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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出墙顾决桑矜全局

臻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顾决听她述说。她的确没有勾引过他,而他也对她不感兴趣。但顾决又知道,这绣娘的作用是掩盖桑矜与他,所以她就算再委屈也该受着。梅酿这几日在方府作为,顾决全都知道了。他不插手管,是他觉得不伤害他利益,和不在乎。是。不在乎。顾决心中没什么在乎的人或事。在他看来一切都可成为他利用的工具。男人低头整理袖笼:“你说的事我会提醒夫人,你先下去。”“世子!难道真要等奴婢出事你才重视?奴婢不想再被夫人这样怀疑下去!”绣娘不依不饶,让顾决开始烦躁。见她攥紧自己袍角,顾决厉声道:“放开。”绣娘被人带下去。花厅外面,桑矜躲在一片树丛中偷看。她想看看绣娘鲁莽告状的结果,是不是同她想的一样。果然。桑矜没兴趣了,扭头要走,不想被顾决安放在外的侍卫发现,将她揪了出来...

主角:顾决桑矜   更新:2024-11-22 17: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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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决桑矜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妾出墙顾决桑矜全局》,由网络作家“臻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决听她述说。她的确没有勾引过他,而他也对她不感兴趣。但顾决又知道,这绣娘的作用是掩盖桑矜与他,所以她就算再委屈也该受着。梅酿这几日在方府作为,顾决全都知道了。他不插手管,是他觉得不伤害他利益,和不在乎。是。不在乎。顾决心中没什么在乎的人或事。在他看来一切都可成为他利用的工具。男人低头整理袖笼:“你说的事我会提醒夫人,你先下去。”“世子!难道真要等奴婢出事你才重视?奴婢不想再被夫人这样怀疑下去!”绣娘不依不饶,让顾决开始烦躁。见她攥紧自己袍角,顾决厉声道:“放开。”绣娘被人带下去。花厅外面,桑矜躲在一片树丛中偷看。她想看看绣娘鲁莽告状的结果,是不是同她想的一样。果然。桑矜没兴趣了,扭头要走,不想被顾决安放在外的侍卫发现,将她揪了出来...

《娇妾出墙顾决桑矜全局》精彩片段


顾决听她述说。

她的确没有勾引过他,而他也对她不感兴趣。

但顾决又知道,这绣娘的作用是掩盖桑矜与他,所以她就算再委屈也该受着。

梅酿这几日在方府作为,顾决全都知道了。

他不插手管,是他觉得不伤害他利益,和不在乎。

是。

不在乎。

顾决心中没什么在乎的人或事。在他看来一切都可成为他利用的工具。

男人低头整理袖笼:“你说的事我会提醒夫人,你先下去。”

“世子!难道真要等奴婢出事你才重视?奴婢不想再被夫人这样怀疑下去!”绣娘不依不饶,让顾决开始烦躁。

见她攥紧自己袍角,顾决厉声道:“放开。”

绣娘被人带下去。

花厅外面,桑矜躲在一片树丛中偷看。她想看看绣娘鲁莽告状的结果,是不是同她想的一样。

果然。

桑矜没兴趣了,扭头要走,不想被顾决安放在外的侍卫发现,将她揪了出来。

桑矜:“别动我,我自己会走。”

她的娇嗔正好和顾决犀利的眼神撞在一起。

男人抬头。

桑矜喏着樱唇,低头向里走。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他面前,“兄长……”

“偷听?”顾决问。

桑矜忙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听见,只是正好要来找兄长您。”

顾决:“你认为我会信?”

桑矜再次低头。

这次比刚才还乖。

她双手绞动着衣裙裙摆,十分有自己主见的说:“我就是听了一半,听到那绣娘说嫂嫂善妒……”

“以后这个词不可用在她身上。”顾决明显是要保梅酿声誉。

桑矜吐了吐舌。

“可是兄长,其实那绣娘说的不无道理,嫂嫂之前就因莫须有的罪差点拿烙铁烫了她,而现在又想要对她家中人下手,我要是她,我也会来求助兄长。”

顾决厉喝了她。

他深拧眉,看桑矜站的笔直的双腿,眼前浮现了什么,使顾决手随心动,倏地将她拉到怀中——

“呀。”桑矜吓的喊叫。

整个人坐在他腿上,她蓦然闯入他怀里,脸皮发烫的变红。

顾决用手指勾了她的鼻尖,又描绘了她娇嫩的唇瓣。

“不正是你害的?她是做了你的替身,怎么,还想为她打抱不平?”

顾决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脸上。

桑矜只觉手指酥麻,被他碰的地方都是一片燎原。她垂头不说话,乖乖巧巧地,不忍让人凶她。

顾决:“如果你想为她出头,那我就和她直讲了,说和我一直缠绵不清的人是你,嗯?”

桑矜听后猛地摇头。

“不要,兄长!”

她咬紧唇瓣,眼中全是请求:“不要,我不管了,再也不管了。”

她堪堪道。

顾决最喜欢看她这乖巧的样子,勾了笑意,放肆大胆的与她在府中随意勾缠。

总归梅酿不在。

对男人来说桑矜更合他胃口,也更让他有控制欲。

他挑起她下颔,俯身贴着她的唇,描绘着,辗转不断。

桑矜的眼雾又起,水濛濛地,顾决看了半晌道:“你只需管好你自己的事便好,其他的,少管。”

“嗯。”

她点了头,勾了他的肩膀。

紧紧攀附他。

顾决这日很有闲情,陪她在府中直到夜晚。

桑矜歪头想他,怎么就这么有闲情,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为什么。

用过晚膳后,府外来一人。

是府衙那边的人,顾决和那人在外交谈很久,蓦地,桑矜悟了。

应是梅林的事有了转机!

以她对顾决的了解,这男人只有在胸有成竹的时候才会这般漫不经心。白日还和她在花厅勾缠了很久。


桑矜十五那年得了热病,便总会做一个梦。

梦里她被一个身形决绝,冷酷无双的男人持剑刺入胸膛,狠厉无情地连拔出剑来都要碾转她骨血。

桑矜怕极了。

梦里她哭意连绵,问他为何要这样对她,男人的眉眼总是拢在白茫的雾中,不动声色的说:

“蠢货。”

“妄图让孤陪你玩你情我爱的游戏,桑矜,孤只爱自己。”

桑矜被这话伤到吐血。

梦境总是痛苦难耐,每次醒来时她都会无助喘息到抱紧自己。

一如现在。

她紧紧攀着热烫的身躯,声娇软语地低喃:“顾大人……”

“叫我什么?嗯?”

低沉持稳的声音袭来,男人抬起她下颔,饶有兴趣看她。

桑矜晕乎乎的,即使被碰触很多次,却总是能被他撩起热意。

她睁开潋滟的眸,将字句纠正。



男人扯动唇角,似为了奖励她,烈掌游离,随女子背脊的弧度撩火。

外面尽是喜庆的乐声,沉闷窄小的耳房位于侯府最不起眼的地方,偏安一隅,没人会往这里走。

房内勾缠的两人忘乎所以,桑矜鬓间的珠花迎风颤栗,她紧咬牙,应承男人所有。

“今天是襄阳侯府与临安公府的联姻,刚才那新娘子我可见了,长得漂亮极了,清淑端庄,瞧着与我二哥真配!”

一道女音传来。

桑矜猛地紧了身,略含娇意的推身前人,“你妹妹……”

男人低笑。

将唇贴向她耳边:“被她听去,是更刺激吗?”

桑矜身躯一抖,满含娇意地道:“…不要说了。”

顾决带着惩罚意,

此时,外面声音未停:

“你总说你二哥长得渊渟岳峙,我还真想见一见,对了,你二哥呢?外面吉时快到了,也未见你二哥身影。”

“是啊,二哥呢……”

两道声音交织,让桑矜听的心砰砰跳。她听脚步声越发近了,捂了唇不发出声音,再次看一眼身前的男人。

顾决也屏住了呼吸。

她实在太大胆了,在今日这样的场合,却勾缠着怀中人做这样的事。桑矜唇边勾起浅浅的笑,与男人娇嗔:“不要了,

顾决却是未放过她。

离着吉时还有多少他心中清楚,送上门的怜娇没有不要的道理。

顾决冷心冷情,待桑矜未有怜惜,直到门外脚步渐渐走远,他便如被放出笼的烈兽,速战速决。

风疏雨歇,一切归于平静。

顾决冷淡的穿好喜庆的红袍,给桑矜丢下一方帕子

狗男人。

桑矜看的通彻,在心里骂道。

她柔弱无骨的起身,默默擦着耳房内的檀香木八仙桌,理好发丝道:要去结姻了?”

“嗯。”顾决倏然回头睨她一眼:“别找事。”

桑矜玩着衣裙缎带:“梅姐姐好福气,日后能得这般夫婿,若不是襄阳侯府举府服丧,想必今日便是梅姐姐的成亲时。”

顾决未回应。

一月前襄阳侯府戎马一生的老侯爷突然离世,让本该准备联姻婚事的全府陷入两难。与临安公府的事早便说好,但现在不得不因为这丧事而延期。

好在临安公府大谅,直言他家女儿可以等。

但这丧事要服,承诺也要给。如今襄阳侯府的掌权人是顾决父亲,为了给临安公府一个交代便决定先让顾决同梅家大姑娘先交换庚帖,行个拜堂礼,将这婚事定下。

桑矜从耳房出来,两腿还虚着。

她悄无声息来到人群中,见府内正堂已准备就绪,红绸满挂,喜字上墙。

小辈打闹的声音传来,桑矜看着一张张格外欢喜的脸,不由挑动眉梢。

“去哪里了?”一头环珠翠的风韵妇人行到她身边冷着脸问。看她略显皱巴的裙裳道:“我不是给你备了新衣,这种时候你穿成这般,是想故意让侯爷给我难堪?”

桑矜垂头道:“姨娘,那件衣裙被宁妹妹抢走了。”

她口中的宁妹妹便是方才在耳房外吵闹的那个,而她娘亲是侯府地位尴尬的三姨娘。

桑矜是侯府远房一位穷亲戚的遗孤。老侯爷在世时对顾家族人极其照顾,当初桑矜父母双亡,老侯爷听闻觉得可怜,便将她从遥远老家接到上京。

桑矜便以侯府姑娘的身份住下,老侯爷让顾决父亲给她安排个住处,而他对桑矜几多嫌弃,便将她安排到三姨娘这儿。

在侯府,三姨娘相当于冷宫的存在。

桑矜在侯府待了半年,日子过的极其不顺。好在她懂得审时度势,寄人篱下装起了柔弱。

只是这柔弱装起来,还真是让人为难。

她,快要憋不住了。

“新娘子来啦!”

伴随侯府下人喊声,所有人目光都聚集于府门前。襄阳侯府大门气势磅礴,一顶喜轿落在外面,当下便有小厮抱着红毯铺路。

论排场,整个上京都找不出襄阳侯府这般阔绰。

风姿卓绝的男人临门而站,红色喜服将他衬的高大挺拔。男人发束玉冠,眉飞入鬓,英锐不凡的五官仿佛上天恩赐,矜冷决然令人心动。

肩背宽阔,腰身劲瘦,长腿笔直,桑矜肆无忌惮打量此刻意气风发的男人,将刚才两人的疯狂压在心底。

顾决,人如其名,还真是冷心冷情的端方君子。

只是这君子在情事上的热烈,也够畜生的。

桑矜漾着笑意透过顾决看外面那顶喜轿,府中婆子分站两边压了轿梁将人扶下来,高喊一声:“新娘子下轿啦。”

一阵风吹过,将众人衣角吹起。

新娘子戴的珠帘头冠晃动,红裙飘逸,一张半遮未遮的美人脸便露了出来。

梅酿,临安公府最温婉知礼的大姑娘,上京城出了名的才女佳淑,她和顾决并肩而站,满是般配。

桑矜却眯了眯眸。

想起那虚无缥缈的梦境,让她一时难以控制自己。梦中的梅酿生剐她骨,将她浸在油坛里扔火点燃,历历在目,怎能让她平息怒火。

这次,她誓要让梅酿一世不得安稳!


绣娘答应。

桑矜和她讲,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绣线可以去梅酿房中找找,那里应该有。

绣娘还有些为难,毕竟之前梅酿不待见她。

桑矜道:“那我让佩儿陪你。”

绣娘这才答应。

随后,佩儿和那绣娘来到梅酿房中。里面已空无一人,绣娘在里面翻找半天果然找到和顾决衣上相匹配的绣线。

“佩儿姐姐,我们走吧。”绣娘道。

两人出院子,却不知暗中早有人盯上两人。那是梅酿留下的丫鬟,专替她看府中的事。

这么巧,就让她抓个正着。

那婢子看到绣娘手中还拿着顾决的衣服,婢子咬牙记住,气的已马上要将这些事都报给梅酿。

果然是个狐媚,夫人说的没错,她一走,这狐媚就开始行动,这么明目张胆将主意打在世子身上。

婢子转身入梅酿房中,想看看她都动了什么。

便让她发现已被人动过的胭脂水粉,一打开盒盖,里面的水粉还被人用过。

婢子将她看到的事写了下来,抽空送出府外。

梅酿去找的亲戚是在阆州城边上的丰源镇,那家人的祖父曾经是临安公府的奴仆。

所以硬要说也不是什么非要攀的亲戚。

只是时间紧迫,梅酿迫不得已,她父亲修书一封给那家人,让他们暂时留梅酿住一些日子。

半日颠簸,梅酿到时已是夜晚,那家人因为接待临安公府的大姑娘而感到荣光,在她没来前就忙前忙后的准备。

小门小户的宅子,当初离府的时候受老临安公的厚待,给了一大笔银钱。

到了阆州老家就盖了房,接一大家子人住在这里。

这家人姓方,将家中最大最通透的屋子收拾出来给梅酿住,又怕她住不惯,而从外面买了两个丫头。

方家的大公子今年和梅酿年岁相仿,平时在阆州书院念书,见过不少贵府姑娘,可像梅酿这种温婉端庄又长相极好的很少见。

顷刻就上了心。

梅酿收到那小婢送来的信后,看后久久难缓,坐在方家府宅内的石凳上,目光呆泻。

方远向她走近,拱手道:“夫人为何看着如此伤神?”

她太专注,竟然没察觉方远靠近。

梅酿忙将信收好,起身与方远避让:“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方远其实对梅酿色意上头,只觉像这种贵门家的小姐他这辈子也就只见这一回,他考虑不到很长远,只是想…与她亲近。

他平时在阆州书院也有心仪的姑娘,都没有梅酿长得好。

见了后这男人就有落差。

更近一步,“夫人,我方家永远都是您公府的奴仆,要是您有什么烦心事可以与我说,我不会伤害你。”

梅酿咬牙低头,喝止一声:“方公子请自重!”

“夫人,”

方远抬手去扯她,梅酿猛地反抗,手中那信便不小心飘落下来。

方远弯身捡起。

看了上面内容,他长眉一展:“像夫人这般可人儿都得不到珍惜,这位顾大人还真是没什么眼光。”

方远:“夫人想除掉那女人吗,若是想,我可替您……”

“不用!”梅酿吓的脸色苍白:“不用方公子您来做什么。”

她匆匆要回那信,便跑远了,避这人如避祸端。

另一边,桑矜拿着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她写下方家,又写下方远……

梦里她做过关于方家的事。所以梅酿要去走亲戚她没有多少惊诧,全是装出来的。

这个方家在梦里很重要,是梅酿极为信任的刽子手,梦中她被梅酿折磨时,就是这方家从中做伤害她的事。


桑矜昨日求他帮她做件事他答应了,今天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他帮她办了。

府内恢复平静。

闻孝东来到桑矜闺房,他仗着礼教不便进,便在外面等候。

没过一会,梅酿身边那个婆子过来。

人是桑矜叫来的,那婆子问何事,桑矜一指闻孝东说:“麻烦嬷嬷您带他去后院走一走,我身体不太舒服,整个府里只您最明白府中所有,况且闻大哥本就是您找来的,他说想与嬷嬷你说点私事。”

那婆子心想,难道是奖赏她钱的事。

原来早在她找闻孝东来之前,闻孝东便与她说过如果这桩婚事成了,他是会重重感谢她的。

婆子惦记银钱,便没毫不犹豫的答应。

没过多久两人便走了。桑矜望着两人身影更勾了笑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接下来的事。

半个时辰后。

桑矜找到梅酿这里。

她神情十分着急,“嫂嫂,闻大哥不知去哪里了,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

这事却是奇怪了。

梅酿问:“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桑矜点头:“他之前的确和我在一起,但半个时辰前他和我说要与您身边嬷嬷的说些私话,让我帮他叫来,我帮了他忙,然后他便与嬷嬷走了。”

桑矜眨了眨眼:“是他与嬷嬷出什么事了吗?”

梅酿不确定。

与桑矜说:“这样,我命人去找一找,你就在我这里等一等。”

话落,她吩咐人出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片刻后,只见一人跌撞跑进来,禀报着:“回夫人,找到闻郎君人了,他,他此刻在——”

下人不便说,更添所有人疑问。

桑矜挽着梅酿臂弯说:“我们去看看吧,嫂嫂?”

梅酿答应。

一行人顷刻赶到地方,梅酿一瞧四周,这不是下人们住的小瓦房吗。

怎会来这里?

梅酿不解,桑矜也觉得奇怪。而方才那个报信的下人不好意思的请两人往里走。

推开一间房门,梅酿和桑矜进去,其他人都在外候着。

“呀!”

忽然桑矜发出一声惊呼,很尴尬,她只看了眼里面的情形,便与梅酿同时用手挡住脸。

仿佛看见什么污秽。

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此刻的床上,那名婆子和闻孝东身体相缠躺在床上,连帐帘都没放。

这可是白天,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怎么能做出来?

梅酿脸骤然白了,吩咐身边仆人:“荒唐!快!叫醒他们!”

仆人们早就觉得看不下去,得了令顷刻来到两人身边,一人给了个掌掴。

这才将床上两人从睡梦中打醒。

两人都是懵的,那婆子侧身起来,先是望见梅酿和桑矜站在眼前,想要去请安。

又回头,似想起什么看,这便让她看见闻孝东。

同样很懵。

男人摸着后脑从床上爬起,愣了一会才想起发生什么,一瞧那婆子,又瞧见桑矜,猛然跌撞的下床。

“桑…我…你听我解释!”

桑矜脸色苍白:“闻大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是我看错你了!”

她好伤心,帕子掩脸抽泣,梅酿只觉恶心,命下人将还在那愣神的婆子拉下来,说道:“将两人带到前厅,容夫君处置!”

顾决被叫去。

还没走进便听一阵哭泣,那婆子跪在梅酿面前请罪,一口一个说她毫不知情,说她是被陷害的。

梅酿已不信她,只觉她丢人。

顾决:“怎么回事?”

“夫君,是我治下不严,竟然让她做出这种污事,她和他…在大白日在房中做苟且事,被我们都发现了。”


刀疤脸男人说:“找到了。”

“好,我给你的东西你交给那个证人,然后等前面顾大人审讯到半口的时候在外告状。”

刀疤脸男人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一则是因为桑矜之前真的做了事让顾决很快答应公开审讯,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二则是他也看清楚了,桑矜的手段非同常人。

倒是完全不像养在深闺的小姐。

桑矜:“当家的快些走吧,小心被发现。”

她对顾决还是很有警惕,这男人虽然狗,但他的心眼也不是白长。

她在他眼皮底下搞事,如果不是一直装的傻白柔弱,顾决早就起疑。

确认好四周环境,她目送男人离开。

然后继续在屋中乖巧等顾决回来。

没过多久,府堂前已进行到辩证,双方都有说法。梅林拒不认罪,就说自己只是让手下人去收租,就算发生了争执也是手下人没处理好,而他毫不知情。

那原告的人是个农户老汉,膝下就那么一个儿子,前年刚及冠,就被这些人打死了。

老汉因为这事状告无门,最后一气之下当街喊冤,一连好几日,这才在阆州闹开。

阆州又与上京联系很深,引起宫里注意。

梅林是临安公府的少爷,朝中权力交错,对临安公府不满的人很多,故而便有官员借着这事参奏,请皇帝派人裁决。

皇帝将这事交给顾决,这其中又有很深的用意。皇帝知道襄阳侯府和临安公府联姻,许是想用这事来试试顾决。

坐着的男人身姿端肃,一脸沉默,静静看下面的人。

突然,外面响起状告的鼓音。

一官差入内,说:“禀大人,一女子前来告状,说她是与这案子有关联的人。”

顾决道:“带人进来。”

堂下梅林神色复杂,给顾决使眼色,就差将姐夫叫出口。

他在府衙牢狱可待够了,前几日顾决去看他,梅林上来便问他什么时候能出去,顾决也没回话。

梅林心想,他都要当自己姐夫了,怎么也该卖临安公府面子,磨磨唧唧,在搞什么名堂。

粗衣女子上堂。

跪地行礼,这女子不是一人来,旁边还有个跟随的男人。

男人一进来就喊冤,看到梅林的瞬间咬牙切齿,大喊要让他偿命。

梅林举起戴镣铐的手:“大人,这你管不管!谋杀啊。”

男人苦涩道:“禀大人,小的是阆州西席田的农户,我和我家娘子成婚后便勤勤恳恳种地过活,谁想到前年腊月,小的家里那几亩农田突然被一群人占领,他们说往后这块地要易主了,不再是小的家的,我当时问他们凭什么,那些人不问缘由就将小的打了一顿。”

男人说的抹泪,“本来小的咽不下这口气,可我家娘子说我们小户人家斗不过他们,想让我就这样忍了,我起初也是这样打算,但一想就算田地被占,总该给点钱吧,就去他府里去要。”

“谁知,谁知这个丧尽天良的人!他不但一分钱不给,他还听闻我有个妻子起了歹念,命人将我家娘子抓入府里,生生陪了他两天两夜!”

“大人!这个冤仇我怎能忍,我现在日日靠喝药维持身体,我家娘子也因这事闹自尽了好几回,要不是我看着,她也早就走了!顾大人,小的听闻你上任后就公开审理此案,您是个好官啊,小的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再状告一次,他梅林,罪行昭昭,天地不容!”

男人说的愤慨,一瞬激起旁观百姓的同情。原本对梅林有利的堂审突然转了风向,严惩他的声音越来越多。

这才是桑矜要顾决公开审理的原因。

她就是要制造舆论风向,之前的阆州百姓畏惧他,而顾决来后他的作为让百姓们以为抓住机会。

正好借着这事将梅林架高,看他怎么下场。

桑矜在后听着,心中畅快加剧。

如果梅酿知道自己的小弟被她的夫君亲手送上刑场,不知她还能不能笑出。

顾决面色无澜,“口说无凭,你们可有什么证物呈给本府?”

“有有!”男人拿出一枚印章,呈给顾决:“这是当时小的娘子在他梅府时这个畜生赏给她的,当时还和她说只要伺候好他,他就可以用这个章替小的娘子全家转籍上京,这上面可有梅家图腾,大人请看。”

梅林听闻惊骇:“胡说!我从来将这东西交给什么别人!”

桑矜勾了唇。

这便是她刚才交给刀疤脸的东西。她自意识到自己的梦境不是普通梦境后,就很早开始做防范。

早在上京,她在襄阳侯府就寻人前往阆州,偷取梅林的私人印章。

所为的就是今天。

桑矜听的口渴,起身去倒水,谁想她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发出一声惊呼。

这声音就这样传到府堂。

正是满场寂静的时候,一道女子的声音突兀的发出,一瞬吸引人的注意。梅林听了声音狐疑抬头,望向坐上的顾决。

心思开始转,能得他姐夫藏着的,必然不是他那个姐姐,那又是谁?

他这个姐夫也太大胆,来府衙办公都要带着女人来,梅林一瞬开始担心他长姐的处境。

顾决眉心紧蹙。

桑矜揉着腿,埋怨自己刚才太不小心。

她将衣裙掀起,露出里面的衬裤,心想顾决要回来还早,她便大胆一些。

衬裤挽到腿膝上面,她坐在床边小榻上,娇滴滴地用手掌揉搓。

她的注意力早不在前面,将东西交了,那边进行顺利,顾决就算想保梅林,也没有理由。

众目睽睽,他的决定便像受到束缚,桑矜心想,梅林百口莫辩,他被再次打入大牢是肯定的事。

“嘭——”

房门突然开了。

她想着绝不会出现的人,此刻出现在外,一脸铁青,瞧着好像谁惹到他了。

桑矜坐的很媚,曲着腿,露着白嫩的小腿,她见顾决第一眼没反应过来,怔了片刻。

顾决的目光从她脸上落到她的腿。

女子的腿又细又直,总是会让他想起在侯府时,她曾用这腿—纠缠他。

顾决看桑矜的目光瞬间暗了,随手关上门,一步步向她走去。


梅酿话落,那婆子叫冤:“世子!您请明察,奴才素来跟着大夫人,怎会做出这种不正当的丑事来,都是奴才贪钱,以为他将奴才叫走是打赏些银钱,哪知刚被他叫入那房中便昏了。”

“此事真的与奴才无关,请世子您一定要还奴才清白!”

顾决皱起了眉。

这婆子的确是他母亲身边的,也跟了他母亲几年,虽平时有很多小心思,但的确不至于这样。

不过,顾决向来不会管别人死活。

他就算明白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也不会拆穿。故而他只摸了摸套在指上的扳指,侧头看闻孝东:“你在说一遍。”

闻孝东看了眼桑矜。

她很伤心,满脸的失望。闻孝东只觉此时对不起,辜负了她的期望。

他还向她保证说会帮她教训这恶仆,谁知竟让自己牵扯进去。

这男人便似被蛊惑一般对桑矜全是爱,所以是绝不会供出她来。

他恶狠狠抬头:“顾大人,她说的都是谎言,分明是她邀请我进去的那屋子,然后我便发现她床上有个娃娃,瞧着挺诡异,我正想去拿,就被她打昏了。”

闻孝东牵扯出那个娃娃,惹顾决眉头更紧,问:“什么娃娃。”

“世子,应该是这个。”

旁边有仆人说。

他们搜那婆子房间,便发现在床上的确有个这种白布娃娃,便拿了过来。

他们将娃娃呈给顾决。

顾决与梅酿对视,都将目光落在这娃娃身上,只见这娃娃有脑袋、身体,很软,棉絮填充了她的躯干。

娃娃身上还套着件衣服,无袖的,有很大裙摆。

梅酿掀了裙摆。

倏地身形一震,望着娃娃的肚子,说不出话来。

同样顾决也铁青了脸。

那婆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她尽管看多了宅院里的腌臜事,但真发生在她身上,也让她失了分寸。

毕竟她毫无准备,突然冒出一个娃娃来,又突然是从她房中搜出。

婆子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上前两步揪住梅酿的裙角:“夫人!夫人您可要相信我——”

“恶仆!”

顾决猛然踹向她。

将这婆子踹到很远,白布娃娃应声落下。

“我母亲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想出这种下作手段诅咒她!”

顾决发了火,便也不再听婆子解释:“来人,将她拉下去杖三十大板!”

婆子惊慌无措!

跪地拿起那娃娃,看到上面分明写着生辰八字和名字——

是,她的主子,平氏的!

这令她百口莫辩!

她身为平氏的奴才,的确在侯府时有过几次平氏当众训斥她,对她不好,但这些都是全府皆知的事,她从没想过因为这个就咒平氏。

向来这种巫蛊娃娃在上京出现,便意味着强大的诅咒,她一个下人,对主人充满怨恨,是犯大忌的事情。

她忙求饶:“世子!奴才没有做!这不是奴才做的,奴才是绝不会想要害大夫人!”

“堵上她的嘴,打烂它。”

顾决又吩咐道。

事关他母亲,男人不可能轻饶。那婆子被下人带下去,就在院中开打,不多时整个府中全是她的悲喊声。

桑矜坐在当中看着,听着,她捂着心口,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顾决瞄了眼她。

桑矜便像丢了魂般,外面打了一会,她才问顾决和梅酿:“兄长…这样会不会将人打死……”

梅酿看向顾决。

顾决负着手,一脸冷漠:“打死便打死,这种刁奴死不足惜。”

桑矜垂下眼很深情的看闻孝东,“那闻大哥…他…要怎么办?”


顾决抬头。

看桑矜笑弯的眉眼:“既不是自己做的,还想让我吃出什么?”

“你可真无趣,虽然不是我亲自做的,但是我亲手将它们摆放在盘中,也算我的功劳。”

她话落,笑的声音柔软,“你说是不是?”

顾决没吭声,却是继续低头吃饭。

但男人眉眼中那一直紧绷的情绪舒展了开,桑矜看在眼里,勾唇笑了。

她知道自己这点小俏皮打动了他,让他感到新奇。

男人最喜欢的便是这样。

桌下,她的脚又不时不时蹭了他,她刻意将椅子搬的离他近些,侧首看他。

顾决再次放下筷子,摁了摁眉心。

男人压不住心口的烦意,问:“你又想做什么?”

“兄长为何不问我去找嫂嫂做了什么?还有她过的好不好?”

顾决:“桑矜。”

桑矜低头,“知道你会说我,但我真的只是太无聊才去。嫂嫂在那个方府前呼后应,有好多奴仆伺候她,还有个方府公子陪她说话,我去时正巧见两人在后院。”

顾决听到此面色变了,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兄长到底对嫂嫂是什么情感,她和别的男人说话,你会感到不适吗?”

桑矜眨动双眼,等顾决回答。

然男人却冷冷笑着,“想看到我因你的话而有什么情绪?一个三流府邸,梅酿若是聪明便不会做错事。”

“那,万一呢?”

“桑矜,吃你的饭。当然,如果你不想好好吃饭,我们还可以有别的事来做。”

桑矜被他冷寒的话吓的不再找事。

她坐回他对面,两人这顿饭吃的波澜不惊。

夜里的风凉了些,她吃的有些多,在院子里走动,消消食。

顾决不知在做什么,始终在书房没出来。佩儿拿来一件斗篷给她披上,怕她染风寒。

桑矜走的身体微微出汗,就坐在院中的秋千架上歇息。她垂眸看着地面,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她身后。

回头。

林寒正在看她。

桑矜扬起笑容:“林大哥,你来了。”

“你为何会给我使眼色,有什么事?”

林寒问,桑矜唇瓣一努,不想和他谈这事。

她盯着秋千架的绳索说:“你来推推我吧。”

林寒单手正握在绳索上,看向她略有撒娇的样子,想了片刻,手搭在她背上。

桑矜被身后的力推的荡起了秋千。

两脚离地,林寒推的力不是很大,但耳边却有淡淡风拂过。她享受这时一切,笑声宛如银铃,感受这一时快乐。

桑矜双手握在绳索上,而林寒的大掌则包裹在她手背,两人肌肤热度相传,空气中隐隐而喻的暖意流淌。

桑矜荡的高了些,落下来时便将身子的重量都靠在林寒怀中,年轻属下紧抿唇瓣,看她的眼神越发深谙。

突然,绳索上面的滑轨松动,事情发生在一瞬之间,桑矜只觉秋千两边的力量卸下来,带她急速下坠。

“林大哥!”

她喊了一声,林寒眼疾手快,单手抱住她。

顷刻,方才还好好的秋千架便似散了架,一边绳子掉落。

桑矜整个人心跳的很快。

她趴在林寒怀里,瑟缩地身,好半晌才抬起头来看,恰见林寒下颔一片青色。

“林大哥…我好怕,多亏有你。”

她道。

林寒颔首,没有立刻松开她,而是抱着她很紧。

桑矜又关切地问:“林大哥,你…为何不动了?受伤了吗?”

“没有。”

林寒这才察觉自己的越矩,忙站直身,双臂一松。

桑矜从他怀中脱开,两人气氛都有些不对,林寒一时不知要说什么,便道:“我送你回去。”


最令桑矜难忘的是自己被困于梅酿身边的第三日,方远带了烧的通红的铜器来了。

他在她身上滚轮子一般滚着,铜器将她的皮肉烧的瘢痕一片,空中散发难闻的气味。

桑矜不停的哭。

哭到最后泪流干,这人又解了衣袍……

她手中的笔几乎要被她撅断,恨意升腾,直到佩儿领了绣娘回来都不知。

佩儿叫了她好几声。

桑矜才抬头,看绣娘将缝制好的衣袍递给她,她慵懒地说:“你给兄长便好,本就是他的东西。”

“世子他,好像还没回府。”

桑矜:“应该快了。”

没多时,顾决回府。

绣娘照桑矜吩咐在顾决书房前等他。

男人冰冷的停下步子。

“世、世子。”绣娘念着上次被梅酿打不敢靠近顾决,两人中间隔了很大距离,举起双手:“这是桑姑娘让奴婢给您…….”

顾决垂头。

看他的衣物上面被缝补的丝线很规整,便知是什么事,顾决又看眼绣娘:“手艺不错。”

他又夸赞她。

绣娘顷刻红了脸,“那若是世子您还有要缝补的衣物,以后可以交给奴婢。”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怜月。”

顾决点头走了。

绣娘心砰砰跳,实在是世子长得清辉如月,让人难以抑制心动。

她痴痴望着顾决。

暗中那婢子又将这些看在眼里,决定给梅酿汇报新的内容。

方府,梅酿收到婢子第二封信,已不可控制的手抖。

她平息自己,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便是回府——

“夫人,外面有人要见你。”

府中婢子传,梅酿提裙往外走,看到桑矜竟然站在外面。

她惊了,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嫂嫂,我来是想与你说件事。”她神色闪躲,不知该不该说。

梅酿:“什么事?”

“是昨夜…我看到…看到兄长他,和一个女子在您房中……”

桑矜说了一半又停下,忙改口:“哎呀,我不该多嘴的,这么没有依据的事我不该告诉你。”

梅酿已僵如石化。

她从那婢子信中也看到过,但那婢子毕竟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写的并不细。

梅酿猛然握住桑矜手:“你都看到什么!”

“就是…他与那人很亲昵地,在您房中待了很久…还有些奇怪的声音……”

桑矜只差将事情原本都说出,她看梅酿的面容,继续说:“嫂嫂,你说兄长怎能这样,他太不尊重您了,怎会在你们的房中做出那种……”

“够了!”

梅酿不想在听。

低头想了很久,她终抬头悲戚的看桑矜,“你说他为何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桑矜安慰:“嫂嫂您不要难过,那女子我虽然没看见是谁,但若是你想我可帮你,我在府里可以多盯一盯。”

“不用,我有人盯着。”梅酿拒绝,全心都难过在她为何不讨顾决喜欢这事上。

桑矜挑了挑眉梢。

冷面看着,她俾睨的若冰冷的佛像。

“我会处理掉她。”

梅酿忽地说。

她的恶被勾了出来。

她蓦然坚定了眼神,眼中再无之前端庄温婉的模样,一字一句道:“我一定会处理掉她。”

“谁!”

桑矜忽地喊。

两人在府中说话,被身后人听了去。方远从后走出,盯着桑矜模样看痴了。

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女子,纯澈和柔媚都在一张脸上融合。

毫不觉得突兀。

方远本以为他见的梅酿已是最美,可见了桑矜才知梅酿的美有点木然。

哪里比得上她灵动。

桑矜歪着眼打量他。

问:“嫂嫂,他是谁?”

梅酿看向方远,神情有厌恶袭过。


梅酿上前扣动门头:“老人家,家父是临安公,若您有什么困难临安公府愿不顾一切去帮,只求您能原谅我小弟,将您的状子撤了。”

两人的话无形激怒里面人。

不多时门开,那老汉双目通红道:“帮?要怎么帮?你们这些世家高门,最会颠倒黑白,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帮?”

桑矜:“我嫂嫂可以补偿你们银两。”

她又道:“不仅如此,我兄长还是阆州知府,嫂嫂的意思便是兄长的意思,他身为朝中官员,有些话不便说——”

桑矜故意这样说,更惹老汉生气,气的回身去找扫帚,疯似的驱赶两人。

桑矜和梅酿碰了一鼻子灰,都受了惊吓。

跟随梅酿前来的侍从倏地上前,把老汉摁在地上,呵斥:“大胆,敢对我们夫人无理!”

老汉伤心的哭嚎,将四周邻居都喊了过来,“来人啊,看看啊,这便是父母官啊,他们不仅上门要收买我,还要打人——”

这样一闹,梅酿以帕子掩脸,命手下人住手。

她扯了扯桑矜衣袖,让她快和她走。

桑矜不愿,顺手扔下一个银票,“老人家,您就多考虑考虑。”

梅酿心惊胆颤。

到底之前没遇见过这种情形,直到坐上马车她还心悸。桑矜关切问她怎么样,梅酿沉浸在其中出不来。

“小弟说的对,这些都是刁民。”

梅酿慌神,“这样的刁民,便是不该跟他们讲道理,他们也听不懂。”

桑矜眼珠转了转:“嫂嫂,你不会怪我吧?我刚才将那银票扔下,你说他会收吗?”

梅酿:“谁知道。”

桑矜:“那嫂嫂还去下一家吗?”

梅酿:“我想一想。”

桑矜看她这不中用的样子,心中鄙夷。她好歹是临安公府大姑娘,竟是没有半分傲骨。

莫怪顾决会说她。

她心中勾着笑,刚才她做的那事给梅酿埋了个雷,就等什么爆。

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须臾,梅酿做出决定,她还是想试一试,便和桑矜又去找那对夫妻。

这一次比在那老汉家里好多了,那对夫妻虽然也很气愤,但却给了梅酿坐下谈的机会。

她命侍从将她的诚意拿出。

几张银票,上面数额不少。梅酿说:“只要你们原谅我小弟,后续还会有感谢。”

对面男人冷嗤一笑。

不屑的拿了几张银票看了看,问:“我听说你们是临安公府的人,堂堂公侯府,便用这点银子打发人?”

梅酿惊到:“这已经不少,你们还想要多少?”

“五千两。”

那男人刻意刁难:“少了五千不谈。”

桑矜:“不如去抢!”

要知道五千两是个多大的数额,寻常百姓几百两便可过活很久,上京商市交易更多用到的都是铜钱,可见这千两的巨大。

她偏头看梅酿:“嫂嫂,他们欺诈,咱们可以报官。”

梅酿压了压她。

她斟酌很久,若说千两,她不是拿不出来,只是如果一旦拿出,势必会被顾决发现。

临安公府能顺手拿出千两银,这若是捅到上京,让皇上知道,必然是场祸事。

但什么都没她小弟重要。

梅酿想到这些日顾决的冷情,想到她小弟在狱中苦苦哀求,她便无法冷静,“好…我会尽量凑,但你们要保证只要给了这钱,我小弟的事……”

男人咧嘴笑了。

目光和桑矜碰撞,一闪而过的眼神交流,那男人道:“好。”

“当初要是令弟这么爽快拿钱,也不用我们苦苦状告他。”

男人搓了搓手:“夫人,什么时候银两到了,我自会去府衙撤状子。”

梅酿舒了口气。


顾决一字一句说,仿佛将她看透。

两人短暂的沉默,桑矜因为他这句话红了眼。

“既然兄长不信我,那我便以身明志。”

桑矜似被刺激到,从头上拔下簪子,毫不犹豫地向自己脖间刺去——

顾决眼疾手快,举手拦住了她。

桑矜抬眼:“兄长真是太抬举我了,这样的事如果真是我做的,我图什么,只是为了不和闻大哥成婚?那嬷嬷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这样对她?”

她一边觉得委屈,一边低头自怜:“最伤人的话还是兄长从不信我……”

她的楚楚可怜,引起顾决面色凝重。

她手拿的尖细簪子,使劲朝自己脖间的细肉去碰,光这份用力的劲也能表明她的心思。

顾决缴了她的簪子,扔到地上。

拽着她往书案后带。

猛地一甩,桑矜背部撞在椅背上,顾决欺身而来,不容抗拒地再次挑起她的下颔。

迫使她对视自己。

“桑矜,记住了,不要在我眼前耍花样。若是被我知道近来发生的事都与你有关,我不会手下留情。”

顾决几乎决绝的说:“想在我身边可以,但我不需要心思歹毒有心机的女人。”

桑矜被他吓的脸色还泛着白,双唇颤抖,几乎不知要说什么。

“兄长为何不信我?我什么样的人兄长难道还看不清?如果非要说有心机,那便是我想正大光明在你身边……”

她垂下眼,满脸的忧伤。

顾决看到这儿手劲变得松卸了些,由掐改抚摸。

指腹在她脸上摩挲,转瞬带到脖颈。

解开她脖间的扣子。

桑矜怯懦地坐在椅上没有一丝反抗,她漂亮的小脸被泪痕铺满,等着男人去哄。

顾决倏地恩赐般单手将她拉到怀中,声音放柔:“再哭,便要成花猫了。”

“兄长……”

她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很不真实。

两个拥抱的人各怀心思,谁也不愿打破沉默。



桑矜被顾决一顿讯问,终于从书房走出。

她出来时顾决身边那个侍卫站在外面,如松柏一般。

桑矜吸了吸鼻子,糯糯地问:“林大哥没来吗?”

属下:“他被世子派回上京了。”

桑矜哦了声。

心中又不知在琢磨什么。

回了扶柳庭,她便命佩儿将门窗都关死,好似一瞬之间她开始躲避什么。

有个疑问让她挺不解,顾决为何对她敌意这么大。

她自问她自入侯府后便装柔弱装小可怜,从没做过任何让顾决感到反感的事。

在侯府时,谁都可以欺负她,平日里三姨娘对她不好,吃不上饭是常有的事。

而三姨娘那个女儿,也经常拿她与野狗相比,说她如果不是老侯爷恩赐,她现在恐怕要卖身去勾栏了。

她爹娘死时,欠下过一笔巨债,如果不是老侯爷救济,她的确像说的那样会卖身还债。

桑矜有自己打算,等到梅林的案子完,她就开始着手弄自己的事情。

那婆子被打的不轻,顾决不让人去医治她,便是打定主意要让她自生自灭。

除了桑矜派人给她送了膏药,婆子找人求梅酿,梅酿都避而不见。

这府中人都看的清楚,现在是主子主动放弃她,一瞬对她态度也变了。

之前桑矜救的那个绣娘将绣好的帕子送到她这里,她喜欢的同时又忧愁满面。

绣娘问:“姑娘是为什么事犯愁?”

桑矜讲出她很惦记闻孝东的事情,说虽然他做的事很让她伤心,但她还是相信他的人品,怕他被顾决送到大狱待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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