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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重生,王爷带全府一起火葬场谢令窈江时祁

大牛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终于,江时祁终于发现不知道时候坐了起来并且呆若木鸡的江雨霏。“还不把她弄回去!”江雨霏将自己的嘴推回去闭好上,连滚带爬过来扯她:“窈窈,咱们……咱们快回去!”谢令窈抽了抽鼻子,指着脸色已经比外面的夜色还要黑的江时祁道:“我恨死你了!”江时祁彻底怔住,她恨他什么?江雨霏一把把谢令窈的手指捏回来,赔笑着拖着她往外走:“大哥哥,她醉糊涂了,你别跟她计较,我们先……先走了!”“珠儿!快上来搭把手!”江时祁把手里的披风甩到江雨霏手里:“给她系上。”待人都走后,江时祁看了看桌上的酒。洛神醉。这个可是极烈的酒,定是江雨霏那个傻丫头觉得这个名字好听才买回来,难怪两人醉成这样。江时祁长手一挥,心安理得地端走了那瓶未开封的洛神醉。次日,谢令窈呆坐在床上...

主角:谢令窈江时祁   更新:2025-04-26 15: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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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令窈江时祁的其他类型小说《夫人重生,王爷带全府一起火葬场谢令窈江时祁》,由网络作家“大牛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终于,江时祁终于发现不知道时候坐了起来并且呆若木鸡的江雨霏。“还不把她弄回去!”江雨霏将自己的嘴推回去闭好上,连滚带爬过来扯她:“窈窈,咱们……咱们快回去!”谢令窈抽了抽鼻子,指着脸色已经比外面的夜色还要黑的江时祁道:“我恨死你了!”江时祁彻底怔住,她恨他什么?江雨霏一把把谢令窈的手指捏回来,赔笑着拖着她往外走:“大哥哥,她醉糊涂了,你别跟她计较,我们先……先走了!”“珠儿!快上来搭把手!”江时祁把手里的披风甩到江雨霏手里:“给她系上。”待人都走后,江时祁看了看桌上的酒。洛神醉。这个可是极烈的酒,定是江雨霏那个傻丫头觉得这个名字好听才买回来,难怪两人醉成这样。江时祁长手一挥,心安理得地端走了那瓶未开封的洛神醉。次日,谢令窈呆坐在床上...

《夫人重生,王爷带全府一起火葬场谢令窈江时祁》精彩片段


终于,江时祁终于发现不知道时候坐了起来并且呆若木鸡的江雨霏。

“还不把她弄回去!”

江雨霏将自己的嘴推回去闭好上,连滚带爬过来扯她:“窈窈,咱们……咱们快回去!”

谢令窈抽了抽鼻子,指着脸色已经比外面的夜色还要黑的江时祁道:“我恨死你了!”

江时祁彻底怔住,她恨他什么?

江雨霏一把把谢令窈的手指捏回来,赔笑着拖着她往外走:“大哥哥,她醉糊涂了,你别跟她计较,我们先……先走了!”

“珠儿!快上来搭把手!”

江时祁把手里的披风甩到江雨霏手里:“给她系上。”

待人都走后,江时祁看了看桌上的酒。

洛神醉。

这个可是极烈的酒,定是江雨霏那个傻丫头觉得这个名字好听才买回来,难怪两人醉成这样。

江时祁长手一挥,心安理得地端走了那瓶未开封的洛神醉。

次日,谢令窈呆坐在床上,盯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小圈淤青若有所思,仔细回忆着昨晚的事。

正想着,江雨霏被李嬷嬷引着进了卧房。

谢令窈拥着锦被,忙招呼她坐下。

“雨霏,你来得正好,你看我手腕!”

江雨霏神色复杂,看了一眼李嬷嬷和伺立在一旁的碧春。

谢令窈会意,将两人打发了出去。

见人都走了,江雨霏才艰难开口。

“昨晚你醉了。”

谢令窈按了按眉心,她的头现在还晕胀着。

“我知道,我都醉糊涂了,昨夜的事竟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望月亭回来的,也不记得自己的手腕为什么会多一圈儿淤青。

这淤青看起来像是被谁一把擒住才会有的样子,而能一次擒住她两只手腕,明显是一位健壮的男子。

这个猜想让她很是不安,但她毕竟是信任江雨霏的,便向江雨霏寻求答案。

江雨霏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眼神,说出了让谢令窈眼前一黑又一黑的话来。

“昨晚……我大哥哥来了。”

江时祁?他怎么会来?

谢令窈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来,她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声音尾巴已经开始发颤:“然后呢。”

“你叫他名字,骂他王八蛋。”

“你还给了他一耳光。”

谢令窈身子一软,瘫在床上,气若游丝:“还有吗?”

江雨霏一把把她扶起来坐好,叹息着拍了拍她瘦弱的肩头:“你还准备掐死他,幸亏大哥哥文武双全,将你制服了。”

谢令窈双手捂着脸,从指缝间露出一声悲泣。

“呜~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她偶尔确实是想弄死江时祁一了百了,但是她也没想到自己这种心思有一天会暴露在人前,甚至还是当着江时祁本人的面。

江雨霏也不明白谢令窈平日看着娇娇柔柔的,喝醉了之后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攻击性。

她挠了挠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也不知道大哥哥怎么会突然过来,更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那样,我昨晚也醉得不轻。”

谢令窈给自己顺了好久的气才缓过来:“雨霏,你什么都看见了,怎么不拦一下我啊。”

“窈窈,我都被你吓傻了…….真的,我当时本来就晕着呢,你这癫狂的模样,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

要不是江时祁喊她,她真的都不敢相信眼前一幕是真实的。

“再后来呢,你大哥哥怎么说?”

以江时祁的脾气,恐怕当时已经动了想把她扔下阁楼的想法了吧?

“倒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把你送回去。”


他急着要见谢令窈,也是之前就听说她在客栈住了几日,侯府那么大个府邸,竟还让远道而来的谢令窈去住客栈,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在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江家对这门婚事多有不满,恐有悔婚之嫌。

这门婚事为何会定下,他比谁都清楚。

当年若不是谢令窈的祖父不管不顾为江家翻案,以他的才干,谢家怎么也能在京都有一席之地,哪里又会沦落到如今的模样!

若江家真因为这个而不与谢令窈完婚,他必定联合其他四家,就算闹到大家脸上都过不去,也要把江家忘恩负义的名声定死!

见谢令窈垂头不语,徐老太爷在心里已经有八分认定了自己的猜想。

难怪谢令窈上午接了帖子,下午就来了府上,想必也是有要请他做主的意思。

“你放心,江家现在再是如日中天,他江时祁再是朝廷新贵,我也不怕他们,你有话只管明说,我们都会替你做主!”

太夫人眼里闪过心疼,忙起身把谢令窈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窈儿不怕,你与江家小子的婚事是老侯爷亲自定下的,他们现在想翻脸不认,没那么容易!”

谢令窈有些尴尬地抠了抠指尖,小声道:“不瞒二老说,窈儿今日的确是有事相求。”

四双义愤填膺的眼睛齐刷刷看向谢令窈,大有立即去为她讨公道的意思。

谢令窈声音愈发小了:“窈儿想请老太爷作证,取消我与江时祁的婚约……”

“你这是要退婚?”

许老太爷嗓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桩婚事的变数竟然是出在谢令窈身上。

谢令窈目光坚定,语气铿锵:“是!”

太夫人红了眼圈,心想这么一个娇软的小女娘,如此决绝地提出退婚,那得是在江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你可知……”徐老太呀叹了口气,沉声道:“为什么当日两家定下这门姻亲?”

“知道,但您与我祖父是至交好友,您应该也知道当日江老侯爷为求报恩执意要将尚在襁褓中的我同他家的长房长孙江时祁定下娃娃亲。当日祖父本是不愿的,他所作所为只求心中正义,并不图江家的回报。同意了这门婚事我谢家反倒有挟恩图报之嫌。”

徐老太爷沉吟片刻。

“是,还是老侯爷百般保证恳求,你祖父便在我与另外几位老友的见证下,同谢家交换了信物。”

这才是最可气的,当时求着闹着要娶的是江家,现在江家嫌弃避讳的还是江家!

说到底还是江家那些不孝子孙和踩高捧低的无知妇人,见老侯爷去了,便想着作贱谢令窈!

徐老太爷握住椅子扶手的宽大手掌紧来紧,天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若不是为了替江家求情,你们谢家何至于在京都连立足之地都没有?窈儿,你莫要任性,谢江两家的婚事,关乎的可不止是你个人的得失。”

听了这话,太夫人不乐意了,眉毛一竖,也不顾晚辈们在场,就教训起他来:“你个老家伙说的什么话?难道窈儿为了谢家门楣兴盛就得牺牲自己的幸福?光耀门楣那是你们男人家的事,总扯上女人干什么!”

谢令窈知道徐老太爷字字皆是发自肺腑,比起江老侯爷,他与祖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挚友。他不忍见谢家祖辈的基业就这样消逝,能攀上江家这棵大树,就算不能挡雨,也能乘乘凉。


正在写折子的江时祁身形一震,带出一笔划痕落在洁白的纸张上。

哪怕听得不真切,江时祁也能确定,这曲是他谱的那首《梅花调》。

他清楚地记得,这首曲子他从不曾与人分享过。

江时祁搁下笔,脚步有些急促,一路循着声音来到了望月亭。

他诧异地发现,那被皎白的月色笼罩的阁楼上站着的不正是谢令窈么?

谢令窈收了箫,踉跄着坐了回去,却见江雨霏不知何时竟已趴在桌上醉了过去。

素白纤指轻轻托起小巧精致的酒杯,谢令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意识逐渐涣散。

江时祁站在阁楼外伫立良久,他想要问问谢令窈,她的曲从何而来,难道这天下真有相隔千里却能谱出一般无二的曲子?

“大公子!”

珠儿见江时祁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靠近,忙拉着碧春行礼。

江时祁淡淡吩咐:“无事,我上去看看,你们不必跟着。”

江时祁抱着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心情走进了阁楼。

“江时祁?”

“你怎么来了?”

江时祁心头一颤,谢令窈从来都是有礼却又疏离地唤他江公子,这还是第一次他听见她喊他的名字。

“你……”

江时祁靠得近了些,闻见满室的酒香。

江雨霏趴在小桌上,连他进来也不曾抬头,应是彻底醉了过去。

至于谢令窈,她呆呆坐着没动,神色上看不出醉得厉不厉害。

但她能直呼自己的名字,想来也是醉得不轻。

“江时祁。”

谢令窈歪了歪神色,一手扶在桌沿,一手撑着下巴,白皙的脸上因为醉酒,在腮边浮出两抹娇艳的绯红。

亮莹莹的眸子此刻蒙上一层水润的光泽,迷蒙地望向他。

“我在。”

江时祁全然忘记了自己因何而来。

“江时祁!”

谢令窈看着他,目光陡然变得凶狠,将江时祁彻底钉在原地不得动弹。

江时祁一直能感受到谢令窈直白而不加掩饰的排斥与躲避,从前他只认为那是谢令窈为了迫使他退婚而使的手段,亦或是为了那心中之人,刻意与他避嫌。

可此刻她那恨意满满的眼神告诉他,或许是事情并非他所想。

江时祁压下心头疑惑,耐心应她:“你说。”

“王八蛋!”

江时祁:“……”

江时祁从呱呱坠地到如今只叱咤官场的二十年里,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王八蛋。甚至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何无缘无故白白被她给骂了。

无辜挨骂的江时祁却并未生气,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对谢令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江时祁还在思索,谢令窈突然却站起来身,摇摇晃晃走到他身前。

江时祁低头盯着她的头顶,有些警惕地往后撤了撤身,不知道她又要闹什么。

“低头。”

江时祁呼吸微滞,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为什么要他低头,她想做什么?

喉头滚动,江时祁又往后退了一步,清冷的声音夹杂着警告:“谢令窈,你醉了。”

谢令窈却不肯放过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往他身前靠。

她身上带着玫瑰的酒香疯狂将江时祁紧紧缠绕起来,让他想伸手把这个难缠的女人推开,却又不知何从下手。

谢令窈倔强地仰起头颅,一张俏脸依旧凶狠,声音冷厉,如小兽低吼:“江时祁,弯腰!”

江时祁的呼吸彻底乱了,不由自主就按照她的要求,弯下腰来。心里闪过一丝隐秘的期待。


碧春将花摆上后又退了下去。

反正都是在江府后院,也不怕遇上外人,两人便只带了各自的贴身丫鬟碧春和珠儿两人。

下面一层也摆了了桌椅,碧春和珠儿也沾了主子的光,得以在阁楼下坐着吃糕点赏明月。

弥漫着花香和酒香的洛神醉在特制的琉璃杯中泛着迷人的光泽,诱人品尝。

谢令窈率先尝了一口,眼睛亮了亮:“这酒不辣喉,清甜回甘,芳香四溢,是我喜欢的。”

张雨霏也跟着抿了一口,柳眉微蹙:“不对。”

“哪里不对?”

“这不是桃花酒,这是玫瑰酒!”

不过是什么酒也无所谓,左右是好酒就是了。

两人连着喝了两杯之后,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窈窈,我大哥哥那么好,你为什么非要退亲呀。”

这个话,江雨霏想问她好久了,可总怕谢令窈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这般直白地问她会让她为难,今日借着酒意,她不自觉就问出了口。

谢令窈直直看着酒杯,问:“或许他是很好,可他不适合我。”

江雨霏有些急切:“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呢?”

谢令窈苦笑,怎么没试过?十年啊,整整十年,足够她看明白了。

“等到真正试过后再发现不合适,就太晚了。”

江雨霏撅了撅嘴,并不太认同谢令窈的话。

“若是别人,我也就不劝你了,可偏偏是大哥哥,他这样的男子,你若不嫁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且。”江雨霏颇为惋惜道:“你若不嫁他,咱俩往后便做不成一家人了。”

谢令窈难得地很对江雨霏的性子,她若能做她嫂嫂,日日在府中与她相伴就好了。

谢令窈噗呲笑出声来,一双眼睛又亮又弯,江雨霏一个女子都看愣了神。

“江公子就算千好万好,也非我良人。雨霏,在这个侯府,不是所有人都与你一样,不计较我的身份,他们都瞧不上我。待我真的嫁了江公子,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我高攀了他,只靠着从前的恩情,我在这个府中是站不稳脚的。”

江雨霏想要反驳,却又知道谢令窈说的是实话。

“我虽出身不高,可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和尊严。日日被人奚落的这种日子,我可过不得。”

江雨霏以己度人,她自己嫁人都希望婆家上下对她客气以待,人家谢令窈又凭什么要委屈自己嫁去一个从上到下人人都瞧不上她的地方遭白眼。

思及此处,江雨霏真诚道:“窈窈,我明白了,我以后再也不劝你嫁大哥哥了,你说得对,他就算千好万,都抵不过你自己逍遥自在。”

谢令窈举了举杯:“雨霏,你是我在这京都唯一的朋友,我视你为知己,这些话也就能对你说说。若我将同样的话讲给旁人听,他们也只会笑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江雨霏扶着头甩了甩,突然有些发晕。

“这酒好像不对劲。”

谢令窈也抬手揉了揉眉心:“是不对劲,这酒好像比咱们想象中要烈。”

“难怪起了洛神醉这么个名字,它的口感太具有欺骗性了,早知道咱们只抿两口。既然已经如此了,咱们俩干脆不醉不归!”

江雨霏顺手拿起玉萧,借着酒劲吹了一曲,萧声独有的凄婉绵长让谢令窈心里泛起难言的悲切。

哪怕重活一世,前世种种她以后没能彻底释怀。

“该你了。”

谢令窈拿起另一支箫,起身对着弯勾似的银月,圆润轻柔的箫声慢慢溢出,顺着风一路到了不远处的浩瀚阁。


江时祁不禁想,那日谢令窈从徐府回来颇为愉快,是因为见到了李之忆么?

呵,君有意,妾有情…….还真是一段良缘啊~

江时祁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了身。

“江大人要去哪儿?”

“去同我家的几位妹妹打个招呼。”

谢令窈吃了碧春切好的羊肉,油脂在口中迸发的瞬间,她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还是如同她记忆中一般美味。

简州临水,其菜品多为鱼虾,她前世初来京都,甚是爱吃牛羊肉,尤其爱炙烤或者爆炒的烹饪方式。可是江时祁不喜欢,他饮食喜清淡,更不喜欢味道过重的食物。所以在谢令窈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便也处处迎合。

她自己都记不清吃合自己口味的食物是什么时候了。

见谢令窈喜欢,江雨霏的笑意加深。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嗯,好吃!我听方才那个伙计说,今日有鲜酿的梅子酒,咱们点一壶吧,正好解腻。”

江雨霏忙吩咐珠儿去叫一壶进来,回头笑着道:“没想到你还是个会吃的,我刚才就想点,想着下午游湖还要喝,怕你们醉酒,都不敢点。”

“我喝得了酒!再说梅子酒哪里算酒了,又不醉人的。”

谢令窈说的大话被碧春无情拆穿。

“小姐,您一喝酒就上脸,出门的时候李嬷嬷还专门嘱咐您少喝,您忘啦?”

谢令窈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告诉她就好了嘛~”

正说着,酒已经送了过来。

只是跟着酒一起进来的,不是送酒的伙计,而是拎着小巧酒壶的江时祁。

男人高大的身形走进来的一瞬间,江雨霏口中刚咬开的丸子掉下来轱辘轱辘顺着桌面砸在了地上。

江时祁的目光几乎是瞬间就被谢令窈吸引了过去,她脸上还留着没来得及收回的浅笑,因为炙烤羊肉有些辣,本就饱满的红唇略微有些肿起,红润晶莹。

江时祁眸色加深,自顾上了桌坐下。

“怎么在外面喝起酒来了?”

江时祁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他知道祖母一向严厉,不许她们在外喝酒,顺口问一句罢了。

江雨霏和江秋寒回过神来,忙齐齐喊了一声“大哥哥。”

江时祁就坐在谢令窈左手边不远处,因着他的到来,谢令窈不自觉就收起了脸上的笑,正襟危坐。

“祖母说,窈窈来了,让我们带着她只管疯玩,我们带了许多下人,不碍事的……”

江时祁点点头,目光落在谢令窈身前好几根羊肋排的骨头上,没想到她这样纤瘦,胃口却好。

不知怎的,他心情变得好些了。

“可是腻着了?”

谢令窈本不想搭理他,可无奈他明明白白地侧过头同她讲话,避无可避,她只好硬着头皮答话。

“是有一点,是我让雨霏点的梅子酒,不怪她。”

“大哥哥,你怎么来啦?”

江时祁凉凉地看了一眼谢令窈。

“正巧在这里用午饭,方才听见李之忆与你们说话了,便过来看看你们。”

谢令窈缩了缩脖子,干咳一声,讪讪道:“那还挺巧。”

“那个呆子?大哥哥,你怎么跟他一块儿?”

“也不光是他,户部还有几位大人都在。”

江秋寒小声嘀咕:“都说他不是呆子了……”

江时祁掀了掀眼皮,情绪不明道:“李之忆学问渊博,为人谦和知礼,怎么会是呆子?谢小姐,你说呢?”

谢令窈敷衍着应和:“是,李公子那等人物,不会是呆子。”

江时祁心口一滞,但从面上看,他的神情并无一丝波动。


适才是他过于冲动了,如今细想,他着实有些急切,刚一上来就欲让谢令窈知晓他的心意。他理循序渐进,逐步获取谢令窈的好感方为妥当。

“就此时此刻而言,我与江时祁的婚约可还在呢,可否等往后时机合适了,咱们再探讨这个问题?”

到时候直接丝毫不给他希望把他拒了,等他命定的妻子出现,一切就都明了了。

李之忆颔首应下,面露愧色:“我知晓了,谢小姐,今日是我操之过急,还望你莫要为此心生负担。”

谢令窈向他宽慰一笑:“我知李公子秉性真诚坦荡,实乃性情中人,自不会有所计较。”

又同李之忆攀谈几了句,谢令窈忙找了机会告辞。

谢令窈的马车缓缓停在侯府门前,刚被江倩柔送出门姚琳琳抬头瞥了一眼,问道。

“这是你家的客人?”

江倩柔使了个眼色,脸上难掩不屑:“不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

姚琳琳轻哼了一声,抬步径直走了过去:“我倒要看看她是什么人物。”

竟连江时祁都入不了她的眼!

“琳琳,你……”

江倩柔意欲阻拦的手忽地止住,姚琳琳向来跋扈不羁,肆意妄为,她对江时祁一往情深,得知谢令窈主动退婚,虽稍感宽慰,却又对谢令窈这一商户之女竟敢看轻江时祁这般天之骄子而心生恼怒。

江倩柔本就对谢令窈心存不满,此刻姚琳琳主动寻衅,即便日后受罚也与自己无关,索性便听之任之了。

谢令窈刚下马车,就见外面站着一个面色不善的年轻女子。

这个人她认识,姚琳琳,景阳侯的独女。

这父女两个,一个宴席口出狂言令她受辱,一个因为痴恋江时祁,明里暗里找了她无数次麻烦。都是惹人厌的苍蝇!

姚琳琳见了谢令窈的倾城容貌,敌意更甚。

“你就是谢令窈?”

谢令窈拍了拍袖间并不存在尘土,眼角微微上挑,明知故问:“不知姑娘是?”

姚琳琳身旁的丫鬟扬着头,傲气得很:“我们家小姐是景阳侯府的千金!”

谢令窈一张俏脸上并没有姚琳琳预想的诚惶诚恐,只浅浅勾起了唇角,不咸不淡道:“这位小姐见谅,我初来京都,京都的达官显贵我尚认不得全。除了靖远侯府江家、怀荣侯府刘家、穆榮侯府张家,其余我还都未听闻过,不知小姐贵姓?”

京都总共就四位侯爷,谢令窈唯独漏下景阳侯。虽是故意气姚琳琳,也的确是因为景阳侯这些年自承袭爵位以来,整日贪图享乐,在朝堂之上并无建树,眼瞅着景阳侯府渐呈日落西山之势,偏景阳侯子女稀薄,成器的一个也没有,注定是后继无人。

姚琳琳柳眉倒竖,冷然一笑:“你本就不配知道我是谁,你也不用知道。我却知道有些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既然姑娘来者不善,就恕我不奉陪了。”

太后赐下的腰牌正在她袖子里揣着,这是她的底气,她犯不着杵在原地听姚琳琳的冷嘲热讽。

“谢令窈,你别以为在京都这样的地方,光靠脸就可以站得住脚。”

谢令窈只当没听见姚琳琳的喋喋不休,抬步就要走。

“站住!本小姐话还没说完,你敢走?”

几乎是在姚琳琳话落的瞬间,她带来的丫鬟婆子们迅速朝谢令窈靠拢将她死死拦住。

透过人群的缝隙,她看见了江倩柔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上前的身影。


江时祁忍不住想,这个京都有哪里能让她那么轻快?是因为……某个人?

江时祁冷淡的眸子彻底闭上,若是这样的话,那倒是他耽误了她。

谢令窈原是想进府先跟太夫人打个招呼,但是听说她因为中午多用了些糯米团子,肠胃便有些不舒服,请太医来开了药,早早喝了躺下了。

谢令窈落得个轻松,一路朝梧桐院快速回去,她跟李嬷嬷说好了,今夜要在屋内支了炉子烤干年糕,撒上白糖再温一壶清酒,光是想想谢令窈就已经食指大动。

可总有人喜欢在她开心的时候给她泼一盆冷水,就比如江时祁,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

本不想见的人,就那样笔直地出现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避也避不开,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江公子安好。”

江时祁浅色的眸子转了转,落在谢令窈红扑扑的脸颊上,江府占地宽广,从正门一路走来,她走了好一会儿,难怪脸颊泛红。

“下次可直接让马夫将马车从侧门一路赶到后院停下,可省去许多路程。”

谢令窈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有些怔愣,她知道可以这样,但这事主人家的特权,她一个外客,这样哪里合规矩?

“不碍事,天儿冷,我正好多活动活动。”

虽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谢令窈还是尽量客套地回答他。

“下午出去了?”

江时祁眉头微蹙,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这句话自己就跑出来了,但他江时祁敢说出口的话,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谢令窈眉心跳了跳,江时祁怎么会抽出他金贵的时间来问她这些废话,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徐家送了帖子来,我想着左右无事便上门拜访了。”

徐家?江时祁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从记忆里扒拉出来一个徐昊晟。

不会是他,毕竟谢令窈连自己都瞧不上眼,又怎么会看上刁钻古怪的徐昊晟?

“天冷,你进去歇着吧,告辞。”

谢令窈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微微福了福身,好好的兴致被他搅了大半,脸神色都跟着恹了下来。

谢令窈是李嬷嬷亲手带大的,她一颦一笑李嬷嬷都能从中品出花儿来,看了她这样子,李嬷嬷心里叹了口气,看样子她是真不喜欢这位江公子了。

也好,也好。

江时祁在转身的瞬间,本就冷淡的神色变得更冰凉了,他清楚地看见谢令窈在看见他的瞬间,眼神都黯淡了下来。

他做错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厌烦他?

今夜睡不好的,除了备受嫌弃的江时祁,还有徐家的老两口。

“窈儿这孩子是真不想嫁,你别为难她。”

徐老太爷愁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知道,我是在想,她不嫁的话,难道要回简州?她父亲早就给她娶了继母,一个刚退了亲的女子,父母又不上心,她以后还能嫁个好人家?”

太夫人却是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窈儿那容貌,只要放出话去,去提亲的人多如牛毛,还怕寻不出个好的?”

“无知妇人!一个女子没有家世支撑,有倾城的容貌是一个好事儿吗?”

太夫人抽了一口冷气:“你是怕……”

京都遍地都是天潢贵胄,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绝色佳人,轻易便会被攀折。

“你得空了,还是多去见见太后吧。”

“我不去”三个字在太夫人喉咙里滚了一圈儿,还是被她吞了下去。


故而京都对他芳心暗许的姑娘多,心中怕他畏他的更多。

府中下人知道大公子的脾气秉性,即便有些个小丫鬟不知天高地厚动了心,也只敢拿余光描摹他欣长玉立的身影,连直视他都不敢。

如同今日这般甭管是丫鬟、婆子还是小厮都偷偷摸摸做贼似的一个劲儿往他身上瞟还是第一次。

江时祁的心腹张茂,朝着不知礼数的下人皱眉低呵了两句,却也是疑惑不已。

侯府的下人都是精挑细选,训练有素的,平日里虽也有那么一两个惫懒无状,却也不会跑到他家公子跟前胡闹。

对了!今日谢家小姐入府了!

张茂压着嗓音,难掩几丝隐秘的兴奋:“公子,谢小姐今日到了!”

张茂兴奋地张望着,企图立刻就见到谢令窈,看看未来的夫人是个什么容貌秉性。

他家公子这样谪仙般的人物,别怪下人们好奇什么姑娘才能与他匹配,就是周茂自己也好奇得不得了。

江时祁当然知道谢令窈今日到了,他就是为这个回来了。

江时祁站着没动,透过历经风雪如今依旧繁茂的长青树远远看去,空置多年的梧桐居似有隐隐绰绰的人影。

张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笑道:“梧桐居是个好地方,离公子的院子不过三四道回廊,日后可以常常见着呢!”

江时祁心里无波无澜,淡淡道:“先去向祖母请安。”

他不像祖母和母亲,这么些年,他坚定地认定了自己未来的妻子只能是谢令窈,无关风月,只为了能回报一二谢家当年的恩情。

从前年少时,倒还对谢令窈有过几分好奇,可随着年岁渐长,越来越繁重的事务将那点微妙的好奇也磨掉了。

娶谁都是娶。

江时祁抬步转身要走,一个窈窕的身影却撞入眼帘。

没了厚实披风的遮挡,即便隔着冬衣,也能窥见姣好的曲线,一张薄施粉黛却依旧美到令人失神的脸配上这样曼妙的身形,就连从不知美色为何物的江时祁都有刹那的怔愣。

谢令窈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和江时祁在长长的回廊拐角处遇见了,这一刻她的周身血液几乎在瞬间就极速沸腾又迅速冷却凝结成冰。

和二十岁的江时祁目光撞上的瞬间,谢令窈恍惚到甚至分不清前世今生,滔天的怨念仿佛是土里积攒了整整一个冬天力量的种子,刹那间就要破土而出。

前世深深爱过又彻骨恨过的男人就那样站在眼前,谢令窈竭尽全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失态。

“江公子安好。”

张茂倒吸了一口气,飞快转开自己有些冒昧的目光,这就是谢家小姐吧,也忒……算了,他没什么文化,形容不出来。

江时祁静静看着眼前曼妙妍丽的女子,微垂的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小姐一路过来,可还好?”

谢令窈颔首低眉,嗓音清脆悦耳,可语气冷漠疏离:“劳江公子挂记,一切都好。”

张茂微微皱眉,这谢小姐的态度是不是有些太冷淡了?比他家公子更甚!

江时祁本人也有些不解,谢令窈似乎对他多有排斥,即便她现在已经隐藏得很好了,可第一眼不小心透露出来的情绪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那情绪太复杂,太沉重。他一时半会儿竟不大能分辨明白。


太夫人放下茶盏,端起和蔼可亲的笑来:“那就四处都去去,这几个丫头们也闷了一个冬天了,正好带着你出去一同撒欢儿。”

江时祁那边来回过话了,说谢令窈坚持退婚的话,他也不强求。太夫人现在是又喜又忧,喜的自然是这桩一直哽在她心头的婚事终于就此作罢,忧的是江时祁和江家落下一个嫌贫爱富不守承诺的名声。

她也不是非要忤逆亡夫,但凡是换个孩子,她都愿意心甘情愿地把谢令窈娶进侯府养着。

可偏偏是江时祁,侯府最优秀的孩子,未来前途无量。若是不娶一个身份贵重的女子,往后朝堂之上无人保驾护航,不知道要吃多少暗亏。

太夫人这两日仔细考虑了一下,为了没有后患,先好吃好喝把谢令窈供起来,等到自己寿宴那日,把当日的见证人都请到府中做客,由谢令窈自己当面提出来,岂不免去江家许多麻烦?

谢令窈还不知道太夫人已经打定主意要等到两月后再正式退去这门婚事,正兴致勃勃地听着江雨霏安排着待会儿的行程。

“咱们不用午饭直接出门!先去鼎新阁吃他们家特色炙烤羊肉,然后去乐天瓦舍听曲儿,听完后去租一艘船游湖吃酒。”

江倩柔光是听了都觉得累,不自然地抿了口茶。

“这也太赶了?窈窈待的时间还长呢,慢慢玩儿岂不是更好?”

江雨霏一向是不喜欢江倩柔整天拎着帕子半死不活的故作柔弱姿态。

“哪里赶了?不过你要是嫌累,就晚些时候直接出来游湖吧。”

江雨霏巴不得不带她,江倩柔矫情得很,带上她,她必定一会儿嫌羊肉膻了,一会儿嫌唱曲儿的嗓子不够脆,惯会扫兴!

江玲玲向来是唯江倩柔马首是瞻,听了这话有些不满道:“大家一起出去玩儿,自然是要一同商量着来,怎么你一个人就决定了?”

江秋寒是个八面玲珑的老好人,只端着笑,从头到尾没多说话。

“什么叫我一个人说了算?我问你们你们又不说话,那我提出建议了你们又来挑毛病,真难伺候!”

眼见争端将起,太夫人轻咳一声打断她们,转而看向谢令窈:“窈儿怎么看?”

谢令窈面上为难,回答得却很直接:“我觉得雨霏的安排不错。”

她这话无疑是得罪了江倩柔和江玲珑。

可是,谁管她们?

连江雨霏都没想到谢令窈毫不避讳地站在了自己这边,眼睛亮了亮,又觉得因为自己的强势,让谢令窈为难了,不免有些自责。

可是谢令窈都这样说了,她断没有再松口的道理。

“那你们俩晚些时候再过来同我们汇合?”

江倩柔压下心头的火气,扯了扯嘴角:“好!”

她心下冷笑,这个谢令窈跟个棒槌似的,能成功嫁进来才怪!

一个穷乡僻壤来的乡巴佬,也配她作陪?也就江雨霏那个傻的,还上赶着呢!

太夫人也因为谢令窈的直白有些惊讶,但也没多说什么,只嘱咐她们外面不要贪杯,游湖的时候少喝些酒。

几人陆陆续续告辞后,太夫人坐着没动,问吴嬷嬷:“我怎么觉着,谢令窈这个丫头时而精明时而木讷呢?”

吴嬷嬷弓了弓身,笑呵呵道:“我这个老婆子都看出来二房两位小姐瞧不上谢小姐,难道您瞧不出来?难道谢小姐自己就瞧不出来?”


外头阳光正好,谢令窈没有进马车,从一旁挂着的袋子里掏出两把草料,饶有兴致地喂起那两匹膘肥体壮的马儿来。

反正江时祁也不会故意找她讲话,等等他倒也无妨。而且正好趁着没有旁人,她可以通过江时祁侧面了解一下太夫人关于退婚的态度。

即便她知道太夫人对于退婚这件事是乐见其成的,可这都好几日了,她那边儿没有丝毫的动静,谢令窈不免有些不安。

听见谢令窈愿意等江时祁,张茂的态度好了许多。

“谢小姐,这两匹马暴躁,你还是站远些。”

谢令窈专注地看着马嘴将草料卷进去,肥厚的嘴唇一歪一歪,觉得新奇极了。

“它们只吃干草么?”

谢令窈好奇问道,光吃草就能拉这么大辆马车?

“光吃干草肯定是不行的,还得加些常菽、‌麦和‌粟之类的,我也就知道这些,再多的,就得问马夫了。”

“那它们会洗澡么?”

“会……”

张茂也不知道她对马哪里来的这么大兴趣,却又不能装作没听见,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她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江时祁出来时,远远就看见谢令窈和张茂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再走近些就看见谢令窈脸上带着从不肯对他轻易表露的笑意。

江时祁很想质问谢令窈,你不是说你是男子都是这般冷淡么?怎么对李之忆、张茂根本就不是如此?

可他没有资格。

若是江时祁再耐心些,他就能发现,谢令窈脸上的笑并不是对张茂,单纯是被身前的两匹马逗乐了。

“太后见你所为何事?”

谢令窈听见了声音才发现江时祁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把手上最后的几根干草塞进马嘴里,谢令窈拍了拍手才转身把方才嬷嬷教给她的话同江时祁讲了一遍。

“有太后庇护,你往后在京都行走,会方便许多。”

谢令窈笑了笑没说话,指了指马车:“走吧。”

两人像来时那般沉默对坐着,不同的是谢令窈存了主动搭话的心思。

太夫人急切地想要太后庇护她,无非就是因为担心她与江时祁退婚后无人依仗,这也就从侧面说明徐家已然是接受了她要退婚这件事。

再有徐家出面同另外四家解释,解除婚约便再无阻碍。

犹豫再三,谢令窈小心翼翼开口。

“江公子……”

感受到谢令窈的欲言又止,江时祁收起手上的小折子放在一边,主动开口。

“谢小姐有话只管开口。”

即便他已经预感到谢令窈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咳,之前咱们商议过的退婚事宜,何时得以正式着手去办呢?”

江时祁不问反答:“谢小姐很急么?”

谢令窈一哂:“这种事本就不适合拖拖拉拉,江公子已及冠,也得抓紧时间议亲了。”

“你呢?”

谢令窈不解:“我怎么?”

“你急着退婚,也是忙着要择亲另议么?”

和李之忆?

谢令窈第一次对着江时祁笑了,不过这笑却是他看不懂的嘲弄。

“我与江公子如何能比?你身份贵重前途无限,太夫人和夫人自是忙着择一个门当户对的贵女替你执掌内宅。至于我…….罢了,还请江公子明白与我说来,太夫人究竟是如何打算?”

江时祁其实很想知道谢令窈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可他终究只是顺着她的意,把他所知道的告诉了谢令窈。

“按祖母的意思是,待她寿宴那日,将当日见证婚约的五家全都请来,届时当着他们的面,你我的婚约正式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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