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锦芸楚昊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骑熊钓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昊瞥了眼笑眯眯的马博物,心道这才是最真实的牛人,抛开电视上那副和善儒雅的面孔,谁都不比谁高贵,那点小心思哪怕藏得再深,也有显露出来的时候。楚昊心寻思,你拿走了最宝贵的—颗珠子,我这剩下的就残缺不完整了,回头收藏价值还不如你那—颗。虽然他没马博物的眼力,还是懂—些收藏的基本门道的,摇摇头,楚昊看了眼喝醉的多吉,笑嘻嘻道:“马哥,不是钱多少的事儿,我跟多吉大哥投缘,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我打算自己个留着珍藏,当成传家宝了往后传下去.....”“嘿,哥们,瞧你年纪不大,这抬价的功夫可不比我差多少,行吧,最多再给你加个3000,5000你看咋样,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价格可真够意思了,你可以到潘家园琉璃厂打听打听,国内再多也就是这个价了.......
《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楚昊瞥了眼笑眯眯的马博物,心道这才是最真实的牛人,抛开电视上那副和善儒雅的面孔,谁都不比谁高贵,那点小心思哪怕藏得再深,也有显露出来的时候。
楚昊心寻思,你拿走了最宝贵的—颗珠子,我这剩下的就残缺不完整了,回头收藏价值还不如你那—颗。
虽然他没马博物的眼力,还是懂—些收藏的基本门道的,摇摇头,楚昊看了眼喝醉的多吉,笑嘻嘻道:
“马哥,不是钱多少的事儿,我跟多吉大哥投缘,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我打算自己个留着珍藏,当成传家宝了往后传下去.....”
“嘿,哥们,瞧你年纪不大,这抬价的功夫可不比我差多少,行吧,最多再给你加个3000,5000你看咋样,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价格可真够意思了,你可以到潘家园琉璃厂打听打听,国内再多也就是这个价了......”
“马哥,您就别难为我了,这串珠子我是真不能卖,多吉大哥的心意全浓缩在里头了,我要是卖了成什么人了您说.....”
“哎哟喂,你小子还在这儿撑我呢,行吧行吧,我这回就当大放血了,—口价,8000!你要是答应,—会儿咱去信用社,我就把钱转你户头上.....”
“不行不行,这可是多吉大哥的心意,马哥你就是把你手头的所有古董文玩典当给我,我说啥也不会卖的.....”
“我的天,我老马只是想买你—颗珠子,你小子倒好,直接瞄上了我全部家当了,打扰了打扰了,告辞告辞.....”
马博物嘴角抽抽,脸上的笑眯眯消失不见,拱拱手就要跑路。
玛德,本想捡个大漏,险些把自己兜进去,此刻他看楚昊的眼里没有先前的轻慢,跟看阎王似的。
他清楚,这回是要无功折返了,结账后,马博物在纸上给楚昊留了自己的电话,要是反悔了可以随时找他。
楚昊笑着收下,不过临走前,马博物特意将楚昊拉到—边,指了指多吉,小声说:
“哥们,我给你的价格,那是行家之间的,这哥们不是咱圈里的人,你给个几百块就差不多了,足够他吃喝用度好些日子了,可别太实诚,要真碰上了专业做局的,你多少都不够往里扔的,财不露白,自个儿小心着点,眼下古董买卖暗地里的水深着呢.....”
楚昊点点头,没说什么,看着马博物小跑着走远,他回到涮肉店,多吉趴在桌子上鼾声如雷。
楚昊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上,马博物说的是实情,古董捡漏这行本质上就是二道贩子,低买高卖,凭的就是眼力劲儿。
没有谁故意坑谁的说法,明买明卖,这才有了不少专家坑几十块钱某某老农祖传宝贝的新闻。
不过搁在楚昊这边,情况又不相同,他跟多吉并不是买卖双方的关系,原本他想着按照比文物商店高几倍的价钱买下,论价格不低于潘家园琉璃厂了,不算亏着对方。
哪想到碰到个憨直质朴的少数民族老哥,人家连票子都不要,直接就送给自己了。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了,已经上升成朋友之间的情意馈赠了,他拿买卖交易那套说事自然不合适了。
干坐在这里琢磨,—时也想不出个解决办法,楚昊扶着多吉在附近找了个招待所住下。
找服务员要了纸条留言,留了—百块钱,叫多吉在这里等他。
楚昊瞧着这姑娘俏脸羞红的模样,心下咯噔一下,觉得要坏,考虑到眼下还是保守的纯真年代。
虽说是对方主动带球撞人,还是Q弹十足的双排球,可自己绝不能接这个球,及时脱手才是正道。
没等楚昊开口转移注意力,徐幼薇已经从他怀里脱出,羞红着清纯娇媚的脸蛋,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衣服。
这妮子只是略带嗔怪地白了楚昊一眼,便继续挤进那帮老头子堆里,研究象棋残局去了。
注意力全集中在那旮旯去了,压根没工夫计较刚才的怦然触碰。
“还真是个围棋少女.....”
楚昊见她弯着腰,目光灼灼死盯着棋盘,陷入了忘我境地,清风拂过她的发梢,卷来阵阵幽香。
又瞅了眼左手边投球投得青筋直冒的郑卫国,摇摇头,这两人还真是一路人,都是玩主。
日头西斜,公园里的人越来越多,楚昊摊位前那叫个热闹,已经不能用人声鼎沸来形容了,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都是人。
有争论得脸红脖子粗,围观象棋的糟老头子,有套圈摊位前,对着搪瓷小杯子疯狂扔球的卖力市民。
整个现场挤得水泄不通不说,白嫖楚昊冰棍的声音也是响个不停:
“小伙子,来三根冰棍,免费不要钱的是吧,正好我们一家三口.....”
“大哥哥,我妹妹很喜欢吃红果冰棍,能不能也给她一根呢.....”
楚昊那个汗,好家伙,这帮吃冰棍的有玩了套圈的,也有纯粹白嫖的。
后面泡沫箱子里的一千多根冰棍,转眼间就所剩无几了。
他也不在意,所谓免费的冰棍,本就是吸引流量的噱头。
毕竟,免费才是最贵的。
领了冰棍的人大多数都没急着走,或多或少花钱从楚昊的手里买了乒乓球,跟着秦卫东在前面操作。
那一个个塞着货真价实毛票的搪瓷小号杯子,让不少人暗暗咽了口水。
奈何,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成功将球落到杯里的。
倒是让楚昊左右两个兜里的毛票是越来越厚,鼓鼓囊囊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钱,不过从张大爷瞪得越来越大的眼珠子判断,嗯,应该不少。
楚昊的流量巅峰,一直持续到了晚上10点多,整个公园的人流量都聚集在了他这里。
导致其他摊位的小贩羡慕得眼睛都红了,不少人直接挤在人群里,悄咪咪观摩偷师来了。
他们不花一个子,就这么站在人堆里瞧着,张大爷不由走到楚昊跟前,小声提醒他:
“我说小楚,瞧见那十几个人没有,都是前面摊位的,你生意这么火爆,都过来偷学你的手艺来了,要不要大爷去轰他们走人!”
“哎,大爷,我这叫啥手艺,都是下九流出来讨碗饭吃的,没必要难为人家。”
楚昊自然注意到了那十几个人,他拿了十几根冰棍,笑眯眯地走过去。
来到为首的一个刀疤脸中年汉子跟前,递了冰棍过去:
“天儿热,各位大哥大姐吃根冰棍解解暑,我这初来乍到咱燕京,大学开学前想攒点生活费,要是有啥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几位多多帮衬着些.....”
那十几个摊主显然没想到楚昊来这么一出,尤其是为首的刀疤脸中年男人,脸上的敌视瞬间凝固。
他们原本是嫉妒楚昊的买卖红火,觉得这小子跟个程咬金似的,未经允许敢来公园摆摊,抢了他们的买卖,想照搬回去现学现用。
毕竟他们在公园里摆摊属于老江湖了,占的又是黄金位置,回头再使点绊子,叫这小子趁早滚蛋。
这就叫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可听了楚昊的话,几个人有点蒙圈了。
好家伙,敢情人家是大学生呀,将来毕业可是吃城里商品粮的,跟他们这些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相比,那真是天上地下。
要是现在得罪了人家,回头说不准怎么整自己。
祖辈生活在四九城的人,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是不差的,尤其经历过那个年代,普遍都对上层心怀畏惧。
刀疤脸的中年男人嘴角抽了抽,黢黑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讪笑:
“小兄弟哪里的话,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你的摊位生意火爆,原来小兄弟是大学生,难怪了,这大学生脑子就是聪明,哪怕是出来摆摊,都甩咱们这帮人十条街,佩服佩服,以后小兄弟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招呼.....”
刀疤脸算是用尽了这辈子听来的好听话,说完就想着开溜,压根没敢接楚昊的冰棍。
心里直骂倒霉,明天摆摊估计得换个地了,惹不起他躲得起。
楚昊也没拦着,笑盈盈地看着对方走远,张大爷多看了眼他,刚才他故意说轰走那帮人,就是想看看楚昊的反应。
没想到,这小子绵里藏针,扎得那帮人愣是不敢放一句狠话。
他可是知道,那帮公园摆摊的人,里头混着不少二流子,街头打架斗殴常有的,进号子的也有不少。
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大爷见识到了楚昊的另一面。
等到收摊的时候,楚昊瞧见秦卫东满眼血丝,还在一个劲儿地扔球。
象棋桌跟前,只剩下徐幼薇和一个头发花白,半条腿没了的老头子。
秦卫东扔了一个晚上了,之前给的钱早就花光了,楚昊为了留住这个大客户,索性让他无限次玩了。
徐幼薇跟那个断腿老头子,还在不停地争论怎么走,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能破解残局,哪怕连一步都走不出。
断腿老头子戴着老花镜,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虽然寒酸,但给人一种高级知识分子儒雅的感觉。
同样,他那张嘴,也带着文人特有的尖酸:
“我说小姑娘,你家大人是怎么教你下棋的,象棋讲究的是纵横捭阖,统领整体大局,你光想着怎么破解当前的局势,反倒一步步进了死局,短视,实在短视.....”
“喂大爷,您在这坐了一晚上了,也没见您琢磨出下一步怎么走,您说我短视,要不您走个一步试试?”
“嘿,你这伶牙俐齿的小妮子.....”
这一老一少斗嘴斗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意识到快深夜了,楚昊咳嗽了声,笑着打断说:
“我说两位,快半夜了,我这也要收摊了,两位还是早点回去吧。”
“好小子,你就是摊位老板吧,挺会做生意的,来来,你先跟老头子说说,这残局是怎么个破解之法,不说清楚老头子今晚可就赖在这了.....”
“对对,你不说清楚,今晚我就住你家了.....”
象棋少女徐幼薇也挥着小拳头威胁。
“啊这.....”
楚昊无语了,这可是自己吃饭的本事,怎么可能透露出去。
再说了,这残局是人工智能布下的,要想破解,除非人工智能自己出手。
瞧着断腿老头那一脸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架势,楚昊纠结着,张大爷提了个蛇皮袋子走过来笑道:
“老朱,这是人家的压箱底本事,让你知道了,这小子还怎么吸引你们这帮糟老头子!”
“张建设,你个老家伙,咋哪儿都有你,得得得,那我明天再过来,今儿个被那帮臭棋篓子吵得脑壳疼,是时候得回去早点歇着咯.....”
断腿老头娴熟地拄起拐杖,跟几个人打了招呼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原地。
徐幼薇见斗嘴的老头走了,才意识到天色很晚了,走到秦卫东跟前,见对方还在扔球,气呼呼地一脚踹他屁股上。
秦卫东吃痛摔了个趔趄,哎哟了声,这才从魔怔中清醒过来。
“我滴个妈呀,好家伙,丫的我堂堂弹珠神弹手,投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愣是没投进去一个,见鬼了这是,哥们你这游戏有点坑人啊!”
秦卫东晃了晃脑袋,徐幼薇踢了他一脚,撇撇嘴:
“行了,这么幼稚的游戏,你都能玩这么久,服了你了,快走吧,回晚了小心我爸扒了你的皮!”
“哎哎哎,我咋把这事忘了,我们赶紧走。”
秦卫东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临走前还不死心地楚昊:
“哥们明天还摆摊吗,我明儿个再战!”
“再战个屁!赶紧滚蛋,回去我就跟你爸说,你玩个球玩了一下午!”
徐幼薇教训秦卫东的同时,不忘回头狠狠瞪了楚昊一眼,嘴型蠕动,似乎在说“下午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哼”。
见两人走远,楚昊跟张大爷麻溜收拾好了现场,冰棍早已告罄,拖着蛇皮袋子,打了个人力三轮车,朝家的方向赶。
路上,楚昊不顾张大爷的推辞,硬是数了10块塞到对方手里,今天多亏了热心伙计张大爷,一路上搬这搬那的。
张大爷口干舌燥地盯着手里的10块钱,等到他反应过来,楚昊已经坐着三轮车走远了。
“一天10块钱,我老张还卖个球冰棍.....”
朴实的张大爷以为10块很多了,压根就不晓得,身为资本家的楚昊今天赚了多少。
他没数具体多少,打算回家以后再偷偷地数,在外不露财的道理,毕竟眼下回城的二流子还是不少的。
捂着膨胀地几乎要裂开的左右裤兜,加屁兜,楚昊付了车钱,刚进家门,就看到副厂长苏锦芸同志在打苏诗倩!
说着,郑建成回到屋里拿出—本英语小说,递给了楚昊。
就这—眼,楚昊险些没忍住笑喷了。
麻了个鸡,老郑你是认真的么,你把白雪公主当成高难度英语小说,是要笑死我,然后继承我未来的花呗么。
瞧见楚昊面色古怪,郑建成以为楚昊是看不懂,笑笑大方道:
“没事,你头—次接触到高难度的英语原著小说,看不懂是正常的,我当初也是差了好多词典才看懂的。”
楚昊顺手翻了翻,发现郑建成只把前几页的故事内容翻译成汉语,很多还是牛头不对马嘴,沙雕地能让他笑出猪叫。
他指着其中—处句子,憋着笑道:
“郑大哥,我虽然英语书读得少,可这里的意思,并不是七个小矮人轮着跟白雪公主上(Chuang),你的动词理解错误了,哪怕是结合上下文具体情境,也不可能是这个意思,真实的意思是七个小矮人将白雪公主抬到了Chuang上.....”
“啊这,不会吧,小兄弟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这个动词不是上床的意思么.....”
郑建成整个人都懵逼了,脑袋晕晕地从楚昊手里拿过英语童话书。
不过他隐隐觉得楚昊说的似乎有道理,他当初翻译的时候也觉得很奇怪,怎么七个小矮人随着剧情越来越猥琐了。
“不对不对,我查查词典!”
郑建成那个尴尬,脸皮火辣辣的,他能感到苏锦芸看他的目光透着古怪。
赶紧回去找了本牛津词典翻找,最终他讪讪地将词典和童话书放回了屋里,手里拿了本小册子出来,干笑道:
“那啥,小兄弟确实博学多才,最近可能是熬夜太多了,我翻译的时候看花了眼,说起来,小兄弟爱好诗歌文学么,我平时也跟诗歌协会的人多有来往,尤其是现代诗,诗歌寄托了人的情思,平日里以诗会友,也是平生—大乐事,这里面收录了我的—些诗歌,被协会拿出去刊印了,年底说不准要竞选最佳现代诗奖.....”
楚昊接过来扫了几眼,别说,郑建成确实有两把刷子,写的有点意思。
苏锦芸看了后,也笑着点评道:
“我虽然不懂你们文化人的爱好,不过好歹读过几年书,还是能看出水平很高,年底拿奖应该不成问题。”
得到了苏锦芸的夸张,郑建成脸上只是闪过—丝喜色,随即摆手谦虚道:
“嗨,这都是虚名的,算不得什么,我屋里还有很多以前练手写下的,我去找找。”
郑建成急于在苏锦芸面前表现自己,跑到房间里到处搜寻起了自己写过的诗歌。
楚昊也跟着进了屋,郑建成没在意,以为楚昊也想近距离瞻仰自己的诗作,毕竟他的诗歌确实在圈子里有些名气。
就在郑建成埋头在纸堆里翻找的时候,楚昊忽然从压在炕垫底下抽出—本小册子。
翻开里面的内容,楚昊仿佛发现了尘封许久的宝藏,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院子里的苏锦芸朗声念道:
我们—起去屙屎
你屙了—条蛇
我屙了
—裤裆
周末我们—起去钓鱼
你钓了—条小鲤鱼
我钓了
—条大(鱼包)鱼
楚昊在声音在整个院落回荡,郑建成整个人像是石化在了原地,而院子里的苏锦芸,原本绝美含笑的表情,蓦地腾出两朵艳丽至极的红晕,嘴角抽抽.....
顶楼,烟熏火燎的厨房灶台旁。
楚昊熟稔地在案板上切葱剁蒜,锅里油热了一番爆炒,香味扑鼻。
趁着锅底还有不少滋滋直冒的余油,摊了两个油亮金黄的鸡蛋,顺带把昨晚上的猪肉臊子倒进去热炒了起来。
旁边灶上锅里还下了一大把挂面,水沸了面条翻腾,楚昊麻溜地将铁锅里的猪肉臊子和鸡蛋扒拉到面锅里头。
他弯腰又给两个灶台各自添了几根碎木头,坐在小板凳上,可着劲儿地拉起风箱。
一阵造作猛如虎,两个灶台里头的火苗烧得木头碎屑“噼啪”作响,热得楚昊脸上身上都是汗。
没办法,厂里分给苏锦芸的房子过于老旧,整个楼层没上煤气管道。
平日里纯靠手动烧柴做饭,明明住的是城里,可比在农村里受罪过了。
按理说都84年了,这落后设施早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大多数城里家庭早就不用了,也就苏锦芸同志不嫌弃。
搁这么个老破小房子,厨房又这么逼仄,做个饭跟洗了个桑拿似的。
冬天还好,就属夏天要命,尤其是老燕京的三伏天,热得楚昊汗流浃背,整个人都麻了。
以至于苏锦芸气咻咻地揪着楚昊耳朵从厨房里出来,瞧着后者跟刚从河里捞出来似的,从头到脚水淋淋的,她心里头的那股子羞恼瞬间烟消云散了。
“哎哟轻点,我说副厂长同志,您老怎么一回来就揪我耳朵呀.....”
楚昊疼得呲牙咧嘴,他不用回头,凭着身后传来的淡淡兰花清香,就知道是苏锦芸回来了。
“小昊,都跟你说了不要在家做饭了,大热天的小心中暑,我在厂里食堂吃了,还给你打了一份回来。”
苏锦芸嗔怪地白了楚昊一眼,松开他的耳朵,将手里的铝饭盒放在桌上,指着卫生间说:
“瞧你热的,浑身都是汗,快去冲个凉吧。”
“可是我都已经做好了,浪费粮食总归不好的,要么就这一次,以后我保证不做了,而且你肯定没吃好,最近瘦得我都看不下去了!”
“行行行,那就这一次,回头不许再做了,这三伏天的,你要是在厨房里闷坏了,回头你叫我怎么跟你妈交代.....”
见芸姨又要开始说教模式,楚昊赶忙小跑着溜到厨房,将那碗香气扑鼻的热汤面端到了餐桌上。
“嘿嘿,那您先吃着,我头前吃过了,等我冲完凉,正好跟您说个事儿!”
“又是什么事儿?瞧你神神秘秘的,好了知道了,一会儿记得拿瓶跌打酒到我卧室,帮我按摩下!”
楚昊这才笑嘻嘻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这顿饭他不是白做的,所谓驱狼吞虎,要想逼退苏诗倩无休止的洗丝袜任务,唯有这里最大的苏锦芸发话。
否则直到开学前,楚昊怕是只能苦哈哈地在家洗刷刷了。
见楚昊乖乖地去冲凉,苏锦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苦笑了声。
真叫这个坏小子说着了,她确实饿了,食堂里的伙食只能说一言难尽。
苏锦芸叹了口气,伙食差,不是厨师的问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厂里的生产效益持续走低,上头又要求各地开展国企改革试点,不再是彻底的统销统购,逐步改为自负盈亏。
这就相当于让习惯吃公家饭,占用公家资源的设备落后纺织大厂,放到市场上跟内地,甚至港台那边迁移而来的低成本,款式多样的先进厂子竞争。
结果不言而喻,半年多了,红星纺织厂几乎是零订单,纯靠着先前的关系,上头勉强收一部分成品,其他的堆积如山扔在库房里。
为了维持厂里工人工资正常发放,避免人心涣散,厂里领导层将厂子里的非必要成本一降再降,伙食自然变得难以下咽了.....
苏锦芸吸溜着光滑顺口的面条,一颗一颗夹着倍儿香的猪肉臊子放入嘴中,咀嚼着面与肉混合在一起的绝味。
农村孩子早当家,楚昊的手艺深得楚母真传,不由让她回忆起了当初插队时的往事。
应须是工作太累,饿得狠了,苏锦芸将楚昊的汤面吃得一干二净,连汤底都噘得光可鉴人。
心满意足后,苏锦芸起身将碗筷放到厨房,拖着疲累的身子走进了卧室,上午她在车间忙得脚不沾地,实在累得乏了。
想到待会儿楚昊要帮自己按摩腰侧,苏锦芸换了身苏诗倩给自己买的高档江南丝绸睡衣。
就是穿着有些紧,她低头瞧着自己那呼之欲出的幽壑,脸红了下,解开了两个扣子,反正待会儿自己趴着没什么关系。
苏锦芸软软地匍匐在凉席上,天气炎热,凉席硌人不说,也变得有些发烫。
楚昊这时候冲凉出来了,穿着芸姨给他用长裤裁剪过的青灰色短裤,上身是苏诗倩到地摊买的T恤。
他踩着拖鞋,手里拿着跌打酒,走到苏锦芸卧室前,敲了下门:
“副厂长同志,我进来了!”
“嗯,快来给我按摩一下,也不知怎的,最近腰身左侧酸疼的厉害。”
苏锦芸朝里面挪了下位置,掀开睡衣上摆,露出雪白无暇的小半边美背。
楚昊拖鞋上了床,顺手打开了刚买没多久的骆驼电风扇,“咯吱咯吱”声中,电风扇开始摇头晃脑地向四周输送凉风。
“您这是老毛病了,以前插队的时候,秋收割麦子弯腰用力的姿势不对,落下的腰肌劳损,我妈说你天生就不是庄稼地里的女人,蛮干只能累出一身伤病.....”
楚昊右手抹着药酒,笑着打趣,他心里头却是极为心疼的。
想着要不是这个坚强聪慧的女人带着几人,当年没日没夜地苦干,换做其他的下乡女知青,只怕过不了几天过日子,就要半推半就钻人家被窝里去了。
“臭小子,你别胡说,你妈可从来没这么说过,反而你妈还夸我是个种地顶呱呱,那会儿我一个女人干的活,顶得上村里好几个大小伙子呢!”
“噗,不是你没听出来吗,我妈那是蒙你呢,那会儿我们村的大小伙子,大部分都出去修铁路去了,留下的都是偷鸡摸狗的二流子哈哈哈,笑死我了.....”
楚昊一个没憋住笑出猪叫,心道老娘这忽悠的太狠了,完全忽略实际情况,都把苏锦芸忽悠瘸了。
“好你小子,笑话起你姨来了,看我不把你.....”
苏锦芸羞臊得脸上挂不住,一个鲤鱼翻身就将笑出眼泪的楚昊制服了。
她探出玉手,一手一只,狠狠地揪起了楚昊的耳朵。
可她扯了半天,也没听到楚昊预想中的杀猪惨叫。
疑惑地低头望去,只见楚昊两眼发直,傻愣愣地,正冲着自己内里瞅。
苏锦芸下意识顺着楚昊目光看去,先前嫌勒得太紧解开的三道扣子,此时俯着身,呼啦啦拽着迎风而开.....
黑不溜秋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皎洁的月光顺着敞开的窗户倾泻进来,洒在屋内两个人身上。
此时,楚昊瞧着姿态不雅紧紧搂着自己,大长腿随意搭在自己腰上的睡美人,两人贴得很近。
近到啥程度呢,楚昊的脑袋跟个鸵鸟似的,被深深埋在深不见底的沟壑里,呼吸间芬芳馥郁。
苏诗倩睡前穿着的那件宽松睡衣,侧身躺着睡后,根本藏不住。
楚昊倒也见怪不怪了,小时候两人没少一块睡,倩姨体寒,尤其寒冬腊月的时候,屋里即便烧了热炕,后半夜依旧冻得跟冰窖似的。
每每这个时候,楚昊就成了抢手的暖宝宝。
只是,时隔这么多年,当初的泥猴少年,已经长成了虬龙疙瘩。
“好家伙,原来不是我一个人长大啊,你也从C进化成D了.....”
好不容易从苏诗倩的致命抱抱中脱离,楚昊松了口气,悄咪咪瞄了眼,楚昊总感觉大灯比当初暴涨了至少一个号。
“哎哟,别打我了,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是老姑娘的.....”
倩姨嘴唇微动,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忽然翻了个身平躺了下来,两座倒扣的山峰也随之地动山摇了起来。
楚昊瞧着自己退无可退的逼仄睡觉空间,默默叹了口气,得,还是要滚到地下睡。
不过在这之前,先要解决下放水问题。
他越过苏诗倩蹑手蹑脚下地推门,在客厅看了眼钟表,才凌晨1点多,又瞧了眼苏锦芸的房间,门缝透着些许橘黄的光亮。
这么晚了,苏锦芸怎么还没睡,不会是被气到睡不着吧。
怀着疑惑,楚昊迅速到厕所痛快地放完水,又走到苏锦芸的房间,悄悄推开一道门缝,发现苏锦芸正趴在写字桌上,握着钢笔伏案写着什么。
楚昊生出几分好奇,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靠近苏锦芸,她写得很认真投入,除了窗外微风拂过的树叶沙沙声,其他的浑然不觉。
走到苏锦芸背后,楚昊这才看清苏锦芸在做什么,她是在给远在粤东的父母写信。
苏锦芸平日白天忙着厂里生产工作,忙得脚跟不沾地,也就趁着晚上的时间回信。
这本没有什么,就是苏锦芸的措辞有点出乎楚昊意料。
一向温柔包容的苏锦芸,在信里简单汇报了下近期家里情况,然后笔锋一转,破天荒地正面回应起了自己的婚事。
由于插队的原因,苏锦芸在女人原本花儿般绽放的年龄,在农村种地苦干,回城后,父母考虑到当时分配工作的名额有限,急急地将她安排到了厂子里当副厂长。
一来二去,白白耽搁了最青春的年华,父母愧疚苏锦芸,加上苏锦芸自身坚持宁缺毋滥,她的婚事反而一推再推。
这次苏锦芸或许是受了苏诗倩的刺激,主动在信里说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表示自己还是坚持宁缺毋滥,没有遇到特别合适的,暂时不会考虑结婚,哪怕孤独终老。
信件里她顺便diss了下苏诗倩,批评对方越来越不像样子了,自己是管不了她了,成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胡混,希望父母跟苏诗倩爹妈说说,那边有什么关系,希望安排苏诗倩到比较忙碌的工作单位去。
比如说专门跟老外打交道的友谊商店之类的,当个接待员,在大学里当英语老师屈才了。
信件末尾,她又提及了楚昊,说他不负众望考上了燕京外国语大学,现在跟她们住在一块,将来毕业出来,找个父母都是体制里的好姑娘,自己也可以多培养推动一下云云。
楚昊无奈了,苏锦芸已经将自己的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苏锦芸的性子看似温柔宽容,实则外柔内刚,透着铁娘子的说一不二。
等到苏锦芸写完信放下钢笔的时候,她才注意到楚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边。
“臭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姨屋里做什么?信的内容你都看到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稿纸放到信封里,放到抽屉里。
楚昊没法说没看到,若有所思,挠挠头苦笑着说:
“那啥,说起来我中午的时候,看见苏诗倩跟个男的在一块,两人有说有笑的,你说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楚昊想从苏锦芸这里,打听苏诗倩跟方文华当前什么关系,没办法,谁叫对方已经睡迷糊了。
苏锦芸柳眉微蹙,想了想摇头:
“这事我不清楚,苏诗倩死鸭子嘴硬,晚上回来跟我净闹腾了,赶明儿我问问她吧,要是真有了男朋友,可以带回来看看,她也老大不小了,一直拖着不是个事.....”
说到这里,苏锦芸又忽然笑盈盈地扭住楚昊的耳朵,笑得很危险:
“坏小子,你别打岔,要是敢跟苏诗倩透露我信里安排她去友谊商店的事,小心你小子的耳朵哼!”
“至于你洗衣服的事儿,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以后她只记得那些个破洞烂袜自己洗去.....”
“哎哟喂,您这是哪儿的话,我怎么可能背着您跟她打小报告呢,我要那么做了,就不是个人了.....”
楚昊疼得呲牙咧嘴,又不敢大声叫唤,生怕吵醒倩姨。
“切,算你小子识相,我这也是为了她好,成天打扮得跟个狐狸精似的,原本把她安排在大学里当英语老师,想让她多学习进步下,哪儿能想到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苏锦芸跟个老母亲似的,恨铁不成钢地说落着苏诗倩,扫了楚昊一眼,又说:
“又没地儿睡了?来吧,我这边是双人的,先凑合一晚吧,不早了,要熄灯了.....”
楚昊也没见外,麻溜地躺到了凉席一边,头顶电灯熄灭,苏锦芸特意将风扇朝向楚昊,她这才平躺在一侧。
房间里黑漆漆的,窗户的蓝布帘子遮得很严实,唯有脚边的老旧风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楚昊被闷醒之后,一时半会睡不着,脑子里反复回想着苏锦芸信里那句“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宁愿终身不嫁,孤独终老”。
现实却是,苏锦芸被郑建成蒙骗了双眼,最终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他张了张嘴,轻声开口:
“你睡了吗?”
“没呢,怎么了?”
“哦,我忽然有个问题想问你......”
“臭小子,你又有什么问题了?”
楚昊想了想,还是说道:
“你说遇不到合适的,宁肯终身不嫁,那你说的合适的,具体有什么要求吗?”
侧过身来,楚昊静静等待着苏锦芸的回答。
苏锦芸像是卡壳了,一时间竟迟疑了,她也侧过身,亲昵地轻扯着楚昊的小耳朵,打趣道:
“干嘛问这个,突然被你这么问,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嗨,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也是好奇,您这么优秀的大美女,究竟会喜欢哪种的男人?”
楚昊隐藏着真实想法,故作笑嘻嘻,他敏锐地察觉到,苏锦芸看似嘴上说着不在意自己的婚事,实际上心里比谁都在意。
不然就不会反复强调“遇到合适的人”,这个合适,反映了她当前的心境并不平静,甚至有点着急了。
毕竟是八十年代,女人三十岁不嫁人,承受的流言蜚语不是后世可以想象的。
况且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女人说的话往往是相反的,她说不急着结婚,那就是心里快急疯了。
在楚昊这个臭小子跟前,苏锦芸也没故作矜持,考虑了一会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呢,对另一半的要求并不高,人长得端端正正,身高不要比我低,有自己的事业,不一定非要是体制内的公务员或者事业编,性格方面嘛,人可以不圆滑聪明,但一定要正直善良,老实憨厚顾家一些就更好了,他可以是个一辈子碌碌无为的人,但良心一定不能坏了.....”
楚昊心里苦笑,就这要求还不高呢,瞧着苏锦芸还在不停描绘着她对未来另一半的憧憬,美眸里名为幸福的光芒在闪烁。
事实上,苏锦芸要求的确实不多,要背景她父亲是粤东那边的二把手,要事业她是国营大厂副厂长,要钱那就更简单了。
她对另一半,只要求对方是个满眼都是她的好人就够了。
只不过,这个要求也正巧落了郑建成的下怀。
楚昊耐心等到苏锦芸说完,这才开口:
“对了,您认识一个叫郑建成的人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楚昊盯着苏锦芸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异样。
“呸呸,小昊,你到底是站哪儿边的啊,怎么她苏锦芸打人成了好人,我这个受害者反倒成了坏人了,不就是想谈个对象嘛,哪儿会想到那个家伙人面兽心,抛妻弃子,真要知道我指定不找他,况且谁谈对象之前,会把人家祖宗十八代查了遍,除了你苏锦芸那个控制狂.....”
楚昊撇撇嘴,心想你亲大姐在场,那我肯定站那边啊,不过考虑到要是再让苏诗倩胡咧咧下去,门口的苏锦芸怕不是要扛着十八米的大刀进来了。
他咳嗽了声,开口道:
“我觉着吧,苏锦芸打人固然有不对的地方,可她毕竟担心你,见不得你受蒙骗,你想想,你要是真被那个叫方文华的小白脸骗惨了,你自个儿后悔得没地儿买后悔药吃也就算了,关键是到时候学校里其他人怎么看你,那不是便宜了方文华么,回头他要是到处说你这个大学英语老师傻乎乎地被他骗了,你说你怎么活啊.....”
楚昊的话很戳心,瞬间噎住了还想据理力争的苏诗倩,她扭头白了眼楚昊,恶狠狠道:
“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表面上安慰我,心里还是一个劲儿地为苏锦芸说话,你个女人手都没碰过的小屁孩儿,懂个毛线,还教训起我来了哼!”
楚昊撇撇嘴,划了下苏诗倩的指腹,反唇相讥:
“谁说我没碰过女人手的,喏,这只小蹄子不算么.....”
“你个臭小子,找打你!”
苏诗倩登时俏脸晕红,扬起手作势就要打,奈何她有伤在身,只能匍匐趴着,稍微牵扯一下都是呲牙咧嘴的。
楚昊见门口的拖鞋消失了,知道哄走了苏锦芸这尊观音娘娘,这才语气缓和地开口:
“这个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的男人还不好找吗,方文华那边您还是彻底断了吧,再有半个月我就要开学了,到时候就算我不想监视方文华,苏锦芸肯定要逼着我死盯着你的,她的性子你知道的.....”
楚昊这话属于实情,他报考的大学跟苏诗倩正是一个学校,等到开学了,苏锦芸肯定会让他死盯着两人的,防止死灰复燃。
苏诗倩这个人呢,很不喜欢被人管着,自然不会再鸟方文华了。
“好啦,你怎么跟苏锦芸一样啰嗦了,我说过不会再搭理方文华,肯定说到做到,我可没犯贱到那种程度,说起来.....”
说着,苏诗倩忽然回头笑嘻嘻地打量着楚昊:
“你要是不说,我还忘了你考的是我们大学,开学了要不要给你介绍本校的校花认识下,咱们学校是外国语大学,而且在燕京排名靠前,除了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女生的长相身材足够你挑花了眼,就你小子的模样,找个好生养的漂亮女朋友问题不大!”
楚昊心想我又不是没见过,论起漂亮来,确实有几个能跟红颜祸水的苏诗倩打打擂台赛,要是论起身材嘛,苏诗倩葫芦似的完美曲线,很少有人能及得上。
当然,前提是不把苏锦芸拉进来pk,毕竟是大姐,懂得都懂。
楚昊笑嘻嘻地跟苏诗倩聊天扯淡,没一会儿,受伤过重的苏诗倩,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帮她盖好薄被,楚昊退出卧室,洗漱完毕后,他进了苏锦芸的卧室。
在卫生间里,楚昊统计了这一周来赚的总和,一共将近过万!
楚昊对于自己的聚宝盆很满意,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原本他还想着有了几千块就不错了,回头再鼓捣点其他的,才能凑够入场捡漏的第一桶金。
现在看来,已经原始积累地差不多了,明天就能开展他的捡漏大计了。
捡漏自然是越早越好,趁着这会儿无人问津那些尘封许久的古董四合院,楚昊悄咪咪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应该能吃进一些不错的宝贝。
唯一让他感到蛋疼的,是他本身并不懂古董,四合院还好说,越靠近紫禁城的统统买下就行,古董太容易打眼了,仿品造旧不是后世独有的,古代就存在了。
前世有个富豪就被人坑过,高价收藏了满屋子的古董宝贝,最后找人鉴定了才知道满屋子都是赝品。
没办法,谁叫楚昊没有其他重生者的透视眼金手指呢,别人手指一模,黄金万两,古董什么年代的价值多少,脑子里头一清二楚。
轮到楚昊,他只能摸一指头的灰。
“真的好无语,真的好无语.....”
楚昊哼着苏锦芸听不懂的怪歌进了卧室,再次僵尸躺在凉席上,直勾勾地眼珠子上翻盯着坐在床头看报纸的苏锦芸。
“这难道是,藏地秘传的圣物天珠......”
朱老头颤颤巍巍地接过那串有人眼纹样的珠形吊坠。
在朱老头吐出“天珠”两个字时,楚昊心里—动,他原本就有所怀疑,眼前的这串天珠,跟前世他去藏地供奉在寺庙里的那串太像了。
不过,那是整个藏地的圣物,怎么可能流落在外面。
后世大众已知的真正意义上的天珠,—共只有两件,除了供奉在大昭寺释迦牟尼身上的,还有—件,据传赠给了常年为藏地拉赞助的李姓巨星。
真假暂且不论,有段时间上的抖音吵得沸沸扬扬的,以至于无数骗子高价卖起了假天珠。
他寻思着,眼前的这串不会是后来赠给那位李姓巨星的吧.....
楚昊没急着下结论,他在等朱老头开口,朱老头此时的表情很认真,反复摩挲着手里的珠子,—丝不苟盯着上面的人眼纹络。
表情浑然没有刚才鉴定舍利佛珠那般笃定,显得有些古怪,嘴中发出了“咦”声,自言自语道:
“不对,不是天珠,咦,糊涂了,是真正的老天珠......”
现场除了楚昊以外,围观的张大爷和徐幼薇都听不懂朱老头在说些什么,—会儿说不是,—会儿又说是。
只是,朱老头脸上的惊疑之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惊。
徐幼薇没啥耐心,她就是单纯好奇跑过来围观的,没想到楚昊还淘来了几件古董,当然这些玩意她家—大堆就是了,并不怎么稀罕。
见朱老头故意吊着,迟迟不漏谜底,徐幼薇蹲在地上,鼓着粉腮催促道:
“朱老头,这珠子到底什么来历,你倒是快说呀,这珠子再珍贵,难道比当年老妖婆脖子上戴的那串还稀罕吗?”
楚昊晓得徐幼薇说的老妖婆是谁,那串珠子后世拍卖出了天价,举世罕见。
—向喜欢跟徐幼薇斗嘴的朱老头,这回并不理会她,反复看了好半晌,才最终点点头,感慨地瞧了楚昊—眼:
“小子,这珠子你是从哪儿收来的,能透个底不,放心,我老头子都半截进棺材的人了,不会出去乱说的,就是单纯好奇这东西的来源.....”
“大爷,就是从朋友那里收来的,至于人家从哪儿弄的,您问我,我也不知道.....”
苏锦芸一脸古怪地看着楚昊:
“小昊,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楚昊心里一个咯噔,看苏锦芸的样子,郑建成已经跟她接触到了。
关于郑建成,楚昊基本是从老娘嘴里知道的,具体这孙子什么时候接触的苏锦芸,他也不知道。
但他没想到,在自己担心苏锦芸被方文华带到坑里的时候,这孙子已经靠近苏锦芸了。
所谓祸不单行,坏事成双,都赶上了。
没等楚昊回复,苏锦芸嗔怪地玉指戳了下他额头:
“你是不是跑到厂里给我送饭去了,那天刚好厂里出了机器事故,郑建成的哥哥郑大强出了工伤,我忙着处理没顾上回家,当时郑大强的家属都来了,闹得比较厉害,非要厂里给个说法,得亏他弟弟郑建成是个知识分子明事理,知道是他哥哥操作机器不当引发的事故,好说歹说拉着家人回去了,后来厂里给了一定补偿,事情也就慢慢平息了.....”
楚昊没想到,郑建成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苏锦芸的面前,从苏锦芸的口吻来看,她对郑建成的第一印象不坏,甚至有几分好感。
毕竟事情真要闹大了,她这个主抓生产的副厂长肯定是要受牵连的。
郑建成能主动降低影响,间接地为她考虑,算是给了苏锦芸一份人情。
这件事从表面来看,郑建成似乎是个明辨事理的难得好人,经历过前世的楚昊却知道,对方恐怕在那一刻就已经在苏锦芸面前戴上面具了。
这是一场骗局,一场很早就针对苏锦芸的圈套,熟谙体制的苏锦芸,从一开始就跳入了郑建成为她编织的大网当中。
不过,从苏锦芸的话里来看,两人当前接触的并不多,郑建成还没有展开下一步的攻势。
楚昊还有撕烂他面具的机会!
至于怎么操作,需要等待适当的时机,郑建成视苏锦芸为猎物,他楚昊黄雀在后,也将他视为了要清理的垃圾人士。
楚昊很清楚,依着苏锦芸祖传的执拗性子,自己现在哪怕费尽口舌诋毁郑建成,苏锦芸嘴上说着会注意,心里多半是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的。
但凡能用嘴解决的问题,这个世界也不会有太多的不幸悲剧发生。
楚昊收回心思,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又笑嘻嘻地问道:
“这样啊,照您这么说,那个叫郑建成的人还不错吧,他哥工伤在家,厂里是不是打算叫他代替顶岗。”
“是有这个考虑,毕竟他们一家在厂里干了几十年了,从他父亲到他哥,他哥伤得比较重,一只胳膊基本不能操作机器了,厂里领导希望他弟弟郑建成顶岗,否则家里收入一下子断层了,不过我们派人跟郑建成说了好几次,他都以自己是握笔杆子的,没碰过机械不太合适婉拒了,希望厂子里不用顾忌他们家的感受,把岗位留给其他人.....”
说到这里,苏锦芸发出感慨似的叹息:
“郑建成他们家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祖辈似乎有资本家成分,不过后来就是普通的工人家庭,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父亲肺癌过世,家里老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他大哥受了工伤,家里一下没了收入来源,按照正常人来说,肯定会安排自家人顶岗上班,他却能考虑到厂子近几年经营艰难,主动让出铁饭碗,厂里的领导都觉得这个人有觉悟,让我明天下班以后,带点礼品过去慰问劝说一下......”
楚昊点头,这跟他了解的郑建成家庭情况吻合,对方成功骗过了所有人,将自己塑造成了大公无私,谦和勇于奉献的良善好人。
听到苏锦芸明天要去郑建成家,楚昊心里一动,笑着道:
“经您这么一说,我也想认识认识人家了,这么舍己为人的好人可不多见,要不明天下班以后,我跟你一块去,说不准还能跟对方成为朋友呢。”
苏锦芸略微沉吟了下,宠溺似的扭了把楚昊耳朵,笑道:
“知道你担心我,没白疼你这个混小子,行吧,那就明天晚上下班以后,你过来找我,咱们一块去,正好你们都是知识分子,有共同话题......”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相继进入了梦乡。
次日星期六,楚昊起了个大早,在苏锦芸还在熟睡的时候,悄咪咪从卫生间取出了所有家当。
燕京八月底的初晨,依旧是艳阳高照,晒得人皮肤火烧火燎的,喉咙没一会儿功夫就要冒烟了。
楚昊正准备叫辆人力三轮车,赶往昨天跟张大爷约定的地点,马路对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叫喊:
“嘿,小楚,你大爷我在这呢!”
楚昊扭头看去,张大爷站在马路对面柳树阴凉地,脚下放着一个蛇皮袋子,笑呵呵地冲他挥手。
那灿烂到耀眼的笑容,跟见了财神爷似的,张大爷满脸的褶子似乎都化开了不少。
“大爷,您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说好我去您家附近接您嘛。”
楚昊笑着打招呼,昨晚两人分别前,楚昊表露了自己后续还需要张大爷帮忙的意思,至于报酬,每天10块。
蛇皮袋子寄放在了对方那里,他带着回家确实不方便。
张大爷当时被10块巨款震惊到了,只是愣愣地光顾着点头了。
“嗨,我老头子年纪大了,觉就少了,哪儿能跟你们年轻人比,索性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步走来了,也就二里路没多远。”
张大爷上了三轮车,将蛇皮袋子搁在一边,搓着手满脸期待地看向楚昊:
“小楚,今天咋个说,继续去公园割韭菜还是?”
楚昊笑了笑,这老爷子说话挺有意思的,割韭菜都出来了,不过他搞的那些游戏,本质上确实就是割韭菜。
“不急,现在还早,咱们去趟就近的批发市场,游戏材料不够了,得添补扩充下。”
“得嘞!”
蹬三轮车的是个青壮汉子,听到要去就近的批发市场,立马驱动两条常年练就的大力金刚腿,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楚昊叫对方原地稍等片刻,他跟张大爷进了批发市场,考虑到扔球游戏展现出的惊人火爆,以及这种游戏的低门槛周期短等特性,楚昊打算一口气将潜力全部爆发出来。
这次他不是兜里只揣着几百块都要精打细算半天的贫穷骚年了,来到昨天购买乒乓球和搪瓷杯的那家店。
楚昊一口气购买了上千颗最便宜的乒乓球,连带新增购买了几百个最小号的搪瓷小号杯,方便他将套圈的场地最大化放大。
不至于像昨天一样,挤得水泄不通,都围在一个摊位前,严重影响很多顾客的投球体验。
顺带地,楚昊还买了一大堆形形色色的儿童小玩意,以及一堆五颜六色的气球,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
跟张大爷两人抱着两个沉重的大箱子离开批发市场,放到三轮车上,又去了趟东风冰棒厂。
那个腰跟水桶一样粗的大妈销售员,一看到楚昊这个大主顾,两眼放光。
楚昊也没有辜负人家的期待,一口气在昨天的基础上,直接翻了五倍,订下了整整五千根冰棍。
当然都是最便宜的那种,加上厂子里附送的,以及大妈有意让工人额外多加的数量,足有将近一万根冰棍了。
大妈销售员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数着手上的钱,别提多高兴了。
楚昊这一个人的订单量,就相当于不知多少个批发散货的人,关键是楚昊出手大方,不像很多人还要赊账。
至于多送的很多冰棍,她并不觉得吃亏,冰棍这玩意造价太便宜了,基本就是用水和一些糖精等制成的,不送楚昊,也要烂在冰柜里,厂子里的人自己都懒得吃。
还不如送出去做个人情,留住这个大客户。
瞧着见眼瘪了一半的裤兜,楚昊丝毫不觉得心疼,这都是必要的投资,张大爷就不这么想了,一路上看着楚昊花钱如流水,心都在滴血。
他过惯了苦日子,哪儿见过这么花钱的,那些乒乓球和搪瓷杯,在他眼里根本不需要再买这么大量。
不过想着每天的10块钱,张大爷硬生生将滚到喉头的话咽了下去。
楚昊跟张大爷两人抱着比他们脑袋还高的白色泡沫箱子,一前一后出了冰棒厂,“嘭”地放到三轮车上,险些将前头的司机老大哥翘起来。
“我说两位,你们的货量有点大,我这怕是蹬不动.....”
这回轮到三轮车师傅犯难了,他是真的蹬不动,没赚几个子,反倒把自己累个够呛,图啥呢。
楚昊笑着从兜里摸出一张五块钱,面带几分歉意:
“大哥对不住,东西有点多,劳烦您多多费劲了.....”
司机师傅说他拉不动,不是真的拉不动,而是你给的钱不够,人家没法帮你办事。
楚昊直接甩出五块钱,比他拉十趟都多,满心的牢骚瞬间烟消云散。
“嗨,老弟说的哪儿话,咱老燕京人没啥的本事,助人为乐那是理所应当分内之举.....”
司机师傅收了楚昊的钱,跟吃了百年人参似的,两条大力金刚腿重新爆发出了恐怖的力量,“咯吱咯吱”链条交错下,硬是蹬起了一阵风。
张大爷吧咂吧咂嘴,觉得楚昊这小子未免有点狗大户了,大不了换个三轮车得了,要是都像他这么好说话,骑三轮车的都能坐地起价了。
不过,瞅着大早上周围没一辆人力三轮车,他选择了默默闭嘴。
还有相当一部分,属于二道贩子,专门从农户手里收购,然后再卖到文物商店里。
单件价格不高,胜在量大。
楚昊瞧着排成长龙的黑压压队伍,不由暗暗咂舌,这阵仗也就是这个年代了,放在以后绝对没有哪个傻叉上杆子卖自家宝贝的。
这也反应了这个年代的人们,骨子里普遍对“旧”畏之不及的心理,哪怕再珍贵的古董,也不敢一直留在手里。
这里买卖的东西,是要比潘家园琉璃厂那些地方真货比例大的。
奈何楚昊实在没鉴别的眼力,古董圈子这行的水深得很,冤大头买了一个,就能一传十十传百,七大姑八大姨都上来推销,黏得你死死的,真假都辨别不清楚。
正常情况下,懂行的捡漏大佬,都不会在人太多的地方捡漏,除非是潘家园琉璃厂那种专门的二手旧货市场。
楚昊没急着离开,他看了圈其他人手里的老物件,要么有缺口破损严重,要么真假难辨,不怎么满意。
最后注意到了排在队尾的一个农民老大哥手里抱着的珐琅瓶,色彩鲜艳,上面云雾缭绕的云巅栩栩如生,若隐若现。
又瞧了瞧这大哥左手腕上缠的一长串佛珠,鲜红如血,在烈日下流动着妖异的美,没一个珠子上都刻着一个文字,似乎是梵文。
大哥右手腕上又戴着几个玉镯子,青翠欲滴,那莹莹仿若湖泊般的绿,仿佛能滴出水一般。
这还没完,大哥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吊坠,是一枚长方形珠子,上面的图案形似一只只眼睛,上下各有一个红色珠子,黑白两种纹路。
楚昊感觉这东西,有点像以前去藏区圣地大昭寺释迦牟尼身上看过的那串天珠。
他默然看了好一会儿,这农民老大哥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燕京,身材高大,身上还裹着破洞的军大衣。
长相有部分少数民族特点,带着明显的高原红,烈日炙烤下,军大衣敞开的皱巴巴红背心被汗水浸了个透。
黢黑憨厚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一直在往文物商店最前头瞅,嘴里不停小声念叨着什么。
楚昊琢磨了下,排在对方后头,装作是一起卖旧物件的顾客,闲着无聊,笑着跟农民大哥打趣说道:
“大哥,您这要卖的东西不少啊,瞧这些宝贝的成色,赶在前清,家里祖上至少得是个二品大员!”
楚昊注意到,农民大哥在听到声音的瞬间,下意识紧了紧怀里的宝贝们,这才茫然地回头,看到了笑呵呵的楚昊。
楚昊长相俊朗,属于那种阳光大男孩的既视感,说话不张扬,反而给人一种斯文和善的感觉。
“哦你好,朋友,不好意思,我的汉语不是很好,刚刚没听清楚。”
农民大哥讪讪一笑,他的普通话说的磕磕绊绊,甚至有些蹩脚。
楚昊不以为意,笑着重复了自己的话,农民大哥这才听明白了,顿时露出惶恐的表情,连连摆手小声说:
“哎,我的朋友,可不敢乱说,我的家里祖祖辈辈都是老实穷苦的人,现在是新社会了,不能说那些封建的,让别人听到了不好。”
见楚昊目光停留在自己怀里的东西身上,农民大哥咳嗽了下,自觉尴尬,自己浑身的旧东西,还叫别人不要bb,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些东西,严格来说,并不是我家里留下的,我只是带着它们来到燕京,希望能卖点钱,我家里老母亲生病了,做手术需要钱,这才跑到燕京.....”
这次不是拿着鸡毛掸子追在后头,而是直接左右手开弓,降龙十八掌.....
“哎哟喂,小昊回来了,别打了我错了,给我留点脸吧,要是叫外人看见了,还以为咱们家进贼了怎么着了呢.....”
“你还记着自己个儿的脸呢,我还以为这脸你自己不要了,先前家里催你尽快找对象,你自己嘴头上说着不要,暗地里却在学校里找了个小白脸,要不是我偶然找人查了下那个叫方文华的底细,还真不知道对方早在插队的时候就结婚了,回城以后抛妻弃子,又在外头跟个有夫之妇勾勾搭搭的,是不是我再晚一步,你就要跟这个陈世美私定终身了,你是要气死全家是不是......”
“哎哟天地良心,我是真不晓得方文华以前结过婚,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个人,哪儿能想到他以前结过婚了,不过就算这样,你今天怎么能跑学校里指着方文华叫他滚呢,他固然是个乌龟王八蛋,我以后不搭理不就是了嘛,你这么一搞,我以后还怎么在全校师生面前立足,你这纯粹不为我考虑.....”
“还敢嘴硬?看来是我打得不够狠,小昊,去卧室取我的鸡毛掸子过来,今天如果不让你记着这顿打,以后你要是再被人骗了.....”
“哎哎别介,小昊别听苏锦芸的,她疯了正在气头上,再打下去我小命儿可就要没了.....”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副厂长同志都是为了您好,您还是受着吧.....”
画面太美,楚昊捂着脸安慰了声苏诗倩,便到卧室取了鸡毛掸子递了过去。
紧接着,惨呼声响彻整个屋内,连带着筒子楼里的其他人家也听到了,不过没人过来管闲事,谁叫苏锦芸国营副厂长的身份放在那儿。
看得出,苏锦芸这回是动了真怒,一向冷静严肃的她,脸上蕴着一层寒霜,下手丝毫不留情。
看着眼前这一幕,楚昊倒也没多意外。
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普遍是一言不合棍棒伺候,没那么多道理可讲。
苏锦芸也不避嫌楚昊,这也不是她头一回了,楚昊脸上带着不忍,不停帮着苏诗倩劝说别打了,嘴角却勾起了弧度。
他没想到,苏锦芸的动作如此之快,不仅挖出了方文华的陈年黑料,还跑到大学里,当着方文华的面狠狠警告了对方。
这么一来,依着苏诗倩的性子,哪怕倔强着嘴头上不服输,心里还是种下了一根刺,针对方文华的。
短时间内,方文华再想润物细无声地接近苏诗倩,估计是不可能了。
打了好半天,苏锦芸手腕都酸了,愠怒绝美的俏脸上香汗淋漓,楚昊赶紧挡在苏诗倩前面,咬牙道:
“别打了,副厂长同志,再打真的要出人命了,苏诗倩真的知错了,这回就饶了她吧,要是您还想打,就打我吧,看着她被打,我这心里也难受的厉害!”
说着,楚昊倔强地伸长脖子,看得后头的苏诗倩美眸里眼泪汪汪的。
“呜呜呜,还是小昊关心我,你们就没一个真正为我着想的.....”
苏诗倩哪里想到,楚昊只是想顺带着收割一波她的好感度。
“你们哪,真的是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苏锦芸苦笑着摇摇头,放下鸡毛掸子,她回房拿了瓶跌打按摩油扔过来,冷哼道:
“既然你这么关心她,自己给她上药吧,完事了滚回来,还有点事没问你.....”
“哦,知道啦。”
楚昊唉声叹气回了一句,他知道苏锦芸还是惦记着那天下午的事,苏锦芸哪儿都好,就是不好糊弄,一件事不刨根问底绝不消停。
扶着步履蹒跚,雪雪呼痛的苏诗倩回到卧室,楚昊熟稔地照着伤处上油按摩。
“嘶嘶!好家伙,苏锦芸下手太狠了,我都不是她啥人,下这么重的手.....”
见苏诗倩嘴里还在不忿地控诉,楚昊摇摇头,做起了和事老:
“虽然咱啥都不知道,咱都不敢问,可我觉得一条肯定是没错的,你俩当初一块插队,也算患难见真情了,她无论做什么肯定是为了你好,保护你,不是想害你.....”
楚昊瞧瞧瞥了眼门口的拖鞋,话没说完,就被苏诗倩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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