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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营!腹黑大佬撩宠野玫瑰全局

童屿颂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长篇古代言情《步步为营!腹黑大佬撩宠野玫瑰》,男女主角方雒仪周继燊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童屿颂”所著,主要讲述的是:从小被家族产业束缚的他,沉稳内敛,心如止水,直到遇见那个原生家庭破碎、对爱充满怀疑的她。他精心策划偶遇,用尽权势与美色,只为让她沦陷。她曾是朵肆意生长的野玫瑰,缺爱、张扬、百毒不侵,只有美艳带刺的外表。可遇见他后,她找到了安全感,生活重燃希望,从野玫瑰蜕变为娇艳动人的黑玫瑰。她依旧带刺,却学会了爱与被爱。...

主角:方雒仪周继燊   更新:2025-05-24 01: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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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雒仪周继燊的现代都市小说《步步为营!腹黑大佬撩宠野玫瑰全局》,由网络作家“童屿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篇古代言情《步步为营!腹黑大佬撩宠野玫瑰》,男女主角方雒仪周继燊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童屿颂”所著,主要讲述的是:从小被家族产业束缚的他,沉稳内敛,心如止水,直到遇见那个原生家庭破碎、对爱充满怀疑的她。他精心策划偶遇,用尽权势与美色,只为让她沦陷。她曾是朵肆意生长的野玫瑰,缺爱、张扬、百毒不侵,只有美艳带刺的外表。可遇见他后,她找到了安全感,生活重燃希望,从野玫瑰蜕变为娇艳动人的黑玫瑰。她依旧带刺,却学会了爱与被爱。...

《步步为营!腹黑大佬撩宠野玫瑰全局》精彩片段

“就聊了两句,别自己想象。”
众人面面相觑。
肖斯喆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走到邢韵面前,有些玩味地说道,“怎么样,老同学,咱俩也喝一杯?”
邢韵抬头看看周继燊,抿嘴笑了笑,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周继燊心思根本不在她那儿,他往前凑了凑,靠近欧海文,小声地问了一句:“你最近有接什么离婚的案子了吗?”
欧海文本来目光都在肖斯喆和邢韵那里,听他那样一问,马上回头。
“嗯,最近陈家二少给介绍了一个朋友,咨询了一下离婚的事情,说要打官司,”他说着说着,忽然觉得不对劲,又反问周继燊:“怎么了,你认识?”
周继燊手里把玩着打手机,眉舒目朗地抬了抬头,“叫什么?”
“叫什么?”欧海文嘴里念着,从西装内侧摸出手机,打开微信的对话框,点开她的微信,慢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叫……方雒仪。”
周继燊看了一眼头像,是一张她站在画前的背影,那背影,周继燊一眼就看得出,就是她。
他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
方。雒。仪。
倒是和她那明艳傲气的形象十分吻合。
“认识?”
“不认识。”他浅浅地一句话带过。
欧海文也没再问,他端起酒杯冲周继燊扬扬下巴,两个人默契地举杯碰了一个,一饮而尽。
周一一大早,周继燊就来了公司。
回国快一个月了,时差也倒过来了,该联络的朋友也联络了,家里的事儿也都安顿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忙些公司里的事了。
这几年,他在法国也没闲着,充分发挥出自己对于法式美学的深刻理解,并巧妙地借助了法国那边别具一格的审美视角与理念,携手一家声誉不错的法国企业,共同打造出了一个轻奢珠宝品牌。
今年,为了吸引国人的目光,成功打入广袤的国内市场,他决定在国内寻觅一些才华横溢、独具匠心的优秀设计师加入团队之中。
下个月,以周继燊名字命名的“燊乐mall”商场也要正式开始进入试营业,各类品牌相继进场,办公用品和运营用料签发入编,还有门店装修事务的管控和验收,各种细小繁杂的事情都需要周继燊亲眼看过,才放心。
商场一开始的营业势头如何,和开业庆典及热场活动的策划有很大的关系。
周继燊在商场运营管理这方面很有心得,所以格外注重这次的开业活动,还专门找了柳江的顶级活动策划团队来做。
周钦宁刚度假回来,没有在家休息,居然破天荒地和他约了早上一起来公司见,说有事要找他。
看来假期过得还算不错。
才九点,周钦宁就满面春光地自己开着车来了,还给他带了一袋的纪念品,说是云南那边的当地人自己种的咖啡豆,让他尝尝口味如何,想引进做个中高端的特色咖啡店。
周钦宁坐在办公桌的对面,跟他谈了一会儿新商场的事儿。
毕竟周继燊在国外待久了,有很多规则性的东西都不太了解了,周钦宁也认真耐心地给他解释着。
两个人谈着谈着,周钦宁忽然话锋一转,向前弓了弓身子,凑近他说,“我听说,邢韵回来了,怎么样,联系你了没有?”
他正翻看着手里的商户合同,听到周钦宁说,连停都没带停一下。


保持淡定,就说已经在起草离婚协议书了,让他把所有东西准备好,尽快搬出那个家。
姜程程照做,把信息发了过去。
方雒仪也如释重负,一想到姜程程马上就可以脱离苦海,开启美好新征程了,立刻开心的让Katty去买下午茶了。
姜程程这边速度极快,离婚协议书第二天便起草了出来。
她们压根就没有料到江正祁能够这般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地答应,这实在是太出乎她们的意料。
然而,尽管江正祁表现得如此爽快,但她们心中依然存有疑虑和担忧。
毕竟人心难测,方雒仪怕他留了一手或者再出尔反尔。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方雒仪可谓煞费苦心。她还特意挑选了一个距离江正祁公司很近的咖啡馆来见面。
一路上,两人都显得有些紧张兮兮的,彼此之间不断交流着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以及相应的解决办法。
没想到,异常顺利。
江正祁这次的态度和之前完全不同,话都没说几句,就要签字。
方雒仪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锁定着江正祁。
看他不停地张望着四周,眼神飘忽不定,身体也微微颤抖着,脚步更是显得有些仓促和慌乱,好像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极度不安的情绪。
她双手抱胸,扬了扬眉,“看来江总最近要高升啊,提前恭喜啦。”
江正祁一听,手下的动作顿了顿,但没说话。
方雒仪这人拥有一双极其锐利且敏锐的眼睛,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人,只需一眼,她便能大致判断出对方三四分的品性和特点。
再次相见,那个人在她面前几乎就如同透明一般,所有的心思都难以躲过她的眼。
她的目光犹如一把锋利的剑,可以轻易地穿透人们精心伪装的外表,直达内心深处。
那些试图欺骗或者隐瞒真相的人,在她的注视下都会感到无所遁形。
也因为她那独特的洞察力,让她对人性有着深刻的理解和认识。
邢韵就是如此。
第一次见面时方雒仪没有防备,第二次再见,她就已经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敌意了。
眼下,江正祁这小动作更是躲不过她的火眼金睛,也让她更加笃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她信誓旦旦的替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姜程程打着保证。
“放心,签了协议,领了离婚证,我们绝对一个字都不会提,江总只管大力往前奔前程去!”
江正祁两笔并作一笔,火速签完字,站起来。
“这几天我收拾一下,就把东西都搬出来,这周有空的话,就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吧,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吧。”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向姜程程。
不知是对六年婚姻到头来,结束在了一纸之上的惋惜,还是临分离了忽然念起姜程程昔日对他的百般好了,又或是因为姜程程提的那些要求让他觉得有些过分了。



他更是深谙如何将自身的最强优势,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同时,他还深知自己何时该示弱,何时又需卑躬屈膝。

正是这种能屈能伸的特质,使得他在人际关系中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所以,他的晋升之路宛如一条宽阔平坦的康庄大道,一路畅通无阻。

郑董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鼻尖微微颤动,继续说着。

“这段时间,尽量保持低调,也不要弄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影响自己的风评,你知道的,我把全部筹码都压给你了,可是小李在总部那边,也是有关系和人脉的,到时候总部说要把他提上去,我也没什么发言权的。”

郑董心中早有自己的算盘。

小李那个所谓的“人脉”与他一直以来都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

可是江正祁则不同,他是自己亲手提拔一手栽培起来的,可以算是心腹爱将,江正祁也对他言听计从,忠心耿耿。

因此,从郑董的立场上来看,如果让小李得到晋升机会,那么对他自身而言,绝无益处。

毕竟,在这场权力斗争之中,任何一个细微的决策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并最终影响到整个局势的走向。

而郑董作为久经沙场的老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因素。

最近一段时间,江正祁的那些事,的确在公司内部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倒不是方雒仪搞的鬼,而是两个人的行事作风实在过于张扬高调,平日里也总是眉来眼去的,那副模样,是个明白人都看出来了。

就连一向不怎么关心八卦绯闻的郑董,也或多或少地听闻了一些流言蜚语。

所以今天,他特地把江正祁叫来,无非就是想给他一个严厉的警告。

江正祁稍稍低了低头,压着嗓子应了一声,“我今后一定注意。”

“专注于本职工作,不要给公司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和困扰。糟糕的事,就尽快解决掉,别拖拖拉拉,影响到项目。”

郑董看向他,言语中带了一些责备和不满,“男人,要把目光放长远,不要在乎些眼前的利益。”

“您放心,我马上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出了办公室,江正祁若有所思。

他好好的梳理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想找出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

现在,在他眼里,最重要的,无非就是那个总部晋升的位置。

如果一切进展顺利的话,那么他将如愿以偿地坐上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

届时,不仅年薪会大幅增长,更重要的是,他的社会地位也将会实现质的飞跃,他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手中掌握着更多的权力与资源,可以随心所欲地施展自己的抱负和才能。

所以,现在他只需要保持低调,靠业绩来说话。

这一点,他倒是胸有成竹。

只是,被姜程程发现的很不是时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如果不尽快与姜程程签署离婚协议,那么方雒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万一她气势汹汹地来到公司大吵大闹,那局面将会变得难以收拾。

一想到,她可能会在众人面前声嘶力竭地质问、指责,甚至可能会情绪失控地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江正祁就头大。

到时候再引起轩然大波,被人看笑话,再传到总部那边,之前的一切努力就打了水漂。


“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尽量跟她保持距离,你也跟程程说说,让她好好待在家,我还是会对她和女儿好的。”

江正祁不知廉耻。

“尽量保持距离?江正祁,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以为……这是去菜市场买个菜,这么简单,是吧,还是说,你铁了心的觉得,程程不会跟你离婚?”

江正祁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柠檬水,停顿了一下,眼神四处飘忽不定。

“我知道的,程程她比较单纯,性子没有你这么硬,更没有经历过你那些事儿,所以她不会有你这些想法,也不会想着要跟我离婚的,你不要把她带坏了。”

方雒仪轻笑两声,她的嘴角可以杀人了。

接下来,她觉得,她不会再给江正祁留一点情面了。

“是嘛,你确定吗?你确定你的犯错是无成本的吗?你确定程程不会离开你,是吗?那我还真要告诉你,正因为我经历过那些事儿,所以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最好的闺蜜深陷泥坑无法自拔,她不仅要跟你离婚,还要让你净身出户,要不要我现在提醒你一下,你当初住的房子是怎么来的?你又是怎么一步步从一穷二白走到现在的?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翅膀足够硬了,完全不需要她了?”

她说了很长一段话,句句字字打中他的七寸命点。

江正祁呆愣住,没回答,拿起面前的柠檬水灌了一大口。

他还在嘴硬,“我知道,程程这次生气了,但是她不会离开我的,我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没有工作,这些年在家,连基本的社交能力都没有了,更不用说收入了,她离开我,是养活不了自己,也养活不了女儿的……”

方雒仪冷眼盯着他,轻蔑一笑,眼神里带有睥睨天下的不屑一顾。

“是嘛,那你的担心真的是有点多余,有我在,就不会让她们娘俩受一点委屈。离了你,她们俩也会过得很好,至于你,我劝你赶紧想想自己的退路,因为接下来,我方雒仪,会不择手段地让你无路可退,到时候,可不要说我做事太绝,毕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鱼死网破,你既然知道,那些年我经历了什么,也应该知道我说到做到的,对吧?”

方雒仪邪魅一笑,第一次用阴邪来形容一个美艳的女人,大概就是这个场面。

她穿着她那条堪称战裙的黑色紧身连衣裙,波澜不惊地坐在那儿。

不管江正祁说什么,她字字句句回应到位,不卑不亢,力道十足,也不管江正祁怎么拿她不堪的过去来说事,她都一一接收,并且拳拳打回到江正祁的身上。

江正祁有些气急败坏,站起来拍桌子,拍完之后,看到周边的人都在看他,又犯怂地坐下了,他放低声音对方雒仪发狠。

“都是受你挑唆,姜程程才会有这个想法,我告诉你,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儿,不用你来插手,我知道你把可乐藏起来了,赶紧打电话叫姜程程回来,我们自己谈,你问问姜程程离开男人能行吗?至于你方雒仪,我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别仗着你老爸的实力,在这儿威胁我,吓唬我,我江正祁走到现在,也不是被吓大的!”

方雒仪慢慢听他说完这些,面带冷峻,丝毫不慌。

江正祁反反复复提到方光策,这次,他是彻底惹怒她了。

她冷笑着,目光中尽是凛然和凶狠。

“那我还真要告诉你,18岁以后我就没再靠过他一点,我在柳江这么多年,收拾你一个,还绰绰有余,不信?不信你可以试试,看看我方雒仪有没有本事,把你搞到身败名裂!”

说完,根本不顾江正祁还想说什么,她都不想再理会。

接下来,只需要冷静潇洒离场即可。

这样,震慑江正祁的目的才可以达到。

她从旁边座位上拿起包包和手机,甩甩头发,戴上墨镜,站起来准备转身朝门口走去。

一转身,还没来得及抬头看。

迎面就撞上一个正扭头朝后面说话的西装男人。

两个人的身高差,让她刚好一头扎进了,那男人的怀里。

眼前的男人也有些措手不及,慌乱中,轻轻伸手揽上她的背。

低沉而富有力量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心。”

方雒仪敏锐地嗅到了男人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古木檀香气息,那味道清幽而神秘,让人心安。

她心中猜测,男人可能是附近公司来洽谈生意的成功人士。

只是,她心里还余火未灭,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就开口说了句:“不好意思,大哥,借过一下。”

本来男人也没低头仔细看她,这一句出来,倒是让他瞬间来了兴致。

他垂眸,看向怀里这个女人。

她有一头带着沁人香味的瀑布般的法式长卷发,高挺的鼻梁上还有一个细小的痣,如暗色玫瑰般性感而薄的双唇。

虽然看不清她的瞳仁颜色,可是那一条黑色露背修身连衣裙,已经将她张扬又独特的气质暴露无遗。

她像一枝致命的黑玫瑰一样,出现在他眼前,瞬间吸引了他的全部目光。

是她,应该是她。

是那个上次在幼儿园门口遇到的那个女人。

巧的是,上次她也在跟人干架。

这次,依然是。

男人轻轻一笑,才意识到刚才扶她的时候,不经意间,他的手轻轻地触碰上了她那如丝般柔滑且裸露着的后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安静,唯有那颗因紧张而急速跳动的心,发出的咚咚声清晰可闻。

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的周继燊,这次,居然紧张脸红了。

他刚想抬头对女人说声抱歉,可怀里的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竟完全没有在意。

她甚至全程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直接扭转了一下身子,甩甩头发,径直迈着大步朝前走去了。

留男人在身后呆愣。

身后留下一阵浓郁却清冷的香水味。

他闻过这种香水,是一个叫做血色沙漠的意大利小众牌子。

前调是清爽的柠檬柑橘,后调慢慢涌上,花香氤氲,雾气散开,是独一无二的沙漠玫瑰,后劲无穷。

男人心想,倒是个挺懂香水的人,和她那明艳动人的脸蛋身材也是相符。

只是这脾气,好像,还真有点冲。

想想,微微摇头,往前走去。

经过女人刚才那桌的时候,好奇心作祟,想看一眼同桌坐着的男人,却一眼瞥见了那几张压在咖啡杯下面的画。

这一看倒好,让他不再淡定了,他瞬间瞳孔放大,停住了脚,眼神停留在那些画上。

旁边的人看他不动,赶忙问:“老板,怎么了?”

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看看桌上还坐着的男人,往前走去。

方雒仪离开座位后,江正祁一个人在后面坐着,有火发不出,气得要捶桌子,看看周围,又把愤怒咽了下去。

方雒仪快走到门口,被服务生伸手拦住,估计是看她已经坐了一上午了,怕她跑单。

“你好,小姐,您还没有结账?”

她撇撇嘴角,从墨镜后面露出一只眼睛,灿烂明媚地笑着,跟服务生指指后面还在座位上坐着拧着眉头的男人:“找他,他结。”

“好的。”

服务生径直走向江正祁:“你好,先生,一共是279元,您是刷卡、扫码还是现金?”

江正祁看一眼桌上放着的三杯咖啡和只吃了一口的甜品,无语又无奈,不耐烦道:“扫码,扫码!”

“好的,那您去前台结账就可以了。”

“一会儿就去,放心,跑不了。”

他拿起柠檬水一口灌了下去,现在,只有喝水才能缓解他当下的焦虑。

刚才走过的男人忽然沉沉的陷入回忆,因为桌上那几张画,勾起了他三年前在异国他乡,一段难忘又美好的回忆。


姜程程一进家门,看到那个原本被她收拾的干净立整的熟悉的家,被鸠占鹊巢,立刻呆愣在了原地。

虽然在进门之前已经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可是在看到的那瞬间,她的心还是像被针扎一样,生生的疼。

她的衣柜被那女人翻得乱七八糟,连内衣和睡衣都翻出来试过了,化妆台上那些瓶瓶罐罐也都挨个打开了,连口红都被用过了。

浴巾,避孕套,用过的纸巾,被扔了一地,甚至连江可乐儿童房的床褥上,都有睡过的痕迹。

姜程程看到,心里一阵恶心,快步冲到卫生间狂吐,眼泪也止不住的往外流,她用冷水猛冲自己的脸,极力的想让自己保持冷静。

方雒仪打来电话。

她颤抖着从包里摸出来。

“程子,怎么样,收拾完了吗?”

她知道姜程程上午回家收拾东西去了,怕她有什么麻烦,打了电话过去问她。

姜程程这次没隐瞒,她蹲在水池旁,呜咽着说,“雒雒……他把那个女人……带回来住了……”

电话那边顿时静得可怕,方雒仪没回答,等了两秒钟,她才冷声抛出一句:“你先收拾东西,等着我,马上到。”

方雒仪的品牌Farfalla,今天是秋季系列上新的日子,所以她特意一大早来了工作室,想尽快把事处理完,下午还要陪姜程程去律师事务所谈离婚协议的事。

结果电话里一听江正祁让那女人住进了家里,心中一团愤怒之火马上熊熊燃起。

也不管什么新品上新了,跟工作室里的其他人交代了几句,拿着包包便冲了出去。

姜程程听了方雒仪的话,强忍着自己的恶心和愤怒,从衣帽间拿出行李箱,想着尽快打包完东西,尽快离开。

这个地方,让她浑身不舒服,多待一秒她都觉得脏。

还好,她的珠宝首饰都藏在衣帽间的暗格里,连江正祁都不知道,所以,那女人自然也是没翻到。

她抽出暗格,看一眼,都在。

姜程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上次走得急,只拿了贴身衣物和日常用品,没来得及拿走这些。

她以为江正祁不会做得太绝,也不会让那女人住进来,没想到还是低估了男人的绝情。

这些年,江正祁给她买了不少的金银首饰,可能是结婚的时候,没有钻戒和三金,姜程程也给自己置办了很多的珠宝,再加上方雒仪从国外给她带回来的和送她的自己的品牌,满满两个抽屉暗格。

她挨个拿出来,带着盒子小心翼翼的平放到行李箱里,排好,又去收拾衣服。

当季的衣服估计那女人已经都挨件试过了,她也懒得再拿走了,只把冬天几件贵重的大衣和貂皮装到了行李箱里。

江可乐的那些衣服,她要全部都打包了带走,毕竟每一件都是她精心挑选的。

正收拾着,有人敲门,她去开。

是匆匆赶来的方雒仪,掐着腰提着她的小包,站在门外。

后面还跟着几个搬家工人,手里拿着一沓干净未用的纸壳箱。

方雒仪一上车,就给陈琛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找个搬家公司,然后把姜程程家的地址发了过去。

陈琛的办事速度十分靠谱,等她到的时候,搬家工人也刚好到了楼下。

既然贱人都不要脸,那么着急登门入户了,那她们也不用留什么情面了。


上次见他,有些话没说出口,她觉得周继燊还在生她的气,所以总想找个机会再跟他好好解释解释,但是今天来周家,跟着周钦宁忙活了半天,也没跟周继燊坐到一起好好聊聊。

小朋友陆续回家了,最后只剩下可乐和一个家住的比较远的小男孩还没被接走。

周钦宁想起上午做的饼干还剩很多,小朋友们又很喜欢,便想着去厨房再打包些,让大家当生日伴手礼带回家。

她喊邢韵一起去厨房帮她,邢韵放下酒杯,也跟过去了。

姜程程今天约了面试,到周家送下江可乐之后,便火急火燎地赶去了,结果,去的有些晚了,要排到下午,她怕结束了再去接,有点来不及,所以打电话让方雒仪先过来接。

方雒仪正好去4s店里拿回了车,一路唱着小调兴致高昂的开去了别墅区,左转右转的没找到姜程程给的地址,按她给的号码,给周钦宁打了个电话过去。

周钦宁还忙着加快速度打包饼干,让闲着没事可干的周继燊去门口接接人。

正好周继燊准备站起来走动走动,他漫不经心地拖着步子,还没走到门口。

就看到周家别墅门前,迅速晃过一辆红色奥迪,然后下一秒,停在了门口。

是的,是方雒仪。

周继燊看那车的颜色有些眼熟,快步走出大院,等他缓慢地掀起眼皮的时候,一眼看见从那辆红色奥迪探出头来明媚笑着的方雒仪。

只一刹那,俩人目光迎面对上。

视线交汇的那一刻,有人愣了,有人傻了。

看来,今天注定就是个和他相见的日子,躲也躲不过。

当下,周继燊只想走过去朝她说句:“上午不是还躲我吗?让你躲我。”

他没说,站在原地,托着酒杯,目光凛冽如勾,好像在等方雒仪先走上前跟他打招呼。

方雒仪倒是完全没多想,她压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甚至在见到他从别墅里悠然走出来的那一刻,还晃神了一下。

她把墨镜顶在头上,双手扶在驾驶室的顶上,露出两只亮晶晶的杏眼,爽朗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嗨,好巧,又见面了。”

终于等到她主动说话了。

周继燊想,她倒是一脸坦荡。

他没应,深眸微抬,盯着她的脸,就直直地走了过来。

方雒仪也从车里走了出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奢华的三层别墅,镂空雕花的超气派大门,还有一走进就能看到的,被绣球和玫瑰层层簇拥的私人花园,旁边是被打理地很干净的圆形泳池。

等下,姜程程不是说,是可乐班里的小同学过生日吗?

那,怎么是他家?

方雒仪在人际关系这方面,十分敏锐,她微蹙着眉头,看了一眼周继燊居家感十足的穿着和端着酒杯自斟自饮的随性行为,下一秒就明白了。

难道说,上次在幼儿园门口遇见的那个在车里坐着的冷漠男人,是他?

那次,他看到了她。

所以,在咖啡厅,他才会出手相救,也纯粹是因为可乐同学的关系。

把所有的情节和关系都理顺通,她的心里也更坦荡了些。

还好,这次她没喊大哥。

周继燊没说话,就等着看她大眼睛转完,有什么没搞明白的再问他。

他很喜欢在一旁看着她,自己解决任何问题。

方雒仪没再开口,她把视线收回,双手抱胸站在车旁,只想尽快把可乐接走。


小助理这次明显下了功夫,周继燊还没问,他就把所有了解到的全部说了出来。

周继燊当然知道这是蝴蝶的意思,他当时还特意去学了意大利语,只是……

只是,意大利语?

这不正说明,当时那个人就是她?

周继燊把所有的巧合都叠加了起来,心里也已经有80%的确定了。

小助理看他陷入沉思,又抓紧汇报了下其他的工作。

“上午齐盛的团队过来汇报方案,听说已经到了,您要过去一起听一下吗?”

“齐盛?”

周继燊还在翻看着资料,眸色清冷的抬头问小助理。

“对,新商场开业活动,找的那个策划公司,今天是第二次方案汇报,据说还挺重视的,有个副总出差下了飞机直接过来的。”

周继燊默认点头,“让邵总把关就行,我只听最后的汇报方案。”

“好的。”小助理立刻出去传达。

周继燊一向雷厉风行,善用人才。

邵启纶是他从法国带回来的精英人才,顶级商学院毕业,已经跟着周继燊征战商场好几年了,很多重大决策也都是他给的建议。

所以周继燊很信任他,也很重用他。

凡事不必亲力亲为,只需要在关键节点上拿好主意,这是周父教给他的管理道理,他也深深践行着。

而且今天,他还有要事在身,更加顾不上什么开业活动了。

他从桌上把那张名片拿起来,翻过来,朝上。

思忖了片刻,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先是几声忙音,然后接了起来。

上来就是清脆明朗的女声。

“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是方雒仪。

她刚起,正在卫生间化着妆,听到电话响,快速跑进卧室接了起来,转头又走进卫生间,开着扩音继续开始化妆。

周继燊把背靠在椅背上,声音富有磁性且慵懒味十足,“是我,周继燊。”

他说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保准了方雒仪还记得他,所以他把三个字格外加重了一下。

方雒仪停了停正在画眼线的手,微微皱眉回他,“周……继燊,哦,有事吗?”

这么问,看来她是记得的。

起码她没有问,他是谁。

周继燊轻呼一口气出来,“今天有空吗,见个面。”

他开门见山,直接邀约。

方雒仪也不是个磨叽的人。

找她,自然是有事的。

“可以,但是我上午要去工作室,方便的话,可以在附近找个咖啡馆。”

“好,那你选好位置发给我。”

周继燊说完,就挂了电话。

方雒仪还在一边疑惑,他怎么会一大早找她,有什么重要的事,还非得约着说。

又想起他刚才说的位置找好,发给他。

方雒仪拿着眼线笔自言自语:“怎么发,连个微信都没有。”

下一秒点开微信。

一眼看到,通讯录里有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她用指甲轻轻点开,后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周继燊。

她瞬间来了好奇心。

他怎么会加到自己的微信,但是想想,人家怎么着也是个大老板,这点事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过她倒是想看看,周继燊到底找她有什么事。

她点击通过,然后对着镜子美美地涂了个口红,拿起包包手机,出门。

工作室离市区有点远,当时是陈琛帮她找的,是一个废旧的艺术厂区改建的,她找人装修了一下,买了点家具就搬进去了。

这里年租比较低,方雒仪负担得起,而且环境幽静很适合创作,她没事儿的时候,也喜欢自己呆在那里画画。


她刚发动起车来,还没加油门呢,只听“咣”的一声,前面一辆日系轿车就倒撞了上来。

方雒仪第一时间看向后面坐着的小丫头,焦急地问:“可乐,怎么样,没被吓到吧?”

“没有,干妈。”

还好,小丫头忙着吃奶酪棒呢,心情完全没有受影响。

“那你乖乖坐着,等一下干妈啊,干妈下去说两句话就上来。”

“嗯。”

方雒仪一手解开安全带,开门大步迈了下去,站在车头处低头看磕痕。

她那一头酷飒的大波浪,也因为她的步伐太大,在空中一荡一晃的。

前面的车上也从驾驶位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身材偏胖,皮肤黝黑,穿了件土黄色polo衫,还竖起了领子,他目光极凶,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一下车,都没去看两辆车的碰痕,就朝方雒仪径直杀了过来。

方雒仪下车前还在想,幼儿园门口,大家肯定都是来接孩子的,停车的地方又那么小,出入磕磕绊绊的,在所难免。

她刚才看了下两个车的碰撞处,都不明显,她的车还有保险,想着对方如果态度和善的话,这事儿就算过了,她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

没想到,中年男人不是个善茬,一边指着方雒仪的鼻子,一边吐着唾沫星子就开骂了。

“怪不得呢,原来是个娘们啊,会不会开车啊你,看不见前面有车吗?”

方雒仪一听这话,顿时厌恶感从心底升起。

开玩笑,她哪是好惹的。

这次,他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方雒仪淡定地站着没动,单手掐腰,眼皮往上一掀,轻笑一声。

“大哥,嘴巴这么臭,是今早上没来得及刷牙吗?刚才我这车都还没发动,你告诉我,我怎么撞得你啊?我这还没找你赔偿呢,你倒是恶人先告起状来了?”

她今天的服装很加分,气场十足,虽然要开车,刚才换了双平底鞋,但是阵势和动作一点也不输。

方雒仪把墨镜摘下来,放到头顶上,勇敢地直面破防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还在不依不饶地骂骂咧咧:“什么溜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溜车了,我好好停在那儿,你就给我撞上来了,还赖我?赶紧的,忙着呢,快点赔钱,500块,这事儿就算过了。”

方雒仪都被气笑了,按照她以往的做事风格,绝对是要分个你对我错的,但是一想到江可乐这小丫头还在车上坐着等她呢。

她寻思,算了,速战速决,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不是,大哥,你在这儿跟我玩碰瓷呢,那我告诉你,你还真找错人了,拜托,这可是幼儿园门口,当我是什么软柿子是吧。”

说着,她拿起手机来,佯装就要打电话找人来。

中年男人一看她要找帮手,立马一个步子跨过来,伸手就想抢。

还好方雒仪身高不算矮,和中年男人站在一起基本持平,她直接伸手把手机举了起来,男人不罢休,踮了踮脚,想给自己增加点嚣张气势,又被方雒仪四两拨千斤的给怼了回去。

她语气轻蔑,完全没有半点退缩:“怎么着,怕这监控照不到你口出恶言,再来个人身伤害是吧,好,你碰我一下试试?”

这一句话说的中年男人有些心虚,男人左右转头,看这附近有没有摄像头,被方雒仪一眼看穿。

“行了,你也不用找了,这里不止一个,到处都是。我急着要走,就不跟你计较了,咱俩各自走保险就得了,您看,我这话都说到这儿了,今天这事儿,咱是怎么处理呢?”

中年男人第一次觉得自己遇上了对手,自知理亏心虚,但仍旧死要他那三分面子。

“行行行,我也是着急要走,就不跟你计较了,要不是看你是个小姑娘,今天非让你赔偿不行!”

说完,就挺着他那大肚子上了车,还气急败坏的摔了摔车门,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男人侧方位把车移出来,加油门,开走了。

方雒仪眼看着男人开走,这才摸起电话给陈琛打了过去。

“干嘛呢?”

“没干嘛呢,昨晚喝大了,今天睡了一上午,昏昏沉沉的,咋了,你要约我?”

那边的陈琛还脑袋迷糊着呢。

下午五点的太阳有些耀眼,透过树枝,从缝隙中落了下来,直直地撒到她的脸上。

她像一只野性的黑玫瑰,有一种无法抗拒的生命力,狂野中带有一种的性感和娇媚,让人过目不忘。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爽战碰瓷男的有趣场面,被某个正在车里坐着的矜贵西装男全程目睹,甚至还饶有兴趣的嘴角勾起,看戏看到对她也起了好奇心。

方雒仪把墨镜戴上,站在车前单手掐腰,低头看那块碰痕。

“今天没空啊,姜程程出差了,我要带两天可乐。”

“你这是无缝连接,临时当妈啊。”陈琛调侃她。

“不跟你废话了,我车刚才被人倒车碰了一下,保险杠有点问题,你要是没事,改天给我开4S店里去修修?”

“我以为你找我啥事呢,行,明天就去开,哥们马上就给你办咯。”

方雒仪认识陈琛十来年了。

那时候他长得小小的,体质也弱,方雒仪呢,性子从小霸道,在学校就没人敢欺负她,所以陈琛就在她身边甘愿做小弟,做了这么多年。

到最后,两人恋人谈不上,竹马也没配上,倒快成了闺蜜了。

方雒仪挂了电话,刚要转身往车里走,江可乐从后排自己开车门走了下来。

估计是等的时间有点长了,着急了。

小丫头摇着脑袋问:“怎么了,干妈?”

方雒仪半蹲下来跟她耐心解释:“没事儿,可乐,刚才碰到一只大狗狗,还想咬人,不过已经被干妈给吓跑了。”

江可乐竖了个大拇指:“干妈可真厉害。”

两个人正说着呢,一辆黑色迈巴赫从旁边经过。

车窗降下来,一个圆头圆脑的小男孩把头探了出来,冲可乐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嗨,可乐。”

江可乐抬头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方雒仪一眼,这才甜甜地回了一句:“嗨,坦坦。”


方雒仪回头跟工人们嘱咐道,“等会儿,不着急,我先拍个照。”说着就拿出手机来把江正祁带人入住的证据拍了下来。

姜程程一秒看懂了她的意思,“我刚才一进门,就拍了视频……”

方雒仪过来捏她的脸,表扬道:“不错嘛,都知道留证据了。”

“那是,你教我的。”姜程程配合地给个眼神。

有方雒仪在她的底气总是很足。

两个人说着话一路往卧室里走,方雒仪一边抬脚绕开那些障碍物,一边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工人们也在姜程程的指挥下开始打包东西,江可乐房间里的书和玩具,钢琴,还有小书桌,甚至连可乐喜欢的画,她也要通通带走,不会留下一点。

方雒仪一边到处拍照,一边抬头问这个要不要带走,那个要不要带走。

工人们动作也很麻利,不到20分钟已经打包了四五个箱子了,直接往楼下运了。

姜程程在整理细小的东西,房产证,护照身份证,还有江可乐从小到大的各种资料和证件,还好,她平日也是个爱规整的人,这些东西基本上全部都放到了一起,现在找起来也不太麻烦。

方雒仪在衣帽间来回走着,看到被那个女人翻乱的包包和鞋子,回头跟姜程程说,“这些,都打包带走。”

姜程程站起身来,“这些她都翻过了,我不想要了,觉得脏。”

方雒仪双手掐腰,语气坚定。

“干嘛不要啊,这都是用自己的钱买的,为什么要留给小三呢,觉得脏我们就不用了,但是也不能留在这儿,便宜了外人,我帮你在二手平台上都卖掉。你想想,一个包能顶你和可乐一个月的伙食费,现在心里还觉得膈应吗?”

姜程程点着头,恍然开窍,去叫工人来帮着一起打包。

其实,方雒仪的这段话,也是她自己的亲身经历。

那时候,妈妈去世,方雒仪备受打击,整日郁郁寡欢,方光策一开始还特别积极的帮她找国外的学校,美其名曰说是送她出去学习,顺便换个环境换个心情。

可是男人的渣就体现在了这一点。

他伪装着对方雒仪的好,其实就是想把她赶紧推开,然后转头就把已经怀了孕的小三带进了家,还理所当然的住进了方雒仪母亲的房间,用着母亲的东西,宛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丝毫不知廉耻。

方雒仪从学校里回去,看到小三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她的家也已经被外人登堂入室。

她气冲冲的去找方光策理论,被爱面子的父亲一巴掌打醒了,也正好看清了父亲的狠心和绝情。

那时候的她也是像现在的姜程程那样,在愤怒中连夜打包好了自己和母亲的所有东西,离开了那个恶心的家。

所以,她知道,哪怕再愤怒,也要保持理智。

尤其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件,也不能让。

晚上回去,打包搬出来的东西全部堆到了方雒仪家里,几乎没处下脚。

江可乐还天真的问姜程程:“妈妈,为什么我们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过来了,是不是以后都不回家了,要一直住在干妈家?”

姜程程眼中含泪,勉强挤出来一丝笑,不知如何回她。

方雒仪一把把江可乐拉过去,“如果你想住,可以一直住在干妈家,然后干妈每天送你上学,好吗?”

江可乐开心的拿着玩具跑走了。


六年前,周家的业务延伸到了法国,周钦宁因为刚刚生下罗坦坦,便留在了国内的公司和父母一起负责传统业务。

而周继燊,没家没娃,便主动要求去了法国。

那几年,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语言也不通,更没有亲近的朋友。

周继燊除了一心扑在公司上的时间外,闲暇的时候就喜欢背上包去周边国家旅游。

捷克、西班牙、荷兰、德国、挪威,他都去了个遍。

在感受不同文化的同时,也受到了不同美学的熏陶,甚至在那段独处的时间里,他学会了如何适应孤独,如何和自己友好的相处。

那天,遇见她的时候,是在意大利。

也就是三年前。

他穿着一件风衣,背着一个书包就去了,想一个人过一个安静又惬意的秋日周末。

被佛罗伦萨蓝天白云和红色屋顶的复古美学吸引住了眼球,在百花大教堂外的座位上静静享受着咖啡和秋日暖煦的阳光。

秋天是佛罗伦萨最美的季节,吸引了无数游客前来感受这座城市独特的浪漫魅力。

周继燊对这座城市也情有独钟,这已经是他来的第三次了。

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收获。

这次也是。

甚至可以说,这次的收获最大。

教堂外到处都是拍照留念的游人,还有经过的当地人,周继燊百无聊赖,手机也放到旁边,闭着眼享受着微风带来的清爽。

帅气的金发服务生过来送咖啡,他用刚学的那两句蹩脚的意大利语回应着谢谢。

服务生微笑点头,走开。

他边享受着咖啡,边欣赏着周边的美景。

下午的佛罗伦萨,一整个淹没在美轮美奂的光影里。

这里被称为“鲜花之城”。

阳光下的蓝天白云、色彩鲜艳的墙壁、被粉刷成海蓝色的环形阳台,和教堂前各种各色的鲜花,都构成了这里独一无二的标志色彩。

佛罗伦萨城还有个“翡冷翠”的别名,就像徐志摩的诗句里写的那样,它精致的像翡翠般,让人频频产生美丽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经意抬头间,看到他座位的斜前方坐着一个亚洲面孔的女生。

女生长着一头乌藻般的长发,橙红色不规则吊带裙外搭了一件卡其色流苏风衣外套,麂皮的平底短靴上还有镶嵌着的翅膀形状的银饰和五颜六色的钻石。

应该是在当地的集市上淘到的。

乍一看,还真有些艺术家的做派。

在欧洲这些以美著称的旅游城市,来打卡的人络绎不绝,隐姓埋名低调创作的艺术家也不乏其数。

可经过的人那么多,只有她,和眼前的教堂美景紧紧融为了一体。

周继燊来法国的这几年,身边也不是没有中国女生,可是偏偏,他就被眼前这个光看一眼就觉得浪漫自由的背影,给吸引了过去。

只是,女生背对着他,他没有看清她的正脸长什么样。

她安静地坐着,眼睛定定地看向街角。

从周继燊的角度看去,她应该是在写着或者是画着什么,右手微微抬起,背部也因为过度放松而呈现弯曲的弧度。

很快,她画完了,把那张纸,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一张印着咖啡馆logo的纸巾,压到了喝完的咖啡杯下。

服务生经过,她抬手拦着,然后用流利的意大利语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年轻帅气的金发小伙嘴角往上一勾,露出整齐的牙齿,还不断用手比划着。

不知道是在指路还是在介绍什么。

两分钟之后,她摆摆手,服务生也端着盘子点头走开。

她微微侧身,拿起旁边的包包,然后大步向街角走去。

她是那么的自由,飞舞的发丝,自然而然垂下的风衣和裙角,还有那双刻着翅膀的平底靴,好似此刻都化作微风,带着她在教堂前翩翩起舞起来。

松弛感十足的当地人,骑着单车从一边经过,随即带来一阵风,把她压在杯下的那张纸,吹了起来。

纸巾轻轻薄薄荡着风飘起,又下落,偏偏,就落到了周继燊的脚下。

他看一眼,弯腰,捡起。

反过来。

一眼看到,那张方方正正的纸巾上用速写笔画了一朵花。

是的,没错,是一朵玫瑰花。

凛冽的笔锋下,是一朵风雨之下暗夜生出的玫瑰,在那如刀割般寒冷刺骨的笔触下,它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神秘与力量,独自闪耀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周继燊来法国之后,去看过太多的画展和艺术展,他自己本身也很喜欢收藏一些精妙绝伦的艺术品,所以对画也有一定的赏析能力。

他看得出,纸巾上黑色的勾勒,虽然只有了了几笔,却也能显露出作画人扎实的基本功。

妙的是,整张画除了黑色没用任何颜料,只有右下角的落款处,用一只枫叶红的口红点作背景,旁边缀上了她的名字:L。

他不知道她在画这朵花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一张纸巾上画画。

他也在试着猜想,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温柔的,张扬的,自在的,或者是有攻击性。

周继燊片刻有些着迷,他对刚才那个女生瞬间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可等他抬头再去看,女生已经穿着她那双轻快的靴子消失在了街角的尽头,徒留教堂上空经过的几只海鸥在头顶盘旋。

周继燊有些遗憾。

遗憾没能看清女生的正脸,遗憾没有把画还给她,也遗憾没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认识她。

后来,他心里留了一个小小的执念,总想在欣赏风景的途中再次偶遇到她,甚至觉得她可能是游客,和他一样,途经各处,留下身影。

于是,他还去学了摄影,无论走到哪儿,都习惯带着相机,到处拍拍风景,想到处留下纪念。

可能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期待遇见她吧。

可真就,打那之后,再也没见过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女生。

他心里却留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一颗玫瑰的种子。

那就是,要找到她,找到那个喜欢在纸巾上画画的女生。

所以,刚才看到桌上的那张纸巾,他瞬间愣住了。

会这么巧吗?

世界这么大,他们在佛罗伦萨偶遇,几年后又在柳江再次重逢。

他试着说服自己去相信,又在心里轻劝自己,别抱太大的期望。

毕竟。他已经扑空了那么多次,也失望了那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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