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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重生,病娇帝王放肆宠顾姈裴渡全文

酥与X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暖香浓郁的茶楼大堂,茶客们谈笑自如。深衣亲卫领着顾姈上到二楼,在右侧雅间外停步,示意她进去。顾姈静静站了片刻,抬手敲响房门。“进。”不带丝毫情绪的低沉嗓音从门内传出来。来时还波澜不惊,这会儿她的心里却莫名紧张,深吸两口气,推门而入。室内燃着火烛,窗户半开,博山炉里的熏香袅袅燃烧。走进雅间后,一眼便看见窗边端坐的锦袍男人,肩背挺拔,手执茶盏,腾腾白雾氤氲着他深邃眉眼。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裴渡缓缓偏过脸,暖色烛光打在他白皙如玉的面上,无端给那双漆黑凤眸添了几分柔色。裴渡看着她,神色如常地抬手示意她坐下。顾姈没有过多的犹豫,走到窗边的黄花梨方桌坐下来。灯火明亮,把两道影子拉得老长,也映亮了裴渡带着锐利压迫感的五官轮廓。“不知六皇子找我来,...

主角:顾姈裴渡   更新:2024-11-26 23: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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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姈裴渡的其他类型小说《再重生,病娇帝王放肆宠顾姈裴渡全文》,由网络作家“酥与X”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暖香浓郁的茶楼大堂,茶客们谈笑自如。深衣亲卫领着顾姈上到二楼,在右侧雅间外停步,示意她进去。顾姈静静站了片刻,抬手敲响房门。“进。”不带丝毫情绪的低沉嗓音从门内传出来。来时还波澜不惊,这会儿她的心里却莫名紧张,深吸两口气,推门而入。室内燃着火烛,窗户半开,博山炉里的熏香袅袅燃烧。走进雅间后,一眼便看见窗边端坐的锦袍男人,肩背挺拔,手执茶盏,腾腾白雾氤氲着他深邃眉眼。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裴渡缓缓偏过脸,暖色烛光打在他白皙如玉的面上,无端给那双漆黑凤眸添了几分柔色。裴渡看着她,神色如常地抬手示意她坐下。顾姈没有过多的犹豫,走到窗边的黄花梨方桌坐下来。灯火明亮,把两道影子拉得老长,也映亮了裴渡带着锐利压迫感的五官轮廓。“不知六皇子找我来,...

《再重生,病娇帝王放肆宠顾姈裴渡全文》精彩片段


暖香浓郁的茶楼大堂,茶客们谈笑自如。

深衣亲卫领着顾姈上到二楼,在右侧雅间外停步,示意她进去。

顾姈静静站了片刻,抬手敲响房门。

“进。”

不带丝毫情绪的低沉嗓音从门内传出来。

来时还波澜不惊,这会儿她的心里却莫名紧张,深吸两口气,推门而入。

室内燃着火烛,窗户半开,博山炉里的熏香袅袅燃烧。

走进雅间后,一眼便看见窗边端坐的锦袍男人,肩背挺拔,手执茶盏,腾腾白雾氤氲着他深邃眉眼。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裴渡缓缓偏过脸,暖色烛光打在他白皙如玉的面上,无端给那双漆黑凤眸添了几分柔色。

裴渡看着她,神色如常地抬手示意她坐下。

顾姈没有过多的犹豫,走到窗边的黄花梨方桌坐下来。

灯火明亮,把两道影子拉得老长,也映亮了裴渡带着锐利压迫感的五官轮廓。

“不知六皇子找我来,是有何事?”

裴渡眉梢微挑,而后淡声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顾大小姐才对。”

上回在西市,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顾姈会三番两次地帮他。后来想到谢府设宴那日,顾姈与谢砚书之间似乎有了嫌隙。他命人细查,结果查到谢砚书与寄住在谢府的表小姐之间有私情。

二人隐瞒得很好,却不是全无漏洞。

这就解释得通了,若说他身上有什么值得顾家大小姐利用,那便是权力。谢砚书名声斐然,背靠二皇子,又得天子青睐,顾姈要想扳倒他实属不易,最好就是借他的手。至于那位表小姐,让她在西京无声无息的消失,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实话,裴渡乐意效劳。

可自那日之后,顾姈没有任何动作,今日还与谢砚书一同逛灯市,金童玉女,言笑晏晏,羡煞旁人。

他忽然有些看不透顾姈了。

总不可能是不求回报,单纯地帮他。

月光透过窗柩,照拂在裴渡俊朗的眉眼,四目相对时,顾姈眼里一闪而过的茫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上回在西市,顾大小姐为何阻拦文三公子当街用刑?”

世族子弟行事张扬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镇抚司缇骑的身份不难查,顾姈若无所求,何必淌这趟浑水。

原来是问这事儿,顾姈心下了然,垂眸道:“三表哥当街动用私刑,此举不妥,我拦他,自然是为了文家声誉着想。”

“噢?”

对座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那为何文大人会清查北司?”

顾姈倏地睁大了杏眸,放在桌下的手不禁攥紧。

都说镇抚司耳目通天,居然连这事儿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裴渡屈着长指,轻点桌案,嘴角的弧度又深了几分:“你知道那人镇抚司缇骑的身份,也知道文清淮背后在做什么,就该清楚文清淮当街动用私刑,是给我设的局,你去拦他,仅仅是为了文家声誉么?”

“……”

顾姈怔了片刻,清咳两声道:“既然六皇子都知道了,我也就不隐瞒了。”

“三表哥自小养尊处优,蠢是蠢了点,但没什么坏心眼,能干出这种事,想必是受人挑唆,我拦他,是想让他别一错再错,连累文家。”

裴渡眸光微暗,原来是想让他放文家一马。

顾姈端起热茶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打量对座的人,只希望他不要过多怀疑,帮他,更多是出于愧疚,一厢情愿罢了。

正当她兀自思索时,一束犀利寒光扫过来,吓得顾姈差点被茶水呛到。

“今日见顾小姐和谢公子同游灯市,感情还真好,那日在谢府,你匆忙躲避谢公子,我还以为你二人之间有了嫌隙。”

裴渡把‘嫌隙’二字咬得很重。

换做从前,顾姈一颗心都放在谢砚书身上,怎么可能同游灯市,又自个儿悄悄溜走,若说她不知谢砚书的背叛,裴渡可不信。

既然知道,为何不及时抽离,难不成她真那么喜欢谢砚书,甚至可以包容他的背叛。

思及此处,裴渡握着茶杯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应该没必要与六皇子说吧。”顾姈眉头一皱,嗓音微沉。

顾姈不希望裴渡再参与进她的感情中来,谢砚书和宋芷柔欠她的账,她会亲自算。

上一世已经对不起他了,这一世,他按着既定的轨迹,安安心心做皇帝就行了。

可顾姈不知,这句话听在裴渡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思。

他抬起眼皮,狭长黑眸深深看她一眼,语气嘲弄:“顾小姐虚怀若谷,是我多想了。”



两刻钟后,顾姈从茶楼出来。

街道上摩肩接踵,她漫无目的朝着一个方向走。

临到河边,在桥下看见两道熟悉身影。

身姿颀长的青年文士和秀美清瘦的婀娜少女,一站一蹲,在桥下放河灯,少女仰头看着青年,笑容灿烂。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会误以为他俩是结伴逛灯市的爱侣。

谢府宴席那日,他俩背着她私会;今日逛灯市,他俩还能背着她私会。想必探春宴那日,谢砚书也是与她私会过后,才来寻她的吧。

同一屋檐下的表兄妹,见面机会那么多,非得在她眼皮子底下苟且,是为了追求刺激?

顾姈冷冷看了一会儿,抬步走过去。

在距离青年和少女仅有两丈远时,整理好情绪,甜声唤道:“砚书哥哥。”

青年和少女表情微僵,迟缓转身。

顾姈当着少女的面,亲昵挽上谢砚书的手,“砚书哥哥,她是谁啊?”

“这位是借住在谢府的宋姑娘,也是我的表妹。”谢砚书神色恢复平淡。

听到那句‘表妹’,宋芷柔的脸色略微难看,强撑出一抹笑意,屈膝行礼:“顾小姐妆安。”

顾姈唇边的笑意更浓了,目光不客气地上下扫视宋芷柔,“从前竟不知砚书哥哥有这么漂亮的表妹,若非今日偶然碰见,还不知多久能见到呐。”

“……”宋芷柔蹙眉,心头有些不适。


文清淮面上纯良乖巧,实则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稍稍抬眸,望向街道边的二楼茶坊,眼底划过一丝晦暗。

他还算了解四叔的性子,仗义不代表爱管闲事,且这事儿与文家有关,姑母都没出来说话,四叔怎么可能管,唯一的可能是顾姈这死丫头的主意。

“顾姈,这事儿你管不了,赶紧走。”文清淮压低嗓音警告。

顾姈笑了笑,眉毛都不抬一下,根本不惧他的威胁。

“这话应该是我说吧,你背后在搞什么鬼,需要我告诉外公么?”

私运禁药,还当街鞭打镇抚司的人,世族身份又不是免死金牌,文清淮有几条命够折腾。

那禁药容易上瘾,服用过多,还会失去理智,朝廷禁了二十多年,他倒好,为了敛财,良心都不要了。若是要外公知道,非得断了他两条腿。

文清淮瞳孔微缩,看着少女殊丽明艳的容颜,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

诈他的吧,顾姈怎么可能会知道……

哼,知道又如何,有二皇子作保,她敢把这事儿传扬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文家人见两位主子剑拔弩张,顾四爷却没有要插手的意思,急得火烧眉毛。

二楼茶坊内的身影走到窗边,眸色沉沉凝望着那道缃色身影,屈指在窗台轻敲。

“顾姈怎么来了,裴渡呢?”

“回二皇子,镇抚司那边一直没有动作。”说话的人身着绯色锦袍,玉带银冠,周身气质矜贵,一看便知身份不简单。

裴煜回身看向他,漆眸里潜藏一丝怒意,嗤笑道:“裴渡还真够狠,这种情况都坐得住。”

“说来奇怪,顾家大小姐怎么会管起这事儿了,文清淮好歹是她的表哥,就算要帮,也该帮文清淮才是。”

裴渡垂眸瞧着街道,今日这出戏,算是唱到头了。

“打道回府。”

话音方落,紧闭的雅间门被人叩响。

雅间内除了裴煜和绯衣人,还有数名高手,个个面带警惕地看向门口。

其中一个靠近门的下属,接收到二皇子的示意后,将门打开。

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后,室内一干人等都愣住了。

“哎呀~原来是二皇子和孔少主在此,叶某这厢有礼了。”叶予安语气惊讶,可眼底波澜不惊,微微躬身,礼数周全。

而站在他身旁的裴渡,眉眼清冷,视线越过室内重重人影,直勾勾注视立在窗边的裴煜。

视线交汇,空气中仿佛有硝烟弥漫。

裴煜冷笑:“六弟不在镇抚司待着,跑这儿来做甚?”

裴渡抬步往里走。

来者虽只有六皇子和叶予安两个人,可压迫感十足,室内一干人等根本不敢懈怠,手放在腰间长刀上,随时准备动手。

叶予安跟着进入雅间,一双丹凤眼不动声色的将这群随从打量一圈,唇边笑意不减。

被他称为‘孔少主’的绯衣人可不简单,全名孔知行,出身景国巨富商贾孔家,孔家掌握景国一半的经济命脉,孔知行作为孔家少主,是西京最大的花楼的幕后老板。

孔知行上前两步,将叶予安拦在后面。

他听说过叶予安的名字,这人曾是废太子的左膀右臂,自废太子牵扯结党营私一案,幽居东宫后,他便淡出众人视线许久,再次出现,已在六皇子身边做事。

其余四名皇子或是不敢争,或是争不过,六皇子就不同了,为了权势连命都可以不要,正因这一点,才会被陛下选中,在朝堂制衡二皇子。

“看够了么?”

裴渡棋盘前落座,两腿微曲,修长如竹的指节捻起一枚棋子,幽邃凤眸里情绪平静,好似闲谈。

落子,破了棋盘上的局。

“二哥这局设得好,可世家子弟并不都是蠢货,文家三公子当街动用私刑,父皇看在文家家主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是人言可畏,这把火早晚烧到文家身上。”

“……”裴煜眯了眯眼,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恨得牙痒痒,“六弟还真是不简单,连顾家大小姐也帮着你。”

“也是,六弟长得俊俏,气概威武,谢砚书一介文人,某些方面还真比不上六弟。”裴煜这话暗示性极强。

一干下属纷纷偷笑,眼神龌龊。

“听闻谢家宴客那日,顾家大小姐还和六皇子走一起呢,许是尝过了滋味,欲罢啊——”

只见裴渡捻在指尖的棋子,顷刻间掷出,犹如离弦之箭般击中说话之人的眉心,那人在一声惨叫后,倒地不起。

除了孔知行,其余属下吓得屏住呼吸,后退半步。

雅间顿时安静无声,无人敢上前查探那人是死是活。

叶予安没有一丝意外。

“裴渡!你敢伤我的人!”裴煜气急败坏,偏偏眼下还奈何他不得。

裴渡淡淡掀眸,两指又从棋奁中捻起一枚棋子,“二哥此言差矣,此人口无遮拦,若任由他乱说话,传到顾家耳朵里,咱俩怕是都讨不到好处。”

顾家是西京世族之首,连帝王都得忌惮三分。

裴煜向楼下瞥去一眼。

街道上,顾姈越过文清淮,走到那名缇骑跟前,居高临下睨着他,语气冰冷:“你当真杀了人?”

那名缇骑抬头望着少女。

他知道顾姈,顾家家主的掌上明珠,文家家主最疼爱的外孙女,虽不清楚她来此的目的,但她与文清淮很明显不是一路。

他深吸一口气,扯着干哑的嗓子说:“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那五名随从尸体,还在衙署躺着呐!”文家一名资历较深的护卫呵斥道。

顾姈偏头看向他,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实打实地抽了那名护卫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力道十成十,直将那护卫的脑袋都打歪过去。

草包身边跟的也是一群草包。

若她没记错的话,这人是三表哥的心腹,私运禁药,他肯定也参与了。

真让他们当街鞭杀镇抚司的人,往后可就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了。

上一世,外公不仅与三表哥断绝了爷孙关系,还引咎辞去五城兵马司总兵的位置,才得以保全文家声誉。


“谢大人的意思是说本皇子污蔑她?那怎么解释顾姈去哪儿了,偏殿里的人从顾姈变成她,难道不可疑吗?!”五皇子情急之下,竟将顾姈扯了出来,无意间暴露了他原本的意图。

文氏与顾敬行对了下眼神,神情格外冷肃。

“原来五皇子知道阿姈在偏殿,那你又为何出现在这儿?”文氏横眉立目,神态言语都充满了压迫感。

即便中了药,也不该明知偏殿有女子在更衣还闯进来,堂堂皇室子弟,竟行猥琐小人之举,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五皇子愕然,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而他脸上那点慌乱并未逃过文氏的眼睛。

太后看了眼文氏冷厉的脸色,同样意识到五皇子出现在偏殿并非巧合,心下一狠,一巴掌甩在五皇子脸上,“你个兔崽子!是不是丽嫔平时太纵容你了,竟干出这等荒唐事!”

五皇子被扇得晕头转向,涕泗横流。

知道再不说实话,就真没转圜的余地了,哭喊道:“皇祖母,孙儿……孙儿只是想看看罢了,没有别的心思,但是来之前,孙儿喝了碗醒酒汤,喝完之后,意识不清醒,才会闯进偏殿……孙儿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我就没见到顾姈,反倒是这个女人,在我之后进来,现在又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定是她为了上位,铤而走险,给我下药!”

”胡说八道!”谢砚书喝道。

旁人不知,他还能不知?表妹一心等着他纳她为妾,怎会做出这等事!定是这五皇子见色起意,强要了表妹,又见事情败露,才反咬表妹一口!

“反应那么大,难不成她的情人就是你?!”五皇子反口质问,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你——”

顾敬行脸色难看,还有两个月,谢砚书就要与阿姈成亲了,他绝不允许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任何差错。谢砚书的人品有目共睹,倒是这五皇子,贪婪好热,人尽皆知!

听五皇子提到醒酒汤,宋芷柔的脸霎时失去血色,一串串泪水滚下来,连眼珠子都红了,犹自哭泣道:“分明是你强行污了我清白,怎能又把责任推给我!”

文氏道:“五皇子既然觉得是醒酒汤出了问题,那便请太后传人来问问,总好过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推脱责任。”

太后觉得有理,当即传人来问。

经手过醒酒汤的人,全都找来。

不多,就三个人,一个厨子,一个太监,一个宫婢。

他们早听说偏殿出了事,战战兢兢将过手醒酒汤的经过细细汇报,没有任何问题。

只有那名宫婢时不时瞟一眼宋芷柔,欲言又止。而宋芷柔则神情怯怯,偏头回避那宫婢的眼神。

文氏站在一边,默默将那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厉声道:“事关重大,尔等不许有任何隐瞒!”

那宫婢双肩一抖,跪出来说:“启禀太后,在奴婢端醒酒汤给五皇子的途中……”她抬手指了下宋芷柔,“与这位姑娘撞了一下,这位姑娘还伸手碰了汤碗。”

此话一出,怀疑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宋芷柔身上。

她陡然睁大双眸,一颗心好似沉进了无底深渊,无措地看向谢砚书,“表哥,我没有……”

谢砚书居高临下睨着宋芷柔,局势已然对她不利,顾夫人是个聪明人,他绝不能再把自个儿牵扯进去,但他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与宋芷柔翻脸,免得刺激到她,再让她说些对他不利的话来。


暴雨过后的西京城内草木湿润,连空气中都泛着潮湿的土腥味。

作为西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临近午时,街头聚集了不少百姓,将那处空地团团围住。

身着布衣的镇抚司缇骑,双膝跪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蓄了泥水的水洼染脏了他的衣物,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眸盯着水洼里破碎的倒影,眼底满是不甘与恨意。

“午时将至。”

一双黑靴踏着雨水,来到那名缇骑跟前。

缇骑吸气,稍稍抬头,从绣金团纹黑靴,到那身价值不菲的浮光锦,再到那张至多十六七岁的脸庞。

面容秀气,脸颊稚气未退,笑起来人畜无害。

然而下一刻,文清淮便抬脚踩着缇骑的肩,迫他将背躬得再弯些,手里的银鞭犹如阴暗蝮蛇。

背着光,世族少年犹带笑意的眼底一片寒意,“有什么本事,可得尽早使出来呀,否则四十鞭下去,可就没命了。”

说着,手里的银鞭不轻不重地拍打缇骑的脸颊,姿态随意,好似在教训一只不听话的狗。

散落的墨发贴在脸颊和脖颈,那缇骑的眼睛竟是一眨也不眨。

得忍。

若是当众供出镇抚司,必会给六皇子招来祸事,私运禁药还没有切实证据,朝堂上那么多人等着六皇子出错,他绝不能多说一个字。

文清淮直起身,单手叉腰眺望街道尽头,那丁点的耐心就快磨灭。

嘀嗒——

滴漏已到午时。

文清淮冷笑低语:“不过是裴渡的一条狗而已,死到临头,还要表忠心,你且看看裴渡会不会来。”

说罢,他高高扬起手里的银鞭,猛地朝那名缇骑身上招呼。

周围百姓倒吸一口凉气,胆子小的蒙住眼睛不敢直视。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儿冒出一颗石头,击中了文清淮的手腕,银鞭吃疼脱手。

“谁?!谁他娘的暗算小爷!”文清淮暴怒。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在街道上格外引人注意,所有人齐刷刷转头望向街道尽头。

车轮碾过青石板,朱缨华盖的马车上还有顾家的标识。

众人看清是顾家的马车,个个噤若寒蝉。

连骂骂咧咧的文清淮都闭了嘴,脸色涨红。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下,驾马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家游手好闲的四爷,顾照邻。

与别的世家子弟不同,顾照邻这人没那么多讲究,也很仗义,顾姈怕一个人来,解决不了问题,临走之时,把顾照邻拉来撑场子。

“表侄,好久不见啊。”顾照邻大方招呼。

文清淮皱眉。

怎么是顾照邻来了,刚才的石头是他丢的吧,难道他和镇抚司的人有关系?

迫于两家的关系,他朝着马车的方向拱手见礼,笑容可掬,语气很是和善:“四叔今日怎么来西市了,可是小侄挡了道?”

顾照邻摆了摆手:“听说表侄遇袭,我身为长辈担心得很,就是这个人?”

他指了指跪在地的缇骑。

文清淮侧目睨了眼缇骑,眼神寒凉,“此人跟踪小侄,图谋不轨,被小侄的随从发现后,竟出手杀了小侄五名随从,实在可恶。”

“小侄若不好好处罚他,岂不是落了文家的面子。”

车厢内,顾姈听到文清淮这番话,嘲弄地扯了扯嘴角。

这种表面彬彬有礼,实则将人轻贱到骨子里的处事风格,真是妥妥的世族味儿。

世代公卿,百年不衰。

就因世家贵族位高权重,就敢当街动用私刑,也难怪裴渡上位后,首要整治的就是世家贵族的糜烂风气。

聚集在此处的百姓仅仅是看戏么,这些年,世家贵族视人命如草芥,百姓敢怒不敢言。文清淮自以为震慑了百姓,扬了世族威名,实则在场之人恨不得文家有落魄的一天,将他们剥皮抽骨,以消心头之恨。

不必掀开帘子,顾姈也知道人群之中有多少双充满愤恨的眼睛。

“落了文家面子?”

如珠落玉盘的清丽女声从车厢内传出。

文清淮脸色一变,再没方才的从容。

是顾姈!她怎么也来了?

下一刻,车帘从里掀开。

整条街道上的看客都微微骚动起来。

缃衣少女站在马车上,清雅出尘,袅袅婷婷,堪比日光般耀眼夺目。

街道阁楼之上,裴渡立在栏杆边,俯瞰西市这出闹剧,目光扫到那抹缃色身影时,冰冷眉眼稍稍柔和。

“看来这位顾家大小姐,并非是来给文三公子撑腰的。”叶予安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笑说,“还真巧,这位顾家大小姐是第几回替你出头了?”

“……”裴渡乜他一眼,没有说话。

街道上。

顾姈在无数道或是探究,或是愤恨的目光中,走下马车,来到文清淮面前。

“当街动用私刑,三表哥还真是义正言辞。”她抬起半边眉,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你觉得这群百姓中,有几个人服你?”

文清淮那张清秀脸庞微微抽搐,脸色格外难看,“你什么意思?”

论岁数他是表哥,可顾姈从小就不把他放眼里,要比张扬跋扈,目中无人,顾姈比他厉害得多。

今日倒是有脸管起他来了。

“他若杀了人,自有布政司来查办,何须你来动手?”顾姈道。

“杀人偿命罢了,布政司都没拦,你有什么资格拦?”文清淮不甘示弱。

顾姈抿了抿唇。当街动用私刑,今日没人敢拦,是忌惮世族的地位,焉知弹劾的折子不会递到陛下跟前,文清淮这个草包,被人当枪使都不知。

“不对吧。”

就在顾姈与文清淮对峙时,无人注意到顾照邻靠近那名缇骑,探了探缇骑的内力,“表侄,你的随从可都是文家千挑万选出来,个顶个的高手,可这人论身手,顶多算二流,怎么可能杀得了五个高手。”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文清淮心里顿时慌乱:“四叔胡说什么呢,难道小侄还能拿自身性命开玩笑么?!”

顾照邻耸了耸肩:“四叔可没那意思,只是觉得此事蹊跷,或许背后另有隐情,表侄何不把这人交给布政司,涉及世族,布政司岂会徇私枉法?”


周围霎时间议论纷纷,投向顾姈的目光或是惊讶,或是探究。

上一世,顾姈太张扬,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一朝从云端坠落,在乱世中颠沛流离,常常有了上顿没下顿,乱葬岗里淘衣物,潲水桶里觅吃食。

与其说她知道民生疾苦,不如说她亲自体验了最底层百姓的困顿,也清楚明白玉牌落到裴煜这种人手里,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顾姈斜睨一眼处在惊愕状态的齐阳郡主,淡笑提醒道:“不知郡主派了谁记礼册?”

齐阳郡主回过神来,给身边的侍婢打了个手势,很快就有小厮捧着大红账簿,记乐捐者姓名及所捐物事。

作为这场探春宴的主人,齐阳郡主也不可避免要乐捐,她今日的行头,最贵重的莫过于那颗南珠簪子。

裴煜故意找茬,她若不拿出最大的诚意,恐怕旁人也不会信服。

齐阳郡主咬了咬牙,将发髻上的南珠簪子取下来。

“齐阳郡主,南珠簪子一支~”小厮大声报道。

顾姈并未打算放过裴煜,神态天真道:“说起来,还得多亏了二皇子,连我都不知西部在闹灾荒,都是齐阳郡主告诉我的。若非二皇子主动提及,宾客们或许会有所怀疑,这场乐捐还没那么顺利进行呢。”

今日赴探春宴的人,都是西京的达官显贵、皇室宗亲,生来锦衣玉食,有多少人会关心底层百姓的死活。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让他们乐捐,心里定然有怨言。

顾姈一番话,将二皇子拉下了水,这群人有火也撒不出。

裴煜脸色阴沉,那双漆黑瞳孔似有幽光,顾家势大,他倒真不好明面上得罪。

这顾家大小姐平日只会追着谢砚书跑,想不到还有这般伶牙俐齿的一面。

正巧这会儿,记礼册的小厮来到他跟前,顾忌着二皇子脾气不好,颔首低眉,不好出言询问或催促。

满座的目光纷纷落到二皇子身上,想看看他要捐什么贵重之物。

裴煜掀眸,略略扫了眼众人,笑了笑:“都盯着本殿下作甚,看不出来么?”他挥了挥衣袖,语调慵懒,“本殿下今日可没带钱财……”

说到这儿,他话语稍顿,指了指正伺候他的双生侍女,“不如就捐她们吧,那些西部灾民想必也没见过漂亮女人哈哈哈……”

裴煜笑得格外开心,却将那对双生侍女吓得不轻,跪在地上,嫣红唇瓣霎时失了血色。

满座宾客噤若寒蝉,无一人敢笑。

事关西部灾荒,二皇子身份尊贵,又有韦家撑腰,这话就算传到陛下耳朵里,也不会真降罪于他。可其他人就不同了……

诡异的寂静横扫席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厮的唱喏:“六皇子到~”

裴渡来得还算及时,打破了这份沉寂,满座宾客齐齐起身行礼:“参见六皇子。”

顾姈的心,随着那声唱喏提起来,甚至连看向裴渡的勇气都没有,混在人群里,始终低垂着眉眼。

听着那沉稳矫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目光稍抬,便看见那抹玄色袍摆从面前经过。

裴煜敛笑,指尖在檀木交椅的扶手上轻点,幽幽道:“六弟来得巧,沈表妹的探春宴成了赈灾宴,捐得多些,也算替父皇分忧,你打算捐何物啊?”

寂静再次横扫席面。

都知道二皇子与六皇子不对付,宾客们冷眼看戏。

顾姈抬头,目光轻轻落在裴渡身上,那张脸如记忆中一般风神高朗,世无其二。

重活一世,退掉与谢家的婚约是必然,出于愧疚,她也不想再嫁给裴渡,哪怕知道他最后会当上皇帝,坐拥天下。

若是可以,她更想和他做朋友。

“安排得仓促,不知这些可够?”

裴渡对上裴煜审视的目光,唇边溢出一个冷然笑意,大手稍抬,将一份礼单给了小厮。

小厮打开礼单,一股墨香扑鼻,字面工整,上面写的都是些价值不菲的金银玉器,足可见六皇子的诚意。

“六皇子心系百姓,慷慨解囊,实乃西部灾区之福。”小厮脸上堆满讨好笑意。

裴煜冷哼。

在心里暗暗记了裴渡与齐阳郡主一笔,办劳什子探春宴,要赈灾不会早说么,定是故意联手给他设局,要落他面子。

记礼册的小厮正要往另一边走,被裴煜出声叫住。

砰——

两颗白玉掌旋球放到了托盘上,发出实心碰撞声。

“记下。”他眼下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两颗珠子了。

小厮提笔在礼册上记录,“二皇子,掌旋球两颗。”

两名侍女稍稍松了口气,是真怕二皇子将她们送去西部。



宴席正式开始,丝竹管弦的乐声悦耳动听,侍婢们端着菜肴鱼贯而入。

面前的条案摆满吃食,顾姈尝了口茄鲞,色香味俱全。

真要论起来,这是她这半年多以来,吃得第一顿像模像样的饱饭。那段颠沛流离的日子里,别说最简单的家常菜茄鲞,连根茄子都吃不到。

真真实实尝到这一口香甜,顾姈莫名眼眶发红,赶紧埋头遮掩。

在座宾客都不是真来吃饭的,这些饭菜随便尝个一两口便罢,唯有顾姈,吃相虽然端庄,但是吃得太多了。

且顾姈往日最不喜吃甜,可桌上那碟枣泥山药糕都快吃完了。

趁着宾客们的注意力分散,齐阳郡主凑近,轻声问:“你很饿?”

顾姈将食物咽下,“还行吧。”

刚开始是饿,后来单纯是不想浪费粮食。

齐阳郡主抿了抿唇,“你刚才干嘛要说赈灾的事?”

虽然替她解了围,可完全不像顾姈平日的作风。而且谢砚书在二皇子门下,顾姈和谢砚书又有婚约,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没道理要为了她,得罪二皇子呀。

顾姈眸光晦暗一瞬,“没有为什么。”单纯看不惯裴煜那副刁难人的嚣张模样。

“……”

齐阳郡主扫了眼对面空着的座位,“谢砚书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顾姈抬头去看,察觉有道不容忽视的幽邃视线落在她身上,一转眼便与裴渡对上了视线,可眨眼间,他又看向了别处。

男人坐姿闲适,神态淡然,好似方才的惊鸿一瞥,只是顾姈的幻觉。

劲装男子还未露出欣喜,听到裴煜接下来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脸色惨淡不堪。
“兽园新收了一头艾叶豹,性子太烈,被我饿了几天,你既想将功折罪,不如就去兽园喂豹,那畜牲喝了人血,说不准能通几分人性。”
话音落下,死一般的静谧横扫四方阁。
若说方才的安静是因裴煜动怒,现在的安静则是众人对裴煜的恐惧。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聒噪。”
裴煜只微微抬手,便有人将那劲装男子捂嘴拖出四方阁。
而后,他掀眸看了眼那群呆滞的乐师,冷声吩咐:“愣着干什么?接着奏乐。”

星光璀璨,揽翠阁内一片兵荒马乱。
顾姈为了找那道玉华寺求来的平安符,就差把主屋翻个底朝天,问了院里的侍婢,也个个都说没看见过。
她坐在软榻上纳闷,嘴里嘀咕道:“不对呀,我明明记得放在身上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或许是躲避贼匪时弄掉了,小姐若喜欢,改日命人再去求一道。”锦瑟宽慰道。
这段时日,谢公子伤了腿,小姐去求平安符,还遇上贼匪,真是祸不单行。
“算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物件,丢了便丢了吧。”顾姈泄气道。
相较于这处的热闹,彼时的城东宅邸依旧冷清,仅有三两处燃着点点灯火。
裴渡坐在窗边,继续雕刻白日未完成的少女像。
他的手法细腻精巧,定格的容颜灿若夏花,美若舜华,就连少女长裙上的鹤纹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好似这一幕在他脑海里上演了千万遍,千锤百炼。
待木雕完成,已是月上中梢。
裴渡朝少女像吹了口气,吹落一层白花花的木屑,而后打开桌案上楠木盒,里面赫然躺着一枚淡紫色平安符,他静静端详了一阵,便将少女像也放进盒中。

临到七月中旬,西京发生了几件大事,西京最大的花楼被查抄;二皇子身陷党争风波,陛下龙颜大怒,在朝会上,当着百官的面,将其训斥一通,禁足一个月,还罢免了礼部和内阁的几名官员。
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甚至有二皇子不得圣心,储君之位会落在三皇子身上的传闻。
西京愈发炎热,燥得人心惶惶。
自上回京郊遇袭,顾姈便很少出门,但一直有派人紧盯谢府的一举一动。
这日傍晚,顾姈坐在芙蓉榭内纳凉,一名白衣箭袖青年不声不响地从游廊上走来。
锦瑟冲阿筑微微颔首,招呼道:“许久没见你了,小姐让你盯的事,可有消息了?”
阿筑是顾照邻的手下,为人谨慎,身手也不错,便被顾姈借来盯住谢府。
“有进展了。”


文氏神色还算温和,投来探究的目光。
顾姈眸光半阖,缓缓道:“之前与她见过,觉得这人与砚书哥哥关系不一般,便留了个心眼儿,阿筑前段时间发现她与秦楼楚馆的姑娘交易,我就猜到会有今日这一出。”
顾敬行听得一愣一愣,从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女儿有这般深重的心思。
“她与砚书的关系不一般……”顾敬行重复一遍,“难道她是爱慕砚书,才会出此下策?”
文氏闻言,轻轻哼了一声。
满西京爱慕谢砚书的姑娘多了去了,女儿若是个爱吃飞醋的人,盯都盯不完。
“父亲,她这般设计,不就是想让顾谢两家的婚约作废么,可她若没有十足的底气,就算婚约作废,她也没法嫁入谢府啊。”
毕竟在外人眼中,谢砚书对顾姈用情至深,怎会轻易去娶旁人,更何况是未出五服的表妹。
顾敬行被问住了,沉思着,半天说不出话。
距离婚期只有两个月,谢府却惹出这么大的烂摊子,纵使太后有意按下此事,可知道的人这么多,且都是西京权贵,防不胜防,难免会传播出去。
养在谢府的表小姐,下药、自荐枕席,不止毁了自个儿的名声,连带着谢府的名声也会有影响。
不过谢砚书品行端正,这事儿对他影响,远没有对谢府女眷的大。可他若和宋芷柔有牵扯,那顾府也绝不会把女儿嫁过去。
“你说的话,可有证据?”
在女婿的事上,顾敬行谨慎得很。
顾姈一噎。
这俩苟且的事儿很隐秘,她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可宋芷柔害她是事实,谢府养出这种人,名声受损,难不成还要她嫁过去么。
这场家庭会议,照例是文氏拍板定案:“眼下谢府自顾不暇,咱们且再观望观望吧。”
“夫人说得是。”顾敬行立马附和。
顾姈蹙眉。
母亲说观望观望,意思就是这事儿还不着急下定论,若无旁的影响,与谢府的婚约还可继续进行下去。
说到底,还是谢砚书在西京众人的眼里太完美了,口碑太好了,没有人会信他是伪君子,也没有人会信他与宋芷柔有私情。
哪怕宋芷柔在景泰园干出这等丑事,西京权贵也只会叹息谢砚书的名声被拖累。
待顾敬行离开堂厅,文氏开口叫住顾姈。
“昨日你去飞照阁,身边可有旁人?”文氏嗓音温淡,那双黑眸直勾勾盯着顾姈,好似能看穿她的心。
“……没有啊。”顾姈无辜的回看。
文氏没有深挖这个问题,“与砚书的婚约,你是如何想的?”
顾姈愕然,方才不是说了观望么,怎么想起又问她的想法。
沉吟片刻,道:”母亲可信女儿?”
文氏扫了眼顾姈脸上凝重的表情,淡淡道:“你是说砚书和他表妹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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