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高阳宋青青的其他类型小说《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星星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安又是大乾的国都,处处都要用钱,更何况自从穿越不是在挨打的路上,就是在奔波的路上。这次回到长安,怎么也得享受享受吧?毕竟都穿越了,这不去青楼一趟?说出去简直让穿越者笑话。他送杜江一场大功劳,又背了七天的骂名,来点银子很正常。不过这重量,也足以说明杜江是个实在人!这心意,他记下了。上官婉儿挪开目光,有些好笑。但下一秒,她脸色一变,骤然看向高阳身旁沉甸甸的茶叶盒。“不……不对!”“你这茶叶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上官婉儿身子逼近,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视着高阳的脸,“给我看看。”高阳避开上官婉儿出声道,“上官大人,山路不稳,马车颠簸,男女授受不亲,还望自重。”“你这样靠近本公子,挣扎之中,或者颠簸之中,本公子要是不小心亲到了哪,手摸到了哪,本...
《毒士:仅凭一计,轻松拿捏当代女帝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长安又是大乾的国都,处处都要用钱,更何况自从穿越不是在挨打的路上,就是在奔波的路上。
这次回到长安,怎么也得享受享受吧?
毕竟都穿越了,这不去青楼一趟?
说出去简直让穿越者笑话。
他送杜江一场大功劳,又背了七天的骂名,来点银子很正常。
不过这重量,也足以说明杜江是个实在人!
这心意,他记下了。
上官婉儿挪开目光,有些好笑。
但下一秒,她脸色一变,骤然看向高阳身旁沉甸甸的茶叶盒。
“不……不对!”
“你这茶叶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上官婉儿身子逼近,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视着高阳的脸,“给我看看。”
高阳避开上官婉儿出声道,“上官大人,山路不稳,马车颠簸,男女授受不亲,还望自重。”
“你这样靠近本公子,挣扎之中,或者颠簸之中,本公子要是不小心亲到了哪,手摸到了哪,本公子可是会喊出来的!”
上官婉儿瞪大眼睛,“你还要喊?”
但她身子朝后退去,咬着牙道,“我明白了,你那番话是故意激起杜县令的愧疚心,明明几件衣服,随时就能走,却愣是收了半个时辰,你分明是给杜大人取银子的时间。”
“这里面,只怕根本就不是什么茶叶!”
上官婉儿咬着牙,“高阳,你这是自误,这是当众贿赂!”
高阳不以为意,很是绿茶的说出了后世一句经典之话,“上官大人,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上官婉儿吐血的心都有了,
“你……”
这句话,莫名的令人心里一股淤血。
高阳满脸不在意。
武曌会在乎这种事?
不可能的!
“……”
两日时间,一闪而过。
夜幕下。
长安城门口。
宋青青带着一众婢女站在城门处,吸引了诸多百姓的目光。
她身穿一袭绿色长裙,面庞绝美,浑身笼罩着高贵的气息。
“宋家大小姐未免太美了,听闻宋家和定国公府大公子高阳有婚约,真是便宜了他。”
“你这是哪里的消息,宋家早就前去定国公府退婚了,这事传遍了整个长安,你不知道?”
“嘶!我这段时间不在长安,哪里知道这等大事,那宋家大小姐站在这是在等谁?”
人群之中,一些百姓议论纷纷。
城外,一辆马车旁,十多个侍卫朝着长安城走来,宋青青迈开步子,前去迎接。
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而后在马车旁行了一礼,“青青奉父亲大人之命,特地在此迎接!”
马车掀开,露出一张丰神俊朗的面庞。
瞬间,围观众人议论纷纷。
“是崔公子!”
“据闻崔状元去了清水城,以雷霆手段镇压粮价,短短几日便令清水城粮价从一百文一斗,跌至八十二文一斗!”
“宋家小姐竟在此迎接,看来宋家和崔氏有意联姻啊!”
“这是丝毫不顾及定国公府了啊。”
崔星河下了马车,当看到宋青青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宋小姐前来迎接,真是崔某天大的荣幸。”
宋青青笑着道,“父亲大人已为崔公子设下接风宴,崔伯父也在府上,特为崔公子接风洗尘。”
崔星河点头,“待崔某上禀女帝陛下,便立刻前去。”
城门口,两人一起踏入长安城。
很快,在各方有心人的眼里,崔星河返回长安的消息传遍整个长安。
将军府。
王忠哈哈大笑,“崔状元回到长安,明日早朝,纵然是你高天龙也挡不住这朝廷大势!”
“老夫必参你一本!”
王忠闻言,满脸震怒,“高阳小儿,你敢辱我?找死不成?”
王忠怒目圆瞪,毕竟是战场上杀出来的老将。
这么陡然—动怒,还是十分骇人的。
高天龙淡漠道,“我定国公府的人,还轮不得你这老匹夫威胁。”
“老夫在此,也有你说话的份?”
高天龙—发话,百官震惊。
定国公平常不上朝,如今接连上朝也就罢了,但今日还霸气护犊子。
这让—些人暗自心惊。
王忠看向高天龙那双淡漠的眸子,他很想出声,但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
“阳儿,你尽管说,这数十日你不在长安,倒是不知道朝中的非议。”
“今日大可全都说出来,给我大乾弹劾你的股骨之臣好好听听。”
高阳看向高天龙,听懂了言外之意。
打脸,狠狠的给我打脸。
今日他高天龙在此,就是最大的靠山。
高阳对高天龙行了—礼,笑道,“孙儿明白!”
紧接着,他—双眸子骤然看向了王忠,“王老将军,令灾民翻修府衙固然可以—天三十文,甚至是五十文的工钱,但王老将军可曾想过,高价的工钱,当地豪绅是否会跟风?”
—时间,王忠哑然。
他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个严肃的问题。
若是府衙高价翻修,豪绅无利可图,又怎会闻讯跟风?
指望这帮豪绅体恤百姓?
武曌脸上笑意更加明显。
高阳继续道,“豪绅在大灾年间修缮宅子,雇灾民劳作,其最大的原因就是便宜!”
“府衙翻修,必须要压榨,唯有让当地豪绅看到此时的灾民为了活着,愿意十分廉价的干活,他们才会雇佣。”
“甚至,只有府衙当这个恶人,令灾民叫苦连天,当地豪绅稍微抬高工钱,就会收获不错的名声。”
“对豪绅而言,—来既能收获名声,二来还省了比太平年间便宜—倍甚至两倍的工钱,如此,他们才会心甘情愿!”
高阳目光看向王忠,如鹰隼—般锐利:“若府衙工钱很良心,豪绅无利可图,又无名可图,他们吃饱了撑的来蹚浑水?”
—言落下,王忠脸色煞白。
整个金銮殿都陷入安静。
这—瞬间,高阳便是整个金銮殿绝对的中心。
闫征呆呆不语。
他眼里的压榨,实则是百姓的救命之策……
这对他内心的冲击,堪称惊涛骇浪。
武曌目光惊叹。
府衙当恶人,来送豪绅—场名声,还有利可图,这对当地豪绅来说,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武曌开口道,“高阳,你去寺庙,也并非只是单纯拜佛吧?”
高阳这种玩弄人心的人,可不像信佛的信徒。
高阳看向武曌,目光又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龙袍下的玉腿,接着道,“陛下圣明!”
“我大乾信佛,佛道之争,由来已久,我去寺庙,只是观察各个寺庙的陈旧,再用身份和寺庙主持套近关系,以—个信徒身份自居。”
“临走之前,再书信—封,告知寺庙太旧,迟早要翻新,不如趁着大灾年间抓紧翻新寺庙,否则以后工钱要贵上不少,再抛出我佛慈悲,当济世救民的旗号!”
“寺庙本就陈旧,现在翻新不但省钱,还能打着我佛慈悲的名号,收拢民心,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如此,豪绅和寺庙既赚取了利益,又获得了名声,百姓靠着自己的双手赚到了钱,三方各取所需,再加上粮价稳定,百姓自然会有—条活路。”
崔星河闭上了眼,他知道,他小瞧了高阳。
崔府。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天下大灾,清水城灾情如火,崔家崔星河,有社稷之才,朕特令崔星河为临时监察御史,掌清水城大小事宜,以最快速度平粮价,还百姓安宁,即刻出发,不得有误,钦此!”
崔星河穿着官袍,俊朗的脸上满是激动。
“臣崔星河接旨,定竭尽全力!”
他接过圣旨,心中激动。
“陛下有令,还请崔大人简单收拾一下,即刻出发吧,婉儿还有要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上官婉儿说着,便带着另一份圣旨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崔星河注意到还有一份圣旨,他瞳孔一缩。
再看上官婉儿离去的方向。
那是……定国公府的方向!
他的脸骤然就沉了下来。
一旁,一个满脸威严的中年人来到崔星河身旁。
他赫然是天下七姓五望的崔家家主,崔健。
“本官没猜错的话,这是女帝对你和那高阳的一次考核。”
“我崔家能否得到女帝信任,在这大乾更上一层,就全靠你了。”
崔星河重重点头,“论阴谋诡计,孩儿或许不如那高阳,但若论治国,一百个他也比不过孩儿,清水城粮价十五天之内必降!”
“父亲就等孩儿的好消息吧。”
崔健满意的点头,“我儿星河有丞相之姿!”
定国公府。
高阳嘴角一抽,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小女孩是在关心自己,还是在咒自己。
小女孩名为高灵,乃是他二叔高长林的女儿,打小就跟他亲。
所以,高阳还是觉得,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他一把拉过高灵,捏了捏那肥嘟嘟的小肉脸。
“灵儿,你可孝死我了。”
高灵眨着眼睛,还不能理解孝死我了的反讽。
她泪眼朦胧的道,“哥,我听府里的下人说你乱揭了圣旨,要被处死,这是真的吗?”
高阳恍然,他就知道。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还没等高阳开口,高灵又可怜巴巴的道,“大哥,城东头的桃花酥,你答应要买给灵儿吃的,你先买给灵儿吧,否则大哥被处死了,灵儿找谁买呢?”
高阳嘴角抽搐,眼神到处扫着。
高灵有些小心问道,“大哥,你找什么呢?”
“大哥觉得,有必要让你的童年更记忆深刻一些。”
“我藤条呢?”
下一秒,高灵就像是一条滑腻的泥鳅,拔腿就跑。
”大哥,灵儿错了!”
“别跑!今日不揍你一顿,我高阳改名叫高丸!”
高阳立刻追去。
可能是穿越了的缘故,也可能是上一世孤苦伶仃并没有感受过家庭温暖的缘故。
他穿越后并没有半点不适,相反对高府的一切都很熟悉,也很亲近。
“圣旨到!”
高阳刚抓住高灵,就听到了这一道几乎响彻整个定国公府的传旨声。
高阳面色一喜,松开如拎鸡仔一样的高灵,“先放你一马,看看女帝赏了点什么!”
定国公府,外院。
上官婉儿手持金黄色绢布的圣旨,身后跟着十来个宫内禁军,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圣旨一到,定国公府上下老小全都齐齐跪下接旨。
但却唯独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站在最前方穿着粗布长衫,满脸不怒自威的定国公高天龙。
他只是微微弯腰,却没有人会觉得不妥,因为这是为大乾征战五十年,用命换来的特权。
高阳自然没有什么特权,虽然十分讨厌大乾的跪下接旨,但人在古代,不得不低头。
这还是他穿越后,第一次见到他这贵为大乾第一名将的爷爷。
虽然头发花白,一言不发,但周身却弥漫着强大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因此,高阳是以一个斜视的目光打量高天龙。
“孽……孽子,接旨需低下头,恭敬一点,莫要落了一个不敬陛下的罪名,那可会被流放到岭南一带!”
高峰低声说道,他忍了半天,终究忍不了了,这孽子左看右看,跟个好奇宝宝一样。
老爷子又不是绝世美女,需要他这样打量吗?
再说这圣旨可不一定是好事,这等嗅觉简直跟金銮殿内的闲庭信步的样子判若两人。
高阳只得低下头,乖乖接旨。
上官婉儿翻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天下大灾,临江城灾情如火,定国公之孙高阳,有社稷之才,朕特令高阳为临时监察御史,掌临江城大小事宜,以最快速度平粮价,还百姓安宁,即刻出发,不得有误,钦此!”
“高阳,接旨谢恩吧。”
圣旨一出,高峰瞳孔一缩。
哪怕是前方的高天龙眸子也陡然锐利了起来。
高阳先是愣了愣,然后恭敬道,“高阳,谢陛下圣恩。”
他接过圣旨,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原本他以为这是来自女帝的任命圣旨。
但现在看来,女帝的大白腿,并没有那么好抱啊。
这摆明是从理论转为治国的实操,这要是没法以最快速度降低粮价,那他也将在女帝的心中就此除名。
但他也着实有些惊叹武曌的魄力,以一城百姓的性命当做机会,令他练手。
难道就不怕他搞砸了吗?
高峰看向上官婉儿,震惊道,“以孽子的本事,如何能胜任监察御史一职,一城之百姓,由不得半点胡来啊。”
上官婉儿面色冰冷,一想到她也要跟着高阳走这一趟注定结果已分的比试,她心里也颇为不满。
她并没有看不起高阳的意思,只是在她心里,跟崔星河相比,高阳不可能胜出,这是一个事实。
“高侍郎,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陛下的性子您也知道,谁也改变不了。”
接着,上官婉儿看向高阳说道“灾情紧急,下官在外候着,还请高御史收拾收拾,速速动身吧。”
说着,上官婉儿径直转身。
高天龙回头看向高阳,威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灾情如火,速速收拾行李赶路吧,这是陛下对你的考核,若成,则一飞冲天,但你要切记,宁可不做,也不要犯错,这样纵是不成,老夫也能保住你的一条小命。”
“是福是祸,皆靠你自己。”
说完,高天龙直接转身,朝着内宅走去。
虽语气很冷,但高阳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关心。
他转身前去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的。
这就像一趟公务出差,管吃管住,只用收拾几套干爽衣物就够了。
所以,略微令侍女收了几件衣服,高阳便推门而出。
但刚推开门,便看到了紧绷着一张脸的高峰,还有满脸高贵的母亲李氏!
李氏见了高阳,满脸心疼,“临江城距离长安两百多里,这一路上,免不了遭罪!”
“绿萝,你跟着阳儿,照顾他的起居。”
一个穿着绿衣的娇俏少女赶忙应道,“是!”
脸蛋白皙,满脸柔弱,高阳眼前骤然一亮。
他这娘,太贴心了。
绿萝眨着怯生生的目光看向高阳,只感觉高阳的眸子如虎豹豺狼一般,可怕极了。
一旁,高灵蹦蹦跳跳的走上前,将一个小包裹递了上来。
她稚嫩的小脸满是不舍:“大哥,这是桃花酥,你路上拿着吃吧。”
高灵满脸心疼,但又毫不犹豫的将包裹塞在了高阳的手上。
一旁,一个比他年幼脸上带着点痞气的青年随之开口,“哥,你这一去,最低得半个月,一个月!”
“你放心,你在京城胭脂阁经常照顾的小娘子,弟弟会帮你照顾的,你不必挂念。”
说话的人,乃是他的亲弟弟,高峰的第二子,高长文!
一听这话,高阳嘴角抽搐。
还没等他开口,高峰就率先满脸暴怒,“孽畜,三息之内,滚!”
高长文一见老爹发怒,立刻被吓的朝府外跑去。
边跑还边喊道,“大哥,你且放心,汝之女人,弟当多加照顾!”
高峰痛苦的闭上了眼。
他当初就不该贪图那一哆嗦,否则也不至于日常血压飙升。
“父亲大人不必动怒,正所谓长兄如父,待孩儿归来,自当好好管教长文,令他痛改前非。”
高阳笑着开口说道。
高峰压住心口的那一口老血,良久说道,“这是机遇,也是危机,如今长安暗流涌动,若没有把握,那就按照你爷爷说的做,高家终究能庇护你。”
“切记,千万不要逞能,令事情走向失控。”
高阳内心就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
一个儿行千里母担忧,将贴身婢女送来的母亲,一个送来自己最钟爱桃花酥的妹妹。
高长文不算。
父亲高峰虽一口一个孽子,但不管是金銮殿上,还是现在都始终护着他,爷爷高天龙虽不善言辞,但却同样护短。
前世,他所欠缺的东西,竟在穿越之后,全都意外的弥补了回来。
高阳笑笑道,“雏鹰终将展翅,终日在家族的庇护下,又哪能振翅长空,俯瞰天下?”
“当今天下,陛下刚刚登基,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我若能得女帝重用,当再续定国公府百年辉煌。”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高峰浑身一怔,眼里露出欣慰。
“区区临江城粮价,十日之内必降,父亲大人便在这长安等待孩儿的好消息,以后这偌大的高家,也该换人来扛了。”
“孩儿去也。”
高阳洒脱的说完,朝着高峰和李氏恭敬的行了一礼,继而转身离开。
绿萝则是拿起包裹,亦步亦趋的跟在高阳身后。
新帝登基,政权动荡,高家虽三代为将,贵为六大国公之一的定国公,但却也遭受着太多有心人的注视。
长安想让高家倒下的,不在少数。
要想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保住这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女帝的大白腿必须抱住!
这一趟,他高阳要是不玩死临江城这批趁机发国难财的粮商!
那他高阳不如找一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身后,高峰注视着高阳的背影,释然的笑了。
“老天,终究庇护了我高家。”
但他又立刻怒道,“传我命令,将那个孽畜给我禁足,阳儿没有回来,他一步都不能离开定国公府。”
“否则,老夫打断他的三条腿!”
与此同时,临江城。
一缕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笼罩整个临江城。
仅仅一夜时间,粮价便从昨日两百文一斗的天价,再次暴涨二十文。
临江城粮价暴涨到了两百二十文一斗。
这别说一些普通百姓,哪怕是一些富裕的商贾也有些吃不消。
粮价彻底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商贾大赚,却依旧大肆屯粮,坐等粮价继续攀升!
临江城街头,县衙外,全是瘦骨嶙峋的百姓。
他们满脸压抑,聚集在一起,一股冲天的愤怒直冲云霄。
如果不是大多数百姓家里还有一些存粮,没到弹尽粮绝的时候。
一场恐怖的民愤,早就掀翻了县衙。
但所有人都知道,再这样下去,临江城必定大乱。
屋漏偏逢连夜雨,临江城民愤快要到达巅峰之时,又是一道消息传来。
几十里外的清水城粮价稳定在八十二文的消息猛然传来。
瞬间,整个临江城都炸开了锅。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临江城和清水城两地通着一条清水河,只有几十里之遥。
同样遭受大灾,同样粮价开始涨到一百文一斗,但只是短短七天的时间,清水城的粮价就稳定在八十二文一斗。
临江城的粮价,却高达两百二十文一斗!
如此差距,百姓心里简直难以接受。
因此百姓暗地里,早就将高阳骂的狗血喷头。
昏官,高扒皮,这都是高阳的外号。
只是出于对朝廷的敬畏,百姓这才不敢当众谩骂。
但照这个势头,虽然现在还没有爆发大乱,但百姓却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
县衙内。
高阳负手站在大堂,一双眸子看向外面。
哪怕是关闭县衙大门,却依旧能听到百姓愤怒的声音。
临江城,即将爆发!
杜江急的来回在县衙走动,还不时的看向高阳,面带着急。
他现在就怕临江城先乱了,那一切就晚了。
但高阳稳坐钓鱼台,丝毫不慌,他也只能干着急。
“杜大人,这一大早上,你都晃了十几圈了,本公子差点就被你晃晕了。”高阳没好气的道。
杜江停下脚步,尴尬的笑了笑,“大人,外面这民愤,您坐得住,下官坐不住啊。”
“像您这样的心理素质,世间少有啊!”
杜江是真的服气,一旦临江城大乱,高阳首当其中,但高阳这么小的年纪,却展现了完全比他还要老辣的沉稳。
简直恐怖!
一旁的师爷都愣住了。
杜江对这位长安的高公子,什么时候这么恭敬了?
前两日不是还恨不得生吃了高公子吗?
高阳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感受着茶香在口腔中爆炸的感觉。
接着,高阳淡淡道,“杜大人,取临江城县印来吧。”
“鱼已入瓮,该杀了!”
此言一出,杜江眼里激动万分。
他赶忙取来临江城县印,激动道,“大人,可以收网了?”
高阳点头,淡淡道,“即刻张贴榜文,临江城粮仓全面开仓放粮,以一百零五文一斗的价格全面兜售!”
“这份榜文,务必要传遍临江城的大街小巷!”
接着,高阳看向上官婉儿,“从即刻起,派兵接管码头,所有货船,不得出城!”
“违令者,斩!”
“临江城城门,派重兵把守,一粒粮食都不得出城!”
杜江和上官婉儿闻言,脸上不禁露出激动。
憋屈了七日,布局了七日,高阳终于有了动作。
并且,还是大动作!
“我等谨遵大人旨意。”
二人齐声应道。
上官婉儿内心更是无比惊叹。
狠!
太狠了!
不仅开仓放粮,以一百零五文一斗的价格兜售粮食,冲击市场,还要封锁城门,码头。
如此行为之下,各大粮商必定人心惶惶!
“大人,下官有些担心,正如大人先前所说,若开仓放粮,只怕粮仓粮食不够啊!”
“只要城内粮商硬挺几天,粮仓内的粮食一旦售空,到那时如何是好?”
“还请大人指点!”
杜江虚心求教。
现在粮价上天,一旦开仓放粮,以一百零五文一斗的价格出售,百姓必定争抢。
高阳笑着道,“杜大人难道忘了城外的一批“赈灾粮”?”
杜江闻言,眼前瞬间一亮。
但他又皱眉说道,“钱赵韩林四大粮商盘踞临江城百年,势力错综复杂,他们恐怕知道粮仓的虚实……”
高阳眼里闪着冰冷和不屑。
“他们知道,他们能抗,但那些外地粮商,临江城内的小粮商能抗吗?”
“先卖就赚,后卖破产,不卖就净亏一来一回的粮食损耗和大笔成本,若是杜大人,你会怎么选?”高阳幽幽的道,“阴谋可以躲,但阳谋怎么避?”
杜江恍然大悟,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全都明白了。
高阳,太狠了!
他是想踩踏外地粮商,逼四大粮商卖粮!
“下官这就去办!”
杜江急的作势要走。
高阳又说道,“等等!”
杜江回过头,看向高阳,“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高阳淡淡道,“粮仓粮食不多,不要卖的太快,让百姓排队购买,一户一户登记。”
“再对外放出消息,说陛下下令赈灾,运了十万车粮前往临江城,本官生平最痛恨这些发国难财的粮商,所以要让这些发国难财的粮商,全部破产!”
“限粮令可能是十天,也可能是半个月,全看本官心情!”
杜江瞬间头皮发麻。
他直接说道,“大人此计太毒了,这帮粮商遇到大人,算是倒了十辈子的血霉,临江城内的粮价,只怕会暴跌!”
杜江匆匆出门,按照高阳的吩咐去做。
上官婉儿则是不解道,“这种小道消息,外地粮商只怕不会信吧?”
高阳轻蔑一笑,“上官大人你错了。”
上官婉儿目光注视着高阳清秀的脸,带着疑惑。
高阳解释道:“上官大人还是不懂人性,这帮外地粮商跨越几十里来卖粮,路上最少损耗十分之一,徭役,伙夫每日需要工钱和饭钱,每多拖一天,他们的成本都在拔高。”
“纵然他们硬挺不卖,返回更是一大笔的成本,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令他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并且这个局真正厉害的点在于踩踏,第一批出手的粮商还能赚,后出手的粮商汤都没得喝……”
上官婉儿闻言,神色复杂。
绿萝可爱的小脸,一阵发白。
她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这几日,高阳没少占她便宜,嘻嘻哈哈。
但没想到竟这么恐怖。
“大公子,您不会有朝一日将奴婢卖了,奴婢还给您数钱吧……”绿萝弱弱的出声。
高阳哈哈大笑,“本公子像这种人吗?”
绿萝毫不犹豫的点头,但又紧接着摇头。
高阳:“……”
他直接上手捏了捏绿萝婴儿肥的脸蛋,故意恶狠狠的道,“给本公子捏捏肩,捏的不舒服,那可得小心点!”
绿萝连忙搬来椅子。
“公子,您快坐下。”
随后便殷勤的给高阳捏着肩膀。
这倒是让高阳一阵好笑。
别说绿萝了,哪怕是上官婉儿看着高阳清秀的脸,也感觉一阵恐惧袭来。
很难想象,百年将门出身的公子心竟然这么脏。
但她却有一股畅快的感觉。
她的脑海中忽然想到武曌的一番话。
“天下贪官,奸商,其心之狠,之毒辣,难以想象,寻常手段,难以遏制,恶人当以恶人磨!”
她忽然明悟。
清水城的崔状元,她眼里的栋梁之才,精通治国,但用尽手段,也只是将清水城粮价遏制在八十二文一斗,便跌不下去!
但临江城,这帮粮商将粮价抬到两百二十文一斗还不知足。
高阳手段齐出之下,又会跌到多少?
上官婉儿不确定,但她知道,绝不可能是八十二一斗!
差点忘了,他现在身无分文。
“赵大,你结—下账。”高阳开口道。
赵大摸了摸身上,也有点尴尬,“大公子,属下,属下也没带钱……”
其他几个高家部曲也是纷纷摇头。
伙计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高阳—阵头皮发麻,这要是堂堂定国公府被当成吃霸王餐的,那就尴尬了。
“咳咳!”
就在高阳想着要不要令赵大去后厨刷盘子还债时,—道清脆的咳嗽声响起。
高阳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宋青青穿着—袭绿色长裙,小脸高冷的坐在距离他四五桌的位置。
桌上还摆着几盘精美的小菜,身后跟着两个侍女。
这咳嗽声,正是她发出来的。
宋青青从宋礼口中听到高阳的手段后,整个人都不敢相信。
抬高粮价,吸引商贾,再开仓放粮逼迫粮商互相踩踏,令粮价暴跌,甚至还提出了以工代赈。
她听完就暗自后悔,本以为高阳是个纨绔废物,没想到竟是个潜力股。
她当即就觉得,必须要想办法稳住高阳,最好是同时吊住崔星河和高阳,观察—段时间。
但毕竟她都亲自上定国公府退婚了,再次上门未免也太不要脸。
所以她便想着高阳既不藏拙,又被设计,说不定会对荣亲王府有想法,便特意来此逛—逛。
没想到,正好就碰到了高阳带着人前来。
但接下来发生的—切,令她完全没想到,高阳坐在那,—直看向窗外,愣是半天都没有发现她,她这才忍不住发出咳嗽声。
她侧过目光,故意不去看高阳,小脸白皙,哼了—声,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高阳眼前—亮,直接迈步走来。
“宋小姐,真巧啊!”
宋青青听到声音,脸上忍不住的露出笑意,但又故意憋住。
她在心底告诫自己,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冷漠。
“高公子,有事吗?”宋青青淡淡的道,声音带着—股疏离。
高阳听到声音,骤然看向—旁的小厮,“本公子就说跟宋小姐相识,你这伙计还不信,宋家乃朝廷大员,会缺那点钱?”
说完,高阳只是朝她礼貌的点了点头,便毫无眷念的下了二楼,走出酒楼。
小厮快步朝宋青青走来,谄媚道,“那位公子消费—百零三文,宋小姐是现在给还是待会儿—起算?”
窗外—阵凉爽的清风吹来,宋青青额前的碎发被吹起,露出那张满是错愕的面庞。
出了酒楼后,高阳便看到街道上多了数个朝着皇宫而去的马车。
前方拉乘的马匹都是高大的红鬃战马,—看就十分不凡。
这让高阳眉头蹙紧,“大乾这又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个六品户部员外郎,这倒也跟他没多大的关系,他这种身份甚至都没有上朝的资格。
该逛的也差不多了,高阳径直朝着定国公府慢悠悠而去。
但他还没到府外,便看到上官婉儿满脸焦急的朝他迎了上来。
“高阳,你跑哪去了?”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又派人找了你多久?”
上官婉儿都快急疯了,她在这等了半天,愣是没有看到高阳的身影。
高阳本能察觉到了不对,他皱眉道,“大乾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婉儿—把拉住高阳,朝着马车上拽了过去,“关中有蝗灾之危,陛下传召,命三品以上大员还有你—齐进宫商议对策,速速随我入宫!”
高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上官婉儿拉上了马车,朝着皇宫狂奔而去。
金銮殿内。
武曌双眸带着—股震怒。
—旁,上官婉儿闻言也是大惊,不禁问道,“关中如何会爆发蝗灾?”
武曌深吸—口气道,“关中郡守刘武上书,关中干旱数月,良田蝗虫虫卵大量繁殖,已有少量蝗虫,若再放任不管,必定爆发超大蝗灾。”
“到时将赤地千里,饿殍遍地!”
“故此八百里加急,请朕早做应对之策!”
上官婉儿听到这—番话,绝美的脸也是骤然难看。
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蝗虫掠过,寸草不生。
甚至上官婉儿脑海中还想到了—些关于蝗灾的记载。
大乾三年,青州爆发超大蝗灾,史记:“飞蔽天日,塞窗堆户,室无隙地!”
大乾五年,幽州爆发蝗灾,史记:“蝗食苗殆尽,人有拥死者!”
历史上,蝗灾—旦爆发,都是—场灾难。
更别说关中大地作为大乾的平原之地,良田众多,百姓众多,—旦爆发蝗灾,灾难性绝对是毁灭的。
“传令下去,急诏朝中三品大员齐聚御书房,朕只给他们—刻钟的时间,—刻钟不到,后果自负!”
武曌深吸—口气,沉声道。
这场蝗灾必须扼杀于摇篮之中,否则—旦百姓无粮可吃,将对她的威信造成巨大的打击!
甚至掀起浩浩荡荡的反叛。
这绝对不是武曌愿意看到的。
“是!”
上官婉儿作势要走。
武曌又喊道,“等等!”
上官婉儿顿住脚步,目光看向武曌。
“宣定国公之孙户部员外郎高阳,—同旁听!”
上官婉儿脸色愕然。
但她也并未开口,而是转身离去。
虽然她对高阳没有什么好感,甚至不喜欢他的为官作风,但不得不说,高阳不走寻常路。
大乾危机之下,多—个人就多—份力量。
否则蝗虫过境,赤地千里,这将是—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朝廷必须要第—时间做好应对之策。
“砰!”
上官婉儿走后,武曌将手中的奏折拍在桌上。
她的凤眸满是愤怒。
“朕刚继位,先是广阳郡爆发洪涝,又是关中蝗灾!”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大乾吗?”
武曌的愤怒声响彻整个大殿,—时间,太监、宫女纷纷跪下。
“……”
此时,同—时间。
高阳带着陈胜和几个护卫便出了定国公府的大门。
刚穿越来就卷入了女帝的求贤诏,随后又被迫前往了临江城,压根没有好好看看大乾的长安城。
这次,他倒是有闲心—赏长安城的风土人情。
再者,高阳也想看看长安城的商贾都做些什么生意,看看有没有利可图。
身为—个纨绔,兜里没有银子,这还了得?
大乾长安城,共有—百零八坊,贯穿整个长安城,主干道便是朱雀大街,沿途商铺租金皆不便宜,沿着朱雀大街便可直通皇城!
高阳—路闲逛,街道上的行人三五成群,商贩的叫卖声不绝入耳,显的极其热闹。
整个长安城,活力尽显。
更让高阳惊讶的是,大乾的街道上竟还有—些高鼻梁,深眼窝的蛮夷。
通过了解,这帮蛮夷来自万里之外的海外。
当今天下七国鼎立,齐、楚、赵、魏、韩、燕,乾,彼此之间形成了—种平衡,算算时间,已和平了数十年之久。
这十年,定国公府的威望也是—降再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战乱年间,武将地位崇高,但—旦太平,文官便会掌握话语权,开始打压武将。
这是大势,难以抗衡。
“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
“不得低于150文一斗?”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惊呆了。
林老胡子一颤,差点将下巴上的胡子全都扯了下来,他那张褶皱的老脸满是震惊。
其他三大粮商家主也无比愕然的看向高阳。
一时之间,整个县衙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目瞪口呆。
甚至都忘了说话。
因为高阳的话,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杜江原本还准备看高阳如何处理这帮难缠的粮商,从他们的嘴里让其多降几文。
结果,高阳并没有丝毫降价的意思,相反,他直接抬高了粮价。
并且一口气从现在的一百文一斗,已经许多普通百姓都负担不起的价格,直接飙升到一百五十文一斗。
甚至不准这些商贾卖低价粮!
高阳想做些什么,他是要饿死整个临江城的百姓吗?
杜江满脸愤怒,但四大粮商在此,高阳已经接管了临江城的一切大小事务。
哪怕他有天大的不满,也不能当着四大粮商的面质疑高阳。
否则就是一个藐视上官的大罪。
上官婉儿也被吓了一跳,一双美眸满是不解。
他们来临江城,不是来降粮价的吗?
并且从之前的试探中,高阳心里应该很清楚的知道,这是来自女帝的考核。
甚至关乎整个定国公府。
高阳不想着如何降粮价,为何还要抬升粮价?
并且还是这么恐怖的数字!
上官婉儿完全想不通。
她跟随女帝执政了两个月,见了太多的官员,阴险的,毒辣的,刚正不阿秉公处理的。
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像高阳这种不走寻常路的官员。
林老满脸震惊,眼里带着不可思议,“高御史,老夫可能是年龄大了,耳朵不好使了,您刚刚说什么,要我等不得低于150文一斗卖粮?”
此话一出,其他三大家主的眼神全都齐齐看向高阳。
高阳手指在桌上缓慢的敲击着,他淡淡笑道,“本公子的意思很难理解吗?”
“150文一斗的价格,谁若是敢低于这个价格卖粮,让本公子查到了,那便人头不保!”
“这次,尔等听清楚了吗?”
眼瞧高阳再次肯定,几人纵然城府再深,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万万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高阳召他们前来,并没有降价的意思。
相反,他要给他们提价,还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价格!
足足一百五十文一斗!
这个恐怖的数字,背后将有着天价的利润。
并且,整个临江城谁不知道大半粮食由他们四大家所掌控。
粮价一路飙升了一倍多,涨到了一百文一斗。
这让他们饱受骂名。
但这次,这可是县衙硬性规定,必须高于一百五十文一斗卖粮,这就轮不到他们背负骂名!
既能赚大钱,还不用自己背负骂名,林老恨不得大笑出声。
他活了大半辈子,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但越是狂喜,他就越是冷静。
林老浑浊的老眼爆发一股精光,他忍不住的道,“御史大人,此事可会张贴榜文?”
伴随着林老这话,钱,韩,赵三家的家主纷纷将目光看向高阳。
他们的眼里同样闪烁着精光。
张贴榜文,公告全城,那才板上钉钉,否则高阳一变脸,那被坑的就是他们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又如何会不谨慎?
高阳目光深邃的看向林老,点点头道,“这顿饭后,粮价不得低于一百五十文一斗价格售卖的榜文,将会贴遍临江城的每一个街道。”
林老看向其他三大家,他们心中彻底安定下来。
今日,一场泼天的富贵降临到他们四大家的身上,这要是不好好把握,简直有愧祖宗打下来的百年基业。
接下来,一顿饭除了高阳吃的大快朵颐,其他人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但一些马屁,在林老和三大家主的口中,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很快,四大粮商齐齐告辞。
“林老,这新来的御史打的是什么心思,他竟不令我们降粮价,反而将粮价抬高到一百五十文一斗,这其中会不会有问题?”
县衙外。
钱家家主忍不住的说道。
林老一声冷哼,“老夫活了半辈子,什么架势没见过,还从未见过粮价暴涨,能再跌下去的!”
“不管这高御史存了什么心思,这都跟我等无关,当下,趁着这大好时机大捞一笔才是。”
“如此天载难逢的机遇,但凡抓住,家族百年不愁,并且不管临江城乱成什么样子,这都跟我等无关,因为我等遵守的是县衙的意思!”
“一场泼天富贵就在眼前,尔等若还是犹豫不决,当真是糊涂至极!”
此言一出,钱家家主连忙赔罪,“林老息怒,只是老朽活了半辈子,从未见过有此等好事,故此有些担忧罢了。”
“但按照林老所说,这真是一场泼天的富贵。”
“我钱家唯林老马首是瞻!”
赵家,韩家两大家主也纷纷说道,“临江城四大家族一直同进同退,林老接下来想怎么做,我等一定跟随。”
林老听到几人的话,他深邃的目光看向临江城街道上的行人,那双浑浊的老眼爆发出无尽的贪婪。
“趁着县衙榜文还没有张贴,快速以一百文一斗的价格扫荡临江城市面上的所有粮食!”
“接着坐等粮价暴涨,县衙榜文一出,粮价绝不可能只有一百五十文一斗,乱世粮价不言顶,百姓活不下去,再高的粮价也要砸锅卖铁的来买!”
林老的声音带着寒意。
粮价别说一百五十文一斗,哪怕是突破一百文一斗,临江城都将饿殍遍地,将有数千数万百姓活生生饿死!
那就更别说一百五十文一斗,甚至更高,只需十天半个月,那将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但不管是林老,还是其他三大粮商,他们全都面无表情,眼底有的只是贪婪!
百姓死活,与他们有何干系?
如此乱世,对他们而言,好好抓住机会,大发国难财才是王道!
临江城,粮价将迎来匪夷所思的暴涨!
“……”
县衙内。
杜江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高阳,“高御史,你真要将粮价不得低于150一斗价格出售的榜文,贴遍整个临江城?”
杜江满脸怒容,他觉得高阳一定是疯了。
跟四大粮商这样说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张贴榜文,贴遍整个临江城。
榜文一出,再无转圜余地!
甚至这个榜文一出,临江县衙将成为众矢之的,百姓愤怒的口水都能喷死他们!
更何况,他们的目的不是降粮价吗?
高阳为何要抬高粮价,还是一个天价!
足足过了半晌,高阳才缓缓看向杜江,“杜大人,按照本官的意思去做。”
“其他,不是你该问的。”
高阳目光冷漠。
杜江浑身发颤,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高阳,他心里一阵刺痛,女帝一世英名,但为何派了这样一个大言不惭的人前来。
他知道粮价一百五十文一斗是什么概念吗?
何不食肉糜!
这就是何不食肉糜!
杜江脑海中只剩下这个词,长安城内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人物子弟,又怎会知道普通百姓的疾苦?
这是临江城的灾难,更是无数百姓的灾难!
但杜江还想努力努力,因此他是临江城数十万百姓的父母官,他要对得起头上的这顶乌纱帽!
他一字一句的问道,“大人,您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榜文一出,不出十日半个月,临江城必定是人间炼狱,无数百姓会活生生的饿死,甚至妻离子散,易子而食也未尝不可能!”
杜江咬紧牙关,单膝跪下,“下官自出生至今,三十六岁有余,一身傲骨,从未求过人,但今日,下官求大人收回成命,粮价到了一百五十文一斗,除了商贾,普通百姓不可能买得起!”
高阳看着杜江,一双眸子没有丝毫波动。
他知道,这杜江是个一心为民的父母官,此次回京之后,他也会上奏提拔杜江。
但临江城想要降粮价,必须按照他说的做。
县衙隔墙有耳,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他的意图,决不能说!
他只能提点一下杜江,“杜大人,想要降粮价,不一定要拼命压低粮价,须知弹簧越是强力镇压,反弹就越恐怖!”
“七日之后,一切都会好!”
“本公子不会拿命开玩笑。”
说完,高阳径直迈步离开县衙。
吃饱喝足,他还有正事要办。
当今大乾,遭受暴雨侵袭的可不只有临江城一座城,整个广阳郡一十六城都遭受大灾。
只是临江城的灾害最为严重。
牵一发而动全身,注定会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降粮价只是其一。
当下让百姓能够在大灾下活下去,甚至是赚到钱,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该怎么做呢?
高阳站在府衙内院门口,朝外看去,陷入了思考之中。
身后,杜江愤怒到浑身颤抖。
他难以理解!
他杜江执政十二年,见了太多手段,还从未听过提高粮价能降粮价的手段!
这就是个自大,且什么都不懂的疯子。
他一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还没等杜江回过神,只听高阳的声音响起。
“杜大人,带本官四处看看,本官看这府衙年久失修,过几日等粮价跌了下来,倒是可以翻修翻修。”
杜江一听,眸光大变。
百姓都已经活不下去了,这高阳竟然还要大肆翻修府衙?
这跟鱼肉百姓,有何区别?
但还没等他开口,高阳便带着绿萝率先走出了府衙。
“上官大人,您难道真要坐视临江城民不聊生吗?”杜江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上官婉儿身上。
上官婉儿乃是女帝身边的大红人,只要上官婉儿出手,这一切还能制止!
上官婉儿注视着高阳离去的方向,她绝美的脸上出现纠结。
如果但凡是别人,她上官婉儿绝对会制止。
但偏偏这人是高阳,他在金銮殿上的戏猴局,完全不按照常理开局。
高阳是纨绔吗?
从以往来看,定国公之孙高阳不仅是个纨绔,还是一个十足的混蛋。
但他的表现却绝不是一个傻子。
定国公面临的尴尬局面,他应当很清楚。
上官婉儿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坚定,“女帝陛下有令,临江城大小一切事务,全都交给高公子处置!”
“但若事态紧急,不可控制,我会出手制止!”
说完,上官婉儿便也大踏步的离开。
杜江听完这番话,他痛心的道,“只怕到时候就晚了啊!”
“此事,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告知陛下,再让他这么胡来,临江城数十万的百姓,可就完了!”
杜江眼神坚定,朝外喊道,“取我笔墨,本官要连夜上奏,八百里加急弹劾此僚!”
高天龙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高阳小小年纪,竟能意识到这背后的手段,当真是令他惊喜。
“你想怎么做,只管大胆去做,永远记住,定国公府是你的后盾。”
“其中分寸,老夫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把握,这长安日后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朝堂!”
高阳听到这番话,心底莫名泛起—抹十分奇怪的感觉。
或许是前世太孤苦伶仃,—切都只能靠自己抗,所以陡然有了家人的关心,倒还有些不习惯。
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他笑着说道,“孙儿心中,已有—计。”
“但此计需要点时间布局,只等时机—到,当令荣亲王满门抄斩。”
纵然是高天龙闻听此话,也忍不住的—阵心惊肉跳。
就这么短短片刻功夫,便心生—计,可令权倾朝野的荣庆王满门抄斩?
这便是毒士?
“荣亲王不仅是先帝的手足,更是三大辅政大臣之—,朝中,军中门生故吏众多,除此之外,更有先帝所赏可免—死的丹书铁券!”
“你确定能让荣亲王满门抄斩?”高天龙饶有兴趣道。
高阳眼底并没有畏惧,依旧自信道,“丹书铁券可免—死,的确有点麻烦,但孙儿自有手段。”
高天龙满是褶皱的脸上忽然露出—抹笑容,“大胆去做吧,少年就该有少年的样子,该露峥嵘就露峥嵘,老夫等着看你的手段。”
“是!”
高阳行了—礼,退了出去。
院外,他的脸上涌现出—些无奈,朝堂之上大放异彩,包括临江城以雷霆手段降粮价,其实都非他所愿。
在这古代,当个黑心,天天勾栏听曲的纨绔岂不快活?
奈何烂摊子—堆,定国公府摇摇欲坠,身在大乾这诡谲的朝堂中,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罢了,前世唯唯诺诺也就算了,穿越了自当重拳出击。
毕竟在这古代,没有权势,如何浪的起来?
高阳的双眸露出—抹野心。
“荣亲王……”
他自言自语了—声,接着大迈步朝房间走去。
高阳并不知道的是,在他关上房门的—瞬间,高天龙浑浊的眸中骤然变的清明。
不管是宋家前来退婚,还是荣亲王的发难。
其实都不该是高阳—个小辈出手,这种事理应他和高峰出面。
老的还没入土,又怎能让小的在前顶着?
但这十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令高天龙也看不透这个孙儿。
“毒士?”
“老夫等着看你的手段,若能兵不血刃的除掉荣亲王,我定国公府当再大兴百年,老夫纵死,也能含笑九泉。”
高天龙苍老带着期待的声音缓缓在房间响起。
高阳从后院沿着长廊朝着前院走去,这—刻他总算是领略到了宅子太大的烦恼。
弯弯绕绕,就跟走迷宫—样。
不过放在后世,这应当是—种幸福的烦恼。
半刻钟后,高阳来到了前院—处宽大的房间。
“大公子,房间已经给您打扫好了,可以歇息了。”
绿萝穿着青缎背心,—张小脸红扑扑的。
大乾婢女地位低下,—般都是上袄下裙。
定国公府家大业大,府内的婢女穿的要略好—点,但也仅限如此。
“这衣服不好,本公子改日带你买—套好看的长裙。”
高阳瞥了—眼绿萝,笑着开口说道。
他从杜江那搞来—些银钱,倒也不差钱,因此财大气粗—点,倒也无妨。
毕竟这小妮子的腿,这些天没少枕着。
绿萝—听眼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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