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小官董书兰的现代都市小说《穿成地主家的傻儿子傅小官董书兰全局》,由网络作家“堵上西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小官董书兰是《穿成地主家的傻儿子》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堵上西楼”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穿越古代地主家的傻儿子,傅小官对此很满意:不用权谋,不用厮杀,守着一方土地就能逍遥快活;可为什么他突然就深陷泥潭——朝堂风云,内忧外患,诸事缠身……这不是他一个小地主该承受的啊!快离他远点!公主殿下你也不行!说好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你……...
《穿成地主家的傻儿子傅小官董书兰全局》精彩片段
虞问筠美目一闪,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少年果然如秦老所说经纶满腹,非常人也。
于是,她抿嘴儿一笑,“傅公子所言极是,就凭公子这一句话,昨日之事就此揭过。”
虞弘文也看了看傅小官,这句话倒是很不错,可本世子和九公主可不是什么鬼天涯沦落人啊!
“二位前来,可有何事?”
“昨日听闻傅公子还有著书,想着以公子才学,那书一定很有意思,能不能给本……小姐瞧瞧?”
傅小官回头看了看春秀,春秀垂头,吐了吐舌头。
“姑娘来的不巧,那书稿已经寄给了一位友人,得等一段时间那友人寄回来,我再给姑娘送去。”
虞问筠微微有些失落,问道:“寄给谁了?”
“上京的户部尚书之女,董书兰。”
虞问筠端起茶碗,揭开盖子,茶烟迷糊了她的脸。
过了数息,她放下茶碗,问道:“听闻公子为书兰作了一首词?”
傅小官又看了看春秀,春秀却摇了摇头。
“董姑娘离临江之前,偶然遇见,偶有所得,便写了一首,这……不是什么大事。”
“我明日也离临江,傅公子可愿为我作一首词?”
“我明日也离临江,傅公子可愿为我作一首词?”
虞问筠没有去看傅小官,她又端起了茶碗,揭开了盖子,这次浅尝了一口。
她的心里很是忐忑,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她有些期待,却又担心傅小官拒绝,因为傅小官没有为她作诗的理由。
这是第一次见面,傅小官甚至至今都不知道她是谁,他从何处下手?
虞弘义也诧异的看了一眼虞问筠,总觉得九公主殿下有点怪怪的,可怪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
对他而言,殿下要一首诗,这傅小官肯定是必须要写的。
可傅小官却没有写。
傅小官将茶水缓缓倒入壶中,笑道:“其实你们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呢,一直是临江城一大恶人,当然,大的坏事是不敢做的,但小恶却未曾断过,直到遇见董姑娘。”
虞问筠放下了茶盏,傅小官又道:“我当时是冒犯了董姑娘,然后被她的侍卫给打了一顿,伤到了后脑勺,大夫说能够救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我是被那一棍子给打醒的,觉得以前太过荒唐,荒废了许多岁月,所以现在改了,只是人们还没有完全的接受。”
“至于作诗这种事,坦率的讲,我是真的连四书五经都没有读完过。之所以现在偶尔能够写出两首,倒是多亏了那一棍子。我有脑疾,这个大夫是下了定论的,大夫还说有可能会变傻,幸运的是至今我好像还算正常。但同时我脑子里也偶尔有那么一线灵光出现,于是有了那些诗词。”
“但灵光这个东西不是我能控制的,比如现在,我是很想为姑娘作一首诗,可那灵光却没有在我脑子里亮起。”
傅小官满脸遗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所以姑娘,非我不愿,而是我真的不能,还请姑娘海涵。”
虞问筠愕然的张了张嘴,傅小官被打她是知道的,却没料到还有这后遗症。
宣历八年七月二十,这是一个记载于西山发展史上的重要日子。
天光微亮,傅小官正在西山别院晨练,王强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少爷,少爷,我爹找到了您说的那种……稗子!”
“当真?”
傅小官停下了晨练,心里豁然一喜。
“应该是,少爷要不要去看看。”
“走!”
“喂喂喂,少爷你还没吃饭呢!”春秀跟在后面大喊。
“不吃了。”
春秀跺了跺脚,跟着也跑了出去。
苏墨皱了皱眉头,也跟着跑了出去。
易雨不明所以,见少爷跟着那王强跑得飞快,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便也跑了出去。
这一趟就跑得有些远,春秀和易雨累的直喘气,只能勉强跟上,王强和傅小官还有苏墨当然没问题,他们一直跑到了那片田边。
王二正蹲在田里,就像呵护着了不得的宝贝一般,动都不敢动。
傅小官把鞋袜一脱,裤管一挽,就这样下了田。
苏墨再次愕然,跟在后面的春秀和易雨更是大吃一惊。
“少爷,不可!”
傅小官没有理会,此时的稻谷已经封了田,他在隐约的行距间趟过去,来到了王二的面前。
“少爷看看这一株。”
王二虽然惊诧于少爷下田,但他仅仅是一念,因为要证实这个东西肯定得要下田的,总不能拔起来送到岸上吧。
傅小官蹲了下去,仔细的辨认。
这一株确实不同,稻谷是雌雄同体,同一植株上两种花是同时开放的,但这一株不是,它只开了一半的花。
傅小官确认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雄性不孕系植株,他的心里很欢喜,对王二王强说道:“就是它!在这做一个标记,或者把这附近两尺之内的稻谷全拔了。”
“接下来两件事你们记住。”
“少爷吩咐。”
“第一,务必照看好它,尤其是出现极端的天气,这满田的稻谷都可以死,唯独这一株,无论如何不能出现岔子。”
“第二,它不能自己完成授粉,需要人工授粉,就是这样……”
傅小官将旁边一株稻谷拔了起来,将花蕊上的花粉小心翼翼的抖落在这株稻谷已经盛开的花蕊里。
“这活儿一定要精细,它的花不多,但要保证每一朵花蕊都要授粉。”
王二王强慎重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们完全不知道这是在干啥,可见少爷说的如此慎重,心里便觉得肯定是什么精贵的玩意儿。
“坚持每天给它授粉,直到这些花凋谢。单独给它施肥,不要太猛,比平时多两分即可。另外仅仅一株不够,再找找,尽量多几株,按照我那法子处理,你们就是大功一件!”
“好,我把这做个标记,王强,你给老子就守这了,刮风你给老子扶着,下雨你给老子挡着,出了半点岔子,老子打死你个狗曰的。”
……
傅小官走上田埂,一腿的泥。
“少爷,你怎么能干这事?”春秀跺了跺脚,“快来这洗洗。”
傅小官若无其事的坐在一处水坑边,洗了洗脚晾在石头上,看着王强果然老老实实的蹲在那处便笑了起来。
“我没那么娇贵,只是懒了一点,走吧,回去。”
傅小官的裤管依然卷着,他虽然穿上了鞋子,看上去有些滑稽,但苏墨却再次更新了对傅小官的看法。
他毫不犹豫的就下了田,和那农人在那捣鼓了半天,虽然苏墨也不知道他在干啥,但总觉得那是好厉害的样子——这家伙毕竟是大地主家的少爷,这天下像他这样下田的的少爷能有几个?
虽然虞朝重农,但那重的是农业产出,而不是在田地间耕种的农人。
那些少爷们所关心更不是那些农人,而是附弄风雅,把酒当歌,重金买花魁一笑等等。
如此环境之下,便愈发显得傅小官的与众不同。
傅小官是没有这种想法的,他回到后院洗了个澡,吃过早饭,便躺在凉椅下看起书来。
看的是梯云纵,这种传说中的轻功。
依然很薄很薄的一本书,主要讲的是如何运行内力,身体如何配合内力作出动作等等。
傅小官很快就看完了,然后记下,在脑子里模拟了几番,又开始打坐修习内功。
没有内功,这轻功是飞不起来的。
就像没油,那飞机也是飞不起来的,一个道理。
一个时辰之后,内功运行了九个周天——虽然丹田依然没有气感。苏墨走了过来,说道:“你的那些拳脚功夫倒是能唬人,但如果遇见绿林高手,便毫无用处。”
“我也没办法啊,我说这内功有没有捷径可走?”
“没有。”苏墨毫不犹豫的就消灭了傅小官的念头,“我教你一套剑法。”
这个可以有。
“此剑法名为全真十三剑,为道院一流剑法,你且记住,绝不可外传。”
“你这不是传给我了?”
“我怕你被弄死!”
“我又没仇人。”
“呵呵。”
……
“练剑之基本要诀:一眼神,二手法,三身法,四步法。”
“……”
“剑道之道,全凭乎神,神足而道成。”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神练成道,剑神合一,是近道矣……”
苏墨一边说着一边舞剑,为了让傅小官看得明白,他剑行得很慢,也没有用上内力和轻功。
傅小官看得很认真,他一边记着苏墨说出的那些剑诀要领,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剑的走势,便觉得这武功一途真是玄乎。
苏墨花了一个时辰为他讲解全真十三剑的要领,然后傅小官尴尬的发现自己没有剑。
“剑者必须有自己的剑,只有熟知自己的剑,才能如臂指使,行剑酣畅而无阻滞。”
苏墨将自己的剑丢给了傅小官,傅小官心潮澎湃的耍剑。
一板一眼一招一式……苏墨闭上了眼睛,忽然觉得自己作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厮的剑和他那字一般,怎一个丑字能够形容。
傅小官可不觉得,他极有兴致,嘴里还发出哼哼哈嘿的声音,跳跃劈砍间,斩落一地青叶。
日子如那山涧幽泉,波澜不惊。
傅小官给董书兰回了信,说肯定会去金陵,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董书兰也给傅小官写了信,言道红楼一梦写得极好,后面的章回何时才能看到,能否快一点,因为这是宫中在催了。
董书兰还提到一个主意,出书,两人合作来操作这件事情,当然是由傅小官来写,董书兰去找书局印刷销售,按照董书兰的分析,这本书肯定会大卖,尤其是那些大家闺秀。
对此傅小官表示赞同,提出五五分账,被董书兰驳回,改为了三七分账,董书兰占三成,傅小官占七成。
自始至终,董书兰没有告诉傅小官九公主曾经到过傅府,还和她座谈了许久。
傅小官也将九公主来临江这事忘记,每日里打拳跑步练功写红楼一梦,忙碌却又充实,如此这般转眼到了七月。
西山别院送来消息,稻田里的稻谷要开始扬花了,后山溶洞里的灰石已正式开采,新买的那片地,地基的整理也已经完成,等着少爷接下来的安排。
傅小官在临江傅府给董书兰写了最后一封信,信里说道即将启程去西山别院,会在那里呆较长的一段时间。以后再有书信,请寄往西山别院。随信而去的,是红楼一梦最新的两个章回。
因为此次去西山别院所呆的时日较长,所以春秀需要准备的东西就更多了一些,当然这不是傅小官要去考虑的事,他此刻坐在凉亭里,回忆着关于水稻杂交的事情。
前世虽然在农村长大,插秧收谷他是懂的,可育种这等太高级的玩意儿,他仅仅是长大之后在报纸或者书上偶有看见。
不甚详细,也不甚清晰,记得那名字叫三系杂交水稻,首先要找到原始的雄性不孕株,这玩意最为麻烦也最为关键。
至于下一步,傅小官也不知道啊,反正如果能找到这玩意儿,再给它授粉瞧瞧,这事儿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搞定的,去了下村,找些有经验的农人,他们估计比自己还专业一点。
放下这事,他正准备出门去和秦老道别,却看见傅大官一脸乐呵的走了进来,跟在傅大官身后的是一个中年妇人,衣着艳丽,脸上光鲜。
“儿啊,为父有件事情和你商量,来,先坐下。”
傅大官指了指那妇人,又道:“这是钱婶,钱婶请坐,这便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傅小官。”
傅小官一脸懵逼的坐下,问道:“啥事?”
“咳咳,是这样,我儿你也年纪不小了,为父想着为你寻一门亲事,便委托了钱婶,钱婶你来说说。”
那妇人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傅小官,手中红绢一挥,笑道:“傅少爷果然一表人才,还满腹经纶,傅老爷这是生了个好儿子呢。”
顿了顿,她又道:“傅家家财万贯,傅公子如今名扬临江,这一般人家的女子老婆子我是不敢说给傅公子的,不过,最近正好有物色到一大户人家的小姐,年芳十四,虽未及笄却也长开了。关键是这户人家与你傅家门当户对,那小姐老婆子我也见过,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与傅公子可是绝配,以后定然琴瑟和鸣儿孙满堂。”
傅小官一脑门黑线,老爹这又是闹哪样?
自己才十六岁过半,对方才十四岁——这特么放在前世才读初中!这就琴瑟和鸣还儿孙满堂了?
他愕然的看着那妇人,然后便笑了起来。
这笑容看在傅大官的眼里,儿子这是欢喜的,这事儿估计成了。
那钱婶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她脸上灿烂的如一朵花,她拍了拍傅小官搁在桌上的手,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道:“傅公子,那便是张记家的幼女,粮商张记,入了皇商的那位,这小姐可是正房所出,张家家主的掌上明珠啊。”
她收回手,转头对傅大官说道:“你看,这是不是门当户对?你家是临江首富,那张家也是临江大贾。她那哥哥是临江四大才子之首的张文翰,如今去了上京参加秋闱,是要中状元的。这小姐在这样的人家长大,以后入了你傅家的门,把你这偌大的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是简简单单的事儿。”
“她叫什么名字?”傅小官好奇的问道。
“张沛儿,这小姐虽未及笄,可去张府提亲的人已是不少,傅公子可得趁早,别被别人先登了。”
“你有没有问问她愿不愿意?”
“她是愿意的……”钱婶的话脱口而出,然后讪讪一笑,“老婆子认为她是愿意的,毕竟傅公子如今一改以往形象,被许多学子们认为是临江才子之首,再加上傅公子弄出的那两种酒,这不正是这样的女子所倾慕的对象么。”
这事儿的真实情况是,张沛儿看上了傅小官,其实如今临江许多大户人家待字闺中的小姐都看上了傅小官。
那一首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便捕获了许多少女的芳心。
如若是以往臭名昭著的傅小官,她们当然是避之不及的,可如今人家浪子回头了呀,又是诗又是词又展现出了惊人的营商天赋,还从不去沾花惹草,甚至许多日子连门都没有出——傅府外是有人看着的,如此优秀的男子,那肯定是要抢的。
如果傅小官外出,免不得会碰上数起偶遇,可傅小官偏偏宅在了家里,这让许多坐在轿子里默默期待的姑娘们大失所望。
张沛儿也不例外,她对父亲提起,张之策思量了一宿,没有反对。
张家与傅家经营的生意不同,本没冲突,两家之间也并无矛盾,张之策和傅大官偶尔还会因为某些原因聚在一起喝两杯。
而今傅家那小子好像真的成器了,虽然傅家齐氏有了身孕,但傅小官此后家主的地位是不可能动摇的,如果女儿真能嫁入傅家,倒也是一桩美好姻缘。
所以张之策先找了钱婶,而傅大官也偶然遇见了钱婶。
傅小官坐直了身子,笑道:“如果我不愿意呢?”
细雨无事闲敲窗。
傅家后院的那栋小楼的二楼上,春秀磨着墨,傅小官没有提笔。
这些日子关于余福记的事情,前期所有的准备他已经全部布置了下去,一切也基本在他的计划中运行,那些广告自然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人像他这样宣传。
新奇的东西当然更引人注目,现在的临江城许多人所谈论的话题便是两个。
其一是余福记那号称能够与添香比肩,有当代大儒秦老题名的酒。
其二却是傅府傅小官这个人。
傅小官在五月初五所作的两首词,经过怡红楼花魁樊朵儿的嘴儿唱出,再经由临江剩下的三大才子的一番推波助澜,这两首词已经如日中天,成了大户人家那些小姐们在闺房里天天讨论的话题,也成了临江无数学子们时常吟诵作为对比的经典,而傅小官江南第四才子的名头,便这样在临江响亮了起来。
傅小官!
那个临江城的毒瘤,不学无术的纨绔,他居然能够作出如此惊艳的两首词!
他居然能够成为临江第四才子!
显然,在临江人的心中,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人们谈论着,基本都是几声呵呵,觉得那不过是个笑话,估计是傅府为了洗去自身的一些铜臭,请了某个大家作了两首词,一番操作让傅小官出名而已。
傅小官听闻之后也是呵呵两声,不以为意。
人们大多数时候是希望别人好的,但有一条,不能比自己好。
如果比自己好,那背后肯定就有某种阴谋,那就会变成敌视,便会提高防范,便会觉得别人的好肯定是假的。
所以,傅小官这才子之名,当然名不符实。
此点,已经在临江学子们的心中牢固的竖立了起来。
半山书院决定召开一次诗会,请临江第四才子参加,但傅小官并没有去。
柳景行邀约了另外两个才子和数名临江有名的学子在怡红楼小聚,柳景行亲自来傅府请傅小官参加,他还是没有去。
他为什么不去?
当然是不敢!
如此这般,更是坐实了傅小官胸无半点墨,抄袭别人诗词的事实。
这样的无耻的一个人,他居然说余福记的天醇酒能够与添香比肩,居然说大儒秦老亲笔题名——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龌龊的手段欺骗了秦老,到时候必须去买一点天醇,在临江书院的诗会上,彻底的揭开傅小官的小人嘴脸!
傅小官看着窗外的细雨,那张清秀的脸蛋上露出了笑意。
哥……当然是抄的啊!
“少爷,这样下去,会坏了你的名声。”春秀是很担心的。
这个年代名声很重要,如果名声坏了,以后可是寸步难行。
可傅小官对此并无反应,“秀儿,别急,让子弹飞一会。”
“子弹?”
“额,弓箭……不说这个了,我让你派人送去西山别院给刘师傅的信,送出去了没有?”
“想来刘师傅已经收到了……少爷,这事儿很重要?”
傅小官点了点头,提起笔来饱蘸墨水,在纸上落下了四个字:
红楼一梦。
这毛笔字需要好生练练了,拿什么练?抄四书五经那是不可能的,太晦涩,好多地方还看不懂。
所以,他决定重写红楼梦。
这活儿许许多多的穿越者都干过,产生的效果非常好,傅小官当然也想试试。
但他没法像别人那样默写出来,因为他看红楼梦仅仅是看过,还是在每次任务完成之后那并不多的闲暇时间里。
所以他大致记得故事如何,甚至连里面的许多配角都忘记了,但这不妨碍他以此为蓝本,重新翻写一遍。
“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贾雨村风尘怀闺秀”
“远古时候,天崩地裂,混沌初开……女娲补天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彩色石头,剩下了一块没有用,被遗弃在青埂峰下……”
春秀安静的看着,少爷写字的模样真好看,可是,少爷的字,还是那么丑的。
这红楼一梦……是啥?
难道是少爷要著书了?
那些难看的字一个个落在了纸上,傅小官偶尔停笔思量,然后写下一段,偶尔蹙眉搁笔,去廊间走走,神色严肃,然后又回来写几段。
如此这般,雨渐浓,天将晚,墨已尽。
春秀掌灯,再磨墨,然后看了看傅小官的背影,悄然离开去了厨房吩咐新来的厨子丫头做几样好菜。
傅小官就这样断断续续的写着,花了足足三个时辰,才磕磕碰碰的写完了第二回: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这活儿……不是那么容易啊。
原本拿枪的手现在握笔,实在有些难为情。何况原本故事里的情节本就不是太深刻,这翻写起来比他所想象的难上了许多。
好在自己这个小地主衣食无忧,多花些时日慢慢写慢慢改,写出来大致也偏差不了多少。
傅小官放下笔,才发现已经华灯初上了。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看了看那一溜儿排开的纸,和那些纸上蝌蚪一般的字,顿时又觉得有一种满足感——无论如何,这字总是写下了不少的,虽然丑了一点。
走到廊坊,雨帘如幕,天地间清新一片。
远方有人走了过来,却是他爹傅大官。
父子二人在小院的小餐厅里坐下,“今日中午,与临江三大粮商的家主坐了坐。他们再次提起我儿之文采,却没有前些日子那般赞美羡慕。为父观之,一个个脸上都有些怀疑……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傅小官扒拉着饭菜,笑道:“这种小事,何必计较。”
“这可不是小事。”
“爹,姨娘身子可好?”
“好着呢……咱们现在说的是你的事情。”
“你要让姨娘多走动,保持愉悦的心情,甚至……你可以带姨娘去西山别院住些日子。”
傅大官看着傅小官,傅小官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好吧,不就是作诗嘛,这破事儿……真烦人啊!”
傅大官笑了起来,乐呵道:“我就知道我儿是有真本事的,六月初一晚,亲王府上林洲园林。这是请柬,收好。”
从临江书院出来,傅小官去了临江州府,父亲会在那等他一同去拜见知州大人,并落实采矿批文的事。
坐在马车里,傅小官回想着刚才秦秉中所说的那些话,对于战争他是不希望看见的,谁都渴望生活在和平的年代,不受那战火之苦,无颠沛流离之痛。
但根据过往经验,战争往往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未雨绸缪总是不会有错的,虽然那些荒人不至于打到江北之地来,但怕的就是流民和那些绿林山匪。浑水摸鱼这种事,在这种法度尚未健全的社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因此,他愈发希望能够拥有一支自己的力量,他也愈发希望能够更快的完成火.枪火炮的研究和应用。
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火.药,也有了烟花爆竹,傅小官不知道火器的发展已经到了哪一阶段。但根据他对冶铁和火.药作坊的了解,初步估计还停留在最原始的火.枪阶段,也就是打一枪填充一次的那种。
和曾经的宋朝差不多,如果是这种火.枪,它在大规模作战中的意义并不大。射程短,精度低,填充慢,制造成本还很高,整体而言没多少优点,杀伤力还不如弓弩。
如果那个黑匣子跟着过来就好了,傅小官不无遗憾的叹息了一声。
至于秦秉中后面说到的尚贵妃和九公主,如果真是她们要见自己,那是如何也躲不过去的。到时候再看吧,大不了再抄一首诗。
对于红楼一梦的流行他并没觉得意外,如果这本书不受待见才是意外。至于通过这本书所收获的名声他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这一本书的定价让他对董书兰刮目相看。
这是按章回定价的,一个章回便是五百文,而每一次更新,她都是将前面的章回一同印刷。这就很坑人了,很多人看了前面十个章回,已经花了五两银子了,可后面又更新了一章,却需要再花五两银子加五百文……如果等这书更新完会赚多少银子?傅小官难以估算。
看来后面再写信给董书兰得劝劝她,整本书下来估计在一百回,会把人家看破产的!
乱七八糟的思量间,马车停在了州府的门口,傅小官下了马车,便看见傅大官已经在此等着他了。
“儿啊,这位便是柳三爷,给三爷问好。”
傅小官面带微笑对傅大官身边的那中年胖子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三爷好!”
“可别这么生分了,傅公子如今可是临江才子之首,且不说那心有灵犀一点通,单单就是这红楼一梦,便足以让傅公子名动天下了。随我来,去后院拜见知州大人。”
他们走的是侧门。
穿过一片花园,经过一处长廊,跨过一道月亮门,便是来到了后院。
此间很安静,布置很朴素,日头被浓荫所遮蔽,减去了几分暑意。
刘之栋年约五十,身体消瘦面容矍铄,眼皮有些松弛,此刻他正坐在树荫下看书,那双眼就像闭上了一般。
当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时,他微微抬头,那双眼睛睁开来,视线首先便落在了傅小官的脸上,颇有锋芒,却不逼人,这便是威压。
傅小官依然面带微笑,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晚生傅小官,见过知州大人。”
“嗯……”刘之栋将手中的账册放下,依然看着傅小官,问道:“红楼一梦写到多少回了?”
傅小官一愣,答道:“那不过是晚生闲暇之作,而今颇为繁忙,便写得少了一些,才到第二十八回。”
“这本书是可以的,你算是为我临江之地的学子挣了个极大的脸面。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里面诸多儿女之事,就少写一点吧。那些诗词歌赋很好,这点值得表扬。当然,书是你所著,我如此说不过是怕人言可畏你反受其害。”
傅小官再次躬身行礼,道:“大人所言极是,晚生后面自然会注意。”
“孺子可教。”刘之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道:“你要的采矿批文我看了,这个印章本府暂时是不能盖下去的。本府以为,以你的才学,著书立说才是你应该去走的路,采矿这种东西一来本就是官家所经营,二来……你涉猎其中岂不是误了正途?”
这句话刘之栋用的是本府这个自称,这便是官场语言,就是说正事了。
傅小官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他依然笑道:“大人所言极是,晚生是这样想的,著书这事不会放下,但晚生也想弄点别的营生。原本考虑过贩盐,也去询问过此事,但临江之盐引早已排完,这生意就没法做了。思来想去,这采矿一事临江倒还有部分份额,所以就希望能走这条路子,还请大人能够通融通融。”
刘之栋靠在了椅子上,将那账簿拿了起来,没有再看三人,淡淡的说道:“这批文先放我这,我再想想,你们回去等着吧。”
“这……”傅大官有些急了,傅小官轻轻拉住了傅大官,言道:“如此,劳大人费心了。”
父子二人退了出去,随后柳三爷也走了出来。
傅大官问道:“是不是银子不够?”
柳三爷一声苦笑,“不是银子的问题。”
“那是为何?”
柳三爷看向傅小官,说道:“张之策的堂妹,是知州大人的小妾,虽为妾室,但刘大人府上却尊称其为三夫人,可见极受刘大人宠爱。昨晚张之策之小女张沛儿来见过了三夫人,今儿个刘大人便改了主意……你是不是曾经得罪过张沛儿?”
这特么的什么事啊!
傅小官拍了拍额头没有回答,柳三爷却看了出来,他又说道:“刘大人说的是这批文先放他那,这就是留了一手,意思也摆得很明白,接下来成与不成我是帮不了你了,这得看小官你自己怎么处理。”
……
“你想怎么处理?”傅府后院,傅大官问道。
“我倒没料到这小姑娘还会使坏,先放着吧,我想想别的办法。”
“张沛儿可以的,你想啥呢?”
“没感觉啊。”
“你这小子,上了床熄了灯被窝里一滚,自然就有感觉了,哎……”
虞问筠坐于窗前,任由江风拂面。
细细回想上次临江之行,本意是出来玩耍一番,也顺便为书兰瞧瞧那个叫傅小官的少年。
听过了他的很多故事。
原本临江一纨绔,因轻薄书兰而被打,甚至还留下了脑疾这么个毛病,却因此而开了窍,变了一个人。
为了考校他的才学,自己举办了上林洲诗会,这人却没有来,而是派了个丫头送了一首诗过来。
说不上不敬,但那时自己的心里是不欢喜的,虽然没有亮明公主的身份,可亲王府的面子也放上去了呀。
然而那首诗的出现却将自己的那些不欢喜一扫而空,那是多么惊艳的一首诗啊!
那么,那会是多么惊艳的一个人呢?
这便有了第二天她亲自去了傅府,然后见到了那个人。
一脸阳光,颇为帅气,整个人给她第一眼的感觉便是干净、恬淡,舒心。
他就坐在那棵树下,随意的煮着一壶茶,随意的请他们入座,随意的说相逢何必曾相识。这一切让她很舒服,没有上京那些少年身上的故作姿态,也没有礼仪枷锁,一切随心,便是淡定从容。
而今想来,这便是平等了。
就像他见那位匠人一样,在他的眼里,自己或者世子与那匠人并无二致,无高低贵贱之分,也无阶级门户之别。
这便是一个极其特殊的人,虞问筠无法为傅小官定义,就是觉得此人和她所接触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酿出了可以媲美添香的酒,这本不算得什么,但他写出了令上京疯狂的书——至此,虞问筠才知道自己临江一行对这少年之所见,不过冰山一角。
难怪书兰总是会说那人真的很有趣——虞问筠对这有趣一词的理解是,每每能出人意料,处处有惊喜,天天有新意,大致如此,那人也确实如此。
那么,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欢他呢?
虞问筠无法回答。
如果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他,求父皇一道旨意很容易,但书兰岂不是会恨我一辈子!
一声叹息,终究心有灵犀一点通之人是董书兰,那便放弃。
尚贵妃看了看女儿的神色,皱起了眉头,似乎一切并不是如自己所想象的那般。
她以为上次临江之行女儿是看上了傅小官,虽然这傅家是商贾之家,但对于皇室而言,根本不会在乎你是什么家。
你再大的地主,也是皇家的佃户,你再多的银钱,也比不过皇室的内库。
所以身份不是问题。
而傅小官之名已传遍上京,就连国子监祭酒上官文修对此人也是大加赞赏。
其一是他的那句入了圣学的言语,其二便是他所著之红楼一梦一书。
这少年没有功名,却有才学,正是女儿的良配,所以她没有反对在临江暂留,她想要看看傅小官的品貌。
而现在看女儿之神色,似乎其中另有隐情,难不成那小子还看不上自己的女儿了?
上京三美,董书兰,虞问筠,燕小楼。抛开九公主这一身份,对于女儿的容貌才学尚贵妃是充满绝对自信的,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待到了临江,且先看看再说。
……
楼船于申时抵达上林洲,停靠在了此处亲王府独有的码头。
闲亲王带着一家子和秦老以及知州刘之栋等人早已在此迎接。
众人见礼,闲亲王领路,将尚贵妃和九公主引至江边一处新院。
“年初便听闻娘娘计划回乡省亲,便建了这处院子供娘娘歇脚,娘娘瞧瞧可还满意?”
尚贵妃亲切一笑,对闲亲王说道:“你怎如此客气起来了?可还记得我当年来临江,那诗会也是在你这上林洲举办的呢,都是一家人,万万不可生疏了。”
“那时的娘娘还是齐州第一才女,现在的娘娘可是尚贵妃,臣不敢逾矩。”
尚贵妃没有再纠结此事,只是觉得数年过去,物是人非。
她和秦老彼此见了礼,问道:“听说秦老您在这结交一名小友叫什么来着?”
“回娘娘,他叫傅小官。”
“哦,对,写红楼一梦的傅小官。秦老慧眼如炬,此子极有才学,连陛下也极为赞赏,能否请这人前来,让本宫瞧瞧。”
刘之栋心里一惊,这傅家小子的名字已上达天听了?
秦秉中回道:“这是我这小友的福分,他可不知道娘娘前来临江,也正好才从下村回来,倒是遇见了机缘。”
随后秦秉中叫来祝语,拿了他的名帖去傅府请了傅小官。
当傅小官赶来上林洲时,此处院子里正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就这样上了二楼。
于是,所有的视线便落在了傅小官的身上。
傅小官径直而行,在中间站定,对居于上首头戴凤冠身穿明黄凤袍的尚贵妃恭敬的行了一礼,言道:“小民傅小官,拜见贵妃娘娘。”
“你且抬起头来。”
“嗯,不错,去那边坐下。”
傅小官退到最后一张椅子处坐下,这才看见尚贵妃身边坐着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也看着他,四目相对,傅小官便笑了起来。
他朝那女子眨了眨眼,那女子也向他眨了眨眼,傅小官觉得颇为有趣,想着这女子的身份应该很高,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千金。
虞问筠也觉得这人果然有趣,居然向她眨眼睛。
这些小动作没有逃过尚贵妃的法眼,她依然在和众人聊天,心里想的却是女儿竟然与这混小子认识,而他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挑逗我的女儿!
一个念头便在尚贵妃的脑海中升起,她决定考教一下这少年,于是她看向了傅小官,说道:“红楼一梦你写的很好,这便是才学。这处院落新建,本宫刚看了看,缺了一副对联,你能为本宫写一副吗?”
傅小官原本还在寻思怎么才能把那女子给叫出去聊聊天——这里聊天的氛围太过正式,看起来随意,但言行间却根本无法放开,他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却没料到这尚贵妃忽然不知道哪根筋短了路,居然要他写对联!
尚贵妃的题已经出了,虞问筠抿嘴儿直笑,希望他此刻能够有灵光一现。
其余诸人也都看向了傅小官,想着这么突然的一个对联,可是不太好写的,且看看他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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