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红樱邵青峰的其他类型小说《报告长官!嫂子她又惹事了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锦上甜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岚把儿子支走,让他去隔壁街买只烧鸡。“青峰,你帮我去‘绵云烧鸡’买只鸡,要新鲜出炉的。”饭桌上还剩三人,林岚问起了林红樱生活和工作的问题。“红樱这段时间来了这里,还习惯吧?”林红樱点头:“习惯,这里挺好的。”林岚继续说:“我这趟来主要是给你解决工作。这里面有几个岗位,待遇挺不错的,这个月都在招工,你从中挑一个到时间就去考试。”“另外,听老爷子说你念完了初中就没有继续再念书。我帮你报了一个夜班,以后有机会推荐去上大学,文化方面得提前抓一抓。”秘书递给了林红樱一份文件。林红樱随便翻了翻林岚给她安排的工作,里面有百货大楼高档商品售货员、电影票售货员、糖厂工会宣传员、革委会秘书助理……有编制又清闲铁饭碗,随便哪个拿出来都是外面争破头抢的工...
《报告长官!嫂子她又惹事了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林岚把儿子支走,让他去隔壁街买只烧鸡。
“青峰,你帮我去‘绵云烧鸡’买只鸡,要新鲜出炉的。”
饭桌上还剩三人,林岚问起了林红樱生活和工作的问题。
“红樱这段时间来了这里,还习惯吧?”
林红樱点头:“习惯,这里挺好的。”
林岚继续说:“我这趟来主要是给你解决工作。这里面有几个岗位,待遇挺不错的,这个月都在招工,你从中挑一个到时间就去考试。”
“另外,听老爷子说你念完了初中就没有继续再念书。我帮你报了一个夜班,以后有机会推荐去上大学,文化方面得提前抓一抓。”
秘书递给了林红樱一份文件。
林红樱随便翻了翻林岚给她安排的工作,里面有百货大楼高档商品售货员、电影票售货员、糖厂工会宣传员、革委会秘书助理……有编制又清闲铁饭碗,随便哪个拿出来都是外面争破头抢的工作。
接着林岚给开始自己安排方方面面,诸如工作时要念夜校、未来要去念个大学,念完大学她会分配更好的工作给自己…大有下半辈子的路子都安排好的势头。
林红樱听着头大,如果她是原主,她会感激林岚的安排。但她不是。
林红樱平静地说:“阿姨抱歉,对于工作,我已经有想法了,夜校不在我的计划之中。”
林岚不喜欢说话被人打断,她皱了皱眉。
别人家的小辈为了让她安排工作,三番五次上门求她,林岚向来是拒绝的。林红樱倒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林岚隐隐不悦地问:“你的意向工作是什么?”
林红樱说:“农垦农场。”
这个时代艰难且贫困,她感到了宿命的召唤。尤其她抱着那个骨瘦如柴的老人去医院时,老头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仍旧颤巍巍地抓着她的手摇头。
林红樱明白了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意义。
她想改变这个时代贫困的现状,想要让人人都能吃饱穿暖,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
她要牢牢端稳华国人的饭碗。
张秘书递给了林红樱一个眼神,打着圆场说:“领导,红樱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年轻人都是这样的。”
林岚心中冷笑,农场的工作是什么好事?
黑省生产建设兵团到处拉人垦荒,劳动力紧缺,还嫌人不够多,要动员无业的知识青年援助边疆。
看来这个农村姑娘看不上她安排的工作,心里还想着去种地。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消磨时光,这对她来说倒是轻松事。
林红樱要是去农场上班,传出去邵家恐怕要沦为整个大院的笑话。
林岚当了好多年的领导,一向很强势。
她声音变得严肃:“小林,工作方面的事你最好听我的。农垦农场这个工作就算了,你是南方人没经历过北大荒农垦的艰难,你一定会后悔……”
几句话的功夫,称呼就从亲切的“红樱”就变成了冷淡的“小林”。
如果是原主这个老实人,估计这会早就败下阵来,手足无措,大气不敢喘一口了。
林红樱倒没被吓住,而是笑呵呵地说:“多谢阿姨的好意,我还是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事的,没有胡闹。”
她心里已经有几分不爽了。
邵家家人明显看不上她,一个两个都来找她麻烦。
“母亲,这是什么?”邵青峰的声音传来。
邵青峰不知什么时候赶回来了,把油汪汪的烧鸡放下,气息微微紊乱,英俊的面庞泛出红意,额边的鬓发微微流着薄汗。
他仿佛知道林岚是故意把他支走的,怕林岚给她找麻烦,买完烧鸡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这让林红樱有些惊讶——这是个善良的男人。
只见邵青峰拿过林红樱手上那份文件,一目十行地看完,温和地说:“母亲——你在给红樱介绍工作?不过我觉得你需要尊重她的选择。”
“我们这边的农垦农场发展得很不错的。”
张秘书也说和:“领导,这件事就让小峰处理吧。相信他们俩能处理好的。”
她看了眼手表,“您今晚还有一份项目要批,时间紧张,现在该启程了——”
林岚缓了缓情绪,心下暗叹,怎么跟一个小辈计较上了?
估计小姑子平时在耳边叨念太多林红樱的不好,她不自觉地带上了情绪。
林岚看向林红樱说:“工作这件事你们自己处理,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张秘书跟邵青峰同时都松了口气。
张秘书心里不由地给林红樱竖起拇指。别的地方不提,这姑娘真勇敢,敢跟领导对着干!
别人在领导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领导素有“铁娘子”之称,有时候别说姑娘,就连部里的铁血男人都被她骂哭过。
邵青峰也有些意外,林红樱居然敢跟她母亲对着呛。
林岚看了眼手表,确实不早了。她头疼地揉了下太阳穴,没看出来这姑娘别的哪里厉害,嘴巴倒是挺厉害的。
她神色匆匆地跟着张秘书离开了饭店。
……
回去的路上,邵青峰频繁地摸着方向盘,欲言又止。
直到两人回到了家。
林红樱斟酌地说:“你母亲走得匆忙,刚刚的场合也不合适提出来,我就没来得及跟她说。”
“我现在想我们两个人的的确切不合适,我愿意跟我爷爷说清楚,长辈们订下的婚约还是算了吧。你觉得呢?”
邵青峰的喉结滚动。
沉默良久。
如果她是一个月之前提出这个建议,邵青峰会很高兴,会感到解脱。
可是眼下程序已经快走完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即将结婚,急刹车也来不及了。
他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林红樱——这个一直对他小心翼翼的女人。
前段时间她寻死觅活地要结婚,要邵家遵守婚约。只要他谈起要慎重考虑婚姻,给她在这边找一份工作,林红樱就眼圈一红不停地掉眼泪,邵青峰根本没办法跟她沟通。
期间爷爷着急得连打几个电话骂他,还特意跑来东北叮嘱他。
邵青峰复杂地看向女人,“我不明白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但现在来不及了。婚姻不是儿戏,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取消。申请报告是你来部队那天我提交上去的。”
他的目光落在林红樱身上。
她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一点都不起眼,就像路边的一株小草。以前柔弱怯懦,现在却像野草般生命力旺盛。
如果不是命运开的玩笑,把她送到自己面前,邵青峰这辈子都不会跟她有交集。
邵青峰也曾对爱情有过憧憬,是春日里跟爱人踏青吹着温暖的风,是冬夜里跟她围炉煮茶,但工作繁忙他没有闲暇考虑个人问题。那夜之后,他接受了这个包办婚姻,承担起责任。
提交结婚申请的那夜,他彻夜未眠,桌前的窗外一片银装素裹,枯干的大树寂寥地背负着清雪,枝丫偶尔不堪重负地断落,万籁俱寂。
他过去二十六年的人生就像眼前的大雪般,是一如既往的孤独。
他想他应该反感、厌恶这个强行进入他生活的女人。
……
“领导说笑了,那天的话我是认真的。”
她正色道:“在不拘—格用人才这点上,农局倒不如于场长。”
农彦平1级怨念+50
农彦平想呲她—脸,这小年轻还真是打蛇上杆,—下就现形了!也不想想没有他的支持,老于那老迂腐敢用她吗?
现在好处全让于亮捡走了?
他明知林红樱是故意激自己的,他仍是顺着她的话往下问:“哦,小林你倒说说看哪些话是认真的。”
林红樱想了想说:“我不太敢说,除非领导们先原谅我的口无遮拦。”
许老淡淡地说,“年轻人口气是大点儿,让我们几个老家伙听听看。”
林红樱清清嗓子,“如果这些话领导不认同,就权当做我吹了场牛皮吧!”
“我认为如今咱们农垦的现状和目标都规划得乱七八糟,完全没有解放出生产力,严重耽误了国民生产,长远来看阻碍了国家的发展!”
—句话,让在场的人呼吸急促。
农彦平身边跟着的助理,以及于亮的助理刘新民,皆是瞪大了眼看向林红樱。
许老2级怨念+1
农彦平1级怨念+100
林红樱麻了,2级怨念是什么……
她赶紧翻看怨念系统,2级怨念等于1000点1级怨念,约等于—千块购买力!她的呼吸顿时变得沉重。
这就相当于两袖清风的穷逼,头—次被白富美青睐有加,很有可能—夜之间跨越阶级。
她浑身的细胞都在说,林红樱给我听好!你要留住他,你要使尽浑身解数拿到他的怨念!
林红樱很快整理好思路,清了清嗓子把自己打好的—肚子腹稿拉出来……
不料许老闻言,表情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狂妄!”
他正欲开口斥责林红樱。
这时,省农垦厅的—个领导匆匆地走来。在许老耳边说了几句话,许老看了她—眼:“今天不凑巧,剩下的话我老头子改日再听。”
对方并不接受她的挑衅,并半途离场。
林红樱懵住。
不过她蹭到了珍贵的—个点,已经很满足了。
她的手头终于变得宽绰了,能给奶奶买件昂贵的羽绒服、寄点腊肉制品了。
农彦平瞥了眼林红樱,居然敢当面挑衅许老,胆子不小!
他领导的架子也不要了,不嫌事大地笑:“呵呵,小林同志,许老可不吃你那套。”
于亮脸上则带着无可奈何的苦笑,重重地咳嗽—声:“小林啊,谦虚、谦虚点!”
奇怪,她的工作作风不是这样的,平日里那叫—个踏实可靠、作风务实。怎么在许老面前就变得那么彪?
当着人家的面,骂他最引以为傲的工作,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哪怕是那几位有名的将军,见了他都要尊敬地称呼—声“许老”的人,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大放厥词。林红樱还真是头—个。
还好老领导不计较这些小节,性子粗,否则说不定林红樱走出这个厅她就不用来上班了。
跟着许老—块走的其他几个领导,回头看了眼农彦平和于亮,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个小辈很是爱护。
这两个都是系统内出了名的实干派,同时也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他们对这个年轻人有些好奇,她身上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农彦平对待她如此客气?
……
下午。
省内各市的农垦干部、养猪专家、各养猪场场长陆陆续续抵达冰城,齐聚—堂。
“彦平,老于,你们那事儿真不真?”
“你看我们这些大老粗听到你的消息,水都顾不上喝—口,赶紧就来了!”
“金宝,首先,你要亲自把那只鹅带回来还给周阿姨,请求她的谅解,弥补她的损失。”
林红樱看了—圈家属,“其次,你跟这里的每个人说句对不起,因为你的错误,大家陪着你在冰天雪地里挨冻!”
“你要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自己的过错,你接受吗!”
周金宝抹了把泪,点点头,跑到后山把大鹅拎了回来。
他真的知道错了。
李三丫虽然很不满自己活生生的大鹅被冻结实了,但好歹回来了。她撇了撇嘴,捏着鼻子认下了这桩倒霉事。
“你把李婆婆家的鹅冻死了,接下来你要帮李婆婆无偿干两个星期的劳动,这个惩罚你接受吗?”
周金宝含着泪点头。
李三丫心里终于舒服了。
“银宝、银花你们俩也有份,你们纵容包庇、或参与了金宝的犯罪,等同于同伙。大伙因为你们的偷窃行为在这里—起挨冻,接下来你们要跟着金宝,负责给楼里打扫卫生,为期两个星期,这个惩罚你接受吗?”
银宝点了点头。
银花显然不服气,瓮声瓮气地说:“我又没参与!”
林红樱点点头,欣慰地说:“对!这点我要奖励你,奖励你选择了拒绝而不是流合污!比起以前你有大大的进步,稍后你到我家,我给你奖励。然而—码事归—码——”
“你分明知道弟弟们要做坏事,既不加劝阻,刚才也没有跟我坦白说实话,选择了沉默,这件事却是不对的!你要接受惩罚。”
周银花听了,心里服气了。
没想到稍纵即逝的错误,也被林红樱揪出来。
但她听到有奖励,眼里还是有了—丝期待。
“还有最后—点,也是最重要的—点!”林红樱眼里带着认真,说:“你们当着我们大伙的面发个誓。今后绝不再做偷鸡摸狗的事,接受大伙的监督。
如果再犯,下次就按规矩军事处理,该关禁闭的关禁闭,该劳动改造的劳动改造,绝不以年纪小为由逃脱。我们今天在场的所有大人都是你的见证人!你们接受吗?”
周寡妇红着眼说:“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大家心中顿时—片哗然,皆是沉默住了
有这样拎不清的妈,难怪能把孩子养废。林红樱最后那—条要求,那是在惩罚他们吗?那分明是在救他们,掰正他们的心性!
林红樱内心—言难尽,但她—点都不意外。
如果发现了孩子有问题,那孩子—定是家里病得最轻的那个。
她不回答周寡妇,而是看向那两个宝严肃地问:“最后—条,你们接受吗!”
周银花坚定地说:“我接受!”
周金宝抹了把泪,“接受!”
周银宝吭哧吭哧地小声道:“我也……我也接受!”
周金宝深吸—口气,说:“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干偷鸡摸狗的事。如果再犯,就军法处置……”
其他两个有样学样地把这句话重复了—遍。
林红樱处理完周家三个宝的事,看向李三丫时毫不客气地说:“最后就是你跟我、还有你跟秀娥的事——”
“李婶,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冤枉了我,还动手打了自己的媳妇,这是不对的!”她的目光落在杨秀娥的身上。
杨秀娥脸蛋不禁闹得通红,深深地把头低下,埋在胸前。
她……就像以前的原主。
林红樱的声音变得有耐心,“这件事里秀娥受到的伤害是最大的!秀娥,只要你提出不满,我就帮你把这件事反映给部里,让领导处理—下。”
这么一顿搞下来,林红樱攒下了1550个怨念。这些怨念能购买2.2斤五花肉或9.3斤富强粉,收获还算不错。
但经历了家属楼这几个彪悍的邻居,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林红樱是彻底放弃了这种靠撩架挣怨念的方式,怕自己有命赚没命花。
堂堂杰出青年要是为了两斤五花肉被人打死了,那就搞笑了……
……
一星期后,林红樱去参加了农垦的笔试。
农垦是国家下属的一个部门,跟农业部、水产局属于并列部门,就单单黑省的牡丹江农垦局下辖了近百个农场,负责开垦发展国家的边区。
正值隆冬,学生们放假在家,农垦农场租下了市里一个中学拿来做考场。
这一批农场招聘的人数特别多,应聘者们分了快十个考场。因为这两年南方遭受了近几十年来最严重的自然灾害,几乎颗粒无收,今年国家分配给黑省的粮食指标特别重。
去年农垦新开荒和扩建41个农场,新建立700多个生产队,这些都急需大量人才补充。
林红樱报的是“和平农场”下属的第四分农场,专管谷类种植。这个和平农场是毛熊援建的大型机械化农场,兰县最大的农场。
笔试的内容十分简单,一道题是给段落标上标点符号,考察的是识不识字,念没念完小学。
一道找出褒贬不同义的成语,一道小学的二元一次方程算术题,林红樱越写越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卷子了,想到现在教育普及程度才觉得合理起来。
写到最后四个答题,考卷终于有点农业从业人员考核的模样,一题是“如果猪场出现急性流行病,应该如何应急?”
一题是“害虫每年都使得粮食产量大大减少,是人民的公敌,请试分析如何解决大螟、稻苞虫、水稻螟等虫害?”
林红樱皱了皱眉,这么宽泛的主题居然只留了一个巴掌宽的答题位置?
虽然觉得题目有点突兀,但她还是埋头写了起来,
林红樱问监考员要来了两张空白的纸,像写论文似的洋洋洒洒地写了近三千字,用胶布把白纸跟试卷粘在一起。
考完试后,大家陆续走出了教室。
林红樱肚子有些饿,找了家最近的国营饭店吃饭。国营饭店里挤满了参加笔试的应聘者。
国营饭店的饭菜有些贵,囊中羞涩的林红樱只点了一个肉沫粉条,看着别人桌上的小鸡炖蘑菇、红烧猪脸肉,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吃饱喝足准备离开,林红樱听到饭店里的客人在对着答案,“第一题是逗号、分号、分号、句号,省略号。第二题是-5和3。”
有人感叹,“最后几问咋写,太难了,我都胡乱写的。”
旁人笑笑,“那是留给要当干部的人写的。”他艳羡地道:“送城里户口,每个月六十块工资,四十斤口粮待遇真不错。”
林红樱听了忍不住纠正,“错了。第二题是3和1.”
她立刻感到数十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李胜利怨念+500
方红军怨念+600
王兴文怨念+700
方文泉怨念+700
朱忠义怨念+1000
林红樱立刻抬起头来,双目骤然一亮。
居然有那么多怨念?仔细一想也对,毕竟这关乎着工作和饭碗。
原本吃饱了正离开的林红樱,屁股又坐了回来,不着急走了。
那位说答案是“-5和3”的大兄弟不会就叫朱忠义吧……多大的怨念啊。
望着他们迷茫的目光,林红樱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唰唰地写了下来,朗声说道:“那是一道仓库存储题,考察的是二元一次方程的,列出算式是2X+5Y=11;3x-7Y=8,解得x=3,Y=1。”
乌泱泱的脑袋们齐刷刷地围在了林红樱桌边。
“同志同志,接下来答案呢?”
林红樱从善如流地把所有答案都写了下来,“第三题答案是6,第四题,土壤肥力要素是‘水、肥、气、热’……”
娓娓道来的讲解,时不时地穿插着怨念掉落一地的声音,那是他们心碎的声音。
钱宝祥怨念+200
张广亮怨念+300
周阿玉怨念+500
随着林红樱细致得无懈可击的解答,大家彻底服气了,看向她的目光全都变了。
他们带着崇敬的目光看她,小心翼翼地问,“同志,那……最后一道题呢?”
“最后一题是防疫应急管理的,我就简单说说吧。”
林红樱款款地而谈:“我是从两个方面回答的,政府方面应该有以下措施,第一,加大疫病的宣传和治疗,科学组织救援力量,给予养殖户和农场技术指导。
第二,对疫情科学检测和预警。第三,制定应急处理措施,相关防疫部门应该备齐防疫应急物资,避免疫情扩散……
农场方面采用全进全出繁育手段,减小损失 。第二,重视接种疫苗工作,防止传染病进一步发生。第三,养殖人员做好日常消毒工作,及时将粪便和污水处理好,可采取粪便堆肥发酵,高温灭杀微生物病原体的手段,防止细菌病毒进一步传染……”
饭店里的同志们听得聚精会神,听得都痴了。很多人纷纷拿出笔记本,逐字逐句地记下来,
旁人笑他“记什么,都考完了”,那个记笔记的同志连头也不抬,埋头奋笔疾书,“这些都是珍贵的知识哩,这是难得的机会!”
没带纸的同志赶紧问别人借,草稿纸被借光了,有的干脆拿笔记在了自己的掌心、胳膊上。
他们那对待如饥似渴的精神,那股对待知识热情的劲头,叫林红樱为之动容,忍不住多讲了几句。
然后多挣了点怨念。
……
爱国国营饭店。
“和平农场”负责笔试招聘的几个干事收完卷子后,聚在一块吃饭。
农垦部黑省下属农垦局有大大小小上百个单位,单和平农场下属就有十八个农场,因为缺人才缺得狠了,每年都要去各地的大学抢人才。可是这边条件太艰苦、偏僻,太寒冷,没有多少高级技术员愿意过来。
否则怎么叫北大荒呢?
一个干事说:“四分场你们今年够狠的,开出的待遇都快要赶上八级钳工了吧!”
“哎,别提了,眼看着将近年底猪一批批地病。咱厂长急得嘴巴都长泡,亲自跑了好几趟到京城请了高校、研究所的专家。他只要能渡过难关,一个月开出一百都愿意。”
这时他们听到了一个年轻女人即兴的讲解,蓦地眼前一亮。
“听听!咱东北也不是没人才的嘛。”
他们听着都听入迷了,等那女人说完再起身去追,发现人家已经骑上单车不见人影了。
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
林红樱算了算自己的怨念,决定奖励自己,去供销社补充点生活物资。
这个年代比较特殊,各类物资极度贫匮,没有条件开放市场经济。因此国家采取的是“统购统销”的计划经济方式。每个月给城市户口的居民发定量的粮食、生活用品票券,凭券购买物所需资。
供销社就是凭票券购买商品的地方。
它是这条街最气派的房子,来往的顾客挤满了商店。
货架上摆满了物品,不过种类却不多。小得像豆腐块的火柴盒,老式的搪瓷盆瓷面油光可鉴,白花花的白球鞋,还是这个年代稀罕物的手电筒……
来供销社购买生活用品的老百姓却特别多,队伍排得老长,一路排了十几米。
商店里售货员跟顾客几乎要用喊的方式互相沟通,顾客震惊地问:“什么?没有富强粉了,那有没有建设粉,生产粉?”
精明的售货员利索地说:“统统没有!全卖光了,明天早点来。”
顾客哆嗦了一下,犹豫地问:“那我要一斤鸡蛋,但我没带蛋票,用一斤全国粮票换可以吗?”
“同志你做梦呢,鸡蛋多金贵!”售货员嗤地一句,“现在家禽养殖困难,供应少。两市斤粮票能兑换一斤鸡蛋。你一斤粮票呢,只可以换四只鸡蛋。”
听了几耳朵的林红樱若有所思。
现在国家发行的票券大大小小有几十种,买东西既要票券也要钱,但供销社的商品经常供应不足,有时候老百姓想要的东西没了,换一样东西购买票又没带齐,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习惯——同等价值的票券可以兑换。
生活物资的紧缺,造成了极大的供需紧张关系。以至于大家看见有人在排队,跟上去排就是了。
等林红樱反复地把《农业微生物学》、《农业气象学》、《遗传学》温习数遍,终于轮到了她。
她捏了捏自己站得酸麻的大腿,酸痛得不像是自己的。她提起双脚迈向柜台,“大米多少钱?”
售货员嘴皮子利索地骂道:“没有大米、没有大米,还要强调多少次!你聋啦?”
林红樱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这个年代的售货员是正经的编制工作,福利好、油水多,因此气焰很嚣张,把顾客看做上帝的售货员只有后世才有。
林红樱没有生气,耐心地说:“好吧,我想问问煤炭多少钱一斤?”
她又问了布、油、糖、饼干、酱油的价格,售货员不耐烦地指了价目表给她。
最后“囊中羞涩”的林红樱指着价格表,说:“我需要一块肥皂,一支牙膏,我用粮票换。”
林红樱不缺粮食,但她还没办法解锁牙膏、肥皂这种略高级的生活用品,只能在供销社购买。
幸亏60年还没推行工业券,万能的粮票能当各种票券使。
林红樱的话音刚落,不仅售货员纳闷住了,大伙心里也有点纳闷。见过用肥皂票、牙膏票、煤票换粮食的人,可却很少见人用金贵的粮票换这种没用的玩意儿。真是败家娘们儿!
售货员告诫她:“粮票换了可就没了!”
因为赚了一大笔怨念,工作眼看着也有了着落,林红樱显得心情不错,“没事,你帮我换吧。”
她爽快地买了一堆生活用品,牙膏、肥皂、百雀羚、木梳。
售货员快速地从柜台抽下一根麻绳,用麻绳麻溜地系紧了肥皂和牙膏。
牙膏1元,林红樱迅速换算了一下价格,这年代的工人工资大约三十块,已经属于不错的收入,相当于后世五千以上的档次。
换算下来那就是上百元一支牙膏,这价格真是贵得叫人咋舌!
她还买了一百斤煤,邵青峰宿舍的煤不太够用了,东北的冬天太冷了,家属院里发的那点煤不太够用。
一顿东买西买,林红樱手上的存款急速缩水,只剩下堪堪十二块。
她不禁苦笑,钱不禁花!
……
供销社门口。
邵青峰跟战友来百货商店采购物资,市里的纺织厂送来了一批成色不错的棉麻,他们需要采购一部分作为过年给烈士家属的抚恤补贴。
离开之际,他和战友都看到了林红樱。
韩卫东指着供销社里面说,“我没看错吧,那不是你那个乡下来的小媳妇吗?”
邵青峰的视线穿越人群,落在了柜台前询问价格的女人身上。
她就像第一次进供销社一般,什么规矩都不懂,不厌其烦地东问西问。
不出意外地,售货员不耐烦地把她数落了一顿。
邵青峰不知想到了什么,撇过了头,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现在看到她只觉得头疼。
他得给这个女人买几件衣服,省得她找借口穿他的衣服。
邵青峰曾托徐奶奶带她去供销社添置衣服,她死活也不愿意去。问过徐奶奶才知道,她原来是怕出了部队大院就回不来了。
韩卫东对林红樱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确实打心底地瞧不起林红樱,她跟邵青峰差距实在太大了,两人搁在一块哪哪都不合适,勉强凑合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他巴不得让她知难而退。
所以韩卫东这会反而是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
林红樱把收音机零件拆了下来,发现是电路老化了导致电路断了,虽然原主力气大了点,但没有她,要不了多久收音机也会因为老化而报废。
无非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罢了。
据她的了解这个时期的收音机是第二代收音机,采用的是电子管技术。52年华国第一台国产电子管收音机诞生,结束了收音机零件需要进口的时代。
郑家这部收音机看那老旧的模样,至少是建国前的老古董了,买下时估计价格不菲。
在当时人均工资二三十块的年代,这个老古董身价却能高达一两百块。
这就是工业落后国的悲哀。
七十年代我国开始制造晶体管收音机,它就是大众所熟知的半导体收音机,那时候收音机这种“奢侈品”才正式飞入寻常百姓家,成为了结婚必备的“三转一响”。
这年头收音机还是奢侈品,普通人家婚嫁还不敢想能随上一件收音机。
郑家的这个收音机型号过于老旧,林红樱打开一看够呛,不过物理原理大差不差,她研究一下很快就上手了。
她用手重新盘了一段电路,搓了一块新的电路板出来,顺便清理了喇叭的灰尘。
她用抹布擦干净了大部分零件,部分零件灰尘太多不耐烦擦,在徐奶奶惊恐的目光下,扔进水里浸泡,泡完拿干抹布擦干,再把各个零件重新组装回去。
林红樱收拾收音机的功夫,打开界面看“第三代收音机”的价格。
结果毫无意外又是一串问号。好家伙,这个系统主打的一个“这也买不起,那也买不起吧”!
她在考虑自己日后有空再手搓一个出来,毕竟当年她曾修过机械作为自己的第二学位。
林红樱把收音机拼了回去。
“咔嚓”一声,林红樱按动了收音机的机械开关,清脆响亮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
“徐奶奶,我走了,下次有空再来您这喝茶!”
林红樱离开了郑家。
雪白的墙上映着徐奶奶怔怔的身影,她就这样怔怔地目送着林红樱离开。
张大了嘴巴。
……
傍晚,郑家的媳妇何医生脱下白大褂,摘下眼镜问:“妈,那乡下来的丫头今天没来吗,今天饭还没做。”
徐奶奶脸上的表情仍是怔怔地走神,手时不时地摸一把桌上的收音机。
“什么乡下来的不乡下来的,人家叫林红樱!”徐奶奶回过神来说,“她刚拿了五斤面给我,说找到了新工作,以后不来了。”
何医生边换鞋边说:“只是个称呼。”
“她走了也好,啥啥都不会,叫她开个灯她傻站半天,让她擦擦收音机,她劲大地给摁坏了。家里的东西差点给她霍霍完了,叫她乡下来的丫头也不亏。老郑好长时间没得听收音机,抱怨几次了。”
“她要是吃到苦头早点回乡下也好,我正打算给小邵介绍我们科室的一个姑娘呢。”
徐奶奶鼓起嘴,“你别做这种坏事,别瞎点鸳鸯谱!”
何医生纳闷地说:“啥叫坏事?这郎才女貌的,两个人站一块不比林红樱强?
包办婚姻才是坏事呢!包办婚姻,您知道是啥吗?这意味着压迫、意味着专制,没有丝毫感情基础。我看还是趁着没结婚,一拍两散了好,以免酿成悲剧。”
她正纳闷婆婆今天怎么了,怎么一个劲地反驳自己?
明眼人看得出来,他们两个明明白白地不合适,这有什么好辩驳的?
徐奶奶啐了一口,“你介绍的就有感情基础啦?人好歹是邵家老爷子亲自认可的人,人不仅手脚勤快,还心地善良,不是她这段时间在咱们家里里外外照顾,你哪里有那么轻松?”
提到那个收音机,徐奶奶拍了拍它,摁了开关键。
收音机的喇叭传出了比从前更清晰、更响亮的声音:“安钢传来喜讯,我们的工人同志们攻坚克难,去年钢铁年产量同比1949年翻了二十倍——”
何医生听到那字正腔圆的广播,心中一喜。
她看见桌上摆的焕然一新的收音机,惊讶之余都忘记了跟婆婆争辩。
“哎呀!妈,咱家的收音机啥时候修好了?”
徐奶奶今年来第一次笑得那么灿烂,豁口的牙都要露出来了。
她人虽然老了,老眼昏花看不清东西,心思却挺不糊涂。
她觉得林家这姑娘……养得不赖!
……
林红樱骑上了借来的单车,一路打听着去了最近的农场。
整条大街灰扑扑的,灰墙上用粉白、红漆刷的标语随处可见,一边刷着“吃饭不花钱、努力搞生产”,另一道墙刷着“备战、备荒,为人民”,墙壁用粉笔画着穿着松枝绿的军人、农民、工人为代表的三个人,农民和工人手里都拿着红宝书。
属于这个年代的热情和淳朴迎面扑来。
林红樱想起这个年代兔子跟毛熊两国的关系迅速恶化,毛熊隐隐有陈兵边界的架势。而这个年代华国人民正处于艰难时期,贫困又缺粮,东北承担了最沉重的生产建设任务,这个时期也是东北经济高速发展的时期。
这个时期物资匮乏、粮食短缺!而她恰恰就是干这个的,她可以在这片天地里干出一番事业!
农垦农场单位门口果然张贴着招聘启示,最上头招聘的岗位是高级技术员,要求农业大学毕业,农林牧渔相关专业,待遇是每个月高达九十元的工资,享受国家知识分子补贴。
其他的岗位林红樱没看,待遇都远不如它。至于要求……原主肯定是不符合的,但那又如何?
能者居之,论实力,林红樱不觉得自己哪里不符合要求。
她默默记下了考试时间,心热热地骑着单车回家。
……
回到家属院,林红樱发现了今天是难得的热闹。
东家人推开了门,西家人推开了窗,原本关得严严实实的门窗都敞开了,就连狭小的屋子都开出了一道窗,隐约可见一个探出黑乎乎的脑袋。
一个邻居拿着地窖里的白菜推搡着递给邵青峰。另一个老头子热情地拉着邵青峰去喝酒,“走走走,峰子跟俺去喝一杯。”
一个老奶奶拎着一袋米,往他手上塞,“啥时候回来的呀,看着人都饿瘦了,拿去吃吧!”
林红樱随便一抬头,就能看见家属楼上的年轻姑娘推开窗,脸蛋晕着红霞紧盯着雪地里的男人。
她再一转头,左上方也有个年轻的姑娘打开了窗,用嘹亮的声音爽快地问:“青峰哥呀,你怎么才回来?”
右边悄然地开了道窗,谁说这个时代的人含蓄内敛的?有时候年轻姑娘的热情,可以大胆到你不敢想象!林红樱看得都麻了。
林红樱记忆中的这个男人形象,忽然变得鲜明起来。
人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追随他,他就像天生聚光的主角。
眼前的场景也不逞多让,林红樱看到院子里忙着剥菜的老太太看一眼菜,下意识地看一眼他。好像多看他一眼,心情会更好似的。
雪地里顽皮追逐的小孩,见了他就不由自主地放慢追逐的步伐,路过他面前变得小心翼翼。
男人清冽的嗓音轻轻地笑,如缕缕清风、沁人心脾,听得人心情愉悦:“多谢刘奶奶,咱们部队伙食很不错,不缺粮食。”
“老李头,今天不喝酒,喝酒不合规定。”
被大家包围的那个男人,背影修长笔挺,即便穿着厚厚的外套大衣也不显得臃肿,是天生的衣架子。他个子很高,即便在高大的东北人之中也很显眼。
那个男人转身,林红樱看清了邵青峰。
两道剑眉斜飞入鬓,眉下的一对桃花眼,眼眸却有如烈火经过反复淬炼的精钢,暗藏锋芒,冲淡了桃花眼本身的轻佻。
他的鼻骨深邃高挺,薄唇微微抿起。优越的长相赋予足够他傲慢的资本,可是他身上的气质却沉稳坚毅。
看见这个人她默默为原主点了根蜡。
原主追这样的男人这辈子注定累死,老话里说的“门当户对”还是有点道理的。
“林红樱?”男人发现了她。
邵青峰看见了角落里的女人,朝她走去。
他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那件熟悉的大衣,划过一抹深思。
林红樱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邵青峰的大衣,尴尬地说:“今天太冷了,我就自作主张拿了你的大衣穿。”
“抱歉,回头洗干净再还你。”
邵青峰看着林红樱身上那长得快要掉到地的军大衣,眼皮不由地跳了跳。
他不太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没想到一向胆小的林红樱居然敢碰他的私人物品。
但对着那双清澈的眼,邵青峰却生不出责备的心思,也许天气真的太冷了。
他随手拨掉了自己肩上的落雪,含蓄道:“没关系。”
温润的嗓音缓缓浸透人心,邵青峰温和地说:“是我考虑不周,你来这里这么久了,我却没带你去买新衣服。”
林红樱感到那一瞬,无数道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就连刚刚剥大白菜的老大娘,都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嫌弃的目光仿佛在说:好好的怎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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