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夜,空气仿佛都被凝住了,一丝风也没有,院子里的老槐树静静地伫立着,繁茂的枝叶在夜空中勾勒出一片暗沉的轮廓,只有蛐蛐不知疲倦地在角落里吟唱着,那单调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越发清晰。我和爷爷坐在院子里那两把有些年头的老藤椅上纳凉,藤椅随着我们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也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我仰望着天上闪烁的繁星,思绪早就飘到了那些平日里听爷爷讲过的稀奇古怪的事儿上,心里就像有只小猫在挠,痒痒的,实在按捺不住好奇,便又开始缠着爷爷讲故事了。
爷爷不紧不慢地把手中的旱烟袋拿起来,在鞋底上轻轻磕了磕,烟袋锅和鞋底碰撞发出的“嗒嗒”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响亮,火星子瞬间在黑暗中闪了几下,随后便熄灭了。爷爷又从腰间的烟荷包里捻出一小撮烟草,慢慢地填进烟袋锅里,压实后,用火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那烟袋锅里的烟草便泛起了微微的红光,映照着爷爷那张布满皱纹却透着慈祥的脸。爷爷缓缓吐出一口烟,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慢慢散开,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香,萦绕在我们周围,他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讲起了那年秋天发生在镇上的一件怪事。
“那时候啊,你李伯可是咱镇上出了名的好猎手,那进山打猎就跟回自家院子似的,熟门熟路。”爷爷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仿佛自带一种魔力,能把我也拉回到那个时候的古镇。“他对咱这周边的大山那叫一个了解啊,哪条山路好走,哪里容易藏着野兔、山鸡,甚至哪片林子可能会有野猪出没,他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平日里,他总是天还没亮就背着那杆猎枪进山了,到傍晚的时候,准能扛着些猎物回来,有时候是几只肥肥的野兔,有时候是五彩斑斓的山鸡,惹得镇上的孩子们每次瞧见他回来,都围上去瞧热闹呢。”
我听得入神,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李伯那高大健壮的身影,背着猎枪,迈着大步往山里走去的画面了,眼睛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