。
盔甲战服战旗,超三十万件,神枪、神铳合计十余把,神箭居然有五十余万,火炮超过两千门。
“北京武库,臣昨夜已经点检,南京武库所存武器,十月初即可到京,绝不迟滞!”
“于尚书办事,本王放心。”
闻言,朱祁钰点了点头,将册子重新丢在桌子上,又开口问道。
“让南京备操军运军械至京,一举两得,现在本王担心的是,京中粮价几何了。”
他问了一个核心的问题。
粮价不稳,百姓心慌,这是守城大忌。
通州太仓粮运送进京后,那是要优先稳定军心的,不会拿去市场上压粮价。
“现在市面上的粮价,已经涨到了七两银子一石。”
听到朱祁钰的话,于谦脸色铁青的回答道。
为什么他让大小官吏,文武众臣自己到通州去搬粮,其中很大的一个因素就是考虑到了现在京中越来越高的粮价。
战事一来,必然导致粮价上涨,在别的朝代来说,这个事儿可能有方式解决,但大明,只有掀桌子一个解决办法。
“让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去。”
听到于谦的话,朱祁钰一摆手,就下令道。
“告诉马顺,市面上的粮价,不许高于二两银子,谁敢卖高价粮,他就杀谁。”
“大都督,这。”
“臣附议。”
听到朱祁钰的话,于谦刚想反对,就听他对面的胡瀅咳嗽一声,开口到。
“粮价高悬,百姓难活,当以严刑峻法治之。”
“。。。”
抬头看着对面的胡瀅,于谦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郕王的意思是要杀人,杀奸商。
这么做有问题吗?没问题。
但让马顺去做这事儿。。。能靠谱吗?
又和于谦等人商议了一会儿后,朱祁钰刚想站起来活动一下,却感觉到一阵眩晕感袭来。
一夜未睡,人有些扛不住。
“主子爷。”
看到朱祁钰摇晃的身形,郕王府上的小太监舒良连忙上前将朱祁钰扶着。
“我有些乏了,要睡一会儿。”
伸手扶着沙盘桌子,朱祁钰稳了一下心神,对在场众人道。
“请大都督保重身体,臣等告退。”
看到郕王这个样子,于谦等一众人心中都悬了起来,连忙站起来说了一句后,而后拱手告退。
郕王是现在群臣的希望,可不能让累出个病来。
看了一眼众人离去的背影,朱祁钰看向身边的舒良问道。
“我娘她们都安顿好了没有。”
“回主子爷,都安排好了,暂时住在后面的大院中。”
“你让卢忠来寻我一趟。”
“是。”
闻言,舒良连忙出门去将侍卫长卢忠寻来。
“卢忠,你去从各旅挑选五百人来。”
将卢忠叫到身前,朱祁钰出声吩咐道。
“挑些身手好的,再挑些受了重伤,最好是缺胳膊少腿的老卒,作为本王的护卫军。”
“受重伤?缺胳膊少腿的?”
听到朱祁钰的话,卢忠脑袋上冒出了一堆的小问号,颇为不解的看着自家主子爷。
这别人挑护卫,都是挑选体态高大,样貌威武,身手强悍的士卒,这怎么自家这位郕王爷却要选些上不了战场的残废之人?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去做就行了。”
从历史上金刀案和平日里的相处中,朱祁钰就知道卢忠这货属于那种有脑子,但不多的人。
这种拉拢人心的手段,卢忠是想不明白的。
“是。”
点了点头,卢忠只能挠着头出了营门,前去选人。
“舒良。”
“奴婢在。”
闻言,今年只有十五岁的小太监舒良连忙躬身。
“我去小憩一会儿,一个时辰后你来将我叫醒。”
“是。”
一夜未睡,站在高台之下吹了一晚上的冷风。
待太阳再次升起,朱祁钰眯着的双眼猛的睁开。
“各新旅都列队整齐了吗?”
转头看向陪着他修了一晚上仙的于谦,朱祁钰沉声问道。
“回大都督,新编十旅士卒,已经整顿完毕,请大都督训话。”
将手中的托盘高举,于谦高声喊到。
他手中端着的,是礼部连夜新铸出来的虎符。
“于尚书辛苦。”
看了眼托盘上的虎符,朱祁钰一挥手,带着于谦登上了高台。
“将士们!”
从早已候在这里的卢忠手中接过铜皮喇叭,来到高台边缘,看着已经列队等候在下方的京营士卒,朱祁钰高声道。
“在昨夜,本王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你们,但你们,选择了留下,你们是大明最勇敢的士卒。”
“现在,本王宣布军纪。”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犯者,之!”
“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犯者,斩!”
“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犯者,斩!”
“。。。”
手中拿着大明军纪法规的十七禁五十四斩,朱祁钰站在高台之上,大声的念着。
而在他的下方,传令官们也在跟着一起高声宣读。
军队整编,必然会导致军纪不整。
而军纪,是一支军战斗力的保证。
所以,整编之后整顿军纪是第一要务。
念完军纪之后,朱祁钰重新拿起铜皮喇叭,看着下方的士卒高声喊到。
“瓦剌人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过不了多久,就会攻到北京城下。”
“本王知道,你们中有的人是从宣府逃回来的,但你们上过战场,见识过死人,本王相信,经过训练之后,你们就是我大明最精锐的士卒。”
“朝廷已经调集了山东的备操军和南方的备倭军入京,最慢一个月时间,他们就会入京。和你们相比,他们已经几十年没打过仗,军纪涣散,武备松弛,没上过战场,很多人甚至连火器都没见过。”
“到时候,你们就是他们的军官。”
“你们要和他们一起上阵杀敌,冲锋陷阵。”
“今日,本王在此割发代首,立此誓言。”
将铜皮喇叭扔到一边,朱祁钰从腰间抽出一把解腕尖刀,从耳边拉起一搓头发,割下后冲着下方校场上的士卒高声道。
“为护我大明京师,战死将士者。”
“妻儿父母若在,本王养之。”
“无子嗣后裔者,本王寻民间孩童为之续嗣。”
“京城在,本王就在。”
“京城破,本王殉国。”
“如违此誓,天人共诛!”
说着,朱祁钰将手中的头发一把扬散在了校场之上。
“殿。。殿下!”
看着郕王丢出去的头发,于谦腿一软,噗通就跪了下来。
昨晚的三拜只是开始,今天还有一出割发代首立誓言。
郕王玩这么大的吗?
“诸位将士,拜托了!”
朱祁钰对在场的众将士拱手怒吼道。
“日月不落!大明永存!”
同样熬了一夜,听到上面郕王的话,混在人群中的卢忠等人,当即举起了一只拳头,高声吼到。
“日月不落,大明永辉!”
“日月不落,大明永辉!”
校场之上,顿时响起了山呼海喝的声音。
刚开始的时候,只有被吩咐过的一些士卒吼叫,但在他们的带动下,零零散散并不整齐的吼叫,渐渐的汇聚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声声直冲云霄的喊声。
六万三千人的齐声呼喊,整个京城都能听到。
听着这声音,朱祁钰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一挥手,高声道。
“开拔!”
随着军令落下,新编六旅的士卒,当即就在旅正的带领下,开出京营,向着各自划分的戍守区域行进。
“终于结束了。”
看着已经开出营门的新军,朱祁钰松了一口气。
“殿下辛苦。”
当朱祁钰下了高台之后,早已在此等候的胡濙等人连忙上前见礼。
“这是个狼灭啊。”
看着郕王左脸旁缺失了长发,导致看起来有些不协调的郕王,胡濙心中感叹了一句。
削发立志,誓守京城,郕王这就是守不住京城不活了。
“于尚书,石亨什么时候能到京城。”
从身侧卢忠的手中接过毛巾,擦了把自己的脸,朱祁钰开口问道。
“本王虽然略懂练兵,但却不纯熟,练兵之事,还是需要一个善于此道之人的来。”
“回大都督,最快还需要五日。”
闻言,于谦当即汇报道。
“为了保证消息能传到,而且石亨回来之时也一定要安全,所以朝廷的八百里加急和石亨回来都是绕路走保定-大同,可能还需要几日。”
“焦毅呢?什么时候能到。”
听到于谦的话,朱祁钰点了点头,走入了连夜扎起来的帅帐之中。
从今天起,他就不再前往御门听政,而是在京营里了。
“焦毅将军快则两日,慢则三日,即可抵达京中。”
闻言,于谦当即开口回答了一句后,又拿出一份奏本递给朱祁钰道。
“此外,五军都督府留存将领举荐忻城伯赵荣管三千营作训。”
“三千营,现在哪里还有三千营?”
听到这话,朱祁钰转头看了一眼于谦,开口问道。
“忻城伯赵荣带兵,他能带的了兵吗?”
“这。。。”
闻言,于谦眨了眨眼睛,小声的道。
“大都督,陛下率五军都督府虽然战败,但现五军都督府还是有可用之人的。”
“若这个时候弃之不用,恐会致使人心浮动。”
“罢了,罢了。”
听到于谦的话,朱祁钰嘴角抽出了两下。
朱祁镇把五军都督府武勋有能力的都给带走差不多了,现在留下的基本都是些废物。
让废物带兵,朱祁钰还没心大到那种程度。
但于谦话中的意思却是,很多勋贵都在军中,这个时候若是直接弃之不用,恐怕就有人会起别的心思了。
“挑一旅兵马让赵荣带着。”
挥了挥手,朱祁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于谦道。
“告诉赵荣,带不了本大都督砍了他。”
“再传诏给那些武勋,让他们上书,看还有谁能带兵,都推举出来。”
“臣尊令。”
闻言,于谦一拱手,当即就退了出去。
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群臣,好一会儿后,朱祁钰才开口到。
“王振乃是天子近侍,本王只是监国与领军大都督,无权处理。”
看着眼前跪着的群臣,朱祁钰摇头道。
什么身份做什么事。
王振要杀,但不能是现在杀,而要等登基之后才行。
不然给人留下个成例,后面有人有样学样怎么办?
而且,面前的这些人是想杀王振吗?
正统年间,王振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整个大明到处都是王振的徒子徒孙,满朝都是给王振送礼的无骨文人,走狗将领。
朝臣这是想杀王振?
这是想要让他杀王振,免去他日后追究正统年间,他们捧王振臭脚的过去。
“王振罪不容赦,大都督若不将之明正典刑,灭绝其类,臣等今日皆死于此廷中。”
听到郕王推辞的话,陈镒痛心疾首的高声呼和到。
“臣等今日皆死于此廷之中!”
有陈镒带头,后面当即就有人又跟着高声呼和了起来。
“裹挟上意,喧闹禁中,乃是,啊!”
跟在人后面进来的锦衣卫指挥同知马顺听到群臣的话,当即大声呵斥。
然而,还不待他话说完,就被户科给事中王竑抓住了头发,扯倒在了地上。
“你这厮过去助王振作恶!依其势作威作福!今事已至此,你竟还敢如此!看某取你命来!”
“打死他!”
不知是谁呼了一声,当即人群中就窜出几条人影,一左一右将马顺扑倒在了地上。
“纳命来!”
一时之间,整个御门前都乱做了一团。
“保护大都督!”
领着人守在班房之外,看到这情况,卢忠高喝一声,连忙带着一群护卫护在了班房之前。
“精彩!”
站在门槛上,伸着脖子看着人群中,飞起的一只靴子,朱祁钰眼皮子跳了跳。
瓦剌人还没打到北京城下呢,这朝臣自己就先打起来了。
大明文官互殴的传统,在这一刻体现的是淋漓尽致。
随着守护皇宫的大汉将军得到消息,从端门和午门冲到御门前,局势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以及宫内的两个宦官,一个叫王长,一个叫毛贵,鲜血淋漓的倒在血泊之中。
司礼监秉笔太监金英此时也很是狼狈,胳膊耷拉在身侧,脸上不知被谁给挠出了几道伤口。
在班房的门外,缇骑将几个人反压在地上,这几人是最开始动手的几个。
“啪啪啪~”
伸出上手拍了拍,朱祁钰看着一片狼藉的御门前鼓了鼓掌。
“精彩,属实精彩。”
目光在现场的官员们的脸上扫视,朱祁钰眼神玩味。
这些人,有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再冲地上几具尸体给补上几刀。
有人离的老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有人面色凝重,显的忧虑重重。
被打死的人,是锦衣卫指挥使马顺!
天子亲卫的指挥使!
扫视了一圈,目光在耷拉着条胳膊的金英和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踹伤,正蹲在地上的兴安身上就停顿了下来。
“啧!”
咂了下嘴,朱祁钰伸手指了指两人,看着众人问道。
“这儿还有两个王振的同党,要不你们也给打死了?”
“臣等不敢。”
听到郕王的话,陈镒、王竑等人心中闪过一丝不妙,连忙低头道。
“不敢,好一个不敢。”
脸色阴沉下来,朱祁钰抬头看向一众看戏的官员,开口问道。
“刑部官员呢,杀人者何罪?”
“杀人者诛。”
听到郕王的话,作为现在刑部仅存的官员,刑部郎中李棠,硬着头皮开口道。
“郕王殿下,事出有因。。。”
“拉到午门之外,砍了。”
出声打断李棠求情的话,朱祁钰直接指了指地上的被押着的几人,转头对卢忠道。
“大都督!几位朝臣也是拳拳报国之心,不当因此获罪。”
见状,吏部尚书王直连忙站出来开口到。
“有拳拳报国之心,不上阵杀敌,跑到我大明紫禁城中,来杀锦衣卫指挥使了?”
目光阴冷的看着王直,朱祁钰开口问道。
“马顺等人即便有罪,也应交三司鞫问,如此仓促就将人人打死,你们是想做什么?”
朱祁钰虽然面上带笑,但话语中却是诛心。
“给本王这个大都督一个下马威?”
“殿下。”
“臣以为,马顺等人罪该当死,不杀不足以泄众愤。”
这时,一直被朱祁钰堵在班房之中的于谦已经从人缝中弄明白了发生什么,连忙在朱祁钰身后劝说道。
“今天子蒙尘,群臣激愤,一时激动,绝没有其他想法,臣请殿下务要追罪于各位大臣。”
“于尚书。”
回过身来,看了眼站在于谦身后的胡濙,朱祁钰上前按着两人的肩膀,在他们耳边小声的问到。
“这种投名状都纳不明白的蠢货,保下来有什么用呢?”
“大。。大都督。”
听到郕王的话,于谦和胡濙两人抬头,双目圆睁的看着郕王,不明白这话是何意。
转过身,重新迈步出了班房,从身侧卢忠的手中抽出了绣春刀。
伸手在刀刃上试了试锋利程度,朱祁钰抬头看着御门前的众多朝臣。
“本王是个不喜欢遵守规矩的人。”
此刻,四处都是防备的看着满朝文官的缇骑。
“但本王,更讨厌不遵守规矩的人。”
抬头愣愣的看着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的郕王,王竑嘴唇哆嗦了几下,刚想说什么,朱祁钰已经双手持刀,砍在了王竑的脖子上。
“可惜,没砍断。”
往后退了两步,逼开王竑被破开的大动脉喷涌出的鲜血,朱祁钰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也别押去午门之外了,直接就在这里砍了吧。”
“是!”
听到自家主子爷的话,卢忠一拱手,高声应了一声后,从身侧士卒腰间抽出绣春刀,用尽力气,将王竑的脑袋砍了下来。
“殿下!”
看着刚才参与了殴打马顺的八个人被缇骑按倒,将脑袋给剁下来,刚才还群情激奋的文臣们,此刻充血的脑袋终于是冷了下来,一个个跪在了地上。
从舒良的手中接过手帕,擦拭着手中绣春刀上的血污,朱祁钰看着在场众人声音平静的道。
“塘败出泥鳅,家败出毛猴。”
“不要觉得皇上被瓦剌人捉去了,就觉得我大明的律法不需要遵守,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伸出杆子,朱祁钰在地图上居庸关的位置点了点,开口到。
“也先他若是敢深入道路险阻,车马行进迟缓的延庆州境内,走居庸关进攻京城,宣府的守将杨洪,必亲提大军,断其后路,将之堵在燕山山脉之中,到时候不进攻只是防守,饿都能饿死他。”
“所以,殿下认为。”
听到朱祁钰的话,于谦脸上浮出一抹赞同,但口中还是问道。
“也先要走太行山脉?”
“不错。”
闻言,朱祁钰点了点头,解释到。
“自大同阳和口被也先破关后,从大同至宣府,整个北方防线都被捅出来一个大窟窿来。”
“大同宣府境内,整个顺圣川上,除了中间那巍巍太行诸山外,俱是平原,而瓦剌又多是骑军,来去如风。”
“太行八径那么多关口,哪一个不能从山西打到北直隶来?”
说着,朱祁钰用手中的杆子在太行山上点了点。
“更南的关口自不多说,仅从阳和口入,破蔚县,走紫荆关,攻易县,就能轻易打到北直隶的平原上来。”
“殿下所言有理。”
听到朱祁钰的话,在场众人纷纷点头。
这些内容,他们都商讨过,现在郕王没人辅助,也能想到这些,可见也是个懂军略之人。
“所以,于侍郎,你觉得如今若是也先从太行山脉进军,一直到京城之下,需要多久?”
闻言,先是转头看了眼坐在珠帘之后的孙太后,于谦才转过身来,脸色严峻的看着朱祁钰,缓缓开口到。
“以臣估算,快则二十日,慢则一月便至。”
“想办法从别的地方调兵吧。”
闻言,朱祁钰重新将目光往向沙盘,叹了口气道。
“兵部尚书邝埜,估摸着是在土木堡殉国了,于侍郎接下他的担子,担任兵部尚书吧。”
闻言,于谦当即脸色沉重的俯首说道。
“臣领命。”
本来应该死在土木堡的那个人,是他。
按惯例,天子出征,应该是侍郎随征,尚书留守。
但因为于谦和王振关系不好,朱祁镇出征之时,为了照顾王振的情绪,而选择带上了尚书邝埜,让侍郎于谦留守。
用别人的命换来自己的升官,于谦是不愿意的。
“诸位,也都听到了,短则二十日,长则一月,也先大军,必至北京城下。”
转头看向在场的四人,朱祁钰靠在沙盘桌上,开口说道。
“诸位进来之前,于侍郎告诉本王,京中披挂精锐不到两万,老弱病残,不满七万。”
“京师城墙七十二里,城高三丈三有余。”
“七万之众,守九门,七十二里城墙,一里仅可分得七百余人。”
“若是算上接下来时间里,有那大难不死,从土木堡逃回的溃军,本王估计京中军马,最多十万,不会超过十二万。”
听到朱祁钰的话,在场众人的脸色顿时都难看了起来。
而坐在珠帘之后的孙太后,更是面如土色。
守城的账目摆到明面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儿子仓促领兵出征,到底是捅出了多大的一个窟窿。
“也先大军若是来到北京城下,其若攻城,定然是四处布置疑兵,牵制我方兵力,而北京城大,我们就得处处布防。”
“靠着这点儿兵马,根本就守不住。”
看着在场众人,朱祁钰继续泼着冷水道。
“另外,京中存粮还有多少?本王记得,户部尚书是王。。”
说到这里,朱祁钰沉默了下来。
户部尚书王佐,也跟着朱祁镇一起去了,估摸着也是跟着一起嘎在了土木堡。
朱棣都特么不敢带着夏原吉出去打仗,活该丫的半路断粮!
想到这里,朱祁钰转头看向吏部尚书王直问道。
“陛下出征之后,户部尚书之印,是谁在署?”
“回,回殿下。”
脸色悲戚,于谦抬头看了眼朱祁钰后,悄声道。
“户部侍郎焦宏,今岁于麓川督饷,五月事毕返京之时,顺道归河南家中省亲,染疾而卒。”
看的出来,于谦和焦宏还是有感情的。
“自此之后,户部暂无侍郎。”
“户部尚书王佐随陛下亲征后,无人署尚书印信。”
“户部尚书跟着皇帝一起出征了,京中又无户部侍郎,这北伐大军是如何供应粮草的?”
听到于谦这话,朱祁钰的脑袋上顿时冒出来几个问号。
朱祁镇你特么这是厕所里插吸管儿,嘬死啊。
此时,朱祁钰终于意识到了他脑海中的那些资料的不可靠,当即看着几人问道。
“陛下亲征,到底准备了多久的时日?”
“回殿下。”
听到朱祁钰的问话,在场众人对视了一眼,于谦就开口道。
“若是说从筹备到亲征开拔,用了十七天。”
“而从亲征敕喻下达各部起算,到亲征开拔,一共准备了五天。”
“但若是再抛去传旨路途所需时间,就只准备了两日。”
“甚至于有的军官,是在看到了北进之军后,才得知北伐之事,这才匆匆追上。”
“两,两天?”
伸出一只手对着于谦示意了一下,朱祁钰有些不可思议。
好家伙,比后世的估算还少了三天。
朱祁镇你特么带的是那家的快速反应部队吗?两天就出征?
“我来说吧。”
就在这个时候,礼部尚书胡濙打断于谦要说的话,将北伐之前发生的事情,给郕王做一个总体的介绍。
“六月十六,甲子。”
“朝廷接到边关胡虏有南侵之意的军报后,就传令隶属河南、山西两都司今岁该前往边关轮戍者,即刻启程。山西者,限八月初至大同,河南者,限八月半到大同及宣府。”
“六月三十日,甲申,陛下驾幸左顺门,令成国公朱勇捡选精锐马步官军四万五千人,分为两拨。”
“第一波以平乡伯陈怀、驸马都尉井源、都督耿义、毛福寿、高礼、太监林寿为监军,率军三万,前往大同。”
“第二波以都督王贵、吴克勤率一万五千人前往宣府。”
“朝廷本意为令两方人马在彼处训练,餋威蓄锐,以备不虞,或遇虏寇侵轶,即与总兵镇守等官,相为掎角以击之。”
作为礼部尚书,记忆很好的胡濙清楚的记得其中的内容。
“然而,不待成国公拣选精兵,令诸军开拔,朝廷就接连收到战报。”
“及至七月初十,也先入寇大同至猫儿庄,大同右参将吴浩迎战殉国,脱脱不花入寇辽东,阿剌知院入寇宣府,围赤城,又有贼寇攻甘州,诸将凭城拒守,陛下,遂议亲征。”
“嗯,写的不错。”
手中拿着成敬写出的奏章看着,朱祁钰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永乐二十二年的进士,翰林院的庶吉士,成敬的文采,自是不需要多说的。
拿起自己的郕王金印在奏章上盖了印后,朱祁钰将之递给了成敬道。
“一定要先送通政司,明白吗?”
“奴婢明白。”
闻言,成敬点了点头,叫来了一个心腹小太监,令之将奏章送上去。
虽然他感觉事情不对,哪就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哪里不对。
“啊~”
给汪美麟的坑已经挖好了,朱祁钰刚刚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但身体随后就僵在了原地。
只见汪美麟带着杭贤正站在书房门口。
汪美麟,也就是历史上的汪废后,样貌上带着三分甜美、两分心机、五分刚毅,怀中襁褓里的,是他的嫡长女。
而他身侧的,则是杭贤,也就是历史上的杭皇后,骨子里透着怯生生的味道,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手中牵着的那四岁孩童,则是他的庶长子。
“殿下万安。”
看到朱祁钰的目光,两女行了个万福,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前。
“殿下。”
带着孩子来到朱祁钰面前,汪美麟和杭贤的目光中都带着惊恐。
今天从上午郕王离开府邸后,收到的一个接一个消息实在是太过于惊人了。
先是皇帝被俘,太后召郕王进宫。
后是郕王正式监国,再任大都督府大都督。
甚至于,已经有人开始说郕王要当皇帝了。
这些个消息,实在是让他们这些女人家觉得惊慌。
好不容易待到郕王回府,却又拉着成敬与卢忠两人在书房里不知在琢磨什么,她两人实在心中无底,只能找上门来了。
或许是心中觉得有亏于汪美麟,朱祁钰有些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转头看了眼成敬,示意他去送奏本,朱祁钰开口问道。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未休息?”
“夫君且未休息,妾身岂敢先行。”
闻言,汪美麟向前走了一步,抱着女儿道。
“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外面都在传,陛下的大军在土木堡吃了败仗。”
“是吃了败仗,陛下他还被瓦剌人俘虏了,被人裹挟去了宣府。”
听到汪美麟的话,朱祁钰叹了口气,将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太后拿不定注意,让本王监国理事。”
从汪美麟的怀中接过女儿,抱在怀中逗弄了一下,朱祁钰对她道。
“现在陛下出了事情,我担心太后和皇嫂有什么想不开的,刚才让成敬写了道奏章送上去。”
“明日你带着秀儿进宫,多陪陪太后与皇嫂,多说说话,让他们安心。”
“臣妾知道了。”
闻言,汪美麟眉头稍皱,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皇嫂,朱祁镇的皇后钱氏。
听到两人的对话,牵着朱见济的杭贤欲言又止。
她从吴贤妃那里听说了郕王离府前的安排,但现在郕王妃在,她不敢开口。
看了眼几次欲言又止的杭贤,朱祁钰没有多问。
自知接下来做的事情对不起汪美麟,朱祁钰将女儿递回给汪美麟。
“你带秀儿先去睡吧,我考校了济儿的学问就睡。”
听到朱祁钰的这个安排,汪美麟的眉头又皱了皱,转头看了一眼杭贤,抱着女儿离开了书房。
眼神幽幽的看着走出书房的汪美麟,好一会儿后,朱祁钰才对杭贤道。
“从今晚起,你带着济儿去和母妃一起住,饭食什么的,你和母妃亲自做,王府上的厨子信不得了。”
听到朱祁钰的话,杭贤俏脸刹那间就变的苍白无比。
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丈夫会如此郑重的吩咐这件事情。
但她从丈夫的话中明白,可能有人会对她的孩子下手。
“殿下。”
手颤抖着抓住朱祁钰的手,杭贤此刻非常的害怕,她能依靠的人只有朱祁钰。
“暂时还没那么凶险。”
伸手将杭贤搂入怀中,朱祁钰脸上露出了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杭贤自小进宫,在张太后身边服侍,正统五年,郕王开府之时,她被张太后送到了郕王身边服侍。
然后,郕王这孩子,也是个能搞事儿的,在明媒正娶成王妃前,就造出个庶长子,今年虚岁都五岁了。
真要论能信任,杭贤才是朱祁钰最信任的那个,这个怎么也算一种养成了。
而历史上,在朱祁钰废后改立太子后,朱见济这母子两是什么下场。
景泰四年,朱见济早夭。
而杭贤则是朱见济死后悲痛欲绝,久病不起,最后撒手人寰。
等到朱祁镇复辟后,毁杭贤的陵寝,尸骨无存。
他不是那个深手儒家思想祸害,被封建礼教所束缚的景泰,而是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
这种家破人亡的事儿,还是让朱祁镇来享受吧。
安慰好杭贤母子后,朱祁钰从书架上找出一本《商君书》翻读了起来。
后世人,一提到法家,就很自然的提到《韩非子》,然后就对法家有一种刻板映像,觉得法家的精髓思想就是玩弄人心,是驭下。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法家就只能称为驭人的学问,而不是治国的学问,应该叫术家。
但实际上的法家,分为晋秦法和齐法,往后又延伸出了法家三门,势术法。
商鞅(晋魏秦)重法,申不害(晋韩)重术,慎到(齐)重势,韩非集三家之大成。
法,约束万民之法。
术,君王驭下之术。
势:国家权势之威。
法和术存在的意义,都是为势做服务。
术驭臣、法制民,势立国威。
而法家的强国的思想很是简单:握法处势,无为而治天下。
用《大秦帝国》中,商鞅的话说就是:茫茫中国,代有人才,强国何需借代而生。
不管是秦晋法,还是齐法,亦或者后来的韩非,其核心的思想,是后世人时常都能听到的那句话——依法治国。
以术驭人,以法理民,确立先进的制度优势,以大势胜人。
为此,后世才会说秦朝能一统天下的根本原因,是商鞅建立的制度优势。
而他此刻看商君书的原因,也很简单,大明的国家制度,你不能说是安排的井井有条吧,只能说是一团乱麻,必须要进行调整。
别的不说,翰林院那群已经冒头的掉书袋,必须要压制回去,让他们摆正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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