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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罪全文免费

花枝春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方梨换回原来的卡,手机重启。叮铃几声,有消息弹出,她反应迟了下,又或许是故意不想理人,动了下眼皮,没管,起身往浴室走。水汽渐渐挂满浴室的墙壁,将她整个人都透得粉红,少女无可挑剔的酮体,黑发沾了水的缘故密成光滑一片,她闭眼仰头,任由温热的水淋在脸上,水流抚摸着她的脸,修长的脖颈,胸前的弧度,继续往下,像是能洗走一切污秽,奔腾往下水道里去了。等方梨再想起看手机时,距离江祈檌那条“过来”的短信已经过去两个小时,现在下午三点二十。只有两个简洁明了的字,过来。即便过去两个小时,对方也没有催促,哪怕再多一句话的追问,偏偏什么都没有。方梨捏着手机发呆,发梢的水珠落在背上,凉得她一抖,慢慢回神。她有些痛苦的闭上眼,围着浴巾的身子蜷缩着往床角坐,捏着...

主角:江祈檌方梨   更新:2024-11-21 17: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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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祈檌方梨的其他类型小说《承罪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花枝春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方梨换回原来的卡,手机重启。叮铃几声,有消息弹出,她反应迟了下,又或许是故意不想理人,动了下眼皮,没管,起身往浴室走。水汽渐渐挂满浴室的墙壁,将她整个人都透得粉红,少女无可挑剔的酮体,黑发沾了水的缘故密成光滑一片,她闭眼仰头,任由温热的水淋在脸上,水流抚摸着她的脸,修长的脖颈,胸前的弧度,继续往下,像是能洗走一切污秽,奔腾往下水道里去了。等方梨再想起看手机时,距离江祈檌那条“过来”的短信已经过去两个小时,现在下午三点二十。只有两个简洁明了的字,过来。即便过去两个小时,对方也没有催促,哪怕再多一句话的追问,偏偏什么都没有。方梨捏着手机发呆,发梢的水珠落在背上,凉得她一抖,慢慢回神。她有些痛苦的闭上眼,围着浴巾的身子蜷缩着往床角坐,捏着...

《承罪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方梨换回原来的卡,手机重启。

叮铃几声,有消息弹出,她反应迟了下,又或许是故意不想理人,动了下眼皮,没管,起身往浴室走。

水汽渐渐挂满浴室的墙壁,将她整个人都透得粉红,少女无可挑剔的酮体,黑发沾了水的缘故密成光滑一片,她闭眼仰头,任由温热的水淋在脸上,水流抚摸着她的脸,修长的脖颈,胸前的弧度,继续往下,像是能洗走一切污秽,奔腾往下水道里去了。

等方梨再想起看手机时,距离江祈檌那条“过来”的短信已经过去两个小时,现在下午三点二十。

只有两个简洁明了的字,过来。

即便过去两个小时,对方也没有催促,哪怕再多一句话的追问,偏偏什么都没有。

方梨捏着手机发呆,发梢的水珠落在背上,凉得她一抖,慢慢回神。

她有些痛苦的闭上眼,围着浴巾的身子蜷缩着往床角坐,捏着手机的双手环住湿漉漉的后脑勺,像是被人从脑后致命一击。

但她很快就重新舒展身体,脸上看不出一丝波动的情绪,眼睛一扫忧郁和痛苦,黑亮的眸子渐渐恢复往常的淡漠。

车子安静停在楼下,等候多时。

老旧的程序,有人替她开门,关门,落座,然后启程,踏上一条旧路。

方梨还是喜欢看窗外,天气渐冷,路况萧瑟,没烟火气,更没人气,她感到窒息,不知何时,自己也要断气。

车厢开着暖风,她扯了把衣领,那团暖气不上不下,呛着她的喉管,吞吐不得。

她从来没有这么焦虑过,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害怕,烦躁,胆怯,懦弱,恶心......多到数不清的情绪快要将她击溃,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跳车逃跑。

哪怕摔死都成。

很显然老天不会轻易如她的意。

方梨背着双肩包,被人带着往楼上去,上一次只上到二楼,这一次她去往顶楼。

家政阿姨已经下楼,她抓紧包带,在门外站了足足五分钟。

紧闭的红棕色大门,里面传来“砰砰”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像是被击碎的躯壳,爆炸的瞬间有血肉迸发,腥臭的味道让人隐隐作呕;像枪声,把人钉死,逃不掉。

方梨的手心又开始出汗。

阿姨已经教过她如何开门,伸手够到门把手上红褐色的按钮,用力按下去。

大门缓缓打开,沉重缓慢,像是凌迟,早晚都要面对。

她擦干手心的汗,迈着沉重的步子往里走,脚上的拖鞋不太合脚,看样子家里从来没有女性,鞋柜里只有一次性男性拖鞋。

入眼是将近十米的高挑落地窗,挡不住的橘红夕阳涌进眼底,一时分不清是房间的颜色还是眼底的色,温暖又安逸。

江祈檌裸着上身,正在跟机器对打棒球,他双手挥舞着球棒,因为用力紧绷的肩胛和手臂,肌肉线条漂亮的不像话,他的肤色偏白,阳光洒在他挥汗的身体上,遮掩他身上的阴郁,让少年感更加强烈。

仿佛之前那个玩世不恭的人都是假象,如此热烈又有力量的一个人,才是真正的他。

他挥得十分用力,对面机器抛出的球,每一个,他都精准接住,并狠狠回击,打到对面墙上,打回机器的出球口,将那些高大笨拙的机器打得一个踉跄,晃晃悠悠的打着旋儿想要稳住身形,有一点滑稽。

空旷的娱乐室里,棒、球相撞的声音震耳欲聋,每一下都敲在方梨的心脏上,撞得她胸腔疼。

她站在身后,默默欣赏。

江祈檌终于肯停下来,弯腰喘气,余光瞧见身后的人影,就那么裸着上身,侧身拿眼睛掠她,胸腔、腹肌随着他大口呼吸,上下起伏,春光一片。

方梨脸热,打在他身上的视线虚焦,抿紧唇,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瞳仁微颤。

江祈檌掂着手里的球棒,走路的姿态明明很随意,但就是很酷,也很有压迫感,一步一步朝着方梨过去。

方梨心脏提到嗓子眼,江祈檌这架势,活脱脱的是要过来给她当头一棒。

她强迫自己冷静,眼睛只敢看他的脸,透着粉红的白皙肉体,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运动,挂着一层薄汗,折射着橘黄的光,暖光中和掉他的戾气,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仙人,自带光环。

方梨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吓傻了,脑子里乱糟糟的,呼吸都跟着急。

江祈檌与她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她大气不敢喘。

他微微垂脸,抬起眼皮看她,像是审判罪犯的正义之警,眼白露的多,看起来凶,活像要剥人皮。

她没敢动。

江祈檌用毛巾擦汗,捡起地上的上衣,套头穿好,回身看站在原地罚站的方梨,宽松牛仔裤,看不出腿的粗细,但又直又长,黑色半长卫衣,遮住屁股,黑色小背包一个,永远的低马尾,发尾不安分的跑进后脖颈,他一看手就痒痒。

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脖子上一凉,方梨耸了下肩膀,后知后觉江祈檌站在身后,又要玩她的颈肉;他的味道传过来,没有汗臭味,仍旧是淡淡的香,充斥整个鼻腔,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不让它侵透自己。

江祈檌贴在她身后,手指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发,顺滑柔软,跟她这怪人一样,爱不释手。

方梨决定主动,“睡着了,没看到你的消息。”

身后的人动作不断,随意应下一声,“嗯。”

方梨拿不准他的态度,是生气还是根本就不在意,他又不会只有她一个人。

“会打棒球么?”他将手按在她头顶,自己就像被主人掌控的小猫。

她小幅度摇头,碍于他的手还压在自己头顶。

“我教你”,他伸手扯掉她的背包,随意往地上一丢,推着她往场地里走。

容不得她反抗。

球棒被强硬塞进掌心,他从背后环过来,双手裹住她的一双,“腿叉开”,嫌她分得不够大,抬起一只腿递进她胯下,抵住一条腿往旁边挤,他弓起背,照顾她的身高,脑袋轻贴着她的肩膀,隔着一层衣服,两人肌肤紧贴。

方梨目不斜视,整个人都是红得,手心的汗浸湿球棒,她越用力,越滑腻,在他手心里不安分的动来动去。

江祈檌还偏要跟她咬耳朵,“下蹲,扎马步总会吧,球过来了,挥出去就行。”

她拧眉往一旁偏头,自以为他看不见也不会在意,脸上的表情完全崩掉,黑亮的眼睛全是莫名的决绝,宛如奔赴战场的女将军。

江祈檌无声勾唇,小猫装作害怕,唯唯诺诺的委曲求全,殊不知她的爪子有多锋利,时时刻刻压在肉垫下,一分一毫都不想装,她脸上的厌恶有多深,眼中没来得及藏起的恨意,都让他沉寂的心渐渐回血。

他要折断猫咪的利爪,拔掉她的胡须,划破她引以为傲的皮毛,看她哭泣,看她消亡。

光是想想,江祈檌就感觉自己快要沉醉,他好爱。

好爱方梨。


方梨自顾自地讲,不管他有没有在听。

江祈檌手臂搭在她椅背上,惊得她身子往前靠,紧紧抵在黄松木桌前,撞了个满怀,他笑她是惊弓之鸟,指尖点着椅背,“你这样讲我能听懂?”

她不敢转头看他的眼睛,指尖扣着笔杆,在想怎么回答,她不会相信的,他看起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他的呼吸就在耳边,太近了,近到方梨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从背后看过去,像是他在拥着她,体型上的完美差异,光是背影,都觉得无比般配,他侧颈,鼻梁高挺,睫毛密长,额前几缕碎发,微微勾起的弧度,乍一看宠溺的笑,转到正脸,是他阴森漆黑的眼。

他玩她的头发,手不老实的一会儿碰她的脸,一会儿借机拿她手里的笔蹭她的手心,不断挤过来的大腿。

方梨终于忍无可忍,转头瞪他,毫无威慑力。

江祈檌变本加厉,完全将她圈在自己怀里。

方梨推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不断颤动的瞳孔出卖她狂跳的心脏,“江祈檌,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只是给你补课,没有答应你其他要求。”

他装作听不懂,右手在本子上瞎划,算着离谱的数据,还在津津乐道,眉毛都没抬一下。

方梨沉一口气,盯着他的下颌骨,语气认真:“你要是有其他需求就去找别人。”

其实她想说的是,有病就去治。

不过后一句,激怒他的可能性更大。

江祈檌停笔,垂眼看她,忽然噗嗤一笑,圈她的手臂收紧,恶劣的用右手去勾她的下巴,方梨挣扎,嘴上也不饶,“放开我!”

他手一松。

方梨猛地窜起身,逃到一旁,环抱住自己,眼底有了点生气,抿紧唇凶巴巴的瞪他。

他转过椅子,往后仰,懒懒的靠在转椅里,一手搭在桌面,一手好保持着虚抱的姿势,眼里带笑,明明是仰视方梨,却让被看得人无端生出一丝寒意,与生俱来的矜贵与高傲,那张脸就是犯罪的加持,骨子里的恶让他又在莫名的兴奋。

江祈檌拿眼神量她,抬手撑在额角,长腿无处安放,往前大敞,“方梨”,他喊她的名字。

方梨明明没有应,却像着了魔一样定神看他的眼睛,身心都跟着他的动作走。

他起身,两步就跨到自以为逃得很远的方梨面前,微微弓背,垂头和她对视,眼底黑亮,像是捕捉到猎物的狼,兴奋的打着圈,要把这种快乐仰天长啸,他用手指圈她的发丝,一圈一圈的往长指上绕,气息扑面而来,“我们方梨怎么那么天真啊?”

暧昧的语气,调情的动作,方梨感受不到羞愧,害怕的情绪大于所有感官的反应,她浑身冰冷,咬牙和他对视。

“你乖乖听话,要什么我都给你”,他笑,胸腔震动。

方梨感受到他的情绪,他很亢奋,并且这种兴奋程度正在慢慢叠加,趋于一个最值。她眨了下眼睛,挤出一滴清泪,看起来楚楚可怜。

便是这一瞬间,江祈檌猛地止了笑,眼底渐渐清明,被漆黑代替,仿佛一盆冷水浇下来,他眼中熊熊燃烧名为兴奋的火苗,被浇灭了。

又变成那种死人眼,没什么情绪波动,看不清他的神色,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像是与世隔绝的老者,藐视一切,罪恶一切,对世界的一切都无动于衷,仿佛活死人。

他的兴趣渐渐消退,肾上腺素一滑而过,兴奋过后便是无尽的黑暗,无力又昏沉。

方梨离得那样近,清晰察觉他每一丝变化,为什么,他讨厌眼泪,还是讨厌自己哭,这一次,上一次,落泪的瞬间,他总会露出失望的眼神,好像自己也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反倒让他分外无感。

他会抛弃自己么?再寻找下一个猎物,那他是要杀死自己,还是随意丢弃?

方梨胡乱的想,耳道里全是心脏狂跳的声音,敲击着鼓膜,铿锵有力。

江祈檌起身往后退开,他没再看她的眼睛,可能连自己的步调都是乱的,“过来继续。”

方梨用手背抹掉眼泪,抬眼从背后看他,她静下心,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随着她迈出去的步子又换成淡漠。

一切不过是取悦你的假象罢了。

这场游戏输赢尚未定分晓。

可能是我亡,但也有可能是你沦陷。

*

狼爱上兔子的故事很俗套。

但江祈檌并不觉得那是爱情,也不会觉得方梨是只温顺的兔子。

她应该是狡猾的狐狸,又或者跟自己是同类。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凑巧。

梁思恬的纠缠和死亡,偏偏是方梨转校过来,或许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怀疑,偏要是她。

他承认,他对她感兴趣,想知道她玩得什么把戏,爱他,还是要钱,又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他可以给,他什么都不怕。

倘若她是个骗子,那就拆穿她,玩弄她,将她踩在脚下。

书房漆黑一片,身旁的位置早就没了温度,周围寂静的如同陷入深海,不见光亮,不闻声音。

手机震动,屏幕瞬间亮起,江祈檌睁开眼,扫了眼手机界面,没管,让它继续响。

他换了个姿势,转头看向窗外,空旷的一片天,没有高耸的建筑物遮挡,偶尔有闪烁的光柱闪过,漆黑之外是更加无尽的黑暗。

电话那头的人孜孜不倦。

江祈檌揉了下眼眶,伸手去捞手机。

“祁哥,我连夜去了临歧,找到方梨之前待过的福利院,那院长都快七十岁了,早些年的事情记得模糊,但确实有方梨这个人,名字还是院长给起的,是被人遗留在医院的,接到福利院的时候还不满月,后来方梨被多次领养,辗转几个家庭,直到10岁的时候,有一对商人夫妇领养了她,她再也就没回过福利院。”

江祈檌“嗯”了一声,声音含糊,也听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祁哥,她养父母的事情还在调查,但方梨现在的确是一个人,没查到她有家人。”

“好,有消息通知我”,他在黑暗里出声,嗓音低沉,手机微弱的光照亮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

对方即将挂断电话,他又开口:“查清楚她被频繁退养的原因。”

*

方梨的右腿又开始疼。

她找了个暖贴,捂在膝盖骨上,估摸着明天要下雨。

手机有消息进来,她起身去拿,片刻的时间,她又坐回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瞬间亮起的屏幕,还停留在对话的界面上。

有好友申请:美女,头像本人么?

方梨点开头像去看,女孩带着毛茸茸的雪白帽子,对着镜头比耶,笑得开怀,露出几颗贝齿,眼睛弯弯。

很漂亮。

但那不是方梨。

方梨不爱笑,也不喜欢拍照,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更不会弯成月牙。

那是梁思恬。


男生悻悻松了手,眼看着她扭着细腰出了会议厅的大门,无能恼怒,狠狠踹了一脚固定桌子,最后呲牙咧嘴揉着脚背走了。

方梨早就睁开眼,目睹一切。

手心出汗,她低头,烦躁的在裙摆上蹭。

人人都知道他是混蛋,人人却都想飞蛾扑火。

你可真不是人啊,江祈檌。

方梨站在窗口吹风,察觉身后有道视线一直盯在自己背上,她转身。

冯柯没料到她能突然转身,一时愣在原地,四目相对。

两人谁也没开口,更没有动作。

冯柯稳住神情,盯着人看了眼,转身消失在楼梯口。

有些莫名其妙,但方梨也没追究,转身继续吹风。

*

方梨算是明白林玉媛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还有后手。

她推了两下,门被从外面锁死或者是被什么东西顶住,推不开。

抬脚猛踹了两下,门板纹丝不动,带动着整个厕所的隔间都在颤抖,啪嗒一声,头顶的灯灭了,有脚步声远去。

滴答滴答的水声在昏暗寂静的洗手间里尤为清晰。

方梨沉一口气,手心又开始冒汗,她继续踹门,体力有限,门板咯吱咯吱的响,质量好的不像话。

左腿没什么力气了,又换右腿,膝盖骨被她自己的力量反顶回来,骨头缝都跟着疼,她不得已弯腰,疼得后背都开始冒汗。

没带手机,这里是体育馆,今天天气很好,难得阳光足,体育课基本都在户外,馆内也没有人,她生理期,不得已过来上厕所。

方梨呼吸急促起来。

也没什么大不了,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总会有人过来用洗手间的,一晚上而已,饿不死。

她双手环抱住大臂,心里安慰自己,不断的呼气吸气,猛地一下鼻子有点酸。

突然就想到江祈檌。

方梨自嘲的笑笑,这种时候为什么还要想那个人渣,就算他今天在这里,也不见得会救自己,他大概会站在外面,不怀好意笑着开口,方梨,求我啊!

她重新起身,水箱位置基本要和她胸部齐平,蹲便没有能踩的地方,只有一个直立水箱。

眼眶又酸又胀,她揉揉眼睛,强迫自己振作。

心里又乱又燥,就连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咔哒一声响。

方梨动作一顿,视线紧紧锁住门板。

厕所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昏暗的视线里,是冯柯那张瘦弱扭曲的脸,镜片折射他怪异的目光,极其具有侵略性,跟以往那个只会躲避、偷窥的人截然相反,他的目光直白赤裸,他要将方梨的恐惧尽收眼底,看她害怕胆怯,看她又重新燃起希望,来救她的却是他最意想不到的人。

方梨眼睛一眨,快速换掉眼里的情绪,激出来的眼泪瞬间消退,眼底明亮干涩。

她抬脚走出去,瞥一眼满地狼藉,视线重新回到冯柯的眼睛上,温柔一笑,“谢谢。”

方梨往外走,手心的汗被风一吹,凉飕飕的,身后的冯柯也跟上。

冯柯在身后发出声音,十分尖锐,笑声跟他这个人一样的怪异,“方梨,想不想知道是谁把你锁进去的?”

方梨停住脚步,淡漠眼睛一弯,也笑,回头看他,问得天真,“谁啊?”

“林玉媛。”

方梨猜到了,但还是表示惊讶,低声开口,“看来上次的事情对我耿耿在怀啊......”

冯柯收了笑,“想不想报复回去?”

方梨的眉毛抖了下,她垂眼看地板,又抬眼看冯柯,这个最会隐藏演习的同桌,现在是在跟她摊牌么?


房间里没开空调,窗户大敞,热风卷着噪音闯进来,轻薄的窗纱被扬起不小的弧度,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光影投在洁白的房内,添上一抹人气,橘黄的光在墙上留下身影,最后照到床上拱起的小弧度。

方梨从被窝里探出头,热汗糊了一脸,发丝粘腻的贴在面颊上,她撑起身靠在床头,往后顺了把头发,露出张娇小光洁的脸,显然有些没睡醒,半眯着眼睛爬下床,伸手拉开奔腾的窗帘,让阳光完完全全的照进来。

少女只着一件大T恤,堪堪遮掩到大腿根的位置,一双笔直的长腿仿佛被故意打了光,白得晃眼。

从浴室出来,身上的燥热已经消散,她歪头擦着湿发,站在窗边看风景,楼盘视野非常好,垂眼就能看见那个颇有名气的人造公园,葱葱郁郁的一片,拔地而起的摩天轮屹立在对角线的位置,既远离闹市区,又不会显得荒凉。

擦好头发,随手将半湿的毛巾搭在椅背上,转身看见桌上的身体乳,犹豫了两秒,伸手拿了起来,坐在床边认认真真的往腿上涂抹。

*

兰诺是所远近闻名的私立中学,但最近半年名声有些受损。

梁思恬自杀事件已经过去半年,外界讨伐的声音此起彼伏,校内终于从人心惶惶的阶段熬过去,怎么也不能让事件再次发酵。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特殊手段,比方打着做好事的名义,资助几位潜力非凡的贫困学生,以此来拯救兰诺出现的重大损失。

方梨幸运的成为其中一员。

黄元莉作为她高三的班主任正在介绍学校情况,明显情绪不高,冷着脸,有一搭没一搭的,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方梨更是一言不发,不好奇,不发问,安静站在黄元莉身后,听她絮絮叨叨的敷衍。

因为手续的问题,方梨晚了小半个月时间报到,其他几个资助生早就落班了。

下课时间教室里乱哄哄的闹,冯柯正从外面搬进来一张桌子,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桌旁,然后用湿纸巾擦拭着灰尘。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

“哟衰仔,这么细心啊!”

“衰仔有新同桌了?”

“不是吧衰仔,要来一个跟你一样的贫困生了?男的女的啊,女生你俩可以凑一对啊!”

“衰仔这次可要看好新同桌了,可别去跳楼自杀了!”

.......

冯柯脸色通红,低着头不语,机械的擦拭着早已经干干净净的桌面,身子紧绷着,眼神慌乱。

哄闹声降了些。

江祈檌从后门进来,面色不悦,周围人见状赶紧闭了嘴。

他看见那张空桌子,眼神停留了下,慢悠悠的转到像是罚站的冯柯身上,随便问了句,“要来新同学了?”

周峥打小也跟着江祈檌混一个圈子的,不敢说有多铁,但多少能说得上话,从前面转过来,搭他的话,“还是个女生,齐阳刚才去办公室看见黄元莉正在跟一个女生讲话,老黄让他通知衰仔去领套桌椅来。”

江祈檌坐回位置上,目光涣散的看着那张空桌子,没回应。

冯柯还在打颤,他怕很多人,但最怕的还是江祈檌。

作为最有名的私立高中,兰诺以财力为首,升学率为辅。

当然为辅也是谦虚的表达方式,毕竟高达百分之九十几的双一流升学率不是吹嘘的。

江祈檌的成绩并不突出,他总是来一段时间就消失几周,他这人很神秘,家庭更是,学校不少人传他的父亲是省级某个局里的厅长,母亲是国家歌舞团一级演员,但这些都无从得证,因为江祈檌并不在乎这些,他从不以家庭背景作为吹嘘的底气。

他人脾气不太好,学校里没人愿意跟他对着干,他想碾死对方如同玩死一只蚂蚁。

方梨进来的时候,教室的气氛有些尴尬。

教室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站着个男生,皮肤很白,有些瘦弱,他似乎在发抖,更像是罚站,周围人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不少人嘲笑、讽刺的眼神一览无遗。

大家都在看戏。

黄元莉的出现打破这个看似有些紧张的局面,皱眉开口,“冯柯,站着干嘛,坐下!”

冯柯如梦初醒,坐下的动作很大,带起一阵刺耳的声音,几个男生不客气的哄堂大笑。

黄元莉没有阻止,任由嘲笑声渐渐消散。

兰诺每年的招生很少,高三这一届不足五百人,黄元莉带三班,从高一带到高三,中途文理分班走了几个学文的,剩下的三十人重新组成理科三班。

黄元莉清清嗓子,声音不同于刚才的冷漠,甚至嘴角带笑,“同学们,今天我们迎来一位转校生”,她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方梨,嘴角的笑不见了,催促道,“介绍下你自己。”

方梨目不斜视,清凉的声音短促的响起,“我叫方梨。”

下面也短促的爆发出一阵笑声,几个女生掩面笑起来,“方梨,我还是圆梨哈哈哈哈.......”

少女闻声面色不变,清冷的眸子连光影都不变。

没生气,也不脸红。

周峥坐在江祈檌前排,视角好一点,回头冲着江祈檌傻笑,“少爷,这是你的菜啊,那腿,一绝!”

说着竖起个大拇指,有些色情的扬了下眉毛。

江祈檌终于舍得抬头,接上少女递过来的目光。

脸小小一个,五官大气,大眼睛,长睫毛,高鼻梁,薄唇,长相有点偏妩媚,但那双眼睛的神色很平淡,甚至有点过于纯洁,配不上她这张脸的妖艳。

江祈檌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鼻梁,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个姑娘这么高挺的鼻子,比自己的,有过之而不及。

方梨从讲台上下来,她换上刚到手的校服,长袖白衬衫,黑领结,黑色百褶裙,衬衫衣摆整整齐齐的压在裙腰里,裙摆下的那双腿。

真的很绝。

骨相绝佳,膝盖处的弯曲弧度很小,大小腿骨肉匀称,紧致有型,皮肤白皙光滑,没有一丝杂质。

江祈檌勾起嘴角,颇为满意,目光不觉多停留几分。

方梨走过的过道,男女生都好奇的歪头往下看,比起脸,下面还有更惹眼的。

男生看腿,女生看鞋。

她穿着一双简单的白板鞋,看不出牌子,样式也不新奇。

那些规矩放在桌下的黑色小皮鞋,油亮亮的泛着光,和擦肩而过的她,形成鲜明对比。

几个女生嗤之以鼻,在兰诺,空有一副长相最无趣了。

江祈檌的长腿在桌下曲着,大腿抵着桌底。

方梨经过他的瞬间,毫无征兆的将长腿伸了出去,横在过道的位置。

她被晃了下,往前踉跄一步,急忙伸手扶住一旁的桌角,稳住脚步,弄出不小的动静。

但没人敢笑。

方梨不明所以的对上江祈檌十分有侵略性的目光,慢慢拧起长眉,似乎是在表达不悦,但很快就抹平眉头,在他的直视中,坐到他旁边的空位上。

两人并排,只隔了个过道。


方梨往前走,百褶裙一摆一摇,刚开始冷了点儿,多数女生为了美都光着腿,她倒是早早就穿上了肉色打底裤,没有她原本肌肤的颜色亮白,倒也是好看的。

光看背影都能想象到她有多漂亮。

阴天,刮西北风。

方梨膝盖骨疼,走得慢了些。

车轮划过地上的沙砾,哗啦哗啦的响,声音跟她心跳声齐平,她垂眼看筐箱里因为震动蹦跳的羽毛球,纯白一片,她好像有心事,在冷风里孤独缓慢的行走,独成一道风景。

她放好东西,推门出去,再上锁,抱臂往外走。

背阴面,加上阴天,走廊格外昏暗,开关在走廊尽头的墙上,不值得再跑一趟。

方梨揉揉眼睛,努力抬高眼皮,瞳孔虚焦,让她看起来呆萌可爱,她有轻微的夜盲症,视线暗,她看地面都是虚的,像是谁撒了一把哑光亮片,总感觉下一脚就能踩空,不得已挨着墙边慢慢走。

浪费点儿时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开始落雨。

从体育馆到教学楼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尴尬距离,方梨仰头看天,昏白一片,秋天的雨格外凉,右腿像针扎一样疼,带着麻劲,她不得已弯腰去捶大腿的位置,想以此缓解疼痛。

她用手臂遮着脸,奔跑溅起的水花打湿小白鞋,小腿上的袜子也全是水点,方梨闷头往前跑,呼出来的白气融在水雾里,凉气灌入胸腔,再慢慢流向心脏。

*

韩绪宁突然起身往外走,看起来急切,带动椅子“刺啦”一声拖出一步远,他都没管。

夜夕余光一直追着他身影走,瞧见他慌里慌张的跑出去,心情郁闷,手里的笔往桌子上摔,转头看窗外,阴雨天,跟她心里一样萧瑟。

她想不明白两个人为何会变成这样,从小到大每一次,他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迁就自己,如今那只能够还愿的鹤,高傲的飞走了。

不是爱么,他不喜欢自己么,这难道不是大人口中的爱么?

夜夕木着脸,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她的心死气沉沉。

“小夕,出生在这种家庭里根本不配拥有爱情的。”

“爸爸不爱妈妈么?妈妈也没爱过爸爸么?”

“小夕,那不是你该管的,你要听话,爸爸妈妈要你做什么便做什么,其余的不要管!”

夜夕头疼。

“小夕过来,这是祈哥哥!”

“小夕,要跟祈哥哥好好相处。”

“小夕,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

“不可以吃零食!”

“不可以那样大笑!”

“不可以!”

“不可以......”

夜夕按住太阳穴,脸朝着窗外,没人看见她惨白的脸色,眼眶里的泪水。

“小夕以后要嫁给祈哥哥的。”

雨珠密布,雨下大了。

再大点儿,把人人的伪装都冲垮,把肮脏送于地下。

方梨拍肩头的水珠,看了眼身旁的人,没说话,转身往教学楼里走。

她晚了几分钟回来,推门进来的瞬间,齐刷刷的视线投向她,眼神各异。

颜冬不在座位上。

林玉媛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带着股寓意不明的笑。

方梨熟视无睹,放轻脚步回座位,抽了张纸巾慢慢擦拭头发上的水,手指冷得僵硬,冷白的肌肤上挂着一层淡淡的青紫色,格外的脆弱。

冯柯也不在。

方梨重新扎好头发,一时间没动作,心底隐隐觉得不对劲。

冯柯回来,垂着脑袋,缩着肩膀,点了下方梨的桌子,声音粗哑,“班主任叫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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