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明歌梁靖的女频言情小说《换亲你逼的,我一品诰命了你哭什么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宁明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萍:“你这孩子,平日里看着斯文,怎么遇到吃的总是这样狼吞虎咽的。”宁明歌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放下手中的茶碗。周萍笑容和蔼:“你继续吃,又不是在外面,这母亲这里,有什么好担心的。”吃得越多才越好呢!一碗杏皮甜茶,宁明歌分几口喝完。嫡母却不肯让她走,“你坐这再等一会,我已经命人去找嘉善了,等下你们两姐妹一起去前厅,若是刚才发生的一幕被你父亲知道了,他不会轻饶了嘉善的。”周萍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宁明歌的心却一点点下沉。最坏的情况来了。宁明歌温顺回答到:“是,那我等妹妹一起。”宁明歌托着腮望着门口,周萍则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她眼底没了先前的担忧,全是笑意。宁明歌服下的药,是她从乡下郎中那里收来的秘方。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乡下的女人一...
《换亲你逼的,我一品诰命了你哭什么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周萍:“你这孩子,平日里看着斯文,怎么遇到吃的总是这样狼吞虎咽的。”
宁明歌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放下手中的茶碗。
周萍笑容和蔼:“你继续吃,又不是在外面,这母亲这里,有什么好担心的。”
吃得越多才越好呢!
一碗杏皮甜茶,宁明歌分几口喝完。
嫡母却不肯让她走,“你坐这再等一会,我已经命人去找嘉善了,等下你们两姐妹一起去前厅,若是刚才发生的一幕被你父亲知道了,他不会轻饶了嘉善的。”
周萍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
宁明歌的心却一点点下沉。
最坏的情况来了。
宁明歌温顺回答到:“是,那我等妹妹一起。”
宁明歌托着腮望着门口,周萍则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她眼底没了先前的担忧,全是笑意。
宁明歌服下的药,是她从乡下郎中那里收来的秘方。
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
乡下的女人一边下地干活,顺便照顾家里老小,一边葫芦一样一串串生孩子。
很多农户家里生了几个男丁后,再生就养不活了。
往往就会找乡野郎中求不育的药。
这虎狼之药十分有效,十几年前周萍就在杜姨娘身上试过了。
乡下身强力壮的女人要三副药才能管用。
周萍也不准备给宁明歌下第三次药。
杜姨娘、还有面前的宁明歌,一直以来养在深闺,身娇体弱的,两副药就能见效。
只要宁嘉善先生下梁国公府的继承人,未来继承了国公府。
宁明歌就算运气好,调养个十年八年,有幸有了身孕,也碍不到嘉善什么。
宁明歌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只觉得下巴、脖子都开始痒,她控制不住用手去挠,转身向嫡母求助。
宁明歌:“母亲,您快帮我看看,我这是怎么了!”
周萍闻声望去,宁明歌的颈间鲜红一片,周萍熟悉得很,是过敏的风团。
她一把抓住宁明歌的手:“不能挠,你身上起了风团,再挠就破皮了!”
宁明歌的声音已经慌了,“怎么会起风团呢,母亲你这芙蓉糕里可有松子?”
宁明歌大婚那日,制止梁铜川吃花生,就是因为她自己过敏,只不过宁明歌只对松子过敏。
周萍刚想回她,芙蓉糕里怎么会有松子!
随即反应过来。
过敏严重的人,别说整颗的松子,就是沾到一点粉末都不行。
芙蓉糕里没有松子,可点心行的模具、油锅都有可能接触过松子。
周萍安慰:“孩子别怕,我这就去找郎中!”
——
前厅内,梁靖原本正在看着梁怀之捧老丈人的臭脚!
一壶明前龙井被宁志宏吹上了天。
别说梁怀之从小在国公府长大,入口的都是最金贵的茶叶,便是梁靖这几年一步步爬上都察院右都御史的位置,这么次的茶都好久没有喝过了。
梁怀之却能面色如常地坐在那里,称赞老丈人泡的龙井色香味俱佳。
将这茶品出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拉着老丈人的手,要花重金买下这茶,回去与梁国公分享。
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梁怀之命身边人拿出准备好的茶叶,作为交换。
梁怀之准备的茶叶用油纸包好,放在竹筒中以蜂蜡封口。
拆开的时候茶叶翠绿。
衬得宁志宏的茶叶和老树叶子一般。
宁志宏心生欢喜的同时,梁靖看出他有些讪讪的。
梁靖在心里冷笑。
过犹不及,自己这位庶弟平日里交际全是心眼子,毫无一丝真心。
他拿给上司送礼的方法,来应对老丈人。且有自己这个第三人在场,反倒弄巧成拙了。
梁靖本准备掏出臻园请柬,结束面前尴尬的局面。
一个小厮匆匆来报,后院叫了郎中。
宁志宏正尴尬着,终于有人来解围,他带着庆幸同时关心道:“怎么回事?是谁身体不舒服。”
梁怀之和梁靖也同时抬头。
小厮辨认了一下两位姑爷,最后锁定梁靖答:“是大小姐,她误食了松子,现在浑身起了风团!”
梁靖蹭地从座位上起身,吩咐身边人:“快去准备马车,去怀仁堂!”
说着就要去往内宅。
宁志宏连忙安抚他,“贤婿别着急,我们宁府有熟悉的郎中。”
梁靖一瞬间面露凶狠。
风疹严重是会要人命的,郎中晚来一步明歌怎么办?
宁志宏被吓退半步,梁靖收敛起情绪,拿出准备好的臻园请帖。
梁靖:“岳丈大人,事出从急,我还是带明歌先走一步。这是我们二人送给您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梁怀之从请帖一掏出来,就目光灼灼地盯着,宁志宏低头打量,金色请帖封面有一个显眼的臻字!
是臻园的请柬!
宁志宏激动收下请柬,客套话还在嘴边,梁靖已经起身出门,只留给两人一个背影。
宁明歌没想到梁靖会来接她。
梁靖看着她脖子上骇人的红色风团,已经从密密麻麻的红点连成一片,当即用披风盖住她,一路抱着她上了马车!
宁明歌其实清楚,她的过敏情况没有脖子上风团表现得那么骇人。
她一丁点松子都没沾嘴。
宁明歌见嫡母久久不肯放她走,她用事先准备好的松子粉末沾了一点在耳后。
所以脖子上的风团看着最吓人。
梁靖焦急的吩咐:“最快速度,去怀仁堂!”
挂上都察院的印信,他的马车可以在顺天肆意疾驰。
宁明歌看出他的焦躁,安慰她:“我是误食了极少的松子,现在最要紧的是催吐!”
梁靖反应很快,立马找来一个宽口茶壶,示意她吐在里面。
宁明歌害怕污秽之物弄在他手上,想用手去接,梁靖扣着茶壶道:“都什么时候,还避着我,快吐!”
宁明歌想到肚子里的杏仁甜茶,心一横开始扣喉!
梁靖一只手接着茶壶,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
随着胃里的呕吐物抠出,马车上一股刺鼻的气味扩散开来。
宁明歌低着头,不敢看他。
梁靖轻声问:“就吃下去这些吗?要不要再吐几次?”
宁明歌确定地摇了摇头。
梁靖明白妻子的窘迫,新婚第二日就被丈夫看到狼狈样子。
明歌生长在顺天城的世家宅院里,学习的都是大家闺秀那一套。
不像他,似野草长在田间地头。
梁靖开口安慰道:“我小时候吃过半个坏了的羊肉大饼。是村长家儿子丢了不要的。
那大饼已经有些馊了,可我却吃得狼吞虎咽。
后来果然闹了肚子。
但我不像你,那么香的羊肉大饼,我肚子疼死了也没舍得吐出来。
后面拉了三天肚子,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宁明歌没想到梁靖还有这样的经历。
馊了的大饼,还是捡得村长儿子丢了不要的。
梁靖:“你刚吐出来的这些,在我们乡下,根本不舍得浪费。
一般会立马铲去喂猪。”
宁明歌知道梁靖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成功了。
因为宁明歌现在满脑子都是,嫡母的绝育药那么厉害。
乡下的母猪吃了,会不会也生不出来?
石正溪随手一摇,揭开骰盅。
王大军作为本局的赌注,忍痛抱着还在流血的手,伸长脖子看去,“三、四、六!”
王大军满脸复杂。
作为老赌徒,石正溪起手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他是个会玩的。
果然他随手一摇,就出来一个要命的数字!
这数字看似不大,梁靖能赢过他的机会不到一半。
王大军即便心里乱成一锅粥,面上丝毫不敢露出一丝,他怕影响到梁靖。
还有希望!
王大军这样安慰自己。
石正溪将骰盅推到梁靖面前。
梁靖仅晃了一下,手就停在那了。
王大军急得都要跳出来了,梁靖揭盖骰盅,露出三个数字。
四五五!
王大军作为老赌徒,反应很快,他激动道:“四五五,比三四六大一点,赢了。我们赢了!”
石正溪大方道:“恭喜你,现在这老头归你了。”
第一把而已,他本来就是故意输给梁靖的。
丁俊将王大军的卖身契递了上来,王大军抢着去接,丁俊狠狠瞪了他一样,最后递给了宁明歌。
王大军讪讪地看向宁明歌,寄希望于宁明歌的心软。
宁明歌当着他的面,认真将王大军的卖身契折好,随后塞入梁靖怀中。
宁明歌可丝毫不信任面前的老赌徒。
石正溪:“接下来,我们来谈谈第二句。你们成婚那日,那株红珊瑚树,听说可是出尽了风头。
就赌这个吧!”
这种红珊瑚树,是石正溪心里的一根刺!
石正溪今日就要把这刺彻底拔出!
梁靖皱着眉,“红珊瑚树我赠与了明歌,那就是明歌的东西。
不能拿来赌!”
石正溪没有因此放弃,转而看向宁明歌:“既然红珊瑚树的主人现在是你,那是不是只要你同意即可,这里是我的赌注,一万两。”
十万的红珊瑚树,石正溪却只下了一万两赌注。
这完全就是强买强卖!
宁明歌紧盯着他的表情,想要从他脸上揣测出点什么。
石正溪点名要红珊瑚树做赌注,真的只是因为表面上流露出的那点不甘心?
红珊瑚树在宁明歌新婚第二日,就已经摆在厅堂向梁家的亲朋好友们展示过。
这是过了明路的东西。
梁靖若是输给石正溪,只怕明日整个顺天都会知道梁靖好赌。
流连赌场,将新婚贺礼红珊瑚树输个精光。
可现在石正溪是拿着王大军的性命在要挟他们。
若是不同意,他一定会和刚才一样翻脸。
宁明歌:“那红珊瑚树做赌注可以,你若赢了,明日我就将红珊瑚树送到梁怀之那里。毕竟当初这株红珊瑚树,本就是舅舅从怀之那转手买来的。
你替梁怀之出头,是讲究朋友义气。
我和梁靖作为他的兄长和嫂子,也不能夺人所好。”
石正溪嘲讽道:“你的场面话都说得那么漂亮了,我要是不同意,岂不是坏了和怀之的情谊?”
石正溪当然知道,宁明歌是在替梁靖找退路,他乐见其成。
石正溪顺手挑拨道:“看来你的妻子,并不看好你,急着帮你找补呢!
我的目标是红珊瑚树。
别的账,我们下次慢慢算!”
石正溪将骰盅挪到自己面前,这次他连着摇了几下,这才停下来开盅。
四五六!
王大军无意识兴奋道:“真是可惜了,这把只比大小点数,不然还是个大顺子!”
石正溪对王大军得意一笑。
王大军尴尬地摸了摸脖子,才反应回来自己是梁靖这边的。
哎,谁叫他们把他的赌瘾都勾起来了!
梁靖挪过骰盅,开始摇盅。
骰子在骰盅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开盖,四五六!
王大军两眼放光:“一样大!再来!还有机会!”
石正溪也很意外,挪过骰盅再次摇了起来。
这次摇了个五五六。
王大军的气势一下就灭了。
梁靖想要赢,只有摇出五六六、六六六两个数。
这是要输了?
梁靖的反应倒是很淡,他依旧开盖很快,揭开居然是六六六!
石正溪直接气地站了起来,“你和我扮猪吃老虎?”
把把都比他大一两点,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之前梁靖不肯和他赌,不过是在装腔作势,引他上钩!
梁靖没说话,而是盖上骰盅,再次摇了起来。
这次他没有急着开盖,而是先报个数,“一二三,顺子。”
开盖。
果然是一二三,顺子!
王大军惊呼:“你会控骰子!”
梁靖又开了两把,没有一次失手。
他看着石正溪道:“所以,还要赌吗?”
梁靖的骰子,是在酒鬼养父的拳打脚踢中练出来的。
他的养父不仅好喝酒赌博,还不止卖过他一次。
他在赌场中生活了几年,开始是赌场的跑腿,帮客人倒茶水什么的。
赌徒们见他一个孩子,长得机敏乖巧,时不时摇手唤他:“小鬼,借你的运气,来摇个骰子。”
若是这一把赢了钱,赌徒们会随手散个喜钱。
他每天混迹在赌场,该懂是非的年纪,他先学会的却是摇骰子。
他一次次攒钱赎身,再一次次被养父卖掉。
有时候是因为赌账,有时候是因为一坛酒,一顿饭。
反正他就像鸽子,总会自己飞回来。
直到最后一次,他跟着人牙子到了都察院。
梁靖不想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输。
石正溪那点纨绔公子的手段,比不过他挣命的本事。
梁靖再次强调:“不赌?那我们走了。”
石正溪不甘心!
马上轮到第三局了,梁靖决不能走!
石正溪:“这局算我输!第三局必须要继续,我换人替我摇骰子!”
宁明歌:“凭什么!你这是耍赖!”
梁靖手段再强,能赢过赌场的老千?
石正溪索性不装了,“你以为你们有的选?
顺天那么多赌场,你们偏偏走进这家富贵赌场,算你们倒霉!
梁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梁靖也被石正溪的无赖样子气笑了:“若你等下还输呢?该不会再像小孩一样赖在地上哭,不许我们出门?
或者派你的打手把我们围住?
石正溪,我说的哪件事你做不出来?
明知道你会赖账,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梁靖特意回过身看了石正溪一眼,加价:“五万两!”
这在石正溪看来,是梁靖心虚的表现。
梁靖手里一共才十万两。
李达渊骗走五万五千两。
他手里还能剩多少?
五万、六万?
兜里就那么两个子,也敢来臻园摆阔?
石正溪的声音吊儿锒铛的,“五万一千两!”
拍卖官慷慨激昂地转向梁靖,向他报价:“五万一千两!在场的诸位有没有出更高价的?”
这次梁靖没有跟价。
石正溪发出一声讥笑,在安静的拍卖会上异常突兀。
拍卖官报价:“五万一千两一次!五万一千两第二次!”
拍卖官落锤前,梁靖再次报价:“六万两!”
石正溪挑眉。
他用手肘点了点身边的梁怀之,“那穷鬼准备哄抬价格,你怎么说,跟不跟?”
台上的红珊瑚属于难得一见的珍品。
且除了淮阳王的臻园,市面上根本不可能找到同样品相的珊瑚。
梁怀之在宁嘉善期待的目光中,肯定答复:“拍!现在才六万两,十万两以内,价格随你拍!”
石正溪了然。
石家和梁家合伙做的“小生意”,快到盘账的时候了。
十万两这个数字,差不多是这一季度的收益。
梁怀之这是动真格了。
石正溪得了准信,泰然出价:“六万一千两。”
梁靖咬紧价格:“六万两千两。”
石正溪根本不给梁靖喘气的机会,“七万两!”
梁靖加价:“七万一千两。”
一时间,攻防互换。
石正溪真的给这穷酸逗笑了。
他石正溪在顺天名利场长大,会被梁靖这个穷鬼三两下唬住才有鬼。
他抬手示意,请臻园的小厮去核实梁靖身上的现银。
梁靖至多还有五万两银票,加上一张水云轩的地契。
臻园有一条规矩,交易只收现银,物品一律按价格打对折。
这样算下来,梁靖一共身价不到八万两。
一个小厮很快走向梁靖。
石正溪快速报价:“八万两!”
接下来,就等着看梁靖出丑吧!
有臻园的小厮在一旁核实,直接停了梁靖的牌,他将没有资格报价。
石正溪丢给梁靖一个侮辱的手势。
土鳖,规矩都不懂,还学人进拍卖场!
小厮贴近梁靖,在他耳边耳语几句,梁靖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
宁明歌低头,瞥见“都察院”三个字。
小厮变了脸色。手持督察院的牌子,可以在臻园随意行走。
甚至面前的上官,可以无理由中断这场拍卖。
小厮有礼地退后半步,向拍卖官举手示意。
梁靖成功报价:“八万一千两!”
石正溪激动地跳起来,大喊:“不可能,他身上哪来那么多钱?”
拍卖官纠正道:“客人的身价已经核实,没有问题!八万一千两第一次!”
梁怀之眸色深沉地盯着梁靖。
他的钱哪里来的?
莫非娘心软偷偷塞了贴己钱?
梁怀之第一次主动开口:“八万五千两!”
宁明歌紧张地抿紧嘴。
她没眼花的话,梁靖刚才拿的,是大名鼎鼎的都察院的令牌。
他不是个猎户吗?怎么一转眼成了都察院的人。
前世怎么没听宁嘉善提起?
梁靖出价:“九万两!”
说完他悄悄在宁明歌耳边低声道:“等会慢慢和你解释。”
男子炽热的鼻息扑在宁明歌耳边,把她的脸烧得通红。
宁明歌随即反应过来,报价已经上了九万两!
他们是来哄抬价格的。
再加价,这红珊瑚砸手里怎么办?
宁明歌偷偷捏住梁靖的手,暗示他可以收手了。
梁靖的大手反客为主,趁机将宁明歌纤细的手握住。
他粗粝的拇指在宁明歌细腻的手背上摩擦。
暧昧至极。
宁明歌瞪眼看着他,想抽回手。
梁靖拇指是老实了,可手还是不肯松。
宁明歌气的话都是从牙里挤出来的,“松手!还有不许再加价了。”
梁靖轻声讨饶道:“再加一次!”
说罢,在梁怀之报出九万五千两时,直接喊价:“十万两!”
宁明歌愤怒抽手。
十万两,已经到了梁怀之的底线。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梁靖哪里来的银子,可以叫出十万两高价。
宁嘉善带着哀求的目光看向梁怀之。
她实在不甘心!
前世她做不了怀之哥哥的妻子也就罢了。
这一世红珊瑚竟要落在梁靖和宁明歌手里!
石正溪催促道:“怀之,加价啊!输给谁也不能输给那土包子!”
梁怀之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中开口:“十万一千两。”
梁靖看着宁明歌,见她大有自己再报价,就起身要走的态势,老实地闭上了嘴。
拍卖官:“十万一千两第一次、十万一千两第二次——”
中间拍卖官刻意拉长声线,见无人继续跟拍,最终落锤:“十万一千两第三次,成交!”
宁嘉善欣喜地看着臻园的小厮给红珊瑚盖上红布,将它小心抬了下去。
这红珊瑚是她的了!
宁嘉善雀跃道:“怀之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这珊瑚是我们的了!”
石正溪撇了撇嘴,假意生气:“没良心的,你正溪哥哥也出了一半钱的!”
宁嘉善回应他一个灿烂笑容。
梁怀之有些心不在焉。
梁靖那莫名出现的十万两,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梁怀之:“正溪,帮我一个忙,等出了臻园,派你家的赵管家去趟国公府,就说梁靖伙同外人,在拍卖场与我们恶意抬价,你我二人被哄得上头了,花十万两高价拍了一株红珊瑚树。”
梁国公手中的荆条,会替他问出梁靖那十万两的来历。
石正溪颇为意外地看着好友,“哟,你这泥人也被拱出火气啦?早就该给梁靖一个教训了。有你这句话,今天这十万两没白花!”
宁嘉善好像第一次认识梁怀之。
十万两的红珊瑚树,梁怀之说拍就拍。
石家的管家,任凭梁怀之差遣。
至于梁靖,宁嘉善只有一个念头。
前世梁怀之怎么没有早点弄死他!
——
梁国公府。
梁国公得到石家传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准备好荆条,徘徊在门口等梁靖这个逆子回来。
国公府朱管家挪动肥胖的身躯,带着大喘气来报:“老爷,门外停了六辆马车,分别是杨阁老、工部刘尚书、户部侍郎、五军都督同知、锦衣卫副指挥使、太子少保六家,都说要求见梁靖大少爷?”
梁国公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他就是现在高呼造反,都凑不齐这六家来抓人。
“找谁?梁靖?他小子在外面把天戳破了?怎么不把十万天兵喊来,把他收了算了!”
为刻意避嫌,梁靖与宁明歌一前一后回到马场的帷帐区。
别看今日只是石家组织的一场春猎郊游,马场中央早已搭起高高戏台。
宁明歌回来的时候,台上正咿咿呀呀唱着《浣纱记》。
主角范蠡、西施才初登场,本该赢得一阵喝彩,台下的观众似乎兴趣不大。
折子戏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出。
顺天贵妇们早就看腻了。
她们正聚精会神支棱耳朵,听着梁国公府一家的好戏。
这不比折子戏稀奇多了!
梁国公夫人徐氏正当着判官,审问着数月前刚寻回的嫡出大公子。
梁国公府换子一事疑云重重。
有说是梁国公外室恶意混淆嫡庶血脉。
也有说梁国公嫡子小的时候遇到拐子,徐夫人忧思成疾,为了缓解她的伤心,这才将梁怀之记在她名下,以解思子之苦。
事情的起因是宁家小姐宁嘉善,闹着要石正溪与梁怀之赔她金簪。
几个孩子嘀嘀咕咕闹着输赢、比试,被徐夫人听到了。
一问详情才知道,他们竟被人拉去下注。
组局的人,正是刚被寻回的公国府嫡子梁靖。
徐夫人压低声音道:“你真的拿了嘉儿的金簪?还给她!”
梁靖想都没想,拒绝了徐夫人,“那簪子我已经送人了。”
徐夫人原本还抱有期望。
自己这流落在外的嫡子,再怎么不堪,也不会做拉人去赌的勾当。
没想到!
他竟然真的把这些腌臜泼皮的手段,都带回了国公府。
徐夫人勃然大怒:“怀之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设局赢走了他们的东西?你若现在把东西还回来,发誓再也不赌,我就当做事情没发生过,饶你一次!”
梁靖只觉得好笑。
他的母亲,因为梁怀之的几句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他一棍子打做赌徒。
他在江南道督察院办过不少案子,翻看许多卷宗。
赌徒没有一个好下场。
而更令人唏嘘的是赌徒的母亲,她们往往是最希望也是最相信,赌徒能够收手学乖。
多少赌徒的母亲,一遍遍追在儿子身后,用心血供养着他们,只希望换来一次他们幡然悔悟的机会。
她们眼中的赌徒,只是不慎失足的好孩子。
而徐氏刚才说什么?
饶他一次?
在徐氏心里,已经给他定了罪。
梁靖盯着依偎在徐氏身边的梁怀之。
他这庶弟好心机!
这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的名声毁成一滩烂泥。
徐氏的声音太过于尖厉,台上的戏腔都没盖住,周围的夫人听了纷纷抽气。
“聚赌?还是诱自己的胞弟学赌?”
“在民间养了十几年,怎么可能不学坏!”
她们看向梁靖的眼神,已经由原来的好奇转向厌恶。
宁明歌没赶上前面梁怀之三人的演戏。
她只听见徐氏的责问,见到梁靖孤零零站在那里。
冷峻、桀骜的气质,和周围金玉环绕的富贵帷帐,根本不搭。
宁明歌长叹一声。
她和梁靖成婚在即。
夫妻之间,荣辱与共。
这一局,为梁靖,也为她自己,宁明歌必须要赢。
她一个箭步冲出,朝着徐氏所在的方向跪地,“邦邦”磕头,嘴里还高喊着:“他们三人的东西都在这里,梁公子是被冤枉的,求徐夫人饶了他吧。”
宁明歌声音看似柔弱,却吐字清晰,字字带着穿透力。
台上的范蠡、西施正演着别离,若不是戏比天大,他们都想把这台上的位置,让给宁明歌。
“冤枉啊~”
徐氏从未见过宁明歌,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只是看见宁明歌手捧着的证物,更加火冒三丈。
梁靖大概猜到宁明歌想要示弱。
梁国公府嫡子的位置,梁怀之若当个宝,他尽管拿去。
甩开梁国公府嫡子的束缚,他有的是手段收拾梁怀之。
石家、梁家欠他的,他自会上门连本带利讨回来。
明歌不必受这委屈。
梁靖:“明歌,你起来!这事与你无关。”
宁明歌暗赞一声漂亮!
梁靖虽然憨了一点,但和她搭戏啊!
宁明歌抬头的时候,眼眶中盈盈布满泪珠,我见犹怜。
她带着哭腔,不肯让梁靖搀扶起来,“梁公子被冤枉,全是为了我,这事怎能说与我无关!
我再求求徐夫人,让她给你一个开口的机会,只求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好。”
只要开口,我必翻盘!
宁明歌跪地的方向是有讲究的。
石家办这场春猎,主宾除了梁国公府,更有本朝羲和长公主。
先皇在世时,曾宠幸张贵妃以致朝堂上为立嫡还是立贤之事众说纷纭。
君上那时尚且年幼,若无羲和长公主的力挺,恐怕无法顺利继承皇位。
若说在场的,谁最看重嫡庶分明,非羲和公主莫属。
“吵死人了,梁国公府夫人,你这家事都管不好,闹的戏也听不下去,不如让我来管?”
羲和长公主也不管徐氏同不同意,“那跪着的姑娘,起来说话吧!”
宁明歌装作茫然地看着徐氏,等她点头。
羲和长公主:“看梁国公夫人做什么?我长公主说话不管用?”
宁明歌演出适当的错愕,认真跪拜长公主后,才站起来。
羲和长公主:“你是何人,为何喊冤?”
宁明歌:“回长公主,梁公子是为了我,才答应参加比试的。石公子逼我做靶子,若梁大公子不愿意比试,就射我一身窟窿!”
宁嘉善率先跳出来:“你说谎,明明是你主动提出去转九射格的!”
宁明歌:“我是傻子吗?若不是被你们骗去转九射格,我能站在靶子那,让石公子用箭指着?”
梁怀之察觉到不对。
从刚才宁嘉善跳出去开口,他就莫名开始心烦。
总觉得,事情失去了掌控。
宁明歌:“我有马仆作证!”
宁嘉善:“你说谎,怀之哥哥和正溪哥哥还有我,都可以作证!”
羲和公主狐疑地看着两个小姑娘,她们面上的笃定神情不似作假。
现在双方各执一词。
羲和公主:“传人证马仆前来问话!”
等候人证期间,马场看戏的妇人们已经忍不住议论起来。
羲和长公主断起案来,似乎有模有样的,今日真是没白来!
徐氏怨恨地盯着梁靖。
家丑不可外扬。
这孩子做的丑事,竟连羲和长公主都掺和进来了。
梁国公府的名声,早晚要毁在他手里了。
“父亲、母亲,你们找我?”
宁明歌似乎没料到梁怀之在这,对他微微一礼后站在原地,不再说话。
梁怀之第一次认真打量起宁嘉善的这位庶姐。
她长相不及宁嘉善明艳,却散发着一种温柔如秋水之感。
若她是个男子,倒是梁怀之愿意结交的样子。
可惜仅有的几次见面,她都亦步亦趋跟在梁靖身后。
一个用莽撞对抗顺天的世俗规矩,一个则用女子柔弱的眼泪为梁靖博取同情。
二人一张一弛,配合默契。
短短几次交锋,梁怀之都没讨到好。
梁怀之率先笑着开口:“宁大姑娘,抱歉这么晚来打扰。
今日在臻园,我与兄长逞凶高价拍得的红珊瑚树,父亲知道后将我狠狠责罚一通,说我不识长幼有序,特命我替兄长,将这株红珊瑚树送来。
顺便也想问问,你可知道我兄长去哪儿了?”
宁明歌表现出恰当的惊慌。
她第一时间惶恐地看向母亲周萍。
毕竟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一切都要听嫡母行事。
周萍声音不瘟不火的,“问你话呢,你知道梁靖去哪里了?”
宁明歌思索了一会,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摇头。
周萍不死心,继续追问:“那梁家大公子,为了你满城搜罗珍珠,就一点没告诉你他接下来去哪儿了?还有刚才你在房里写的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周萍命人将宁明歌房里的纸张摊开,放在丈夫面前。
宁志宏看到上面涂涂写写,“你这是画的舆图?难道是顺天码头那块地?”
宁明歌先往梁怀之的方向看了一眼,才犹豫道:“是,梁大公子初入顺天,对周围的土地又不熟悉,是我帮忙看的地契。
水云轩一夜之间变成了顺天码头,有许多人对那地块不熟悉,我们或许可以抢占先机。”
梁怀之自然地凑上前去:“伯父,可否将舆图给我看一眼?”
水云轩的舆图,只有在买卖的时候才能得见。
这么重要的资料,宁志宏当然想要一家独占。
他这会才明白大女儿刚才吞吞吐吐的用意。
可……梁怀之马上就要成为他女婿了。
梁国公府势大,想要在顺天码头掺和一脚,光靠宁志宏自己一个五品官,是远远不够的。
宁志宏故作大方道:“当然,我们一起研究!”
得到准许,梁怀之上前打量宁明歌画的舆图。
发现她在两个位置做了标记。
梁怀之:“请问宁大姑娘,这两个位置,有何特别?”
宁明歌也不藏着掖着,解释道:“这两块区域水域开阔平坦,最适合建造码头,以这两个点为核心建造码头,周围涵盖的河岸都有可能是今后最有价值的土地。”
宁明歌可不是胡说的,她不过是把前世见到的码头地点标注出来。
梁怀之看向宁明歌的目光有些深邃。
没想到,宁明歌不仅识文断墨,仅凭几眼就记住了水云轩的舆图,还推测出码头的核心区域。
宁明歌不好意思道:“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本来我想等明日再拿给爹核实一下,毕竟爹对此很有建树。”
宁明歌随意一句马屁,拍得宁志宏十分舒坦。
他得意地摸着胡须。
回想当年他曾在太常寺太卜署待过,会一些风水之术。
不然他怎么能一眼看出女儿画的是顺天码头的舆图?
宁志宏认真打量一番,发现宁明歌的推断有八九分合理。
宁志宏有些怅然道:“可惜了,土地不在我们手里,知道码头的选址,也并无大用。”
宁明歌当然清楚这一点。
她要的是先取信于面前的二人。
只有让两人先入为主地认同宁明歌的能力,接下去才好谈别的。
宁明歌笑着认同:“是,知道码头的选址并无大用。可我看着周边的地图,想到另一件事情。”
宁志宏果然配合地问:“什么事情?”
宁明歌:“从舆图来看,水云轩都是泥塘。且那李老板向我们兜售土地的时候,也曾说水云轩的搭建耗费格外多的银钱。水云轩那么大一片土地,有一个致命问题。”
宁明歌话说一半,又瞥了梁怀之一眼。
宁志宏这次轻咳了一声:“贤侄,夜深了,不如我让下人替你准备一间客房,你先去休息吧。”
宁志宏这是明晃晃地在赶客。
梁怀之不甘心地瞪了宁明歌一眼,还是守礼地退了出去。
周萍等人走了,责怪道:“老爷,怀之是我们未来的女婿,你何必如此提防?”
宁明歌解释道:“不是提防梁二公子,实在是梁国公家势大,若撇开我们家单干,我们宁家也只能干瞪眼。”
这话说到宁志宏的心坎里,“对对对,梁家若是想吃独食,我们吃力不讨好,明歌你继续说!”
宁明歌道:“水云轩周围,无山峦无密林,所以独缺建造码头用的木材!”
木材?
宁志宏经过女儿稍微一提点,马上开始发散思维。
码头的建造需要建造临时的堤坝,改水道,通河渠。
木材的确必不可少。
可惜宁志宏并不认识什么大的木材商人。
且顺天码头的消息已经在外面传开了,他不信没有第二个人能想到这些。
甚至木材商人自己,这个时候也会选择囤货居奇。
宁明歌继续道:“和梁国公交好的石家,一定认识木材商人。而我手里,有木材商人求而不得的东西。”
宁志宏、周萍:“什么东西!”
宁明歌:“珍珠!”
“珍珠能换来入场券,而顺天谁拥有最多的珍珠?自然是我!爹爹现在就联系梁国公家还有石家,带着珍珠去寻木材商人,先囤积一批木材。当然,我手里的珍珠也是需要石家、梁国公家花钱买的。”
宁明歌不怕宁志宏在内的三家不给钱。
只要梁靖那边改口,珍珠随时可以换成玛瑙、白玉任何贵重东西。
木材商人真正看中的,是一个月后的臻园入场券。
唯二掌握入场券的淮阳王与梁靖,都不露面。
现在的局面,就是老虎棒子鸡的游戏,一环套着一环。
——
梁怀之躺在客房,辗转难眠。
他一直在想宁明歌口中,水云轩的致命问题到底是什么。
忽然院中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梁二公子,您睡了吗?我们老爷想见您。”
梁怀之认命地爬起来。
见到宁志宏与宁明歌后,对方客气地告知他,希望他能回去请梁国公前来商议。
梁怀之离开前,对上宁明歌似笑非笑的视线。
他读懂了宁明歌眼中的意思。
她似乎在说。
梁怀之,你去坐小孩那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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