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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大帅宠妻颜悦熙陆瑞轩无删减+无广告

六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陈国公没做声,但是一张脸却铁青得很。长孙氏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许,便继续道:“再说,你不是让我给柱儿说人家吗?咱们国公府如今就剩下个空壳子,便是说了亲事,这聘礼总不好寒酸吧?您是国公,如今更被加封护国公,身份尊贵,办婚宴的时候,也不能简单寒酸了事,有了这些金子,咱就能铺张办,也是为你增面子啊。”陈国公眼底藏着惊涛骇浪,却平静地问:“那阿甄以前留下的庄子铺,不是每个月都有银子吗?怎么国公府就剩下个空壳子了?”长孙氏叫屈,“庄子这两年一直干旱,哪里有什么收入?至于铺子,这些年管理不善,生意也不好,仅仅能维持,偶尔还得亏损,都是从中馈取银子去周转的,至于大头的都在母亲手上管着,亏损还是盈利,我无从得知。”陈国公沉吟了一下,“庄子干旱没有收...

主角:颜悦熙陆瑞轩   更新:2024-11-21 11: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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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悦熙陆瑞轩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成了大帅宠妻颜悦熙陆瑞轩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六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国公没做声,但是一张脸却铁青得很。长孙氏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许,便继续道:“再说,你不是让我给柱儿说人家吗?咱们国公府如今就剩下个空壳子,便是说了亲事,这聘礼总不好寒酸吧?您是国公,如今更被加封护国公,身份尊贵,办婚宴的时候,也不能简单寒酸了事,有了这些金子,咱就能铺张办,也是为你增面子啊。”陈国公眼底藏着惊涛骇浪,却平静地问:“那阿甄以前留下的庄子铺,不是每个月都有银子吗?怎么国公府就剩下个空壳子了?”长孙氏叫屈,“庄子这两年一直干旱,哪里有什么收入?至于铺子,这些年管理不善,生意也不好,仅仅能维持,偶尔还得亏损,都是从中馈取银子去周转的,至于大头的都在母亲手上管着,亏损还是盈利,我无从得知。”陈国公沉吟了一下,“庄子干旱没有收...

《重生后我成了大帅宠妻颜悦熙陆瑞轩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陈国公没做声,但是一张脸却铁青得很。

长孙氏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许,便继续道:“再说,你不是让我给柱儿说人家吗?咱们国公府如今就剩下个空壳子,便是说了亲事,这聘礼总不好寒酸吧?您是国公,如今更被加封护国公,身份尊贵,办婚宴的时候,也不能简单寒酸了事,有了这些金子,咱就能铺张办,也是为你增面子啊。”

陈国公眼底藏着惊涛骇浪,却平静地问:“那阿甄以前留下的庄子铺,不是每个月都有银子吗?怎么国公府就剩下个空壳子了?”

长孙氏叫屈,“庄子这两年一直干旱,哪里有什么收入?至于铺子,这些年管理不善,生意也不好,仅仅能维持,偶尔还得亏损,都是从中馈取银子去周转的,至于大头的都在母亲手上管着,亏损还是盈利,我无从得知。”

陈国公沉吟了一下,“庄子干旱没有收入,店铺管理不善要亏本,那就都交回去给瑾宁吧,反正,这是她母亲留下的,迟早得给她。”

长孙氏大吃一惊,“交回给她?那怎么行?她一个闺阁女子怎好出去管理铺子庄子?而且,虽说这是大姐的嫁妆,可大姐都去了那么多年,嫁妆自然就公中,公中的产业交给瑾宁这像什么话?便是我们愿意,外头人的唾沫星子还不把瑾宁给淹没了?”

陈国公冷笑,“我还没这么大的脸吃阿甄的嫁妆,吃得下我也良心不安,她母亲的产业交回她的手上,外人说什么?”

长孙氏看他是认真的,这下开始慌了,“你也得为柱儿着想一下不是吗?瑾宁始终要嫁出去的,她带走了庄子铺什么的,柱儿怎么办?”

陈国公厉声道:“他堂堂男儿,该靠自己的手脚挣家业,我当年靠过谁?还不是一样得封侯爵?他要富贵权势,就得靠他自己去争取!”

长孙氏闻言,顿时大骇,“你的意思,是连你的世袭之位都不给他?”

“看他本事,若他一直这样窝囊,便是给他什么也无用。”

长孙氏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能这么无情?他是你的儿子啊!”

陈国公听了这话,心里头竟有一种被碾碎的感觉。

柱儿是他的儿子,可瑾宁也是他的女儿啊,还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女儿。

这么多年,他一直弃之不顾,甚至接回来之后也视若不见。

“你每季给我过目的账本上,有一笔开销是用于瑾宁购置衣裳首饰的,但是我方才去过梨花院,发现她的衣裳没有几身,那些衣裳,你是做给谁了?”

他今晚本没打算质问此事,他一向是个怕内宅麻烦的人,很多事情,过得去便算,但是,长孙氏今晚说的话,叫他“大开眼界”,他也按不住心头的怒火。

长孙氏愕然地看着他,“你去梨花院看她的衣裳?你是信不过我?夫妻十余年,你竟然信不过我?”

陈国公沉着脸,“没错,我信不过你,所以,庄子也好,铺子也好,你尽早交出来。”

长孙氏踉跄两步,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些年,无论是甄氏的铺子庄子还是家中一切,他都放心交给她,如今竟说不信她?

“我为这个家,呕心沥血,你竟然现在说这样的话?”长孙氏慢慢地站直身子,面容肃然,“陈守业,你好狠的心啊。”

这些话,这副哀戚悲凉的面容,任何男人瞧见了,都得心软反省自己,但是,陈国公不会。

他对着瑾宁都不曾怎么反省过,更不要说这个并没什么感情的填房。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你把阿甄所有的东西都交回到瑾宁的手中。”陈国公说完,拂袖而去。

出了门口,他大声吩咐初三,“收拾好瑶亭院子,以后我搬到那边住。”

瑶亭院子,是他的发妻甄氏生前住的地方,自从她死后,瑶亭院子就一直封闭,不许任何人进出。

长孙氏跌坐在椅子上,恨恨地道:“好,好,你最好不要来,但是休想我会把东西交出去,我不仅不交,那些黄金我也得要了,那是柱儿的。”

令婆子进来,轻声道:“夫人犯不着跟国公爷顶撞,便先答应着国公爷,这些东西便是您交出来,三小姐也无福消受。”

长孙氏一怔,随即点头,“对,我犯不着。”一个将死之人,便是给她再多,到头来还不是归还到她的手上吗?

她竟是一时情急便忘记了计划。

瑾宁在庄子里长大,一直练武,长得比养尊处优的陈瑾瑞高出大半个头。

因此初三把陈瑾瑞的衣裳拿过来,瑾宁一穿,短了一大截,露出洁白的手腕,裙摆吊起到脚小肚子,青色缎鞋一览无遗。

说不出的尴尬狼狈。

翌日一早,她就穿成这个样子去见陈国公。

陈国公气得发怔,冲初三喊道:“就没长一点的吗?”

初三耸耸肩,“没。”

“还不赶紧去衣饰店按照她的身高先买一身。”陈国公当然不能让瑾宁穿成这样入宫,这一走出去,什么都不用说,旁人都知道他刻薄这个女儿了。

初三只得亲自出去跑一趟。

剩下瑾宁与陈国公在正厅里大眼瞪小眼。

坐了一会儿,陈国公忽然出声问道:“那个梁捕头,怎么回事?”

“您问过梁捕头了吗?”瑾宁反问。

“问过,他说以前没见过你,也不曾有什么张妈妈的家人到衙门告状,更不曾请过你去衙门。”陈国公心里有气,他看得出梁捕头没说真话,但是也不太相信梁捕头敢这样做。

瑾宁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地抬起头道:“张妈妈的家人肯定不会告状,奴告主,除非有真凭实据,但是张妈妈犯下什么事,她的家人就算不完全知道,也会知道一二。当然了,若有人撺掇,以为国公府软弱可欺,来哄点银子也不奇怪的,可偏偏,能指使得动梁捕头来找我,我最后没出现在衙门却和世子一样去了狼山,其中缘由,深思便知。”

陈国公骤然惊醒,“你是说……”

他马上止住了话,福州一案,她不知晓,应该不会有所指,但是她的话,却暗藏了一个信息。

梁捕头若不是京兆府指使,那么,会是为谁办事?

假设他真的让瑾宁上了马车然后马车直达狼山,是不是意味着狼山和梁捕头有所勾结?

“这些话,你跟谁说过?”陈国公立刻问道。

“不曾!”瑾宁淡淡地道。

陈国公心头一阵激动,层层迷雾,像是拨开了一个小角,能窥见到浓雾后面的真实。

瑾宁低头整理着那短了一截的衣裳,掩住眼底的狠劲。


李齐容站住脚步,轻蔑地勾唇,怕了吧?你陈瑾宁虽然是嫡出,可只是在庄子上长大的野丫头,能攀上侯府这门亲事,是你几生修来的福分。

真退婚了,看你脸面往哪里搁?

她慢慢地转身,得意地看着陈瑾宁。

陈瑾宁走到她的面前,也勾唇冷笑,“要退婚,也是我来退婚,你们李家凭什么退婚?出了这等丑事,你们还有脸来胡搅蛮缠,虚张声势,真是丢人丢到你娘肚子里去了。”

陈瑾宁已经没打算做什么大家闺秀,她是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事,说什么样的话,她的素质不是留给这种贱人的。

李齐容的脸色变了变,没想到这陈瑾宁这么难缠。

李家当然不能退婚,也不能被退婚,这亲事在父亲出征之前就定下来,这小贱人是父亲的救命恩人,父亲是最看重恩情的人,这也是为什么要在父亲出征之后,才仓促让嫣儿入门,只要入门,事情就定下来了,父亲顶多是震怒一通,也改变不了事实。

当时以为陈瑾宁不过是个野丫头,没见识,好糊弄,随便唬她几句就能镇住,没想到竟是这样刁毒的人。

李齐容看了看长孙氏,长孙氏也是始料未及。

她面容微微扬开,露出柔和的微笑道:“瑾宁,嫣儿和你是表姐妹,你们也一直很要好……”

陈瑾宁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和她不是表姐妹,我舅舅生不出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来,我和她也不要好,若是要好,她不会连我未来夫君都惦记,既然事都做到这份上了,大家都不要假惺惺,把话摊开来说吧。”

长孙氏咬了咬牙,“现在嫣儿都已经怀孕了,你要怎么才能容她入门?”

“要我容她入门,不可能,”陈瑾宁看着长孙氏,前生怎么就不觉得她笑容虚假?如今看她,简直恶心,“但是,她既然怀了李良晟的骨肉,我也不会挡人的路,由国公府退婚,婚书拿回来,以后我与李良晟婚嫁各不相干。”

长孙氏气得肺都要炸了,“若是她为平妻你为正妻呢?”

“妾都不可能!”陈瑾宁一口回绝。

“你……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就这么狠心?她都委屈做平妻了,你还想怎么样?”长孙氏终于爆发了,指着陈瑾宁怒斥。

陈瑾宁冷冷一笑,“委屈?她委屈就别发骚啊,发骚就得承担后果,事就是这么办,不奉陪了。”

说完,她拂袖而去,连给他们说话挽留的余地都不给。

长孙嫣儿的眼底迸出愤恨来,宽袖底下的拳头紧握,指甲印入了皮肉,陈瑾宁,今日羞辱之罪,我定要你还回来。

李齐容看着长孙氏,神色有几分不悦,“看来夫人在侯府没什么地位啊,连一个庄子里回来的继女你都压不住。”

长孙氏是国公府的夫人,听了李齐容这话,心里又气又羞,气的是她一个侍郎夫人竟敢指责她。

羞的是,她今日确实压不住那丫头。

只是说来也怪了,这丫头往日从不敢顶撞她,今日是疯了吗?

想起她刚才的态度,她浑身是火,压了压脾气对李齐容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再跟她说说,婚事你们就按照原定计划办,必须得在侯爷回朝之前,把良晟与嫣儿的婚事办了,她的肚子不能等了。”

长孙嫣儿泪意莹然地看着李良晟,今天李良晟的态度让她有些害怕,他为什么就不能硬气一点退婚?

李良晟拉着她的手安抚道:“嫣儿,你等着,我一定会娶你过门的。”

送走李家姐弟,长孙氏把门一关,不争气地看着长孙嫣儿,“你自己寻死觅活的做什么?丢人现眼!”

长孙嫣儿泪意一收,眼底涌起恨意,“姑母,杀了她!”

长孙氏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杀人是踩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姑父不喜欢她,她死了也不会有人追查的。”长孙嫣儿急道。

“你错了,国公爷虽不喜她,却也不见得会任由她无端死去,毕竟,那小贱人是她的嫡女。”

“姑母,那怎么办啊?我这肚子快捂不住了!”长孙嫣儿哭着道。

长孙氏烦躁地道:“行了,别吵,让我想一下。”

陈瑾宁回了梨花院,海棠崇拜地道:“小姐,您方才真是太威风了。”

陈瑾宁笑了笑,心底却又酸又痛。

重生前的那一幕,不断地在脑子里徘徊,她能感觉到恨意在唇齿间碾碎碾碎再碾碎,她方才恨不得就这样杀了李良晟和长孙嫣儿。

可不能啊,她前生临死前便发誓,若有机会报仇,定要他们千刀万剐。

她慢慢地坐下来,习惯性地伸手捂住腹部,平坦的腹部让她心中又是一阵揪痛。

“三小姐,你太不识好歹了。”张妈妈掀开帘子进来,劈头就是一句骂。

陈瑾宁眸子眯起,把背靠在椅子的软垫上,冲张妈妈招手,“你过来,我跟你说。”

张妈妈不悦地凑上前,“三小姐有话……”

陈瑾宁眼底顿时掠过一阵寒意,还不等张妈妈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两巴掌。

陈瑾宁冷冷地道:“你说,到底是谁不识好歹?”

张妈妈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打我?”

“是,怎么地?打不得你?”陈瑾宁肆意一笑,红唇白齿,却叫人觉得狰狞。

张妈妈心中一震,这丫头怎地这么硬气了?

一定是强装出来的!

她狠声道:“好,三小姐不待见老奴了,老奴马上去禀报夫人,把老奴赶出去吧。”

把夫人抬出来,看你怕不怕。

陈瑾宁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去啊,赶紧去。”

张妈妈见镇不住她,反倒自讨没趣,不由得冷声道:“老奴这就去。”

海棠看着张妈妈疾步而去的背影,有些担心,“三小姐,您不怕夫人了吗?”

“真要打起来,便是那老匹夫也不是我的对手!”陈瑾宁面无表情地道。

海棠跟着她从庄子里回来的,自然知道她武功高强。

只是她想了许久,老匹夫到底是谁?

陈瑾宁指的自然是陈国公,她的父亲。

那把她丢在庄子里十三年不闻不问的人,前生不恨他,以为做父亲的都是这样,虽然常常看到他待大姐大哥与自己不一样,可长孙氏却说因为她在庄子里长大,少见面,感情自然没有常常陪伴在身边的子女亲厚。


翌日,礼部便来了人,下了瑾宁的封号,叫宁安县主,赐五百户的食邑,五千两黄金与武靖将军平分,一人得了了两千五百两黄金。

黄金在封号下来的这天就送了过来,金灿灿的黄金看得长孙氏口水直流,嫉妒得抓心挖肺。

收了封赏之后,是得入宫谢恩。

且那日旨意也说让两人择日入宫谢恩,因此,陈国公当天晚上便跟瑾宁吩咐了,让她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入宫。

陈国公被封为护国公之后,来往的人便多了,这国公府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因着护国公可以世袭,陈国公也就正式带了儿子梁柱出来应酬。

当天晚上他是见了武靖将军之后,命人到梨花院传话的。

初三亲自去传话,回来之后禀报陈国公说三小姐并没有得体的衣裳,如今匆忙置办,也来不及了。

陈国公听了初三的话,怔了许久,“连见人的衣裳都没有?”

“三小姐是这样说的。”初三道。

陈国公愠怒地道:“怎么就没有?她回来两年了,每年置办十几身新衣裳,那些不能见人吗?莫非都得绣金银的才能见人?这才封了个县主,就开始拿乔摆款了?不成体统!”

他明确看过长孙氏每个季度呈上来的账本,光给她置办衣裳的银子一个季度就得花三百两银子,比他还多。

他因此也问过长孙氏,长孙氏的解释是她已经长大,衣裳得穿好一些,毕竟以后说亲,这相貌装扮,怎么也得中上才配得上国公府的门楣。

因此,他虽认为铺张浪费,但是也没有多说。

可现在她竟然说自己没有见得人的衣裳,那就真的太过分了。

初三加了一句,“三小姐说,她入宫会失礼了国公爷,因此明日让国公爷代为谢恩。”

陈国公愠怒地道:“圣旨指明要她入宫谢恩,她不去,岂不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顿了一下,他冷冷地道:“既然如此,我就亲自去为她选衣裳。”

说完,他带着初三就去了梨花院。

他进门,什么话都没说,沉着一张脸进去打开瑾宁的衣橱。

他以为会看到琳琅满目的衣裳,但是,偌大的衣橱,除了堆放几张半旧的棉被之外,就只有三四套叠得十分工整的朴素衣裳,空出的地方,大概有三四格,其中一格,有两三套红红绿绿的衣裳,他见过她穿这种,就像戏子一样。

他愕然了一下,回头看着瑾宁,“你的衣裳呢?”

“国公爷不都看到了吗?”瑾宁凉凉地道。

“你每季花几百两银子做衣裳,就这些?剩下的呢?藏哪里去了?”陈国公冷声问道。

瑾宁笑了,不无讽刺地道:“是啊,藏到哪里去了呢?”

“你不要再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跟我说话,我是你老子。”陈国公意识到了什么,心头的怒火蹭蹭地上,反而对瑾宁发了火。

瑾宁福身,“是,老子!”

陈国公看着她那种满是讽刺的脸,心头竟郁了悲愤,他知道被长孙氏糊弄了,可长孙氏能糊弄他,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是真的糊涂。

糊涂到了极点,一个内宅妇人都可以把他戏弄在掌心之上。

“初三,”他怒极回头吩咐初三,“你去大小姐的房中取两件衣裳给她先穿着,明日出宫,叫周掌柜过来给她做几身衣裳。”

初三淡淡抬眸,“是!”然后看着陈国公,一动不动。

“你还不去?”陈国公厉声道。

初三点头,“是,但是国公爷是不是有些话要对三小姐说?”

陈国公面容僵硬,顿了一下,“没有,走吧!”

他首先走了出去,怒气冲冲。

初三轻轻叹气,静静地看着瑾宁,“三小姐,国公爷心里愧疚,只是面子过不去,您别放在心里。”

瑾宁轻声道:“初三叔,做儿女的,总不会真的跟父母置气。”

初三点头,“你是个乖孩子,初三叔知道。”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初三追上了国公爷,道:“三小姐的脾气和夫人真是一模一样。”

陈国公头也不回,冷冷地道:“哪里一样?”

“当初忠勇大将军不让夫人嫁给您,夫人是怎么做的?国公爷还记得吗?”初三问道。

陈国公站定脚步,“你说阿甄?”

“否则奴才心里还有哪位夫人?”初三反问。

陈国公定定地看着他,“是的,你一直不喜欢长孙氏。”

初三道:“当初,忠勇大将军说国公爷您只是知府庶子,且性子固执不圆滑,不能飞黄腾达,大将军为夫人说了一门亲事,是如今的英武侯,夫人说,若大将军喜欢英武侯,到时候便捆了大将军上花轿,让他自己嫁。”

陈国公笑了,“是的,她是这样说的,也因为这样,岳父一直都不喜欢我,记得三朝回门的时候,他便把我灌了个酩酊大醉丢在马厩里。”

“所以,我说三小姐的性子和夫人同出一辙。”初三眸子闪动,“她是夫人生命的延续。”

陈国公的笑容慢慢地收敛,沉默了良久,才轻声道:“可在我心中,记得最多的是阿甄为了生她而死。”

“夫人甘之如饴!”

这些话,李大人也跟他说过,但是,不若初三说的让他震撼。

因为,初三是一路看着过来的。

他踱步回了永明阁。

其实永明阁不是长孙氏的院子,一直是他住的。

但是他没有其他妾侍,因此,便一直两人住在一起。

长孙氏还没歇下,见他回来,便把准备好的夜宵端上来。

“我不饿,撤了!”陈国公心情很是恼火,关于瑾宁衣裳的事情,他暂时不想质问长孙氏,免得影响了明日入宫的心情。

长孙氏知道他方才去了梨花院,想着大概是瑾宁让他生气了,便坐下来安抚了两句,然后试探道:“今日宫中的赏银下来了,这两千五百两的黄金,国公爷觉得是放入库房好还是拿到银号里去好呢?”

陈国公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长孙氏笑道:“瑾宁如今还没出嫁,赏银自然是归中馈管理,等她出嫁再给她置办嫁妆,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国公胸口顿时涨了一口怒气,“你是想要贪了她的这些黄金?”

长孙氏瞪大眼睛,“这怎么能是贪?她还没出阁,本来就该归府中的,咱国公府供她吃喝,她的银子不就是国公府的银子吗?”


陈瑾瑞的意识很快就恢复了清醒,身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杨氏在失声痛哭,“我的女儿啊,你快醒醒啊!”

几位夫人也围了过来,管家在抢救,但是长孙嫣儿入水的时间久,至今还没恢复呼吸。

陈瑾瑞努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瑾宁那张担忧的脸,她说:“大姐,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陈瑾瑞气得一口鲜血喷出来,指着她的鼻子怒道:“是你,是你把我和嫣儿推下水的。”

杨氏闻言,转头便扑了过来,一张脸上挂满了眼泪和鼻涕,用头就往瑾宁的腹部撞过来,怒道:“你为什么那么恶毒?嫣儿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她的命啊?”

瑾宁侧身避过,便看见长孙氏领着长孙拔和几位大人急匆匆地走过来。

长孙拔见爱女出事,一向憨厚的脸上便笼上了狂怒,“怎么回事?嫣儿怎么会落水的?”

孙大妈声泪俱下地哭道:“将军,是三小姐推了大小姐和表小姐下水的,三小姐说要杀了表小姐,不让她嫁给李公子。”

几位将军和张大人都略显诧异之色,抬头看着瑾宁。

张大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分开众人走到长孙嫣儿身边蹲下来,从袖袋里取出一个针包。

众人这才想起来,张大人是精通医术的。

张大人的针灸之术确实高明,不过几针下去,便把长孙嫣儿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但是,人是醒过来了,可鲜血却从两腿,间不断溢出。

小产了!

长孙嫣儿嚎啕大哭,杨氏抱着女儿,也哭成一团。

长孙氏震怒,沉着脸问陈瑾瑞:“孙大妈说的是真的吗?是瑾宁推你和嫣儿下水吗?”

陈瑾瑞衣衫尽湿,发尖往下滴水,方才死亡的恐惧还没尽数褪去,长孙氏搂着她,她还是瑟瑟发抖。

抬起略有些圆润的下巴,脸上伤得没一处好的,如今觉得钻心的疼痛,她瞪着瑾宁,眼底射出歹毒愤怒的光芒,“你为什么那么狠心?我是你姐姐,你竟然要杀我?”

瑾宁身上也是湿漉漉的,她抱着小黑,却没有搭理陈瑾瑞或者是长孙氏,而是看向那后来被救起的张老爹。

他只是受了点伤,因懂得水中闭气之术,并未大碍,但是他那张脸却吓得白透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见瑾宁看着他,他伸出手,颤巍巍地道:“是三小姐,我看见了,我亲眼看见三小姐推表小姐和大小姐下水。”

“我们也看见了!”陈瑾瑞和长孙嫣儿的侍女都纷纷站出来指证瑾宁。

长孙拔见女儿小产,胸腔都几乎爆炸了,黑着一张脸,逼着瑾宁步步后退,狰狞地道:“小小年纪,竟如此心狠手辣,不过是为了侯府公子,竟连自己的亲姐和表妹都下得了手,若纵容了你,日后还得了?”

瑾宁看着他那张黝黑却狠毒的脸,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眼底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甚至连一抹惊惧都没有。

仿佛,压根不在乎在牢里蹲上十年八年。

长孙拔猛地回头,对着张大人拱手,毅然道:“张大人,正好你在,此事,便交给衙门处置。”

张大人是京兆府尹,执掌京师治安,既然差点出了人命案,就算是内宅之事,可告了上来,就得审理。

他想起今日自己应邀约前来,总觉得有些不妥。

今日休沐,他本不想来,但是,如今南监与督查衙门在调查福州贪官与朝中武将勾结一事,长孙拔也在调查之列。

之前国公爷便跟他通过气,说梁捕头与长孙拔有勾结。

昨天长孙拔竟命人送了厚礼前来,且说邀了几位武将一同到这枣庄里,他便认为长孙拔有意拉拢,向他刺探案子的事情。

所以,他假意受邀,一同前来,想从长孙拔和几位武将口中得知他们是否真的跟捕头有勾结。

等到说有人来禀报说长孙嫣儿落水,他便知道有些不妥了。

他办案多年,火眼金睛,何等的精明?

如今听到长孙拔这样说,他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被人利用了。

没有容许他沉思,长孙拔已经咄咄逼人了,“张大人,此事性质恶劣,她害的除了是我的女儿之外,还有她腹中江宁侯府的血脉。”

张大人慢慢地扬起锐利的眸子,扫了瑾宁一眼,只见她抱着黑狗站立,面容沉着,丝毫没有辩解的意思。

他隐约知道侯府婚事之争,如果此事牵扯了江宁侯府,确实也怠慢不得,因为,这不是简单的内宅争斗。

他慢慢地开口,“来人!”

他是带了两名随从上山的,一声令下,两名随从上前拱手待命。

“回衙门,请师爷和梁捕头来一趟,带官差,搜集证据,再通知国公爷!”他下令道。

“是!”随从领命而去。

长孙氏听得请国公爷,眉心一跳,想起国公爷如今不信自己,只怕他来了会横生枝节。

遂上前道:“大人何不直接押她回去?”

张大人恼怒被他们算计,听得长孙氏前来质问,不由得冷冷地道:“本官如何办案,还不需要夫人教导。”

长孙氏碰了个钉子,讪讪地站了回去。

长孙拔却不甚高兴,“张大人,希望你能秉公办理,莫要因为她是县主的身份便有所偏颇。”

张大人抬起头直视长孙拔,只见他面容露出凶狠光芒,和昔日大有分别,确实非善男信女,“将军,你从哪里看得出本官会有所偏颇?”

“若不偏颇,何不先扣押了她?”杨氏哭得声嘶力竭,听的张大人竟是有意刁难的意思,顿时就撒泼大喊了。

张大人厉声道:“你们谁扣押她都不合规矩,她是皇上亲封的县主,有县主的衔头在,只有入罪之后才可拿下,如今案子还没办,如何扣押?还是说叫你们扣押?你们都是待查之人,有什么资格扣押县主? 本官命人回去叫官差和捕头前来搜集证据,等官差来了,会逐一问证人,倒是不知道将军到底着急什么?真要急的话,是不是该马上去找大夫来为受伤的人治疗?伤情可耽误不得。”

张大人一番话,连消带打,把自己被设计的不满发泄了出来,也暗指他着急是别有内情。


长孙氏听了管家的禀报,倒抽一口凉气,“她真的这样说?”

“没错。”管家耳朵上依旧缠着纱布,但是,对于瑾宁那句故意扬高的话还是听得很清晰,“她是这样跟李公子说的,李公子显然是同意了。”

“这李良晟好无情啊!”长孙氏咬牙切齿地道。

“表姐,不能再拖了,马上叫将军行事吧!”

长孙氏沉吟了一下,“但是,如今监督衙门正在调查大哥,若此时贸然行事……”

管家道:“表姐,就因为如此,更要抓紧行动,侯爷回京之前,最好表小姐能嫁入侯府,即便是平妻,也总胜过妾侍,平妻也是正经的联姻,到时候,侯爷能对长孙家的事情坐视不管?一旦结了姻亲,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有侯爷在,督查衙门乃至南监,都得有所忌惮。”

“你说得对,马上去找哥哥,跟他说说其中利害关系。”长孙氏道。

“是!”管家连忙就躬身退了出去。

江宁侯夫人办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

李良晟回去说了瑾宁的意思之后,江宁侯夫人便已经叫人选了个黄道吉日,叫了媒人到长孙府中知会一声,叫长孙嫣儿择日入门。

翌日,侯府的礼便到了。

按照纳妾的规矩,礼不多,几乎都是折算成银子。

这简直是狠狠地打了长孙拔的脸。

他已经是将军门第,可江宁侯夫人的做法,却把长孙家当做低门小户。

长孙拔那张憨厚的脸,露出了狰狞的神色。

天气渐渐地热了,梨花院渐渐便上了轨道。

海棠伤愈之后,瑾宁便让她只在屋中伺候,其余的活儿一律不许她干。

青莹和梨花被提拔了上来,石榴则负责屋外的事情。

至于公主留在梨花院的护卫陈狗,则与小黑成了好朋友,原因是那天小黑跑了出去遇上国公府公子陈梁柱,陈梁柱最憎恨狗,且听得是瑾宁的,便叫几个小厮来围堵,刚好陈狗来到,救下了小黑,不过也因此得罪了陈梁柱。

自打那之后,陈狗便成了梨花院的大侠,他去哪里,小黑便跟到哪里,一人一狗,几乎形影不离。

不过,只要瑾宁一声呼哨,小黑便会摇着尾巴跑回去,一代大侠陈狗为此很伤心,指着小黑痛斥物伤其类。

梨花总是睁大眼睛看他,然后掩面小跑回去跟海棠说陈狗大侠很有文化。

陈狗便深得梨花院几位侍女的喜欢。

这天,长孙氏命人到梨花院来,说明天要带瑾宁出去看店铺,顺便认识一下店铺里的掌柜伙计。

海棠闻言,高兴地对瑾宁道:“夫人总算把庄子铺子还给小姐您了,真是太好了。”

瑾宁微微笑,“是啊,我等得太久了,把大侠叫过来,我有事吩咐他。”

母亲的家财,她始终会拿回来的,她不着急。

她只是一直在等长孙家出手。

翌日,长孙氏便叫了她身边的侍女冷荷过来通知瑾宁,说白天日头毒,申时末才出发去庄子里,且要在庄子住一晚上。

“不是说去铺子吗?怎么去庄子了?”海棠问冷荷。

冷荷瞪了她一眼,“夫人说去庄子就去庄子,哪那么多话?”

海棠被呛了一句,不敢做声,嗫嚅地退了回去。

倒是青莹冷冷地道:“冷荷姐姐,行程有变,三小姐问一声也不行?”

冷荷看了看瑾宁那张冷漠的脸,想起她对张妈妈下的手,便忍住一口气道:“夫人是这样说的,我们做奴婢的,哪里敢多问?”

“回去告诉夫人,申时末,我在门口等她。”瑾宁淡淡地道。

冷荷闻言,也不应声,转身就走了。

海棠忿忿地道:“虽是在夫人身边伺候的,对着三小姐也不能这么嚣张啊!”

瑾宁眉目清淡地笑开了,“小海棠,咱这梨花院,受气是惯了的。”

“奴婢替小姐委屈。”

海棠自从出卖过瑾宁,瑾宁却不计前嫌地为她救回弟弟那天开始,便暗自发誓,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容许有人伤害小姐。

如今看见冷荷对瑾宁不敬,她心里便恨得牙痒痒。

瑾宁道:“好了,准备一下去庄子的事情,海棠,你和石榴跟我去,青莹和梨花留在屋中。”

在门外站着的石榴正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能让瑾宁带她去,冷不防听得瑾宁这句话,连忙就道:“是,奴婢马上去收拾一下。”

瑾宁冷眼看着她飞快而去,扬唇轻笑。

瑾宁的生母甄氏在嫁给陈国公的时候,甄夫人怕她日后吃苦,便给了许多陪嫁。

甄夫人的娘家是做生意的,别的不多,就银子多,实业多,甄夫人又只有一个女儿,她家的门楣又不高,因此光陪嫁的庄子便有六个,瑾宁之前在青州住的瑶亭庄子,也是甄氏的陪嫁。

各州店铺,加起来共有三十多家。

其中,金银首饰银号里的存银不计,光这些,便足以让瑾宁几辈子无忧。

但是,这些东西,大部分在老夫人的手中,其余的是长孙氏拿着。

陈国公很信任自己的嫡母,之前也没怀疑过长孙氏,内宅的事情从不过问,他自己的俸禄也都是交给长孙氏管理。

之前瑾宁说要拿回甄氏的嫁妆,说信不过长孙氏和老夫人,他心里是很生气的,觉得瑾宁小人之心,且把利益看得比亲情还重要。

不过之后见长孙氏竟然连皇上嘉奖的两千五百两黄金都想贪图,便对长孙氏起了抵触的心理,这些日子,提了几次让她把庄子铺子都还给瑾宁。

长孙氏也只得答应,且告知陈国公,她会带瑾宁到庄子里交接。

陈国公见她答应得干脆,想着妇道人家哪个不是眼界浅的?

对她的那点芥蒂也就放下了,搬回了永明阁。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让初三陪同去庄子里。

这些,瑾宁自然不知,收拾了一身衣裳和随身物品,申时末便准时在大门口。

瑾宁到门口才知道陈瑾瑞和长孙嫣儿也一同随行去。

陈瑾瑞见了瑾宁,脸色很冷漠,转了头过去与长孙嫣儿说话。

倒是长孙氏上前对瑾宁道:“我们要在庄子里住一晚上,你都带好衣裳了吗?”

瑾宁道:“带了。”

“那就好,上马车吧。”长孙氏扬手,吩咐下人过来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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