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白少秋唐纤纤的女频言情小说《夫君请自重,公主上门抢亲了白少秋唐纤纤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堵上西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有人会认为白少秋会成为兴国文坛的传奇。张文千是理智的。今夜白少秋对出了那道下联,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诚如九公主所言,是他在那一刻灵光一现......他真的走了狗屎运!上陵书院的所有学子们在冷静之后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注定是上陵书院学子们的一个不眠之夜。在求知墙下他们面对白少秋的那些话的时候生不起反抗辩驳之意,这回到了书院后面的校舍不再直面白少秋的那张极为刻薄的嘴,他们三五一群聚集在一起又开始指责起白少秋来——嘴上是不能输的!终究是要发泄一番心里的郁结。终究是不服气的。在思考着接下来的伙食怎么解决的同时,他们也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结论——那厮,依旧是那个废物!只是走了狗屎运!那么就在竹溪文会上找回这碎了一地的脸面!竹溪文会之对联仅仅是入...
《夫君请自重,公主上门抢亲了白少秋唐纤纤完结文》精彩片段
没有人会认为白少秋会成为兴国文坛的传奇。
张文千是理智的。
今夜白少秋对出了那道下联,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
诚如九公主所言,是他在那一刻灵光一现......他真的走了狗屎运!
上陵书院的所有学子们在冷静之后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注定是上陵书院学子们的一个不眠之夜。
在求知墙下他们面对白少秋的那些话的时候生不起反抗辩驳之意,这回到了书院后面的校舍不再直面白少秋的那张极为刻薄的嘴,他们三五一群聚集在一起又开始指责起白少秋来——
嘴上是不能输的!
终究是要发泄一番心里的郁结。
终究是不服气的。
在思考着接下来的伙食怎么解决的同时,他们也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结论——
那厮,依旧是那个废物!
只是走了狗屎运!
那么就在竹溪文会上找回这碎了一地的脸面!
竹溪文会之对联仅仅是入门,要想过竹溪跨书香门再入兰亭,这需要再过三道诗词关。
那个废物总没可能再有那么好的运气吧!
他这一次必输无疑!
宋师兄就算没有夺魁,要赢那废物也轻而易举!
可宋师兄从哪里能弄到一万两银子?
所以这依旧是那厮给宋师兄设置的一道无法翻越的障碍罢了!
白少秋那厮赢了两千两银子,他会不会去了长夜欢行乐去了?
白少秋当然没有去长夜欢,他此刻已回到了藏书楼。
将那一包裹的银子随手丢在了二楼的书桌上。
接下来又看了半宿的书。
有些倦了,
他将带来的被褥铺在了地板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大抵是适应了这个赘婿的身份,也适应了这时代的环境,再加之有了那么多的银子,这一觉睡很是香甜。
当他醒来时候,楼外有鸟鸣,窗棂处也有阳光洒落。
收拾好地上的被褥,白少秋伸了个懒腰走出了藏书楼来到了书楼东南角。
这里有一颗参天的榕树。
榕树下有一口井。
取了清冷的井水洗漱了一番,他并没有回到书楼,而是在一旁的一张小石板桌子前坐了下来。
一只手放在桌面上,食指和中指极有韵律的叩击着桌面,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几朵不知名的野花上。
有两只蝴蝶在花间翻飞。
上辈子好像很久未见蝴蝶了。
很美!
他在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
有了两千两银子,这能做不少的事。
但首要的是去一趟锦鲤巷子——
记忆中,去岁自己下了大狱,卖了那处祖宅之后,那一段极度清贫的日子是跟着曾经的老管家福伯和他的孙女一起度过的。
就在锦鲤巷子东头的一处破落的小院子里。
福伯和小夕靠给别人做一些体力活赚点微薄的铜钱养活了自己。
福伯已是花甲之年了!
小夕是自己昔日的侍女......嗯,她已是碧玉年华,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姑娘。
得去看看他们!
得让他们将曾经白府的营生重新操持起来。
西陵城白家,以往做的是书局的生意。
有自己的印刷作坊,有自己的铺子,父亲曾经将白氏书局还开去了京都......那是十年前的事,是白家最为风光的时候。
父亲是个极有头脑的生意人,他和兴国的许多有名的文人关系处得相当不错。
书局嘛,最重要的就是能出最好的书。
最好的书当然是最有名的文人所著。
父亲付给了那些文人不菲的报酬,白氏书局所出的书有名家加持,内容亦极为丰富。
诗集也最新。
话本更迭也最快。
只是在长篇章回小说方面底蕴不足,无法与兴国最有名的龙兴书局抗衡。
父亲曾经说不急,文人的养成很难,要养出一个能写出传世篇章的大文人这更难。
所以要慢慢培养文人。
这亦是父亲给上陵书院捐献了一万两银子的缘由。
长篇章回小说......
白手秋的手停止了叩击,嘴角微微一翘,搞不了烈酒搞不了白盐,抄一抄曾经的那些长篇经典也是可以的。
比如......《石头记》!
比如《西游记》。
肯定是没法与原文一模一样的,故事的脉络还在记忆中,梳理梳理编写出来估计也能卖。
如此想着,白少秋站了起来,走入了藏书楼。
当他踏上二楼的时候晴儿已来了。
食盒就放在那张书桌上。
晴儿正看着那一堆散开的银子发呆。
“你又去赌了?”
“......嗯!”
晴儿咬了咬嘴唇,心里黯然,面色黯然。
她转身看向了白少秋,眼里是失望之色:
“你进王府的第一天奴婢就给你说过王府的规矩......”
“王爷治军极严,王妃治家极严!”
“府上所有人......包括我们这样的下人,皆不可入赌坊半步!”
白少秋咧嘴一笑:“不是去赌坊赌的。”
晴儿一愣:“那是去哪里赌的?”
白少秋坐在了桌前打开了食盒,淡淡的应了一句:“就在这书院里......从宋子规手里赢来的。”
晴儿愕然张开了嘴,从宋子规手里赢来的?
宋子规是西陵城第一才子,那么就不可能是比试诗文......
“骰子?”
“牌九?”
“还是番摊?”
白少秋取出了一碗粥一屉馒头,并没有回答晴儿,“中午就不用给我送饭食了。”
晴儿又愣了一下,心里愈发不喜。
这位姑爷有了银子,这书也不‘看’了,当是又要去花天酒地了。
“......好!”
白少秋啃了一口馒头,问了一句:
“西陵城是岳父的封地,想来城里是有王府的铺子的......我想要租一间......该多少租金就多少,你回去之后帮我问问岳母。”
晴儿心里一震,看向了白少秋:
“姑爷租铺子干啥?”
“做点小生意。”
这是个正经的事。
“好,奴婢回去就问问主母。”
“嗯,你去吧,晚上送吃的来告诉我一声......”
他随手从那银子堆里取了一锭递给了晴儿:
“晚上顺便帮我买只卤鸡......要余记的,剩下的银子你留着。”
“姑爷我现在很穷,也没给过你赏钱,不过以后慢慢会好起来的。”
晴儿接过银子,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怪异,倒不是赏钱,而是这位姑爷看起来似乎真的变了性子。
他竟然想要赚钱了!
虽说商人地位低贱,但总比在府上吃软饭要好那么一点点。
“奴婢还是希望姑爷不要去赌......郡主也很不喜欢。”
“嗯......小赌怡情,你去吧。”
晴儿迟疑片刻转身离去。
白少秋用了早饭收拾了碗筷也拿着那布裢起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唐纤纤就满怀憧憬的进了书楼。
人,自然是没有遇见的。
唐纤纤站在二楼忽然间心里有些失落。
她坐下读书,但今儿个怎么也读不进去。
心绪颇不宁静。
我这是怎么了?
宋子规的思维被打断。
他扭头看向了白少秋,在短暂的惊慌之后,他也觉得不可能!
“白兄,你没读过书,我要告诉你的是对联这个东西它是有讲究的!”
“不是你随便说几个字就算赢!”
“另外......说好的一炷香的时间里最优的那道下联为胜,这香才燃不过两寸,莫要打扰我,可好?”
白少秋咧嘴一笑:
“哦,那我不打扰你了,就将我对出的下联诵读给大家听听,如何?”
看着白少秋那淡定的神色,宋子规的心里莫名又有点慌。
短短数息时间,他寻便了脑子里的关于白少秋的寥寥无几的记忆,他的心又安稳了下来。
就是个气死先生的大字不识几个的废物,他怎么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对出此联的下联?
他一定是想要拖延时间!
至于他说要将他所对的下联诵读出来......那肯定是根本没法看的下联。
“白兄若想诵读便诵读,若想落笔便落笔,胜负......待一炷香燃完再判!”
宋子规收敛心神又看向了求知墙上的那道对联,决定不去与白少秋浪费时间。
其余学子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皆以为看穿了白少秋的恶毒用心——
“此联极难,难就难在那八个叠字两种读音两种意境......我依旧是那句话,他白少秋但凡能将那八个朝字读正确,这都算我输!”
其余学子深以为然。
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张文千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知道此联出自方老大儒之手,而今还高悬于京华书院高阁的二品楼上。
高阁所存之诗词文章,皆为兴国公认最好的诗词!
所存之对联,亦是公认最难最绝的对联!
诗词文章以及对联皆分九品,高阁高九层,最上面的那一层便是壹品楼!
壹品楼上的诗词文章代表兴国最强,而今,壹品楼里只有诗三首,词两首,歌赋以及对联尚没有。
方老大儒的这副云散联能悬挂于二品楼......这已经是兴国最有代表性也最难的对联了。
在张文千看来,就算是西陵城第一才子宋子规,也没有那本事对出好的下联来。
更不用说白少秋!
但他听闻安所说的话之后,他还是跟着安来了。
他根本就不指望这二人能对出下联,他只是担心莫要起了冲突——
毕竟白少秋与宋子规有旧仇,万一起了冲突,那些血气方刚的学子们将白少秋打死在了书院里......这不太好给王府交代!
更不好给皇上交代!
到了这里一瞧,张文千紧张的心已落下。
没有打起来,在打嘴炮,那就好。
至于赌局,他已经判定是平局!
至于白少秋刚才说此联太简单......如果这道对联都简单,天下恐怕就没有更难的对联了!
除了九公主唐纤纤,其余人都又将视线投向了宋子规。
至于面对他们而立的白少秋,他们仿若未见。
白少秋就有些郁闷了:
“喂喂喂,我真的对出了下联,要将下联诵读出来了啊!”
有学子讥讽道:“可别,我担心污了我的耳朵!”
“你闭嘴!别影响宋师兄!”
“你们不讲道理,我真的对出下联了还不让我诵读出来的么?”
“你倒是诵读出来听听啊!”
“咳咳......”
白少秋清了清喉哝,扭头看向了宋子规:
“宋兄,我一旦诵读出来,你可就没翻盘的机会了哦!”
宋子规思维再次被打断,他很生气,语气阴沉:
“白少爷,你若真对出了下联,那些彩头都是你的不说......我宋子规立马给你跪下磕头,如何?”
白少秋笑了起来。
一脸月光,皎洁如花。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等等,但你若没有对出来,或者是打胡乱说几个字......白少爷,你便跪在我宋某的面前磕三个头......如何?”
“好!”
“那就请白少爷落下联!”
白少秋一撩衣袖,向前迈出了一步,抬头,望月,深吸了一口气。
所有人的视线又都落在了白少秋的脸上。
其中不少人心里有些惊慌,他们很担心这白少秋真对出了不错的下联,那彩头......宋子规输出去的,何时才能还回来?
这几个月的日子怎么过?
安嘴角挂着嘲讽,双眼却极有兴致的盯着白少秋,心想这卖相倒是不错,可呆会他跪下磕头,这是不是又在丢王府的脸面?
王府也是不幸,摊上了这么个赘婿!
九公主的手捏着裙子,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白少秋那张漂亮的脸,心里偏偏有些期待——
他若是真对了出来......但凡能贴合上联之意,这也足以说明他并不是那么愚笨!
那么修书一封派人入荒原送给长缨,长缨会不会回来看一看她的这位夫婿呢?
唯有张文千依旧淡定。
他倒是在为王府担心。
白少秋输是输定了,明日传入王府,他输了两千两银子不说,还跪地向宋子规磕头......以王爷的火爆脾气,不打死这赘婿恐怕也会将他给打残!
学子间的文赛原本很正常,但这时候却变得很不正常。
考虑到王府的感受,他决定出面中断这场比试。
于是,他向前迈出了一步!
仅仅一步!
他豁然止步!
他抬起了头,难以置信的看向了白少秋!
白少秋恰高声吟诵道:
“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
潮长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白少秋扭头看向了一脸震惊面色渐渐苍白的宋子规,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
“宋兄以为这下联我对的如何?”
全场皆惊!
全场皆静!
一时间只有远处那荷塘里的蛙声阵阵。
所有的学子此刻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少秋,脑子里依旧在回响着白少秋刚刚吟诵的这幅对联。
他们渐渐绝望——
白少秋不仅仅是读对了那八个朝字!
他对出的这下联......简直就是绝对!
宋子规是西陵城第一才子,他在听到这下联的那一瞬间脑子里就一片空白。
他知道他输了!
张文千在听到这下联的那一瞬间也僵住了。
他的视线定格在白少秋的脸上,那张曾经厌恶的脸,在月光下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这是那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废物么?
能轻易将方老大儒的对联对出,还对得无可挑剔......这简直堪称绝世天才!
安的小嘴儿张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她不知道这下联是不是绝对,她只知道那八个朝字听他这么一读自己就懂了。
她也知道那八个长字听他一读,也明白了。
唐纤纤银牙咬着嘴唇,脸颊的两个酒窝盛满了月光,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儿——
她知道白少秋赢了!
原来他一直在藏拙!
既然他对出了这道云散联,那么那道花叶联是不是也是他对出来的呢?
就在这时,宋子规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白少爷,原来你早已知道下联如何对,故意设下此局就是想要报去年那事之仇!”
“诸位,”
宋子规面容一肃,他看向那群还在发呆的同窗,高声问道:
“你们相信他白少秋能如此快的对出如此好的下联么?!”
刚才宋子规问白公子可敢一试?
现在白少秋问宋公子可敢一试?
一样的问题,但要试的东西却有些不一样。
九公主的那双漂亮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站在她身旁的安细眉微蹙,低声说道:
“他好大的口气!”
“竟然敢扬言要抢了宋公子的第一,还敢说对联无趣......此刻竟然还敢提出两千两银子的彩头......实在有辱斯文!”
“若宋公子应承下来......他定输无疑,却不知道他从哪里拿两千两银子来赔给人家!”
“哎......明儿个这西陵城里又将有一则关于他的大笑话!”
九公主沉吟三息,低声说道:
“或许他是以退为进!”
“两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宋子规的父亲是这书院的夫子,每月也不过三五两银子,宋子规断然是拿不出来那么多的。”
安一听,惊诧片刻,问道:“所以......他知道自己无法与宋公子文斗才故意弄了这么大个彩头,其目的就是逼迫宋公子放弃与他分个高下?”
九公主微微颔首:
“理应如此......他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蠢笨嘛。”
那些学子们此刻也都看向了宋子规,亦如九公主那般所想。
有一个学子颇为愤怒的站了出来,“白少秋,还以为你口出狂言有几分本事,原来你不过是想凭着自己有几个臭钱恶心人罢了!”
白少秋眉梢扬:“你既对不出那对联也拿不出银子,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么?”
那少年脸色一红,便见白少秋伸手向那一群学子一划拉,大声说道:
“不就是两千两银子么?”
“在你们的眼里我不就是个废柴么?”
“难道你们怀疑宋公子那第一的名头是假的怕他输给了我?”
“我想送两千两银子给宋公子这都不成......”
白少秋看向了迟疑的宋子规,摇头一叹:“哎,宋兄啊,你的这帮同窗看来对你没信心,不然......大家伙一凑,两千两银子不就出来了么?”
“呆会你赢了我,将大伙儿所凑之银分还,赢去这两千两银子呢......拿出四成分给他们,你独得六成,”
“这么划算的买卖你们都不做,我可真回书楼去睡觉了。”
白少秋这么一说,那些学子们恍然大悟。
宋子规也顿时心动——
要赢白少秋这稳操胜券,他迟疑的问题就是他根本拿不出两千两银子。
他万万没有料到白少秋竟然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
这里有两三百个学子!
嗯,一人凑六两......加上自己身上还有葛三戒给他的二百来两银子的好处费,这差不多就够了!
他那张胖乎乎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意,那双小眼睛也放出了一抹光来!
他甚至向白少秋拱手一礼:
“白公子高义!”
“呆会在下将银子凑齐就给白公子一炷香的功夫来对那对联!”
“现在白公子就可以想想下联该如何对,我这就去筹集银子!”
“白公子可不要反悔哦!”
宋子规转身看向了他的同窗们,根本不需要他说话,那些学子们纷纷解囊,慷慨相借。
这稳赢的买卖谁不做谁就是傻子!
也就是借出去一炷香的时间,呆会还能小小盈利一点,那赘婿的脑子......怕是被驴给踢过吧?
不远处的九公主也傻眼了——
生在皇宫的她至今没有见过傻子是什么样子,现在她算是知道了。
明明可以用彩头这个理由全身而退,他偏偏还主动告诉了对方解决彩头的方式......
难道他的身上还有银子?
听说他入赘之前已一贫如洗,入赘之后长缨郡主都没见他,王府断然也不会给他银子花的。
他穿的这一身大抵也是王府为了自己的脸面。
他呆会输了拿不出两千两银子......他会不会被这群学子给打死?
就算不打死也是要给人家写一张欠条的!
到时候长缨回来,这些人拿着欠条登王府要账,长缨会不会被她的这夫婿给气死?
九公主越想越担忧,
“安,”
“你快回雅舍取两千两银子的银票来!”
安一愣:“殿下......”
“快去,既然遇见了,这残局......本宫就帮长缨收拾一下,哎......!”
安愤怒的瞪了白少秋一眼,她转身而去。
片刻,宋子规将一大堆散碎银子堆在了求知墙下的一张书案上。
他以为白少秋正在潜心研究那对联的上联,却不料当他看向白少秋的时候,白少秋并没有站在那道对联下。
他竟然在求知墙的另一头!
他在看着墙上的问与答,似乎看的津津有味。
他看得懂么?
宋子规嘴角挂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白兄,”
白少秋扭头:“凑齐了么?”
“都是同窗们的零花,散了一点,没发称,大抵是差不多了。”
“哦,少点也无所谓,那就开始?”
宋子规沉吟三息,“既然是赌,当公正,就用一炷香的时间,在这一炷香的时间里,谁先对出下联谁胜!”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这下联必须有一定的水准......我的意思是若有歧义,便呈交给书院的夫子们评判!”
“最终以一炷香的时间里最优的那道下联为胜,若皆为优,则以用时最短者为胜,不知白兄意下如何?”
白少秋走了过来,“就这么办,我还急着回去看书呢!”
“那......白兄也亮亮彩头?”
白少秋腰杆一挺:“我乃御赐赘婿,说出去的话岂能儿戏?那不是丢了皇上的脸么?”
“今儿个来书院看书又不是去青楼喝酒,我哪里会带那么多银子出门?”
“呆会我若是输了便给你写一张欠条,待我回到王府取了就给你。”
“放心,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姑爷跑不了王府......点香!”
宋子规一听,觉得这话有些道理。
他乃天下唯一的御赐赘婿,他敢赖账,这官司若是打到皇上面前他会更难受!
“好......点香!”
有学子在香炉中点燃了一支香!
所有的学子此刻皆后退了丈许,一个个屏息住了呼吸,生怕影响了宋子规的思维——
那些银子,可是他们数月的伙食费!
虽然知道必赢,却依旧有些担心。
宋子规站在了那道对联下,抬头一看......我勒个去,这么难!
但再难也得赢了那赘婿!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开始思索。
此间无比寂静。
气氛极为紧张。
明明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试,却因为两千两银子的彩头牵涉了三百来人进去,这比试就很令人期待了。
当然,对于这些学子们而言,他们期待的是宋子规能尽快取胜。
九公主唐纤纤也咬着嘴唇看向了求知墙下的二人,她希望的是熬过那一炷香的时间宋子规也对不出这对联来——
平局才是最好的!
就在这时,
时间仅仅过去不过十息。
宋子规正在想第一个朝应该读朝阳的朝,第二个朝应该读朝廷的朝。
白少秋忽然转身,
负手而立!
“这对联太简单了,看一眼就知道下联如何对!”
“宋兄还需要想那么久么?”
“我再给你半盏茶的时间吧,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
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刚刚和安一路跑到这里还在喘气的张文千也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的脑子里顿时冒出了三个字:
不可能!
初夏时节。
若在兴国的南方,这时候当已有了两分暑气。
但位于兴国西边的西陵城,这里才刚刚入春。
白少秋一路走出书院的时候,有许多正去上学的学子们目送。
这一次没有人上前去奚落他。
昨夜求知墙发生的事,现在整个书院的学子们都已听说。
那些学子再看白少秋的时候视线里似乎不再是以往的鄙视,而是......好奇!
他们在远处指指点点,声音也极低,偶有惊叹,也是惊叹于他的气运。
好奇归好奇,在这些学子们的心里,也并没有将他当成一回事——
气运这个东西偶尔一次就已经很不得了了,哪里有时刻傍身的时候。
读书这个东西,靠的依旧是勤勉,依旧是日积月累。
又听闻宋师兄与他约了竹溪文会再试......
学子们很是期待,希望他真的能参加,希望看见宋师兄在三院数千学子面前将他击败!
将他碾压!
让他颜面尽失!
但终究一笑了之。
一万两银子......试个屁啊!
这可不是小数目,就算是把宋师兄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的银子。
所以......那就是他的一个借口。
很好的挡箭牌!
宋师兄能轻易以文压他,他便以巨额的赌注封堵了宋师兄的嘴。
倒是个聪明人。
昨晚之事,已够他吹嘘一辈子,他当然不会愚蠢的在竹溪文会上去丢人。
白少秋依旧没有在意那些学子们,他将那装满银子的褡裢跨在肩上,步履从容的走出了书院。
从宁静走入了繁华。
西陵城算得上繁华。
镇西王将西域的草原蛮子消灭大半再驱逐数百里之后,整个西陵范围便再没有受到那些草原蛮子的抢掠。
镇西王善待自己封地的子民,这里的税赋比兴国所有地方都要低。
另外,西陵城也是一座千年古城。
这里有兴国六大书院之一的上陵书院,这里还有另外两处颇为有名的书院——
长兴书院和长宁书院!
皆是从上陵书院分出去的。
这里毕竟是边塞,历史上西陵城破过数次,上陵书院也不可避免的倒闭了数次。
另外两处书院就是在战火之后新立的。
一处在西陵城城西的断桥旁。
一处在西陵城城南的寒水畔。
所以,西陵城的文化气氛颇为浓郁。
虽不及江南,但对于一座边塞城市而言,这已难能可贵。
它在铿锵中带着温柔。
在粗狂中带着细腻。
这大抵就是父亲早年间将书局从江南搬到了这里的缘由。
也大抵是这样的环境,才孕育出了如自己的老婆那般的文武双全的女子——
听说了许多关于长缨郡主的事,在白少秋的心里,对这姑娘尚没有爱,却有欣赏。
上辈子就是兵王,他深知战争的残酷,也深知要成为一个顶尖的战士、要想在战斗中取得胜利,在战场上活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竟然建立了一支三千人的红缨军!
还不是绣花枕头!
据说就算是草原上的蛮子看见了那杆红缨大旗也会退避三舍......这实属有些厉害。
大抵是惺惺相惜吧。
对这个妻子,白少秋还是渴望能一见的。
做不了夫妻想来还能做朋友。
因为自己也算是一个文武双全的男人!
当年浑身是伤不得不告别了那个舞台,去了学校,那年......二十三。
在那个著名的大学读了三年书。
是读书,不是看书!
便是那些书中的文字将自己一身的凌厉洗涤干净,彻底蜕变,从一根刺变成了一块玉。
说玉有些自夸,就当是一块圆润的石头吧。
离开学校本当奔赴新的岗位,却不料那一步跨出校园竟然来到了这里。
那个在秋天里给自己送了第一杯奶茶的姑娘......真对不起!
白少秋摇头一笑,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若没有这诡异之事,自己应该是会和那姑娘谈上一年半载的恋爱而后结婚的。
日子会在平淡中......也或者一地鸡毛中渡过。
却不料会来到这样的一个世界。
上辈子的缘尽。
这辈子的缘呢?
来,或者不来,缘分这个东西它就在那里。
无须强求,亦无须刻意,这便是他而今的心境——
顺心意!
沐浴着朝阳,踩着青石板铺就的路面,白少秋信步而行,饶有兴致的看看左右两旁琳琅满目的铺子。
当然,偶尔也看看那些行走在街巷里的姑娘——
兴国民风尚算开放。
女子的穿着便不是那么保守。
天气其实和热还沾不上边,但那些姑娘们已迫不及待的穿上了漂亮的裙子。
白少秋不知道那些裙子叫什么款式,只是觉得很养眼。
无论是穿着素色麻衣的平民女子还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大家闺秀。
不一样的风景,但几乎都山峦叠嶂。
这方水土,挺养人。
耳畔自然也传来了她们的声音——
“小姐,奴婢觉得这料子挺好看,奴婢听说长兴书院的祁公子这一次意欲在竹溪文会夺魁......”
“祁公子是咱们西陵城的第二才子!”
“他可比上陵书院的那位宋公子俊俏多了!”
“小姐,咱西陵城喜欢祁公子的未出阁的姑娘可多了!”
“这一次竹溪文会听说林家三小姐也会去......她就是奔着祁公子去的!”
“小姐一定要将自己打扮得更漂亮一些,这料子买了去,请周裁缝定制一身裙子......时间还来得及,小姐一定能盖过林三小姐的风头!”
白少秋已将视线移了过去。
就在一家名为南韵绸缎庄的铺子门前,主仆二人正站在门口,背对着白少秋,正看着铺子里面。
“这料子是绿色的,合适么?”
“小姐,竹溪翠竹成荫,小姐着绿裙而入更显自然,也显......春意!”
白少秋咧嘴一笑,这丫头挺有见地。
他收回了视线继续前行。
就这么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走着看着,半个时辰之后,他走街串巷来到了锦鲤巷子。
这个名字挺唬人。
不知道的会以为这是一条繁华街巷。
事实上这里已在西陵城的最北边,与锦鲤没有任何关系,它就是一条狭窄的,破旧的小胡同。
小胡同里也住满了人。
皆是西陵城的真穷人。
这里没有丝毫车水马龙的景象,这里......死气沉沉!
白少秋一路而行,走在那些街坊们惊诧的视线中,他来到了小胡同的东头,站在了一个木栅栏围成的小院前。
小院的一角有一个穿着一身碎花布衣裳的姑娘正在洗着衣裳。
她抬起了手正要擦拭一下脸上的水珠,扬起的视线的余光看见了木栅栏外站着一个人。
她抬头,
眼睛忽的一亮!
她站了起来,欢喜的叫了一身:“少爷!”
三息。
她双眼一瞪,脸色突变:“你现在是王府的姑爷了,还回来做甚?”
“家里没有银子!”
“一个子儿都没有!”
白少秋笑了,他嘎吱一声推开了那木栅栏的门,径直向那姑娘走了过去。
“小夕,”
“去买一壶酒,再买一只余记的卤鸡,其余你看着办。”
荷塘。
望楼亭。
九公主唐纤纤坐在了亭子里。
安侍候在一旁煮上了一壶茶。
唐纤纤双手撑着下巴望着皎洁月光下显得愈发圣洁的那些盛开的荷花,脸上荡漾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比那荷花还要美丽。
少女长长的睫毛微动。
扑闪的眼里是亮晶晶的光芒。
今夜,她目睹了求知墙下的那一切!
此刻再细细回想起来,历经的时间虽短,却偏偏给了她一种一波三折峰回路转的感觉。
原本替长缨郡主担心白少秋会被那些学子们奚落羞辱。
他确实被奚落被羞辱了,可他偏偏能够沉住气!
这人不仅仅是脸皮很厚,他的城府还很深!
所有人都看走眼了呀!
他哪里是这西陵城街坊口中的那个一无是处的败家子?
他借着那些学子们的大意......
或者说借着那些学子们对宋子规的信任,
也或者是借着他们贪财的那点小心思,
他终究是利用了人心与人性,完美的给宋子规下了一个无法拒绝的套!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输的时候,他却一鸣惊人对出了那对联的下联......
只是,当时赵统领若没有出刀,
或者之后自己没有出面为他澄清......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当他百口难辩时候,他又会怎么做呢?
就在唐纤纤如此想的时候,赵破山来到了唐纤纤的面前。
他拱手一礼,低声说道:
“殿下,那位白少秋白公子......恐怕是个高手!”
唐纤纤一愣,抬头,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已取了头胄的赵破山,迟疑了足足五息:
“这不可能!”
“他若是高手,就必有拜师。”
“他一直生活在西陵城,一天到晚与那些狐朋狗友们花天酒地......这错不了!”
“至于习文,这或许是他利用了晚上归家之后的时间。”
“习文这东西,若有天赋可自行推敲领悟,但习武......这真的需要师傅。”
“你怎么会认为他是个高手呢?”
赵破山迟疑三息:
“殿下,说来殿下恐怕不信,臣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杀气?”
唐纤纤瞪大了眼睛。
在她与白少秋的两次接触看来,她觉得白少秋的身上有一股儒雅之气。
有点痞气!
还有点慵懒之气!
唯独没有杀气!
“回殿下,臣是在那些学子们意图围攻他的时候感觉到的,不然......臣亦不会出那一刀!”
唐纤纤小嘴儿一张,愕然片刻:
“你的意思是......你那一刀所救的并不是白少秋而是那些冲向他的那些学子?”
“正是!”
赵破山语气坚定:
“臣但凡晚三息,臣相信白少秋至少杀三人!”
“......”
唐纤纤和安都惊呆了。
赵破山是皇宫大内侍卫统领!
他十四岁入北部边军服役,十六岁时在与北梁的战争中杀敌三百,俘虏敌军主将一名,立下赫赫战功。
于十八岁调入京都武院习武,二十岁时武功破五品成为了大内带刀侍卫。
二十四岁武功破四品成为了大内御前行走。
二十七岁破三品成为大内侍卫统领!
他的感觉应该不会错,但......白少秋若有那本事,长缨郡主何至于逃婚去打荒原蛮子?
她恐怕欢喜还来不及!
当父皇的那道圣旨下来之后,以王府之能,理应将白少秋祖宗八代都查了个清清楚楚,他之一切,王府当了如指掌。
但王府而今对他的态度依旧是不待见......
所以,“是不是看走眼了?”
“或者另有其人?”
赵破山迟疑片刻,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殿下,就算他没有练过武功,他也杀过人!”
想了想,赵破山又补充了一句:“杀过很多人!”
这么一说唐纤纤反而不信了。
“这更不可能!”
“去岁时候就是因为他揍了宋子规一拳才被捕快抓去了大狱......他在西陵城城守府所留的案底本宫虽然没去查过,但镇西王府一定查过!”
“他杀了谁?”
“他去哪里杀了很多人?”
“西陵城虽说是西陲重镇,同时也是镇西王的封地,在镇西王东方霸的眼皮子低下......”
唐纤纤端起茶盏浅呷了一口,“他若杀了很多人,这根本就瞒不住东方霸!”
“也瞒不住西陵城街坊的眼!”
“有命案在身,这可不是小事情。”
赵破山一听,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殿下说的是事实!
但那杀意又是怎么回事?
“许是臣看错了人,臣先告退!”
“好......白少秋还要在书楼看书两日,你派个侍卫暗中看着他点......书院都是少年,少年血气方刚,本宫有些担心他们会对白少秋做出不利之举!”
“臣,遵命!”
赵破山离开,安这才好奇问道:
“殿下......您说......他究竟是如何对出那下联的呢?”
唐纤纤瞅了安一眼:“我也想知道呀,可谁知道呢?”
张文千这时掌着一盏灯笼走了过来。
“殿下,”
“张老请坐!”
“谢殿下!”
挂好灯笼,张文千一撩衣袖从安的手里接过了一盏茶,老脸颇为严肃,老眼也颇为疑惑:
“殿下,老夫还是想问殿下一句......那下联,是不是殿下给他的......老夫没有别的意思,此间仅我等三人,老夫绝不会将今晚之言落入他人之耳!”
唐纤纤看了看张文千:
“你还是不相信?”
张文千摇头苦笑:“这如何能相信?”
“这就好比叫一个蒙童去考进士还高中了状元......殿下,”
“假如说他成了王府赘婿,在人品上面有了巨大的改变,比如不去青楼,少去茶楼酒肆,不去遛狗逗鸟不去沾花惹草......这老夫相信!”
“甚至他忽然想要看书,这老夫也仅仅觉得有些诧异。”
“但他偏偏对出那道云散联,还仅仅只用了两寸香的功夫......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几乎是看过了那道上联之后,马上就有了下联!”
“连思考都不用!”
“这......殿下觉得可能么?”
“就算是百年前的那位文圣在世,恐怕也不行!”
唐纤纤沉吟片刻,笑意如花:
“或许是气运加身他在那一刻灵光一现?”
“反正......他确实对出了这对联。”
“竹溪文会方老大儒会来,到时候将此联给他看看,想来他亦会欢喜。”
“至于他究竟有没有真本事......宋子规不是邀请了他参加竹溪文会的么?”
“一万两银子的彩头......宋子规去哪里弄那么多的银子?”
“这样,竹溪文会咱们增设一个奖项......魁首奖纹银三千两!”
“他这人好像对名没啥兴趣,对银子倒是很有兴趣。”
唐纤纤眼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本宫就不信有了银子他不来!”
“到时候......他万一一举夺魁......那就不是灵光一现了,”
“他或许会成为咱们兴国的一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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