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住在温言的房间里,秦凯刑被他拖进房间后,就往床上扑,霍晏一下揪住他的脖领子,“一身酒气,难闻死了!你不能把阿言的床都污染了!”
秦凯刑哼了一声,“老子身上又没灰没土的,能污染到哪去?你丫松手。”
霍晏看着睡在温言床上的秦凯刑心里很是不爽,趁着秦凯刑睡得迷迷糊糊,他把被子全部卷走压在身下,拿过自己的风衣随意的盖在了秦凯刑的脑袋上。
冬天带棉帽,如同穿棉袄,醉鬼!你丫的滚一边睡去吧!少污染了阿言床!
温言跟阮离躺在床上,温言好奇的问道,“你的耳朵……是先天的吗?”
阮离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一个哥哥,他很讨厌我,把我、把我推进附近的河里,我差点死了,被附近一个路过的大哥哥看到救了我,可是我醒过来的时候……耳朵就……”
他难过抿起了唇,眼角渐渐变红。
阮离小的时候只是有些内向而已,可是人长得好看,性格乖巧,也很受人欢迎,可是自打那次以后,他成了残疾人,那时他什么都听不见,也读不懂唇语,就算再乖巧的孩子沟通有了障碍,成了残疾也会不受人待见,更没人愿意收养他,自那以后,自卑伴随着他左右,他变得怯懦,跟傻子差不多,他努力装作听得见,装成正常人,可只要有心,依旧能发现他的不对劲。
温言仰起头,自顾自的叨咕着,“我说话跟锁了喉的鸭子差不多,可你听不见我这难听的声音,你说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缘分?”
他以前的日子没比阮离好多少,那些旁支少爷小姐一个个心比天高,顾老爷子就算再喜欢他也不是手眼通天,他就是那堆少爷小姐的公用奴仆,辱骂殴打几乎成了家常便饭,一个个孩子跟他差不多大,可说出来的话却比怨妇还难听。
那时候的孩子有一个通病,就是受欺负不敢往外说,他就是很典型的一个,每天晚上缩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声嘶力竭的对着墙壁哭诉,第二天还得肿着个核桃似的眼睛对他们摇尾巴谄媚讨好。
他有时候甚至会想,他为什么要受这种罪?是不是他上辈子犯了什么错,这辈子就是来赎罪的,所以他生来就没有爸爸妈妈,活该被这群人欺负,活该没一个人愿意跟他交朋友,他是不是就是一个扫把星?每天都在否定自己,他那时候甚至想着,如果他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赎罪了,下辈子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那段时间他甚至想过,等看完最喜欢的动画片就离开,等到他为那个墙角的流浪猫找到主人就离开,等听老师讲完自己不会的题再离开,一天拖一天,他总算拖来能让他活下去的理由,他遇到了顾承骁……
顾承骁很坏,喜欢说他是小姑娘,逼着他穿裙子,让他给他写作业,花言巧语的骗自己给他当抱枕,可是他从来不打骂他,也不让别人欺负他,那个小少爷很骄傲,从来都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可是却又不曾亏待他,真正让他起了永远离开顾家的念头,是大学时,他们两个住公寓的那一晚……
不好的记忆涌上脑海,他闭上眼睛,将那段回忆压了下去,转移话题问道,“小离,那你还记得那个欺负你的哥哥叫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