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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混子回忆录完结文

治愈系的斗啊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林常在拉着我去了一家小酒馆,炒了几个家常菜,特别显摆的跟他手下那些孩子说。“今后你们认识了楚山河大哥……二哥,以后出去也是有面子的人了。”“瘤子知道吧,社会大哥,王海是瘤子堂弟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楚二哥给办了。”我不怎么会喝酒,林常在频繁举杯,我也只能勉强咪一口,应付一下。“你可别给我吹牛逼了,我有个卵面子,安静喝酒吧!”我每次都是只用舌头舔一下,而林常在则是一口接着一口的闷。喝到兴头上后,林常在大着舌头,对我说道。“二……二哥,你看我跟你怎么样?”我握酒的手打了个哆嗦,急忙说道,“林常在,你不要害我了,我自己都是跟强哥的,拿什么让你跟啊?”“你跟我,你跟我干嘛?跟我喝西北风啊?”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林常在眼圈有些通红,像是随时会掉...

主角:陈强楚山河   更新:2024-11-22 17: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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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强楚山河的女频言情小说《江湖混子回忆录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治愈系的斗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常在拉着我去了一家小酒馆,炒了几个家常菜,特别显摆的跟他手下那些孩子说。“今后你们认识了楚山河大哥……二哥,以后出去也是有面子的人了。”“瘤子知道吧,社会大哥,王海是瘤子堂弟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楚二哥给办了。”我不怎么会喝酒,林常在频繁举杯,我也只能勉强咪一口,应付一下。“你可别给我吹牛逼了,我有个卵面子,安静喝酒吧!”我每次都是只用舌头舔一下,而林常在则是一口接着一口的闷。喝到兴头上后,林常在大着舌头,对我说道。“二……二哥,你看我跟你怎么样?”我握酒的手打了个哆嗦,急忙说道,“林常在,你不要害我了,我自己都是跟强哥的,拿什么让你跟啊?”“你跟我,你跟我干嘛?跟我喝西北风啊?”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林常在眼圈有些通红,像是随时会掉...

《江湖混子回忆录完结文》精彩片段


林常在拉着我去了一家小酒馆,炒了几个家常菜,特别显摆的跟他手下那些孩子说。

“今后你们认识了楚山河大哥……二哥,以后出去也是有面子的人了。”

“瘤子知道吧,社会大哥,王海是瘤子堂弟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楚二哥给办了。”

我不怎么会喝酒,林常在频繁举杯,我也只能勉强咪一口,应付一下。

“你可别给我吹牛逼了,我有个卵面子,安静喝酒吧!”

我每次都是只用舌头舔一下,而林常在则是一口接着一口的闷。

喝到兴头上后,林常在大着舌头,对我说道。

“二……二哥,你看我跟你怎么样?”

我握酒的手打了个哆嗦,急忙说道,“林常在,你不要害我了,我自己都是跟强哥的,拿什么让你跟啊?”

“你跟我,你跟我干嘛?跟我喝西北风啊?”

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林常在眼圈有些通红,像是随时会掉眼泪一样。

结结巴巴的说道,“楚山河……你…你虽然比我小两岁,但我叫你一声二哥。”

“我林常在从小没了爹娘,十三岁就一个人到处讨饭,从天府一路到黔州,没有一个人拿正眼看过我。”

“只有你,只有你楚山河……楚二哥,愿意在我挨打的时候,给我说几句话。”

说着说着,他一头砸在桌子上,嘴里还在嘀嘀咕咕,我只能偶尔听到一两句。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没人看得起我是个扒老二,楚山河……你也一样。”

“但不管怎么样……我把你楚山河当我兄弟,当我大哥。”

随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桌子下面满地都是呕吐物,刺鼻难闻。

我伸手捂着鼻子,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你说你这个日龙包,不能喝就不能少喝一点吗,吐得满地都是。”

林常在抬起手挥了几下,终于抓住了我的胳膊,“二哥,你听我说,楚二哥,我这辈子都记得你的好。”

“你让我跟你,以后有人动你他先动我,我不倒下你不死,要得不,你信我。”

动你先动我,我不倒下你不死。

当时我是觉得这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他一语成谶,最后果真如此。

我心中只觉得,林常在这样的扒老二,是见我办了王海,跟了陈强,整个柳巷镇都在传我的事,感觉威风才要跟我。

压根没将他这两句话放在心上。

“好好好,跟我跟我,你先别喝了。”

醉醺醺的林常在跟打了鸡血一样,立马坐了起来。

双眼发直的看着我,“二哥,你说的哈,我跟你,你收我了,不行,这么高兴的事得再喝几杯。”

说着就又要去找酒杯,我急忙将他按住。

这时候我心中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说过,我从心底看不起他是个偷东西的扒老二。

现在喝了几杯猫尿,不仅胡言乱语,还不听劝。

我很讨厌喝酒的人,因为我父亲就是一个喝完酒,就蒙头大睡什么都不管的男人。

更讨厌不能喝还不听劝,非要喝,喝完还不老实去睡觉的人。

就在我准备扔下他,起身离开的时候,我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转过头才发现,徐让满脸大汗。

“徐让,你这是干嘛了?大冬天的还一头大汗?”

徐让上下看了我几眼,才松了一口气一般,“楚老二你个天杀的,老子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一愣,不明白徐让为什么会这样说。

“瘤子带枪去你家了,两喷子给你家门都打成马蜂窝了,我还以为你个背时运(倒霉)的,被他两枪给放了呢!”

我听徐让说完这话,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顾上烂醉的林常在,转身就准备跑。

徐让抓住了我,“你干嘛去?别瞎几把乱跑,我们刚把瘤子堂弟给办了,他现在正满街带着枪找你呢!”

我奋力挣脱徐让的手,“松开,徐让,我屋头还有老娘,我不可能不管她。”

要是我妈卖完菜回家,看到那被枪崩烂的门板,估计得被吓出个好歹来。

不过瘤子应该不会对我母亲下手,一个社会大哥,要是祸及妻儿老母,以后也不用混了。

我怕我母亲担心我,自己吓自己。

徐让紧紧拽住我,“大哥早就想到了,在听到瘤子带枪去你家后,就让人把三姨婶接走了,你不要担心三姨婶了,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听到陈强已经将我母亲接走,才放下心来。

回神之后才发现后背全是冷汗,去我家必经之路,就是那条柳巷,要是林常在没来拉我喝酒,我是不是就得迎面撞上带枪的瘤子。

瘤子不会对我母亲下手,但要是我落在他手里,他能给我留几个指头拿筷子,都算他瘤子是菩萨心肠了。

我看了一眼林常在,对徐让说道,“你身上有钱没有?”

徐让一怔,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问什么,将身上的兜都摸了一个遍,最后有两百多块钱。

我身上也带着一百来块钱,我抽出两张二十的递给这些孩子中年纪最大的那个,“把账结了。”

剩下的全部塞进林常在的衣服兜里,“你们把他带回去,这钱你们不准动,少了一块钱,我把你们指头都给掰断。”

这几个孩子连忙摇头,“不会的二哥,我们肯定不敢。”

我这条命肯定不只值三百块,但我现在只能找到这么多。

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谢谢他。

徐让没问我为什么给林常在钱,只是拉着我外面走。

“大哥还在等我们,瘤子这个疯批,怕是在想杀人了,大哥已经在找衙门的关系,准备先把他摁住了。”

徐让没有开之前那辆破蓝鸟,而是骑着一辆cg王摩托车。

我坐在摩托车后面,手指有些微微颤抖。

瘤子这事做得有些不讲究,直接持枪去我家,崩了我家房门。

还没有哪个社会大哥这样做事,就是要办人,也不会直接冲进人家家里去搞。

我们是混社会的,不是悍匪,也不是地痞流氓。

当然,到了千禧年前后,我崛起之时,大家的底线早就没有这么高了。

只是在1995年,还没有那个大哥和混社会的,这么没品。

“徐让,大哥是不是要和瘤子开战了?”

徐让点点头,“嗯,大哥说了,这次要把瘤子办得动都动不得一下,以后柳巷镇,没得他瘤子立锥的地方。”

我微微吐出一口浊气。

要办一位社会大哥,谈何容易。

更何况现在这位社会大哥,已经有些疯魔的趋势,随身带枪。

不知道这次,又有几人会落下残疾,黯然离开这个江湖。

这其中会有我楚老二吗。


不知道朋友们有没有发现一个细节。

我一直称呼我的亲大哥,是江湖大哥,而陈强,则是社会大哥。

看似只是一个称呼问题,其实其中自有他的门道。

我从九五年那个夏天,拜了陈强开始做大哥开始,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十年。

以我近三十年的经历来看,在这镰刀与铁锤笼罩的960万平方公里下,大哥,可以分为三种。

第一种,也就是我亲大哥楚江海那个年代,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后期,这个时候的大哥被称为江湖大哥。

他们出来混,讲一个道义,凡事有理有据,只是做事的手段比较激进。

在那个时代,你哪怕兜里分币没有,只要你有足够的人格魅力,你也能做大哥,也有一帮小弟。

他们,混的是江湖。

之后的八三严打,无数人挨了枪子,上了几年大学,属于江湖大哥的时代彻底过去,开始由着社会大哥转变。

社会大哥算是一个过渡性的存在,他们活跃在九十年代到千禧年初。

身上有着江湖大哥的影子,做事依旧讲义气,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而且他们也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各自有着各自的生意营生,手下小弟也吃香喝辣。

比起江湖大哥,社会大哥的手段更狠,更没有下限。

他们,混的是社会。

陈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到了我楚山河出头,千禧年之后,社会大哥开始绝迹,登上舞台的属于另外一种大哥。

黑道大哥。

和江湖大哥还有社会大哥比起来,黑道大哥已经不算是大哥了。

黑道,只是他们做事的手段,明面上,他们是矿场老板,搞沙场的,搞土方的等等……

动辄身价千万,不会因为你今天折了我的面子,我就要办你。

他们比谁都和气,完全就是正经生意人。

黑道大哥办事办人,只有一个原因,你挡我发财了,让我不能好好挣钱了。

黑道是一种手段,不再是一种身份。

再到今天,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没有任何人敢自称自己是黑道大哥,记住,是没有任何人。

要是问我,千禧年之后,还有没有黑道大哥身上,有着江湖大哥的气质。

我想说,有的,我就认识一个。

这个人叫徐让,是我的拜把子兄弟,是我在县城蹲大学时候认识的。

在陈强走后的第六天,徐让进来了,因为寻衅滋事进来的,而且还要蹲六个月。

在那个年代,打架很常见,衙门管都懒得管,寻衅滋事这个罪名,只有特定的时候才能用到。

很明显,徐让是被人塞进来的,进来的第一天,他就找上了我。

在县城读大学的,都是附近十里八乡的熟人,所以看守不算特别严格。

那天,我蹲在地上抽烟,自从陈强给我一支烟后,我好像就上瘾了。

没事就想点一支。

刚抽没几口,一只手就把我手里的烟拿走了,我还以为是管教,正准备回头打招呼,就看到了徐让。

徐让有着一张大气端正的国字脸,两道眉毛跟两把剑一样,说话之时一抖一抖的,十分神气。

他也不嫌弃,接过我的烟,就放在嘴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开口说道:“哥们,你谁啊?我们认识吗?”

徐让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叫徐让,是大哥让我进来,照看着你的。”

我心中一暖,看来陈强还是将我放在心上,怕我年纪太小,特意安排人进来照看我。

随即我心中就生出疑惑,按理来说,我和瘤子从未打过交道,他那样大哥级别的人物,不至于因为我废了陈祥一只眼睛,就真等不到我出去,就要弄死我吧?

我可是一条人命啊,不至于这么不值钱啊!

徐让伸手,我再次递给她一支烟,他悠悠然的点上,闭眼享受几秒后才说道。

“原本你动了陈祥,没什么大事,瘤子也不会因为陈祥把你怎么样,可坏就坏在,陈祥他老爹,刚和瘤子合伙开了渔场。”

“现在陈祥老爹不乐意了,说不把你办了,让他儿子消气,他就把钱退给瘤子,不跟瘤子一起开那个渔场了。”

我嘴角一抽,没想到陈祥身后,还有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老爹。

陈祥老爹不是镇上的人,而是在乡下,没想到和瘤子还有生意往来。

社会大哥和黑道大哥的差距,就体现在这件事上。

如果换我楚老二来办,陈祥老爹敢这样威胁我,我第二天就让他进鱼塘里面喂鱼。

但瘤子不是我,也不是黑道大哥,他是社会大哥,是个讲究人。

我吞了吞口水,有些磕巴的问道,“那我现在是不是……?”

徐让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哥让我进来,自然就会保你平安无事,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大哥能安排我进来,瘤子也会安排别人进来。”

说不紧张是假的,瘤子这样的社会大哥,真铁了心要办我,我确实躲不过。

“徐让,你说瘤子会不会直接弄死我啊?”

徐让噗呲一笑,“你想什么呢,瘤子是天王老子啊,动不动就要你一条命。”

“最多也就是把你手筋给挑了。”

????

什么叫最多也就是,我一条手筋还不重要啊!

很快,管教就来将我们带回班房,徐让笑呵呵的跟在我身后,看样子是和我一个班房。

等我进了班房,才发现之前和我一个班房的人,全都不见了。

全是新面孔。

其中有三个人,整阴恻恻的看着我,让我心中一阵发毛。

徐让从我身后走上前,挡在我身前。

“哟,没想到瘤子不仅是脖子上的瘤子大,手笔也够大啊,一次性塞进来三个人。”

徐让似乎和这三人认识,直接开口对他们说道。

我心中一沉,果然,这三人都是瘤子安排进来的。

三人中,一个干瘦的男人站了起来,他还不到我肩膀高,但那眼睛就跟毒蛇一样,让我十分难受。

“徐让,我大哥只要这小子一只手,你最好不要管,不然连你一起办。”

徐让一把推开这个瘦小的男人,“矮子,你大哥是不是多颗卵子,他说要一只手就要给一只手啊?”

“我还要捅他屋头妇人呢,他妇人怎么不扳开让我捅?”

我听得耳根一红,这个徐让骂起人来,比泼妇更泼妇,专攻下三路。

就在矮子被推开的瞬间,其他两人已经朝我围了上来,有人一脚踹在我肚子上。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雨点般的拳头,就落在我脸上。


羊胡子似乎也觉得自己这眼神不好,微微扭头不与我对视,满是深意的说道。

“老二,今后我们混的就是社会了,有些时候你心里要有分寸,要知道有今天是那个给你的,要记得自己是跟谁混的。”

羊胡子这话是在点我,暗示我应该对陈强感恩戴德。

昨夜兄弟情深的场景还在,这一大早,羊胡子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胡子哥,你放心,我晓得的,都是陈强大哥给我的,我一辈子都记得他是我大哥。”

自从陈强要我和徐让纳投名状后,我心中对这个大哥,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感觉。

总感觉别扭。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妄想别人对自己的好是无私的。

我认陈强这个大哥,可以为他办事,甚至是办人。

可大哥总是想着利用拿捏我,这就让我心中不舒服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话太平淡了,羊胡子一听就知道是假话。

他眼神有点惆怅,重新坐回到门槛上,“老二,哥哥和你谈几句心里话,你愿意听不。”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羊胡子身边,与他并肩坐到门槛上。

羊胡子从兜里摸出一包白色的黄果树,几年后这烟出了一个黄色包装的黄果树,风靡整个黔州,磨砂烟。

蓝黄,磨砂,黔州省省烟。

羊胡子狠狠抽了几口烟,“老二,我和你这几天也是风里雨里刀光剑影走过来的,说几句交心的话,应该不算交浅言深吧!”

羊胡子没给我递烟,我也不在意,从自己兜里掏出一盒蓝贵,点了一支。

“胡子哥,我把你当哥,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我听着的。”

羊胡子张张嘴,一脸张口欲言但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他这个表情让我一阵膈应,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我的大哥哎,我喊你大哥,你要说什么你就说吧,一会儿你要去接人,我也要去乡下渔场。”

羊胡子心烦意乱的扔掉烟头,轻声说道,“老二,其实我和大哥最看好的就是你,你比徐让,徐大伟还有宗宝他们几个,都更适合做大哥。”

“你十年不被衙门法办,不被社会大哥给弄残,你早晚会出头。”

“可你不要急,起码现在不能急。”

我头皮一麻,从来没想到羊胡子会跟我说这些,更没想到陈强和羊胡子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羊胡子眼神变得冰冷起来,“但你还太年轻了,有些时候社会不是你这样混的,有你出头的时候,但不是现在,你晓得不。”

我一时摸不清头脑,“我晓得什么啊?”

羊胡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

“老二,现在能办你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要急着出头,昨晚你说的话,我不会和大哥说。”

“我希望以后还能和你这个小兄弟喝喝酒,聊聊天,有时候人心不足蛇吞象,会害死自己。”

羊胡子出了院门,开着那辆蓝鸟走了,我坐在门槛上愣神。

我说了什么话?

我什么时候说了一句,让羊胡子这样的人特意来敲打我的话。

羊胡子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没有做大哥的气势,但陈强能做大哥,有他一半的功劳。

徐大伟骑着摩托车来到门口,对还在发呆的我打了一声招呼,“楚兄弟,走吧,我已经提前让兄弟们去乡下了,我们现在去应该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跨上了徐大伟的摩托车。

“大伟兄弟,我昨晚喝醉了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我看过很多写江湖,写大哥,乃至于黑道的小说。

那些写得都非常好,特别是书中的红颜知己,兄弟情义,让人如痴如醉。

宛如一个活灵活现,完美的乌托邦世界。

我写不出那样好的小说来,特别是有关江湖,黑道的东西。

因为我找不到半个词,来将它修饰得让人向往。

我再次提醒朋友们,我的立场很明确,那就是反黑。

黑道也好,江湖也罢,不管是什么称呼,它都不配也不值得被歌颂和赞扬。

真实的黑道,往往是残酷阴冷而又血淋淋的。

举例来说,时常与黑道挂钩的兄弟情义,完全就是扯淡。

黑道,没有兄弟情义。

或许这话太绝对,那我换一个说法。

黑道大哥的身边,没有真正的兄弟。

一个能被称之为黑道大哥的集团,里面是没有真正平起平坐,兄弟情义大过天的存在。

大哥的兄弟,同样只能是大哥,而大哥的身边,只能存在小弟,不存在兄弟。

两个人能做兄弟,只因为他们还没成大哥。

就好像瘤子和陈强,在我亲哥楚江海还活着的时候,他们是同门兄弟,就像现在的我和徐让。

我大哥被衙门办了,上了刑场挨了枪子,轮到他们出头后,各自做了大哥,现在为了一个生意,开始刀兵相向。

那种兄恭弟亲,一起努力打拼,造就黑道帝国的事迹,在我近三十年的江湖生涯中,除了亲兄弟外,没有见过。

做了大哥,手下有小弟要养,官府里头有关系要维持,许多事已经由不得自己选择。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但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说这么多废话,就是告诉各位朋友,我笔下的江湖,可能会和朋友们预想的有所不同。

言归正传。

在我和徐让结拜后,我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母亲已经去镇上卖菜了,没有人做饭,我胡乱洗了一把脸,就晃晃悠悠的出门,准备去街上吃粉。

柳巷镇靠近黔阳市,又与县城相去不远,在改革开放后,算是黔州省内发展迅速的一个小镇。

在我小时候,镇上只有赶大集的时候,才会热闹起来,有人做生意。

但现在很多商家,在平常日子也会开门做生意。

“楚嬢嬢,给我煮碗虾子羊肉粉,多放点海椒。”

嬢嬢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称呼,在西南三省中,称呼阿姨便是嬢嬢。

当然,也有小流氓调戏刚结婚的小妇人,称其为小嬢孃。

楚嬢嬢四十来岁,镇上许多和我一样大的人,都是吃她煮的虾子羊肉粉长大的。

她给我端粉过来的时候,看着我欲言又止,似乎有些怕我一样。

我装作不在意的问道,“怎么了,楚嬢嬢,你这是咋了。”

楚嬢嬢勉强一笑,“没,没咋,就是突然想起你大哥了。”

我吃粉的动作一顿,看来我办了王海,放火烧了瘤子渔场的事,已经在柳巷镇传开了。

这地方就这么大,一点风吹草动要不了一天,口口相传大家都会知道。

我三两口扒拉完粉,起身付了钱就离开,今后这种别样的目光,我想我会一直承受。

前往市场,准备接我母亲回家。

在路上,我遇见了一个人,一个一生改变我两次命运的人。

柳巷镇得名于一条巷子,这条巷子两边种了十四棵柳树,据说是明朝时候就种下来的。

每到春天,走在这巷子当中,还真有一种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感觉。

只不过现在是冬季,我走过的时候只有光秃秃的柳枝。

王海刚被我办了,现在应该在医院,瘤子经过前天的事,现在应该是焦头烂额,还没时间来管我,所以我心情比较放松。

至于五天之内摆平瘤子,那是陈强的事。

“楚山河,楚山河,是你吗?”

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我一个哆嗦。

他娘的,刚说瘤子没时间管我,不会这乌鸦嘴这么快就显灵了吧。

我身上什么家伙都没有,要是被瘤子遇到,我铁定只能等死。

我转过身去,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的那几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是瘤子的人,是我在县城蹲大学时认识的一个人。

几人中打头的那个,留着一头长发,就和陈浩南的头型一个款式。

不过陈浩南是铜锣湾的大哥,他不是,他的一生都黯淡。

也只有最后,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一次惊动全县的机会。

他叫林常在,常在常在,可只活了23岁,就不在了。

在写下林常在这个名字之前,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为避死者讳,将其名字改掉最后一字。

在我笔下,不管是我亲大哥楚江海,还是拜把兄弟徐让,包括许多死去亦或者还活着的大哥,我都未曾避讳。

唯独林常在,我对他保持着尊重。

我这一生,问心无愧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办的人也都和我一样,是江湖中人,他们挨办,一点都不冤枉。

但林常在很冤枉,他要是不认识我,他的一生不应该这么短,死在最有活力的那几年。

林常在是个扒老二(小偷,偷东西,大街上割人钱包),我认识他是因为在县城蹲大学时,他被人欺负。

我替他说了几句话,那时候我刚把瘤子的人办了个半死,在那大学里面有一点薄面。

他比我先出来两个多月,只不过他不是柳巷镇的人,一直在县城和周边的镇子上流窜作案。

没想到今天会在柳巷镇遇见他。

林常在带着那几个人冲上来,一把勾住我的肩膀,对身边那几人说道。

“这就是楚山河,刚办了王海的那个楚山河,是我兄弟,你们快叫大哥。”

跟在林常在身边的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小孩,估计和他一样,也是些小扒老二。

我心中有些别扭,急忙挣脱开林常在的手。

其实,我从心底里面看不起他,他是一个扒老二,是一个挣钱最脏的人。

在我眼里,他比站电线杆的嬢嬢(卖娼),更加不值得被我尊重。

“林常在,你别说瞎话,我可不是哪样大哥,你别乱喊。”

“你也别勾肩搭背的,我们也不是很熟。”

我这种划清界限的疏远感,让林常在有些尴尬,搓了搓手。

“好好好,不是大哥,是二哥,二哥,叫二哥。”

这些孩子顺从的叫了一声二哥,虽然我有些不喜欢,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扎心的话来。

只能勉强笑了一声,点头算是答应。

从千禧年之后,很多人不敢再喊我楚老二,而是尊称我一声二哥。

而我人生中第一句二哥,是林常在带着他手下那些小扒老二,在这条柳巷当中叫的。

林常在见到我十分高兴,说什么都要拉着我去喝酒,我拒绝了好几次,最后被他和他手下那些孩子,半拉半拽的走了。

就在我们离开之后没多久,一个穿着绿色军大衣,脖子上有一颗瘤子的男人,抽着烟从这柳巷中走过。

在他那军大衣下面,夹着一把喷子。

要是我没有被林常在拉去喝酒,执意去市场,那么我会和这个带着喷子的男人,撞个正着。

瘤子带着枪去了我家,对着我家院门开了三枪。

“楚老二,老子不为难你屋头老娘,你要是有狠是个带种的男人,就自己来找我。”

“要不然,下次这枪就是打在人身上了。”

这是林常在第一次救我,没有他,那天我铁定被瘤子拿喷子给放了。

…………

林常在,天府人,自小是个孤儿,十三岁从天府宜城,一路流浪,来到黔阳。

为了谋生,跟一个双手只有四个指头的老头,学了一身扒老二的本事。

1976年生人,常在常在,可在的时间极短。

他像是一颗流星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划过柳巷镇的夜空,然后永远消失。

柳巷镇99枪案的导火索,林常在。


耳边冷风呼呼直响,刮得我脸颊生疼。

我把头埋下,让徐让的后背给我挡风,“徐让,慢点,你赶着投胎啊!”

速度太快,风声将我的声音掩盖,徐让只能大声说道。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我也只能扯着嗓门吼起来,“老子说慢点,你开这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吗?”

徐让哈哈一笑,“老二你说得对,就是投胎,不过是送人去投胎。”

我心中一惊,“徐让,你这意思是说,大哥准备弄出人命来咯?”

我跟陈强的时间不算长,也没有混过社会,不知道社会大哥之间的恩怨,要闹到什么样的地步。

徐让加大油门,冬天的寒风就跟后妈的大嘴巴子一样,扇得我找不着北。

“你个狗日的,我叫你慢点。”

徐让使劲扭了一下油门,125排量的cg王,猛的向前面窜了窜。

“老二,咱们放火烧了瘤子的渔场,就是让他知难而退,他要是识趣,就应该自己离开柳巷镇。”

徐让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但他不识趣,不想离开柳巷镇,那就没办法了。”

我吞了吞口水,瘤子在柳巷镇混了十几年,是一个街面上响当当的大哥。

手下有小弟有生意,离开柳巷镇?

故土难离,特别是他这样在柳巷镇有着一定地位的大哥,怎么会舍得离开。

看来,这注定是一场恶战。

而我楚江河,将会在这场恶战当中冲锋陷阵。

瘤子不能赢,他要是赢了,有功夫腾出手来,第一个办的就是我。

想到这些,我紧了紧自己的拳头。

徐让带着我,一直出了柳巷镇,往附近一个村子开去。

这个村子叫周家村,距离柳巷镇有七八公里的距离。

徐让开得都快贴地飞行了,十分钟我们就进了周家村当中。

村口有好几个中年男人,他们穿着厚厚的大衣,手一直在腋下。

我知道,他们那只藏在衣服里面的手,肯定握着刀的。

徐让和他们认识,只是看了一眼,就放我们进去了。

在村子一处老房子前,羊胡子和陈强蹲在地上抽烟。

在他们两人旁边,站着三个军绿色大衣的捕快。

我大惊失色。

捏了捏徐让的肩膀,“怎么回事?衙门要办陈强?”

徐让低声说道,“什么陈强,叫大哥。”

“这三个不是来办大哥的,是大哥在衙门里面的熟人。”

听徐让这样说,我才放下心来。

民不举官不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衙门要是较真,王海被我弄成那样,高低可以给我判个重伤害罪,送我进去念几年大学。

徐让将摩托车停到一边,“大哥,胡子哥,我把楚老二接回来了。”

我也跟着打了两声招呼,而后目光放到了这三个捕快身上。

为首的是个中年捕快,陈强一口一个徐队长的叫着,脸上有着讨好的意味。

在他身后的那两个捕快,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比起这个徐队长的游刃有余,他们则是有些紧张。

手一直按在腰间的枪套上。

这也不怪他们,在陈强身后,有着三十多个和村口打扮一样,怀里揣着家伙的男人。

他们是衙门捕快,我们是社会渣子。

本来就是猫和鼠的关系,他们两只小猫落在鼠群里面,由不得不紧张。

徐队长很轻松,对陈强说话的态度很随意,甚至隐隐有些不耐烦的意味。

因为他这样的老油条明白,陈强一个镇上的大哥,再有本事,也上不得台面。

在他们这些官府中人面前,是龙是虎都得趴下。

讲到这儿,跟大家说两句题外话。

最近有部扫黑的电视剧很火,讲的是一个名叫高启强的卖鱼佬,一步步成为京海那座城市的绝对大哥。

这部电视剧拍得很真实,我也一直在追看,今天我看到了一条弹幕。

弹幕问:高启强为什么不直接干掉督导组,找几个杀手的事。

这个问题,其实有些过于可爱了。

要是那督导组真在京海出了意外,到时就不是扫黑,是反恐了。

扫黑需要证据,反恐只需要名单,藏青色衣服的叔叔会叫你双手抱头蹲下,而迷彩服的叔叔是两枪躯干一枪头。

这个世界黑白交错,白帮黑摆平一些事,给予方便,黑帮白做一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

这些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一切都靠双方的默契。

但有一条底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就是黑道再张狂,也不能动白道的人。

这是底线,如果一个社会大哥,敢跟办江湖人一样办一个官府中的人,那么他就不再是大哥了。

是悍匪,亡命天涯的悍匪。

这不是简单的犯罪,这是在公然挑战镰刀和铁锤的威严。

你不死谁死。

啰嗦这么多,就是表明一个观点,白道对黑道,有着碾压性的实力。

我收回目光,老老实实跟着徐让走到陈强后面,安稳站定。

这时离得近了,才听清陈强和徐队长的谈话。

徐队长嘴里叼着一根烟,随意的说道,“光头强,我不管你和瘤子是要怎么弄,但你要记好,不准你们在镇上闹,还有,你和瘤子要是哪个再敢在镇上开枪,我就先办了你们那个。”

陈强陪着笑脸,一脸委屈的说道,“徐队长,我哪敢啊,我从来没在镇上闹过事,在镇上开枪的是瘤子,喏,你看,受害人就在这儿呢!”

说着,陈强就指向了我。

但徐队长看都没有看我一眼,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呵,陈强,都是千年狐狸精,就别玩什么聊斋了。”

“你和瘤子的事,我不感兴趣,你只需要记好我刚才说的就行了。”

陈强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这么多年了,徐队长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有轻重的,绝对不会在镇上办事,让你为难的。”

“只是瘤子在镇上开了枪,他要是一直在镇上,会不会做出别的事来啊?”

徐队长看着陈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呵呵,我知道你意思,放心吧,所长交代了,在镇上看到瘤子,我们会直接抓了他。”

“他不会傻到一直留在镇上的。”

陈强心满意足的笑了,然后拍起马屁。

“哎呀,柳巷镇有王所长和徐队长这样的好官,真是我们全体人民的福气。”

“唉,徐队长这就要走啊?”

“好好好,徐队长慢走,等我办完事了,杀只羊给你送过去。”

“慢走啊徐队长,慢走。”

等到徐队长走远后,陈强脸上表情变得逐渐阴狠起来。

“瘤子,我到要看看你这次死不死,不晓得天大还是地大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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