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小说》,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在她心生退意,决定垂死挣扎再去别处试一试生机时,船上的人突然开了口:“上来。”李卿落心中顿时欣喜不已,连忙咬紧牙关最后拼了一把,翻身爬上了船。这船并不大,不过是稍微大一点的乌蓬船罢了。那人坐在漆黑的蓬里,而李卿落翻身只能躺在船身后艄。能如此,她已经是有了活命的机会,自然很是感激。许是听到这边有水声,岸上的火光顷刻间就聚拢了过来。李卿落身穿那身月白色的长裙,她紧张的缩紧了自己的身子,只怕自己被瞧见。就在这时,一直指着她的剑尖,突然敲了敲船艄底下。李卿落明白过来,赶紧缓缓的移动着自己湿漉漉的身子,还算灵巧的就钻到了船艄下一个极其狭窄的舱里。“那里有艘船,要不要去瞧瞧?”“不想活命了?没瞧见船上横了把剑?”“那就不可能会是她了。走吧!”...
《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小说》精彩片段
就在她心生退意,决定垂死挣扎再去别处试一试生机时,船上的人突然开了口:“上来。”
李卿落心中顿时欣喜不已,连忙咬紧牙关最后拼了一把,翻身爬上了船。
这船并不大,不过是稍微大一点的乌蓬船罢了。
那人坐在漆黑的蓬里,而李卿落翻身只能躺在船身后艄。
能如此,她已经是有了活命的机会,自然很是感激。
许是听到这边有水声,岸上的火光顷刻间就聚拢了过来。
李卿落身穿那身月白色的长裙,她紧张的缩紧了自己的身子,只怕自己被瞧见。
就在这时,一直指着她的剑尖,突然敲了敲船艄底下。
李卿落明白过来,赶紧缓缓的移动着自己湿漉漉的身子,还算灵巧的就钻到了船艄下一个极其狭窄的舱里。
“那里有艘船,要不要去瞧瞧?”
“不想活命了?没瞧见船上横了把剑?”
“那就不可能会是她了。走吧!”
李卿落躲开了那些火光,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寒气逼人的剑尖竟又指到了她眼前。
“出来。”
李卿落看着那剑,用力的咽了口口水。
这剑,从那蓬内伸到她跟前,她猜,此剑大约有四尺半往上。
而此人能戴如此长的剑,想必不仅武功高强,身量也一定很高。
她不知自己惹上了什么人,只能赶紧老实的又从船艄下钻出来,然后让自己赶紧又缩到船艄头。
“郎君抱歉,等岸上那些人离开此处,我也立即就走,绝不打搅郎君。”
剑的主人:“你是那逃奴?”
李卿落咬紧牙根回道:“我确实是他们要找之人,但我并非逃奴。”
那人:“不是奴?”
李卿落:“是的郎君。其实,我是骠骑大将军李府不日前才刚刚寻回的二姑娘,我叫李卿落。因为一些恩怨,我才不得不泡在水中躲避这些人的追寻。”
“等我平安返回家中,定会取来银两,报答郎君恩情。”
李卿落必须交出自己足够的诚意,或许今晚才不会死在这剑下。
她明白,这人只要轻轻一划,就能让她血染这秦淮河。
她可不想,才刚刚逃过李恪川的追捕,就又死在旁人剑下。
许是她的真诚,让这人信服了几分。
他竟收了剑。
不过却又道:“你换个法子报答我。”
李卿落:?
看来此人是不缺钱的,竟然拒绝了她如今唯一还算有点的东西。
李卿落:“不知郎君想要什么?”
那人:“等我想到时,会派人去寻你。”
李卿落:好吧。
看来这人身份不简单,不然不会轻易说,派人去骠骑大将军府上寻她。
李卿落不敢再说话,只让自己努力的缩在最小的角落。
许是知道自己应当不会再有性命危险,她的意识渐渐昏沉。
她甚至不知,就在她昏迷不久后,船身突然大幅度的晃动了一下。
船内钻出一个高高的黑影挂着长长的佩剑,飞身上了岸。
不多时,附近一个赌坊内,就传出剧烈的厮杀响动。
本已到宵禁之时,岸边却仍旧火光通亮。
等到一切平息后,岸上黑影绰绰。
为首之人,身量异常的高。
腰间佩剑,都有四尺八长。
一身黑装,满身血腥之气。
此人正是身兼大理寺卿之职的当今六皇子——肃王,段容时。
火光渐渐照亮漆黑的河面,段容时盯着那艘乌篷船令道:“拉过来。”
“是,王爷!”
乌篷船缓缓靠了岸,岸边亲信众人这才看见,船艄上竟然躺了一个女娘?
瞧王爷反应,是知道这女娘存在的。
破风等人这才按住了手边的兵器,没有立即扑杀上去。
只是等静眼一看,这女娘不仅人事不醒,湿淋淋的衣物贴在她的身上,瞧着身段倒是玲珑有致,但是满头青丝凌乱的披散着,露出来的半张脸也是高高肿起不见真容。
皮肤肿胀,面色发白。
瞧着,该不会是死了吧?
破风上前去探了探李卿落的鼻息:“王爷,还活着。可要带下去,等醒了再审?”
段容时看向他:“审什么?”
破风吃惊:“王爷,难道这不是个女刺客吗?”
瞧着就像是已经被王爷给一招制服的女刺客,要不然为何会躺在王爷的船里?
总不可能是王爷捡的吧?
他们家王爷可没有如此善心。
段容时冷眸一凛,对于手下擅自揣测他的行事,十分不快。
“我何时说她是女刺客了?”
破风脸色微微一变,立即跪下:“属下知错。”
段容时没什么表情:“回府后,自行去领十棍。”
面对这责罚,破风好似还很开心:“是,谢王爷!”
追雨几人站在一旁听令,不敢像破风那样妄言。
段容时却主动开口说道:“此乃骠骑大将军李朝靖之女。追雨,你去查查近日那李家怎么回事,若是此女今晚这出行为是故意为之,便再查查这骠骑大将军和今晚赌坊的那帮子人,是否有关?”
追雨几人听见这是李家的姑娘,心底自然都是无比吃惊。
可是他们在青松观,都见过那位?
大家不由又多看了几眼,可惜,只看到她形容如同泡死鬼一般的惨样。
若这真是李家故意设置来接近王爷的手段,未免也太舍得下手了。
追雨:“是,王爷!”
段容时:“将她带下去,安置在别院。”
“是,属下等遵令!”
李卿落再次转醒时,已是三日过后。
她睁眼看着眼前装扮清雅的屋子,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窗边点着香,而窗外竟有一片开得正盛得荷塘。
李卿落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景色,一时不由看的呆住。
正巧有人推门进来,看到她醒了,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那婢女打着手势,张嘴只有‘啊啊’之声,李卿落才明白,她是个哑奴。
李卿落跟着她走出院子,院子里还有几个忙着的婆子奴婢,竟然都是哑巴!
虽然她们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意,但李卿落看到这一幕心里仍是忍不住的发毛。
只是她很快察觉出,她们对她,并没有恶意。
她迅速整理情绪,让自己态度变得正常起来,并问道:“不知这是何处?”
张嬷嬷脸上闪过惊讶,“姑娘……当真?可你之前,不是急着先回府去看望将军和夫人吗?现在为何却又突然不急了?”
李卿落先前对见亲生父母一事,表现的确是很急切。
态度突然转变,也确实令人生疑。
李卿落叹了口气,开口道来:“实不相瞒,刚刚,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好似见到一个手持拂尘的白胡子老头,他先将我大骂了一顿,说我是个忘恩的蠢钝之辈!虽然我能得以清白身世,回到本家,但这一切的功劳,我却忘记了本源。”
“我实在惶恐,刚刚醒来心中还有余悸呢……嬷嬷,怪我先前我实在糊涂,急切的只想先落定清楚自己的身世。”
“可我确实应该先去探望祖母的。没有祖母,我仍不过是山坳里的一个野丫头罢了,只怕再过两月就要被他们随意卖给一个瘸子瞎子,了此残生!哪还能有今日?”
李卿落的话终究还是打动了张嬷嬷。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青松观离这里也不远,再行个把时辰就能到。姑娘若是想去,老奴带你去拜见又如何?不过老夫人肯不肯见你,老奴也并不能保证。”
管事的和小厮虽然有些意见,但张嬷嬷的地位显然不低,所以他们也只能听令调转马车,临时变道拐向了青松观的方向。
直到马车在青松观外停下,李卿落下了马车望着眼前这座道观,心中才终于有了切切实实的感受。
这一世,从这一刻开始,已经不再相同了。
不过,老夫人真的不肯见她,这是令李卿落实在没有想到的。
“姑娘,老夫人说她知道你来过,便已经是心意,让老奴将你送回李家去,陪着你认认家中人,带你在府中过一段日子,等一切顺遂了老奴再回来。”
李卿落听了这话,心中已经很是惊诧了!
上一世,张嬷嬷可没有陪她进府!
更别提在府中提点她,再过一段日子这种话了!
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道观,人还没有见着,老夫人她就已经对她如此恩惠了……
这老夫人和其余李家的人,还真是有些不同。
李卿落既然要来,又怎会轻言放弃。
她立即表明态度:“张嬷嬷,我不会回去的。我是真心来拜见祖母,若她不肯见我,那我就等到她愿意见我的那一日吧。还请张嬷嬷帮忙安排,我要在道观叨扰一段时日了。”
李卿落侧身给张嬷嬷欠了欠身,虽然做的潦草不像样,但到底有那个意思。
这让张嬷嬷很是意外。
这副倔强不肯轻言放弃,而又不拘小节的气势,倒是有些老夫人年轻时的样子……
就是不知,究竟能否坚持几日下去。
李卿落在道观住下,管事的和那小厮显然都有些坐不住了。
第二日一大早,管事的就先回金陵去了,说是去复命的,却又留了小厮在这里守着。
李卿落冷笑。
怎么,她不急着回去,李卿珠自焚的戏码,就演不下去了?
上一世,李卿珠就是在这一天留下绝笔书信然后自焚‘而亡’。
烧了李家十几间屋子,留下几个烧焦的婢女和她‘自己’的尸身……
整个李家,痛不欲生,惨绝人寰。
这一世,她李卿落不急着回去,就看她李卿珠还急不急着自焚了。
李卿落让翠儿帮忙留意一下城里的动静,自己安心现在道观住下。
不过连着三日,老夫人也没有要见她的意思。
而且,老夫人的居所在一片清净的竹林后,门口有几个老嬷子守着,李卿落并不能贸然自己闯进去。
她也没有这个莽撞的打算。
张嬷嬷倒是每日都来看她一次。
李卿落借了一些纸笔,每日都在房中,强迫自己静坐一个时辰,然后歪七扭八的练字。
她的字写的,实在太难看了。
张嬷嬷偷偷藏了一张拿回去给老夫人瞧,老夫人看了后眉头紧紧皱成深沟。
“噗嗤——”
一旁的婢女莺儿都笑了。
“老夫人,姑娘这字,真像毛毛虫一样。您瞧,有大的,还有小的呢。”
老夫人气的将纸反过来重重扣在桌面上。
“不许笑!”
莺儿赶紧低了头,不敢再出一个声。
可是背过来的这一页,竟连毛毛虫都不如了……简直是狗爬!
老夫人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
张嬷嬷也瞪了莺儿一眼,“下去!要你多嘴!”
“老夫人,要我说,姑娘能有这份儿心,已经很好了。她自小就没有拿过笔,拿的都是烧火棍,锄头,镰刀,斧头。您没瞧她那手,比灶房里那做杂工的都还不如呢!”
“她今年,也不过才十六。”
“本该是小姐命,如今却连一个字都还认不得。老奴见她就学着墙上那些道法写字,虽然写得……实在丑,但她自个儿也不觉得丢人,这不就是敢豁出去吗?”
老夫人冷冷一呵:“你倒是会替她说好话。敢不敢豁出去,还得再瞧瞧。”
“不过,她这字实在丑得不能见人!你去,把我柜子里的那幅启蒙字帖,给她送过去。别让她再糟蹋纸了。”
张嬷嬷‘呵呵’一笑,“是。老夫人您就是嘴硬心软,分明很疼小辈,也喜欢上进的孩子。那字帖是当年您给将军准备的吧?可惜那些年就没有用上……”
见到老夫人脸色不好,张嬷嬷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取了字帖,当即就给李卿落送了过去。
李卿落受宠若惊。
双手接过后,万般承诺,绝对小心存放珍惜。
张嬷嬷见她越来越懂事,并不急着走,而是深深叹了口气。
“姑娘你可知……老夫人为何常年住在这青松观,却并不回将军府去?”
李卿落上一世在将军府倒是听过一些缘由,不过她知道,那些都不是事情的全貌。
所以,此刻自然是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张嬷嬷许是这几日也见到了李卿落的想要见老夫人的那份儿坚持,便真心想指点一下她,也就亲口讲了讲将军府当年上一辈发生的事。
原来,老夫人本是开国将门侯府裴氏千金,自幼虽然也学文墨,但却更爱舞刀弄枪。
三十七年前,裴氏嫁到李家后,十月怀胎生下了一子,也就是李卿落的父亲李朝靖。
可是还未等襁褓中的孩子长大,边关就传来急报,说李朝靖的父亲遭遇了敌军围堵,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心中牵挂夫君,也为了挽救战局,裴氏不得不丢下才八个月大的孩儿,披甲挂帅领了皇命,亲自前往边关支援救夫。
李朝靖则托付给了府中的李家老太太,由夫君从前的通房,后来裴氏亲自抬上来的妾室邓氏帮着亲自照顾。
谁知这一去,就是五年才归。
等再回来时,李朝靖已不认裴氏这个亲娘了,只要那邓氏,与邓氏彻底巴了心。
虽然裴氏的地位无人能够动摇,但到底唯一的嫡子与自己离心,让裴氏心中不是滋味。
她用尽了心血办法,也没有换回儿子的真心。
自己生病,李朝靖虽然会来请安问候,但若是那邓氏生病,李朝靖会忙前忙后端茶倒水,亲自服侍,一天跑八百遍的探望,还会在佛堂跪着求神拜佛。
诸如此类之事,让裴氏自然愤怒。
她认为,是邓氏从中作梗,才会让李朝靖不认她这个亲娘,才会将她一个姨娘,看的比亲娘还重!
裴氏本打算亲自打发了邓氏,让她去佛堂青灯古佛一生也好,将她发卖了也罢。
但李朝靖竟以死作为抵抗。
口中甚至喊道:“你若敢将我与邓阿娘活生生分开,我就恨你一生一世!你死了,我也绝不会给你上一炷香!”
张嬷嬷大吃了一惊。
“老夫人,这雪肌丸和霜肤膏,都是令女子皮肤白皙的圣品。据说芳香斋卖其中一样,都是至少二百两银子起步!您要给姑娘买多少?”
裴老夫人:“你见她那皮子又黑又糙的,想要养好,还不得先一样买个十盒?”
张嬷嬷狠狠咽了口口水。
老夫人手中是有钱,但她可从未如此铺张花销过。
便是她自己,也从未舍得这样用过。
看来老夫人这回,是真疼上落儿姑娘了。
姑娘以后啊,怕是还有更深的造化了!
话说,老夫人其实也有自己的库房,只不过可惜不在此处,不然也不用她们明日还去城里采买,随便拿两样给姑娘去用,也是满金陵城最名贵的。
李卿落第二日去看翠儿。
翠儿见到她来,挣扎着从榻上起来,一下跪在地上。
“姑娘救了奴婢这一回,以后奴婢这条贱命就是您的。奴婢定会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卿落:“记住,你的命,永远都是你自个儿的。”
李卿落知道她上一世可能也是被自己所连累,所以后来整个将军府都未再见过她的人。
但是要她彻底信翠儿,她仍是做不到的。
毕竟翠儿在这将军府还有娘老子,若是有任意一个亲人被拿来威胁她,就算她卖身契在自己手中,也极有可能会拿捏。
只是,自己现在到底没有别的人可用。
而翠儿,目前来说,暂时应该是可靠的。
“翠儿,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李卿落要翠儿装作她的身份,然后待在房中,反正都是养伤,只要祖母不让她去堂屋见她,是不会轻易露馅的。
至于李卿落,她打算偷摸出将军府,去金陵城里一趟。
出将军府并不难。
李卿落上一世还没死的时候就知道,东边老槐树墙根下,有一个狗洞。
上一世,她对爹娘还有李恪川彻底失望时,也想过从这里逃出去,再也不回来。
便是孑然一身,做个乞丐,也比在家中受尽心里的折磨好受。
可惜,她还没能逃出去,就被李恪川关进了马厩旁的那个小破屋里。
李卿落先避开了静慈堂所有的视线,因为有过上一世在将军府生活过的经历,所以她轻松就来到墙根下。
从狗洞钻了出去,李卿落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遮着脸迅速消失在人海里。
她将胸脯紧紧的裹了好几层,现在就是用拳头梆梆锤,也触不到什么柔软了。
头发也梳成了男子的挽髻,穿的又是青蓝色的短打,脖子上围了一圈汗巾。
如此混在人群中,本就肤色黑沉的李卿落,彻底变成了一个平凡朴素的男儿身。
她看着蓝色的天,热闹的街道,先是散漫的逛着。
直到遇见了一家当铺。
李卿落走了进去。
她从怀里摸出一颗小珍珠,问掌柜可以卖多少钱。
可惜,这成色不好的珍珠,只换了五十个铜板而已。
虽然五十个铜板,已经是李卿落两世摸过最多的钱了,但在这金陵城又能算得了什么?
李卿落用这些铜板先在路边摊子上买了一碗馄饨。
吃饱喝足后,她又买了两个包子,一边看别人杂耍热闹,一边就又将包子都给吃了个干净。
她两辈子都没如此自由过,更别提吃这些东西了。
等再遇到一家胭脂铺子,李卿落想了想,再次走了进去。
“请问,你们可要这种珍珠?”
这胭脂铺子并不大。
可是,珍珠却是要的。
李卿落也是听张嬷嬷说,李恪川给的这珍珠磨了敷面也是次品。
可张嬷嬷是在祖母身边一直伺候的,所以她见过的东西,祖母用的,定然都是最好的。
但这并不代表,全金陵城的女娘们,用的都是最上等的敷面珍珠粉。
所以,这次品做成的珍珠粉,定然也有人买。
果然,这家胭脂铺子听说有珍珠,他们可以收购。
并且在看了李卿落带的几枚珍珠后,给的价,比当铺要合理的多。
一颗珍珠,七十文。
十颗,可以给出八百文钱。
李卿落数过,李恪川给的那一小匣子次品珍珠,大约有五十颗。
她今日拿了几颗出门,当了一颗,还剩四十九颗,可以卖三千八百三十文钱。
这胭脂铺的掌柜知道她有不算少的量,最后愿意给李卿落凑个整,给她四两银子。
四两银子,在李恪川眼中不过是打发叫花子的,可李卿落已经高兴极了!
她全身上下,至今仍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
自重生以来,李卿落一直都在深思此事。
没有钱,没有权,她如何与李家复仇,与李卿珠斗?
所以,她才想要赚钱。
才会想要冒险出将军府,来寻个商机,想要找些赚钱的法子。
无论大小,哪怕先从最小的事情开始做起。
至少,能有个进项。
与胭脂铺约好了明日交货给钱,李卿落便又继续往别处逛去。
路过一家酒楼时,李卿落刚听到里面有激烈的吵闹打斗声,还未走开,就被一个从里面扑出来的身影,给狠狠连带着一起砸在了地上。
李卿落咬紧了牙:……
果然,倒霉之人,去到何处,都有匪夷所思的倒霉之事!
她将那人费力推开,还未看清对方究竟是什么人,那人便又跌跌撞撞爬起身,与身后又追出来的几人继续争执。
“谁说她死了?她没死!!你若再胡言乱语,我打断你的狗牙!”
“我就说!别以为你是忠毅侯府的三爷,我就不敢得罪了。如今这满金陵城,谁不知道骠骑大将军府的嫡女李卿珠,死在了一场大火里?”
“听说,她还是自焚的呐。”
“你个胆小鬼,因为不敢直面未婚妻子之死,竟然连上门去吊唁都不敢。三爷,要不要我替你去瞧瞧啊?”
“不过三爷,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听说李家还有一个女儿,可是那大姑娘嫡亲的双生妹妹。姐姐娶不了,反正你还可以娶妹妹嘛!”
“她们既是双生,岂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三爷,你这可是享了别人都未曾享过的福气呀……”
“哈哈哈……”
一阵怪笑讥讽,只可惜还未笑太久,那人就又扑上去又那几人扭打成了一团。
然而,显然忠毅侯府的三爷并未占到什么优势。
那边四五个人,而他不过只身一人,很快就又被对方踹倒在了地上。
李卿落从缝隙里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忠毅侯府的嫡三子,三个月后,即将进士及第的探花郎。
同时,也是李卿落当年还在曲氏腹中时,便已被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婿,庄魏。
“我冷……我真的好冷……求求你们,给我一床被子吧……只要一床被子……”
被雪照的透亮的夜,马厩旁的小破屋内,李卿落比雪还白的脸,透过宽大的缝隙露了出来。
她一张脸削尖瘦小,干瘪脱相,双目透出微弱的光亮,哀求的望着外面的奴仆,伸手想要救命。
“呸!什么下贱胚子?就凭你,也有资格想用棉被御寒?”
老仆抬脚狠狠将李卿落的手踹向一旁,痛的李卿落一声惨叫。
后面几个来看热闹的,被这一幕逗得‘哈哈’大笑。
“快瞧她,便是咱们将军府真正的血脉又如何?血脉又怎能比上十六年,真正的朝夕相处,深切真情呢?”
“哎,就是可惜了咱们的大姑娘……在这贱人当初回府的第一天,竟然……竟然留下一封绝情书就……就离开了人世。”
“还是以自焚的方式,她得多害怕,才能做出这种伤害自己,又让咱们全府都无比揪心的狠心事来。”
提起往事,几个仆人都伤心的落泪了一场。
许是越想越气,一个老仆捡起一旁的棍子,又从缝隙里伸进小破屋里,想要再教训李卿落一场。
旁人拉住她:“她到底,如今也是将军府的二姑娘,别真的叫你弄死了。”
“呵,弄死就弄死,还能咋的?难道你以为,如今夫人老爷,还有大公子都会再怜悯她吗?她早就该死了,在大姑娘死的那一日,她就该去陪葬!可怜咱们的大姑娘呀……”
“是呀。自从大姑娘没了后,夫人神情恍惚,老爷也时常叹气。大公子更是变得喜怒无常……这一切,不都是这场真假千金给闹得?”
可到底,那仆人的棍子也没有乱捅下去,但他们却又将臭烘烘的马粪丢了进去,胡乱砸了李卿落一身。
接着,这才众散离去,全然并未理睬李卿落费了好大的阵仗才将人唤来的初衷。
而她,原本也只是想要一场棉被,抵御这屋内的寒冷罢了……
屋外的雪,还在悉悉簌簌的飞落。
马儿‘呼哧’的声音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李卿落静静的躺在冰凉的木板上,只能费力的扯了一些稻草,敷衍的盖到自己身上。
两日前,只因为她失手不小心打碎了李卿珠生前留下的一个茶杯,就被自己的亲哥哥李恪川给一巴掌扇在了地上。
接着,他借着要好好教她规矩,长记性的由头,便让人将她关到了这臭气熏天,马厩旁的小破屋内。
昨儿晚上,这场寒冬的第一场大雪,悄然来临。
她冷的实在受不了,这才想要一床棉被。
可是,这些仆人也因着李卿珠的原因对她恨极,借着由头,欺辱她至此。
李卿落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一场笑话。
早知今日,她当初,就不该回到李家。
可明明,她才是李家真正的血脉……明明,她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哥哥的亲妹妹啊。
但在他们的心里眼里,全然都只有李卿珠这一个女儿和妹妹。
十六年前,接生的稳婆悄然将她的孙女与自己调换了身份,然后抱着她回到了山野里,像对待猪狗一般的将她养到四五岁。
从此,李卿落为奴为仆,连饭都吃不饱,连觉都未曾睡过一个整的,日日夜夜的伺候着他们一家。
直到李家的人,突然寻了过来。
她的真实身份被揭露,她竟然是被调换了身份的千金大姑娘!
李卿落在迷茫中寻到一丝欢喜,在满心的期盼中被接回了金陵城。
就连李家并未追究稳婆一家当初的行为,也并未深想。
可是,在刚刚见到李府门口站着的爹娘,她还未真正靠近时,就听府内传来着急慌张的大喊声:“不好了!!大姑娘自焚了——大姑娘自焚了!!”
李卿珠留下一封绝笔书信,说因为身份揭晓的缘故,她深知自己罪孽深重,自知欠了李府真正血脉太多,她本该腾开地方让一切回归原位,可又舍不得爹娘和哥哥的亲缘深情,怕他们不再爱她,所以宁愿死在这一刻……
李卿珠自焚身亡,连带着李府十数间房屋都被烧毁。
李卿落才刚刚回来,她茫然的望着烧焦的废墟和那具尸首,还不明白,为何会这般。
还不等她再多的反应,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李恪川便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李卿落霎时满嘴的血腥。
“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不回来,珠儿就不会想不开,就不会死!!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爹娘虽然将李恪川拉开,但是看向她的目光,也含着复杂和犹豫,甚至痛楚难熬。
李卿落这才明白,他们是后悔了……
后悔将她,寻了回来吧?
从那日过后,李卿落便在为李卿珠的死而赎罪。
所有人,都将李卿珠的死,推到了她的头上。
阿娘将她安顿在一个最偏远逼仄的小屋子里,那里夏天很热,冬天很冷。
府中的仆人,都给尽了她冷眼,暗地里骂她是扫把星,灾星,毒妇。
爹从不多看她一眼。
娘便是偶尔看见她,也是皱紧眉头,口中念着:“珠儿……我可怜的珠儿啊……是阿娘对不住你!阿娘想你,想的心肝都疼……”
李卿落竭尽所能的去讨好他们所有人。
无论刮风下雨,她都会去给阿娘请安,亲手给阿娘做膳食,给阿娘捶腿捏肩。
可是阿娘并不想多瞧见她,只让她没事不要出现在跟前。
而她做的饭,阿娘让仆人倒去喂了狗,发现李卿落的亲近讨好后,甚至会拉下脸骂她:“你做这些有什么用?反正无论如何,也换不回我的珠儿了……”
阿娘日日哭,患了眼疾。
大夫说需要血亲割肉为引,以血入药,李卿落二话不说也拿起了刀子。
可是后来,她亲耳听见,李恪川说:“那些药,都倒了喂狗去!真是臭的让人作呕!”
小厮劝李恪川:“可是大公子,没有这些药,夫人的眼疾……”
李恪川冷笑:“就她是个蠢货!这不过是我让大夫故意哄骗她的话,她也信?什么眼疾,需要这些没用的东西!”
李卿落听见这些话,浑身冰冷发颤。
她还未离开,就被李恪川发现了踪迹。
她哭着问李恪川:“阿兄为何非要如此对我!?我也是你的妹妹呀——”
李恪川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猩红着双目,似乎真恨不得能将她活活扼死在手中。
他发了疯似的吼她:“闭嘴!我不许你唤我阿兄!我的妹妹,只有一个李卿珠,无论生死,此生此世!”
“而你,低贱如泥,这一生都不配!”
“阿爹阿娘亦是如此。我们宁愿你从未出现过,这样珠儿就不会死了!”
“为何没有将错就错?为何偏要将你寻回?”
“来人。李卿落出言无状,品行不端,将她带去祠堂罚跪,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她起身,更不许她出来!”
李卿落被捂着嘴拖了下去,关在祠堂三天三夜。
她滴水未进,粒米未粘。
而她只要从蒲团上歪了身子,就有一根棍子狠狠抽在她的身上。
直到她彻底昏厥,被抽打的都没了声响,才被扔回了自己漆黑潮湿的小屋中。
李卿落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一场醒来高热,却并无大夫替她看诊的日子。
却不想,
忠毅侯府家的三公子,刚刚登科的探花郎,庄魏来了。
他本是李卿落还在阿娘腹中时,便被庄家老太太亲手指下的未婚夫婿,后来自然是和李卿珠自幼一起长大。
他们二人青梅竹马,郎情妾意,早已彼此情根深种。
然而李卿落的归来,这桩婚事也不得不归了位……
李卿珠又身死。
庄魏同李家人一般恨她。
却又施手救了她。
李卿落不明白他的举动,庄魏却冷冷的告诉她:“你放心罢了。就是终身不娶,我也不会娶你!珠儿的血债,我自会慢慢向你讨回,这般就死了岂不便宜了你!?”
真是可笑荒谬阿……
她这一生,活着,便真真是个错误。
生是为了换得李卿珠来到李家。
而死,也该换得李家所有人,心中一片安宁吧。
可她,究竟有什么错?
就因为,她渴望从未得到过的那一份亲情?
因为李卿珠的死,她也心怀了一分惭愧而竭尽所能的讨好她的血亲,想要安慰他们,便任由他们践踏侮辱吗?
可她原本才是他们的女儿,妹妹,还有未婚妻啊……
她什么害人之事也未曾真的做过。
是他们将她寻回。
只因为李卿落死了,她便是千古罪人吗?
屋外的雪,仍在‘簌簌’的落着。
李卿落逐渐咽了气。
她看着自己被冻得发僵的尸体,意识到,她的灵魂出了窍。
她飘出了屋子,飘到后院,再来到灯火通明的前院。
不知李家发生了什么喜事,到处都是笑声,欢呼和热闹。
自李卿落回来后,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却看到一娇俏如花的女子,正站在人群正中,依偎在阿娘的怀中撒着娇,口口声的喊着:“阿娘,我好想你们阿!”
“还有阿爹,阿兄!”
“对了,妹妹呢?我还未曾见过她呢,她在何处,快让她一起来,让我与她说说这场误会吧!”
这、这是李卿珠!?
她竟然没死?
李卿落抬头望向将军府上空。
阵阵浓烟从后院升起,火光照亮了半个天。
李卿珠,你终究是忍不住,走了这步棋。
李恪川脸色大变,口中痛楚惨烈的大喊了一声:“珠儿——”
然后拔脚就疯了似的冲进了门去。
曲氏觉得眼前一黑,身后的婢女犹疑了一下才上前搀扶住了她,并频频看向李卿落。
李卿落站在原地,老老实实,眼观鼻鼻观心的杵着一动不动。
上一世,她倒是关切的立即搀扶住了曲氏。
可曲氏却是嫌恶的将她一把推开。
想必当时心中已经认定,李卿珠的自焚,与她李卿落的回来脱不了干系了。
这一世,李卿落自然不会再自讨没趣。
曲氏此刻心中又痛又急,只神色复杂的深深看了李卿落一眼,然后也急急忙忙的哭着喊着,进了府。
“珠儿,你可千万别吓阿娘阿——”
李朝靖脸色亦是铁青,李卿落看见他捏成了拳的手正在微微发颤。
他回头呵斥一众还呆着的奴仆们:“都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去救火!若是珠儿她有个什么好歹,我拿你们是问!”
说完,他也顾不得裴老夫人还在,更是完全将刚回家的亲女儿李卿落抛掷脑后,急切的也赶紧进了府去。
李卿落回到裴老夫人身旁:“祖母。”
张嬷嬷在一旁嘀咕抱怨:“明知老夫人您和姑娘要今日回府,不出来相迎已是万分没有规矩的,却还在这档口闹自焚,莫不是故意做戏的吧?”
裴老夫人像是没有听见。
只是目光深幽的看向李卿落,心道:还真叫她给料准,竟发生了这等意外情况。
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她的算计?
李卿落低眉顺眼的,对刚刚父兄还有母亲的态度,似乎也并无委屈之情。
裴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先侧头看向张嬷嬷,“让她们多留意点儿。”
张嬷嬷点点头:“奴婢晓得了。”
裴老夫人拉起李卿落:“走,咱们也瞧瞧去!”
如同上一世那般,整个将军府乱成一团。
所有人都在急着救火。
摔做一团,哭喊连天。
李卿落置身其中,终于又回到了这一刻……
只不过,上一世她孤身一人,茫然无措的站在角落,无人问津,事后还被所有人怨恨憎恶到了骨子里。
他们虽然没有立刻就指着她的鼻子骂,但是却在得知李卿落‘死讯’的那一刻,所有怨毒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仿佛当场已被射的千疮百孔!
这一世,她挺直了脊梁,淡淡的看着那场大火。
李卿落即便是真的死了,这一切,也本就与她无关。
这一世,他们休想将她再踩进地狱里!
扶着祖母,李卿落静静的等着。
大火难以扑灭,烧了整整一个时辰,烧毁了李家十几间相连的房屋,才终于将最后一个火星子给打熄了。
曲氏几度哭的昏厥了过去。
李朝靖在原地不停的走来走去,已经发了好几趟火,甚至请来了城中的打火队。
李恪川更是亲身投入火场里,拉也拉不住的,一边凄苦的喊着‘珠儿’,一边流着泪的拼尽了全力,想要将他心爱的妹妹给救出来。
但是地上躺着的一具具焦黑的尸首,沉痛的给了所有人打击。
“这是大姑娘的手镯子!是大公子在上一次姑娘生辰时,亲手送的那副天青碧玉的翡翠镯!”
仆妇认出其中一具焦黑尸首上的首饰,顿时放声痛哭的扑到了地上。
李恪川愣愣的看着那副焦黑的尸首没了反应,整个人都傻了一般。
曲氏悲痛欲绝的再一次哭喊着:“珠儿——我的珠儿——为何,究竟为何会这样……”
几个嬷嬷一起才扶住了曲氏。
有人将李卿珠留下的那封绝笔书信递给了李朝靖。
“老爷,您瞧瞧吧,这是姑娘留下的遗书……”
李朝靖抖着手打开,看着李卿珠字字如泣的委屈和害怕,堂堂骠骑大将军也红了眼眶。
李恪川将书信夺了过来。
“阿爹阿娘,哥哥,请原谅珠儿的不孝和愚笨。珠儿自愧十六年来占了妹妹的人生,占了妹妹本该享受的荣华富贵,安乐康健,占了阿爹阿娘还有哥哥的宠爱。珠儿一直心生不安,自惭形愧。可是珠儿已经很幸福了,能拥有这么多的爱,是珠儿此生最大的幸事!只是珠儿真的很害怕,害怕妹妹回来,珠儿会失去这一切,那时珠儿定会万分痛苦,所以不如先让珠儿解脱……”
“以后有妹妹在阿爹阿娘面前承欢膝下,在哥哥面前欢乐,想必珠儿的离去,你们也不会那么伤心……”
李恪川读着读着,竟活生生的呕了一口鲜血。
“大公子!”
“川儿!”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曲氏看着地上那具焦黑的尸体,锤着胸口,眼睛已经哭的红肿:“珠儿——你可是娘的心肝儿阿!虽不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但娘却一直都将你当作眼珠子一般的呵护珍贵!就算有了旁的姐妹,娘也是以你为重的!”
“这些日子,娘忽略了你,是娘不对。但你怎能这样惩罚阿娘——”
“珠儿,我的珠儿!!你这是要了娘的半条命阿——”
伤心欲绝的哭喊声,几乎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仆从们都低头嘤嘤的啜泣着,无人不为此事感到悲痛。
除了裴老夫人和李卿落一行人。
她们站在一旁看戏,表情几乎都是无动于衷。
是那么的冷血无情,格格不入。
李朝靖扭头,在人群中准确无误的盯上了李卿落。
李卿落抬头与他静静直视,并无闪躲。
她眸中的冷静和清醒,反倒让李朝靖心中暗吃了一惊。
李恪川捏着拳头,迈着颠乱的脚步也朝李卿落走去。
李卿落看着他过来,看着他扬起手,许是这一世有了祖母在跟前,他那一巴掌,终究没有如上一世那般甩下来。
李卿落却记得清清楚楚。
上一世,李恪川听闻李卿落的死讯后,急匆匆从外赶回来,一巴掌将李卿落扇在了地上。
这一世,他只能愤恨的盯着李卿落,张口吐出那句恶言:“死的,为何不是你——!?”
李卿落:“死的,为何要是我?”
裴老夫人听她这么说,气得又操起茶壶就砸了过去:“你也给我闭嘴!”
李恪川身子一转扑在曲氏身上。
“娘!”
茶壶自然全砸在了李恪川的身上。
曲氏动容不已,保住李恪川心疼的哭了起来。
但仍是竭力压着声音道:“川儿,你没事吧?川儿,别恼,别气你祖母。听娘的……”
李恪川抬头,双目猩红的压抑着怒火,还当真就没有发作出来。
母亲曾给他提过一嘴,说祖母手中有个厉害的商行。
虽然母亲并未提过到底是哪家,但看母亲的神情,这商行应该还是相当厉害的,不然也不会让户部侍郎家出身的母亲也记了心。
祖母手中握着滔天富贵,所以即便多年不曾相处,爹娘也是极力尽孝的将她敬着。
母亲也多次提醒让他在祖母跟前多多尽孝,毕竟自己也是祖母的骨血,还是李家唯一的嫡长孙。
祖母的东西,将来还不都是留给他的?
李恪川这才多次在裴老夫人跟前,即便是挨了揍,也打落牙齿吞进肚子,从不当面违逆。
但这一回,祖母实在太过分了。
若是真将母亲打了个好歹,他绝不会原谅她……
李恪川暗中捏紧了拳头,再抬头时,目光中已经带了愤恨的情绪。
裴老夫人根本没将李恪川放在眼里,甚至连问也不问他了。
她也不想再给他们机会。
看着下方三人,心中当真是失望至极。
“曲氏,既然你是这个态度,我也就将话撩开了说了。”
“李朝靖,你可听说过你这娘子,前些日子患了什么眼疾?”
听到翻出此事,曲氏脸色微变。
李恪川搀扶住曲氏,向她摇了摇头,表示不必担心,万事有他在这里。
李朝靖回道:“母亲,这件事儿子知道。不知此事和今日母亲叫我们都来,还发了如此大的火,有什么干系?母亲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没必要为这种小事操心。”
裴老夫人:“你是说我多管闲事了?但我若不管,你这儿子将来都要把你亲女儿给害死了,你也是两手一摊,蠢得狗屁不知?”
又被骂了,李朝靖的脸色这时比那鞋底子还要难看。
“母亲,您说重了。川儿怎么会……”
李卿落在一旁坐着,听到这里心中冷冷哂笑。
不会?
李恪川可是回回都想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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