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郎尘铉阿莹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镜花月郎尘铉阿莹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郎尘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原来,那些被我忘掉的,又使我记起。我和郎尘铉,从来不止这一世的情谊。上辈子,我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从学堂到科考,我们一路扶持。本以为他高中,我们终于熬出头。他选在上元节向我求亲,我兴奋地答应。可变故很快发生,家乡宗族里传来消息,他父亲突发恶疾去世,留下的产业尽数被族里的长辈控制。等我们从京城赶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座冰冷的墓碑。自那时起,我才发现,原来郎尘铉赶考之路有多艰辛。除了挑灯夜读,还要时刻提防这虎视眈眈的族亲。父亲去世后,因为要守孝,我们悄悄私定终身。阿莹,以后我便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外头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房间里的熏香升起腾腾烟雾,渐渐幻化成过往的画面。我看到我们在红烛面前拜堂,在祠堂和族人唇枪舌战,最终保住了家业。本以为我...
《小说镜花月郎尘铉阿莹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原来,那些被我忘掉的,又使我记起。
我和郎尘铉,从来不止这一世的情谊。
上辈子,我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从学堂到科考,我们一路扶持。
本以为他高中,我们终于熬出头。
他选在上元节向我求亲,我兴奋地答应。
可变故很快发生,家乡宗族里传来消息,他父亲突发恶疾去世,留下的产业尽数被族里的长辈控制。
等我们从京城赶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座冰冷的墓碑。
自那时起,我才发现,原来郎尘铉赶考之路有多艰辛。
除了挑灯夜读,还要时刻提防这虎视眈眈的族亲。
父亲去世后,因为要守孝,我们悄悄私定终身。
阿莹,以后我便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外头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房间里的熏香升起腾腾烟雾,渐渐幻化成过往的画面。
我看到我们在红烛面前拜堂,在祠堂和族人唇枪舌战,最终保住了家业。
本以为我们就这样相守一生。
婚后一年,他生辰那日,我诊出喜脉。
本想给他个惊喜,当天晚上他却情绪低落,同我说要休妻。
阿莹,你也知道,如今官位不高,若是我能和首辅结亲,定是前途光明。
我不信,阿铉,你若是趋炎附势之人,当初怎么会同我在一起?
是不是族里的人又找你了?
没有,不是,我只是不爱你了。
我歇斯底里和他吵了一架,我半分不信他的理由,他却执意要把我送走。
我不会离开的,除非我死。
后来的画面有些凌乱,只看到我后来身怀六甲,倒在血泊中悄无声息的身体,以及郎尘铉猩红的眼眸。
还有那清风朗月的少年郎,哭喊哀求的身影。
好像他也来过这座寺庙,哀求着住持什么。
他救了我,给了我一命,重来一次,他的选择便是要我离开他身边。
他始终觉得,自己会连累我。
若不是因为他,我不会一尸两命。
真傻啊。
夫妻本为一体,何谈连累呢?
他和神明交易,要我活着,代价便是我们从此不能相守么?
我不知道他究竟付出了什么的代价,要这一世的我和他分开,甚至不惜违心地恶语相向。
当他独自面对那群自私又狠毒的郎氏族人,可曾有一瞬害怕?
画面从寺庙中离开,再后来,我的身体好像分开了。
或许是执念太深,当年我横死之后,灵魂似乎没有归处。
变成了一只孤魂,漂泊四处,最后藏在了碧罗河底。
上一次我从杜恒霖身边逃出去,却意外落水。
也是因此,我失去了这一段的记忆,只记得要到郎尘铉身边去。
可为什么呢?
我好像忘了什么东西……秋慧,今日是初几?
秋慧见我馒头冷汗,急忙帮我擦拭。
小姐可是想起什么了?
今日都八月十四了。
是了!
八月十四,是郎尘铉父亲的忌日。
他定会返乡祭奠,而上一世,就是在祭拜当日,他们布下杀局,为了取他性命。
秋慧,刚刚的马车停在何处你知道吗?
还来得及,若是老天都能让我在此时此刻记起,或许我还能救下他的性命。
宜阳不大,我循着记忆里的路线,往郎家的祠堂策马奔去。
因为记忆模糊,我迷路了好几次。
时小姐,府外停了辆马车,说是来接人的,对方自称是杜府的人。
姓杜?
我开始搜罗我的记忆中,只有一个姓杜的人。
那便是我和郎尘铉的同窗,杜恒霖。
然而不知道为何,我对这个名字,却有种莫名的排斥。
好像丢失的那一段记忆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印象中,我与杜恒霖并不熟,在学堂的时候,我和郎尘铉同进同出,无暇顾及旁人。
因为思绪混乱,我迟迟未去接见,只听下人回话,说郎尘铉回来了。
我七绕八绕,刚踏进前厅,就听到郎尘铉的声音,恒霖,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劳郎兄记挂,一切安好,就是阿莹,时常同我闹别扭,这一次还跑到京城,这次还麻烦你传信告知。
两人的对话听起来,好像我和杜恒霖更为熟稔,而我在这里的行踪,是郎尘铉告诉他的。
我隐约记得,我好想是跑出来的,而且不愿意回去。
本以为是家里没有亲人,毫无牵挂,可若是我早就和杜恒霖在一处,又为何会逃跑呢?
出神间,撞到了屏风,弄出的动静引得两个人注意。
我终于看到了那张脸,眉眼过于温柔,和这颀长的身形有些不搭。
杜恒霖见我出现,也没有惊讶,只是温柔坚定地看着我,阿莹,我来接你回家。
自那日你走丢之后,我一直在寻你,终于找到你了。
他顿了顿,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别再偷偷跑出去了,我会担心。
偷偷跑出去?
我丢失的那段记忆到底是什么,为何要偷偷逃跑,而且,仿佛不是第一次了。
我努力的回想,当初收到郎尘铉一纸断绝关系的信件之后,伤心欲绝。
而正巧那个时候,杜恒霖找上了我。
他照顾我,对我好,起初我以为是同窗情谊。
可是后来他却说,他爱慕我许久。
他诉说着对我的情谊,央求我给他一个机会。
后来,我最终心软答应和他在一起,可是再后来呢?
那我又为何会要逃离呢?
我想不起来和他有关的记忆,甚至有些排斥。
见我犹豫,杜恒霖靠过来,阿莹,你不同我回去吗?
秋慧还在家里等你。
他口中的秋慧,是我在宜阳的婢女。
说是婢女,其实更像是姐妹。
此话一出,我便知道他明面上是劝说,实际是威胁。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得不跟他走。
我求助似地看向郎尘铉,后者面无表情。
是了,本来就是他要将我送走的。
原来什么筹备婚事,可怜收留都是借口。
他大概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先稳住我,然后再叫杜恒霖来把我接走。
那么这段时日,他应当是委屈的吧。
委屈自己,和我住在同一屋檐下。
我心如死灰,只能认命。
这里留不住,我已经别无选择。
更何况,秋慧还在杜恒霖手上。
出了府门,才发现杜恒霖一行人十余人,马车停在门口,气势十足。
想来是无论如何都要把我接走。
上马车的时候,他回身接了我一下,握着我手指微微用力,像是在传递什么信号。
只是可惜,我忘了一些事,并不能很快领悟。
我乘着马车,从一座府邸到另一座府邸。
外头是萧瑟寂寥,却敌不过我的心境苍凉。
随便。
我扯过两片叶子,将自己裹起来,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绕过好几道门,才到了主子们住的院子。
她将我带到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让我乖乖地等着。
我把自己缩成一团,仍控制不住浑身发抖。
突然房门被打开,我见来人是个男人,顿时警惕,你是谁?
表小姐让我来给你送衣服。
那人一进门,顺手就把房门关上,一时间屋子里只余放大的喘息声。
为何送衣服,却要叫个男人来?!
我当下没意识到是连环计,等我想清楚时,我已经被来人压在身下。
我奋力挣脱,尖叫声却仿佛令他更兴奋。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绝望之际,房门再次被打开。
低沉浑厚的声音打断了一切,你们在干什么?!
是郎尘铉。
许多时日不见,郎尘铉似乎变得更清俊了。
他不怒自威,眼神落在我身上像刀子一般。
我扯过破布衣衫,勉强蔽体,脑海里想了无数个借口解释,却只听他冷冷下令。
管事呢?
都是怎么管下人的?
如此不知检点的也招进府里。
表小姐姗姗来迟,见状发出惊呼,阿莹?!
怎么会这样?
我看她可怜才同意留下,如今却仗着有几分姿色秽乱府宅,这丫头怕是留不得了…我……刚想开口,被冲进来的几个老妇反剪双手,狼狈地押着。
郎…没说出口的名字,被一只袜子塞进口中。
在我希冀的目光中,郎尘铉并没有认出我,以后这种人别放到前院来,脏了我的地。
我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却一直粘在他身上,但他只是干净利落地离开,甚至只丢下嫌弃的眼神。
如同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
郎尘铉,他没有认出我。
我苦等他无数日夜,却收到他的千辛万苦从老家赶到京城,一路上挨饿受冻,甚至刚刚那池寒冷的水都不能将我冰封。
可他一个眼神,便将我冻住。
我不甘心,我不屈服。
于是我挣扎着起身,不知何处来的蛮力,挣脱了三个人,冲出去抱住了郎尘铉的腿。
我将脖子上的长命锁翻出来,哑着嗓子问:阿铉,你不认识我了吗?
那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一直贴身珍藏,可它却好像再没有用处了…他似乎在仔细辨认,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犹豫着问,时莹?
我笑了,他还记得我!
你已经沦落到和这种人苟合了?
笑容瞬间凝固,心口像是被挖了一块,什么意思?
你不是早就和杜恒霖不清不楚了么?
怎么,他满足不了你,如今也这般不挑?
啪地一声,我手指因为过度用力击打而发麻,郎尘铉脸上渐红的掌印,昭示着我的怒气。
任何人都可以说我,唯独他郎尘铉不行!
明明我们两个之中,先变心的是他。
要不是你不明不白地和我断绝关系,我何至于此?
我极力克制着颤抖的嗓音,质问他,我在宜阳等你不归,三年光景只等来一张放妻书,如此也就罢了,你还四处败坏我的名声,我跟杜恒霖走也是被逼的!
终于在天色将暗之前,找到了郎尘铉。
偌大的祠堂里,只有他一个人。
忌日是大事,族亲没有前来,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见我出现,他脸上没有讶异,眉眼间罩着浓浓的悲伤。
阿铉。
他肩膀微动,却没有转过身。
我都知道了,阿铉。
你为何还在这里,今日你不该在这里的。
他僵硬地回头,张了张嘴,最后却变成痛哭。
阿铉,你救了我,是吗?
他看着我,左眼忽然流下一滴眼泪,阿莹,你也不该来的。
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我愣住了,谁死了?
静悄悄的祠堂,忽然变得有些诡异。
轰隆一声,雷声劈下,里头走出来两个年轻人,手上沾了不少血迹。
我冲进去才发现,里头躺了数十具尸体,我认出来了,是郎家那个狠厉的族长。
这是怎么回事?
郎尘铉跪坐在地上,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咎由自取,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后害死的是自己。
我心下明了,应是郎尘铉布局反击,最终导致他们狗咬狗。
所以,你成功了。
那两个少年人手脚麻利,打扫着地上的血迹。
我扶着郎尘铉起来,他却用力挣开我的手,你回去吧。
他突如其来的冷漠,我有些猝不及防,我想起来了,你是故意要赶我走的是不是?
我不会走的!
时莹,我们不能在一起。
他冷峻的表情,更显陌生。
外头倾盆大雨,像是呀洗刷掉一切印记。
为什么!
凭什么!
你因为怕连累我,所以就狠心抛下我,甚至把我推给杜恒霖,你知不知道,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不会的,他心悦你,我知道。
我气笑了,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他把我关在地窖十天半个月,你知道他对我用蛊用药,害我终身不育,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跑去京城找你,都是为了逃离他。
可是你,亲手把我又送回了那个疯子身边,郎尘铉,你还觉得,这是为我好吗?
他有些无措,想解释却无从说起,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鼻尖发酸,不争气地哭了,所以阿铉,你别再推开我了好不好?
你看,坏人都死了,我们不会再又阻碍了……他轻抚着我的脸,擦过双颊上的泪痕,点点头,好。
我们紧紧相拥,雷声再次落下,将昏暗的祠堂照的很亮。
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郎尘铉的身体发出一声闷哼,温热的东西溅到我脸上,又一瞬间变冷。
其中一位少年瞪大着眼,满脸都是死亡的肃然,交易既成,不死不灭。
郎尘铉沉重的身体终是倒下,喘着粗气,像是力竭的嘶吼。
对不起阿莹,你能活着我很开心,忘了我。
杜恒霖此人,是我识人不清,从今往后,郎府就是你的。
我舍不得的,我割舍不下,可我必须救你,所以我和他做了交易,代价便是我们两人生生世世不能相守…我也,不得善终…若是再来一次,我亦是同样的选择,只要你能平安…我倒在他眼前的画面,是他此生不愿再回想起来的痛,于是他愿意舍弃一切,护我安稳。
包括他的性命。
阿莹,以我之躯,护你之灵,无悔。
假若我没有想起来,没有踏进那座寺庙,一切是否会不一样?
可没有如果,往后余生,只留我一人独活。
我随他回府,依依,上次你不是说府内事务繁杂么,从今日起婚事筹备交给时莹。
表妹依依见到我的时候,先是惊讶,而后是厌恶,脸上几度变幻,最终只能尴尬地笑笑。
阿铉哥哥,她不是被你赶出去了吗?
都是同乡,看她可怜罢了。
可是她凭什么……时莹虽然是孤儿,不过当时同窗时,她的课业是得夫子称赞的,区区婚嫁礼法,自然不在话下。
忽然间,我觉得他说出的话太过讽刺。
我再能干,也绝不会想帮心上人筹备婚事吧?
婚期定在两个月后,算下来时间并不充裕。
我逼迫自己不去想,每日睁眼便是忙碌。
可依依偏偏要找我的不痛快。
试婚服的那天,她特地邀请了我与郎尘铉用晚膳。
成亲是大事,阿铉哥哥家里就剩他一个了,我爹现下又不再京城,我自然要多上点心。
今晚我叫了茗喜楼的大厨过来做几道菜,若是吃着好,便定了他家的席面。
她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不得不去。
一桌子菜肴精致可口,大厨手艺过硬,很快就定下来。
三人围桌而坐,一时有些无言。
依依见我手边的羹肴未动,凑过来说,阿莹姐姐,怎么不喝,不合胃口么?
我不咸不淡:我对鱼肉过敏。
她装作惊讶,是我疏忽了。
我扫了一眼,不想陪她演戏,既然你喜欢,那就加上去吧。
这样不妥吧,这碗鱼羹阿莹姐姐都还没尝过,也不知是否合胃口。
后来她死活不同意,我没有尝过这道菜,并不愿意加上菜单。
正好那段时日,我累得很,不想和她争辩。
可我万万没想到平时对这种事从不表态的郎尘铉,竟然开口了,时莹,试一下吧。
我有些惊讶,我从小吃鱼肉便会呕吐,你是知道的…万一呢,他打断我,万一这一次不会。
我的心沉了又沉,和他对峙半晌,认命的端起鱼羹,一饮而尽。
当天夜里,我上吐下泻。
就因为郎尘铉的一句万一呢,我再一次把自己整成这副德行。
有时候我也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死皮赖脸,为什么不离开。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我,别走,再等等…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其实从宜阳进京的这一路,我被火烧过,被水淹过,甚至还因此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于是我有时候不强求自己为什么,随心而动,才是唯一答案。
可人心本就是血肉,又如何会不疼呢?
-郎尘铉自从一举高中做了官,不少攀附的人送礼往来,府上渐渐添置了库房。
这次成亲,彩礼嫁妆都要从库房清点出来,安顿妥帖。
那日起得早,正好撞见他上朝。
小厮候在外头,我路过与他打了个照面。
眼神瞥见他束腰上的络子有些歪了,习惯性想伸出手整理,刚一动,又瑟缩着缩回去。
转而低声提醒,络子歪了。
他低头摆弄了一下,朝我点头示意:多谢。
换做从前,我才不会如此胆小,只不过我已经被他抛弃了一次,所以不敢尝试第二次。
自从他单方面送来放妻书与我断绝关系之后,我们不是相对无言,就是歇斯底里。
那天他同我说话,竟是久违的平静。
也许我不求太多,这样与他相处也不错。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郎尘铉似乎怕我和表妹再闹什么矛盾,找了个由头把她支了出去。
然而就在我以为日子平静如常的时候,他却亲手丢进了一颗石子,将这湖水搅得翻涌。
为了嫁给郎尘铉,我变卖了家里的产业,一路进京。
见到他的时候,他却避我如蛇蝎。
表妹倚在他怀里冲我挑衅:铉哥哥爱体面,你不过是他玩过的破鞋,如何配他?
后来我终于心死,却意外发现郎尘铉瞒了两辈子爱意。
阿莹,以我之躯,护吾爱之灵,无悔。
……院子里经过一夜风雨,落了满地的落叶。
小厮正拿着笨重的扫帚清理,见我经过,故意往我身上扬。
没看见正在扫地么?
怎么走路的!
我在这府上半点地位都没有,任何人都能对我大呼小叫,我早已司空见惯。
二猴,你干啥呢!
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家。
有个高个儿的婢女过来,拦下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那谁,你过来。
她声音轻柔,大户人家的丫鬟气质也与众不同。
她笑得婉约,嘴里却不留情面,我的耳环不小心点进池子里了,能麻烦你下去帮我捞么?
京城的秋天来得快,池水冰冷入骨。
我抬眼看见她耳垂上主子刚赏的一对珍珠耳环,便知道她是故意的。
哪有什么好心人,不过是变着法子看我笑话罢了。
怎么了?
需要我帮你下去吗?
她一副天真的模样催促,作势就要把我按进水中。
我吓得惊呼,可她手劲出奇大,我挣不开。
下一秒,窒息的感觉袭来,脚下一滑,我整个人摔进池子中。
无双,你在做什么?
我挣扎着爬起来,身上狼狈得很,抬头就看到着府上真正的主子。
她一声令下,所有人瞬间像受惊的兔子般,大气都不敢出。
而我仍站在池子里,任由冷风拂过。
原来,郎尘铉身边是她啊…我拼命要到的位置,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我费劲千辛万苦,一路进京,带带盘缠全被骗走,挨饿受冻九死一生,不过是为了见郎尘铉一面。
可当我来到郎府,却得知郎尘铉附上如今的女主人是郎尘铉舅舅家的表妹。
要不是看你可怜,我可不招你做工,这细胳膊细腿的…把我带进府的老嬷嬷没过多久就告老还乡,而我被丢在后院,无人撑腰。
三个月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除下人以外的人,府里的主子。
可惜,不是郎尘铉。
小姐,我只是,看阿莹她…她不老实,想给她一点教训…不老实?
什么叫不老实?
不过是嫉妒我长得好看罢了。
天冷了,你这么任性,万一得了风寒怎么办。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阿莹是吧?
上来吧,跟我去换件衣服。
我愣了愣,主子不愧是主子,脸侮辱人的手段看起来都是善意。
跪了一地的婢女小厮,我穿着湿透的衣裙上岸,还要随她去换衣服,岂非同游街无异?
我若不动,便是不识抬举,可我若是动了,便要认下这份屈辱,事后还要对她感恩戴德。
无数双眼神盯着我,逼着我做出选择。
我余光瞥见池塘旁边还有刚修剪下来的大片的芭蕉叶,福至心灵。
谢表小姐,不知可否将这些叶子一并赏我?
再见到秋慧,却发现她身形变得格外消瘦,四肢似乎还有伤痕。
秋慧,你怎么了?
她一见我,眼泪汹涌而出,小姐,都是秋慧的错,害你又被抓回来了。
秋慧,你别哭啊,我…忘记了一些事情,你能跟我讲讲吗?
她看着我泣不成声,我的小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原来,我排斥杜恒霖,刻意忘记那段记忆,是有原因的。
本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只是一腔爱慕无处安放。
可当我和他在一起之后,他却好似变了一个人。
将我囚禁起来,限制我的自由,不许我同除他以外的人交流。
一遍一遍地逼问我,是否忘记了郎尘铉,逼着我承认,他比郎尘铉优秀。
经常半夜将我摇醒,逼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一点细微的细节,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又同郎尘铉联系。
阿莹,你别离开我,我太爱你了,我受不了没有你。
每一次,他都用这种借口,可却做着伤害我的事。
第一次爆发,是因为我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上街,被他发现。
他把我抓回来,将我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里,放一种虫子啃噬我的肌肤。
伤口不大,但奇痒无比,需要用特质的膏药涂抹方能恢复。
他做这一切,只为了听我讨饶…起初是意外,后来我是真的害怕,于是策划着要离开。
可是每一次,都失败。
这些年,我们逃了无数次,都失败了。
小姐,咱们认命吧…听着秋慧的描述,我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最后一次逃跑,是因为我谎称有了身孕,想出去散心。
秋慧因为帮了我,自己被抓回来,打骂必然是少不了…发自心底的恐惧渐渐吞没了我…难怪我会忘记这些事情…在郎家坐上马车的那一刻,我的命运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本来我以为,这次等待我的还是那恶心又屈辱的惩罚,然而杜恒霖却没有把我关进那个地窖。
甚至体贴的,安排了膳食送到我房间。
阿莹,你下次不许再一声不吭地跑出去了,知道么?
他留下来一块用饭,却不许我自己动手,只能他喂什么就吃什么。
连喝了四碗鱼汤之后,我开始干呕。
他却镇静如常,别装了,你没有身孕,以后也不会有孩子。
既然你不愿意替我生孩子,其他人也别想!
他钳住我的下巴,灌下剩下的半碗汤,然后靠在我耳边低语,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怀上我的孩子,可惜啊,你再也不能生了。
我如同一块破布被他丢弃,伏在地上,将刚刚吃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
这一次,杜恒霖没有把我关进地窖。
听秋慧说,是因为过几日要去元音寺禅修。
说是禅修,其实是杜恒霖想带我去见他娘亲。
他也算是官宦之家,父母自然不会轻易同意他娶我,可他却仍不死心。
他的爱意扭曲又浓烈,可在父母面前,仍要装作正常人。
所以这几日他对我很好。
我枕着锦被软枕入眠,却又开始做起奇怪的梦境。
梦里全都是郎尘铉,我们的过往像走马灯一般在我眼前显现。
时而是如堕冰窟的严寒,时而是如临火山的灼热。
我大叫着郎尘铉的名字,最后被秋慧叫醒。
什么时辰了?
原以为底下会是万丈深渊,实际不过是恶臭的泥泞和令人恶心的蛆虫。
和恶毒肮脏的人心相比,或许这些可见的污糟更显干净。
那天晚上,我天下来之后,那群人边没有再追上来,但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折返,于是只好在乱葬岗里伪装成尸体。
下雨之后将周围的土堆冲刷开来,有的露出森森白骨,但好在,带走了些许异味。
原本我最是怕黑,可奇怪的是,我在那里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不知到过了多久,我实在是饿的不行,才终于离开了那片地方,外出觅食。
晨起时包子摊到香味,我一身狼狈,靠近了自然会被人赶走。
极度到饥饿使我放下尊严,直到最后一次,被人推倒在地,有踹了几脚,一抬头,眼前是一双黑靴。
时莹,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是郎尘铉!
我抬头望着他,他整个人被罩在光里,美好的有些不真切。
原来兜兜转转,我还是回到了他周围。
阿铉,你下朝了?
他没有回话,倒是身边的人先开腔,郎大人,这位也是慕名而来的追求者?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毫不掩饰的嫌弃。
都说郎大人一表人才,芝兰玉树,如今没想到,连乞丐都心生爱慕?!
哎,应该是郎大人心善又重情义,这些人才肆无忌惮的。
不是说老家有位女子总缠着郎大人,脸都不要了,人好心好意劝她另嫁,她却偏不,还常常寻死觅活的威胁,仗着与郎大人有私交便肆无忌惮,可有此事?
对对对!
要我说,还是那女子太不要脸了!
这些话落在耳里轻飘飘,对我来说却如千斤重。
阿铉,他们说的是真的么?
那女子在你心中,也是这么的下作、不要脸?
他抿着嘴,没有回答,为何不回去。
因为你在这。
我们早就两清了。
可我偏要和你藕断丝连。
我们就这么僵持着,他同行之人见氛围不佳,作鸟兽散。
既然不不愿回去,那就留下来吧,正好替我筹备和依依的婚事。
依依是表妹的闺名,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亲昵和温柔。
他料定我不会答应,想以此劝退我。
可他不知道,比起外面的那些折磨,留在他身边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本就是无家可归,父母早亡,只剩一间老宅,有片瓦遮顶。
好,我答应你。
时莹,这又是你新的手段吗?
对我没用的。
我努力平复心情,阿铉,我只是想要留在你身边,不拘什么身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别赶我走好吗?
最终他还是心软了。
他们说的对,郎尘铉就是面冷心热,不然我这么死皮赖脸地缠着,他有大把手段可以让我在京城消失。
其实我想问问他,他的好好表妹雇凶要杀我,他知不知情。
犹豫再三,还是没问出口。
因为我害怕他说知道,也害怕他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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