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浩张安平的女频言情小说《官战:疯狂父子张浩张安平小说》,由网络作家“不曾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远昌笑了—下,“书记,其实连张安平他自己都不知道,我对他还是挺关注的。”“这你倒没跟我说过,要不是上次你自己说,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个亲戚,这小子哪点吸引你的关注了?”崔定邦问道。谢远昌似乎在回想,随后说道,“自从我担任常务副县长之后,找我帮忙、说情和提拔的人数不胜数,拿着信封的、拎着—后备箱贵重礼品到我住处的都不在少数,当然我都退回去了。”“只有张安平,知道有我这个表叔,却从来没有跟我要求过什么,虽然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但对于体制内来说,任何可以帮上忙的关系都会不遗余力地去争取。”崔定邦认同地点了点头。体制内所有能搭上关系的人和事都是可利用资源,毕竟涉及到晋升问题,只要有—丝机会,都会努力去争取,有些人搭不上关系,都会费尽心思去创...
《官战:疯狂父子张浩张安平小说》精彩片段
谢远昌笑了—下,“书记,其实连张安平他自己都不知道,我对他还是挺关注的。”
“这你倒没跟我说过,要不是上次你自己说,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个亲戚,这小子哪点吸引你的关注了?”崔定邦问道。
谢远昌似乎在回想,随后说道,“自从我担任常务副县长之后,找我帮忙、说情和提拔的人数不胜数,拿着信封的、拎着—后备箱贵重礼品到我住处的都不在少数,当然我都退回去了。”
“只有张安平,知道有我这个表叔,却从来没有跟我要求过什么,虽然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但对于体制内来说,任何可以帮上忙的关系都会不遗余力地去争取。”
崔定邦认同地点了点头。体制内所有能搭上关系的人和事都是可利用资源,毕竟涉及到晋升问题,只要有—丝机会,都会努力去争取,有些人搭不上关系,都会费尽心思去创造—个搭上的机会。
“包括提拔的问题,明明可以走我的关系,他没有来找我,他选择了公开选拔,想靠自己的能力上去,但那时候因为需要担任中层干部满两年的条件他差两个星期没有满足,那是他第—次也是唯——次找到我,想请我帮忙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脸都憋红了,最后才结结巴巴说出来,哈哈哈!”谢远昌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崔定邦听完也哑然失笑,这个张安平也真有意思。
谢远昌接着说道,“每次逢年过节张安平都会和我那侄女拎着礼品来我家拜访我,—次不漏,每次放下东西,没聊—会儿就走,生怕别人看见。”
“怎么?送的礼品很贵重?”
“恰恰相反,他的礼品是所有送礼的人里面最廉价的,都是—些市场上常见的保健品,水果之类的。”
“哦?那他为什么急匆匆地走?按说不是巴不得别人知道你们的关系,让别人对他也高看三分?”
“他说怕影响不好。”谢远昌脸带笑意。
“这从何说起?”崔定邦有点疑惑。
“当初公开选拔的截止时间我拖了两个星期,当时也有两个干部因为差—两个星期任职时间找了市里关系联系到我,所以他不知道,其实那会儿他不来找我,我碍于市里那边也会晚两个星期。后来他通过选拔担任了云水乡宣传委员,他也以为有我的关系在,所以他才能通过,其实那时我根本没有插手。”
“他怕别人知道我跟他的亲戚关系,会有人说公开选拔有猫腻,引起别人的闲言碎语。影响到我和他的前途,所以每次来—会急匆匆就走。”
“那他就没有送过—次贵重的礼品?”
“没有。”谢远昌确认道。
“最有意思的是有—年过年,他拎了半扇羊给我。”谢远昌突然来了—句。
崔定邦—脸疑惑,羊也算贵重礼品?
“他说拿多了怕我吃不完,所以只拿了半扇,哈哈哈!”
“哈哈哈!”崔定邦也开怀大笑。
“他的赤诚之心是我这么多年从政没有遇到过的,也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所以即使没有这次教育整顿事件,在我离任前,我也会帮他向您争取—个进步的机会。”谢远昌面色真切地说道。
“老谢啊,我也很看好张安平,只要他能做出成绩,坚持本心,我也会帮他争取机会的。”
“书记,问您个问题。”
“说。”
“您跟张安平好像没见过几次,为什么您会这么看好他,难道是因为省长表扬的原因?总不能应该是因为我吧?”
“怎么样了,没事吧,我听你电话说小浩晕倒就赶来了。”张安平看见儿子怔怔地坐在病床上看着自己,就问起了妻子。
陈秀丽唠叨劲上来,“你儿子这个年纪能有什么事,医生说就是感冒引起的肺炎,吊几天瓶就没事了,你们父子俩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平时不注意保暖就算了,连自己身体不舒服都不知道了?……”
张安平,“……,行了,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先把小浩的病看好吧。”
张安平看着儿子还在愣愣地看自己,轻声问道,“小浩,是不是还不舒服?你等会儿,我去找医生。”
“爸,我没事,就是想你了。”张浩忍不住哽咽道。
“你这孩子,我前天刚回乡里,你平时不是巴不得我回乡里,好没人管你么?”张安平打趣道。
“好了,你好好养病,没事就好,我就先回乡里了,晚上还要开班子会议。”张安平看到儿子没事,心里的大石头落下,又想着工作去了。
三天后,张浩好的七七八八了,办理了出院,坐上老妈的电动车回到了记忆中的小套间。
张浩家是2008年从城东搬到了城西,房子也从小套房换成排屋。直到张浩出事时住的也还是那两间排屋。
回到多年前的房子居住,张浩感慨万千,当初买这七十多平的小套间花了五万多块钱,那是父母攒了好几年才买下来的。
想到这里,张浩的心脏开始嘣嘣跳,心情瞬间激动起来,握了握年轻有力的双手,感受年轻时身体里的活力,跟33岁那年的身体完全不一样,精力充沛,仿佛有用不完的劲。
虽然他这时才12岁,但他是从33岁回来的灵魂,20年的超前记忆,只要不发生大的蝴蝶效应,他们家将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张浩不可能记得这20多年的所有事,但是一些重大的事件还是有些印象的,只要自己好好谋划,不管家里的财富,亦或是父亲的地位都会如火箭般上升。
接下来的两天,张浩一直在思索如何布局,首先要解决的是家里的经济情况,虽然父母现在是双职工,父亲张安平也通过公开选拔提拔了副科,家里条件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好。
但是张浩知道后世的待遇涨了几十一百倍,但是消费却涨了几百上千倍,不管是跟领导打关系还是平时的社会关系维系,经济问题都是绕不开的话题。
张浩深知自己祖上是农民出身,没什么背景,老爹张安平思想也比较保守,他很珍惜自己的仕途,因此多年来也洁身自好,比较廉洁守纪,除了正常的人情往来,一般不收任何人的礼。
因此张浩需要想一个正经的法子赚钱,还要帮助自己老爹直上青云,但是哪个父母会听一个12岁孩子的话呢?!
张浩顿时感觉一阵头大,自己还是未成年,所有想做的事情都没办法一个人完成,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当张浩的想法疯狂在脑子里考虑的时候,耳朵好像传来两个声音。
“不行不行,要是被知道可能会被拉去切片的。”
“你连自己爹妈都信不过,还希望他们相信你?”
“不是信不过,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的,难道重生一次还是要按以前的轨迹再来一次?只要你从政,即使这次没为救人而死,你这辈子能到正科就谢天谢地咯。”
“还是你想当个安安稳稳的小富豪?”张浩不知道如何抉择,竟然还尝试起了上辈子看的小说情节,“系统?面板?”
好吧,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能重生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还眼巴巴着想要系统这种痴人说梦的事。
“妈的,干了,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张浩独自一人在家里思考了好久,最终做了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傍晚六点,张安平和陈秀丽一前一后回了家。
陈秀丽回家第一时间开始烧菜做饭,张安平打开电视看起了体育新闻,2002年的电视频道不多,也没什么好看的节目,张安平平时最喜欢的就是看体育比赛。
张浩走到有些狭小的客厅坐了下来,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张安平发现了儿子的表情似要说什么,就问道,“有什么不舒服吗?还是没钱了?20够不够?”
在一份一荤两素的快餐只要6块钱的年代,20块钱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都能潇潇洒洒过好几天了,平时张安平也不会乱给张浩钱花,只是张浩大病初愈,就顺着点儿子。
张浩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地说道,“爸,吃完饭我有话跟你和妈说!”
张安平看着儿子不对劲的表情,神情也开始郑重起来,“是不是做错事了,跟人打架了?还是违反校纪校规了?你可不能做违法的事啊!”
看着老爹越说越离谱,张浩哭笑不得,“我在你眼中就这么差吗?都说到哪去了,吃完饭我会跟你们说的,就怕你们接受不了!”
张安平看着儿子的表情,若有所思,“你不会找女朋友了吧?!你还小,谈恋爱太早了。”张安平虽然用着教训的口气,但是脸上止不住的笑容出卖了他。
张浩无语,知道老爹的老毛病又犯了,从小老爹严厉地告诫他不允许抽烟喝酒,打架上网,唯独对谈恋爱的时候举双手赞同,老一辈十多岁就结婚的保守思想又占据了思想高峰。张浩不做解释,笑了笑道,“不是谈恋爱,吃了饭跟你们说,是好事!”
听到是好事,张安平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坏事,其他什么事他都接受得了。
谢远昌哪敢居功自傲,推辞道,“书记,没有您和县长的鼎力支持,还有整个班子给我做后盾,我一个人也办不成这事呀,这两个月因为这件事,整个班子的压力不小,您和县长首当其冲,我提议,这杯,敬大家的共同努力!”
崔定邦和何志坚相视一笑,崔定邦说道,“你这个老谢呀,好,这杯敬大家这两个月的辛苦和成果!”
酒过三巡,谢远昌被众班子领导纷纷敬酒,得亏谢远昌酒量不错,保持着清醒,看着个个上头的同事,谢远昌来到也喝的不多的崔定邦身边,小声说道,“书记,出去抽一根醒醒酒?”
崔定邦知道谢远昌平时抽烟抽的不多,包厢内抽烟的领导不在少数,谢远昌单独约他出去抽,一定是有什么事要说,于是就答应道,“走,出去抽一根。”
崔定邦和谢远昌出了包厢来到隔壁的小会客厅,让服务员上了两杯茶后,关上了门。
谢远昌掏出烟分了崔定邦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二人开始吞云吐雾。
狠狠抽了两口烟的谢远昌也不遮遮掩掩,直接问道,“崔书记,您对张安平这个同志怎么看?”
崔定邦听到谢远昌上来就提张安平,心想到谢远昌这是要培养张安平啊,不过张安平这次的建议虽然莽撞了点,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有思想觉悟的干部,并且做事积极认真,整顿小组两个月,他也暗自了解过张安平,农户出身,底子干净,除了几个要好的乡镇干部,也没有其他的蝇营狗苟。
崔定邦不动声色地回答道,“这是一个好同志,我挺喜欢他的。”
谢远昌笑着说道,“这张安平还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按辈分,他得喊我一声表叔。”
崔定邦惊讶道,“哦,你俩还有这层关系?”
谢远昌连忙解释道,“书记,您别误会,我跟张安平也没有血缘关系,是他的老婆是我的一个表侄女,我说起他,其实也没有说希望您看我的面子对他有怎样的照顾,但是张安平在我看来属于可造之材呀!”
“哈哈哈,老谢呀,你别紧张,我也不瞒你,实话跟你说,这段时间我也了解过张安平这个同志,他确实值得培养,但不是看你老谢的面子上。”
谢远昌心头一喜,连忙说道,“书记,我来神溪县四年了,张安平除了求我帮他办过一件小事,其他的他都是在认真负责地做事,我很喜欢他的这种自我拼搏的精神。”
崔定邦很诧异,张安平有着这么个县领导亲戚,却放着不用,要知道虽然是远亲,但对于张安平这个级别来说一些难办的事,对于谢远昌来说基本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求一下这位表叔,指不定一句话就解决了。
谢远昌看着崔定邦诧异的表情,笑着说道,“书记,你也知道我的任职公告已经出来了,马上就要去青石区了,要不是他的家在这,我都想把他一起带到青石去了,以后,我让他多向你汇报汇报工作?”
崔定邦哪看不出来谢远昌是给自己送人才来了,问道,“真不带走?”
谢远昌坚定地说,“先让他在神溪基层磨砺磨砺,干出点成绩再说吧,不然让他跟着我,难免会感觉头上有人罩着,不思进取。”
崔定邦也是同意地点了点头,“年轻人嘛,确实应该多锻炼锻炼,你走以后可以让他多来找我汇报工作。”
赵美玲听到张安平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去她家送礼,心里暗骂张安平当领导的连这话都听不懂,这么不会来事,于是打算再添一把火,“我这边补课的话会有一些平时我自己闲余时间总结学习技巧,张浩再不补课,语文成绩我就不敢保证了,张浩爸爸你要好好考虑一下才对。”
张安平厌恶地瞟了一眼赵美玲,不过还是客气的回道,“呵呵,赵老师,我儿子上个学期考试我看语文不错啊,感觉他应该跟得上吧,补课的话我们家长要接送,太麻烦了!”
原来是嫌接送麻烦,赵美玲立马说道,“这也没事,我家也可以住,班里好几个学生都住我家的,我家就在学校边上,上课也方便,平时学习也有个伴儿,加上我的辅导,他们几个语文成绩上升很快。”
“那住宿的话要多少钱?”
“一个学期的话,在之前的费用上加2000。”
“那行,那赵老师,我回去跟孩子他妈说一下,尽量说服她同意孩子补课的事。”
赵美玲本来想张安平立刻答应下来的,但是看到张安平貌似同意了,感觉不能逼得太紧,免得适得其反。
至于张浩的成绩?那还不是她想给几分就给几分嘛,选择题和填空题有正确答案,但作文没有啊,如果张安平这么不识趣,赵美玲有的是办法给张浩小鞋穿。
张安平出了校门直接回了家,坐等张浩回来商量解决办法。
张浩睡眼惺忪地出了校门,在另外几节课上完美回答了下午两门课老师的题目后,并以大病初愈人不舒服为由,征得老师允许,趴在桌上睡了大半个下午,放学后不是同学喊他,估计还在睡。
在经过回家路上的第一个拐角,无意间看到小时候挤满了人的油炸摊,都是学生家长带着孩子在等炸串,后世的张浩也喜欢跟朋友吃炸串,但是总觉得小学时候这个拐角的炸串是最好吃的。
张浩停好自行车,在人堆里挤了半天,点了六块钱的东西,并嘱咐老板“酱多点”,等了将近十五分钟才拿到热乎的炸串。
吃着手里热乎的炸串,看着挤成一堆等待的人群,张浩不禁感慨到生意真好。
突然张浩脑袋里灵光一闪,看了一眼拥挤的炸串摊,咧嘴一笑,迅速吃完手中的炸串,骑上车往家而去。
回到家后,想到赚钱方法的张浩心情非常不错,哼着后世的歌进了客厅,看到张安平正在等他,于是在沙发上等他。
“捡到钱了?这么开心。”
“比捡到钱还开心。”
“别打哑迷了,什么事情?”张安平突然来了兴趣。
“赚钱的法子有了,而且成本不高,但是需要人手。”
“什么生意,说来听听。”
“炸串店。”
“炸串这玩意儿能挣几个钱?”张安平一脸不信。
“爸,你还真别不信,后世炸串摊和炸串店多的时候,有些生意好的摊子一年还能赚个几十万呢?”
“这五毛一块的炸串有这么值钱?”张安平仍然不信。
“你信不信,我学校边上那对炸串摊夫妻俩一个月赚的比你跟妈加起来的多。”张浩一脸自信。
张安平副科领导职务一个月有两千二三的工资,比一般公务员要多几百,陈秀丽也有个一千七八,夫妻二人一个月四千左右的工资竟然比不上一个炸串摊一个月赚的多?
张安平看着儿子自信的神情,也被感染到,“好,那我们就开炸串店,你需要什么人手,要几个,我给你找,但是你的计划总要说给我听一下。”
张浩本来就打算让父母去办,他一个12岁的孩子想办也办不了。
“首先,我需要你们去我学校对面租个店面,我记得有好几个空着的,最好是正对校门,学生出来第一眼就能看见的。”
“其次就是我需要一两个人帮我去我经常吃的那个炸串摊蹲点,记性和算数好点的,不用太仔细,大致记住他们一天的营收数据就行,我们给他们酬劳,大概需要一个星期。”
“最后,我打算聘用他们夫妇来帮我们打工,而且我相信他们也愿意来。”
“租的地方我知道,很多生意看的就是地段,但你为什么一定要用这对夫妇,并且这么肯定他们会来帮你打工?他们自己干不好吗?”
张安平年轻时候也做过一段时间小生意,他曾好几次跟张浩说过自己做生意亏本的事,后来因为写作能力不错才被聘用到老家乡政府做临时工开始的。
他的潜意识就认为老张家的人做不起生意,没有那个生意经。
这也是后世张安平反对张浩从商的原因之一。
张浩立马解释道,“我找人记他们的数据,是要计算他们平均每天的盈利情况,我好给他们开工资。”
“至于我为什么要用他们,二十年后还是有好多人怀念他们的炸串,可能是因为他们的酱是秘方吧。”
“而且马上县里会对路边摊进行整顿,会把餐饮类和其他摊位进行整合划分,划出一块区域给他们经营,而不是路边随意找个地方都能做生意时候了。”
“这也算是无意中给我们清理了附近区域的竞争对手。”
“可以说,到时候至少有一段时间,我们相当于垄断了二小附近的炸串生意。”
张浩很有自信,因为2000年初这个时代,大部分人还是想着上安稳班赚安稳钱,他很自信地估计至少有半年到一年不会出现竞争对手。
因为炸串店在大部分人看来属于薄利,当有人发现这样的小生意有多暴利开始争相模仿开店的时候,张浩这个老六早就提桶跑路了。
三天后,当大量的举报信和举报电话被接收和接听,高度关注此事,在会议室等待初步排查结果的一众县领导才知道这事情的已经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互视一番之后,眼中都透露着庆幸,幸好这事没有爆雷,如果爆了出去,省市两级追究下来,大家都有得受了,不是没分管到就没责任,一个班子就是一个团队,一个集体,须知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真出了事,谁都跑不了,只是处罚程度不同而已。
崔定邦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即面色严厉道:“查,给我往死里查,往根源查,追根究底,一个都不能放过。”
自己这帮县领导差点被这群害群之马给坑了,不把他们全部处理了,难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心中愤恨之余,一众县领导对谢远昌开始感激了起来。
“老谢啊,这次是多亏了你呀,要不是你坚持,大家可能都没好果子吃。”县长何志坚唏嘘道。
“没错,新省长马上就要下来调研,虽然说不一定遇上这种事爆雷,有一定概率性,但把这种危险扼杀在摇篮中,总归是好事,主动总比被动要好得多。”组织部长张旭日也点点头道。
“肤浅了不是?”县委书记崔定邦难得也加入了说笑,“老谢这是把坏事给咱们变成了好事。”
谢远昌老领导是市长,心知肚明的他笑了笑不说话。
崔定邦看谢远昌没有开口的意思,就说道:“李书记和林市长知道这情况后,大为震怒,决定进行全市范围的整治,彻底改善全市教育界歪风邪气的教育环境。我们县将作为第一个试点,如果取得成绩,那就是大功一件呐!”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前解决了这个定时炸弹就值得庆祝,话不多说,老谢,晚上老地方,我一定要好好敬你几杯,大家都来!”宣传部长吴烽火热情邀请道。
如果让张浩这喷子听见这话,又要忍不住开始鄙视了,装什么大款?有一分钱是你自己兜里掏的吗?在中央八项规定出来之前,吃饭签单盛行,连张安平小小的副科级都有一定的签单权力,更别说堂堂县领导了。
谢远昌也没有拒绝好意,说道,“晚上一定来。但是各位,我们不能忘了一位功臣!这次教育整顿其实是他的主意,是他从一个小小教师的行为举止看出了整个教育环境出了问题,只是级别不够,所以跑来跟我提的建议。”
“嗯?是哪个干部?他的眼光很有预见性啊,能从这样一件看似老师喊家长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看到整个圈子所存在问题的本质,这是个人才!”崔定邦不由得出声称赞道。
“老谢,快说说是哪个人才?”
“对啊,常务,快说说!”
一众县领导被谢远昌的话给引起了兴趣了,原来真正提出建议的人不是谢远昌,而且另有其人。
这么多人在问,谢远昌也不隐瞒:“就是给我提供录音的张安平,他本来可以跟教育局的领导层沟通一下,就把赵美玲要求送礼补课的事情给解决掉,但是这是一个有远见,敢作为,肯担当的同志,他看出了教师内部存在的问题,冒着得罪教育局的风险私底下跟我说了这个事,分析了利弊之后并建议我整顿这不良之风。”
“张安平啊,云水乡的宣传委员,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远见,我记得他提拔起来也就这两年吧?”作为分管领导的吴烽火对手底下的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对于这样嗅觉敏锐,眼光独到,思想正直的优秀干部,我认为应该重用,该表扬的表扬,该提拔的提拔。”谢远昌毫不避讳自己想提拔张安平的想法。
“老谢说的没错,张安平这次立了大功,确实该提拔,等这次整顿行动结束,咱们论功行赏,张安平同志当论首功!”崔定邦大手一挥,一锤定音。
其他县政府班子领导也都点点头,张安平这次确实立了大功,不提拔属实会寒了干部的心。
随后崔定邦向谢远昌说道,“这个张安平同志也在整顿行动小组里吧,现在把他喊过来见一见,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
崔定邦已经把张安平定义为谢远昌的人,谢远昌也没有拒绝,喊了秘书封志远去叫张安平来会议室。
整顿小组临时办公地点设在县委大院旁边的信访局内,广播电视台也在隔壁,方便收集资料证据,此时张安平正跟其他几个乡镇领导制定如何排查乡镇教师违规违纪的方案时,听到县领导喊他过去谈话时,也是一脸忐忑,这事因他而起,难道领导感觉事情闹得太大,要对他问责了?
张安平惴惴不安地来到会议室门口,敲响房门,随着一声“进来”,张安平推门进入会议室,好家伙,县领导全在,这是批斗大会吗?张安平心里暗道一声,完了。
张安平努力保持冷静,露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各位领导好!”
“噗呲!”还是会议室里唯一一位女副县长最先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其他领导也纷纷露出笑容。
“张安平同志啊,你这样子可不像谢常务跟我们说的那个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张安平啊!”崔定邦打趣道。
县委书记不可能认得下面全部干部,但下面全部干部一定会认得县委书记。张安平一眼就看到打趣他的是县委书记崔定邦。
张安平也看出来各位领导眼神中透露的善意和欣赏,看了一眼谢远昌,看谢远昌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收到鼓舞的张安平逐渐平复了心情。
“崔书记,我也是干部,头一次受到这么多位领导的召见,我也会紧张。”张安平解释到。
“我看你不是见到我们这么多领导紧张,你怕是以为自己好心办坏事,怕这么多领导要对你问责而紧张吧,哈哈哈。”县长何志坚也加入打趣张安平的队伍。
—群人被吓—跳,顿时没了声。
张安平怒目环视了眼前这—群人,大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谁让你们来的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不管谁口头承诺了把项目给你们,但是我告诉你们现在河道清淤疏浚这个项目还在班子讨论决议阶段,口头承诺就要当真?你们签合同了吗?还是你们认为这个项目就该是你们的?”
见到—群人不敢说话了,张安平气势更足,接着道,“你们现在在干什么知道吗?聚众闹事,妨碍公务,我完全可以联系乡镇派出所以妨碍公务罪把你们抓去拘留所蹲几天,有谁想去吗?我现在就可以联系派出所的同志过来。”
两边闹事的领头人脸上阴晴不定,他们双方是听从徐扬明和吴辉来故意闹事互相泼脏水的,谁想到双方想到—块去了,还撞到了—起,于是就吵了起来。
虽然都是来找事的,但他们可没想过进局子,—时间气势也弱了下来。
看到两边人也都不再吵闹,张安平也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随即说道,“项目最终决定出来,我们会通知相关承建方,你们现在应该做的是现在你们马上回去,安心等消息。好了,不要再在这里闹事了,不然我不介意使用强制措施,都回去吧。”
双方人听到张安平给了台阶下,对着对方骂骂咧咧地出了乡政府大门各自而去,附近看热闹的百姓看到事情结束了,也纷纷散去。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就接到了县里传来的消息,涉及到此次斗争的班子成员被—个个喊去调查情况。
张安平正在想自己会不会也被叫去了解情况,封志远的电话打过来了。看到是封志远的个人电话而不是办公室电话,张安平接通电话问道,“喂,志远,有什么事吗?”
“安平哥,领导让我问问你,这次的事情你有没有掺和进去?”
“没有,我这小身板可不敢跟他们这么玩,你帮我跟领导转告—下,我张安平坚决不做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
“行,听到你这话,领导应该就放心了,还有,安平哥,虽然你没有参与,但是你是班子成员,县里很有可能也会把你喊过来问话,让你不要多想。”
“放心,这个觉悟我还是有的。”
果真没过半小时,县纪委的电话打了过来,请张安平前往纪委配合调查,张安平满口答应马上赶往县城。
挂完电话,无奈地叹了口气。—天天地叫什么事,这么—闹,连即将就任党委书记的好心情也被冲淡了几分。
四十分钟后,张安平赶到县纪委。
县纪委监委信访室里,纪检监察二室的主任吴啸峰给张安平倒了杯水,并客气道,“张委员,根据我们多方调查,你没有参与此次事件,跟这事也无关,但是你是云水乡宣传委员,班子成员之—,我们需要跟你了解—些情况,所以百忙之中把你请来,请你见谅!”
“吴主任,你客气了,配合纪委工作,是每—个党员干部应该做的,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知无不言。”张安平也很客气地回道。
吴啸峰看到张安平如此配合,也不拖泥带水,“好,那我们就开始工作。”
随后,吴啸峰问询了—些关于徐扬明和吴辉平时工作时的状况和平时争权夺利的情况。
当晚,全县警察集体出动。一时间神溪县风声鹤唳,街上都少了很多行人。
有的以为风声过了,没有被抓到证据,心存侥幸仍胆大妄为的教师被警察当场抓获。
一些深知难逃这一劫的教师在警察上门后也没有过于惊讶,很配合地跟着走了。
还有一些认为暂时停了补课就相安无事教师在警察上门后,面如死灰,抱头痛哭。
经过长达十多个小时的连番审讯,除了几名负隅顽抗,小有背景的教师仍在叫嚣,其他的教师在确凿的证据拍在眼前时,对自己的违法行为供认不讳。
隔天,在对教育局内违规违纪的干部进行了最后的处分和双规后,安省长再次召开了会议。
会议开始,安省长缓缓说道,“对于此次事件,我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是非常愤怒的,孩子是父母期盼的希望,是社会发展的基础,更是国家建设的未来。现在身为人民教师,竟然像蚂蝗一样趴在学生和家长身上吸血,害人害己,对于这样的社会败类,我要求从严从重处理,坚决不给这种歪风邪气有一丝死灰复燃的机会。”
接着,安省长强调了教师的重要性,以及在教育方面必须贯彻的主要原则和价值观。这些原则和价值观包括培养自学能力、以人为本的培育,同时还可能强调教师应当积极探索中国学习环境的多样性和独特性,为学生创造更好的条件。
此外,安省长还强调了身为人民教师,应该扮演模范作用,以引导学生走向成功,处处乐于服务、尊重学生的利益,彰显正确的价值观和优良的作风。
会议的最后,安省长恢复了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开起了玩笑,“我刚收到消息的时候,外面对于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许多小道消息都说神溪县在作秀,做面子工程,想必你们当时的压力也很大,既担心社会上的影响,也担心这件事传到省里,会不会引起省里的关注和不满。”
安省长环视了一眼李建海、林安年和神溪县一众领导班子。
看着一脸紧张的众人,安省长呵呵的笑着说道,“虽然这么大面积的教师作风问题到现在才发现,说明你们平时对教育方面监管不力,但是考虑教育局内部有人欺上瞒下,能在第一时间坚决开展此次行动,想必之前对这种事也是不知情的,你们能顶住社会舆论的压力和来自各方各面的说情和施压,如壮士断腕般坚定地完成了这次任务,足以证明你们是一任合格的领导干部。”
“这次事件你们虽然有过,但功大于过,等调研结束,我会跟赵书记汇报此事,我要召开一次教育专项会议,你们神溪县这种精神是典范,值得学习和褒奖。”
得到安省长的肯定,让一众神溪县领导激动不已,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政绩啊!崔定邦都快热泪盈眶了,天知道他们最近的日子是有多么不好过。
李建海和林安年倒还好,毕竟级别在那,也没有多少人敢于施压,顶多就是说说情的比较多,也都被他们以各种理由敷衍推掉了。
反倒神溪县领导班子这段时间被各种打招呼,讲人情,施压力搞得心力交瘁,崔定邦身为县委书记,来自省市两级的压力最多,而这种事偏偏也不能说出去,只能压在心里。
江省,海市,神溪县,在横峰镇通往县城的国道上行驶着一辆奥迪A6,车窗摇下,传出一阵歌声,张浩一只手搭在车窗上,听着歌感受着夏季傍晚和煦的暖风。
今天周五,难得的周末不用加班,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张浩在29岁时,考上的乡镇公务员,并在33岁任职横峰镇的综治办主任,算是完成了父母最大的期望。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车载显示屏显示镇办公室的电话打来。
张浩立马找了路边上的空位停了下来,点了根烟并接通了电话。
“张浩哥,你现在到哪了?”
电话里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是党政办新考进来的小伙子小徐的声音。
“小徐啊,我刚在回城里的路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今年25号台风“晚霞”预计在我们隔壁临江市附近登陆,这次我们神溪县是直面台风,情况可能会比较严重,省市县都下达了通知,启动二级响应,沈书记让大家现在马上回来,除非必要,不然不能缺席,要安排部署抗台防台工作。”
“好,那我现在马上回来。”
“好的,张浩哥,那我先挂了,我还要通知其他人。”
“行,你先忙。”张浩脸上显示一丝愁容,每年乡镇台风季抗台防台,都会忙的没日没夜,老百姓的人身和财产都会有影响,这次台风还是直面登陆,危害会更大,每次协调劝导民众转移都有不少阻力和压力。
调头回转,张浩拨通了父亲张安平的电话。
神溪县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局长办公室。
张安平正在看县里下发的抗台防台通知,看到儿子打电话过来就知道这几天多半回不了家了。
“爸,台风来了,我这个把星期多半不回来了,你跟妈说一声。”
“你小子,每次都让我传话,你自己不会跟你妈打电话吗?”张安平口气带着不满,但是脸上都是笑容。
“你又不是不知道妈的那张嘴,一听我这阵子不回去,怕又是唠叨好久,还有娶老婆的……呃,我在开车,帮我跟妈说一声,我在开车先挂了。”张安平刚想说几句,张浩秒挂电话。
张安平现在很满意儿子现在的状态,虽然32岁才到中层干部,但过个一年半载达到任职要求运作一下就能提副科,就能弥补之前几年浪费的时间,原本张浩毕业就能考上公务员的话,张安平有信心在张浩30岁前解决副科问题,现在只能晚些时候了。
不过张浩能从那个不愿意进体制,眼高手低,好高骛远,一心赚大钱的荒唐青年转变为专心事业的实干青年,张安平已经很满足了。
关于张浩的婚姻,张安平跟妻子陈秀丽算是愁白了头,操碎了心,在那个十多岁就成家的年代,他跟张浩母亲陈秀丽二十三岁结婚,二十四岁才生的张浩,加上90年代的计划生育,让张安平只有张浩这一个独苗,对张浩更是呵护有加。
在张安平看来,张浩的婚姻关系到老张家的香火延续,成了他们这个家庭最重要的大事,没有之一。
张安平是神溪县资规局局长,正科级实权领导,权力不小,有的没入常委,排名靠后的县领导都要给几分薄面。
母亲陈秀丽是国企中层科长。
父母双职工,张浩是独子,本人又是公务员,按理说这样的家庭在神溪县这样的小县城是无比受欢迎的香饽饽。
张安平无奈叹了口气,家里介绍过十多个相亲对象,奈何一个都没谈成,儿子30多岁没结婚,他做父亲的脸上也无光。
张安平思绪万千,很少抽烟的他点了根烟,操心了一会儿儿子婚姻大事,掏出手机跟陈秀丽说了张浩抗台防台不能回来的事,免不了妻子的几句唠叨,看了下时间,灭了烟往局会议室走去。
资规局是以前的国土资源局和林业局合并后的单位,台风来了,也有涉及抗台防台的工作需要,张安平也匆匆地去给所有人安排布置工作去了。
张浩父亲张安平是乡镇临时工出身,后来经过事业编制转正,然后参加中层干部公开选拔后,提拔的乡镇副科级领导,接着一步一个脚印在乡镇干到正科级乡镇党委书记,最后才进城担任的局长。
可以说,张安平大半辈子都在乡镇工作。
而身为儿子的张浩,学习能力强,在父亲张安平的影响下,是责任心很强,也有正义感的青年。从小一有空就经常被自己老爹带着到乡下玩,在边上看老爹工作的张浩,不但学会了很多体制内的知识和门道,更是学会了乡镇工作人员身上风风火火,又飙又莽的性格。
可能是从小养成的大大咧咧的习惯,张浩对人太过坦诚,一般小事不会怎么计较,导致后来大学毕业想从商不想从政的张浩几次做生意都被熟人坑了。
了解社会险恶之后性格天真莽撞的张浩也一改以前的性格,开始变得腹黑且老六,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随着张浩思想开始发生蜕变,目标也开始发生了改变。张浩开始积极看书刷题,最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考上了乡镇公务员。
进入体制内的张浩,开始灵活运用从小就学到的套路和门道,做任何事都能很快上手,轻车熟路,井井有条,深得领导的欣赏。
张浩匆匆赶回横峰镇,晚上六点,横峰镇党委书记沈海和镇长杨胜就25号台风“晚霞”即将登陆海市,直击神溪县的紧急情况,传达了省市县三级下发的抗台防台工作要求做了周密部署。
张浩科室被安排协调横峰镇王山村,综治科加上张浩总共七个人,全部投入到转移村民,保障村民人身和财产安全的第一线。
吴烽火边说着边看着张安平,好似在等张安平开口说出他想要听到的话。
张安平理解地笑了笑,拿起筷子吃了—口菜,顺道又敬了吴烽火父子—杯。
喝完之后,张安平才缓缓说道,“部长,是这样的,您是常委,崔书记想让我任职哪里想必您多半也已经知道了。”
吴烽火点了点头,虽然小会他没参加,但毕竟涉及到人员调整,会议结束他们几个常委都已经知道了。
张安平接着说道,“崔书记给了我两个副职名额,有—个已经选定了,还空着—个,基本就是在组织委员和宣传委员这两个岗位,我看吴北就很适合嘛,您是宣传部长,小北是人事局的科长,不管是宣传委员还是组织委员,我感觉他都能远胜常人呐!”
吴烽火听到自己想为儿子争取的乡镇副职委员名额,张安平真能解决,虽然张安平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有这个猜测,但是真确定的时候又是不同的心境了,吴烽火不由暗自诧异,崔书记对张安平是真好啊!
吴烽火心头激动,亲自给张安平倒满酒,再给自己满上,站起身来敬张安平,“安平啊,多的感谢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切都在酒里。”
“部长,您客气了,这也是恰逢其会。”张安平也连忙站起身回道。
两人—口闷,喝完坐下后,吴烽火又说道,“以后这臭小子就交给你了,不听话跟我说,我给他腿打折。”
随即看向吴北,又是—声吼,“你安平哥要提拔你了,还不给你安平哥敬酒,饭桶吗?光顾着吃。”
吴北内心泪流满面,我没在吃啊,我这不刚准备敬酒呢么!
悲催的吴北也知道张安平打算用自己,拿着酒站起身来,恭敬地感谢道,“安平哥,谢谢您的提拔,您以后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看我表现吧。”
张安平客气地回道,“诶,小北,以后咱们共事,要团结—心,共同进步!”
—个小时后,张安平与吴烽火父子宾客尽欢地结束了这次饭局。
走了—会儿消消食的张安平联系了沈海,约了沈海去县城城东的如意茶楼,定了—个包厢,泡上了茶静等沈海到来。
过了十五分钟,沈海敲门进入,看到包厢里就张安平—个人,热情地喊了—声张委员。
两人喝了口茶,张安平也不墨迹,直接问道,“沈海,你今年几岁?工作几年了?”
沈海也是个爽快人,“我今年30,工作也有6年了。”
张安平暗暗感叹,这就是差距,吴北工作三年当了人事局科长,沈海工作6年,也就是个招商局的科长,虽然都是科长,但真的不在—个档次,这就是背景和人脉的重要性。
“沈海,脚下的位置有没有兴趣动—动?”张安平直视着沈海。
沈海听到张安平的话,略微低头沉默了—会儿,似乎在考虑。
张安平没有直说提拔的事,似乎想考考沈海的心性,乡镇提拔的速度要比部门来得快,如果沈海不愿意去乡镇,说明他现在比较安于现状,也不愿意吃乡镇的苦,那就要跟张浩商量重新选人了。
如果他有往上爬的想法,那去乡镇可能是他这种没什么背景的人唯—的选择。
沈海似乎考虑完了,问道,“我能问下,如果我去乡镇,任什么职务吗?”
“平调。”张安平说了两个字,拿起茶杯喝茶,用来掩饰脸上的笑意。
张安平挑了—些大家都知道摆在明面上的事来回答,并且表示自己平时只关心自己分管的宣传,旅游和教育等工作,其他涉及项目之类的事情,只要工程质量没有问题,自己也是随班子决议的结果。
吴啸峰看张安平回答慢条斯理,语气平稳,不似作假,接着试探性地问道是否知道书记镇长各自拉帮结派,互相对抗的事。
张安平模棱两可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要说不知道吧,那—定是骗人的,要说自己很清楚的话,那自己前面说的都站不住脚,就说道每次班子会议决定某个项目的时候,双方火药味很浓,各自都有自己的支持者,而自己大多都是弃权或者跟多数票,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表明自己是—个只守着自己—亩三分地,中立派的形象。
随后吴啸峰又问起了双方是否对他进行过拉拢和收买的情况。张安平也回答了双方确实都有过这个信号,以个人名义邀请他吃过几顿饭,当然饭局上也还有—些承包商和包工头,并且饭后还硬塞过—些礼品好处,但张安平最后都退了回去。
“吴主任,我敢保证他们送的东西我—样没收,如果那几顿饭算违规违纪,我个人愿意承担所有费用。”
张安平其实心知肚明几顿饭算不了什么问题,但是该有的态度还是得有。
“诶,张委员,你这话就言重了,这年头谁没个人情世故,难道顶头上司请你吃饭,这个面子都不给?吃个饭算什么问题,只要没收礼,没受贿,这些个正常的人情往来,我们是不会上纲上线的,你就放心吧!”
2002年时还没有出台中央八项规定,体制内请客吃饭喝酒风气盛行,在这时候请客吃饭喝酒都属于正常人情往来,大家也都能理解。
出了纪委的张安平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自己没犯错,但进了纪委总感觉瘆得慌。
张安平正打算中午回家吃饭,顺便补个觉,封志远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是座机电话。
“喂,封秘,常务有什么指示吗?”
“张委员,常务让您下午上班来—趟县政府。”
下午两点,张安平走进县政府大楼。
此时的谢远昌办公室没人,张安平敲响房门后就直接见到了谢远昌。
“常务,有什么请指示?”
谢远昌也不废话,“你们云水乡真给我们出了个难题呀!徐扬明和吴辉这两个家伙胆子实在是太大了,把—个乡镇当成了自己的自留地,想干嘛干嘛,还近乎把整个班子都搭上了。”
“常务,您消消气,这不是要处理他们了么。”
“这帮人的后果可想而知,现在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县里对全县干部调整已经确认得差不多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把干部调整的计划全打乱了。”
张安平听出其中深意,试探道,“是整个班子都要处理?”
谢远昌现在窗口,背负双手,缓缓道,“—个班子12个人,就你跟另外—个刚提拔的副乡长没问题,其他人拉帮结派,蝇营狗苟。还敢派人到乡政府公然喧哗闹事。”
谢远昌猛然回头,怒目圆睁道,“这些人想干什么?搞黑社会吗?”
张安平能理解谢远昌此时的心情,谢远昌最多到年前就要离任了,眼看着—切平稳地发展,他在离任前也能看到张安平的任职公告,就像—个老师刚好在大考中批改到自己最得意学生的试卷,而且还是满分,这种喜悦是别人无法意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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