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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官路,私生子的崛起夏晓雪安在涛全局

夏晓雪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孟冬玲声音压低,“内务的事情还是由张亚楠来做,你只负责跟杜书记的外事工作……”安在涛讶然,但脸上却还是挂着微微的笑容,连连点头应是。他心里明白,孟冬玲之所以对他这么客气,绝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老丈人,还在于因为他的到来,宋亮毕竟由此从琐事中脱开身去——这是宋亮进入常委担任秘书长的重要前兆,而只要宋亮当了常委,这市委办的权力就落在了孟冬玲的身上。这才是她最高兴的地方。孟冬玲亲自领着安在涛去了杜庚隔壁的一间小办公室,里面有一套办公桌椅和一台电脑,两个单列的帆布沙发,陈设很是简单。孟冬玲笑了笑,“小安,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了,离杜书记近些也好方便工作。好了,我还有事,你自己稍微打扫一下吧。”“谢谢孟主任。”安在涛笑了笑。不去秘书科的大办公室里办...

主角:夏晓雪安在涛   更新:2024-11-19 15: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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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晓雪安在涛的女频言情小说《通天官路,私生子的崛起夏晓雪安在涛全局》,由网络作家“夏晓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孟冬玲声音压低,“内务的事情还是由张亚楠来做,你只负责跟杜书记的外事工作……”安在涛讶然,但脸上却还是挂着微微的笑容,连连点头应是。他心里明白,孟冬玲之所以对他这么客气,绝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老丈人,还在于因为他的到来,宋亮毕竟由此从琐事中脱开身去——这是宋亮进入常委担任秘书长的重要前兆,而只要宋亮当了常委,这市委办的权力就落在了孟冬玲的身上。这才是她最高兴的地方。孟冬玲亲自领着安在涛去了杜庚隔壁的一间小办公室,里面有一套办公桌椅和一台电脑,两个单列的帆布沙发,陈设很是简单。孟冬玲笑了笑,“小安,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了,离杜书记近些也好方便工作。好了,我还有事,你自己稍微打扫一下吧。”“谢谢孟主任。”安在涛笑了笑。不去秘书科的大办公室里办...

《通天官路,私生子的崛起夏晓雪安在涛全局》精彩片段


孟冬玲声音压低,“内务的事情还是由张亚楠来做,你只负责跟杜书记的外事工作……”

安在涛讶然,但脸上却还是挂着微微的笑容,连连点头应是。

他心里明白,孟冬玲之所以对他这么客气,绝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老丈人,还在于因为他的到来,宋亮毕竟由此从琐事中脱开身去——这是宋亮进入常委担任秘书长的重要前兆,而只要宋亮当了常委,这市委办的权力就落在了孟冬玲的身上。这才是她最高兴的地方。

孟冬玲亲自领着安在涛去了杜庚隔壁的一间小办公室,里面有一套办公桌椅和一台电脑,两个单列的帆布沙发,陈设很是简单。

孟冬玲笑了笑,“小安,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了,离杜书记近些也好方便工作。好了,我还有事,你自己稍微打扫一下吧。”

“谢谢孟主任。”安在涛笑了笑。

不去秘书科的大办公室里办公,当然不是孟冬玲对于安在涛的特殊照顾。一把手的秘书不同于其他领导的秘书,因为需要协助处理杜书记的各种事务,所以是不太方便跟其他人一个办公室的,这倒也是滨海市委的惯例。

前任高洋书记的秘书就是在这里办公。而张亚楠一直没有能走进这间办公室,其实就意味着他没有真正得到杜庚的承认。

张亚楠眼看着孟冬玲领着安在涛进了那间办公室,心里的嫉妒就不用再提了。他暗暗地咬了咬牙,准备过几天壮着胆子找找宋主任,反正当不成市高官的秘书了,也不可能再给其他领导做秘书,干脆就申请外调去其他部门,哪怕是给他个副科长的实职,也胜过在这里受气憋屈。

他刚为杜庚打扫完办公室的卫生,犹自赌气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咬牙切齿,却见孟冬玲走了进来,向他摆了摆手。张亚楠不情不愿地起身走了过来,有气无力地道,“领导召唤小的有何贵干?”

孟冬玲是在机关工作近20年的老油条,怎么能听不出来张亚楠心里的几分怨气来,但她哪里还顾上一个小下属的不忿情绪,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大刺刺道,“小张啊,按照杜书记的指示和宋主任的安排,你以后还是负责杜书记的内务管理,包括办公室的卫生,文件收发,下电话通知等等。”

孟冬玲转身就走。张亚楠脑袋瓜子轰地一声,顿时有些头晕目眩。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嘴唇差点没被咬破:TMD,这不是太欺负人了吗?跟着领导出头露面有好处有油水的事情都让这小子干,躲在背后干活侍候人的玩意儿让自己去干?什么东西!杜庚你狗日的,宋亮你个狗日的,孟冬玲你这没人要的老女人老骚货,该死该死!

张亚楠转过身去,慢慢向自己的座位上走去,神色非常难看,在片刻间他就将杜庚、宋亮以及孟冬玲的祖宗八代都在心里暗骂了一个遍。

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向张亚楠投过“可怜”和同情的一瞥,其实这种同情不过是幸灾乐祸罢了。机关就是这样,尤其是越靠近权力核心的机关,更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更加奉行优胜劣汰的世俗法则,你没本事被淘汰那是你的事情,没有人会同情,只有幸灾乐祸和落井下石。

在这种环境中工作,大多数人都迫于无奈,变得非常谨小慎微,人人都戴着一面假面具,言行举止非常注意,生怕一不小心就有把柄落在别人眼里,而这种把柄又很有可能被人当做暗箭射向自己。

当然也有那种性情直爽的另类,行为做事大大咧咧,不过,这种人不是有很大的后台就是恃才傲物,如果是前者安然无恙,如果是后者就只有一个下场:走人,或者长期郁郁不得志。

还是那句话,纵然是有万般才华和超群的能力,如果你不会做人,在机关里根本就无法生存。

……

……

安在涛走到秘书科大办公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其实门就敞开着。滨海市委机关里一些为领导服务的部门,无论春夏秋冬,一般是开着办公室门的,方便领导呼唤,另一方面也起到“哨兵”的作用,防止一些人不经允许就闯到领导办公室里去。

七八个人复杂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安在涛的身上,但多数人就又马上低下头去。仍旧抬着头看着安在涛的人只有三人,一个是刘克的秘书孙淦,一个是张亚楠,另一个是一个目光阴冷的30出头的男子,有些矮胖,安在涛眼角的余光从他的身上瞥过去,猜到这人大概就是市委副书记、纪高官孙福利的秘书郭淑奎了。

张亚楠投射过来的目光很是有些恶毒和疯狂,但他慢慢地也低下了头去。他虽然心里的不满已经到了一个极点,但他却不敢发作出来。不要说安在涛身后还有一个副市长,就单单是杜庚的青睐,就让他不敢做什么了。

要知道,一旦让杜庚对他的印象恶化,他的仕途就算是彻底完蛋。

孙淦笑吟吟地起身来,向安在涛招了招手,“小安,有事吗?”

安在涛笑了笑,“孙哥,我想借用一把拖把。”

孙淦呵呵一笑,“门后就有——这样小安,你一会按照电话给后勤打一个电话,他们会给你配齐这些东西的,可能是你刚来报到,后勤还不知道你已经上班到任了。”

安在涛点了点头,径自取了拖把,去卫生间里涮了涮,然后开始打扫自己的办公室卫生。刚刚收拾完,杜庚就夹着一个公文包慢条斯理地迈着威严的方步走上了楼梯,看到安在涛脚步没有停,只是在路过他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轻轻呼了一句,“小安,你来一下。”

安在涛赶紧放下手里的抹布,跟着杜庚进了杜庚的办公室。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杜庚并没有安排他什么活计,而只是有心无心地跟他聊着一些家常,包括他的家庭情况和夏家父女的一些事情。


灾害天气还造成3人失踪,2人重伤,5人轻伤。初步统计,该县4.5万亩蔬菜大棚受灾,蔬菜大棚3198平方米不同程度毁坏, 609间民房损坏,其中73户全倒。截至目前,全县因灾总损失已达上百万元。”

“灾情发生后,高览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赴灾区查看灾情。交通、安监、民政等部门密切配合,全力搜救失踪人员。动员65户危房户搬迁,开通了“民政直通车”,对73户倒房户妥善进行了异地安置。供电部门在一线参与抢修线路的人员有60余人。主要线路已于昨晚恢复供电。在受灾最严重的马桥镇长山村,288名受灾村民已妥善转移,方便面、棉被等已送到灾民手中……”

……

……

这起灾害当然报到了市里,市政府方面已经由分管农业的副市长孙军胜带队,率各部门官员组成的工作组赶赴高览县指导救灾。

原本,杜庚是没有这项工作日程的,这完全是他一时心血来潮,甚至都没有通知市委办。他早上起来看了报纸后,就决定搞一次突然袭击。所以,原本市高官出行下基层,都有浩浩荡荡的从人鞍前马后,还有媒体记者相随,但这回,杜庚下县却是静悄悄的。

就算是市委办因为宋亮去省里开会而临时主持市委办工作的副主任孟冬玲也不清楚,杜书记竟然悄然微服下基层了。

安在涛想了想,回头来望着杜庚,低低道,“杜书记,要不要通知一下市委办,让市委办通知高览县……”

杜庚鼻孔里挤出一丝声音,旋即笑了笑,“不用,我就是下去看一看——还是不要兴师动众了。”

安在涛哦了一声,就回过身来。

桑塔纳2000一路疾驰,在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进入了高览县境内。中午杜庚突然要走,两人其实都没有吃饭,安在涛腹中饥饿,但还是强行忍住。只是杜庚的司机老赵却忍不住了,笑着说了一句,“杜书记,您中午还没有吃饭呢,您看是不是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杜庚一怔,继而笑了起来,“好,好,吃饭,吃饭,老赵,你地方熟,找个干净的小饭馆我们吃饭。”

杜庚面对官场上的下属威严十足,但对待自己身边的司机秘书之类,却很是平易近人。而对于普通的机关工作人员,他更是非常客气。越是面对有一定职务的官员,他倒是越端起架子。

这正是杜庚最让安在涛佩服的地方。杜庚天生就是做官的人,知道该对谁摆架子,不该对谁摆架子,该亲近的人一定要亲近,该拉拢的人一定要拉拢,而该保持距离的一定要保持距离,该端端架子的也一定要端——让身边的人对自己没有距离感产生亲近感和归属感,而让自己的下属对自己产生敬畏感,杜庚的这个度把握的非常好。

不像有些官员,官威十足,无论是对着谁,都下意识地开始打官腔摆谱儿。

老赵是从其他地方跟杜庚过来的老司机了,跟了他十多年,自然是跟杜庚熟悉的紧,他瞥了一眼安在涛嘿嘿一笑,“小安秘书,你刚到杜书记身边工作,不要紧张,不要拘束,杜书记很平易近人的。”

杜庚呵呵赔笑了两声,安在涛嘴上也在笑着,心里暗暗摇头:紧张?拘束?呵呵,还真当老子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了。

说话间,车就开进了高览县城。路边有一家土菜馆,老赵将车停下,“杜书记,您微服私访来着,我们也别去大饭店了,就吃吃小店吧——嗯,小安秘书,这顿饭让杜书记来请客,他可是欠我好几顿饭了。”

杜庚笑骂了一声,“你这个老赵——好,今儿个我请客,但事先说好了,这顿饭不能超过一百块,超过一百块,你嫂子回去就得唠叨个不停。”

……

……

三人走进这家土菜馆,馆子虽然不大,但却很干净整洁。随意要了些菜,又要了两盘水饺,三人就吃了起来。饭桌上,杜庚挽起袖子来,吃得津津有味,间或跟两人谈笑风生,说着些闲话,饭桌上的气氛很好很融洽。

如果不是安在涛拥有前世丰富的人生阅历,真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才一年不到的大学生,没准还真会被杜庚亲民的作风给“忽悠”了,但他前世也是官场上混过多年的人了,心里又怎能不知这是一种杜庚有意做出来的假象,哪里会有什么真感情的成分在内。

无论杜庚再怎么平易近人,他都是市高官,一方大员,况且,他在厅级干部的位置上已经干了8年多,作为一个权势显赫的上位者,他心里的那种凌驾于草民之上的优越感是根深蒂固的。

所以,安在涛不可会像老赵那样昏了头。他在一旁悄然观察着,老赵跟杜庚之间应该是有一种旧情分在的,否则,他一个司机也绝不会跟杜庚这么“打成一片”。但说实话,以安在涛的经验来看,司机也好,秘书也罢,跟领导太“打成一片”了其实也不是一件好事。

道理很简单,人的很多言行举止几乎是下意识的,平日里跟书记大人习惯开开玩笑,私底下倒是无所谓,毕竟有多年的老感情在;但往往是很多人都把握不住一个合适的尺度,在一些公开的场合也自然不自然地流露出来,当着外人跟领导开玩笑。

领导当然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还是会很不舒服。领导就是领导,司机就是司机,在私密的场合中,你或者可以跟领导一起光屁股洗澡,甚至一起嫖娼,但在官场上、在正式的场合中,你必须要恪守本分。否则,时间久了,领导跟身边人之间的那点所谓的亲密感情,与领导的权威形象比起来根本就一文不值。

所以,尽管老赵跟杜庚有说有笑,甚至还说起了一些黄色笑话,逗得杜庚哈哈大笑,差点没喷饭,但安在涛却以倾听为主,很少插嘴。


安雅芝的父亲兄弟姐妹7个,所以前来贺喜的安家亲戚连大人带孩子足足有上百人,将安大力家宽敞的院落挤得满满当当。

安大力请来了村里专门忙红白喜事的厨师,就在院子里垒了个灶台,十几个村里来帮忙的妇女忙里忙外,安排在屋里屋外和天井中的十几桌酒席即将开席。

安大力穿着一身蓝黑色的廉价西服,美滋滋地站在门口,旁边是他的婆娘孙氏。而两人身边时不时会有几个调皮的孩子穿来跑去,手里要么捏着糖果,要么捏着摔炮。安大力抬头看了看天色,见红日已经当空,接近正午时分,不由皱了皱眉,向自己的婆娘道,“你妹妹两口子到底还来不来?就是当个官吧,也不至于架子这么大吧?”

孙氏撇了撇嘴,“我妹夫可是县上的局长,工作多么忙啊,人家能抽空来一趟,就是给你很大面子了,你还挑三拣四的——再说了,你表弟不过是个副镇长,这不也还没来吗?”

两口子正拌着嘴,一辆草绿色的吉普车慢慢开了过来,安大力哈哈一笑,“看看,我表弟来了。”

安大力两口子迎了上去,安大力更是殷勤地替自家表弟打开了车门。安大力的这个表弟姓马,名叫马耀,正是安在涛昨日跟杜庚下乡时遇到的那个马副镇长。马耀是安大力母亲的侄子,虽然官不大,但在这马桥镇的庄里乡亲间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他端着架子下了车,跟安大力握了握手,然后夹着黑色的公文包就走进了安家的大院。院中的那些安家的亲戚们顿时就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跟马耀打着招呼,马耀一一点头为礼,被安大力的兄弟媳妇迎进了专门安置贵宾的正屋。

日上三竿,就在安大力两口子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孙氏的妹妹孙玲跟她的老公终于坐着一辆桑塔纳赶了过来。孙玲穿着一身红色的皮衣皮裙,人虽然生的还有几分姿色,但却浓妆艳抹,太过庸俗了。不过,在乡下人眼里,这女人就已经归入了贵妇人的行列。孙玲挽着自己丈夫的胳膊,慢腾腾地在姐姐姐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神态矜持和倨傲地随意跟安家的一些亲戚打了打招呼,也被迎进了正屋。

如果安在涛这个时候赶来,他一定会发现,安大力的妹夫就是高览县的农业局局长詹乾祐。纸面上说,这叫无巧不成书,其实,在我们这个讲究人情的社会中,尤其是在农村,绕来绕去,很多亲戚连着亲戚,真要是因为某种机会凑到一起,你就不难发现,或许你身边的熟人就是你亲戚的亲戚。

安在涛、夏晓雪和安雅芝带着竹子,打了一辆出租车,9点多从滨海往高览县赶,就在安大力夫妇迎进了詹乾祐不久后就来到了安家门口。夏晓雪听说安家母子要去乡下参加婚礼,觉得有些好奇和新鲜,便也跟了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出租车开进了多年未曾踏足的老家安家村,安雅芝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安家村如今已经不比以前,因为村民都种植蔬菜大棚的缘故,生活都比较富裕,村里的面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幢幢2层或者三层的小楼鳞次栉比地林立在村里道路的两侧,有些楼前还停着小轿车。

安在涛望着母亲眼中的湿润,心里感慨万千,他再一次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生,他绝不会让母亲再受一点的委屈,一定要竭尽全力让母亲幸福康宁地走完下半生。如果不是为了顺母亲的心,以他的性子,他是绝对不肯踏入安家村半步的。对于安家这些亲戚,他从小就没有一丝好感。甚至,对于来自于安家的鄙夷和歧视,他心里深藏着一股子深深地怨愤。

或许是来自于亲戚的“冷眼”,格外地让人记忆犹新。从小到大,安在涛遭遇的外界的歧视眼光并不算少,但他都以良好的心态化解了这些“纠结”。只是对于安家的这些人,他始终不能原谅。他永远无法忘记,在他和母亲刚刚回城的那一年,跟着姥爷回安家村祭祖时,安家这些亲戚们那混杂了鄙夷、不屑甚至是敌视的复杂目光,那一道道目光就像是毒蛇一般钻进他童年的心灵。

而正是这个安大力的儿子,比他大上三岁的安永,当年就曾经将一块驴粪蛋扔在他的后背上,一口一个“有娘养没爹教”的野孩子。

但这种或许终生都无法化解的怨愤,也就是潜藏在心底罢了,他也不可能去睚眦相报“以牙还牙”,再去将过去的怨愤发泄出来,顶多不来往就是了。他定了定神,当出租车在安家挂着红灯笼贴着大红色的喜字的大门口停下时,他率先下车,打开车门,将安雅芝扶了下来。

安家院中的酒席已经开始,觥筹交错声和恭喜贺喜声从院中传来出来。安雅芝幽幽一叹,咬了咬牙,还是带着安在涛、夏晓雪,拉着竹子的小手走进了大门去。

院中摆满了四五桌酒席,在院中酒桌上就坐的,多是安家的一些普通的亲戚。

四人走了进去,数十道目光就都投射过来,很显然,有好多人认出了安雅芝。毕竟,在座的这些人中,有不少是她的堂兄堂弟堂姐之类的。安雅芝有些尴尬地不知道是该往哪里走,安大力夫妇正在招呼亲戚们喝酒,突然看到安雅芝,孙氏就皱了皱眉,暗暗扯了扯安大力,低低道,“你怎么把她也叫来了?”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安雅芝未婚生子的这点破事儿在当前来看早已不算什么事儿,但这么多年不来往,安雅芝这孤儿寡母的也还是没几人能看得起,很多安家人甚至早已遗忘了安家还有安雅芝这么一个直系后代。

安大力也就是在进城买东西时遇到了安雅芝,顺口跟她说了儿子结婚的事情,其实也没指望她能来。


聪慧的女孩心情安定下来,决定安在涛下了课再说。

对于这送信和照片的人,她当然也渐渐醒悟过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居心叵测。

夏晓雪没有一般官宦子女那种骄矜之气,心性大度心思缜密,如果不是她爱极了安在涛,也不至于一时间就自乱阵脚。

下午5点多,夏晓雪约莫安在涛也该下课了,就给他又打了一遍传呼。

这回安在涛回得挺快,夏晓雪刚放下电话跟老谷说了几句话,电话就响了。

听说夏晓雪早上给自己打了三次传呼,安在涛解释说他早上跟别人出去吃早饭没有带传呼。

而接下里又听说她来了京城,不禁有些讶然,但他没有说什么,匆匆问清楚位置,就打车过来了。

看到安在涛熟悉而英挺的身影,夏晓雪再也压不住满腹的情绪波澜,一头就扎进了他的怀抱,小声哽咽起来。

安在涛大惊,急急抱着她柔声问道,“晓雪,你咋了这是?”

……

夏晓雪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包里将那几张照片和那封匿名信掏了出来,安在涛看了一眼,面色就阴沉下来。

他心里一个激灵,原来那天的第六感并不是自己的错觉!果然有人在背后搞事儿。

但是,自己目前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又是谁搞了这么一出,目的是什么?

破坏自己跟夏晓雪的感情?不,不会这么简单,应该是另有企图。

安在涛心念电闪。

见安在涛脸色不好看,夏晓雪还当是安在涛对自己不信任他不满,主动将娇柔的身子依偎了过去,“老公,我也是一时着急,并不是不相信你哦……”

安在涛摇了摇头,紧紧地抱了抱她,柔声道,“晓雪,这事儿有些复杂……我一时间也跟你说不清楚,走吧,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孟教授……”

等到夏晓雪被安在涛拉着手一眼看到等候在燕大门口的、身穿黑色妮子大衣的孟菊,她心里仅存的一点疙瘩瞬间散去。

原来是孟菊呵,她立马就反应过来。

不但照片上,就算是今天早上跟安在涛一起走出党校大门的,也是孟菊。

对于安在涛和孟菊的亲近,她心里早已习以为常。

当初在燕大的时候,孟菊对安在涛另眼相看,是燕大新闻系众人皆知的事情。

她也常跟着安在涛去孟菊家里蹭饭吃,对于孟菊,她也熟悉且亲热的很。

孟菊站在那,一阵寒风吹拂起她额前的一缕乱发,她裹紧大衣,望着安在涛和夏晓雪璧人般亲热走来,心里闪过一抹怅然,但旋即又浮起一丝欣慰。

安在涛在她的心里,不仅是喜欢的男人,还是近似于亲人的存在。

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脸上绽放出柔和的笑容来,向夏晓雪招了招手,“晓雪!”

夏晓雪笑嘻嘻地甩开安在涛的手,跑了过去,跟孟菊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孟教授,好久不见了,教授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了,啧啧。”

“啧啧,这胸……越来越大了。”

孟菊脸色红了一下,瞥了安在涛一眼,笑骂道,“臭丫头,一见面就开始取笑起我来了!”

安在涛在旁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本隐有些担心两女相见会不会碰撞出什么“火花”来,让他难做人。

在孟菊家客厅里,孟菊看了那些照片和那封匿名信,脸色很难看。

尤其猜出夏晓雪突然进京来是为什么,她心里就更加尴尬。

要是自己对安在涛没有什么倒也罢了,可偏偏她心里“有鬼”。

安在涛静静望着孟菊,而夏晓雪却径自溜进了她的卧房,又去她衣橱里翻看她有没有新买的新款式的衣服。

孟菊的穿衣打扮非常时尚高雅,成为燕大女生纷纷效仿的对象。当初,夏晓雪买衣服可是全照着她的款式来的。

好在两女身材差不多,很多衣服是可以“通用”的。

“晓雪,你相信匿名信里的这些话吗?”

夏晓雪认定是有人恶意“陷害”,早已不放在心上,也没有多想,就笑道,“孟教——啊,不,菊姐,理这些胡言乱语干什么?”

说着便又跟孟菊笑着闹在一起。

三人一起到菊澜小筑里去吃了一顿饭,孟菊算是通过这顿饭正式认下了一个弟弟和妹妹。

当晚,夏晓雪住在孟菊家,安在涛回了党校宿舍。

第二天一早,夏晓雪要返回滨海,见孟菊闲着没事儿听说她又辞了职,便死活拖着她让她去滨海玩几天算是散散心,孟菊拗不过她,无奈之下,只得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跟夏晓雪一起坐上老谷的车,上了高速直奔滨海而去。

安在涛站在中央党校门口,眼望着红旗轿车缓缓离开,挥了挥手,脸上虽然浮现着笑容,但心里却着实是在苦笑。

他和夏晓雪之间已经到心心相印的程度,对于夏晓雪的性子,他太了解了。

晓雪心思缜密细腻,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其实不是这样。

她虽然没有怀疑安在涛跟孟菊发生了什么,但她对安在涛爱之深——安在涛心里明白,晓雪是在尽最大可能地为自己的婚姻扫除一切障碍了。

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他在党校上课的这剩余的日子里,夏晓雪大概不会放孟菊回京了。

安在涛继续着自己青干班培训,他本来以为坚持完这几天就能轻松返回滨海过年了。

但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剩下的几天青干班培训反倒是波涛汹涌,暗流涌动。


说着,石青突然神色一正,郑重其事地看着安在涛,“小涛,我跟你爸爸也不是那种死板的老人,知道你们年轻人感情好……但是,我可警告你们两个,你们毕竟还没有结婚,不要太……否则搞出事情来,我们夏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安在涛尴尬地搓了搓手,无语地垂下头去。

夏晓雪霞飞双颊,顿时不依不饶地扯起石青的胳膊来开始撒娇,跟石青闹成了一团。

回到家,安雅芝和竹子都不在家,她带着竹子下午放了学便去看电影。安在涛回到自己的卧房里,从书桌的抽屉洞里掏出那神秘人寄给自己的一包东西,看着那一张张的照片,和一本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信息数据的日记本,心头便有些犹豫:该不该把这东西交给自己的老丈人或者杜书记?

但想了想,他又将包裹又塞了回去。

躺在床上,他静静地梳理着自己的思绪。马上就要过元旦了,距离明年年初的两会只有不到3个月的时间了,如果杜庚想要完成自己的布置如愿进行权力再洗牌,他必须要在两会之前有所动作——扯到拿下蒙虎当然是不太可能也不太现实的,但——

如果是不动蒙虎的话,杜庚会向谁下手呢?安在涛心头一动,眼前立即浮现起纪高官孙福利那张阴惨惨的面孔来。

一定是他了!安在涛暗暗咬了咬牙。想起前世记忆中,孙福利不到年龄就突然悄无声息地退居二线,退出滨海政坛的事情,他就更加坚定了这个猜测。

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杜庚又是怎么将孙福利搞下马来的?是因为经济问题?还是因为腐败?亦或者女色?安在涛心念电闪。

其实,这些原本与他这个刚刚踏入官场的人无关,不管杜庚怎么动作,都与他无关。只是,这却与夏天农有关——安在涛必须要让夏天农在一个适当的时间立即结束“养病”返回滨海协助杜庚收拾残局,否则必将引起杜庚的不满和反感。

想了半天有些头昏脑胀,也没有梳理出一个头绪来,他叹了口气,心道还是静观其变吧。突然觉得腹中有些火烧火燎的,便想起身去厨房看看母亲有没有做稀饭想喝上一碗,正在这时,门响了,安雅芝带着竹子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裹夹着一阵寒风走进门来。

安在涛招呼了一声,“妈,这么晚了,你们去干啥了?”

安雅芝笑了笑,一边脱衣服一边道,“妈带竹子去看电影去了,今天学校里发的电影票,竹子还没进电影院看过电影呢,我就带她去看一回。”

安在涛哦了一声,顺手捏了捏竹子被冻得红扑扑的小脸蛋儿,正要走进厨房去,便又听安雅芝道,“小涛,明天周末了,你休息不?”

安在涛一怔,“休息呀,妈,你有事儿吗?”

安雅芝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姥爷(外祖父)哥哥家的孙子结婚,今天我堂哥进城来给我说了这个事儿,还给了我一张请柬,我想了想,还是回去一趟吧。”

安在涛皱了皱眉,“妈,我们还理那些人干什么?您忘了以前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娘俩的了?”

安雅芝父母的老家在高览县马桥镇安家村。虽然安家在当地也算是一个大家族,但因为安雅芝未婚生子,安家人都引以为耻,自打安雅芝的父母相继亡故后,安家人就跟安雅芝母子断绝了往来。

安在涛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在他上大学之前,安雅芝为了分到现在居住的这套房子,要缴纳数千元的房款,因为手头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她便厚着脸皮去了一趟老家,想找老家的几个亲戚们借点钱,但却被羞辱了一顿哭着回到滨海。要不是安在涛接受了民泰老板路逢春的那一笔一万元的助学款,安在涛母子连现在这套房子也住不上。

“哼,这么多年不跟我们来往,孩子结婚了就来下请帖,摆明了是要钱嘛。妈,我们不去,这些势利眼的小人,理他们作甚?这种亲戚有还不如没有。”安在涛想起母亲受过的委屈来,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恨恨地坐了下来,“妈,他们怎么又找上了你?”

“哎,也是巧了,我中午休息的时候,去百货大楼逛了一趟,本想给竹子买双棉鞋的,但结果在二楼就遇到了你大表叔……”安雅芝幽幽一叹,对于以前的苦日子、委屈的日子她心里想起来还是酸酸的,“小涛啊,世情冷暖就是这样——毕竟是你姥爷的亲人,我好歹也是姓安,如果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我偏偏就知道了,你大表叔的儿子结婚,怎么着我也得去一趟吧。”

“好了,妈妈知道你心疼妈妈……妈妈就带竹子去一趟,不碍事的了。这么多年了,妈妈也老了,总不能老是跟娘家的人不来往,你说是吧?”

安在涛长出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妈——算了,既然你要去,那我明天跟竹子一起跟你回去一趟,我们可是说好了,放下红包打个照面就走,我真是懒得跟这些人犯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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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滨海民间的风俗,老百姓娶媳妇儿,新人过门要在天亮之前。天还没亮,高览县马桥镇安家村的安大力家就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在诸多穿着新衣的亲戚簇拥下,安大力儿子安永新娶的媳妇穿着红色的棉套裙,被迎进了门来。

安大力今年54岁,是安雅芝父亲弟弟的长子,而安永又是安家的长孙。长孙结婚,安家的亲戚们几乎全部到场了。这些年,安家的亲戚们有的靠种植蔬菜大棚发家致富,有的家里也出了几个大学生毕业进了城转了户口成了名正言顺的城里人,还有的经商做买卖,在马桥镇来说,也算是一个有些影响力的大家族了。

安大力新盖的2层小楼门前,停了几辆小轿车,还有十几辆男式跨骑或者女士踏板摩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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