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绵绵宝妞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七零:被前夫抛弃后我考公成功了柳绵绵宝妞》,由网络作家“打字机三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柳绵绵的脸瞬间就更红了。赶紧站起来,让了出来了位置。“谢谢。”男人冲她颔首致歉。对面四个人但位置只有两个,男人坐在最里面把最小孩子的放在膝盖上,其他两个孩子身量小,三个人刚好能挤在两人座上,只是坐着就比较挤了,几个孩子一落座,周围顿时热闹起来,叽叽喳喳的都是孩子的声音。“哥,你挤到我了,往外头挪一点。”“可以了吗?”“三娃,叫哥哥,哥给你讲故事给你糖吃。”“二娃。”老大很有威严的扫了弟弟一眼:“你有糖?”老二顿时一噎,兄弟俩四目相对,老二立马就怂了:“我没糖。”老大皱眉:“那你就是骗三娃,跟你说过了不能骗小孩子的。”老三跟没听到似的,掰着手指头玩,跟全世界隔离开来,好像就知道哥哥没糖一样,三兄弟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倒也有意思。名字起的有...
《结局+番外七零:被前夫抛弃后我考公成功了柳绵绵宝妞》精彩片段
柳绵绵的脸瞬间就更红了。
赶紧站起来,让了出来了位置。
“谢谢。”男人冲她颔首致歉。
对面四个人但位置只有两个,男人坐在最里面把最小孩子的放在膝盖上,其他两个孩子身量小,三个人刚好能挤在两人座上,只是坐着就比较挤了,几个孩子一落座,周围顿时热闹起来,叽叽喳喳的都是孩子的声音。
“哥,你挤到我了,往外头挪一点。”
“可以了吗?”
“三娃,叫哥哥,哥给你讲故事给你糖吃。”
“二娃。”老大很有威严的扫了弟弟一眼:“你有糖?”
老二顿时一噎,兄弟俩四目相对,老二立马就怂了:“我没糖。”
老大皱眉:“那你就是骗三娃,跟你说过了不能骗小孩子的。”
老三跟没听到似的,掰着手指头玩,跟全世界隔离开来,好像就知道哥哥没糖一样,三兄弟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倒也有意思。
名字起的有意思,一二三,很好区分。
宝妞这会儿正睡着,柳绵绵靠在椅子上站着,看着几兄弟吵吵闹闹,她其实也可以往座椅上蹭点位置,但为宝妞睡的乱七八糟,而且她刚才也趴了太久,腰疼。
这时候旁边却有个男人蹭过来,想推开宝妞的腿坐在椅子上。
多的就那么点地方......
柳绵绵:“同志,座位。这两个都是我的。”
她自己都站着呢,这还是个男人,好意思跟个小姑娘挤在一起。
男人大着嗓门嚷嚷:“坐坐怎么了,这不是有空余处嘛,我站得累。”
娇气的很呢,明明刚上车。
车厢也不是没人蹭座位,一般都是女的挨着女的蹭,男的挨着男的挤,有些人把行李包一放,直接往上头一坐,就在车厢连接处吹牛打屁。
“这样不方便吧,你这一坐下来了,她哪里还有地方,再说了我自己都没舍得坐呢。”要挤也不想跟男的挤在一起,多不方便呢:“麻烦你去别的地方找找位置,我们家孩子要睡觉。”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在外面给别人行点方便不是!”那人语气也很冲。
这也太没边界感了吧,别人愿不愿意她不管,反正柳绵绵不愿意。
硬座车厢确实是这样,两座的挤着仨,三座的挤着四个,位置实在小,也有热心人让站票的人稍微坐上一会儿。
“不方便,懂不懂,这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怎么了,多大点,要不我抱着她睡。”
“那更不行了,我家女儿凭什么要别人抱啊,男女有别懂不懂,不方便不方便。”柳绵绵一噎,看向对座男人。
宝妞是个小姑娘呢!
男人轻咳了一声:“大娃你坐过去。”
中年男看了她好几眼,又对上对座男人冷飕飕的目光,见一男一女都是带娃的,以为是一家人,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柳绵绵对着对座男人露出个感激的笑:“刚才,谢谢你啊。”
有个男人,尤其是带着孩子的男人一起,路上安心很多,起码上厕所可以让对方帮忙看着东西。
“没事。”男人说:“有人过来问,你就说我们是一起的。”
柳绵绵觉得他还蛮好说话的。
大家心照不宣,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在外面,多有不便,有个男的在对面别人会忌惮点。
比起独身的男人,带着孩子的爸爸看上去靠谱的多。
这三个孩子长得都不一样,老大特别像父亲,眉眼已经很英俊。
老二的面庞看上去普通一些,看那双转啊转的眼睛就知道是最调皮的一个。
海城离新源县几百公里,要走也不是容易事。
卫家给买的票是几天以后的,主要是没联系上卫轩,他去接孩子了现在还没到海城,怕她去扑个空,再就是近几日的票也买不到坐票了,趁着这几天柳绵绵把家里搜刮了好几层。
那头,白琴把许家老四领来村里相看。
许家老四今年二十四,在农村算是大龄未婚,但其实长相也还算过得去,这样的样貌若不是性子太懒,或者家里太穷,在农村早早就该当上爹了。
以往也是有媒人给他做过介绍的,都是光明正大的见面。
所以大晚上的被人拉着偷偷来看,许家老四这辈子都没有过。
当初白琴给他说了她的想法,许家老四心里也是怦怦直跳,想想就觉得这女人胆子忒大,但又想到这辈子要打光棍,欲望还是战胜了理智,再说了给一个男人生娃也是生,给几个男人生娃不也是生?
——反正白琴是这样说服他的。
“这大晚上的,相看什么相看,人家不会都不知道吧。” 看着不远处的女人,许家老四扯着嘴快要笑出声来。
两人凑的很近,尽管声音压得有点低,但柳绵绵还是能听得见,就听见白琴呲着一口黄牙,心里打着她的小算盘:“你只要不说是四个兄弟共妻,就你这人才样貌还不是轻而易举,先把人哄进门再说,只是这谢媒钱你要给多点给我......”
谢媒钱,其实就是卖掉柳绵绵的钱。
毕竟白琴在中间没找出主意。
“五十块也太多了吧。”
“没我帮忙,你能找到这么水灵的媳妇儿?”白琴跟许家也是老熟人,心知许家几个爷们儿是什么德性:“相当于你们四家娶一个媳妇儿,再说她是二道婚,彩礼肯定也会要少点,划算的。”
白琴口若悬河,已经把如何诓骗柳绵绵上当说的绘声绘色了。
婀娜的身段,姣好的面容,许老四那双淫邪的眼睛在柳绵绵身上上下晃了几圈,顿时燥热起来。
便是连脸都不要了,恨不得马上要把人带回家。
呵呵,祝你们平安......两人正在家里嘀嘀咕咕着,柳绵绵从正门溜了出去。
秋已过半,南方农村还有几分燥热。
这段时间刚好清闲,大晚上的都不想回家费油灯,村民们都窝在村口榕树底下一边干点散活儿一边聊着天。
见柳绵绵过来,有个三十出头的媳妇笑着说:“大柱媳妇,过来坐会儿,你家今年负担也小些了吧,收了秋粮还会分些粮票,也去给宝妞裁一身新衣裳。”
嘴上说着话,手里却是没停,却是在编草鞋。
柳绵绵认出她,是村里王超的媳妇,名字叫许群,两人摘过包谷那天分在了一起,也是一等一的能干人。
以前许群力气也大,本来是干挑包谷这样的体力活,王大为却硬压着她少给工分,许群干脆也去掰包谷了,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基本盘,两人四舍五入也算是朋友了。
这段时间白琴被整得够惨,连狗日的王大为现在都在村里夹着尾巴走,许群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见柳绵绵一副不想来的样子,许群笑着冲她招了招手。
“来来来,这还早呢,回家能干啥。”许群说:“乌漆嘛黑的待在家里瘆得慌。”
柳绵绵眼珠子一转:“王大为两口子在家呢,我在隔壁倒也还好。”
许群本来就是个破锣嗓子,嘴上又是没把门的,这会子眼睛一亮,嗓门大大的说:“不可能,擦黑还看见书记喊上王大为去队里算工分呢,这会儿不可能算完。”
说的是队里分钱的事。
每年生产队交了公粮,粮站会给各村一些钱和布票,布票是固定的,成年人一年四尺,小孩儿一年两尺,但钱却是根据各村交上来的公粮来定的,像隔壁的小河村种的是棉花,属于经济作物,村子里有些副业所以比较富裕,分到手的钱跟粮都比其他村子要多上许多,像白云村这种村子,按人头能分到十块到二十块钱不等。
当然主要是看村里的收成。
今年老天爷赏饭吃,公粮上交的比往年要多一成,拿到手的钱自然要多一些,各家各户早就盼着分钱这天了,所以今天是许多人眼瞅着王大为进的村支部呢,这会儿家里要有男人的声音,可真是叫人遐想了。
就有个好事些的媳妇笑着说:“可不兴乱讲。”
嘴上是这样讲,内心的小宇宙却是开始爆发。
柳绵绵却道:“王大为真去了村支部?怕是又躲懒吧,那刚才我果真听到有男人讲话的声音。”
话还没说完,许群就急吼吼的说:“是不是去看一眼呗,王大为不会在家躲懒吧。”
众人可不关心白琴偷不偷人,但关心钱什么时候能分到啊。
一般来说,生产队分钱主要看工分,记分员跟会计都是要到场的。
账目对好了,一两天功夫钱就能分下来,所以这会儿人所有的心思都在分钱上头,换言之王大为这会儿到底在家还是在村部关系到钱到底什么时候分,这才是大家最最关心的。
“走,咱们把白琴叫出来聊聊天,看看她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分钱。”
想到白琴那双走路双眼望天的眼,许群心里头燃起一把火,鞋子也不编了,闲话也不聊了,起身带头就往白琴家方向走去。
一群人看热闹的看热闹,看好戏的看好戏,都跟上了。
从大榕树到白琴家也没多远,正在商议细节的白琴跟许家老四还在家里呢,黑灯瞎火的两人正聊到兴起,就听到门口一阵闹哄哄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许群已经带头从外头走进来了。
这还不算,后面还带着一长串的人,众人看着屋里的两人,均是目瞪口呆。
额滴个乖乖,这会儿村民还是很淳朴的,谁见过这个画面啊。
许满仓一张脸兴奋的通红,裤裆直得老高。
两人又凑的很近,虽说没抓奸在床,可也八九不离十了。
他刚想跑,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妇女揪住,拎小猪崽子一样的拎了回来。
许满仓是走不掉了。
村民们很会脑补和渲染气氛,四舍五入的,就是一步涩情小电影啊。
许家老四嘛,名气也挺大的,当地有名的光棍汉嘛,那肯定是一把干柴,而且跟白琴娘家是一个村子的,又是黑灯瞎火的时间,真是干柴遇烈火,有理都没处说。
见一群人进来,白琴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
糟糕,她心说。
要是让人知道她的计谋,怕是柳绵绵会有防备。
“白琴,你这是乱搞男女关系,败坏社会风气,许满仓你不好好找对象,在外头瞎搞什么呢,老实交代你跟白琴在一起多久了,你两今天谁都别想走,给我老实交代清楚。”许.正义化身.群同志义愤填膺的谴责道。
母女两人吃过晚饭,天也暗了下来。
外头还晒着水。
农村都靠打柴烧火做饭,家里又没有男人,家里的柴薪一向紧吧,自然要省着点用的,晒水也就免去了生火水洗澡,但太阳一落,水凉得也快,两人必须早早就把澡洗了才能干别的。
柳绵绵赶紧从外头打了热水来,快速给女儿洗完了澡,自己再冲一冲,母女两个收拾了过后都是神清气爽,柳绵绵很爱干净,就算是再累,洗完澡也浑身轻松,宝妞则很懂事的把脏衣服丢到脚盆里头。
“妈妈,衣服我放盆里泡着啦,我去找梅子玩啦。”
“天黑要回家,别到处乱跑知道吗?”
农村干活的衣服脏,泡一泡晚上随便洗洗得了。
洗完澡地上还有些热,宝妞则跑去找小伙伴们玩耍。
收拾好了闺女,宝妞撒丫子跑出去玩了,柳绵绵突然想起今天的猪草还没打,背着个小筐子就出了门。
家里头还有两只老母鸡要伺候,宝妞每天都在外头挖些小蚯蚓小虫子喂母鸡,但鸡主要靠吃粮食,玉米碎是不用想了,玉米是人吃的,柳绵绵养的鸡主要靠吃猪草跟米糠,打猪草这样的活宝妞也能干,但傍晚时分怕地里有蛇,柳绵绵是不叫女儿这个时候去地里的。
便是这两只鸡,也是生产队看她家困难,额外批准了一个名额。
这季节鸡不太下蛋,自柳绵绵穿过来就没见过鸡蛋,她是有几分想把这两只鸡宰了吃肉的,但仔细观察了一下,村里头其他人不年不节也不吃肉,她家如果开了火就开扎眼了,因此一直憋着。
夏天的日头长,还没到时间天全黑,这会儿村里头都是出来聊天扯谈的人,看到柳绵绵不免要打一声招呼,可等人一过,一个个的也嚼起她家的八卦来。
“柱子真不要她了?”
“可怜见的,柱子也真是个丧了良心的,不要人家不能早点说?”
为啥不早说,大家心知肚明,他要早早离了婚,岂不是要自己回来伺候老的?
王大柱又不傻,城里的工作一天不能耽搁,家里有个现成的劳力能不用?
就是这种狠人,一毛钱不给,一口粮没留,一封信就要把人打发走。
“这话你可不能在村里说,今年柱子还带着五大叔的儿子出去了,大队长心里盘算着什么你不知道,柱子在外头能带咱们沟沟里的人出去,村里就不愿意得罪柱子。”还有一宗,大队长王祥红跟王大柱家没出五服,亲的很呢!
“那咋不把他媳妇带出去?”
“你是不是傻啊,带她出去给自己找麻烦不成,快点莫在外头讲这事了,一个姓掰不出两个王字,让人听到了不好。”
其中一个妇女见柳绵绵回了头,冲她笑了笑,便闭口不言语了。
柳绵绵从不参与七姑八婆的讨论,跟这个山村格格不入。
村里人觉得她性子傲,见面打个招呼的面子情,见她倒霉也没几个人真心想帮她的。
白云生产大队偏远,大队连个经济作物都没有,忒穷。加之村里也就出了王大柱这么一个进城的独苗苗,他要跟村里干部们承诺个什么,村里只有帮王大柱的,再说大队书记王祥红还是王大柱的叔公,也因此王大柱自信绝不会闹到城里去。
柳绵绵咬了咬牙。
这几天她把家里头都翻遍了,钱只有一块二毛三,是婆婆看病剩下来的。
秋粮也还没分下来,家里头的米还不够盖米缸的。
而进城不光要钱,还要介绍信,这两样她都没有。
——————
从外头打了一筐猪草回来,天已经擦黑了,柳绵绵先去村里转了一圈,没见到女儿。
想着宝妞说不定自己回了家,于是往家里走。
刚走到门口,听见屋里有动静,那动静轻飘飘的。
宝妞胆小,就算是比她早回来,也会在院子里待着,绝不敢一个人钻进屋子里头。
柳绵绵头皮发麻,把那框猪草放在门坎边上,手里抄起那把打猪草用的菜刀,摸着黑进了门。
这屋场不大,两间房子分别是老人跟她住的,灶屋在更旁边的一间草棚子里,后头是旱厕跟牲口棚,以前各家各户都在牲口棚里面养些大牲口,自家这个棚子里头以前是养过牛的,盖的也很大,养猪能养四五头,生产队不让自家养牲口以后,牲口棚里就养着鸡,那后头臭气哄哄的平常自然是没人去的,宝妞晚上上厕所更是不会一个人去哪里。
柳绵绵刚一走过去,就看见个影子一晃。
个子不大,但行动速度却很快。
自从无痛当了妈,柳绵绵可最不怕就是这种小鬼了,别说小鬼小孩,落到她手里都翻不过五指山来。
这哪怕是鬼,这么小的鬼柳绵绵也不怂,于是快步上前一把揪着来人往上一拎,对方也给吓了一大跳,手上的东西没拿住,biu——的一下就掉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吧唧,是鸡蛋破掉的声音。
对方似乎也被她吓了一跳,“嗷”的一声就叫出声来。
而这一声嚎,立马让柳绵绵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王明亮!”
等那俩小伙一走,刘幺姑才把介绍信跟车票给她。
“上回你给我的照片,我也给我儿子寄过去了,可他人去接孩子去了,约摸着跟你差不多时间回海城。”这就是人还没回海城的意思。
这事儿做的隐秘,村里没人知道,就连大队长也没告诉,柳绵绵打算等离开后才跟他们讲,免得出幺蛾子。
“按你说的,介绍信我找县里打的,车票也买好了,就是现在卧铺车厢不好买,你跟宝妞两个要小心点。”因为只有硬座,于是给宝妞也买了张火车票,母女两个是连号票,两个位置都够小宝妞躺着睡觉了。
柳绵绵心说卫家可真是厚道人家,车票可不便宜。
她坚持把宝妞那份给刘幺姑,本来刘幺姑推辞不要,见她非常坚持便只能收下来了。
“婶子,这一趟我过去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要是我跟卫大哥那个什么没成——”
“那也没关系,你去了那边也别着急回来,他那边需要人给他看着孩子,你就帮我顶上个一年半载的,工资那些都好说,之前他给别人怎么开工资的,也给你开多少,我到时候跟他讲,万一厂里有机会,再让他给你安排个临时工干干,那不比在农村待着好?”
刘幺姑继续说:“主要是我们家老三才两岁多,他那个狠心的娘说出国就出国,要送去托儿所我也不放心,最好是帮忙带到三岁,到时候能送幼儿园了,哪怕没人搭把手我也能放心了。”
“您放心,我怎么都会在那边待满一年。”虽然说临时工是个暂时吃不到的胡萝卜,但能到城里,总归是能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这是我家老大的照片,还是他当兵时候照的,现在模样长开了点,不过大致不差多少,你拿着到时候怕认不到人。”
照片塞给柳绵绵,是个青年男子的上半身照。
妈耶,这长相,这样貌,这是天上掉了个馅饼吧,别说放在这个年代,就算晚几十年,这样貌都算得上大帅哥一枚。
颜控柳绵绵突然觉得自己可以了。
相看没相看成,还能捡个工作,怎么算都不亏了。
这多难得呢,别说一年,只要柳绵绵没找到好机会,三年五年也要得。
再等上几年,政策下来了,到时候城里就能做点小生意了,总比在农村修地球要好。
更何况刘幺姑说着话说的漂亮,也没说给卫轩千里送过去个媳妇,更没说拿柳绵绵当保姆。
只说是帮她的忙去带带几个孩子,万一等工厂有机会了,再给她安排个临时工的活干,退一万步说柳绵绵以后还要回来,名声也好听,卖粮食打介绍信,居然一点都没惊动村里,就这一点来说,卫家人事儿也办得漂亮。
但刘幺姑其实属意的,是让柳绵绵直接当儿媳妇儿。
上一个是老大自己找的,他眼光不好。
这一回是家里替他挑的,他可千万得留住了。
————
忙完秋收,总算能闲上几天。
以前各家各户努力奔生产,产粮多还归自家,可现在能省点力气就省,反正吃大锅饭呢,谁家多点干活,也不会多分几口粮不是?
这几天准备着要走,柳绵绵偷偷把钱和粮票都缝进衣服里面。
粮票跟钱都分开,都放在贴身处。
另外还准备了些毛毛票,中转时可以拿来用。
家里也没什么东西了,棉絮都是几十年前的,,再弹也是死棉絮,进城她就不带上了,但床单被罩却是几年前结婚时买的新的,上头的补丁也少,这个她舍不得扔,这几天去河里洗了洗,晒干了又补了一回,这个她要带上。
“小柳,你在家呢?”白琴笑容满面的上了门。
自从王大柱要离婚的事情摆上了台面,白琴就跟故意气柳绵绵一样,把“大柱媳妇”改成了“小柳”,两人依旧维持着面上和和气气,心里妈卖比的关系。
本以为柳绵绵会发飙,谁知道她淡淡一笑,白琴自讨了个没趣。
上下扫了一眼,白琴的目光幽幽的绕在了柳绵绵的米缸上,又扫了好几圈才笑着说:“头几天家里忙着没注意,你家秋粮都领来了?”
米粮都领回来了,不过过上几天,这些米都会进她家米缸里。
“哟,我家粮跟你有什么关系,领没领关你什么事呢。”
隔壁那两口子晚上聊的事儿,柳绵绵自然是知道的,这两人就等着秋粮一分,两人就做那个偷东西的老鼠,好把人逼上绝路。
而白琴连粮食藏在哪里都选好了,自然是不会藏在自家的。
不过除了刘幺姑,谁都不知道柳绵绵的米缸早就空了,粮食如今都变成了钱和票,都缝进衣服里头了。
“瞧你这人,说话跟吃了枪药一样,光找不自在了,我也是好心跟你说一声,咱们生产队收的秋粮好,别回头分晚了,里头就掺了早稻米了,不好吃,你这人真是的,人家一番好心让你当成驴肝肺。”
“那谢谢你了,我早领来了。”
“那你家今年玉米领回来了没,要磨玉米粉不,我家大为这几天有空,要不要他帮你?”
村里人磨玉米面都是手工磨,便宜。
而粮站的玉米面一斤要贵上一分,那是机器磨的。
今年的玉米下来后,卫家索性把玉米都收走了,他家人口多,还要救济在城里的大闺女,粮食多少都用得着。
细粮自家都舍不得吃,自然是不舍得给闺女的,但粗粮可以管够,每年玉米下来了卫家把玉米运到城里加工,磨成细细的玉米面,这样的面做成的玉米面窝窝头比磨子磨出来的要细腻些,自家留上一部分,给闺女家送一部分,剩下的玉米碴子可以养鸡,鸡也是要耗费粮食的。
这样一来,家里的粮食七七八八都变成了钱。
不劳你惦记,柳绵绵心说。
“你瞧瞧你,你跟大柱离了婚,可咱们还是邻居呢不是,你也不用跟我这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跟大柱的事可跟我没什么关系,干嘛对我发脾气呢,咱两可还得对着相处一辈子呢。”白琴说:“我来呢,是有个好事儿跟你说。”
“好事儿?”
柳绵绵心说,总算等来这一幕,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我们娘家村子有个许家,家里劳力也多,他家老四呢跟你同龄,这不是听说你现在单着了嘛,就拖人找到我问问你什么情况,你看看——”
“可真稀奇。”
“什么?”白琴一头雾水。
“前几天咱两还为了个鸡蛋吵成仇人了呢,今天你就替我的婚事操心了,我就算再心大,也不至于让你介绍对象啊,再说了我跟王大柱的事儿,也不是这样算的,我不同意他就不能离!”
柳绵绵可不管什么面子情,直接了当的把白琴那点小心思戳穿。
她摆出“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表情。
今天的月亮又圆又大,照得外头亮堂堂的,母女两个吃完饭,又一道来到小溪边。
柳绵绵抱着木脚盆,宝妞拎着个小竹筐,母女两个走在一起。
宝妞把碗泡进溪水里,小手扒拉起水花来,一下一下的可招人了,柳绵绵心知她跟过来是要玩水,小孩子都喜欢玩水。
“快点洗,洗完岸边待着去,晚上怕水里有水蛇。”这会儿人大多都营养不好,夜视能力也差,水里有什么东西都瞧不清楚的。
“妈,玩一会儿呗。”
“晚上不能玩。”柳绵绵补充了一句:“白天也不可以。”
而此时,不远处的卫家闹翻了天。
卫轩星夜兼程赶回家,顺便带回来两个特大消息,第一个就是他转业了,第二个就是他刚办好了转业手续,妻子汪娟那边马上就提出来离婚,而且是非离不可。
夫妻两人分居六年,卫轩这次是为了一家团聚才提前转业的,谁知道汪娟一等到卫轩脱离了军人身份,马上就提出来离婚。
不光离婚,连孩子们她都不要了,她要跟初恋一起出国。
当然这些话卫轩不会跟老爷子老太太讲。
要说起人才来,卫轩自然是没得挑的,小时候他就是十里八乡长得最俊的后生,当兵以后,那么多义务兵到了时限就退伍,卫轩愣是靠着真本事一步步升上去,要知道这是很难的。
而汪娟,当年要不是嫁给卫轩,以她的出身早就不知道被人批成什么样了,而因为妻子的成分问题,卫轩这几年在部队错过了好几次升迁机会,但就算是这样,他也靠着立功升到了团级,这回一找到机会,就跟部队打了转业申请。
刘幺姑大概猜到了什么情况,气得心口疼。
“我就知道你那个媳妇儿瞧不上咱们家,你瞧瞧她,跟你结婚八年,来过咱们家一次吗,一次都没来过,有这样当人儿媳妇儿的吗,还有她提离婚的时间,是不是太巧合了些,难道你转业前没给她说,她若是真想离婚,也该事先跟你说一声,你那个老领导不是很看重你的吗,你现在还能再回部队吗?”
“汪娟这个烂了心肠的,当年老大为了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如今又是为了她要去海城,她怎么能这个时候提起离婚呢,而且三个孩子一个都不要啊,她说她要出国不方便带,我看她就是存心的,这么狠的娘啊,都不想想自己的孩子,以后咱们小望小丁有个走资派的娘。”说起这个来,老太太就抹眼泪,恨不得把大儿媳给骂穿孔了。
出国啊,有个出了国的娘,三个孩子以后的前途算是废了。
说来说去,就是汪娟怕甩不掉这个包袱,也怕这婚离不掉,现在好了,卫轩转业去了单位,她提离婚就没人干预了,怎么有这么狠心的人呢。
想想儿子的前途,再想想几个没见过的大孙子,卫家老太太刘幺姑就气得发抖。
“你瞧瞧你,孩子回来了就听这些,要我说转业也没什么不好的。”卫老头咳了两声,慢悠悠的去口袋里面摸烟草,瞅见儿子的眼神,又把手伸了出来,烟草跟卷烟纸都没拿出来。
“早晚得退,早点退不如晚点,而且这个机会也难得,给的位置也挺好的,老大啊你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我早说过汪娟不是你的良配,六年不在一处,感情也淡了,当年在部队找一个多好,或者找个能随军的也好。”老头手痒痒的很,又去口袋里面掏烟丝,撵了一把烟丝拢在鼻子前头闻了闻:“汪娟跟咱们家就不是一路人,人家瞧不上咱们这样的庄稼把式,在一起过一辈子双方都憋屈,老大你自己说说,以后想怎么打算。”
卫家老头小时候在大地主家当过小书童,也跟着读过几天四书五经的,跟说起道理来也是一套套的。
当初三兄弟去应征,卫老头就断言只有老大还有点希望,结果还真让老大选上了。
老二老三没少埋怨他,总觉得三兄弟只有大哥出息,是因为老头背后给大哥“使了劲”。
提到以后,卫轩那张好看的脸上布满了愁容,汪娟是拍拍屁股就出国了,三个孩子却给他留了下来,以往那几个孩子是保姆带着在母亲身边养大的,他作为父亲,跟孩子们其实也不熟,只有每年探亲的时候能见上一阵。
老大也还好,年龄大点对父亲都有记忆了。
老三还小,才两岁多,母亲一走就哭,当初他想带着孩子们一起回来,但想到路上太耽搁,夏天车上的环境也不好,便忍住了。
现在保姆也说要回乡养老去,三个孩子没人看管,他要上班自然顾不上的。
“之前的保姆是汪娟找的,她一走保姆也不愿意干了。”卫轩为难的说:“几个孩子我也只有带过老大多点,两小的......我怕我带不了。”
汪娟刚生老大的时候,也是在随军的,当时卫轩也是一把屎一把尿的带过老大。
后来她找到南方一所大学教书的工作,夫妻两个一分别就是六年,刚开始汪娟寒暑假还带着孩子过来探亲,夫妻两好歹一年能团聚几个月,后来时间越来越少,到老三出生以后,汪娟说孩子太小不方便坐火车,就再也没去过部队。
刘幺姑一拍桌子:“在农村找个保姆可不好找,会做饭会伺候人的,那要年轻点的才干的来,哪个年轻的会去给你当保姆,在乡下是要遭人闲话的,要不我去吧。”
她也想见见几个小孙子了。
“娘。”卫轩惊讶,这样爹娘又要分开了,他又怎么能忍心。
“让你娘去吧,你早晚得再结婚,等你找好对象了你娘就回来。”卫老头也觉得可以,别看老太婆年纪大了,却是个能拿主意的:“你也别担心家里,咱们家人多可以相互照应着,你娘也拉扯了这么多孙子了,唯独没帮衬你,也不是咱们家不想帮衬,当年汪娟生了孩子,你娘也想去瞧瞧,是她不愿意你娘过去。”
汪娟嫌弃婆婆是农村的,生活习性跟她不一样,她怀孕后把解放前在她家当佣人的大姐找了来,这样她才满意。
门外,两儿媳妇儿听着里头在议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婆婆这是要去海城给老大带孩子了,那她们的孩子咋办?
现在老二家里两个娃,老三家里一个娃,老三媳妇肖红肚子里头还揣着一个,她生了谁来伺候月子,她听了心里就凉了半截。
“大哥要不找媳妇,那咱娘还会回来不?”肖红觉得心口堵得慌。
说起来就来气,老大已经是家里最好的一个了,老人留在家里头帮着老二老三,家里头也就只能占这点便宜了,谁知道老大落到要离婚的地步,他不是军官吗,怎么那么眼皮子浅,说退就退。
现如今农忙,就连她这个孕妇也要干活的,等包谷从地里背回来晒干,她也要去晒谷场脱粒,尽管这已经是最轻省的活儿了,但一想到老大媳妇怀着孩子还有保姆伺候,她居然还要去干活,这人跟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偏她汪娟还不知足,还一直瞧不上他老卫家。
“瞧你这话说的,大哥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不找媳妇,而且就大哥这条件,要找个对象可是分分钟的事,你知道咱大哥去海城是当什么官儿不?”老二媳妇王大花冲老三媳妇挤了挤眼睛。
肖红捂住胸口:“那我哪能知道,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王大花:“当然有关系。”
“?”
“你看看王大柱,不过就是当了个小干部而已,老王家的辫子都翘到天上去了,凭啥呢,还不是因为老王家出了人,以后能带着人进到城里参加工作?”
“那......能带几个人呢?”肖红还是眼皮子浅。
“这你就不懂了,能带几个是几个,这总是吃公粮的路子,可咱大哥是去地方上当官儿的。”
虽然转业到了当地岗位才明确,但卫家人都知道,有老领导的关照,卫轩的职位不会低的,从政肯定能当个小官儿,进工厂也绝对是管理层,不必从底层干起,而且老大学历高,是个知识分子,卫家可是一门出两个大学生呐。
“嗐,这么厉害呢。”肖红眼睛亮晶晶的,但她觉得这跟她没什么关系,老卫家能沾大哥的便宜,也就是每月寄回来的粮票跟钱,这些都是孝顺父母的,不过家里人在吃喝上还是能沾点光的。
大哥这么能耐,总要把两个兄弟都带出去吧。
跟以前的工厂宿舍差不多,但又不一样。
柳绵绵:“这屋子还可以啊。”
“政府扶持力度大,往这边招人,不给点待遇谁愿意来。”所以屋子比一般的筒子楼要大很多,外头看着很艰苦,但里头可还大着呢。
这样的房子,在当时城市居民大部分都挤在筒子楼里的时候,算是城市中高端社区了。
分给卫轩的房间在二楼,登记好了以后,管理员就交接了钥匙,柳绵绵也跟着上去看了一眼,房子里外隔了一下,里头是一个大间,外头是一个大间,里头除了水泥地面,墙面上连石灰粉都没刷,就是朴实的红砖墙面,户型上毫无格局可言。
最里头的房间通向外头居然有个小阳台。
“那敢情好,不折腾。”卫轩说:“先收拾着,待会儿我出去买点东西。”
“我有话要跟你说。”
柳绵绵缓过来了,对这个新住处有些满意,总算找到了一些城市生活的感觉了呜呜呜,瞬间就支棱起来了呢!
柳绵绵进去扫了一圈,见大大小小的包袱都带进去了。
被子带了三床,这父子四个的衣服四季齐全,其他的一概没有。
“只有衣服和被子?”
“你以为呢,东西不好带,我只能捡些重要的东西带走了。”卫轩有些无语。
把衣服被子都打包带走,香姨差点跟他翻脸。
在这方面柳绵绵正不好意思说他,因为她自己更离谱,家里只能刮走墙皮了。
“那你知道要买什么吗。”
“啊,去了再看呗。”
这回轮到柳绵绵无语了,果然是男人带娃,够抽象。
柳绵绵:“要买的东西太多了,咱们得整个清单出来。”
卫轩正在拿东西的手一抖,手差点敲到二娃头上,弄得二娃怀疑人生,疑惑自己到底哪里闯祸了。
列清单什么的,不像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说出来的话。
“小柳同志,你读过书?”
“文化初小,不过咱们村不是有知青嘛,我跟着那些知青学过一点。”柳绵绵打算糊弄过去。
“知青能懂这么多?”卫轩表示怀疑。
“你这人就狭隘了啊,大部分是愣头青没错,但也总有一两个是懂事点的,咱两俩要不要合计一下,到底要那啥,怕买重复了,也怕买不全。”
“买家具的地方跟买日用品的地方不在一处。”孙明好心提醒:“那两个地方隔着好远。”
“那你告诉我买家具的地方在哪。”卫轩指着柳绵绵说:“家具我看着情况买,日用品你去买。”
不过就算是市区,买家具都是难事,好在这边有家信托商店。
对此地熟门熟路的孙明介绍道:“调来调去的干部们也不少,走之前大件处理不掉,都是要处理的,所以政府又搞了家信托商店,运气好的话能从里头找来合适的东西,实在不行就再等等,我那里有个架子床,可以拿过来给你们用着。”
那哪能好意思,谁家里有富裕的床啊,可不能让gemin战友打地铺。
信托商店是寄售二手物品的地方。
柳绵绵对信托商店比较感兴趣:“除了大件其他的东西能从那里找到吗?”
“你想买什么?”卫轩问。
“那可多了。”柳绵绵现在有钱,想到二手寄卖并不需要用票,顿时起了要淘换点东西的心思。
两人商量着买这买那,孙明被撂到一边,刚好他还有事卫轩让他先走,家里想招待个客人连碗跟盆都没有,连口水都没让人喝上,甚至连个凳子都没地方坐,临走之前两人约了下次一起吃饭。
入了夜,难得有几户人家点起来油灯。
村支部点着几支蜡烛,烛火噼里啪啦的烧着,屋内算盘声噼里啪啦的。
外头有人喊了一嗓子:“书记,大为,你们都在里头吧,村里头出事儿了。”
王祥红竖起耳朵一听,听出来是王超的声音,于是合上账本,走出大门口,见外头点了不少灯。
王大为也被人从村支部叫了出来。
仔细一听,还有男人被人揍得哭嚎的声音,而且还是个大人。
有人说:“书记,咱们村出事儿了,王大为媳妇在家跟人乱搞,被人抓了个正着, 村里人正吵吵着要把人带过来呢。”
王大为一头雾水,今天不是许老四过来商量事儿吗。
又有人说:“杀千刀的许老四,偷人都偷到咱们村里了,大为你也别傻站着啊,回去瞧瞧。”
柳绵绵躲在人群中间,使劲拱火,看王大为一头雾水的模样,她心里给乐的啊。
有人想挖个坑给她跳,谁知道把自己给埋了。
别人不知道,但王大为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偷人自然不是的,但这事儿也不能往外头讲,所以王大为火急火燎的往家走,就看见被捆的跟粽子一样的白琴跟许满仓,有人在前头牵着两人,就跟牵着卖小猪崽子一样的架势。
王大为急了:“干啥呢干啥呢,有话不能好好说?”
众人乐了,这带绿帽子的自己倒是不急,还叫人好好说话呢。
有人笑道:“你家媳妇儿偷人都偷到家里了,丢死人了,大为你也能忍。”
还有人绘声绘色的讲:“许老四也是个老光棍了吧,刚才两人裤子都快脱了,都抱一起了,王大为你可打人啊,有话咱们好好说。”
脱自然是没脱的,纯洁当然也是不纯洁的。
本来吧,这事儿就是私底下才能商量的事,两人自然不敢跑去外头说。
白琴自觉家里隐秘,才约了许满仓来家里讲,谁知道在家商量也能出这样的事,白琴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倒了血霉,干什么都不顺。
脸都要丢干净了哟。
头顶上绿了没有旁人不知道,但王大为的脸可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绿了。
正在此时,许满仓跟杀猪一样嗷嗷叫:“哎哟哟,别打了疼死我了,我可没跟她乱搞,我来你们村里,是跟白琴商量正经事的。”
柳绵绵眼珠子一转,捏着鼻子挤在人群中间:“这黑灯瞎火的,你们一对狗男女,不是在干坏事我可不信了。”
又有人喊打喊杀了。
许满仓更急了,再打他可就要打废了,于是一边嚎,一边撕心裂肺的喊:“不是我跟白琴,是白琴跟我商量,要把她隔壁的小柳介绍给我。”
王大为脸色发白,眼睛冒着寒光,恨不得用眼刀子把人给戳死。
可他不能,光天化日的,他还真动不了这怕死的泼皮,可他跟白琴的计划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以后也不用在村里混 了。
“你放屁。”柳绵绵叉着腰,从人堆里挤出去:“我跟王大柱还没正式办手续离婚呢,白琴就给你介绍我,我怎么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你一个人相看个什么,不会是为了推卸责任,故意这样说的吧。”
“就是,相看哪有大晚上相看的,哪有躲在别人家里头相看的。”
“可不是,小柳就算要找人,也不会找你们家。”
“还不止,她还说以后要小柳给我们兄弟四个当媳妇,她还说......”许满仓怕人不信,把白琴两口子的计谋,一五一十的吼了出来,可真是丧心病狂的计划,村里人一个个的都惊掉了下巴。
王大为一脸颓丧。
虽说是自己堂侄儿,王祥红脸上也挂不住,目光冷飕飕的扫向王大为两口子,动静这么大,现在要捂住许满仓的嘴都不能了。
而说爽了的许满仓,此刻正跟竹筒倒豆子一样,把白琴两口子的计划和盘托出。
这么惊天大爆炸的新闻,就在村里炸开了花。
什么什么什么,这两口子计划着要把柳绵绵“卖”给许家兄弟,卖就卖吧,还撺掇着人家四兄弟一起上。
要说狠,没一个比这更狠的了。
村民们看热闹的表情一个个的盯着王祥红,要他给个说法。
到底是官帽要紧,就算是本家侄子,王祥红也护不住王大为了:“王大为,这真是你两口子出的主意?”
王大为指着他媳妇:“这事儿我可不知道,是白琴干的,你这个败家婆娘,看老子回去不抽死你,臭不要脸的东西。”
白琴哭的脸都花了,见王大为一锅子污水都倒在她身上,气的浑身发抖,拉开了嗓门就骂,把王大为那些污糟事儿一件件的数落出来,村民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个个眼睛都贼亮贼亮,两口子从单方面攻击,到互相攻击,好不热闹.......
哟,这日子过得,将了个烂就。
————
村里分了钱,柳绵绵分到了二十三,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决定进城改善改善生活。
母女两个搭着顺风拖拉机,就进了县城。
这是宝妞第一次进城,所以那双大眼睛怎么看都看不腻,比如说城里的马路很宽敞,还很平整,到处都是推着自行车的人,热热闹闹的。
临街的都是国营商店,供销社就在县城最显眼的地方,站在柜台里头的是工作人员,外头排着长队,手里拿着粮本的城里人正排队买东西,对面就是国营饭店,县城的饭店并不大,这会儿进去吃东西都是凭粮票的,里头的人倒也不多,但走过去就能闻到里头飘出来的味儿。
宝妞懂事,并不像别的孩子那样撒泼打滚的要东西,站在国营饭店门口夸张的吸了几口气,懂事的说:
“妈妈,闻着味儿我就饱了。”
“瞎说,闻着味儿哪能饱呢,只会更饿,妈妈带你进去吃好吃的。”今天的妈妈是富裕的妈妈。
“妈,还有什么比米饭更好吃的吗?”
柳绵绵心想,那可太多了,数都数不完。
这要在后世,薯条炸鸡给孩子点上,宝妞能快活似神仙。
而现在,钱的购买力相对于收入来说,也是杠杠的。
十块钱,在有的食堂里面可以怼一顿丰富的涮羊肉,能买上二百个馒头,或者一百个肉包子。
但国营饭店卖的就那几样,热气腾腾的面条,蒸屉上的大包子,还有特色窗口卖炒菜的,不过问过以后才知道,需要单位的介绍信才能吃特色窗口的炒菜,那边更丰富,一般是政府单位跟国营单位招待客人才用的,各单位也是有招待次数的限制,一般人可吃不了。
而宝妞眼睛跟长了翅膀一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么都看不够,最后停在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上头。
包子嘛,农村孩子吃的少,当地的主食是大米。
孩子只在家里见别人吃的,口水都要哇哇流出来。
柳绵绵伸头进去看了一眼:“同志,你们还有饺子呢?”
饺子没标价格,不会也是内部招待的吧。
站在窗口前的大姐上下扫了她一眼:“吃东西要粮票,你有吗?”
看着乡下人打扮,说不定连粮票是啥都不知道呢。
宝妞被大嗓门吓了一跳, 脖子往后缩了缩,不过一点也不露怯,又马上挺直了身板。
大姐被她逗得一乐。
孙明觉得有些尴尬,也不敢继续问,帮忙装卸东西。
俩大人忙着,那俩孩子已经蹭蹭蹭往车上爬了。
老二直接从车斗爬上车顶,站在上面像个小哨兵一样眺望,有模有样,一向稳重的老大也爬上了驾驶座,一双手搁在方向盘上头,两只眼睛冒着精光闪闪,恨不得马上就把车开出去,老三被爸爸一只手抱着,也努力挣脱开来,爬上车斗啪嗒啪嗒到处看。
等行李安排好了,卫轩抱着老大老二老三进了后排。
几个孩子还没玩够,尤其是皮猴子老二,又从后排蹿到前排去,孙明都快招架不住,求助般的眼神看向卫轩:“老营长,你是怎么把这几个娃带过来的啊。”这样皮,没弄丢就很神奇。
大娃听完吐舌头,让二娃消停会儿。
二娃亢奋着呢,试图坐上驾驶座。
这么皮,卫轩也觉得要管管:“老二,再往前面爬就把你丢车斗里头去。”
这根本威胁不到小孩儿,二娃依旧很亢奋的说:“在后头好,还能吹风,大哥我去外头了。”
跟坐拖拉机似的,可拉风了。
卫轩连忙把人塞进车里,跟孙明说了声看着孩子,他去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待卫轩一走,孩子们又开始各显神通,果然就算孙明板着脸,孩子们也不听他的,让他想起峨眉山的猴子,孙明觉得老营长果然是老营长,带孩子都比别人强的多。
那头,卫轩进了火车站门口的电话亭,交了费开始打电话。
运气比较好,电话接通了,卫然就在那头等着,这回不光卫然在,卫家老娘刘幺姑也在那边,听到大儿子的声音,刘幺姑有些激动的冲过来,学着二儿子的样子拿起电话对着耳朵。
果然,听到了老大的声音:“喂,喂喂。”
卫轩这是以为电话没接通呢。
这电话可是好东西,隔着上千里远都能听到人声音,跟人在耳边讲话一样,刘幺姑有些激动起来,对着电话吼:“老大,是娘。”
老太太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有力量。
之前打电话说刘幺姑脚崴了,走路都不便利,卫轩还担心了一阵,老人家最怕就是摔一跤,现在看能去县城,应该不严重。
“娘,你的腿怎么样了?”
“不是腿不是腿,就是崴了一下,脚肿了。”刘幺姑又想解释又想让儿子宽心:“所以娘真不是反悔不给你带孩子,那个啥我给你送来了个媳妇儿,她也是离了婚的,娘给你相看了,觉得很好你两就先处着吧,跟你说啊小柳可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你可不许对不住人家。”
刘幺姑单脚支着,另一只肿的跟包子一样的脚虚点在地上:“是老二骑车带我来城里的,我来是有话要跟你讲,打电话要钱我就不跟你废话了,就是把这事儿跟你讲一讲。”
什么?
什么叫送来了个媳妇儿?
卫轩惊的话都说不出来:“娘,我跟那个什么小柳都不认识,这怎么能——”
完全陌生的两个人,怎么能生活到一起。
刘幺姑可不管那么多:“我老实跟你讲,她已经来海城了,不管你乐不乐意,好好对人家,那个照片我都寄过去给那个小孙了,你问问他收到没有?”
“不是,咱们不能这样吧,我这才离婚——”
“老大,你这是出去早,在外头学了什么花花肠子搞什么自由恋爱,你两个弟弟不都是这样,见上一面就结婚,现在也没谁说不好的,你给我好好听着啊,小柳是带着闺女过去的,你要是不收留她,她一个人怎么办呢?”刘幺姑故意把人说的可怜点,又开始给个棒槌敲打他几下:“你要几个孩子怎么办,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汪娟会回头,就算她回头,看见你带着几个孩子,工作工作干不好,还以为你念着旧情,八成要笑话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是刚刚才离婚,你跟她都多少年没在一起生活了,还有感情不成?
白琴带着鸡蛋回了趟娘家,在娘家歇了一晚上才回,刚进门把从娘家拿来的鱼放下,就看见王大为从外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大柱那边最近有没有带信回来?”
“你急个什么,等他俩成了,肯定不会忘了你,但只有一条,咱们可得看好了她了,这趟我回去得到了信,阿梦这回怀相好,肯定是个男胎,等孩子一落地,她铁定能让王大柱带咱们去海城。”
想到以后在海城上班的美好日子,白琴就不那么肉疼了。
就算是厂里的临时工,一个月也有二十块,比在乡下种地可强多了。
王大为想到什么,嘿嘿一笑:“你妹子在那边还不错吧?”
“你想什么呢,她可是正正经经离婚了的,倒是委屈她了,不明不白的跟柱子在一起,我可听说了,柳绵绵还在闹呢。”白琴想起娘家的事儿,眼珠子转了转对王大为说:“对了,我娘家那边有个人家里找我打听柳绵绵,你说我把她说给那边怎么样?”
“你想啊,她要是不承认离婚,迟早要闹去找王大柱的,你能压着她一辈子不成,但如果她在这头也嫁了人,还有什么脸再去找柱子?”
“什么人家?”
“我们村许老三家里。”
许老三又懒又打媳妇,媳妇很早就跑了,留下四个儿子,几个儿子也像爹,懒的生产队长用鞭子都赶不出去下地,名声自然也差,到现在四个儿子都没讨上媳妇。
“是给哪个儿子说媳妇儿?”这几兄弟怎么就想开了,肯让兄弟先找。
“明面儿上是老四,但其实——”白琴压低了声音说:“但其实是四兄弟一起娶。”
王大为吓了一大跳:“我看她现在不傻,这事儿她能肯?”
“你放心好了,我自然是有办法的,许家给的谢媒礼不错,到时候咱们在她粮食上动动手脚,真等到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了,有个男人搭把手她还能不动心?”白琴极其恶毒的想,嫁过去给四个汉子糟蹋,她还有劲儿折腾就怪了。
至于那个小的,养大了也能有用处。
两口子隔着一堵墙聊的越来越嗨,没注意到一墙之隔的后院里悄无声息的站着个人。
柳绵绵正站在院墙隔壁,听得仔细。
呵呵,想卖她?
从穿越以后,她的听力变得越来越敏锐,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她还是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才是正理。
还是要进城去。
————
可这年头进个城还要打介绍信,是要先找村里,但柳绵绵提出要进城,生产队长第一个表示不同意。
“眼下就要收包谷了,到时候还要晒场,要脱粒......这些多数都是轻省些的活,今年双抢都没要妇女同志们顶大梁,队里的汉子热病了五个,不管怎么说晒场跟脱粒妇女同志都要全员参加,你想逃避劳动肯定是不行的。”生产队长说。
大队书记皱了皱眉,哪有这样说话的,收包谷能收一世?
柳绵绵刚想说,她可以等收到包谷再去,就听见大队书记王祥红说:
“小柳啊,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可你也知道大柱在城里也不容易,当年进城的时候,他也是一个光混汉进的城,有多难你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在城里不容易,现在有些什么,也是他应得的。”
言下之意,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从光棍汉自己拼出来的,跟你有几毛钱关系?
“......”柳绵绵刚想说,再难能比我一个挖地球的还难?
该没等她说话,王祥红话又变得软和起来。
“你知道H省多远吗,从咱们县城坐火车到省城,从省城再转车到海城,你一个人连县城都没去过,要穿过两个省去海城,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这件事我不能同意。”好嘛,他不说不让柳绵绵进城,只说他担心妇女同志一个人出门不安全,瞧瞧多么大义。
柳绵绵听到了也是一惊。
真尼玛,她也不是没出过远门,但还是低估了这个年代的便利程度,听大队书记这么一说,人也晕了。
就这么短的距离,后世高铁三小时的事,现在要转两趟车,虽说这会儿治安不错,但她一个妇女同志出门,队里说担心也不假。
大队干部们商量的结论就是不同意。
大队长甚至说,当初结婚没有办证,离婚也就不用扯证了,大队同意了就算离婚了。
考虑到夫妻双方分居太久,大队就同意了王大柱的申请。
至于离婚赔偿,王祥红大手一挥,自以为很大度的道:“大柱说了村里的房子给你,这已经很仗义了,你看看咱们队里哪个妇女离婚还能分到一套房子的?村里的房子跟宅基地是他祖辈传下来的,要不是看在你给他爷娘老子送终了的份上,大队也不会同意给你一个外姓人,只一条,如果你要去城里找王大柱,这宅基地就不归你了。”
看看,这就是王大柱的慷慨。
乡下的房子虽说留给了她,但她一个女人能守得住?
这房子,早有人盘算好了去处。
然后柳绵绵去了趟公社,但那边要她回大队找大队干部,公社不管大队的事。
没办法,柳绵绵只能无功而返。
回来的路上顺便问了一下这个时代的物价,老母鸡一块三左右一斤,鸡蛋六七分钱一个,大米价格刚好是鸡蛋的两倍,但买大米比买鸡蛋可困难多了,还需要粮票,农村是不发各种票据的,基本上是以物易物,到年底生产队会根据盈余发点钱和物,这些都要看每个生产队的收入,富裕的村子跟穷些的村子,差距很大。
条件越差的越不吃贵的东西,庄户人家恨不得拿大米换成粗粮,又怎么会换鸡蛋吃,上回也是碰巧遇上人家家里有人坐月子了,才舍得换上几个。
所以要卖东西还得去县城或者公社,在县城鸡蛋和土鸡更能卖的起价一些。
火车票的价格要去县城打听才知道,但也不便宜。
这一路下来什么都没问出来,人也晒晕了,柳绵绵在公社磨蹭到了太阳快下山才往回走。
刚好路上有个凉水潭,喝了几口水才缓过来,见旁边一个老太太晃了晃,眼看要摔,柳绵绵刚好扶住了,不过对方还是拐到了脚,那人看了她好几眼,跟她道了声谢,柳绵绵认出她的村口老卫家的老太太,看样子也是刚从城里回来的,两人刚好同路于是结伴一起往村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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